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2日,農曆十一月初四,近代高僧、淨土宗第十三代祖師印光大師圓寂紀念日。
印光法師(1861~1940),法名聖量,字印光,自稱常慚愧僧,又因仰慕佛教淨土宗開山祖師——當年在廬山修行的慧遠大師,故又號繼廬行者。大師俗姓趙,名丹桂,字紹伊,號子任。陝西郃陽(今合陽)孟莊鄉赤城東村人。大師振興佛教尤其是中興淨土宗,居功至偉,是對中國近代佛教影響最深遠的人物之一。大師在佛教徒中威望極高,與近代高僧虛雲、太虛、諦閒等大師是均為好友,弘一大師更拜其為師,其在當代淨土宗信眾中的地位至今無人能及。圓寂後被尊為淨土宗第十三代祖師。
大師本跡深不可測,但一生中興淨宗偉業,諸多訊息透露,大師乃大勢至菩薩化身示現,教內諸多高僧也多有所指。此在《印光大師永思集》中有很多相關記載。
大師一生化人無數,最被人稱道的是,無論是誰,只要寫信請教,大師都回信指點迷津,由其回信集結而成的《印光法師文鈔》,被稱為「小三藏」,教內贊為「暗夜之明燈,末法之津梁」。為末法時代佛教徒尤淨宗弟子最佳修行指南。
生平
大師幼隨胞兄習儒經,涉獵釋教經典,矢志參佛。
光緒四年(1878),舍家離俗,入西安慈恩寺聽經。
光緒七年(1881),至終南山蓮花洞寺,拜道純和尚為師,剃度為僧,道號印光。
次年,入雙溪寺印海定律師座下受具。初,於湖北竹溪蓮花寺充照客時,得讀《龍舒淨土經》殘本,悟其精妙,一以淨土為歸。
光緒十二年(1886),前往北京紅螺山資福寺專修淨土宗三年。其間,曾告假朝拜山西五台山文殊師利道場,回寺後任上客堂香燈、寮元等職,並於誦經之餘,研讀三藏教典,由是深入經藏妙契佛心。
光緒十六年(1890),至北京龍泉寺為寺家「行堂」。
光緒十七年(1891),住北京圓廣寺。
光緒十九年(1893),應入京請藏經的化聞和尚之邀,赴浙江普陀山法雨寺,居藏經樓,主理藏經。
光緒二十三年(1897),受請為法雨寺僧眾開講《彌陀便蒙鈔》一座。此後,於法雨寺珠寶殿側閉關兩期六年,終日不出房門,由人送飯食誦經念佛,而學行倍進。
光緒三十年(1904),為溫州頭陀寺入都請藏,畢仍住法雨寺經樓。
民國7年(1918)至18年(1929)間,數赴上海,弘揚淨土宗,多寓太平寺。
民國19年(1930),赴蘇州報國寺閉關,指導創辦靈岩淨土宗第二念佛道場。
民國26年(1937),移住靈岩,至29年(1940)農曆十一月初四日五時,在大眾念佛聲中,安祥坐化,享年80歲,僧臘六十載。其舍利子分置各寺,被尊為佛教淨土法門第十三代蓮宗世祖。
印祖中興淨業記
大師諱聖量,字印光,別號常慚愧僧,陝西郃陽趙氏子。幼隨兄讀儒書,頗以聖學自任,和韓歐闢佛之議。後病困數載,始悟前非,頓革先心。出世緣熟,年二十一,即投終南山南五台蓮華洞寺出家,禮道純和尚剃染,時清光緒七年辛巳歲。
次年,於陝西興安縣雙溪寺,印海定律師座下受具。師六月即病目,幾喪明,後雖愈,而目力已損,稍發紅,即不能視物。受具時,以師善書,凡戒期中所有寫法事宜,悉令代作。寫字過多,目發紅如血灌。幸師先於湖北蓮華寺充照客時,於曬經次,得讀殘本龍舒淨土文,而知念佛往生淨土法門,乃即生了生脫死之要道。因此目病,乃悟身為苦本,即於閒時,專念佛號,夜眾睡後,復起坐念佛,即寫字時,亦心不離佛。故雖力疾書寫,仍能勉強支持,及寫事竟,而目亦全愈。由是深解念佛功德不可思議,而自行化他,一以淨土為歸,即造端於斯也。
師修淨土,久而彌篤,聞紅螺山資福寺,為專修淨土道場,遂於二十六歲(光緒十二年丙戌)辭師前往。是年十月入堂念佛,沐徹祖之遺澤,而淨業大進。翌年正月,告暫假朝五台,畢,仍回資福。歷任上客堂香燈寮元等職。三載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讀大乘經典,由是深入經藏,妙契佛心,徑路修行,理事無礙矣。
年三十(十六年庚寅)至北京龍泉寺為行堂。
三十一(十七年辛卯)住圓廣寺。
越二年(十九年癸巳)普陀山法雨寺化聞和尚,入都請藏,檢閱料理,相助乏人。眾以師作事精慎,進之。化老見師道行超卓,及南歸,即請伴行,安單寺之藏經樓。寺眾見師勵志精修,鹹深欽佩,而師欿然不自足也。二十三年丁酉夏,寺眾一再堅請講經,辭不獲已,乃為講彌陀便蒙鈔一座。畢,即於珠寶殿側閉關,兩期六載,而學行倍進。出關後,由了余和尚與真達等,特創為蓮篷供養,與諦閒法師,先後居之。未幾,仍迎歸法雨。
年四十四(三十年甲辰)因諦老為溫州頭陀寺請藏,又請入都,助理一切。事畢南旋,仍住法雨經樓。師出家三十餘年,終清之世,始終韜晦,不喜與人往來,亦不願人知其名字,以期晝夜彌陀,早證念佛三昧。
然鼓鍾於宮,聲聞於外,德厚流光,終不可掩。民國紀元,師年五十有二,高鶴年居士,乃取師文數篇,刊入上海佛學叢報,署名常慚。人雖不知為誰,而文字般若,已足引發讀者善根。逮民六年(五十七歲)徐蔚如居士,得與其友三書,印行,題曰印光法師信稿。七年(五十八歲)搜得師文二十餘篇,印於北京,題曰印光法師文鈔。八年(五十九歲)復搜得師文,再印續編,繼合初續為一。九、十兩年,復有增益,乃先後鉛鑄於商務印書館,木刻於揚州藏經院。十一至十五年間,迭次增廣,復於中華書局印行,題曰增廣印光法師文鈔。
夫文以載道,師之文鈔流通,而師之道化遂滂浹于海內。如《淨土決疑論》,《宗教不宜混濫論》及《與大興善寺體安和尚書》等,皆言言見諦,字字歸宗,上符佛旨,下契生心,發揮禪淨奧妙,抉擇其間難易,實有發前人未發處。
當初徐蔚如居士特持書奉母,躬詣普陀,竭誠禮覲,懇求攝受,皈依座下。師猶堅持不許,指徐母子往寧波觀宗寺皈依諦公。民八年,周孟由兄弟,奉庶祖母登山,再四懇求,必請收為弟子。師觀察時機,理難再卻,故為各賜法名。此為師許人皈依之始。
慕師道德,渴望列於門牆之善男信女,日益眾多。此二十餘年來,皈依師座之人,實不可以數計。即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淨業,得遂生西之士女,亦難枚舉。
民十一年(六十二歲)定海縣陶在東知事,會稽道黃涵之道尹,匯師道行,呈請大總統徐,題賜悟徹圓明匾額一方。齎送普陀,香花供養,極盛一時。緇素欣羨,師則若罔聞知。有叩之者,答以虛空樓閣,自無實德,慚愧不已,榮從何來等語。
儉以自奉厚以待人
凡善信男女,供養香敬,悉皆代人廣種福田,用於流通經籍,與救濟飢貧。但權衡輕重,先其所急,而為措施。
如民十五年(六十六歲)長安被困,解圍後,即以印文鈔之款,急撥三千圓,托人速匯賑濟。凡聞何方被災告急,必盡力提倡捐助,以期救援。
二十四年(七十五歲)陝省大旱,得王幼農居士函告,即取存摺,令人速匯一千圓助急賑。匯後,令德森查帳,折中所存,僅百餘圓。而報國寺一切需用,全賴維持,亦不介意。
二十五年(七十六歲)應上海護國息災法會說法時,聞綏遠災情嚴重,即對眾發表,以當時一千餘人皈依求戒等香敬,計洋二千九百餘圓,盡數捐去,再自撥原存印書之款一千圓為倡。及回蘇,眾在車站迎接,請師上靈岩一觀近年景象。猶急往報國,取折飭匯訖,而後伴眾登山。師之導眾救災,己飢己溺之深心,類皆如是。
魏梅蓀、王幼農等居士,在南京三汊河,發起創辦法雲寺放生念佛道場,請師參加,並訂定寺規。繼由任心白居士,商請上海馮夢華,王一亭,姚文敷,關絅之,黃涵之等諸大居士,開辦佛教慈幼院於其間,一一皆仗師之德望,啟人信仰,而得成就。且對慈幼院之教養赤貧子弟,師益極力助成。其中經費,由師勸募,及自捐者,為數頗巨。
至其法施,則自印送安士全書以來,及創辦弘化社,二十餘年,所印各書,不下四五百萬部,佛像亦在百萬餘幀,法化之弘,亦復滂溥中外。
綜觀師之一言一行,無非代佛宣化,以期挽救世道人心,俾賢才輩出,福國利民。而其自奉,食唯充飢,不求適口。衣取禦寒,厭棄美麗。有供養珍美衣食,非卻而不受,即轉錫他人。若普通物品,輒令持交庫房,俾大眾共享,決不自用。此雖細行,亦足為末世佛子,矜式者也。
維護法門功難思議
其最重要者,若前次歐戰時,政府有移德僑駐普陀之議。師恐有礙大眾清修,特函囑陳錫周居士,轉託要人疏通,其事遂寢。
民十一年(六十二歲)江蘇義務教育期成會會長等,呈準省府借寺廟作校舍。定海知事陶在東,函師挽救。師即函請王幼農、魏梅蓀二居士設法,並令妙蓮和尚奔走,遂蒙當局明令保護。
十六年(六十七歲)政局初更,寺產毫無保障,幾伏滅教之禍,而普陀首當其衝。由師捨命力爭,僧侶得以苟安。
二十二三年(七十三四歲)安徽阜陽古剎資福寺,唐尉遲敬德造供三佛存焉,全寺為學校占據。山西五台碧山寺廣濟茅篷,橫遭厄運。兩皆涉訟官廳,當道偏聽一面之辭,二寺幾將廢滅。各得師一函,忽轉視聽。廣濟因此立定真正十方,永遠安心辦道之基礎。資福亦從茲保全,漸次中興。
二十四年(七十五歲)全國教育會議,某教廳長,提議全國寺產作教育基金,全國寺廟改為學校。議決,呈請內政部,大學院備案。報端揭載,群為震驚。時由佛教會理事長圓瑛法師,及常務理事大悲明道諸師,關黃屈等諸居士,同至報國叩關請示。師以衛教相勉,及示辦法。返滬開會,公舉代表,入都請願。仗師光照,教難解除。
江西廟產,自二十二至二十五(七十六歲)四年之內,發生三次大風波,幾有滅盡無遺之勢。雖由德森歷年呼籲,力竭聲嘶。中國佛教會,亦多次設法。終得師之慈光加被,感動諸大護法,群起營救,一一達到美滿結果,仍保全全。
無緣慈悲
無緣慈悲,化及囹圄,及與異類。
民十一二年,應定海縣陶知事請,物色講師,至監獄宣講,乃推智德法師應聘。師令宣講安士全書等,關於因果報應,淨土法門各要旨,獄囚亦多受感化。及滬上王一亭,沈惺叔等居士,發起江蘇監獄感化會,聘師為名譽會長。講師鄧朴君,戚則周,(即明道師在俗姓名)喬恂如等居士,皆師之皈依弟子。由師示以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及注重因果,提倡淨土,為講演之要目。而獄官監犯,因之改過遷善,歸心大法,吃素念佛者,亦大有其人。
其於異類也,十九年(七十歲)二月,師由申太平,赴蘇報國,鋪蓋衣箱,附來臭蟲極多。孳生之蕃,致關房會客視窗與外之几上,夏秋之間,均常見臭蟲往來。有弟子念師年老,不堪其擾,屢請入內代為收拾,師皆峻拒不許。且雲,此只怪自己無道德。古高僧,不耐臭蟲之擾,乃告之曰,畜生,你來打差,當遷你單。蟲即相率而去。吾今修持不力,無此感應,夫復何言。泰然處之,終不介意。至二十二年(七十三歲)臭蟲忽然絕跡,師亦不對人言。時近端午,德森念及問師,答雲,沒有了。森以為師年老眼花,故一再堅請入內檢查,確已淨盡,了無蹤跡,殆亦為師遷單去矣。
師在關淨課外,常持大悲咒加持水米,以賜諸醫束手之危病者,輒見奇效。一日報國藏經樓,發現無數白蟻,師在山聞之,賜大悲水令灑之,白蟻亦從此絕跡,此為二十七年夏事也。師之法力神應,類多如此。
師固不喜眷屬,故無出家剃徒。經民國高僧弘一法師再三懇請,破例收為弟子。
師又宿誓不作寺廟主,自客居法雨,二十餘年,晦跡精修,絕少他往。自民國七年,印安士全書以來,迭因事至滬,苦乏安居之所。真達於民十一年,翻造太平寺時,為師特辟淨室一間。
至民十九年(七十歲)二月往蘇,即就報國掩關。先是木瀆靈岩,真達請示於師,立為十方專修淨業道場,一切規約章程,悉秉師志而定。靈岩迄今,推為我國淨土宗第二道場者,豈偶然哉。
逮二十六年(七十七歲)冬,為時局所迫,順妙真等請,移錫靈岩。
預知時至安詳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