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圓滿:本來清淨圓滿!
藏密寧瑪派無上瑜伽以修大圓滿為最高。「大圓滿」是指眾生身中現前離垢的「空明覺了」(即是內心的清淨分。此派說眾生心本有染淨二分,染分叫心,淨分叫了)。「空明覺了」中,本來具足生死涅磐一切法,所以名為「圓滿」。了知這「空明覺了」就是解脫生死的最上方便,再沒有別的方便解脫生死能超過「空明覺了」,因此名為「大」。也就是說,眾生身中元始本有的清淨心為大圓滿。實際也就是說,眾生身元始本有的清淨身也是大圓滿。
《世界上最快樂的人》:佛法修持的重點,並不在於刻意改變想法或行為,以使自己成為更好的人,而是要認識到無論你如何看待影響自己生命的那些遭遇,你原本就是良善、完成且圓滿具足的。佛法修持是去認出原本具有的那些潛能。換句話說,佛教注重的並不是讓自己變得更好,而是認識到,此時此刻的你,就如你自己一直深切期望的那樣,是完整圓滿、良善,且本質上是良好健全的。
生起次第所見本尊身、所聽本尊咒、所知本尊意,其修持的目的不就是修這個的嘛。因為之前我們習慣性把世界分成對立的,會是認為這是好的、那是不好的,這個是佛、成就者,而那個是壞蛋是冤親債主,也即二元的,乃至多元的。顯然這是凡夫見,是分別見,是錯誤的。那麼生起次第就開始強制性地把這種錯誤知見要扭轉過來,強制性地告訴你你:有分別是錯誤的,二元的世界是誤解,世界本是一元。如何是一體呢?就是一步步告訴你:你所見的一切其實本尊的化現,所聽到的一切也是本尊發出的聲音,所有的念頭想法都是來自於清淨覺性。
山色無非清淨身,溪聲儘是廣長舌!
一句話,一切都是本來圓滿的,你還擔心憂慮恐懼什麼呢?
可為何在你這裡不圓滿了?萬物分出對立二元了?有好壞、美醜、高低了?那是你業力所致嘛。那杯水,其實就是空性光明如來藏,但不同的眾生看過去,竟然看成了不同的東西,這些東西既然不同,自然就分出顏色、形狀、大小了,就分出好壞、美醜、香臭了,「聽不出聲,見不超色。」業力把你的見聞覺知牢牢捆綁住了,出不去的。
風吹過來,樹葉吹得輕輕響了,在人這裡就是一種聲音而已,在餓鬼那裡,可能就是難聽刺耳的噪音,在地獄眾生那裡,就是打打殺殺的極其恐怖的喊殺聲,是極其悽慘悽厲的哀嚎聲,在天人那裡就是音樂聲,在菩薩那裡,就是說法度人的聲音。「彼佛國土,微風吹動諸寶行樹,及寶羅網,出微妙音,譬如百千種樂,同時俱作。聞是音者,自然皆生念佛、念法、念僧之心。」 又說:「是諸眾鳥,晝夜六時,出和雅音。其音演暢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聖道分,如是等法。其土眾生,聞是音已,皆悉念佛、念法、念僧。」
這麼殊勝的景象,為何我們見不到、聽不到呢?因為我們的業力轉換了它們,成了我們所能看到的現在。「聽不出聲,見不超色」,你所能聽、所能見的,不會超過你業力所劃定的範圍。
高福來為念阿彌陀佛,在西安牛頭寺時就練就了一身硬功夫,不管是在多麼噪雜的環境,他都能不受干擾,一心不亂,這種定力是常人難以具備的。為練這種功夫,他曾到超級市場練,到電器商場練,到迪斯科舞廳練。到後來,他所聽到的聲音都是不同節奏、不同音調的阿彌陀佛的聲音。
在一個清淨念佛人那裡,所有的聲音都是念佛聲;在一個很煩惱很傷心的人耳朵里,再好的歌聲也都是噪音;在一個快樂的剛考上清華北大又有全額獎學金的人那裡,汽車的喇叭聲、市場的叫賣聲在他那裡都成了動人的旋律,又好像都在祝福他。
十多年,那時媽媽的身體特別差,神經系統紊亂,平時就喜歡安靜的她,那時更是聽不得一點「噪音」。有一次在客廳,我坐在沙發上翻報紙看,她坐在另一部邊的沙發上,猛然來了一句:「別翻了,行不行,這麼大聲這麼鬧得。」我當時真是愣住了,覺得自己看報紙翻動的聲音,她聽了感到刺激得不行、難受得不行了。後來學佛後,慢慢才明白,那其實是典型的神識已經墮落惡道受苦的表徵。幸運的是,媽媽學佛後很精進,現在已經換了一個人了。
「所見本尊身」,這裡的本尊,其實是指如來藏。鬱郁黃花,無非般若;青青翠竹,儘是法身。
我們所見的一切,無非就是空性如來藏光明,但我們的業力讓我們看出去卻是另一番景象了。可其實,我們都看錯了。餓鬼眼裡的膿血難道不就是如來藏光明嗎?地獄裡的烈火油鍋難道不就是如來藏光明嗎?「所聽本尊咒」,一個道理。所有的聲音,地獄打打殺殺的恐怖聲、餓鬼道悽慘的哭嚎聲,也都是如來藏的光明。「所知本尊意」,哪怕你貪嗔痴的念頭,哪怕你的淫念,事實上,也都是如來藏的光明。
於是,你不需要抵抗那些、逃避那些、恐懼那些,你只需要當下觀照那些其實就是清淨本然、妙淨圓明。
不需要你去修什麼,不是說你要一個不好的打打殺殺的聲音修改成梵音妙樂,而是說你在打打殺殺的當下,就看到這個本來就是那個。
次第的修法,是要把不好的修成好的。大圓滿法的見地是:本來就是。
古德說「生則決定生,去則實不去」。對於淨土宗念佛人,從根本上說,往生並不是從這個地方到那個地方,你要知道的是,你本來就在那裡,從沒有離開過。
那還需要念佛嗎?需要,否則你怎麼明白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