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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覺居士:預知時至得往生,祈願再來度有緣


時間:2017/2/24 作者:宗聞

陳所巨先生,1948年8月出生,安徽省桐城市人;畢業於武漢大學中文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安徽省作家協會副主席,一級編劇職稱,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專家;當代著名詩人、散文家,發表、出版作品達千餘萬字,曾多次獲獎。

2005年9月24日,陳所巨先生預知時至,往生淨土,享年58歲。

我與所巨先生的緣分始於1997年,他成為我編輯的《百花洲》文學專版頭條的作者。在頻繁的稿件、信件交流中,以及後來的文友相聚中,我們從文學到人生,從哲學到宗教,基本上無話不談,成為娑婆世界可遇不可求的知音。

所巨兄是佛教徒,他的書房內供奉著觀世音菩薩。

所巨兄與佛教的因緣,得從娘胎說起。在他之前,母親生了哥哥,但嬰兒時便不幸夭折了。母親又懷孕後,生怕腹中的胎兒保不住,於是來到桐城著名的投子寺求籤問吉凶;寺廟老方丈告訴母親,胎里的嬰兒是男胎,且不是一般人,前世就是一位天神,若不送到寺廟出家,說不定也會早早升天。

孩子呱呱墜地後,果然生得面闊嘴方、相貌堂堂。身為農民的父母實在捨不得讓兒子出家,就用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抱著嬰兒到投子寺拜老方丈為師父,做了一名小居士。此後,每到初一、十五或觀音菩薩的聖誕、成道日,所巨兄都要跟著母親到投子寺燒香拜佛,拜見師父。師父教他誦經念佛,教他行善盡孝,一直堅持到文革期間毀廟驅僧為止。

所巨兄對佛教非常的虔誠。即使在文革期間,拜佛被視為一種迷信,是被禁止的,所巨兄也見佛就拜。70年代,有一次所巨兄和同事們去九華山遊玩,同事中有許多是黨員,他們不拜佛,甚至還認為那是迷信,應該破除;可所巨兄卻見廟燒香,見佛磕頭。他的這種虔誠,也影響了很多人與佛結緣。

所巨兄的佛緣比常人要深厚得多。80年代初,一行省內文人去九華山遊玩,在百歲宮,大家都燒香拜佛,老和尚獨獨對他客氣,還對大家說:「他不是凡人,他的名氣大。」確實,那時候所巨兄剛剛參加了第一屆青春詩會,名氣正在開始大起來。可同行的那些老作家,有許多早已功成名就,為何老和尚獨獨對他令眼相看?

1985年,所巨兄與詩人楊牧游普陀山,還有一些當地的人陪同,寺中住持獨獨送他一本折冊式的精裝《阿彌陀經》,告訴他:「你有佛緣,你和別人不一樣。」

所巨兄天資聰慧,心地善良淳厚,靈性十足,這從他出神入化、鬼斧神工的文字,就略知他的境界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所能企及的。

文革前一年(1965年),兄以優異成績考入武漢大學中文系。畢業後遵母命回鄉娶妻生子,侍奉父母;並以大量精美的詩歌、散文、劇本、小說等文學佳作馳騁於中國文壇。數十年來,所巨兄雖然功成名就。公務繁忙,但他的宗教情懷一直沒有減退,即便在外地採風或開會,一有空閒便口念佛號,靜心打坐。

所巨兄總說,他常能入定,他的神識常能離開軀體神遊,或能看到千里外的人與事。起初,我以為所巨兄是在講笑話逗我玩兒;但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證明了他的話真實不虛!

有一次,我去修水縣採風,在東津水庫乘機帆船游湖。那天,風很大,湖水波濤洶湧,我不顧同伴的勸阻,站在高高的船頭上拍攝風景。正在此刻,手機鈴聲響了,是所巨兄,他焦急地呵斥我:「下來!下來!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幹什麼!」我驚問:「你看見我站在什麼地方?」所巨兄說:「朦朦朧朧像是在船頭,四周都是霧蒙蒙的深淵。」我瞠目結舌,明白了宇宙間真有不可思議的境界。

所巨兄的神奇,還在於他知道自己生命的歸期。

2003年秋,所巨兄應邀來江西井岡山參加旅遊文化節。在朋友小聚時,他說,他之所以勤奮寫作,是知道自己來日無多了——他斷定自己活不到60歲。

2004年春天,他的胃出現症狀;我曾力勸他上醫院好好檢查,但他忙於電視劇《父子宰相》的改編,無暇顧及。

2005年初,當所巨兄罹患晚期胃癌的訊息傳來,我的心一片悲涼。在那個令人不堪承受的預言將要變成事實之際,所巨兄又一次啟示了我:人的生命和命運的確不是一種偶然的存在。

在與病魔搏鬥的八個月當中,所巨兄表現出超常的樂觀與淡定。這種樂觀與淡定來自他內心深處的信仰。

所巨兄說他每天都念佛。所巨兄也與觀世音菩薩特別有緣,他的書桌上就供奉著一尊瓷質觀世音菩薩像。與觀世音菩薩有緣就是與淨土法門有緣,因為觀世音菩薩的一切慈悲本領皆來自其師父——阿彌陀佛。「天冠化佛高千里,念報慈恩常頂戴」 「救苦分身平等化,化得即送彌陀國」,所巨兄念佛願生淨土,可以說他是了解觀世音菩薩心意的。

所巨兄說,病若是好得了,便繼續寫作;好不了,便往生淨土。

為了不讓我看見他的病容,所巨兄甚至不準我前往桐城探病。但所巨兄的虔誠信仰感染了我,影響了我。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裡,除了每天祈求佛菩薩保佑他,其他我無能為力。是所巨兄把我度到佛門清涼之地,啟動了我念佛願歸西方淨土七寶蓮池的因緣。而我與所巨兄今生今世的相遇和相知,也決不會只是一種偶然。

所巨兄歸西後,遵照兄的意願,我沒去桐城與他的遺體告別,而是在南昌佑民寺焚香送行。直到2006年冬,才得以因緣具足,專程去桐城祭祀兄。女友李寅寅女士(亦是所巨兄文學作品的崇拜者)與我一道成行。

在所巨兄公子陳曦的引領下,我們來到位於桐城投子寺下方的西山。所巨兄的遺骨,就長眠在這片鬱鬱蔥蔥的向陽山坡上。墓地很大,呈圓形;素淨的墓碑上刻著「陳公所巨」的字樣,簡潔而明快,宛如所巨兄一生的個性與情操。

我把金黃色的菊花和紫紅色的玫瑰輕輕放在碑前,長跪在墓地,欲訴無言——在失去人生知己的切膚之痛面前,語言是如此的蒼白和無力!當我含淚把皈依三寶的訊息通報給所巨兄時,陡然間山風驟起,林濤譁然,猶如兄談詩論文時的朗朗笑聲。

從西山下來,我們徑直去所巨兄家拜訪夫人樊女士。我第一次應邀去桐城遊玩時,大嫂曾親自下廚熱情款待過我。

作為桐城市政協副主席,所巨兄從上海手術回來後,就一直住在當地醫院幹部病房。最後幾天,兄高燒不退。臨往生前一天,兄吵著要回家。家人擔心回家後醫藥跟不上,但所巨兄歸意已決,他說觀音菩薩已經告訴他了,就要來接他去西方極樂世界了。

大嫂說:「也真是奇怪,在醫院用盡辦法都不能退燒;回家後老頭的燒就退了,而且神志清醒,面色紅潤。」家人正在慶幸病情有了轉機,所巨兄卻在下半夜進入彌留狀態,兩眼直盯著床對面牆上掛著的佛珠,說不出話來了。見此情景,大家知道時間到了。家人把牆上佛珠取下放到所巨兄手邊,在觀音菩薩像前燃香;然後圍在床邊大聲念佛,直念到清晨7時左右,所巨兄突然三次綻開燦爛笑容,安然往生了。

大嫂也是佛教徒,她欣慰地說:「老頭是預知時至往生的。往生後面容栩栩如生,而且一直含著笑。給他換衣服時,身體像嬰兒一樣乾淨柔軟。」

所巨兄走了,離苦得樂了,去了一個凡夫無法想像與領略的美妙世界。

如今回想起來,所巨兄在2004年春天寄給我的最後一篇散文詩《猜測與暗示》中,就蘊涵著西歸之意了:

「……空氣中懸浮著濃厚的腐爛氣味,那些白色的時間的骨頭散置著,那是一樽樽窖藏著的千年美酒麼?我的脖子如此僵化,石雕一樣生硬;但我知道,一切應該如此!我沒有看見自己的屍體,也沒有看見曾經的帝王們的屍體,甚至也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人遺留的屍體。我同樣知道:一切應該如此!

「灰燼的存在,說明火的存在;我的存在,說明罪孽的存在。

「那些窖藏的美酒在啟封之後,最先逃走的是不是我陌生的魂魄?斜靠在灰燼上的階梯,讓多少人登上頂端之後只留下一聲嘆息?我存在於我自己之外,像這些被拋棄的存在於時間之外的時間。那些骨頭一樣封裝的美酒,究竟封存了多少秘密?

「一切應該如此!這是我知道的。但我無法回過頭來,揭下拼貼在牆上的圖案,因此也無法給許多事情帶來轉機……」

來自非凡的所巨兄,以一位天才的資質,留給世人目不暇接的美妙文字之後,匆匆撒手西歸,給我們演出了一幕苦空無常的老戲。

所巨兄往生的瑞相,不僅更加堅定了我的淨業行程,而且給了李寅寅女士極大的信心——離開桐城後,李寅寅女士隨即虔誠皈依佛教。而受到所巨兄影響信佛的人有多少,我不得而知。

我相信,安坐蓮台的所巨兄,一定會不違安養,分身無數,乘願再來,救度與他有緣的無量無邊的凡夫眾生。

我還相信,終有一天,我會與所巨兄在西方淨土相會,在談笑風生中共敘前緣!

作者:蓮覺居士(《百花洲》女編輯、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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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
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