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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家楨:學佛經過


時間:2017/3/24 作者:定臻

各位法師、各位同修。今天張鴻洋居士叫我向各位報告我的學佛經過,以 供各位考。實則我所能講而值得供各位參考的極有限。這幾天來各位已聽了很 多法師大德的佛法開示,我衷心期望各位已很法喜充滿。我的這一點點報告, 只能說是大餐後用點點心,能助些消化,已經很不錯了,希望各位不要見笑。

昨晚想想學佛的經過,發覺有一點值得向各位提出報告:我現在的心態, 是衷心感激這一生中,所有遇到過的法師、長者、大德、善知識、父母妻友。 而特別要強調,我昨晚所發覺的一點,是我衷心感激所有見到過的男人女人, 不論時間短長,即使僅是見過一面,笑過一笑,說過一句話,批評,讚嘆,都 對我的學佛,是有影響。甚至於不僅是人,一切有情,一貓一犬,只要有緣遇 到,都和學佛有關。甚至於無情的眾生,也不例外!

我舉一個例。幾年前,香港來了一位法師,我很慚愧,此刻連他的法名都 想不起來。他送了我一串十八粒的黑色念佛珠。以後既沒有通訊,也沒再見面 。可是,各位,我那時怎會想到,這黑色的寶石念珠,竟會是今天各位面對著 的千年古觀音的眼珠!

回憶我的學佛經過,我得報告:我母親是極虔誠的觀世音菩薩的信仰者。 我的對觀世音菩薩的恭敬信仰,可以說是淵源於我母親。而在中年以前,凡遇 到急難的時候,總是祈求觀世音菩薩,也是得之母親一直的熏導。

我到現在為止,佛經中緣最深的,一是楞嚴經,一是金剛經。楞嚴經是我 第一本看到的佛經,也是我對佛法發生興趣的開源。而這本佛經,則是我無意 中在父親的書架中抽到。我常想假定父親不買佛經,不放在書架上,我什麼時 候才會有緣接觸佛法呢?即此一事,我已應十分感激我的父親。

一個人年紀大了,回憶起許多過去的事實,有時真覺得不可思議!十七歲 的時候,我曾經有過一個夢,因為講過幾次,至今還顯得十分生動。而這個夢 ,經過六十多年的事實證明,簡直像是我的自傳的縮影。

那是一九三零年,我夢見我在擠滿了人的一個大圓頂的廣廳中。這大批人 中,最令人注目的是許多小孩子都結了紅色的領帶。各位,那時候根本沒有後 來所謂紅衛兵的觀念,也沒有在任何書本照片中看到過這種紅領帶的孩子。在 夢中,有人對我講,這個地方正在革命,你得趕快離開。

這個大廳有三道門,夢中覺得都有人守著,但終於衝出了這三道門。外面 是一條小河,我就躲到河邊很高密的蘆葦中。遠遠的看見有四個背掮著槍在追 尋我的人。

隔了一段時候,我走出蘆葦,聽見河的那岸有人在叫我。那是一位中年的 女士。她左臂挽著一個竹籃,籃里有一團淡黃色的絨線,她正在織絨線。各位 ,請記住這一點,因為下面我還會提到。

當我看到她的時候,心中生起無法形容的舒適感受。她那慈悲、祥和、微 笑的臉,竟令我捨不得將眼移開。

「你為什麼要在那邊呢?我這邊要好得多哩!」十分柔和的聲音。

「我怎麼過河呢?」因為我覺得這河太寬,沒法跳過去。既不見有橋,左 右也不見有船。忽然,我覺得這位女士即是我母親常講的觀世音菩薩!

「你看!」我跟著她指的方向,看到河中湧出一連串的木樁,可以踏著過 河。

當我踏著木樁過河時,看到有許多鴨子在混濁的河水中,以各種姿態戲水 。忽然,這許多鴨子都變了裸體的嬰孩,也一樣的以各種姿態在游泳玩耍!我 急急過河,也沒有功夫去顧到這些嬰孩。可是鴨子變成嬰兒的這一個念頭,始 終忘不了。這個夢之後,我對鴨子就覺得吃不下口,一直沒有再吃。

這時候我已經站在那女士的面前。她指著一個方向,很關心的對我說:「 你看!那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那是一望無際一片黃金色的麥田,麥浪起伏,遠遠的地平線上,太陽正放 射著萬道金光。這是一幅永不能忘懷的景色!

我是生長在杭州。國小、國中是在英國人主辦的教會學校念書。我們得讀 聖經,得做禮拜。我們有一位很好的教科學的老師。有一天他帶了一個彩色的 眼睛模型來上課。他很生動地講解了人眼的結構、功能、效力。最後,他說: 「現在你們可以明白,眼睛只是一種工具!工具用得久了,或者用得不小心, 它會舊、會破、會壞。正如我們的眼睛也會老,會有病,看的能力會逐漸減退 !」

在聽老師講這個結論的時候,忽然心中閃起一個問題:「如果眼睛只是一 種工具,那麼誰是使用這工具的主人呢?」

在我讀的教會學校里,有一位訓導長,他也是牧師。學生有什麼問題,都 可以去請教他。他是一位很慈祥的老師。所以我就將我心中的問題去請教他。

他聽了之後,很安祥的對我說:「孩子啊!上帝造了您,給您眼睛,當然 您是主人翁。還有什麼人是用您的眼睛的主人呢!」

「慈父啊!(我們都稱他為 father )可是我又是什麼呢?」

他沒有正面的答覆我這個問題,只叫我好好的去多念聖經。可是我在聖經 中找不到答案!

各位!昨晚我整理一下我的學佛經過,覺得應該以父母的緣,十七歲的夢 ,及眼睛只是一種工具的這個發現,作為我學佛的第一階段。而在這階段中, 「用這工具的主人翁是誰呀?」這個疑問,現在想想,實在是學佛的核心。希 望各位能放在心中,也許即是這一句話,可以啟發您本具的智慧型。

本師釋迦牟尼佛告訴我們:智慧型人人本具,本來圓滿。所以既不是可以 求得,也不是任何人能夠給您,要靠您自己啟發。而您遇到的任何人,遇到的 任何事,不論這個人、這件事,以您的心態認為是好是壞,都有可能啟發您本 具的智慧型。這種機會,要看您是否抓得住。

我回憶學佛經過的第二階段,這可以說是我一生中最動盪的一個階段。從 高中、大學、訂婚、抗戰、被派去德國、世界大戰爆發,一九四一年回國,結 婚、去昆明參加創辦電話製造廠。一九四五年,抗戰結束,回到上海,創辦私 人企業;然後一家六口(這時又添了傳縉及馥兒)遷香港,往倫敦,一直到一 九五一年定居美國。這其間千變萬化,艱苦驚恐,舉不勝舉。但現在想想,「 用工具的主人翁是誰?」這個問題,卻一直隨著我的生活,在滋長擴大。

在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我已深信不但眼睛是工具,五官四肢,內臟頭腦, 這整個肉體,事實上沒有一件不是工具。換句話說,父母所生的所謂我,只是 給我的一套工具。這套工具,生下來的時候,就有好有差,會舊會老,要有病 痛,在一刻不停的變,終至於會死亡消滅。楞嚴經中佛稱之為「攀緣心」。而 稱真真的我為「識精元明」「能生諸緣」「元清淨體」。但在這第二階段,我 對這文字上解釋的真我,都還不夠清楚,更不必談有什麼實證了!

在這千變萬化的二十幾年中,有三件事值得向各位報告。也許因緣偶合, 有的會引您生起一些啟發。

第一件是有關我這生學佛過程中遇到的重要人物居和如。和如的姊姊和我 姊夫的三弟孫祥萌是夫妻,他們都住在上海。從未見過面。我去上海進交通大 學的時候,曾因祥萌兄嫂的介紹,和和如見過二面,都是十分匆促,並沒有談 過話。知道她父親是中國銀行總行的副經理,家教很嚴。

當我進入交大二年級的時候,被選為級長。有一次,我已安排了在星期六 下午召開執行委員會。星期四的那天,當我從圖書館做了功課回到宿舍時,同 學對我講:「有一位居小姐已經來過三次電話,要請你回她電話。」將號碼給 了我。我一時還想不起居小姐是那一位,根本沒想到她會打電話給我。

「這個星期六下午你願不願同我到大光明電影院看個電影?我們二點鐘在 那邊會面。」電話接通之後,一種輕鬆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心中立刻想到我有執行委員會開會啊!可是嘴竟不聽我心(攀緣心)的 指揮,說:「好啊!我們下午二時在大光明電影院會面。」

一見面,她就開口:「我最近織了一件絨線背心,想送給你,不曉得大小 對不對?」那是一件淡黃色的絨線背心。突然,十七歲夢中觀世音菩薩在織絨 線的那個鏡頭,在心中一閃。以後的發展,各位也許已猜想得到。她和我在這 世上圓滿了五十年夫妻同修的緣。

第二件事發生在德國柏林的地下防空室中。

大學畢業後,我參加了資源委員會。一九三八年初,政府派我去德國,和 原在求學的三位工程師共同籌備在中國興建電話機製造廠。而我擔任了和合作 廠家西門子的連絡人及負責採購必需的機器及工具。

在出國之前,我原想和居和如結了婚一同去德國,可是她的父親不同意。

一九三九年八月三十一日,柏林全市居民都發給了糧食券,高樓上也架起 高射炮,情況看得出十分緊張。九月一日,德軍入侵波蘭。

我收到政府的一個急電,訓令我自己決定今後行動。我考慮再三:留在戰 地有生命危險,又急想和和如早日結婚。可是電話廠的機器設備,雖已完全訂 購,但僅極少數交貨起運;設計圖樣,也僅一小部份已由西門子交來。此時我 若離開,不但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抗戰祖國的急需通訊設備,更將受到無可 補救的缺乏。我不能走!

這天下午,我和那三位工程師在柏林中央火車站握別,一股強烈的淒涼孤 獨的感覺,籠罩了我全身。

回到西門子招待所,已晚上八時左右。一進臥室,即倒在床上,可是不能 入眠。正似入睡時,又忽被尖銳的空襲警報聲驚醒。匆匆的抓了一張氈子,走 向指定的防空地下室。一到門口,可把我驚住了。所有已在防空室中的人,都 已戴上了防毒面具,只有我沒有!

我勉強擠到離門最遠的屋角上坐了下來,覺得有很多人的眼睛都看著我。 心中這時很明了,倘若毒氣來襲,我將是唯一的死亡者。各位,一個人在面臨 生死絕望的關頭,腦筋會特別敏銳,幼年時母親對我講的話,都記了起來,我 趕緊念觀世音菩薩。突然已好多年不想的一個問題,湧上心頭,「誰是用這工 具的主人翁呀?」毒氣可以使這套工具失其效用,可是用這套工具的主人翁呢 ?我又想起楞嚴經中佛不是說攀緣心是有生有滅,而本清淨體則是一直來恆久 不變,沒有生死。那麼,究竟誰是用這套工具的主人翁呢?還是攀緣心及本清 淨體都能用這套工具?我忽然又想起,為什麼那天居和如打電話約我去看電影 時,我心中在想:「不可以呀!我有執行會議呀!」而嘴裡卻說:「好啊!我 們在電影院見面。」我正在沈入深思的時候,忽然覺得防空室中的人都在走動 了,原來已是警報解除。走出室外,秋風一陣吹來,將我的沉思吹得煙消雲散 ,依然故我,仍在柏林!

一九四一年春在德國任務已完,回到上海,結了婚,取道越南,到了昆明 ,參加創辦電話製造廠。在中央電工廠的總經理惲震,第三廠(即電話廠)廠 長黃君可領導之下,真是一草一木,點點滴滴,都是重新做起,日夜忙碌。小 夫妻一對,克勤克儉,既沒有假期周末,又得常跑日本飛機來轟炸的警報。我 們住的一所小屋,曾一度中彈,全部被毀(包括和如送我的淡黃色絨線背心) ,所留下的,說來奇怪,只有掛在牆上的一張結婚照片,連玻璃面都沒有碎( 現在還掛在我的臥室里)。這樣忙碌的生活,一直到抗戰結束,一家四口(那 時已添了二個女兒,梅兒、蕙兒),回到上海。

第三件事發生在上海的浴室中。

上海雖是一個大都市,但那時候還很少整個住宅裝有熱氣設備的。一天, 我去浴室洗澡,室內已先放了一盆燒紅的炭。不知何故,我這次去洗澡,竟會 忘了將浴室的門鎖住。這間浴室在洗臉盆旁邊有一扇小窗,當時也關著。

進去的時候並不覺得怎樣。可是,正要踏進浴盆的時候,忽然失去了知覺 (顯是中了一氧化碳的毒)。可是奇怪的是我還能轉過身來將小窗推開了一些 ,並且扶住洗臉盆,面對著鏡子,而不跌倒。又竟慢慢的醒了過來。

後來家人對我講:梅兒在浴室門口,說爸爸在做怪臉,又在用手拍腿。

我回憶分析這件事的經過:是梅兒正好此時走過浴室門口,無意中推開了 一些浴門,我在失了知覺後又去推開了一些小窗,因此得有少數清鮮空氣的流 動,使我稍稍回復了一些知覺。因為在竭力念觀世音菩薩求救,可是沒能念出 聲音,只是嘴動及臉部的表情,所以梅兒說我在做怪臉;也因為我在想用手拍 後腦以刺激神經,可是手提不起來,所以梅兒說爸爸在拍腿。

當時我看見鏡子中有一個一尺多高的小人,欲進又退。心中在急:「這個 小人就是我!不能讓他離開呀!他走了,我就死了!」

這樣進退了至少三次,終於走了前來。小人一消失,我已恢復了知覺,趕 緊將門推開,梅兒那時已不在門外。

各位,這件事對我的學佛有相當影響。

使我親身體會到,人命隨時可以終了,也即是這套工具隨時可以破壞,真 是差不得一點。

什麼人在想這個小人就是我?如果小人是我,那麼在想的就不應該是我。 究竟楞嚴經中佛說的攀緣心及本清淨體的區別在那裡?

是什麼力量使我失了知覺之後,還能轉身去推窗,還能曉得要扶住洗臉盆 ,而不倒在炭盆上?

這一階段,現在回憶起來,應該稱為我學佛的退轉階段,也說明我學佛基 礎的浮淺。在那一段時間中,既沒有念經,也沒有拜佛。令我想起那十七歲夢 中的衝出三道關門!

在這第二階段中,有二位善知識,我必須提出:一是第一次遇到我學佛過 程中的第二位重要人物──張澄基。他那時在印度。我從昆明去印度時,特去 拜望他。他那時給我的深刻印象,是後來在美國再遇見他時所以會全心全意跟 他學習佛法的主因。二是在香港認識了月溪法師,他是我第一位接近的中國法 師。從他那裡,我聽到了不少「空性無限」「真空妙有」的佛理,也懂得了一 些參禪的法門。但對於我原有的疑問,似乎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啟發。

初到美國,物質及精神上的生活,都很艱苦。我英語差得太遠,常和美國 人講話時,看見對方眉頭一縐,心裡就生起慚愧難過的反應;風俗人情,又十 分生疏。所以在貿易公司解散後,一度失業彷徨的期間,眼看著和如帶著四個 小孩(我們一直沒有傭人),真是心疲力竭,耐苦耐勞,那種同心協力的熱情 ,暗中常令我嘗到酸痛愛憐的滋味!

那時,給我助力最多的是貿易公司紐約分公司經理陳棨元及魏重慶和原本 是貿易公司的律師 H. L. White。一直到進入航運,向美國政府買到戰後剩餘 物資的油輪,開始為台灣運從波斯灣至高雄的原油,生活方才安定下來。

五個星期住在紐約市的旅舍中,沒有一次回家,同陳棨元、Mr. White,日 日夜夜,和土耳其政府代表團,談判接洽為土耳其購買及定造十五艘船隻。及 至這件業務達成,方才透了一口氣,也奠定了我的航業基礎。

我學佛過程的第三階段,形式上要到一九六二年方才真真開始。可是我為 什麼跟各位敘述這一番在美創業艱苦的經過呢?因為這兩者實在是息息相關, 沒有這一番艱苦,也不可能反映出日後張澄基讓我在佛法中啟發出本性的清淨 。

正是中國詩人所說的:

不經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撲鼻香

在這一階段中,對我學佛最有影響的是二件事,也是二個人。這兩位,現 在都不在了!您說是觀音使者,或者是善知識,都可以。總之,對我的學佛, 影響很大。

第一件事,是一九六四年,我和棨元兄等經營的公司第一次決定發給紅利 。那時候對我們講,是一筆很大的金額。

那天正好是我和和如結婚的二十三周年。我從公司回去,告訴她將有這筆 收入時,兩人都很高興,小夫妻商量應該怎樣去善用這筆錢。

我和和如都是受過基督教會學校的教育。她那時還沒有表示對佛法有興趣 。而我則已認識了樂渡法師、張澄基、陳健民等一般佛教人士。平時當她和我 討論宗教信仰時,她常說:「您們啊!老是咬文嚼字,只會講不會做。基督教 雖然道理講得不多但是辦醫院、辦學校、孤兒院、老人院,做許多人們很需要 的事。為什麼佛教不做點這類的事呢?」我那時已稍稍懂得一點佛法,總勸她 :「辦醫院、老人院、孤兒院這種的確都是好的,這種是所謂修人天福報。下 世也許可以升天,也許更富更貴。但仍免不了墮落的可能,還是在六道之中。 所以學佛,一定要修慧,那方是究竟解脫的正路。」

那天我們商量怎樣運用這筆錢時,也涉及了宗教信仰。她還是主張修福, 我還是主張修慧。可是她很聰明,她說:「好吧!修福、修慧既然都是好的, 那末讓我們來分工合作。您去修慧。您有了智慧型,將來可以將佛法講給我聽。 我來修福,福報好,至少可以燒飯給您吃。」我記起佛教中有一個「羅漢托空 缽」的故事。覺得她的話也很有道理。於是決定將那筆錢一分為二,每人一半 。她的由她作主修福,我的用來修慧。

在這以前,我已因和如的朋友姜大嫂認識了初來美弘法的樂渡法師,已參 加了他所領導的美國佛教會。佛教會在紐約市北區租了一處公寓房子,辦了一 個佛堂,她很少去。但自從那天分工後,她幾乎每個星期天都去做義工幫忙, 燒飯洗掃,一切都做。我看在眼裡,心中很覺得高興。

大概在收到公司的錢不滿二個月,有一個星期日,和如和我從美佛會出來 ,預備走到停車場去,忽然看見廣告,有一座門面相當大的房子出售,原本是 電話公司的辦公廳。和如叫我將電話號碼抄下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說:「我們不妨約個時間來看看,也許可以買下來 給美佛會做寺址用。」

「那裡來的錢呢?」

「用修福的錢啊!」

「您不是說應該辦醫院、辦學校、老人院、孤兒院嗎?」

「這一點點錢,那裡夠辦這類大規模的善事呢?美佛會現在的地方實在太 小了!何況樂渡法師說,有三尊大佛像在香港定做,不久將運來。我們需要這 麼一個地方,可以多容納一些人,使他們來了解佛法。」她還加了一句:「也 使您可以有地方多修一點慧。」

這個電話公司的辦公廳,就是現在的大覺寺。

所以和如修福修得很快,而我的修慧呢,可不容易,慚愧得很,一直到一 九六九年,五年之後,方第一次在大覺寺用英語講五眼 Five Eyes 。

第二件事是在我們的船公司正發展得轟轟烈烈,我事務繁忙的時候。張澄 基(他那時已在賓州州立大學教佛學)說服我,跟他去在二所大學的修靜場所 教我佛法。一共三次,每次三個星期。和如也很鼓勵我,支持我去。

我們得早上四點起身,我不準說話,可以用筆問問題。他說,他沒有資格 傳法,但已經得到他師父貢噶喇嘛(那時已圓寂)的允許,代他傳授,所以可 以將所有他在西藏、西康學到的密宗法門講給我聽。他也教我中國的禪宗修法 。

我得承認,這種機緣,也可以說是百千萬劫難遭遇。可是我資質太差,有 時聽了似懂非懂,有時也容易忘記。每次學習回家,又不能依照習練,但我對 于澄基兄的恩緣,永誌不忘。他是我這生學佛過程中第二位影響最大的人!

當第三次完結的那天,他說:「您今天不必打坐,也不必念咒,要一念不 生,在山中盲目的經行(即是走),不要認方向,不要想走到什麼地方去,也 不要擔心迷路。下午再見。」

等我忽然再看到修靜的那個場所時,大概已經是下午四時。走進廳內,看 張澄基坐在那裡,我也不去理會他,一直走到自己住的房間,在打坐的地方坐 了下來。面前的矮桌上放著一部大般涅盤經。可能是我走了一天,已頭昏目暈 ,覺得書上在那兒放光。忽然我注意到窗外在飄白雪(那時是四月),心中閃 了一個念頭──是貢噶師父來了。這時方才看到張澄基就站在我邊上,向著我 微笑。

各位,一直到後來,我方才聽人講,貢噶的西藏文意義即是白雪!

第二天一早,我仍不講話,收拾了行李,下山去小鋪子中吃早點,侍女給 我看選單,問我要點什麼,我只是點點頭或搖搖頭,還是一句話也不會講,侍 女以為我是啞巴。

那天我開車,在紐約州的高速公路上開,心中好象還是一個念頭都沒有。 張澄基坐在旁邊,看著我說:「餵!家楨,開車得當心一點。」

「打三百棒」我對他一喝。

「打三百棒」他回了我一句。這一下,可將我打醒了,我就全副精神的慢 慢開車回來。

一九六九年,船公司的總經理 Mr. White 忽然中風去世。我和棨元商量, 決定將船公司出售。

一九七零年出賣成功,在經濟上可以說是達到了頂峰。但使我最高興的, 還是那天當我將這個訊息告訴和如時,她對我講:「我們現在不要一個修慧, 一個修福了,我們應該通力合作,兩個人一起來福慧雙修。」

莊嚴寺即是在這個「福慧雙修」的原則下,推動出來。這一階段,我修慧 的代表作,應該是一九八二年在夏威夷大學所講的「觀世音菩薩的證悟過程及 修行方法」。

我今天的報告到此為止,我學佛的第四階段,尚未終了。第四階段是從一 九八八年七月三日晚和如往生、八月四日一早我去佛堂發願繼續替她念金剛經 開始,負責莊嚴寺大佛殿的建造、千年古觀音的降臨、寫【金剛經的研究】, 及電子佛典的推動,都是這階段中的重要夢境,我還沒有看到地平線上太陽放 射著萬道金光。十八歲時,曾在故鄉紹興,一個小山上的觀音廟中,抽到一支簽。那是我第一次在寺廟中見到慈容滿面的觀世音菩薩像。現在將這支簽記在 下面,祝各位身心愉快!

高危安可涉平坦自延年

守道當逢泰風雲不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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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
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