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馮馮
觀音菩薩尋聲救苦、普度慈航的靈異奇蹟,從古至今,多得不可勝數,古今都有無數沐恩的人記述觀音菩薩的靈異感應,無論是不是信佛的人,沒有不知道觀音菩薩的!
佛寺凡供奉觀音菩薩,必亦供奉韋陀菩薩。
至於韋陀菩薩,就較少人提及他的威靈降魔與救苦度厄奇蹟,甚至於幾乎沒有人知道韋陀菩薩是誰?
經論中很少提及韋陀菩薩,關於韋陀菩薩的傳說也極為罕聞,在近人著作之中,我只看到虛雲老和尚年譜內提及韋陀菩薩的拯厄奇蹟。一九四一年,日本軍隊侵佔香港之夕,有一位鄭子嘉居士,全家惶怖無計,唯有禱念觀音菩薩。是夜夢見一位金光四射的金甲神人,莊嚴威儀無比,指示他全家向新界東北角逃走,往北去,他全家醒來,都說同夢。在炮火隆隆聲中,他全家連夜逃向東北角,是時日軍已從大亞灣登入,封鎖了了邊境,他全家都以為必難脫險;在黑夜之中,有一團光在指引他們,領導他們全家老小,避開了日軍封鎖線的守兵,落荒而逃,終於到達東北角邊境,全家都已疲憊不堪,若遇日兵,則斷無生還之理了。哪知東北角上邊境竟然毫無日兵巡哨,他們全家老小十餘口竟得以平安通過,進入了內地!後來他們經惠州到龍川,再北上至韶關,途經南華寺,那時候虛雲老和尚在彼處施粥贈衣,救濟難民。他們一家得以稍安,進入南華寺拜佛之時,抬頭一看,那位威武的金甲神人塑像正是夢中所見的天神!一問虛老,才知這是韋陀菩薩!他們全家慌忙頂禮叩謝,並且立刻發心捐獻修塔供養菩薩。
這一類真實的韋陀菩薩威靈事蹟是虛老親口說的,也有那位鄭居士全家的作證,由岑學呂居士記錄,收在「虛雲老和尚年譜」一書之內,我寫「空虛的雲」一書(即是內明月刊連載的「虛雲和尚」,單行本名為「空虛的雲」,已提前由天華公司版):亦採用了這一段實錄而予以覆述,讀者請參閱拙著,就可得窺全貌了。
我自己很幸運地認識韋陀菩薩的不可思議偉大救苦度厄及降魔的大能力。我自己從小就深深得沐觀音菩薩與韋陀菩薩慈悲的恩被,有數不清的靈異感應,我在家中佛堂是並奉觀音菩薩與韋陀菩薩的,來過我家的客人都見到這兩尊菩薩的凋像,人人都覺得詫異—很多人在家中供奉觀音菩薩,但是,很少人在家供奉韋陀菩薩,有些訪客甚至於這樣問我:這位是關聖帝君嗎?怎麼不提青龍偃月刀呢?
很多中國人家庭供奉關公,難怪有人誤認韋陀菩薩聖像是關聖帝君了。碰到這些問題,我就必須一一耐心地回答。
「你為什麼不供奉關公,而去供奉韋陀呢?」有些訪客問我:「關公是帝君呀!韋陀只不過是一位小小護法神吧!」
我很諒解人們重視關公而輕視韋陀,我知道一般人崇拜關公的忠義,而絲毫不懂韋陀的身分與大能。一般寺廟也沒有很重視韋陀菩薩,往往只把韋陀菩薩供奉在偏殿或一個角落,有一些廟宇甚至於只把他供在大門口或影壁後面,當他是守鬥神,這就令我大惑不解。
「韋陀菩薩?」有一位比丘曾這樣答覆我:「這是替佛寺看門的神嘛!」
「韋陀是十八伽藍神之一,」另一位僧人這樣說:「是護法的,看守廟門的,又不是佛!」
我又說:「你說,韋陀菩薩又不是佛,我且問你,佛經怎麼說?何謂眾生是佛?你知道嗎?你說韋陀菩薩只不過是一個小小護法神,你知道你造了口業嗎?你還不頂禮,向韋陀菩薩認錯悔過?」
我做得太過火也罷,對也罷,錯也罷,這卻是我真實的一面,我從無矯飾,我以真面目對人,在瞋戒上我是很差,毫無修養,這必須承認。
這件小故事,反映出一般人對於佛寺莊嚴的不注重,和他們對於佛像的不尊敬。這是很令我生瞋的,我不喜歡任何人那樣不敬佛像,我也不喜歡任何人輕視韋陀菩薩,說他只是小小護法神。
韋陀菩薩只是小小護法神嗎?
我所知道的韋陀菩薩卻不僅僅只是「小小」的護法神!
我在以前的幾篇拙作隨筆寫過,我見過了韋陀菩薩的三重彩虹周天圓光,它數次出現在我家佛堂上空,是三百六十度的三重彩虹,廣罩周圍數百尺的天空,我在那些隨筆中,卻尚未寫出韋陀菩薩的真正身份。
我一向都知道韋陀菩薩不是一位普通的「神」(deva),而是一位菩薩(Boddhisattva),也是一位古佛。
一般人以為佛只有一個,只有釋迦牟尼是佛,實際上眾生悟時即佛,眾生修成十地菩薩,又修成佛位的很多。在多元複度宇宙的無限無邊世界之中有無數的佛。釋迦牟尼佛為一大事因緣,就是度世人而出世而來,弟子尊之為世尊,後世遂誤以為只有一位佛,這個觀念,恐怕或多或少也受到了猶太基督教的「一神」思想影響(其實猶太基督教也承認有天使等神靈,但是,只準拜一個「真神」上帝)。
最著名的古佛之一,就是阿彌陀佛,很奇怪,很多人念著阿彌陀佛,卻還不知道,或是不認識到阿彌陀佛是古佛,也是未來佛。佛經上說得明白,文殊是過去佛,釋迦是現在佛,阿彌陀佛是未來佛,佛經本本都說宇宙有億萬無限的佛土和佛菩薩。
另一位最著名的古佛就是觀世音菩薩。他以悲願尋聲救苦,而自居於菩薩身分;還有古佛地藏菩薩,立誓度盡地獄眾生,也居於菩薩位;另外有普賢菩薩,也是古佛之一,虛空藏菩薩、賢首菩薩…這些菩薩們其實都是古佛,為度眾生而行菩薩行,因稱菩薩。佛與菩薩其實並無高下之別,只是佛以覺悟之超慧而被稱為佛,菩薩以行悲願慈心,濟世救苦而被稱為菩薩,其實佛與菩薩是一體的。而且,在複度宇宙之內外,億萬佛土均有佛,華嚴經內各卷說得很明白,億萬佛是一體,一佛即億萬佛菩薩,一佛化身億萬,億萬化合一佛。
韋陀菩薩原是一位古佛化身,以行慈悲故而被稱為菩薩,以降魔護法,破邪顯正之故,而現金甲天神相。
中國佛教一般人將韋陀菩薩誤認為守鬥神,又誤認這位金甲將軍相的菩薩是唐代南山道宣法師所見之韋天將軍。道宣著有「靈威要略」與「感通傳」兩書,後者有一段說:「有一天人來禮敬,敘暄涼已,日弟子姓王名蟠,弟子是南天韋將軍下之使者…次又來一天人云,姓費,禮敬如前,云:弟子迦葉佛時,生在初天,在韋將軍下…韋將軍童真梵行,不受天欲,一王之下,有八將軍,四王三十二將,周天下,往還護助出家人。」
「法苑珠林」第十六卷也說:「又有天人韋琨:亦是南天王八大將軍之一臣也,四天王合有三十二將,斯人為首,生知聰慧,早離欲塵,清淨梵行,修童真業,而受佛囑,弘護在懷,周統三洲住持為最。」
後人根據道宣法師的記載,認為這位姓韋名琨的將軍就是韋陀菩薩,這樣說來,韋陀菩薩就被誤認為是四大天王的手下部將領班了,這可是恰恰將四大天王與韋陀菩薩的真正身份關係本末倒置。
我所向來知道的韋陀菩薩的真正身份卻是帝釋!
是的,韋陀菩薩就是忉利天之天主與三千大千世界之主。
四大天王是帝釋的外將。居於須彌山之半腹一峰犍陀羅山。該山有四座峰頭,四天王各居之,各護一天下,因稱為護世四天王,所居之天稱為四天王,是六欲天之第一處。
四天王(梵音Caturmaharajakayikas)分別為:東持國天(梵音英譯為Dhritarastra)、南增長天(梵音英譯為Virudhaka)、西廣目天(Virupaksa)、北多聞天(Dhanada)。
關於四大天王的記載,在長阿含經內就有說:「東方天王名多羅吒,領乾闥婆及毗舍者神像,護弗婆提人,南方天王,名毗琉璃,領鳩槃荼及薛荔神,護閻浮提人,西方天王名毗留博叉,領一切諸龍及富單那,護持耶尼人,北方天王名毗沙門,領夜叉羅剎將,護鬱單越人。」
止持會集音義的記載說:「東方持國天王,謂能護持國土,故居須彌山蓋金捶,南方增長天王,謂能令他善根增長,固居須彌山琉璃埵,西方廣目天王,謂以淨目天眼長觀護此閻浮提,故居須彌山白銀埵,北方多聞天王,謂福德之名聞四方,固居須彌山水晶埵。」
宋代智嚴法師所譯之四天王經有記載云:「每月六齋日,四天王從七曜二十八宿下四洲,伺察眾生之善惡而報告於帝釋。」
從佛經的記載,已可證四大天王是帝釋的部屬,而不是帝釋的上司,這是符合我神識以前見到的情形,我是先以此神識上接觸到帝釋與四大天王,然後才去查佛經找尋佐證的。
四大天王之下有四方大將,即是:北方散脂大將,東方樂欲大將,南方檀帝大將,西方善現大將,四將各有五百部屬,率領二十八部天神守護佛法。
現在各處寺廟所供四大天王造像,可能是根據「四方大將」的各別特性而想像造型的,因而有彈琵琶的「天王l,弄蛇的「天王」,托塔的「天王」和打傘的「天王」等造型」這些造型實際並非「四天王」的真實化現色相。
佛經上說的「須彌山」,一般人誤以為是指喜馬拉雅山的最高峰,甚至有些佛學學者也在其著作中說:須彌山是喜馬拉雅山額非爾士峰。也有些學者說:須彌山並不存在,只是佛教採用上古印度人地理貧乏智識所幻想出來的一個「世界中心」,因為佛經所講的四大洲,除了南瞻部洲勉強可說是印度大陸之外,其他東勝神洲等三洲,都不能附會考證為現代的任何一處地方。因此,所謂「世界中心」的須彌山,實際上並無其事,只是設譬而已。
這些論調,似是而非!
佛說須彌山,並不僅有一座,而是有無數座須彌山,即是有無數的「世界中心」(請參閱各經及拙著各書),請多多研讀佛經,尤其是阿含諸經與華嚴經,這些佛經幾乎每一品都提及佛說有無數須彌山,有些是大須彌,有些是小須彌,各成為世界中心(即是宇宙中心,宇就是各種空間,宙就是各種時間,即是說,各種複度時間、空間的世界,包括—四方,多度空間,與過去、現在、未來),這已經是很明白地指出每一座須彌山就是一種宇宙的中心,須彌山又名光明山,光明無比,光華億萬丈,分明佛經說的有些須彌山就是現代太空科學所發現的各座星雲漩系的中心,例如:銀河系中心就是一座中千世界的須彌山。
我們的物質宇宙(色界)是無數大大小小多元小宇宙,無數空間(界)的交織物,小千世界(太陽系)無數座,組成一座中千世界,它的中心是無比高能、高熱的光芒億兆里的一團物質,從上下正面及反面來看,形狀像一團蛋黃,往旁邊側面來看,就像一座圓頂的光華的大山,這就是光明山,這就是須彌山。
星雲漩系中心的四個方向外面有黑暗的太空,佛經稱之為「海」。把太空稱為海,是古代印度與埃及與希臘相同的。這無限的太空「海」中有許多小千世界(太陽系),這樣一分析就很容易明白佛經所講的須彌山是什麼了,佛說的須彌是在太空深處,不是在印度與中國接壤的喜馬拉雅山,世人不向太空深處去找尋,卻向喜馬拉雅山去大做刻舟求劍的工夫,無怪乎怎樣也弄不清楚了!那樣去考據,當然考到頭暈眼花也「查與事實不符」了!很多佛學學者就是固執地只講哲學,不肯從太空科學與宇宙學去入手研究佛語,他們死也不肯接受佛說諸經教是說給復度宇宙眾生聽的,他們故步自封地說佛只是「人間」的,那樣的冥頑不靈,鑽牛角尖,就算悟得佛學中的哲理,也只是得到人生哲學的一面而已,並不能真正獲得佛學的更深遠的「超宇宙」真理。他們不了解佛語的宇宙跨越性,就妄自亂批評佛經內的超自然是「神話」、「迷信」,真乃愚不可及!昧不可救藥的目光狹窄症!
在這個色界物質宇宙之中,有無數的星雲漩系中心(須彌山),它們帶著無數的「小千世界」(太陽系)及無數的星體,不停地旋轉著,它的中心在自轉也在公轉,挾著多條漩臂,繞著一個更大的中心而進行。這個更大的超級宇宙中心,是更大、更高密度、光度、熱度的一團光熱高能中心,其形狀也是由於旋轉而形成了圓錐形的堆,也稱之為「山」,這就是更大的須彌山,這就是帝釋所居之所,它的四個象限各居有一位部屬,那就是所謂在山腰四峰的四大天王。
帝釋與四大天王及其部屬(佛經稱為眷眾部眾)都不是色身,他們都是超越色界的無色界巨大高能力,這種無色界的高能力是非物質的高能,所以可以居住在色界(物質宇宙)的中心須彌山,雖是溫度高達攝氏數十萬度,對他亦無所傷害,他可以出入無色界與色界,來去自如,帝釋實乃萬佛億佛之一,與萬佛同體。
彌陀經云:「…其土眾生,常於清旦,各以衣械,盛眾妙華,供養他方十萬億佛,即以食時,還到本國。」這就是說明宇宙中有無數的佛,他們都可隨時來去出入各時空各界,這也是我以慧眼、法眼、天眼綜合觀察所能見到的實情之一,佛說的彌陀經全是實際情形,並非虛言。
帝釋佛以他的無限大能力,為護法度濟眾生,乃各隨類而化現,予以接引,他對天人則化現天人形相,對我們這一個小千世界太陽系內地球人類則化現人類形象,因降魔及護法救危拯難而現威武金甲、巨神天將之幻相,其實那並非其真正法身,這情形與觀音菩薩乃古佛因尋聲救苦、出苦度厄而隨類化現情形相似。觀音菩薩以特別大慈大悲而現慈母相及慈母抱嬰孩之相,亦有時化現威武大將軍相(請研讀法華經普門品),這都是我們所常見熟知的了。
諸佛菩薩都不是世人以「相」求見的色身肉體,世人每以「相」相求,往往自墮魔障,心雖虔誠,卻以「相」求見如來,就會從心中生出魔相,著了相,著了魔。因此,金剛經破執去相,說得十分明白,世俗相傳金剛經可驅邪治鬼怪妖魔,其實就是因金剛經破執去相。若有所見邪魔,誦念金剛經之外,還必須心中真正破執離相才行。
佛陀原不許造像崇拜,但是後世不見像不生敬,自從犍陀羅佛像藝術開始,相沿成風,至今寺廟無不塑像,造像者各隨靈感及推想而塑造出各尊佛菩薩與天神之像。其中也不無真正是根據目擊菩薩化現而塑的,當然大部份仍是臆造的居多,我們若依廟宇的佛像去以相求見佛菩薩是不一定正確的。不過,有時候,佛菩薩為憐眾生孺慕之苦,也會隨俗地化現為各人所求見的廟宇塑像形相。
帝釋與億萬佛像,亦有此俯從眾生願望而偶然依像化現的情形,以慰信眾,以安其心。舉例說,上文所說鄭居士全家所見到韋陀化現金甲天神形相,就是最佳實例。鄭氏一家若不見金甲天神形相,怎得安心?怎得勇氣去偷渡日軍封鎖線?世人著「相」,帝釋若不化現如南華寺所奉之韋陀塑像,鄭居士等怎能認識他而為之見證?
所以,「有相俱妄」,這是不錯的,但是,佛菩薩有時亦以幻相來遂行拯苦度厄、安定人心的。我們不能執著「有相俱妄」一句,就否定了一切現象都是非善類的幻相。相是幻的,的確,若乎救度眾生而現幻相,則雖幻亦真!若乎為求私己血食或利益而現相,則雖真亦妄!現相者是佛是魔?端視其動機來意就可分辨。
帝釋在這娑婆世界被塑造為金甲天神形象,除了上述的種種緣故之外,還有歷史上的因素。下文不妨簡單地談談,從人文角度來看帝釋怎樣被稱為韋陀菩薩,當然這些人文觀點,並不能推翻帝釋在無色世界複度時空宇宙的存在。
在前篇拙文「佛教是無神論者嗎?」篇內,提到了雅利安民族在印度北部、西部,從遊牧民族生活逐漸定居成為半牧、半農社會。這裡要提到雅利安人的宗教信仰,和他們所奉祀的神靈,雅利安人並沒有留下多少記載資料,但是,取代雅利安人統治的繼任民族韋陀民族(古譯吠陀)是較為安定的農業社會:文化發展較高,韋陀民族也繼承,)雅利安族的宗教,他們將歷代流傳的宗教信仰與神靈故事記錄了下來,寫成了著名的韋陀四經(舊譯吠陀經)將近千萬言的讚頌。是婆羅門教的根本聖典,亦成為後世佛教歌誦體裁的嚆矢。
韋陀四經為:
一、利俱韋陀經(Rg-Veda)—蒐集太古以來之讚頌歌詩共有十卷,一千七百餘品,一萬五百八十頌。
二、撒買韋陀經(Sama-Veda);於讚美詩歌附有音樂樂譜,配合利俱韋陀經,供宗教祭祀儀式使用。
三、雅如韋陀經(YajurVeda)—蒐集太古以來之咒文真言,分為「白部」與「黑部」兩大部分。「白部」經稱為Vajasaneyi-sainhita,咒文與解說分別列出。「黑部」的咒語與解說不分別列出,一共有四種。
梵文英譯音如下:
①、Taitiriya-samhita
2Maitrayani-samhita
③Kathaka-samhita
④Kapisthala-Katha-samhita
四、第四部韋陀經為阿他羅滑韋陀經(Atharva-Veda)—蒐集禳災消難各種古咒,一共二十卷,七百六十篇,六千頌。
「大唐西域記」二曰:「…其婆羅門,學四吠陀論…一日壽,謂養生繕性,二曰祠,謂享祭祈禱,三曰平,謂禮儀占卜,兵法軍陣,四曰術,謂異能技數,禁咒醫方。」就是指這韋陀四經而言。
摩登伽經卷上曰:「昔者有人,名為梵天,修習禪道,有大知見,造一韋陀,流布教化。其後有仙,名曰白淨,出興於世,造四韋陀:一者讚誦,二者祭祀,三者歌詠,四者禳災。次復更有一婆羅門,名曰弗沙,其弟子眾,二十有五,於一韋陀廣分別之,即便復為二十五分。次復更有一婆羅門,名曰鸚鵡,變一韋陀為十八分。次復更有一婆羅門,名為善道,其弟子眾二十有一:亦變韋陀為二十一分。次復更有一婆羅門,名曰鳩求,變一韋陀以為二分,二變為四,四變為八,八變為十,如是展轉,凡千二百六十有六種,是故當知韋陀經典易可變易也。」
百論疏曰:「四皮陀者,一、荷立皮陀,明解脫法,二、治受皮陀,明善道法,三、三磨皮陀,明欲塵法,謂一切婚嫁欲樂之事,四、阿闥皮陀,明咒術算術等法。本雲皮陀,此間語訛,故云韋陀。」
佛教經論內有關韋陀四經的記載不很多,這裡引述一二,說明佛教並沒有排斥韋陀四經,仍然將之列為參考書,知之而不用而已。從佛經可見到各種不同的音譯—吠陀、韋陀、皮陀、圍陀、毗陀、卑陀、吠駝…都是從Veda這個字譯來的,它的原義就是「明智」。
有一十九世紀西方學者著作說,繼雅利安人而興起統治北印度的溷血民族,因信奉韋陀四經而被命名為韋陀民族(Veda或Vedi),此說未見有人否定,一般學者都安於現狀地予以默認。我沒有足夠的資料可資鑑定,只好亦附從此說。
從佛經的記載來看,可知韋陀四經是從古就有,歷代祭司(婆羅門)不斷予以補充才成為四經的千萬字,數百萬頌。韋陀四經之外,還有史詩拉瑪雅那Ramayana」,敘述宇宙中太空的戰爭等故事,西方學者公認這是印度的比「但丁神曲一更偉大的文學史詩作品。
在韋陀四經之中與拉瑪雅那史詩內常常崇拜的宇宙大神為—大梵天帝與帝釋天帝,韋陀四經原文大部分已散失,資料不足,只可從佛教的經論中轉錄,獲得若干概念。
龍樹菩薩著作大智度論中二卷說:「韋紐天,秦言遍聞,四臂,捉見持輪,騎金翅鳥。」所指的就是雅利安人自古以來崇拜的毗瑟奴(Vis-nu),這是宇宙大神,佛經說他是「大自在天」主,生於劫初大水之中,有一千個頭,兩千隻手,從臍中生出大蓮花,蓮花上化生大梵天王,又說他是三十三天之主,忉利天主(在色界世界之頂,是三千大千世界之主)。
大智度論卷八日:「劫盡熾時,一切皆空,眾生福德因緣力故,十方風來,相對觸能持大水,水上有一千頭人,二千手足,名為韋紐,是韋紐天臍中出千葉金色妙寶蓮花,其光大明如萬日俱照,花中有人結跏跌坐,此人復有無量光明,名曰梵天王,此梵天王心生子,,八子生天地人民。」
從智論可見中國人(秦人)早已知有大宇宙,有大神毗瑟(因陀羅)。
雅利安民族所崇拜的宇宙大神,上述的毗瑟奴就是帝釋天。
在韋陀四經之一的利俱韋陀經的一千零二十八篇詩頌之中,讚頌帝釋天因陀羅的就佔了四分之一之多,顯示著歷代已經崇拜此位宇宙大神,可能在雅利安人先民就已經供奉了。他一向的造型是一位威武高大、身披金甲、頭戴金盔的英俊魁偉中年男子,雅利安人尊稱之為「百威之神」因陀羅(Indra),他手持金剛杵,發出雷電(也有威勐兇惡的造型)。
雅利安民族有數支從高加索西遷,進入中東與歐洲,包括北歐與西歐、南歐,成為現代歐洲白種人的祖先,他們把信仰也傳揚過去,他們所崇拜的宇宙大神因陀羅帝釋天,後來演變為古代希臘宗教神話中的宙斯(Zeus)天帝,再傳至古代羅馬帝國,衍化為朱彼德天帝(Jupiter),北傅至北歐,成為斯堪迪納維亞民族的天帝雷神兼勝利之神陀爾一Thor,雅利安民族移居往中東地帶的,與土著結合,漸漸形成了「閃族」,即以色列民族的祖先。雅利安人的白膚特色漸失,面貌輪廓依然存在,高鼻、藍眼或棕眼,多毛髮鬍鬚。另一支雅利安民族進入埃及,建立帝國,成為後來著名的埃及皇朝多代,直到棕膚的阿拉伯人興起取代他們為止。這兩支雅利安人,根據一些西方學者著作考據稱,也把宗教信仰帶到了中東及埃及。傳入埃及的多神(泛神)派,帝釋天因陀羅被埃及改為天帝兼風雷之神阿蒙(Amon),從金字塔及古墓的壁畫與象形文字可知,阿蒙的造型是手持金剛杵,放射雷電的金盔天帝,不過,沒有身穿金甲。傳入迦南(以色列)地區的雅利安人支派是死硬派,只信仰大梵天王,尊之為「萬能的上帝」,天「八子生天地人民」一節的傳說,衍變為「上帝創造天地世界萬物」,成為猶太以色列民族先祖所崇拜的「上帝」,舊約創世紀因之而產生(從佛經來說,大梵天王是帝釋所化生的兒子)。
這樣說來,猶太教亦是起源於雅利安人的婆羅門教,佛教亦與婆羅門教有甚深淵源。前者受「一神」思想支配,只認一主,後者受泛神觀念影響,認識宇宙內外的無量超自然智慧神靈與億兆菩薩。
這樣從人文發展歷史角度來看,雅利安人的因陀羅(即毗瑟奴),就是猶太民族尊奉的上帝之父。基督教提倡平等、博愛,反對猶太教的褊狹民族排外思想,但是,仍然繼承了猶太教的「創世紀」與「上帝」。這樣推論,那麼,帝釋也就是基督教的「太上帝」,佛教在這一方面與猶太—基督教就是一家人,各執真理之一端而已,彼此是一家,何必分彼此?何必互相攻訐?
小乘教涅槃論曰:「…問曰:何等外道說梵天是涅槃因?答日:第四外道韋陀(經)論所說:從那羅延天,臍中生大蓮華,從蓮華生梵天祖公,彼梵天做一切命無命物…。」此段與智論中記載相似,幾乎完全一樣,只是「天」名不同而已。名字可能有異,神還是那一位,那羅延就是因陀羅。
法華經序品說:「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屍棄。」
法華文句卷二曰:「屍棄者,此翻為頂髻,又外國呼火為樹提屍棄,此王本修火光定,破欲界惑,從德立名,彼深信正法,每佛出世,必先來請轉法輪,又常在佛之右邊,手持白拂,以對於帝釋。」
從龍樹菩薩的大智度論卷八來看,他說大梵天王是三千大千世界之主,又曾說帝釋是三千大千世界之主,顯然帝釋天與大梵天是父子(根據韋陀四經的說法:亦是帝釋韋紐(毗瑟奴)生大梵天,那麼帝釋天與大梵天是父子關係,或分身關係),或是化身。
佛教有一卷大梵天問佛決疑經,敘述大梵天王曾向佛陀問禪理,引起「拈花微笑」一段有名禪學故事。王安石問慧泉禪師:「禪宗所謂世尊拈花出何典?」慧泉云:「藏經亦不載。」王安石對慧泉禪師說:「余頃在翰苑,偶見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三卷,因閱之,所載甚詳:梵天主靈山,以金色波羅花獻佛,捨身為床座,請佛為眾生說法,世尊登座,拈花示眾,人天百萬,悉皆罔措,獨有金色頭陀,破顏微笑,世尊雲,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吩咐摩訶迦葉…。」
此段經文證明大梵天王也是大護法,曾向佛陀問道。
佛教的一些較少為人知道的小經之一未曾有經卷上云:「…帝釋聞佛名,感未曾有,自天降,禮拜供養,聽法要…。」
選集百緣經卷一曰:「…爾時,諸羅漢六萬,將詣拘毗羅國,彼諸國民眾,稟性賢善,仁慈孝順,意志寬博,於時,如來做是念:吾今當做牛頭栴檀重閣講堂,化彼民眾,作是念已。時天帝釋知佛心念,即興天龍夜叉宄槃荼等,各各齋持牛頭栴檀樹奉上世尊,為如來造大講堂…。」
這是一段很有名的帝釋天為佛陀建造大講堂的故事。
帝釋天與其子(或分身)大梵天王(從臍中蓮花出,當是分身),分侍佛陀左右,為之護法。法華經文句卷二已有此說(見上文),可見帝釋天是一位很重要的護法大神,而非守鬥神。
帝釋與佛陀的關係在記載佛陀入滅故事中的出後分涅槃經中有下列的一說:「爾時,帝釋持七寶瓶,至荼毗所,其火一時自然滅盡,帝釋即開如來寶棺,欲請佛牙,樓豆言:莫輒自取,可待大眾共分。釋言:佛先與我一牙舍利,是以我來火滅,於佛口中右畔上頷,取牙舍利,即還天上,起塔供養。爾時有二捷疾羅剎,隱身隨帝釋後,眾皆不見,盜取一雙佛牙舍利…。」
這一段經文說明帝釋天身分與眾不同,來到佛陀茶毗場所,不理會徒眾阻擋,逕自先行取去佛陀的佛牙舍利一顆,帶返天上建塔供養。帝釋說佛陀先許諾給他一顆佛牙舍利,由此可見佛陀對帝釋的另眼看待,否則不會預許贈送佛牙舍利。帝釋若非是三千大千世界之主那樣的大身份,眾徒也不會容他優先取去舍利。這段經文的下文是說有兩隻羅剎(魔鬼),伺機盜去佛牙兩顆,後來被帝釋(又名韋陀天)急迫取還。
帝釋另外的名字是—大自在天。大日經疏卷五說:「微瑟紐,舊譯謂之毗紐,此即那羅延天也。」
玄奘三藏法師名著「大唐西域記」卷九記載帝釋問法於佛陀之事:「因陀羅勢羅簍訶山,唐言帝釋窟,其山岩谷杳冥,花林蓊鬱,嶺有兩峰,岌然突起,西方南岩有大石室,廣而不高,昔如來嘗於中止,時天帝釋以四十二疑事晝石請問,佛為演釋,其跡猶在…其中僧眾,或於夜分,望見西峰石室佛像前,每有燈炬常為燭照。」又有一卷帝釋所問經內載:「爾時,帝釋天王聞佛在摩伽陀國毗提四山帝釋岩中。」
帝釋岩秘密成就儀軌一經說:「摩伽陀國,奄沒羅聚落北,韋提希山有帝釋岩,而彼岩中有九十九宮…慈氏菩薩今現在彼入三摩地,名最上莊嚴。」
這幾段經文說明帝釋岩自古已有存在,顯然是帝釋常臨之山岩。釋迦牟尼到該處入定。玄奘曾往參拜此山洞。據學者康寧哈姆氏考證,此一帝釋岩在王舍城之東六英里的吉里也克山(Mt.Giriyek)。
帝釋的梵文英譯音為:釋迦提桓因陀羅(SakraDevonamIndra),簡稱因陀羅。法華義疏卷二解釋為:「釋迦為『能』,提桓為『天』,因陀羅為『主』,以其在善法堂治化稱會天心,故為『能天主』。」
法華玄贊卷二說:「梵雲釋迦提婆因達羅,釋迦姓也,此翻為『能』,提婆『天』也,因達羅『帝』也,正雲『天帝』…此在妙高山頂而住,三十三天之帝主也…。」
阿含經內有一本帝釋般若婆羅蜜多心經(有趙宋施護譯本),是佛陀在靈鷲峰為帝釋所說的般若經,兼說頌咒。佛陀特為帝釋說法,可見佛陀重視這位三十三天之帝主:亦證明佛陀承認其存在,並未因他是婆羅門教崇拜之神而予以排斥。後世佛教徒,尤其是今日有一些學者,每每斥責佛教徒不應供奉婆羅門教的神靈,我認為那是太過於執著於「我」與「法」的,帝釋及其他佛菩薩,乃是宇宙內外早已存在的超自然大智慧存在體,並非由婆羅門教創造而存在,亦非婆羅門教或今之印度教所專有。佛陀的應身釋迦牟尼亦為帝釋說法,帝釋其實早在億萬劫前早已皈依佛法,每有佛出世,他必來護法宏教,可說佛教與他的因緣遠早於婆羅門教奉祀他,準提佛亦如是情形,學者如能認識佛教的超越時空性,就不會執著於人文主義的人間短短歷史,而來反對佛教徒供奉韋陀菩薩與準提菩薩等等先天佛眾了。
韋陀民族在釋迦牟尼出世之前約百年左右就已經沒落失勢,婆羅門教仍然存在,也仍然崇拜帝釋及準提等佛天,佛教徒亦同時供奉帝釋與準提。佛教東傳至西域各國:亦介紹了帝釋,輾轉傳入中國,但是古代的中國僧人,除了玄奘與極少數的幾人之外,對於印度都不甚了解,可能有些僧人認為帝釋並非佛教的神,不宜供奉於大殿,佛經內本生故事既有帝釋護法及護送佛陀出世一段,又有佛陀為帝釋說法故事,因此也不妨在前殿或偏殿供奉這位護法天神,不過,一般人並不知道帝釋的來歷,就只知道他曾經是韋陀民族崇拜的大神,曾見載於韋陀經內,因此,就稱呼他為「韋陀菩薩」,年代悠久,到了今日,更沒有幾人知道韋陀菩薩就是宇宙大神,三千大千世界之主。人們也不知道他是一位神威無比、法力無邊的護法佛菩薩,只當他是守門的小小神將了,恐怕也有一點低貶他的意思在上面說完了這些人文淵源,我可得回到超自然的方向了。
我個人從小就知道韋陀菩薩是帝釋天,可說是有夙因似地很記得這位三千大千世界之主,我小時候第一次進寺拜佛,看見前殿供奉的韋陀塑像,我就會向前叩拜,無師自通地呼喊:「因陀羅!因陀羅!」旁人都瞠然,不知我在喊什麼,但是我心中知道,這是天帝,這是宇宙大神,這是最大的佛教護法大神古佛。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有關韋陀菩薩的事,我家根本沒有人懂得佛法佛經,父親是不拜佛的,母親信觀音菩薩,但對佛經故事一無所知,亦不曾看過佛經,也未認識任何佛教人士,亦從未帶我上廟,是找自去上廟自拜的,五、六歲的小孩,會懂得什麼?可是我知道喊「因陀羅!因陀羅!」這是不可解釋的。
我再述一次,在加拿大溫哥華有過三次,在大夏天正午,碧空如洗,沒有雲霧的天空上,就在我家頂上的高空,出現三重彩虹光環,三百六十度圓周的,在那藍天高空,籠罩著很廣闊的地區,而以我家為圓心,這三重彩虹的奇觀,讓我看到了,而那時並無半點雲霧或水汽,三重彩虹每一層相隔很寬,在天空成為三重大圓圈。
「因陀羅!因陀羅!」我狂喜地呼喊,我認得那是帝釋的虹光,我一向從小就知道那是天帝的虹光,小時候也見過的,我奔入屋內去取照相機,再跑到外面,三重虹光已經澹化,我一人駐足仰望稱奇!誰曾見過三重的彩虹呢?可惜出現只有幾秒鐘就消失了,我每次都來不及攝影下來。
我一直以為我是唯一得見帝釋三重彩虹的幸運兒,因為我與他人談及,都沒有人見過。一九八四年,一位佛教友人偕同某位佛教領袖來訪我於舍下,適逢我在持念韋陀咒,我放下持咒,接見貴賓,那位友人未問我就用照相機拍攝我的相—這情形是我一向不很願意的,我不喜歡以色相示人—可是那兩張照片是拍了,後來沖印出來,照片中的我竟有一圈彩虹籠住了全身,七種彩光的彩虹,層次分明,另一張與法師同座的照片,我的身體發出紅光,背後是金光,都射向法師。
對於這兩照片的奇象,我只有一個解釋,就是持念韋陀咒所產生的,並非我個人有什麼修為所致。我相信任何人只要誠心、淨心、淨意、淨口念此咒,都可能產生此種彩虹與金光護罩全身的奇觀。不過,我持念時心中並無此求,或許這就是無求則自然得吧?
有些朋友對於帝釋是否有彩虹光環頗表懷疑,認為於典無據,我於是到處查經,終於查到了大日經(唐代善無畏譯)內載有帝釋的寶光是虹光,此外,在專門解釋大日經的「演密鈔」(大遼天祐帝即宋神宗同時,燕京圓福寺覺苑法師所著)卷八這樣說:「虹狀如弓,西方之人呼名為『印涅哩馱弓』,即帝釋弓也(該詞英譯梵音為Indradhanu)。」大日經疏卷十三亦說:「西方名虹為帝釋宮也,其光亦爾也。」
相信佛經內還有更多有關帝釋的記載尚待發現,佛教經典浩瀚似海,不容易查對,能找到大日經及演密鈔的文字,已經很令我驚喜了,那證明了我的所見並非幻覺。在查到此等記載之前,我從未聽人說過帝釋有虹光環,而我自小即心知韋陀菩薩就是帝釋天,而且知道他有多重彩虹光不,這不好像是無法解釋的奇事嗎?
其實,對我自己而言,那也不難解釋。因為我一向就以與生俱來的慧眼、法眼與天眼認識帝釋和其他佛菩薩的法身,縱然我的三種眼都還很幼稚,也還是足以認識佛菩薩的法相與佛法的。對於不懂佛法的人來說,那就無論怎樣也說不通,法緣各殊,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了。在宗教上,總有些超自然的智慧是不可傳遞的!
摘自:《生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