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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育古鑒(白話版)孝順類


時間:2018/3/2 作者:蓮藏

孝順類

顏光衷說:「天下哪裡有不孝的人?就算有不孝的人,也會喜歡別人稱讚自己孝順,因為別人說自己不孝而慚愧惱怒。」有這樣的良知,就是大孝的根苗。只是自身的心氣習慣不能自己調化,所以依舊不孝。

不孝之所以能成為習慣,有幾個原因:一是驕寵。父母憐愛子女過甚,常常順著他的性子,讓他便宜,任其放浪。突然拂逆,便不能忍受。在人前說話稍有差錯,父親不忍心讓兒子掉面子,而兒子卻敢唐突父親。這種驕縱日積月累,在別人那裡不敢恣意,唯獨在父母面前才敢妄為,還覺得是老年人一無是處啊!

一是習慣,言語粗率慣了,便敢唐突長輩,動作粗魯慣了,便敢放肆。習慣了父母把好東西都留給自己,就不再去想這裡面的恩情;習慣了父母任勞任怨,就不再關心他們辛苦與否。

一是樂縱。在同輩人間意氣風發,到父母面前就無聊至極。在自己小家妙趣橫生,在父母家裡就窒息憋悶。甚至還有人以父母兄弟為俗物,不願意相對的,敢問怎麼會有孝悌之念從中而出呢?

一是忘恩記怨。恩情越久越淡,怨恨越久越積,人情自然。所以給一碗飯人家會感恩,習慣久了厭煩之意就會起;一次施捨人家會感恩,經常救濟就有今少舊多的嫌惡;初見面大家相親相愛,住一起久了自然猜嫌四生。何況父母兄弟,生來就在一起,以相親相愛為平常,時常會有因為擔憂我而被誤解的情況啊!把父母的戒訓啟迪當作諷刺挖苦,進而到就算於我有所幫助也被討厭的情況啊!有把父母任勞任怨,儘量庇護我當作平等,而父母委託些事情做便怒目相向啊!眼前的養育大恩,尚恬不知恥的不管不顧,更何況是早已前父母對自己在懷胎時的生養之勞,襁褓時的哺乳之苦,生病時的擔驚受怕呢?

一是私財。錢入我手,就是我有。而在父母手裡的,又說應該是給我的。有錢時把雙親忘到九霄雲外,沒錢時就覬覦雙親的錢財,求之不得,就生埋怨。如果雙親不能自養,而需要我來養活救濟,則更加厭煩。甚至有單父養兩個兒子,卻因錢財而生鄙夷的情況啊,兄弟互相推諉,恨不能棄老父於不顧啊!也不想誰給了自己這副身體,誰讓自己有機會有這錢財?我生出來不帶一文錢,而襁哺無缺的到了今天,是誰的功勞呢?

一是戀妻顧子。有了美味錢財,先拿來娛妻寵子;逢良辰嘉會,也只想著妻子孩子,於是取悅雙親的想法逐漸淡泊。不想孩子是自己的孩子,而自己是誰的孩子呢?若雙親生我,卻置我於不顧,那麼我又怎麼能有子呢?夫妻和美,當然是一家樂事,然而我在呱呱待哺,便溺未分時,妻子能照顧我嗎?父母照看我長大成人,娶了媳婦,真是比什麼都開心,誰知看著兒子有了妻子孩子,自己怎麼卻反而沒有兒子了呢?

一是爭妒。天對於天下萬物來說,是無私皆蓋的,而至於栽培傾覆,那就是萬物自己的分別了。父母對於自己的孩子也是無私全愛的,而順父母或者逆父母,是根據孩子不同自然分別的。父母對順著自己的多好些,逆著自己的少好些,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做兒子的失愛於父母,應該努力從自己找緣由,平心靜氣,深思體察。就算大節上沒有什麼問題,而在語言氣度,聲音顏色上,是否有所不妥。只要能尊敬孝順,久而久之自然和順。若見兄弟受寵,自己憤憤不平,父母知道了,豈不更加憤怒?因此桀驁不馴,心生怨懟的人,不流為不孝者實在很少啊!

以上幾點,為人子者要時時警醒警惕,事事檢點,念念過心,不可因為雙親的心軟語慈,我就可以自己寬恕自己;不可因世道涼薄,我比別人強,就自我放鬆要求。若能一天比一天謹慎,至孝的目標不會很遠啊!若是有嫡親庶出的差別,父母或許會有偏向,而做兒女的也會容易生出猜怨,一定要努力用至誠來感化他們,不得到他們的歡心不罷休,這樣最容易成功。凡人親生兒女,雖然有時呵斥批評,有時忽略冷落,過了也就忘記了。而不是親生的兒女,一句忤逆的話,一件不合的事情,就會覺得輾轉難化。心底化不開,氣色間不覺帶著慍怒,雖然百般調笑娛樂,也不能恬靜如沒事的時候。小孩子尚且不能化解,何況尊長交相責備,漸生嫌隙,又有人在其中挑撥,就算想化解也很難了啊!即便暫時擺脫,遇到則復起;用力遏制,爆發更強啊!所以仁人對於孝悌,不敢說不怒不怨,而說不藏躲不久存。古語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父母兒女之間,原不可一概而論,亂臣賊子,開始都是看到君父有不對的地方,微根不除,最後才會蠻橫的解決。何止是怨怒不可使之久藏,還要父母兄弟從天理行事。要父母兄弟親我愛我,這是好意,但也不可以肚腸太急,下手過重,反而會遇到窒礙而沒有轉圜的餘地。所以感化人,感化其心而已,感化人的心,要先化去自己的心啊,對於至親猶是如此啊。

又說:有那種有孝名而實際不孝的人。能從事家務辛勞,能奉養雙親,覺得自己是有德之人,這是很正常的。小戶人家,就一間房,父母子女朝夕面對,即便有時言語摩擦,隨即消散,反而人人率真盡情。卻是那些大戶人家知書達理的人們,或者嫌棄老人,託辭安置父母實則遠離他們;或者嫌他們固執,總是託故不遵照長輩的吩咐執行;或者厭煩他們眼花耳聾,用不耐煩的態度對待雙親。於是漸漸疏遠,生活資料齊備卻感情涼薄,心冷色厲,尊重雙親卻不親比。那些自稱孝卻不能稱之為孝的人,只知道在感情上要順著雙親,卻不知道更要在義理上讓他們順遂。有的任隨父母性格偏僻,最後被一家人厭煩;有的隨便他們作為,最後為鄉里鄰居憎恨;有的袒護他們的奸私,結果開罪於天地良心。順從親人的欲望,卻忘記了要保護他們的身心健康,反而讓親人為惡,孝經講讓雙親平安為孝道。不然,即便身份顯貴,也只會揚雙親不義之名,反而助長了雙親不義的氣焰,這可以稱之為孝嗎?

又說:諸多的罪惡之中,不孝是最大的。而有四類父母最迫切的需要孩子盡孝,所以他們不孝的罪過,還要甚於他人。一是老,父母半老時,飲食起居還能自理,等到老態龍鍾,走不動路,起臥要人幫助時,更需要孩子盡孝道。二是病,纏綿惡疾,累月經年,大小便不能自理,衣服被子污穢難聞,子女最難奉養的就在此時,而雙親最需要子女的時候也就是這時了。三是鰥寡,老來失偶,形影相弔,缺人噓寒問暖,少人能把心話訴說。就算兒孫滿前,年輕力壯的各自擁妻抱子,幼小的甜寢酣眠,長夜獨醒,薄被如鐵誰來溫?四是貧乏,撫養子女用盡錢財,婚娶傾盡家底,把個孩子養的肥頭大耳,只剩老人貧寒躊躇。想一種吃的都不可得啊,求乞三餐還要忍氣吞聲,子女不考慮自己身從何來,卻常常抱怨雙親有何留給我。以上幾種老人,怨氣尤其動天,勸化人的話,這樣的要千萬先勸才是。

姚若侯說:「一般人父母得子,最早也是二三十歲了,等到孩子成家自立,可以掙錢,身登顯貴了,最早也要二三十歲。父母等到孩子能供養時,已經是五六十歲的人了。好比持短燭而行長路,緊趕慢趕尚且不及啊,怎麼敢在中途逍遙浪費時間呢?為人子女的人,擁妻抱子,飽食安眠,漏盡雞鳴,同衾共枕,可知堂上白髮眼花的老人,又少了一天嗎?妻子孩子年紀還小,在一起的時日正長,何況妻子可以再續,兒子可以再生,而生身父母可是一去不返,上天下地也尋不回了啊,到時悔之何急?小心啊小心,幸好沒到此時,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啊。」

子路見孔子說:「過去子由侍奉雙親,常吃藜藿之類粗礪的食物,為雙親從百里之外挑米回來。等到雙親過世,他南遊楚國,從車百乘,封賞到萬鍾粟,可是想要再吃藜藿,再為父母挑米,已經不能了啊。」孔子說:「子由侍奉雙親,可謂是活時盡力,過世後一直思念啊。」

蘭公名期,侍奉父母至孝,一天有真人下到他家,自稱孝悌王,對蘭公說:「孝道極至到天,日月會為之明亮,孝道極至於地,萬物為之生長。孝道極至於人,王道為其可成。你能孝悌,不久之後可以出世。」傳授他秘訣,最後證成仙果。

太和楊黼,辭別雙親入蜀,尋訪著名的無際大師。遇到一位老僧,問他要去哪裡。他說:「訪無際。」和尚說:「見無際,不如見佛。」他問:「佛在哪裡?」僧說:「你往回走,看到披著被子倒踢鞋的,就是佛。」於是他就往回走,這一天,晚上到了家,敲門,他母親聽到兒子提早回來,十分開心,來不及穿好衣服,披上被子倒踢鞋跑來開門。楊黼一見,心下大悟,從此竭力孝敬雙親,年八十歲時,誦偈而逝。

徐積,字仲車,淮安山陰人。三歲喪父,從早到晚匍匐哀哭,甚是悲痛。幼年讀孝經,動輒哭泣不止。弱冠之後,跟隨名師胡安定學習,深得正心誠意的要領。侍奉母親非常嚴謹,若不是有大事,幾乎不離母親身邊。每日早起問候,準備食物,認真奉養,生怕有所遺落。應舉時,不忍心離開母親,就徒步拉車帶母親上京。因為父親名諱石,他平生不踩石頭。有人告訴他那太難迴避了,他說:「我哪裡是故意避開,我只要看見就惕然傷心,想到我父親,實在不忍心踩啊。」母親過世是,慟哭嘔血,水漿幾天不能入口。守喪居於墓邊,一切合於古禮。每日哀哭問視,一如母親生時。死後賜謚孝節先生,淮安人至今祭祀他,將他比作曾參與閔損(閔子騫)一樣以孝行著稱的人。

姜詩,廣漢人,娶妻龐氏。姜詩侍奉母親至孝,妻子龐氏也非常恭順。母親喜好飲江水,離家六七里地遠,妻子常逆流而上去取水。後來遇到大風,不能按時回來,母親口渴,姜詩責備妻子而將其遣歸。妻子寄住在鄰家,晝夜紡織買飲食,讓鄰家母親說是自己送給小姑的,這樣很久,小姑感到奇怪,問鄰母是為什麼,鄰家母親以實情相告。小姑很受感動,將他們勸和回還。他們的孩子後來因為去遠方打水溺死,妻子怕小姑哀傷,只說外出行學。小姑喜歡吃魚鱠,可是又不能一個人獨自吃完,於是夫婦倆經常努力做鱠,然後喊鄰家母親來一起吃。一天屋舍邊突然湧出清泉,味道如同江水,每日動輒躍出雙鯉,以供兩家母親食用。赤眉軍經過這裡,說:「驚動大孝之家,會觸怒鬼神。」於是贈給米肉而走,姜詩接受並將米肉埋了。臨近的村落都因此而安全。後來征為江夏令,在官位上過世,鄉人為他立祀。

唐龍,蘭溪人,性情至孝,早年喪父,只有母親在家。他當官時,每天早晨一定穿戴好衣冠,拜問母親平安,然後才上堂理事,晚上也是這樣。母親稍有微恙,便衣不解帶,目不交睫守在身邊,滿面的憂色。工作時儘量放人活路,以為母親祈壽。官至冢宰。兒子汝楫,也是狀元及第。

崔沔,年少便性格至孝。母親失明,傾家蕩產為母親求醫治病,親自奉養母親,不脫冠帶三十年。溫湯清水,隨時送到。每逢良辰美景,一定帶母親出去游宴,把眼前的情況都陳說給母親,讓母親忘記看不到的痛苦。後來年事漸高,官位也愈重,於是躬身認真教育子侄。母親去世,他累到瘦削吐血,終身吃素,官至中書侍郎,兒子佑甫,是著名的賢相。

李瓊,娶妻有子,卻移居在母親臥房外,夜裡常起來十餘次服侍母親,母親每次告他說:「你這些年來筋力疲憊,何不買個傭人來服侍我就好?」瓊說:「凡是母親想要的,不親自經手,總覺得很失落。」母親也就不再勉強他,全家人也不敢怠惰服侍老人。

楊孝子,武進圩橋里人。父母貧困而且都生病,他考慮自己不能供養雙親,於是冒恥行乞。所得到的食物,就算很餓,也不敢吃,一定要先給雙親。如果有酒肉,就跪拜獻上,並跳舞唱山歌來取悅二老。這樣過了十年。鄉里人為他的孝道所感,給他錢財,要雇他做傭人,他拒絕道:「我的雙親病了,怎麼可以一整天不在身邊呢?」從此就算行乞也總會有人施捨。一有餘錢,就請醫生為雙親治病。後來父母相繼過世,他又靠行乞買了棺材,用自己的衣服入殮。當時正值嚴寒,就赤身忍凍,毫不體恤自己。葬在荒野之後,他就露宿在棺材旁,日夜號哭,一個月左右死去。同鄉有個人叫徐道之,病死了,被攝至冥府,在平台前站著,紫袍的官員入報說:「楊孝子到了!」冥王出來迎接,有官員捧著官服,請楊孝子更衣,徐道之在旁邊看,就是他們那裡的楊乞兒,所以就懇請幫助查自己的壽數。楊孝子上殿,冥王讓他上坐,然後說:「久仰您的孝行,天上玉帝有旨意召你,不是我們隨便招您來的啊。」孝子為徐道之查了陽壽,應當還有一年,道之甦醒過來,盡訴這些事情。

齊僧道紀,道行高邁。曾經在鄴城講經,每次都帶著自己的母親。對人說:「親自供養自己母親的人啊,能獲得與登地菩薩一樣的福德。」吃飯飲食,大小便溺,都親自操勞。有人要來幫忙,他都回絕說:「我的母親不是你的母親啊。」聽到的人,多有感化。

薛包,汝南人。父親娶了繼母。因為討厭他而將其趕走。他日夜號泣不走,直到被父親毆打。不得已,住在屋外,每天來灑掃家中庭院。父母又趕他走,就住在內門,早晚來問安,從不廢止。這樣一年多,父母感動,終於讓他回來居住。

顧態,性至孝。父親娶妾,生了兩個兒子,十分寵愛。態每年教學收的錢,全部給他父親。庚子年春,在張氏家開課,快回家的時候,張知道他的孝行,準備了一年的教學金,告訴他:「今天這些銀子,你父親不知道,這裡正好有片田要出賣,可以買下來,等到秋天收成,可以得到租金若干。」顧態說:「不行。怎麼可以為了幾石米就欺瞞我的父親呢?」最後還是把錢給父親拿回去了。後來生兒子際明,少年進士,在翰林院做官。

巴郡杜孝,在成都當差。想起母親平日喜歡吃魚,就用大竹筒裝了兩頭魚,投在河中。祈禱說:「我母親一定可以得到。」他妻子在家出來打水,看到竹筒觸岸,取出看,得到兩條魚,笑著說:「我丈夫愛母親,所以才這樣寄來啊。」

常州有個老太太,年老眼盲,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兒媳。兒媳在家做飯未熟,兒子喊她去田裡,兒媳就囑咐小姑把飯做完。老太太眼盲看不見,做好的飯,誤以為是馬桶,便溺其中。兒媳回來看到,不敢說,先取乾淨的給小姑吃,其次給丈夫,最後剩下的自己吃。一會兒,白天突然變黑,兒媳如同被人攝去。一會兒,雲開復晴,兒媳在靠近家的林子裡,懷裡有一個小布囊,能存三四升米,剛剛好夠一家人的早飯,每天去看,裡面的米都是滿的。

任元受,宋人。母親年事已高,而且多病。元受讀遍了醫書,凡母親生病的理由,或因為飲食,或是燥濕,或因話語稍多,或因憂喜過度,五臟六腑皆如洞察,不用切脈就知道情況,用藥有效。張魏公想請他入幕僚,元受竭力推辭說:「假使我有神丹可以延年,必然拿去給母親,而不獻給主公,這已經是不忠了,更何況我怎麼能捨棄母親而為先生做事呢?」

徐一鵬,字季祥,鄞人。為人至孝,在海濱縣教書。一夜作了怪夢,醒來後對主人家說:「我父親大概生病了。」於是趕緊往家走。連夜過一山嶺,突然遇到一隻老虎擋住去路。徐一鵬仰天禱祝說:「我為父親生病而趕回家,就算被老虎吃了,又有什麼值得害怕的?」老虎忽然掉頭曳尾跑走了。等他趕到家,父親果然重病昏聵。季祥到家,父親立刻就醒了,說:「我兒剛才回來,是不是路上遇到老虎了?我剛才被人帶到一間公府,見一個紅衣人說:『你命數已終,但你兒子大孝感應天地,老虎都避開不敢上前,為孝子的緣故,延你十二年壽命。』」

阮孝緒,字士宗。在鐘山學習,母親忽然生病,兄弟要寫信給他,母親說:「孝緒自有靈通,一定會自己回來的。」他果然因心驚而回家。母親的病要一味藥名為「生人參」,傳說鐘山有,孝緒翻山越嶺親自去找尋,累日不停。忽然看見一頭鹿徐徐前行,孝緒隨著鹿到了一個地方,鹿突然消失了,在那裡再看,正是生人參所在之地。服藥後,母親立刻痊癒。

晉陵城東顧成,娶錢氏女為兒媳.錢氏回母家省親。當時瘟疫很厲害,輾轉傳染,有一家數口斃命,也有全巷沒幾個活人的,令人惶恐戰慄,就算是父母子女這樣的至親都不敢相互訪問。顧成先染瘟疫,妻子和兒子們一家八人,都病在家中聽天由命。錢氏聽說這個訊息,急忙要前往探視,父母竭力阻止。她說:「丈夫娶妻,本來就是為了父母親戚的生死大事,現在父母親戚都病得很重,我卻忍心不回,與禽獸何異?我前去就死,不能讓父母看顧了。」於是隻身上路。顧成家裡白日看到鬼物互相說:「諸神都護著孝婦回來了,我們若是不避開,少不了受天譴!」於是一家八口全活,這是順治甲午年三月的事情。

六朝潘綜,烏程人。孫恩之亂時,妖黨攻破村邑,綜與父親潘驃一同避難。父親年老走的慢,賊兵追近。驃對綜說:「我跑不動了,你自己走脫吧,不要兩個人都死了。」父親說完睏乏的坐在地上,潘綜面對賊兵叩頭說:「父親年老,請乞饒命。」驃也求道:「我兒年少,能自己逃走,現在卻因為我不去,我不惜死,請讓兒子活命。」賊兵砍驃,綜把父親護在身體下,賊人砍綜,頭面共受四刀,人已經昏厥,依然護住父親。有一賊兵從旁邊來,對其它人說:「這個兒子以死救父,怎麼可以殺?殺孝子不祥!」父子終得免。

鮑出,興平中人。三輔亂時,鮑出兄弟四人,在家侍奉母親。因為沒有吃的,所以留母親在家,四人出去採蓮藕。餓賊數十人掠走母親,鮑出要去追殺賊兵,兄弟都說:「賊人眾多,你要怎麼辦?」鮑出說:「母親被人綁走,我還怎麼活著?」於是獨立追擊賊兵。賊兵列隊等他,鮑出砍倒賊兵四五人,賊兵逃走,之後返回圍攻鮑出,鮑出跳出重圍,又砍倒數人,賊兵驅趕母親往遠走,鮑出繼續追擊。見到母親和鄰家的老婦一同被掠,鮑出更加奮力的攻擊賊兵。賊人問:「你想要什麼?」鮑出指他的母親,賊人連忙歸還了鮑出母親,鄰家老婦向鮑出求救,鮑出再度砍殺賊兵。賊人說:「已經還了你母親,為什麼還不走?」鮑出用手指鄰家老婦,「我嫂嫂。」賊人也歸還了。母親腿痛不能走路,鮑出就讓母親坐在大竹籠內,自己背著回家。母親百餘歲過世,鮑出年逾七十,行喪事依然遵循禮節而行。

吉翂,字彥霄。父親是本鄉令,被官吏誣陷,被廷尉緝捕,罪責當死。吉翂那年十五歲,擊鼓鳴冤,請乞代父親受死。武帝非常驚訝,因其年幼,懷疑受人指示,讓廷尉詢問。吉翂對說:「我雖年幼,怎麼會不知死的可怕,只是不忍見父親被處極刑,自己卻苟延殘喘。所以內心決斷,上奏皇上。哪裡有受人教唆?」廷尉以此稟告武帝,帝寬恕了父子的罪過。丹陽尹王志求,認為應宣傳他純孝的事跡,吉翂說:「大人認為我是如此淺薄的人嗎?父親受辱,兒子拚死,道理原本如此,我做出這樣的舉動,本屬應該,若因此而沽名釣譽,實在是羞辱我啊!」於是堅決的拒絕了。

賈直言,唐人。父親名道沖,德宗時,因為洩漏禁宮中事,被賜鴆酒。賈直言對來使說,想親自執酒器給父親,等到他拿到酒杯,舉頭自飲,立死。第二天,鴆酒從足下泄出而復生。皇上聽說了,免去了他父親的死刑,轉為流放去南海。

庾子輿,父在巴蜀西部做官時亡故,他去帶屍骨回鄉。當時秋水正大,三峽險灘灩澦堆只有尖端露出睡眠,瞿塘水流又急,此時天要下雨,舟上眾人大恐。子與仰天痛哭,哭聲未停,水勢頓減二十餘丈。舟剛過了險灘,水又回復如初了。

宋華寶,父親守長安,當年十六歲。臨別時父親說:「等我回來,給你束冠成婚。」等到長安陷落時,父親陣亡。華寶年到七十不成婚,不束冠,有人為緣由,動輒慟哭終日。

朱百年,家貧。母親在冬月過世,穿的衣服裡面沒有棉絮,百年從此不再穿綿帛。貧寒時曾經在孔顗家借宿,衣服全是袷布。孔顗用被子給他蓋。百年開始不知道,等到醒來時,就把臥具引去,對孔顗說:「棉花一定非常的溫暖啊。」因此悲慟落淚,孔顗也感動的落淚。

**我在每格下,多採用古今格言,或是先輩名論,半參以個人的愚見。本格首列顏,姚二位先生的言論,至於每條下,不可以累贅一辭。父母恩同天地,既不可理論,又很難用人情來說。曾記六條孝順歌是:「我今未說淚先零,難報雙親罔極恩。真是斷腸談不得,那能說與眾人聽。」每每看到古人至性動人處,只教淚涔涔落下啊。

吳二,臨川的平民。母親老了,盡力侍奉母親,讓她開心。一天晚上,夢見有神人告他說:「你明天午時,被雷劈死。」吳二以母親年老尚在乞求,神人說:「這是天命,不能赦免。」吳二怕驚嚇到母親,清晨起來給母親做好飯端到母親面前,說自己要去外地,請母親暫時住在妹妹家。母親不允。一會兒黑雲四暗,雷聲轟轟。吳二擔心驚嚇到母親,就讓母親關門閉戶,自己去田野里等待天罰。一會兒,雲開光來,吳二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於是趕緊回家安撫母親,但害怕事情沒有過去所以不敢說。夜裡又夢見來人說:「你至孝感動天地,已經赦免往昔罪惡,要更加努力。」吳二一生孝養母親。

喻氏,郪邑支祖宜的妻子。家中小姑性急嚴厲,經常刁難她,喻氏恭順沒有怨言。一夜夢見神人告知:「你前世是牟容妻子。年三十,病入膏肓不治,你姑七十多歲,煮肉糜給你。你因為口苦厭食,多次哭罵於她。到臨死時,對著老姑呼天搶地的說:『你活了七十歲還不死,我才三十就要死了,老天不公啊!』司命聽到了,下令要焚你屍身,但你已經氣絕身亡了。現在要了結宿業,明日要你死在雷斧之下,念你今生有孝德,所以提前告你。」喻氏驚醒。凌晨,她沐浴更衣,拜別小姑說:「我來家三年,沒有侍奉好小姑,現在我請假回家,恐怕要身有不測,望小姑好好生活。」小姑很驚詫她說的這些話。回到家見到父母,喻氏講了這個夢。燃香立在屋南樹下,仰天祝禱說:「我之死,是宿世的孽債,有所不辭。但念及姑姑老了,丈夫又貧窮,誰來侍候他們?這是一,父母從小教育訓詁,今天卻被天誅,辱及父母,這是二,另外我有身孕七個月了,萬一是個男孩,丈夫家有後,這是三。前兩事能放下,唯獨丈夫有後這件事我實在放不下,請乞少延三個月,分娩而死。」當時陰雲彌補,白晝如夜,風雷交加,正遇文昌帝君察知詳情,奏取村里凶逆的馬氏替代了她。張寶妻子馬氏,淫悍悖逆,事姑無禮,遂被雷震;而喻氏則免過此劫。

開封有個老翁,長子娶妻住在別處;幼子已經聯姻,但還未過門。正逢周王挑選宮女,女家催促希望早日完婚。老翁家貧,只好給人去做僕役還錢來做聘禮。新媳婦過門之後知道了,大哭說:「做媳婦的怎麼能讓老丈人做仆傭?」就取了金銀首飾換錢,要用來典贖老翁。長子的媳婦不孝順而且貪婪,居然把錢偷去了。幼子又懷疑妻子間中反悔所以藏了錢財,媳婦百口莫辯,有悲痛老翁無錢可贖,憂鬱至極而死。家裡將屍體收殮了安置在他處。三天後,家裡姑姑讓長子媳婦去祭悼新媳婦,一會兒雷雨大作,姑姑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來看,二兒媳在門口。姑姑大吃一驚:「你是鬼嗎?」二兒媳說:「我是人啊。初始我如同在睡夢中,神魂飄搖,不知在哪裡,突然聽到很響的雷聲,睜眼一看就在這裡了。」眾人前往棺材處查看,發現棺蓋揭開,長子媳婦跪著死在哪裡,原錢在手裡。

宋朝時有個叫陳廿三的,住在山裡,為人粗獷彪悍。父親年老,他卻常常忤逆不孝,父親實在忍無可忍,多次用手指他頭說:「不孝之子啊,希望你被蛇傷虎咬!」父親過世後,廿三和其它同伴入深山伐木,有蜥蜴蜇了他的腳。再往前走,突然遇到奔出的老虎。眾人都逃避散去了,廿三因為腳上有傷,竟被老虎吃了。

譯者按:記得曾有人說,長輩咒詛晚輩,多有靈驗,大抵也是因為這種咒詛是不孝的結果,所以特別的損功德吧!《鏡花緣》中有說,虎豹從來不敢吃人,並極怕人,素日總以禽獸為糧,往往吃人者,必是此人近於禽獸,當其遇見之時,虎豹並不知他是人,只當也是禽獸,所以吃他。人與禽獸之別,全在頂上靈光。禽獸頂上無光,如果然之類,縱有微光,亦甚稀罕。人之天良不滅,頂上必有靈光,虎豹看見,即遠遠迴避。倘天良喪盡,罪大惡極,消盡靈光,虎豹看見與禽獸無異,他才吃了。至於靈光或多或少總在為人善惡分別。有善無惡,自然靈光數丈,不獨虎豹看見逃竄,一切鬼怪莫不遠避。

龍游有姓徐的一家人,兄弟二人,相距十餘里,五日一輪養母親。兄長貧苦的厲害,弟弟稍有餘饒。兄長供養母親,在輪內差了兩天,對母親說:「我這裡真的沒吃的了,您暫且往弟弟家,我往後一定補上。」母親往二兒子那裡去,到了門口,二兒子堅決不讓進,說:「兄長的供養還沒滿呢。」母親把兄長的話說與他聽,二兒子還是堅決不同意。母親聽到家裡人說飯熟了,想吃一口止飢,二兒子偷偷讓妻子把飯藏在床上,謊說沒有。母親垂淚往回走,沒幾里地,雷電交加,二兒子家裡妻子死在門前,二兒子死在堂中。鄰人看他們的床上,飯還在鍋里冒著熱氣。

民國二十八年六月六日,上海申報戴,海通社華沙五日電:「波蘭索里卡村,昨日發生駭人之逆倫慘案。有平民勃里斯圖巴者,年三十二歲,因繼承財產關係,與其母發生口角,竟以利斧將其母砍死。勃甫自家中逃出,即觸雷電而死。鄉人鹹謂雷殛逆子云。」

按古書所載雷殛不孝事,多至不可勝數。今科學家曰:雷乃空中電氣,偶被其人所觸,非神所使也。幼年學生入校讀書,教師必以此等言教之。謂凡信鬼神禍福因果報應者,乃迷信也。青年受此等影響,肆無忌憚,遂造成今日之萬惡社會。然雷懲隱惡,見於左傳;至誅擊不孝,古今紀載尤多。豈能以一己之主觀,抹殺多數之事實!右錄波京專電,由外國通訊社所傳,遍載各國報紙。由此可知,雖不信雷神之國,雷亦顯其威神。雷之所以有靈,即自然因果律之表現耳。且逆子出門,立被擊死,報應之速,足證明中國各書所記同類之事。新學家所視為神話者,今可信其非捏造也。己卯夏日聶其傑識(按:此二段評註,系民國廿八年聶其傑居士重印本書時所增入。~出版者~)

譯者按:此類事件多不勝舉,網際網路發達的今天,在搜尋網站內搜「不孝雷擊」,全世界各地的類似事件不計其數,若仍說這是偶然,實在是閉目塞聽了。

胡霆桂,為鉛山主簿。當時禁售私醋的法令很嚴。有一家的媳婦密告說家裡姑姑私釀醋,霆桂反問她說:「你侍候姑姑孝順嗎?」媳婦說:「孝!」霆桂說:「既然孝,那你可以替姑姑受罰。」按私醋的刑律鞭笞了這個媳婦。之後,當地政化推行非常順利。

丁太學,嘉靖時人。當時有一位苟仙姑,預言吉凶非常的準。丁要參加吏部的選拔,去問能否成功。開始仙姑不回答,勉強一定要問,仙姑說:「不用問我,你家堂上人歲數大了!就算成功,也該唾棄,何況你自己都朝不保夕了!」後來丁竟然中選,領到郡幕的工作,看到家裡的訃告,他也偷偷藏起來。買船上任之時,怪風忽起,全家溺死。

羅鞏,在大觀年間游於太學。以前程之事問禱於神,夢見神告他說:「你父母太久不葬,已經得罪冥司,趕緊回去,前程不必問了。」他問:「我還有兄長啊,為什麼我獨自獲罪呢?」神說:「你是儒者,明理知意,你兄長是個平庸的人,不知則無罪。」這一年之內,他就去世了。

葬,就是藏啊,骨肉得到安放,才能平安。曾見過世俗有兄弟幾人,被各家風水蠱惑,以致互相阻撓,拖延下葬時間,甚至還要看是否大利子孫,直到屍體不能再放了才算完。下葬就是為了讓過世的父母入土為安啊,父母入土為安了,其它的事情才能安。青龍白虎,明堂分管之類的說法,我查閱古代的葬經,根本是無稽之談。天地尚且無全功,人間的事情本不可求全責備,若風水利一房太多,那麼另外一房則偏枯太多,這就肯定不是吉利的葬地了,一房不好,其它房能好嗎?我希望世上要營葬親人的人們,只一心以讓父母入土為安為主,則下葬自然從速。陰地好不如心地好,只要能盡孝心,子孫何患不好?若是那些吝嗇之人,胡亂應付喪儀,假託速葬,而輕率的棄親人骨肉於水泉蟻穴,那種不孝之最,又不可同日而語啊!

沛國民張義,安守本分,勤力耕作。常恐怕有過世,時常籲天懺悔。到了老來,恍惚間到了陰府。管事者給他看一個黑本,本中所列罪目,都已經勾掉了,唯剩一件事情沒有勾,看時,是他少年時,父親讓他去割麥子,他瞪目拒絕,並有所怨言,以此不赦。大抵上天律之中,不孝之罪最重,不宜懺悔。醒來之後,經常以此告誡他人。

俞麟,是太原的諸生。同社的王用予,供奉文昌帝君從不懈怠。一天,夢見自己來到文昌帝君前,帝君很懇切的教導他。用予叩問了自己的成就後,問俞麟的成就。帝君說:「他應得一科,但因為侍奉雙親用腹誹法,而且尖刻論人,不近情理,卻常以君子長者自命,所以廢黜了。」用予問:「什麼是腹誹?」帝君說:「對於父母的言語舉動,他心底其實完全不以為然,但勉強不露出聲色,浮沉隨意,不去關心。真知真性越來越遠,虛情假意天天伴隨,真是把親人當路人啊!虛假的行為,竊取聲名,這是最讓神生氣的事情。」俞麟果然終身沒有中舉。

討論不孝到了這裡,編纂的差不多了。然而孝為心德,大順大逆,總在這裡分開。所以說贍養,必須是以贍養良好的情志為主,而口體次之;說孝的話,一定要以愛敬為主,而祭祀用的犧牲銅鼎卻不論的。(孝順不要用殺生的方式,避免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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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
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