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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一次煤氣中毒讓馮志良成了植物人，41歲正值壯年的他此後沒了意識。140多斤的身體和一個沉重的兩口之家留給了38歲的妻子楊立英。他是幸運的，妻子對他不離不棄，全身心照顧他。妻子也是幸運的。13年後的夏天，馮志良清楚地喊出了妻子的名字。如今，馮志良能和妻子簡單地對話。他承諾，要帶妻子去廈門看海。楊立英家住朝陽區常營一棟樓房的一層，樓東面拉著兩根15米長的鐵絲。只要天晴，上面就一塊挨著一塊地掛滿尿布，至今已經15年了。 一開始，總有人問她：「你家小孩多大了，這麼長時間還用尿布？」楊立英總笑著回答：「我家小孩呀，他永遠長不大。」後來，大家知道了，這一切緣於1996年的那場煤氣中毒，她的丈夫成了植物人。那一年，楊立英38歲，兩人還沒有孩子。知道情況的街坊鄰居都來勸她，有人說，「傻丫頭，你死守著他幹嗎」。還有人出主意將馮志良送到敬老院。「我守著，我不可能不管他，我們是夫妻，一天是，一輩子就是。」楊立英不接受任何人「為她好」的建議。每天早晚，她要給丈夫擦拭一遍身體；早上一小時按摩，防止肌肉萎縮；一天換洗兩桶尿布；每隔兩小時翻一次身。就這樣，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2009年6月底的一天，楊立英正在廚房炒菜，猛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屋子裡沒有別人，她愣了幾秒鐘，扔下鏟子就往裡屋跑。「馮志良，是你在叫我嗎？」「對！」楊立英仔細打量丈夫，丈夫眼睛直勾勾地，蜷著雙腿，像往常一樣。可是他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她能清楚地聽到從他喉嚨里傳來的粗重聲音。楊立英不敢相信，急忙湊上前去。「你再喊一遍我聽聽！」「楊立英！」此時的楊立英站在丈夫床前，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哭了，沾滿油污的手擦拭著淚水，一邊哭著還不時破涕而笑。「我以為，你都忘記我了。這三個字，我足足等了13年。」本報記者 孫 乾 王海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