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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21/2/26

日本禪僧中國修行體驗談

楊笑天

根據中韓日佛教友好交流會議關於加強三國佛教交流的精神,由中國中韓日佛教友好交流聯絡委員會和日本日中韓國際佛教交流協定會共同發起,由河北趙縣柏林寺和日本日中友好臨黃協會聯合舉辦的第三次中日禪僧互換交流活動,於2001年10月1日至10日在河北省趙縣柏林寺舉行,獲得了圓滿成功。

根據雙方的協定,中日禪僧互換交流活動自1998年開始舉辦,迄今為止已經舉辦了三次。第一次是由日方派遣七名禪僧到河北省趙縣柏林寺體驗修行生活,第二次是由柏林寺派遣五名僧人分別到日本臨濟宗的相國寺、東福寺和曹洞宗的永平寺體驗修行生活,此次又輪到由日方派遣七名禪僧來柏林寺體驗修行生活。

參加此次交流活動的日本禪僧分別為日本臨濟宗相國寺僧堂的小林和久、藤田照禪,臨濟宗德源寺僧堂的加納雄二、小松普門,曹洞宗永平寺僧堂的松永善弘、藤村宣孝、安彥智峰。他們回國後,各自寫下了參加此次修行體驗的感想文章。為了使廣大讀者了解他們在中國修行生活的體會,特將這幾篇文章整理編譯出來,以餉廣大讀者。

臨濟宗相國寺僧堂小林和久:

由於日本禪僧第一次來華體驗修行時已經體驗過了常住的日常作務,所以,這次的體驗修行是以坐禪為中心來安排的。

上午坐,下午坐,晚上坐,三天的坐禪修行,其嚴格不亞於日本的臘八大攝心[1]。我曾擔心,要是持續坐八天,有人的腰腿會出問題。

坐禪修行的方法,中國和日本有很不同的地方:

一、對坐姿無任何要求。在止靜的過程中,即使背伸不直,或隨便換腿,也不會受到警告。

二、警策的程度,並不是把打瞌睡的人打醒,而只限於從打磕睡的人面前走過,以喚起他精神集中。

三、兩炷香之間的經行,是圍著禪堂中央的聖僧像快走十五分鐘左右,用於充分解除腰腿的疲勞。在經行的當兒可以去東司(上廁所)。

這三天的坐禪修行,我感覺與日本臨濟宗僧堂大攝心的形式大致相同。不過,在 「好好打坐」這最重要的一點上,中國與日本不同的地方,就是任憑行者勤怠,這充分體現了中國人的國民性。

這次,我們參加了一些特別活動。10月1日一到柏林寺,就參加了寺里的中秋晚會。七名日本僧人作為來賓坐在第一排。桌上擺滿了各種色彩鮮艷的糖果和月餅。大家一邊喝茶吃糖果,一邊觀賞唱歌和表演。我也代表日本僧人,唱了一首在中國也很受歡迎的《北國之春》。日本的寺院在中秋節也要舉行「明月祭」,這讓我再次體會到日中文化的共通性。我們與中國的信眾和僧人一起吃,一起唱,高高興興地度過了一個幸福的中秋之夜。

第六天我們參加了南宮市普彤寺觀音像開光法會。這個寺院當初僅存一座漢代佛塔,伽藍已蕩然無存,住持和尚憂心於此,發願復興,每日以一個饅頭充飢,以精進、綿密的行持教化眾生,將近十年,才有了這個觀音殿落成開光法會。聽了介紹,我欽佩讚嘆不已。因為,在日本有檀家制度,多數寺院都是請檀家共同捐助來修復伽藍的,所以,這個普彤寺住持和尚的禪骨,令我們七位日本僧人對當今日本佛教的安逸體制有所反省,深受教育,刻骨銘心。

第七天由我們來製作日本料理供養大眾,這個修行對我們日本僧人的和合團結,對日本曹洞宗與臨濟宗之間的親睦非常有益。做出來的日本料理,由於佐料不全,味道肯定不如我們所喜歡吃的那樣好,但是中國僧人們卻認為很好吃,很多人都添了菜,菜幾乎全吃光了,令我們非常高興。

寺院還安排我們各植了一棵柏樹,寫上自己的名字和一句「禪源一脈,柏子千秋」,作為來柏林寺修行的紀念。我願今後經常到柏林寺去看看自己種的這棵柏樹長大成材的樣子。

柏林寺確實很有魅力,那裡人品出眾的僧人確實很有魅力。

在最後第八天晚上,日中禪僧開了交流座談會,話題是介紹各自的寺院。本來打算詳細介紹一下相國寺僧堂,但講著講著走了題,實際表演了一下我們托缽時候是怎麼喊「HO~~」的,大家反應很熱烈,倒讓我不好意思了。中國人表達思想很直率,如果對你所講的有共鳴或感動,就會馬上拍手。這也讓人感受到了中國人的國民性。

有很多中國僧人很關心日本僧堂的實際情況,提出了問題。但很遺憾,由於時間關係沒能充分回答。

在送別會上淨慧法師講到了中國佛教界所面臨的問題,令人痛感「禪源一脈」的日本禪宗應該儘可能地伸出援助之手。

在有限的條件下,柏林寺的大德法師們給我們精心安排了短暫的九天修行生活,內容豐富。衷心感謝中國佛教協會、日中禪僧互換交流事務局等有關各位的法愛。

今後為了日中佛教界的交流,為了相互信賴的紐帶更加發展壯大,我們七個人一定要盡菲薄之力,為報「禪源一脈,柏子千秋」之恩而精進努力。

相國寺僧堂藤田照禪:

與柏林寺來日本體驗修行的覺海師和門富師在相國寺僧堂朝夕共處,是去年六月的事了。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彼此的身份會倒過來。看了上次來中國體驗修行的日本僧人的報告,覺得對此行不必擔心,反而在想,能住持趙州禪師宿緣之地的淨慧法師是怎樣一個人呢?能和海師、門師再見吧!懷著這樣的憧憬踏上了旅途。

從北京機場乘車到達柏林寺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用過藥石後,去參加寺里的中秋晚會,而且是坐在第一排頭等席上。僧人和居士們依次表演,或唱歌或奏樂,令人想起了日本僧堂的冬至之夜。我們的團長也高唱了「北國之春」。散會後,領我們到各自的房間,裡面有抽水馬桶、淋浴和寬大的床,很清潔。環境這樣難得,可以安心地消除旅途疲勞了。

從第二天開始,早上四點半開定,五點上殿,從《楞嚴咒》開始,有很多經都是熟悉的,但要是照著經本跟著讀,還是有點跟不上。誦經有好幾種節奏,聽起來宛如佛教音樂。途中,一邊念著「南無觀世音菩薩」,一邊從大殿出來在前面庭院裡經行,那種綿延不斷的反覆稱名,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動。上完殿,直接去齋堂過堂。小米粥讓人覺得自己仿佛一個江戶時代的貧苦農民,但味道卻好吃得令人驚訝。飯後,從常住那裡領到了一套跟柏林寺僧眾一樣的服裝。不知怎的,換上了中國僧服,心裡也踏實下來了。午飯和晚飯是自助餐形式,有米飯、湯、炒菜等四種,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八天的菜中我最愛吃的是燒茄子,還有那種鬆散的米飯,好吃極了,好像吃多少都沒夠似的。午飯後,監院明海師帶我們參觀了寺院,占地面積很廣大的伽藍已經整備得很好,環境沒得說。還有兩所殿堂正在建設,雖然相當高,但腳手架卻都是用竹子搭起來的,令人驚嘆。趙州塔堂堂地聳向雲天,仿佛古德的威嚴重現。然後去上晚殿,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是藥石。晚上七點十五分開始坐禪,二炷香,佛學院的學生也一起坐,單上都坐滿了。不過,禪堂中沒有日本禪堂里那種脊背挺直、紋絲不動的氛圍,好像是各隨自意,怎麼舒服怎麼坐。一炷香坐完了,就圍著中央的聖僧像,按同心圓的軌跡來經行。還提供茶水,既為解渴,也為解困。

從第三天開始的安排是,除了早課、晚課和三餐之外,終日坐禪攝心,連續三天。坐定之後,心情就變得跟平時坐禪一樣了。腿上還蓋毯子,暖暖和和的,感覺很好。到了第五天,早課、晚課就可以發出聲音跟著讀經了。

第六天,清晨五點從柏林寺出發,跟淨慧法師一起去參加普彤寺觀音殿落成開光法會。法師受到了幾乎是狂熱的歡迎,不少人給法師頂禮。法會中,來看熱鬧的人都快把門擠破了。本來安排我們按日本方式也讀一通經,這樣一來只好中止,退殿時像逃難一樣。用齋後,遊覽了趙州橋、小石橋、佛頂尊勝陀羅尼經幢,然後回寺。

第七天是做日本料理供養大眾。我們做了五菜一湯:紅薯泥、紅燒土豆、炒麵、炒藕絲、豆腐炒香菇、菜湯。廚房又大又乾淨,任我們使用,與我們僧堂的廚房相比,讓人羨慕極了。大概是因為醬油的味道與日本不同,菜的味道很難說是純日本式的,但我們還是有把握的,大家一定會吃得很香。下午的活動是掃趙州塔、植紀念樹。在大雄寶殿兩側新栽八株柏樹,分別掛上寫有各自名字的牌子,我深深祈願,這些樹一棵也不要枯萎,茁壯成長,同時,中國禪也能深深紮根大地,枝繁葉茂。

第八天我們遊覽了臨濟寺、隆興寺、毗盧寺,目睹了中國佛教的歷史和現狀。晚飯之後,與柏林寺的大和尚、僧眾、學僧一起開了座談交流會,我們依次講了在日本修行的情況,大家熱情聆聽,不時爆發出笑聲,會開得非常好。

第九天上午,淨慧法師請我們吃茶,給我們介紹了中國佛教界的現狀。中國佛教的處境很嚴峻,這我們是知道的,但從法師那裡聽來,猶覺心痛。不過,也聽說,秉承正法、能像法師那樣隨機應變地攝受信眾的後起之秀已開始湧現,也讓我們看到了希望:未來是光明的,一切從現在開始。

品味了最好的素齋,又在大雄寶殿和趙州塔前誦經之後,我們終於要告別柏林寺了。臨別揮手之際,不禁眼眶發熱。多想再多住幾天啊!我一定還會再來的!

感謝以淨慧法師為首的柏林寺的各位法師,感謝關照我們的一切人。能有這樣殊勝的佛緣,真是幸福。

獨特的誦經音調如今依然能夠吟唱,無憂無慮、和藹可親的笑容如今依然盤旋腦海。常青的柏子樹現在正在茁壯成長吧。

臨濟宗德源寺僧堂加納雄二:

這次很幸運,十月里天氣也好,沒有上次體驗報告中所說的那種刺骨寒冷。

柏林寺占地面積廣大,新建的殿堂坐落得井然有序。宿舍中安裝了空調,設備之充分令人驚嘆。早課、晚課、坐禪時,中國僧人態度認真,讓我再次銘感:雖然國度不同,但對待修行的態度,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平時見面,他們都活潑爽朗,可以爽快地交流。

修行期間留給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參加附近一所寺院的法會。雖說是一個局部,但讓人體驗到了中國地方佛教的現狀。這所寺院叫普彤寺,坐落於距柏林寺乘車大約一個半小時路程的南宮市,有非常古老的漢代佛塔。寺院自1995年起,從僅存一塔的狀態下開始復興。這次是舉行觀音殿落成和觀音像開光法會,我們到達時,人流涌動,鞭炮震響,人們圍著淨慧法師等柏林寺僧眾,表示歡迎。儀式在觀音殿前開始,致辭和剪彩一結束,觀眾們就朝觀音殿湧來。於是,趕緊把殿門關上。法會就在這一片噪雜中進行。但是,開光的儀式剛一結束,殿門就被擠開了,村民門一起涌了進來,殿裡一片混亂。事後才聽說,很多人為了讓自己家裡的觀音像能跟大殿裡的觀音像一起開光,事先都把像放在了大像的周圍,儀式一結束,怕別人把自己家的像拿走,想趕緊進來收回,於是就亂套了。

淨慧法師笑著說:「今天這還算好的呢。」

這種異常的狂熱勁頭,讓我感到驚訝。

地方上雖說依然到處是貧窮的鄉村,但我感到,對宗教的信仰之情,已經深深紮根在人們心底。

跟這所寺院一樣,柏林寺也是從一座趙州塔開始,只用了十幾年工夫復興起來的,現在很多殿堂尚在建設中。這大概也是淨慧法師驚人熱情的結晶吧。這讓我很感動,我覺得,自己雖然無法跟法師相比,但只要持之以恆地努力……

德源寺僧堂小松普門:

修行生活的內容幾乎沒有什麼不同,但那裡的環境和氛圍與日本的修行道場有很大差異。這裡與綿密得象套盒的邊角絲絲相扣那樣的日本道場不同,活潑的、洋溢著開放氣息的修行僧們自由自在地跑來跑去的情景給人印象很深。寺內到處可以見到純潔的笑臉,那種無垢的心境,在讀經的時候也會表現出來,輕快、慈悲,仿佛能包容一切,精彩極了。平時或者送給我們藥品和點心,或者教給我們寺里的一些規矩和生活的智慧,完全不在乎言語不通,與我們熱情交往。另外,從日常規矩和常住的舉動來看,自由奔放中隱含著嚴格的戒律,讓人感到日本和中國的關係甚深。

這次修行的收穫不可枚舉,與其說是學到了,不如說是再認識來的更貼切。對於我們宗教家來說,必須珍惜的是那個無法形容、無法述說的心態。自己的修行,跟修行方法如何如何、跟與日本比是嚴格還是輕鬆無關,這一點通過這次與中國禪僧的交流有了一些思考。

在修行日程快要結束的時候,淨慧法師與我們一起種了八棵樹,對我們說:「隨時可以來看這些樹成長的樣子。」安排這個活動是為了讓我們對這次修行留下更深刻的印象,真讓人感慨無量,誠惶誠恐。這八棵樹是圍著柏林寺的大雄寶殿種的,每棵上面都掛了一塊木牌,木牌上有各自的名字和一句「禪源一脈,柏子千秋」。願彼此的禪門都脈脈繁榮,願此次修行成為我精神上的食糧,常常提起「庭前柏樹子」的話頭,日日精進。

曹洞宗永平寺特別僧堂安彥智峰:

這次,我能有殊勝因緣,作為日中禪僧交換交流團的一員,參加中國河北省柏林禪寺的安居修行,獲得了無可替代的體驗,所以,首先要向為此事而盡力的有關各位表示深深的謝意。

安居修行的僧人有百人左右,其中多數是在設於寺內的佛學院一邊學習一邊安居的比較年輕的僧人。他們一天的安排大體上是,早晚上殿,白天學習或在各自的崗位上工作,晚上坐禪。其間,早中晚三頓飯當然是要好好吃的,而大家也都很能吃。在第七天上我們有機會做了一次午飯供養大眾,大家齊心協力做了五個菜。包括一般居士的量在內,要做大約一百八十人吃的飯,但量必須比永平寺標準的量要大。看到我們做的菜幾乎都被吃光,心中有一種愉快的滿足感。柏林寺能大度地把廚房提供給我們這些外來之人,真是令人感謝。

早晚上殿與日本相比真是大不相同,念經是中國式發音,當然聽不懂了,而且都有音階一樣的調子,那種感覺與其說是象日本的聲明,倒不如說象是在唱歌更為貼切。時間大約一個小時,包括為在家人回向等等,大約要一個半小時。雖然讀經的形式與日本大不相同(佛經本身大多是熟悉的),但讓人強烈感到的是,對誦經和禮佛的珍重態度都是相同的。

晚上大家停止工作,都去禪堂。入堂後先經行,但方法與日本不同,與永平寺就更不同了。大家甩著手,以比平常走路更快的速度繞著堂內的聖僧像做一定時間的順時針繞行。後來聽說,這是重視從動入靜的轉換——從經行到坐禪,道理可以理解。經行和坐禪之間有上茶,但跟日本一樣,堂內不許談笑。禪床靠著四壁擺放,約一米寬,蒲團是把方墊子折起來坐。我們穿著寺內統一的僧裝坐禪(平常穿的服裝),寺里也發給我們了直裰和袈裟,但袈裟只有法會的時候才穿。坐禪時當然也不穿袈裟。坐時用被子把腿子蓋上,調息調心。因為是臨濟宗的寺院,所以是對面而坐。在昏暗的燈光里,周圍歸於寂靜,大概是因為在陌生的環境裡對面坐禪[2],我正好保持了一個適中的緊張感。通過坐禪,如實感到大家彼此都撤除了藩籬,融為一體。

如上時間之外,大家的活動各種各樣,有的乾自己的工作,有的與朋友們談笑,其中有人嘴裡哼哼著不知是經還是歌曲。與日本,特別是永平寺相比,感受不到紀律的嚴明,但也許正是由於這一原因,從大家時時向我投來的笑容之中能感受到一種純潔無瑕的東西。這或許是我的先入之見,但卻是來到這裡最初所感受到的。那笑容中所隱含的秘密至今仍是個謎,這個謎在今後的僧堂生活里將作為一個大的命題而留存在我心裡。

最後一天,我們得到了機會向堂頭和尚(淨慧法師)提問各種事情。他來過日本好幾次,對日本佛教表示很有興趣和理解,同時詳細介紹了中國佛教的現狀。其中,持續了十幾年的「文化大革命」的影響對佛教的破壞超乎我們的想像,現在他正為修復和復興而盡力。由於這個原因,以前的禪堂規矩已經失去,現在的規矩看來有很多都正在摸索中制定,可以看出有的地方參考了不少日本的規矩。包括柏林寺在內,中國國內的大部分寺院都是靠信徒的布施來維持,很難有固定收入。因為那是對某所寺院和該寺僧人的布施,所以,往往要受到該寺的名聲的影響。而且能布施的信徒多是遠在他方的經濟發達的大都市的人。所以,若要建立日本那樣的制度有很多問題和困難。此外還談了很多其他的問題和對今後的展望。和尚百忙之中能爽快耐心地回答我們的問題,令人非常敬佩。

此外,能有機會和日本臨濟宗僧堂的人一起修行,彼此介紹各自僧堂的情況,也十分難得。其中,臨濟宗和曹洞宗之間的差異之多令人驚訝,不過,這是題外話,就省略了。總之,同一國家之內的僧堂尚且有很多不同,又何況異國他鄉的僧堂呢?不過,儘管差異明顯,但我們在那裡所看到的中秋明月與日本則是完全一樣的。同樣,讓我切實感到的是,我們同為禪僧,必須成為超越宗派和國界而照耀世界的存在。我深刻感到淨慧法師所說的「將佛法傳於後世是我們最大的使命」的分量,願把這些經驗作為今後精進努力的食糧。

永平寺僧堂藤村宣孝:

柏林寺的設施可以說十分完備。我們的房間都是單間(二至三人一間),有廁所、淋浴、床、桌子,還準備了暖瓶、杯子等等,還有暖氣。觀音殿裡也有暖氣,冬天的早晚殿就在那裡上。其他殿堂,如上早晚殿的普光明殿、禪堂、鼓樓,也都建設得很好,可以接納一般信眾的大禪堂也正在建設中。聽說,這裡是從僅存一塔的情況下用了七年時間建成這一規模的,令人驚嘆!柏林寺這些良好的設施和眾多修行僧的生活如何來維持呢?是信徒們的捐助吧?能夠如此地凝聚信徒的魅力是什麼呢?肯定是方丈和僧人們的大功德力。這點在短暫的十餘天中已經感受了很多,這是從方丈以下的柏林寺僧眾的態度上表現出來的。

我們到達的時候是10月1日,正好趕上慶祝豐收的中秋節,以方丈為首的柏林寺僧眾和信徒們會聚一堂,表演了各種節目,所以,我們到此最先看到的就是他們爽朗的態度和笑容。這猶如一種鼓勵,沖淡了我們的不安和緊張。

這十天裡,柏林寺僧眾始終一貫以溫和、親切、禮貌的態度教給我們各種東西。儘管語言不通,但看到他們的樣子,心裡就禁不住高興起來。我想這樣的氛圍就是柏林寺對我們最好的接待。他們為什麼能如此地快樂,生機勃勃,悠然自得?對此也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釋,但我覺得這是真心想學習佛教、學習世尊的教法的一種表現。我這十天所學到的東西不可用尺度來衡量,特別是那些修行僧的樣子和生活方式,這種經驗是任何東西都不能取代的,它將對我今後的修行和人生給予巨大影響。

永平寺僧堂松永善弘:

這裡的坐禪是以靜和動為中心。坐禪時要注意自己的心理狀態,先調整呼吸,然後有四個階段:

一、發菩提心(為什麼而坐禪的出發點)

二、般若正見(只有具有般若正見才能不入邪道)

三、息動觀(靜的狀態。是與數息觀和隨息觀結合在一起的方法)

四、生活禪(動的狀態。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在生活中改變生活,在生活中淨化生活)

由於重視以上的要求而坐,所以,坐禪的姿勢各種各樣,因人而異。被警策的只是打瞌睡的人和老咳嗽的人,沒有人因坐姿不好而受到警策。警策是用一個十厘米左右寬的長板子在左肩上放上二至四次……

第九天與堂頭和尚的談話了解了一些中國佛教的現狀。聽說中國佛教是靠信徒的布施來維持,寺院裡沒有舉辦喪禮的傳統,也沒有檀家制度,很不安定。而柏林寺周圍都是貧困的農村地帶,人們幾乎都無力向寺院布施,所以全是靠遠在他方的富有的信徒來維持。雖然情況與日本佛教大不相同,但我切身感到,我們僧人的人生目標在哪片土地上都是一樣的。在這裡還結識了很多修行僧,更增強了我的信心。我發誓,願珍惜時時刻刻,為護持和傳播佛法而獻身。

注釋:

[1]日本禪宗以佛成道日的臘月初八為最後一天的七日禪修,不眠不休,相當於中國的禪七,但更嚴格——譯者注。

[2]日本曹洞宗是面壁坐禪,所以,對面而坐,對於他來說是一種不同的體驗——譯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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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
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