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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虛公老人上生兜率二周年 拾金救命拒以身圖報的故事


時間:2018/6/4 作者:淨山

正信皈佛,因果不昧

有一次開示中,老人對大眾說:菩薩們!出家倒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在科學昌明、人類享受的進化已經到了全部機械化的今日,不但出家的人日漸減少,就是正信三寶的人,亦隨著時代的演變,逐漸少了。

嗨!在這去佛世遙、人多懈怠、善根淺薄、末法初期的今日,不但在家信佛弟子很難有遵佛教誡、如法修持的道心人;就是出家僧尼眾,要尋一位真修實行,能夠生死自在,得證解脫道者,也可說千中無一。難怪佛說「末法之中,修行者如牛毛,證果得道者如麟角」。

我這樣講,也許有人疑問:這是什麼原因呢?簡單一句說:人們貪受快樂,不肯吃苦地精勤修持。試看今日的人類,進化到樣樣是機械化;行者,汽車、火車、電車、輪船、飛機,不論是海上、陸地、空中,都可任運自在,無所障礙。住者,摩天大廈,冬寒有暖氣調節,暑熱備冷氣開放,樓高有電梯上下,黑夜具電燈照明。食者,海陸空中,所有一切飛禽走獸,動物、植物等等,任人煮食。總而言之,凡是人類的衣、食、住、行,無一不極盡全部用機械代替人力。由於種種現前,般般如意,聲色娛樂,極盡享受之能事。試想,世間紅塵快樂到如此地步,而要他們起早睡晚,捱更抵夜,精進苦修,將世間一切人們認為快樂的享受捨棄,另求出世解脫之道,如何可以呢?所以世間與出世道,是背道而馳。在一般不明佛法真理的人,怎能領悟此中奧義?故此認苦為樂,將妄作真,殊不知世間一切有為之法,無一真實。是故人生不能脫離生老病死、憂悲苦惱種種煩惱,惑業苦果,如旋火輪,輪迴六道,從苦人苦,無有止息。此即人們迷真逐妄,認物為己,以賊作父,背覺合塵,故受生死痛苦,沒有了期。

我們今日能夠割愛辭親,投入空門,為如來之弟子,作先聖之宗親,實乃三生有幸,無始以來,積聚無量福德因緣,始能放下萬緣,求最上道。故曰: 「出家乃大丈夫事,非將相所能為也。」各位今生能發心出家,來此重興祖庭,護持道場,更是難能可貴。

吾人既已舍俗披緇,所為何事?古德云: 「生死事大,無常迅速。」我們出家目的,主要是了生脫死,早求解脫人生痛苦,然後利他妙行,以化度一切有緣。吾人為何而有生死等苦惱呢?追本潮源,不出貪慾、嗔怒、愚痴,由此起惑造業,而受生死。既知貪嗔痴三毒為生死根本,則須用斬草除根、釜底抽薪、斷流塞源之方法,依佛聖教,勤修戒定慧,自然可以息滅貪嗔痴。三無漏學之戒定慧,如靈丹妙藥,能根治一切病源,亦如兵將,能消盡國內之賊寇。三毒根本之貪嗔痴,雖然如頑固病症,如兇悍魁,但行人能精勤修習三無漏學之功用,結果藥到病除,兵至賊退。所以談到修行,除非你我不去發心修持則已,如果真能如法修持,現生便可解脫無始以來的生死枷鎖。

嗯!菩薩們!說來倒是容易,認真去實踐卻很難呢!且舉例說來,我遇過不少在家信佛的居士,我勸他們受三皈、持五戒,他們都能依教奉行。進一步要他們戒殺放生、更吃長素,亦能做到。就是規定每日要他拜佛多少,念經若干,同樣照辦。甚至於教他持午,晚間不吃飯,他們亦可學得和出家人一模一樣。可是你對他說: 「X X居士呀!看你對佛法行持這麼精進,何不放棄家庭,出家學佛,更為徹底哩?!」他一定回答說:「哎唷! X X老和尚, X X老法師!我的業障太重呀!煩惱深厚啊!那有這好福份來出家?家庭重擔,怎樣放下?這是不可能的呢。」其實他講這話,是由衷之言吧?決不!你若作深一層去了解他家庭情況,無論是經濟條件,事業方面,完全可以不用他去料理,然而他卻借家庭為藉口,就是不想出家。假使我們仔細去追究,這是什麼原因呢?一句道破,他們之所以不願意出家,主要是放不下貪慾心——妻妾,家中三妻四妾,愛情難斷,形影難分,何況是永遠斬斷,他怎麼捨得了呢?難怪佛經上說: 「一切眾生皆以淫慾而正性命。」 《遺教經》云: 「愛欲斷者,如四肢斷,不復為用。」 《四十二章經》云:「人繫於妻子舍宅,甚於牢獄;牢獄有散釋之期,妻子無遠離之念。」又云: 「情愛於色,豈憚驅馳,雖有虎口之患,心存甘伏,投泥自溺,故曰凡夫。透得此門,出塵羅漢。」由此可知,生死根本,貪慾為最。我亦常作是說:「三界輪迴淫為本,六道往返愛為基。」試看,古往今來,在歷史上,不知多少帝王,迷戀女色,國破家亡,身遭殃毒。幾許英雄豪傑,為女色而死無葬身之地,功敗名裂,埋沒青史。更有不少有為青年,為情而殉。噯!嗨!慾海葬英靈,屍骸埋荒郊;為愛而自縊,失戀而橫死,實在是說之不盡啊!「色」之一字,真為人們墜落苦海之根源。地獄受刑罪人,生前因迷色慾,死後故受銅床、鐵柱、舂磨、血湖之苦報。更有青年人,現身不潔身自愛,嫖妓宿娼,染上了周身花柳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人恥笑,悔之已晚。這一切的一切,無非一念貪慾心起之過患。

說到這裡,老人又引述自己早年在雲南重興昆明城外之雲棲寺初期的一段獲有現實因果報應的往事——

當雞足山祝聖寺重興完成後,老人又被當時雲南督軍唐繼堯再三懇請,中興昆明城郊之雲棲寺,相傳該寺為阿育王第三太子成道之古蹟。那時老人已六十餘歲,但是壯健如四十餘歲之中年人。初住該寺時,只老人和一位耳聾的襪洪師。有一天,去昆明買些日中食物用品, 自己因身壯體健,故自己擔了出城。因為雲南天氣溫和,四季都像秋天,完全沒有寒冷,肩上擔了一擔百多斤的東西跑了一陣路,距離寺中已一半遠了,身熱出汗,便在路旁一株大樹下坐著休息。當起身把擔子擔時,發現在自己坐著的一塊石凳旁,有個絲綢布包。隨手拾起,拆開一看,除了幾套女人新衣衫褲之外,還有紙幣數萬,金銀玉器等女人首飾,大約十數兩。一看之後,知道是一位女人遺下之物,於是重在原處坐下,想等失主回頭尋來時,便將原物歸還。豈料一直等到黃昏日落,仍無一人蹤跡經過。心想天已人黑,不如先將拾物帶回寺去,明日在拾物地方,貼一招領字條,使失主見後,來寺領回。於是擔起擔子,匆匆忙忙地趕路。當行到寺院山腳時,遙遠看見一個十八歲的少女躍身跳進湖裡,意圖自殺。老人一見之下,救人之心油然而生,即時放下擔子,奔跑,跟隨跳入湖中,攬腰一手便將少女抱回岸上。幸急救切時,少女才吃幾口湖水,不致失去知覺,一見有人救她,還想掙扎求死,口中哭哭啼啼地說:「請你這位好心人,不要救我這個苦命的人呀!我要死去才得安樂,我不想做人了啊!」

老人當時不理三七二十一,硬把她抱上岸來。一面回答她道:「你想尋死,不合時候,早不死,遲不死,剛剛遇著我這個出家人。我佛以慈悲為懷,怎可見死不救,而違背上天好生之德呢?今晚既遇到我,無論如何,不準你死了。現在天已人黑,你且跟我回寺住宿一夜吧!你為何年紀輕輕的,要尋短見,必有苦衷。等你到寺後,慢慢告訴我,我自然會想辦法,替你解決。要知道人身難得,有何困難,亦不是一死便可解決的。何況你正年輕,怎可輕視這寶貴的人身!你這樣做,不但違背我佛金口所說的殺誡——人身難得,亦辜負了你父母養育之深恩。你這種行動,說句不客氣話,是愚痴的,是很不合理智的表現。」經過這樣一番的勸誡,少女才肯跟老人回寺。但是一路行一路還不斷的啼哭流淚。

回到寺後,老人先自己去換了人湖救她時浸濕的衣服,又給了一套要她暫時換下,起了一盆火;要她坐在火邊將換下的濕衫烘乾,老人則人廚弄點飯菜給她吃。但是少女等到寺後,既不肯換下身上濕透的衣衫,亦不肯吃飯。經老人好言好語不斷的勸解,她才去換下濕衫褲來烘乾。於時老人和她對坐在火爐邊旁,一面烘衫,一面詢問她姓名籍貫,父母是誰,為何要自盡。初時,她總是掩面啼泣不休。看來一定是有很使她悲傷的事,受了很大的刺激,才會這樣悲泣。老人便不再詢問,由她哭到夠。等到悶在心頭的積氣泄散了,然後她才把實情一五一十詳詳細細的告訴了老人。

原來她本不是想自殺的,因為在家裡走出時,帶了不少銀錢首飾。她原意是想前往祝聖寺,拜虛雲和尚為師,一心要求出家修行的。因為很少出門,心中悲憤,今天黎明時分,乘家人未起身,提了一包預先收妥的包袱,偷偷出門。從昆明城一路行出,既不知方向,又不敢問人,又怕家裡派人來追。所以一出城後,便趕緊行,一直走了大半天。到中午時分,因不慣行長路,又不曾嘗過飢餓之苦,這時肚餓天熱,周身流汗,腳底亦起了水泡,累到無法前行,便在路旁一株大樹下休息。等到精神恢復,起身再往前行,竟然忘記把隨身提帶的包袱背上。走了很遠,才想起丟了東西,一時心慌意亂,不知這包袱會不會給過路人拾去。於是又從原路趕來尋找,可是來到原坐的地方,都未發現。自己心中糊糊塗塗,苦悶非常,頭暈腦脹的,亦記不清楚是否在那裡遺失。既然不見,定被他人拾去。想到錢財已空,祝聖寺又不知離此有多少路程,身五分文,怎樣辦呢?這樣一想,認為自己真是命苦,連想修行亦成幻夢。思前想後,更覺做人毫無意義。這樣不知不覺的一面行,一面傷心,來到湖邊,覺得今生做人的悽慘,還有什麼值得我去留戀呢?因感人生全無希望,不如一死,了此殘生,故此奮不顧身地躍人湖中自盡。

老人聽她說中途遺失一個包袱,便問她:「裡面是些什麼,你還記得清楚嗎?」她說: 「五六套衫褲,若干金銀玉器的耳環、手鐲、戒指,若干鈔票。」老人聽後,將拾來的衣包打開查看,和她所說遺失的包袱,所有的東西,絲毫無差。於是老人便安慰她說:「這個包袱還給你吧!因為你說出的完全和我拾來的相同,可見這包袱的主人是你了,你且拿去。既有了錢,你不必尋死了。」少女一見完璧歸趙,便很喜悅的說: 「蒙你老人家救我一命,又還我錢財,我自然聽從你教示,不再尋死。明天我便可動程去祝聖寺,拜虛雲和尚為師,安心修行了。」她把布包打開,拿了一萬塊鈔票送給老人。老人說:「這是你的,你不必酬謝我。」

老人聽她口口聲聲要出家,拜虛雲和尚為師,老人便問她:「你幾時見過虛雲和尚嗎?為何你要拜他為師?你的雙親還在嗎?」她這時對老人的問話,便毫不隱瞞的說:「哎唷!老師公!我生來命苦,九歲母親便去世。我常常聽我父親說:咱們有位湖南同鄉的虛雲和尚,很有道德,住在雞足山,每年度很多人出家修行。所以我想去該寺,拜他為師,要他教我修行。」老人說道: 「你所渴望的虛雲就是我。你既立志想出家修行,本來是好事。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你因何事會想到出家,我得先了解你家庭情況之後,才能決定。」少女聽說眼前這位救命還財的恩人就是她日思夜想、要求出家為師的有德高僧——便是虛雲,更加使她喜出望外,立時雙膝跪地,叩頭感謝救命之恩,毫無隱瞞坦白的將她身世、家庭情況,詳細告訴給老人:

我是昆明市一家中藥材店東主的獨生女(當時曾說該店招牌及東主、少女姓名,筆者因年久而忘記了),原籍是湖南省人,落籍雲南已三代了。當時我父和一位軍官很要好,時時到店中和父親坐談。這位軍官因見我生得美麗,便向我父親求婚。我父親見軍官為人不但生得秀俊,對人有禮貌,看樣子亦像一個很忠厚老實的青年,一時歡喜得很,不先調查軍官的家庭情況,竟然糊裡糊塗的一口答允把我許配給他。等到娶嫁過門之後,始知軍官不但已有妻子,同時兒女已經成群。這時米已成飯,木已成舟,又有何辦法挽救?只有怨恨父親糊塗和自恨命苦,亦只好暫時住下。豈料大婆不但不把我視作姊妹,簡直當作眼中釘,不但強迫我要做婢女所作的事情,連大婆換下穢跡斑斑的底衫褲亦指定由我洗,同時全家大小所有衣衫,亦硬迫我一人負責洗熨。此還小事。不時還要受大婆的冷言閒語的謾罵,如果反唇相譏,便拳打腳踢。這樣的日子,試問如何過得去?而丈夫雖然很愛我,每當大婆罵我打我時,他不但不敢來勸止,同時還躲人房間不敢出來。丈夫既畏妻如虎,而大婦又是十足的雌老虎,我見這種情況,便回父家,哭訴給父親聽,把大婆對我的虐待訴苦出來,希望父親出面向大婆交涉,提出抗議。豈料父親亦是個老古董,不但不為我申訴,反說什麼「女人應該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等的話。又說:「女兒家既然嫁出,縱然夫家怎樣對待,都應忍讓,決不可偷走回家。大婆對你不好,這是你前世無修,故感今生苦命,不能怨我啊!」父親既然固執成見,不肯為我主持正義,只好俟機大婦外出,偷偷向自己唯一的親人——丈夫訴苦。丈夫雖在大婦背後,百般安慰,千般呵護,對我恩愛逾常,暗中制些首飾,給我金錢,但是精神痛苦,決非物質可以抵償。這樣一來,頓使我對這個家庭,比之牢獄還要畏懼。在忍無可忍的逼迫下,三十六著,唯有出走以為上著。但是走到那裡去,才是我安身立命之處?頓覺人海茫茫,一時又使我這無知少女不敢輕舉妄動。後來仔細思量,想起父親曾經說過一位同鄉虛雲和尚,不但是道高德長,為人亦很慈悲,我想,不如去依止他老人家出家修行,了此殘生吧!故在昨晚,暗中收拾自己一些細軟、衫褲及值錢的首飾,今早乘家人未醒,便偷走出來,心中一心一意去祝聖寺拜虛雲和尚為師,要求出家修行,以終此生。萬料不到,竟會行在半途,把這相依為命的包袱遺失,這豈不是把我僅存最後一線生望亦被斷送了嗎?人生至此,已成絕路。在這人生地不熟、夜幕低垂的當兒,豈不是到了人生的末路窮途?試想,像我這樣一個苦命的孤女,還有什麼希求的夢想?因此,看到這個湖後,使我出此下策,不如一死,了此殘生。今蒙你老人家救我性命,還我遺金,從此以後,我可終生跟隨你老人家,安心修行,你到哪裡去,我都跟隨你去,以報你老對我之深恩。

老人聽了她這番說話之後,便對她說:「你是出嫁有夫之婦,怎可未徵求你丈夫同意便可出家?縱然你是未嫁之身,年紀輕輕,亦不可能長久同我住在一起。何況你父親和你丈夫,我都相識,你應聽我的勸解:明天我叫這裡的聾師傅去通知你父親和丈夫來這裡,帶你回家去。」少女一聽老人要帶她回家,真可說「談家色變,厭惡萬分」,她道:「我是決心不回家而出家,拜你為師,終生修行了!假使你一定迫我回家,我寧願一死,亦不再回這慘無人道萬惡之家了。」但是老人究竟是位道高德長的大善知識,經過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諭,並保證說:「明天我決定勸你丈夫的大婆當你面前發誓,以後不再打罵你,對你好像自己的親姊妹,這樣,你決不能拒絕不回家去吧?」少女經老人勸解,早已一肚子悶氣消盡無餘,再經老人像誘小孩般的勸解,久久默然,再經三番四次的詢問,她才答道:「你能保證她不打罵我,我才回去。若是她再像從前一樣的對待我,我便找你理論了。」老人說: 「以後只要她無理打罵你時,我一定替你出頭。」少女究竟還是小孩子般的頭腦,經老人一再保證,她的心情和初來時的愁眉苦面,一變而成笑逐顏開,立時判若二人。這樣談談說說,已是深夜時分。老人因日中趕去昆明,來回幾十里,這時已很疲倦。少女既聽勸解後,老人便安置她在一間有門、可以關閉的房間,要她去睡。自己便在一間無門的破房,倒頭便昏沉的睡去。

老人正在非常沉醉似的酣睡中,發覺有人在他床上,赤身裸體、一絲不掛的用雙手緊緊攬住他的頸,一會兒覺得有人在退去老人下身的褲子,同時用手攬腰,要把老人的身子翻壓到她的身子上去。老人被她這麼幾次的攪擾,心中立時驚醒過來,觸手之處,全是一個裸女的胴體。老人這時睡意全消,心中清醒過來,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馬上轉身坐起,先將褲子穿好,便厲聲地說:「你為何三更半夜不好好的睡,來到這裡,那成什麼話!快快放手!下床去廠

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推她下床。這時她的雙手還是攬緊老人的腰不放,她的頭還埋在老人胸前,全身都在顫抖,口中說:「老師公,你對我太好了,我沒有力量來報答你老人家救命還財的雙重大恩。所以我睡在床上,想了很久,終無法入睡,因想不出一個好方法,來報答你對我的深恩。後來才想到,唯有以我之身,圖報你之恩德。請你老接受我的微意,現今夜靜更深,只要你老接受,我是出自心甘意願,決不會有人知道的。」老人聽了非常生氣,後來一想,婦女之家,既不明佛戒律,又不懂佛理,心量狹窄,出此下策,亦難怪她,如此回想之下,便改變和緩的語氣說:「這種事不是出家人做的。在你以為是報恩,其實你這樣做,不但不是報我的恩,而且是破我的戒。你難道未曾聽人說過,我未出家前,父親娶了二妻給我,想阻止我出家,我還偷走出家。現今既已受佛大戒,你豈不是破我戒律,毀我淨行!不但無恩,反有大罪。現在你快聽我勸,快快鬆手,回你房間,把衣褲穿回。」老人一邊說,一邊硬把她推下床。她這時知道她的過失,聽老人說後,才肯雙手鬆開。老人摸下床去把燈點燃,她卻跪在床邊地下,向老人說:「老師公,請你老人家再一次原諒我的無知,因我不知道出家人是不可以做這種事的。」她這時慚羞交加,雙手掩面的啼泣。老人見她深明禮教,勸她快些回房去,穿回衫褲,再到吃飯的廳間和她解釋一番,重把她勸回房中去休息。老人回房後,先把她流在床上及地上的污水洗淨,便在床上趺坐,不敢再臥,恐防她再次衝動侵犯。幸她亦是一位有善根人,聽老人一番闡明佛戒之意義後,她亦潔身自愛,深明佛戒,不但未有擾亂,同時內心對老人更加敬崇。回房之後,心情平息,沉沉入睡,直至天明日出時分,她才起身。

吃完早粥,老人便派聾師去昆明城,通知少女雙方家長來寺領人。她的丈夫因見少女不辭而別,恐生意外,除托親友四出找尋外,還在全城主要街上,貼尋人重賞招字。因想念她,一晚失眠。今聽說少女在寺,非常歡喜,馬上領了家人跟隨來人到寺。老人在粥後,再勸少女見到大婦時,先叫她一聲。大婦跟丈夫來寺,一見少女,她剛叫大婦一聲「大姊」,大婦便發揮她河東獅子的雌威,破口大罵少女,什麼小妖精啦,狐狸精,迷魂鬼,小賤人,諸如此類的不堪入耳的言語。等她大發雌威後,心平氣和之時,老人才用善言好語,引古證今,講一些有關因果報應的事情給她聽。慢慢大婦如迷途羔羊,經人指點,才知錯人歧途。她經一番開導後,自然深悔前愆。老人看已把大婦勸服,便叫少女和她丈夫等人,同坐一起,要她們三夫婦和睦相處,相親相愛,互相幫助,互相原諒。大婦至此被老人德化,一切均遵師命。臨去時,果然聽從師勸,叫少女一聲「小妹」,並握住少女的手,對她說:「從今日始,彼此姊妹相稱,親同骨肉,決無以前之事情發生。」丈夫和她父親見她們如此和氣,當然喜悅非常,大家都帶著愉快的心情,向老人告別。從此以後,果然大婦對少女一改以往作風,親密同住,家庭融洽,不久丈夫由師長升為軍長,住在如同春風似的家庭,自然過著快樂的日子。

老人把少女一家和好的事情講完之後,回述少女深夜以身圖報的情境說:像這種情形,當然不是人人一生都會遇到,不過,萬一遇上此種美色當前,道心差一點的話,把持不住,不難破戒,致使畢生功行,豈不是付之東流嗎?所以我常常說:修行人最緊要能在逢到如此關頭,把持得住,才算真功夫。不然,隨境而轉,則便魔助亡敗。故此,每逢急難當前,全靠我人平常功夫是否得力。要知善惡之報,就在此一念中而決定;一念之差,心隨境轉,便成佛門罪人,豈可不慎重嗎?

老人跟著續道:大約一個多月之後,軍長全家大小,請了十幾個擔工,擔很多食品用物,來雲棲寺,要求我為他全家人受三皈依。全家大小和傭人都成了三寶的正信佛弟子。在寺住了近十日,早晚跟隨我們做早晚功課。此後不但時時帶著家人來寺拜佛住宿,亦成了雲棲寺的長期施主,同時還是我私人的活韋馱。舉凡寺中有什麼事,只要我開口說一句,他便怎樣忙,都抽空替我理妥。

說到這裡,老人又提起一件值得一提的事,就是老人住雲棲寺重興期間,有一年來了一個軍人,據他自己說,曾做過團長,學問是不錯,可惜是傲氣十足,主觀過重。他上山,就要老人為他落髮出家。老人說:出家不是可以隨便的,在未了解你出家的動機之前,我是不會濫為人剃頭。你既有志學佛,在家和出家都可以的。如果你出家動機不純正,倒不如暫時住寺,先研究研究佛經,等你對佛教有了正確的認識,改變你對出家的觀點,知道出家後所負的任務,那時出家,亦未晚也。他聽老人這樣說,便不提出家,只求老人能收留他住寺,於願已足。老人便拿些經書給他看。大約住了二三個月,有一天,他手持自己註解的《楞嚴經》給老人看。老人一見他把一部好好的正文《楞嚴經》,給他東塗西畫,圈點刪改經文,便對他說:你才研究不夠二三個月,對經義還未摸到門路,怎可以註解《楞嚴經》?縱然你有多少心得,亦套用紙寫下,怎可以在經文旁東塗西寫,把一部好好的經弄成這個樣子呢?何況你所註解,全背經意。著書立說,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古德又云: 「依文解義,三世佛冤;離經一字,便成魔說。」我勸你以後,把修改經文、註解《楞嚴》的精神和時間,改為多用心去研究思惟其中深義,才能獲益法味。就是對經中有一知半解的新發現,亦用筆記簿寫下,切不可再在經上塗寫。何況經典是經古德用盡心血譯成,決無錯誤,你怎能以己之知見,胡亂刪改增添?

老人這一番善言相誡,本出好意,他聽後不但不接受,還指責老人說的話,是腐朽之言,不通文學,全無悔改之意。一種軍人的壞習氣,目空一切的態度,很不服氣。他既不受老人教,以後老人亦以默擯對之。他覺得沒有人理睬,很覺氣憤,不久便不辭而去了!但哪會料到,這個退伍軍人因此懷恨在心,竟把老人視作仇人,暗中和一班行為不檢、所作違律的當地僧人,鬼混過日。由於臭味相投,惡習不改,便和這班僧人磋商,造謠毀謗老人。他們在昆明城,對一些不三不四的下流人物,用銀彈戰策去買通,四處去張揚,對人們說:「雲棲寺住持,虛雲這東西,是個老淫蟲!表面裝模作樣,很像是位有德高僧。實際上,他每次進城來,都偷偷摸摸地去到X X街X X家,和一位四十多歲的X X寡婦私通作樂!現今已把人家寡婦的肚皮弄大了。」哈哈!那還了得,這種謠言,一傳十人,十傳百人,不到三天,弄到全城的人婦孺皆知。這即如我國俗諺說的「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老人因趕著修築大殿,每天必須自己親身督工,所以很少下山,這時寺中亦已住了二十餘位僧眾,故此有事便由當家、副寺各職事去進城打理。謠言傳出近二星期之久,老人根本就不知道,後來因事命當家去這位已經信佛的軍長家,才聽軍長告訴當家,當家回寺告老人,老人才知道。等老人知道時,謠言早已平息。

原來謠言傳出的第三天,這位軍長才耳有所聞,但他不太留意,後來遇到很多相識的朋友,都異口同聲的詢問他,究竟是真是假,他才集中精神去探聽造謠的原人。經他半天時間,據他自己和部下的呈報,才證實造謠的人就是那位曾在雲棲寺住過、偷偷溜走的退伍軍人。他馬上派部下去把這位毀謗老人名譽的軍人扣留,詢問之下,果然是他。於是要他親筆簽名,向老人登報導歉認錯。同時軍長本人亦以軍部公告,囑部下在全城通街大道,貼上公告,聲明此事,純是謠言。從公布日起,誰人膽敢誹謗我師——虛公,決以軍法處決。又說:誰人謠言我師,即是等於誣我,有損我之名譽……等等。說亦奇怪,軍長從公布貼後,誣謗謠言從此停息到銷聲匿跡,再不聽見了。

老人最後,很感慨地說:這件造謠誣謗我的事,和我救X軍長姨太太的事,發生的時間前後不過年余,故以現實因果來說,很有連帶關係的。據我推測,軍長本來便很愛他的姨太太,無奈他是一個懼內之人,後經我勸解他的大婆和姨太太和好之後,當然夫妻之間,恩愛逾常;在愛情的激勵之下姨太太便不由自主的對自己丈夫說出在雲棲寺是晚以身圖報,被我拒絕,善言勸解的一幕經過,和盤托出,毫無隱瞞的告訴自己的丈夫了。因此, X軍長聞說有人造謠我和X寡婦有私通的誣謗,他便覺得,這個造謠的X X人,不但他本人的人格卑鄙,言語下流無恥,更覺得他這種手段,實在令人忿怒。是以他除了以軍部公告來申白外,同時還對一班朋友面前,公開證明的說:虛公老人,是有德高僧,從我姨太太的以身圖報而被拒絕,足以證明,此種謠言為無恥狂徒的鄙劣行為。X軍長他能出面干涉,由此亦足見佛法中所談論的因果報應,實為千古不可磨滅的哲理。更使我人深信善惡報應,決無絲毫錯謬;從中又復深信佛陀所說的現實因果律,更復多了一個證明善因得善果的真實故事了。

摘自:《回憶師尊二三事——為紀念虛公老人上生兜率二周年而作》作者:懷西

佛曆二千五百O五年夏曆九月十二日寫於柬京

(原刊《香港佛教》第19期[1961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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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
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