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嚴經講話 四、無邊之光明  


四、無邊之光明——如來名號品、四帝品、如來光明覺品

換頭之求那跋陀羅

位於湖北省中南部江陵,為長江沿岸之都市,昔時稱為荊州,為中國南北交通之要地,今以荊州緞子、卷畫等器聞名。

此荊州之地,於公元五世紀中葉,為南譙王義宜之轄地。義宜為一佛教信者,有遠自錫蘭(斯里蘭卡)來中國之求那跋陀羅(Gunabhadra),義宜為敬重之,特於幸寺增築房舍,供其安住,並推展經典之翻譯事業。求那跋陀羅於此譯出《過去現在因果經》等多數經典。弟子法勇亦協助翻譯,法勇曾留學印度,通曉梵語。

時,義宜曾請求那跋陀羅開講《華嚴經》,然因求那跋陀羅對於國語言並不十分流暢,頗感困惱,因欲以異國語言開講,語言若不通順,實為一大障礙。因「講說」實比僅用眼睛閱讀,再做翻譯遠要因難太多。翻譯經典時,有梵漢皆通之法能協助,而講說則需獨自承擔,實非易事。

而《實嚴經》又是義理深奧。

求那跋陀羅為中天竺人,婆羅門出身,幼時即學遍天文、醫學、咒術等,於偶然中涉獵佛教經典,即深自期許。然家人卻不充許其出家為佛教沙門。無奈之下,便離家隱遁,後入佛門出家。

求那跋陀羅出家後,先學小乘經典,後欲進學大乘,其大乘師告曰:「欲求大乘,先探取經匣。」

求那跋陀羅遂於經匣中,順手取出一部經典,是為《華嚴經》,其師說道:「汝與大乘之因緣頗深。」

求那跋陀羅於是開始研讀《華嚴經》,是後更能開講《華嚴經》。當然,求那跋陀羅於印度開講,系用印長語言講說。

如此,與《華嚴經》因緣匪淺水求那跋陀羅,遠來中國以後,又被邀請講說,難免心中躊躇不決。於是,求那跋陀羅遂向觀音菩薩祈求冥應,朝夕禮拜,祈求菩薩賜予神通力。

觀音菩薩,即《華嚴經·入法界品》所說之菩薩。於〈入法界品〉中,善財童子至補怛洛迦山(Potalaka,光明山),于山之西側岩谷、金剛寶石上,謁見觀音菩薩,乞求菩薩垂示教法。時菩薩曾說道:

願諸眾生,若念我,

若稱我名,若見我身,

皆得免離一切怖畏。

求那跋陀羅於因惱中猝然憶起此事,即觀想觀音菩薩、稱念觀音菩薩、觀音菩薩,能除去眾生之一切怖畏之罣礙。於是,求那跋陀羅一心祈願。

一日夜裡,於夢中見一人來,其人身著白衣、手持利劍,並抱一「人頭」。至求求那跋陀羅面前,問道:「因何事憂慮?」

求那跋陀羅遂將講說《華嚴經》之事說出。於是,白衣人口說:「不必多憂!」手中利劍已將跋陀羅之首級砍下,隨即將所抱人頭換上。白衣人於換好頭後,又令將頭左右轉動,並問:「痛苦?」求那跋陀羅答以:「不痛。」

於白衣人消失之瞬間,求那跋陀羅豁覺然覺醒,心是甚感愉快。翌朝,即能以中國話開講《華嚴經》。

於求那跋陀羅夢中所現之白衣人,無疑地即為觀音菩薩之化身。觀音菩薩為求那跋陀另裝新頭,令之能以中國話講經。此實為《華嚴經》所說,觀音菩薩之能託夢。

求那跋陀羅至廣州時,為元嘉十二年(公元四三五年),作夢之事或為元嘉末年(公元四五一年)之時。,時距至中國已歷十數年,或此時已能以中國話開講經典。

此外,求那跋陀羅曾于海中稱念觀音菩薩名號因獲救,事載於《高僧傳·求那跋陀羅傳》中,由此可知求那跋陀羅與觀音菩薩結緣之深。且觀音之信仰並非緣於《觀音經》,乃緣於《華嚴經》中所說之觀音菩薩。

《華嚴經》之譯出,雖始於公元四二○年,然有關《華嚴經》研究之盛行,或於二、三十年後之事。法業著有《華嚴旨歸》,其弟子曇斌亦為《華嚴經》之研究者。曇斌於出家後,曾住江陵辛寺研究經論,或於初會求那跋陀羅時,始知其名,令華嚴之研究急遽展開者,求那跋陀羅之貢獻頗鉅。

佛名無盡——名號品

世界中,自娑婆國土開始,有無數世界。其無數世界中,佛之名號亦列無數。此乃如來以身口意三業為令眾生知如來教法所示現者。〈如來名號者〉,乃說如來之身業遍滿一切處,普示一切眾生。「名號」者,系依如來之身業所成,故此品中敘說如來之各種名號。求那跋陀羅會讀誦《華嚴經》,或者求那跋陀羅亦曾驚訝於如來名號之多。

「佛在摩竭提國寂滅道場,初始得佛,普光法堂,坐蓮華藏師子座上。」由此經文開始,即為〈如來名號品〉第三。

佛於普光法堂宣說教法,此即普光法堂會之始。普光法堂會計有(一)如來名號品、(二)四諦品、(三)如來光明覺品、(四)菩薩明難品、(五)淨行品、(六)賢首菩薩品等六品。華嚴宗大成者法藏將此六品分為:前三品係為「信」之對象——如來之身(名號品)、語(四諦品)、意(光明覺品),後三品則為「信」自體之解(明難品)、行(淨行品)、證(賢首品)。

普光法堂蓮華藏之師子座上,佛端正地坐著,其四周集體滿來自各世界之菩薩。其名為文殊菩薩及覺首、財首、寶首、進首、法首、智首、賢首等諸菩薩。此諸菩薩與無數菩薩皆遠自各國土參竭而來,禮拜佛足,虔敬供養後,皆於佛之四周結跏趺坐。可謂系不自宇宙盡頭之菩薩大集會。

此時,文殊菩薩承佛威神力,觀察大眾後感嘆地說:「何等殊勝之事啊!如此諸菩薩之大集會,可謂前所未有。」

眾生之能力、性質、想法各均不同,佛為教化此等眾生,而為現各種身,以各種名而教化之。

此即佛之名號所以如此之多。例如佛又為悉達、滿月、師子吼、釋迦牟尼、神仙、盧舍那、瞿曇、大沙門、最勝、能度等,其名號可及一萬之數。僅此一世界,佛之名號即有一萬種。至於其他世界之佛號亦有一萬種。此世界者,有善護國、難食國、佛慧國、師子言國、安寧國、喜樂國、堅固國、須菩提國、炎道國、持地國等,僅此娑婆世界,即有無數諸國,其國各自有無數種佛之名號。娑婆世界之東、西、南、北,亦有無數諸世界中,此諸世界,亦各有難以數計之佛之名號。

如此,為何國土及各場所不同,則佛之名號即相異?於〈如來名號品〉之結尾,有如下數語:「是皆如來為菩薩時,有因緣者為度此故,種種方便,口業音聲,行業果報,法門榷道,諸根所樂,令諸眾生,知如來法。」

此即謂佛於修行菩薩道時,因濟度眾生之因緣,為救度各種不同之人,而用各種方便法,說各種法門,且改變各種形象,說淺易之法,應眾生之能力,令能理解佛之教法,因此之故,佛之名號亦各有不同之稱呼。

無量之真實——四諦品

〈名號品〉中述說有關佛之無數名號,其次之〈四諦品〉,則詳明各世界中有關四諦之不同名稱。即前品(章)中,為說法者之不同名號,此品則為所之真理之不同。

佛陀覺悟後,最初之說法為四諦八正道。四諦又稱為四聖諦,即四種殊勝之真理之意。諦者,即真理,或真實之意。四諦者即(一)苦諦、(二)集諦、(三)滅諦、(四)道諦。苦諦者,說明「人生是苦」之真理。集諦者,說明「苦之願因乃為無明」之真理。滅諦者,說明滅除煩惱之理想境界。道諦者,說明達到滅諦之理想境界,應修持何種法門。又苦諦者,即受苦之現實人生;集諦者,即說明所以迷惑受苦之依據。苦諦與集諦乃凡夫流轉之形象,即述說迷惑之實相。相反地,述說理想境界,以及如何達到此理想境界之方法,即為滅諦與道諦,此乃說明覺悟者之形象。

敘述此四諦有無數之名稱者,即為〈四諦品〉;說此法者,之文殊菩薩。

首先,說明娑婆世界中之苦諦、為害、逼迫、變異、境界、聚、刺、依根、不實、癰、童蒙行等。其中,變異者,即自身所愛者,或執著者,將起變化而至破滅。聚者,即生老病死等四苦,或八苦,聚集而成。依根者,依於苦而生一切惡,根為苦之意,或謂此六根或感覺器官而生種種苦。癰者,即惡性之腫魂,能令人痛苦,此乃苦諦之示現。最後之童蒙行者,即如童子無知之行,亦能致苦。此外有關苦諦之名稱,從字面上即了知其意。

娑婆世界之「娑婆」者,為梵語saha之音譯,堪忍之意,又稱為忍土、堪忍土等,即出生於此現實世界之一切人等,堪於忍耐一切苦,故稱為娑婆。說明苦諦之十種事項,確實詳細地顯現出忍土之一切苦。

上述之求那跋陀羅。遠自印度抵達廣州,又漂流至建康,荊州等地,於引「堪忍土」之狀況,想求那跋陀羅亦十足地體驗者。

其次之集諦,又稱為火、能壞、受義、覺、方便、決定、網、念、順眾生、顛倒根等。全皆為說明苦惱之原因之用語。

滅諦者,又稱為無障礙、離寂靜、離垢淨、寂靜、無相、不死、無所有、因緣斷、滅、真實、自然住等。此等名稱皆說明覺悟之境界,及滅除煩惱之狀況。

至於道諦之別名,有一乘、趣寂靜、引導、究極希望、常不離、能舍擔、至非趣、聖人隨行、仙人行、十藏等。此十種名稱,皆說明如何達到覺悟境界之方法。能舍擔者,即能捨棄「擔」之謂。擔者,擔負、背負。生於忍土之一切人等,肩上擔負者「幾時方能卸下都不知」之重擔,甚至於需背負至死方休。有名這德川空康,其「遺訓」曾道:

人之一生,

如背負重荷行遠路,

急不得。

捨棄背負,即能「舍擔」者,亦為說明道諦之用語。至於最後一項之「十藏」者,即《華嚴經·菩薩十無盡藏品》中說之十種「藏」,此項留待後面說明。

此娑婆世界中,有關「四諦」之名稱,有四十億百千那由他之數,實可謂為「無數」。佛之名號為無數,所說之真理亦無數,由此可知《華嚴經》教法之雄渾、之廣大。

何以《華嚴經》要說如此無數之真理?乃因人生中有無數「事實」之故。若為事實,內心平安為事實,為求幸福亦為事實,可說人生之中,一切之一切皆為事實之故。

如此,敘述無數之「事實」,當苦痛來臨時,則能認清苦之事實而面對之。因此,吾等生活,不特定,且多數之各種需求,亦能因而獲得解決。身、語、意三者若能調和,則定能除去諸種惡行。

〈四諦品〉中所說之各種事實,可說即為人生旅程中之各種顯現。或且能因述說各種真實狀況,而令衷心能獲得安穩,能充實,於「忍土」之中,堪於忍受各種苦。

於娑婆世界中,敘述各種四諦之名稱。相同地,東方之密訓世界、南方之最勇世界、西方之離苦世界、北方之真實境世界等無數世界,亦各同樣敘述著之有關四諦之名稱。

光明無量——如來光明覺品

《華嚴經》除說如來之名號及四諦之名稱無量無數外,又廣說如來之光明亦無量,此即〈如來光明覺品〉。

時,佛自兩足千輻輪相放出無量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世界。佛端坐於師子座,無數聖者圍繞四周。因佛之威神力,十方各有一大菩薩,率無數菩薩至佛所拜謁。此諸大菩薩即文殊師利、覺首、財首、寶首、德首、目首、精進首、法首、智首、賢首等,各從金色、寶色世界等諸國土雲集而來。

時,文殊菩薩以偈文讚嘆佛德。

文殊菩薩之讚嘆結束後,佛之光明,更普照於十方諸國土;光明遍照後,各處之文殊菩薩,再以偈文讚嘆佛德。如此數度反覆,佛之光明遍及無限大千世界。贊佛之偈文有:

離愛諸煩惱,長流永不轉;

正覺解諸法,度無量眾生。

即讚嘆如來已棄愛著與煩惱,永不再流轉生死,已真實地覺悟,且能救度無量眾生。

接著又贊道:

非以相好為如來,無相離相寂滅法;

一切是足妙境界,隨其所應悉能現。

此說明非以諸相好為如來,真正之如乃無相、離相、入於寂滅。此無相離相之如來,又具足一切微妙之境界,能應眾生之願求而示現各種身相。

何以佛陀需示現各種不同之身相?此乃因眾生墮於苦海受苦之故。

見彼苦眾生,孤#無救護;

永淪諸惡趣,三毒恆燃然。

無間無救處,晝夜常炎熒;

誓度斯等苦,是則佛境界。

於忍土中受苦之眾生,無可依賴,孤獨求生。既無能救者,又無保護者。僅各自墮於地獄或餓鬼道中受苦,心中更常燃著貧、瞋、凝諸毒。眾生如此晝夜不停受著毒火燃燒之苦。佛見此受苦諸眾生,即誓願為救度之,此即為佛之境界。

慧者見斯苦,為之設法橋;

大悲演說法,是則佛境界。

此即說明佛因見眾生受苦,於是為這建設「法橋」。法橋,即說由此岸度至彼岸之法,且以大悲心演說之。

如此,吾等眾生應如何修持,方能達覺悟之彼岸世界?

從始供養佛,樂行忍辱法;

能入深禪定,觀察真實義。

悉令一切眾,歡喜向發來;

菩薩行是法,速逮無上道。

若能依此偈文實踐,則必能至最高之覺悟。

即首先要供養佛。開講《華嚴經》之求那跋陀羅,「常執持香爐,未賞輟手」。(《高僧傳》卷三)經常手持香爐,以香供養佛。

其次之「樂行忍辱法」,求那跋陀羅亦修忍辱行者。彼自錫蘭(斯里蘭卡)來,欲至廣州,於航海途中,突遇海風停止,而船上所積飲料又已用竭,船員及船客均不知該如何,似乎皆悉於大海中待死。時,求那跋陀羅告大眾道:「大家同心併力念十方佛,稱觀音菩薩名。」

於是,大眾同聲稱念觀音菩薩,俄而,海風吹起,密雲涌至,而大雨傾盆。如此,大眾皆得九死一生。至中國上陸後,其難行之事。更非筆各能盡。似非如此徹底修忍辱行,則翻譯事業亦雖以完遂其事。

此外,深入禪定,觀察真實義,更為當然之事。屢見求那跋陀羅發揮神通之力,實即為深入禪定、修煉而來者。於深定中,能使氣統一,且能將氣放射於外。求那跋陀羅所表現之超能力,不即為其結果耶?

文殊菩薩以偈讚嘆如來之無量光明畢,此〈如來光明品〉亦告結束。

由〈如來名號品),(四諦品〉〈光明覺品〉中,可獲知佛之名號、佛所說之四諦法之各種名稱、佛之光明等,皆無量無邊。亦可知佛之身、口、意業亦無量。

如上所述,佛無量、說法無量、光明亦無量之世界,即《華嚴經》所說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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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
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