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我的家鄉重慶開縣金峰鄉發生了一件人人稱奇的事。
金峰鄉丁家山有一戶姓徐的富戶,出門做生意時,遇見有人要賤賣一頭牛犢,原因是該牛額頭上長著一撮粗硬的白毛,術士說此相不吉,有礙主家風水。附近人聞聽其有敗相,無人敢買。徐老漢不信邪,花了一個大洋將其買回。但徐家一直未見有什麼不好,反而是牛犢在他們家非常聽話,十分賣力。
這樣過了七八年。有一天,離丁家山百十公里路的地方,有兩兄弟在同一晚上做了同一個夢。夢裡他們的亡父很憂傷地對他們說:「我前世欠了人家的銀元,這一世做了牛,一直在債主家努力償還,實在是太苦了,而且到死也不一定還得完。你們兄弟倆這些年家境漸漸殷實,你們如果真的孝順,就將我贖回。我主家在丁家山,姓徐,你們快湊夠銀元來救我!」語畢淚如雨下。
兒子們驚醒後,哥哥往弟弟家趕,弟弟往哥哥家去,都想趕快告訴對方這個夢境。半道上兄弟倆相遇,如此這般一說,夢境竟是一模一樣,想必此事不虛。
弟兄二人都孝順,救父事大,第二天便帶上銀元,一路尋訪到了丁家山,打聽到徐家及牛的事情。費了一番周折,徐家終於答應賣牛,但要六塊大洋。兄弟二人見到牛,看見牛頭上的一撮白毛,他們面面相覷,哪裡還顧得上還價——父親生前頭頂就有一縷白頭髮!二人立馬拿出六塊大洋交給徐家,牽了牛就趕緊往回走。
一路上牛眼流淚,兄弟倆也流淚,人畜道異更無話說,只是一邊一個護著牛走,心裡默默喚著老父回家。父親因前生欠債變牛償還的事情,畢竟不便對外人言,所以回家後,兄弟倆只說因牛聰明乖巧,所以買回來,但已經老邁不忍驅使。就這樣弟兄二人都對牛十分厚待,什麼事情都不讓它做,而且還讓其居住好房,在兩家輪流食宿。老牛數月後無疾而終,兩兄弟偷偷將其土葬,並燒香祈禱:願父脫離輪迴,往生善處。
此事後來還是慢慢傳揚開來,人們對因果輪迴有了新的認識。
貪污善款 投胎做牛
黃啟忠
廣西永福縣永安鄉永富村山旁有一牛墓,並碑記,見者莫不驚詫。?
緣起:傅爾成,廣西永福縣永安鄉人也,家財萬貫,富甲一方,樂為公益事操心。嘗見梓里人趕三皇街需趟水過河,諸多不便,遂倡導捐資建石拱橋,梓里人及仕出於桂林、柳州等地應捐者頗眾。甫二月,即捐得折合白銀3700兩。即擇日傭工匠99人破土動工,每月挖土鑿石,工場沸揚!傅爾成親自監工督造。彼發現,工場點數為100人,開飯時僅為99人,日日如此,頗感訝異。歸告其妻,妻喜曰:「此中乃有一不食煙火之仙人助汝耳!」
施工近年,拱橋竣工通行,梓里人皆大歡悅,莫不感恩戴德。然年余後,眾始發現建橋僅花白銀2600兩,余銀1100兩被其侵吞矣!然眾皆懼其財勢,惟怒懼言,但無人頌其德矣!
爾後,傅爾成81歲時謝世歸陰,閻王察覺彼貪污建拱橋銀1100兩,詰之,彼矢口否認,閻王忿甚,即差無常等鬼兵押彼到融安縣農村,投胎為一頭黃牯牛,終身 「勞改」。 某日,其孫傅甫仁詣融安縣購油茶,途徑一田疇,見一農民使牛,大聲叱曰:「傅爾成你快走!犁完此田即放你吃草!」傅甫仁聽了大訝,詰曰:「老伯!汝胡叱牛為傅爾成耶?」農人回曰:「君有所不知,他生來背上毛色中有『傅爾成』三字,故一直呼其名也!」
傅甫仁歸,將此奇遇告父,其父自忖:先父曾侵吞白銀1100兩,必是閻王罰他變牛還債矣!遂出高價將牛買回,新建牛房,熱天給牛掛蚊帳,冬天給牛蓋被子,然牛終需耕田耙地,讓子孫吆喝奴役耳。
牛老亡後,家人為牛設墓,立碑以志之,至今猶有牛墓在焉!然其子孫憐父、祖為牛,侍牛如人,其孝心亦可嘉矣。
(原載2000年元月19日《廣西法制報》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