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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正道》--佛陀的說話之道


時間:2015/5/13 作者:如是

想想你是否經常對自己說「要是我沒有那麼說……」或類似「當我看見她臉上的表情時,我知道我的話傷了她的感情」。錯誤的語言造成我們許多問題。我們說謊,然後作繭自縛;說工作夥伴的壞話,造成他的痲煩;不經思考說話,冒犯顧客或朋友;花了一整天閒扯,什麼事也沒做成。

這些說話的壞習慣並不新鮮。佛陀認為練習正語對個人與心靈成長非常重要,因此將它獨立為聖道的一支。佛陀告訴我們,正語有四個特質:它總是真實的;它是提升的,而非惡毒或刻薄的;它是和善的,而非粗魯或嚴厲的;它是中肯的,而非無用或無聊的。

佛陀解釋,一個公認說話溫文儒雅者,很快便能受到信任與尊敬。這種人內心祥和平靜,能與他人友善互動。例如,你是否注意過人們常用我們與之說話的方式對我們說話?若我們被認為是誇大其詞或說謊,別人便自然而然地會對我們說謊。若我們習慣詆毀別人,別人自然而然會說我們的壞話。相反的,若我們被認為是可信賴的,我們的話就會更容易被相信。若我們以謹言慎行著稱,別人就很難散播我們的流言飛語。若我們的話語始終是親切和善的,別人就不好意思在我們面前罵人或粗魯地說話。

顯然,話語要麼促成快樂,要麼終結快樂。我們深諳此理,是因經驗告訴我們,我們所思所行嚴重受到周遭他人所言的影響。佛陀的一位上首比丘尼如是評述:

親近善友者,愚亦轉睿智。

若希望成為智者,我們不只應親近善友,還應成為別人的善友,如此做需要我們以正念勤修正語。有則佛陀的前世故事,說明話語對我們的行為影響有多大:

一位佛陀的隨行比丘,習於和被邪惡比丘提婆達多誤導的一群人共食奢華大餐。受這些人提供的美食誘惑,這位比丘花很多時間和這群惡友廝混。佛陀斥責他擇友不慎,並警告他事情的嚴重性。為了說服他改變行為,佛陀告訴他發生在他前世的一則故事,那時他受周圍粗惡言語影響而誤入歧途。

佛陀說,這位比丘的前世曾是屬於國王的一頭大象,以性情溫和著稱。後來有群土匪習慣聚在象欄附近討論犯罪計畫,他們言語粗暴,並鼓勵彼此犯下謀殺與其他兇殘的惡行。這頭象開始認為,他們的惡語是試圖教導它應以同樣的方式表現。結果,原先高貴的大象變得殘暴,並試圖殺害共事者。

擁有這頭象的國王,派遣大臣——發願成佛的菩薩——調查這頭溫和大象墮落的原因。大臣無意間聽到土匪們邪惡的談話,因而了解它如何影響大象。他建議國王派遣睿智的聖者們,以溫和言語著稱者,每晚在象欄附近交談。善良的話語,很快便影響大象重回溫和的方式,從此不再兇殘。

正語可從許多方面改善你的生活,或許你再也不必為你說的任何事後悔!那會讓我們許多人如釋重負。

讓我們進一步檢視正語的四個特質,並看看它們如何幫助我們踐行聖道。

說實話(不妄語)

正語的第一個特質是:它總是真實的。佛陀告訴我們,絕不說謊,無論是為自己、他人,或為任何一種利益。佛陀總結了說實話的準則:

若(某人)被當作目擊者問到:「那麼,善男子,說說你知道什麼?」知道,他就說:「我知道。」;不知道,他就說:「我不知道。」;沒看見,他就說:「我沒看見。」;或看見,他則說:「我看見。」在完全覺知下,他不為自己與別人的目的,或一些微不足道的世俗目的而說謊。

偶爾我們可能被問到一種以緘默表示特殊回答的問題,若緘默會傳達一個謊言,則必須說話。例如,警探在犯罪現場,問一群旁觀者是否看到任何事,若每個人都保持沉默,警探會認定無人看見犯罪發生。若有些圍觀民眾是目擊者,通過保持沉默說謊,也許他們覺得有很好的理由不說話,例如害怕報復,但沉默仍是謊言。我們也可能用身體語言說謊,有時聳肩或揚眉可能表示「我不知道」,若你確實知道,那麼聳肩就是欺瞞。

然而有些情況,實話必須被隱瞞,因說出來可能會傷害某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等待適當的時機,對適當的人說適當的話。佛陀回答問題若會造成某人傷害時,他便靜默不語。有一次某人問佛陀死後是否有生命,佛陀只是坐在那裡,沉默以對,直到那人放棄並離開。之後,他的侍者阿難問佛陀為何不回答,佛陀解釋說任何回答都可能造成那人痛苦。若他回答死後有生命,那人會執著恆存自我的觀念,發展出一個會導致痛苦的邪見;若回答死後沒有生命,他又會發展出另一種邪見,認為「那麼我將斷滅!」並因而痛苦不堪。為了避免對他造成傷害,佛陀決定不做任何回答。

佛陀描述自己決定說或不說的準則。若他知道某件事是不真實、不正確或無益的,他就不會說它。他說:「這種話(佛陀)不語。」若他知道某件事是真實、正確或有益的,則「(佛陀)知道何時該說此語」。當他的話是真實、正確、有益與契機之時,則不論他的話會「不受歡迎與不如人意」或「受人歡迎與如他人意」,佛陀都會說。佛陀具大悲心且完全專注於眾生的福祉,他從來不會只為「討人歡喜」而說話。我們可從他的例子得到許多啟發。

當試圖說不符合佛陀準則的話時,我提醒自己如此說將一無所獲,也無人會因此獲益,且會因我保持沉默而有所損失。例如,我正在和朋友們說話,其中一人壟斷髮言。我有話想說,卻覺得沒耐心說它,我反省自己想說的話,知道它對過去事件而言是真實的,對現在狀況而言是正確的,且會利益聽眾。但若現在說出它,可能會冒犯說話者,因此它是不合時宜的。我提醒自己,若我以不合時宜的方式說話,將一無所獲,也無人會獲益,或會因我耐心沉默而有所損失,我可在其他時候說自己想說的話。

言詞不是武器(不兩舌)

正語的第二個特質是不作惡意的談話。古諺云:「舌頭是受困於牙齒間的無骨武器。」當惡意地說話時,舌頭會射出言詞短劍,奪去人們的好名聲與信用。即使我們說某人的話是真的,若它的動機是要傷害此人,它便是惡意的。

佛陀定義惡意談話是指破壞兩人之間友誼的談話。在此有個例子,假設在某次旅行中,我遇見你遠方的一位好友,我記得幾個月前,你曾告訴我關於這傢伙的一個真實故事。我可能不記得你的確切用語,因此在重複你的話時稍微加了點料。我甚至做得好像給了這傢伙好處,讓他知道你在背後談論他。你的朋友反應有點激烈。當回到家時,我又對你重複他的話,稍微添油加醋一番,好讓它更為精彩。因它造成失和並破壞一段友誼,這種談話便是惡意的。

有時我們把惡意談話偽裝成關心另一個人的行為,或洩漏某人對我們吐露的秘密,認為如此做是「為了他好」。例如,告訴某個女人她的丈夫對她不忠,因為「你不希望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這可能令所有當事人更痛苦。當想要如此說時,問問自己希望得到什麼,若目的是操縱別人,或贏得某人的感激,則你的話是自私與惡意的,而非正直的。

公開談話也可能是惡意的。小報、電台談話節目、網路聊天室,甚至一些受人尊敬的新聞媒體,今日也為了生存而拿言詞來當武器。鎖定本周的媒體焦點,換上新式武器再狂轟亂炸一通,便可迎來提升的收視率和廣告收益。惡意的話語扳倒這個人以抬高那個人。它不惜以犧牲某人為代價,好讓說話者聽起來犀利、機敏、與時俱進。

並非所有的惡意談話聽起來都很下流,有時人們使用看似溫和的言詞,卻帶有貶損的意思。這種偽裝的攻擊言詞,比公然侮辱的話更危險,因它們更容易刺傷聽者的內心與心情。以現代的話來說,這種談話稱為「口蜜腹劍」,我們對某人說:「你裝修舊房子而不搬去更高級的住宅區,真是聰明。」或「你的白頭髮真好看,不是有個成語說『老成持重』嗎?」正語不只意味著注意說話的用語與聲調,它還需要在話中反應我們對別人的悲憫與關懷,它們是有益與有治癒作用的,而非傷害與破壞。

柔和地說話(不惡口)

第三種錯誤的話語是刺耳的語言。口頭辱罵、褻瀆、譏諷、嘲弄與過度直言或不當批評,都是刺耳語言的例子。

話語是有力的工具,可用來行善或作惡。佛陀將話語比喻為斧頭:

所有人出生,口中皆含斧。

愚者用惡言,傷己與傷人。

我們可能以為斧頭只是用來砍柴的工具,但在佛世時,斧頭是精準有力的工具。它被用來裁切長木板,並把它們刨光,然後精準地鑿刻木頭。它能砍倒大樹,也是致命的武器,是砍頭與截肢的殘忍工具。也許現代可以與斧頭相比的是計算機,計算機能用來做許多美好的事——越洋溝通、創作音樂或火星導航。它也能拿來做破壞的用途,控制飛彈與其他武器,以協助戰爭的進行。

就像必須選擇如何使用斧頭或計算機的力量,我們必須選擇如何使用話語。我們會說喚醒、安慰與鼓勵別人的話嗎?或會把他們砍倒,在過程中傷害自己?毀謗性的談話、歹毒傷人的閒話、謊言,與粗野或猥褻的玩笑,不只傷人,還讓我們像個不會安全使用口中斧頭的傻瓜。

若以為惡口能成就任何好事,那我們也是傻瓜。雖然我們在斥責某人時可能感到自滿,但常言道,損人損己,我們並未占到便宜。誠如佛陀所說:

恣意宣惡口,愚以為己贏;

豈知安忍道,始為真勝利。

我們很容易以嚴厲無禮的話語來壓制人們,聰明的對手總是會從這種對待模式中撤退,並以冰冷的沉默來回應我們的粗話。我們可能沾沾自喜,心想:「我真的使他出洋相了,他一聽到我的話便立即噤聲。」但我們的勝利表象是假的,對手可能暗自許諾不再和我們說話,或發誓靜待時機暗中報復。所造成的惡意與不好的感受,將令我們自作自受,並在毫無預期下打擊我們。

我們不難想到另一個惡口負面效果的例子。也許你有位才華洋溢或科技天才的工作夥伴,但他的嘴巴總是為自己帶來痲煩。他以嚴厲、惱人、傲慢與可憎的話語攻訐同事,雖然他的工作能力很強,但人們無法忍受他,因此他的生涯到處碰壁。

另一個惡口破壞力尤其可悲的例子,是它對於孩子的影響。我們無意間都聽過父母對子女說「你真丟臉」「你什麼事也做不好」「你將一事無成」,也許我們記得小時候也聽過這樣的話。口頭辱罵可能在孩子心中留下永遠難以癒合的傷口。當然,父母可能有時必須嚴詞制止孩子做危險的事,例如玩火柴或在街道上到處亂跑,但這種強烈的言詞是發自愛與關懷,而非想威脅或貶抑。

動物也感受得到惡口的影響。我的侄孫有隻阿拉斯加大型犬,名叫托勒斯。托勒斯著迷於電視裡的動物,它甚至想要咬它們。因為它很大,當托勒斯被電視影像吸引時,它會擋住後面觀眾的視線。有一天我侄孫家人命令它走開,她的聲調異常嚴厲刺耳。它的反應是走到地下室,一整個星期都待在那裡,拒絕出來,甚至絕食。它只偶爾出來外面透透氣,然後又回到樓下。最後,這家人只得前去好言慰藉它,語調柔和親切,直到它重新加入他們。

我侄孫家人的柔和言語贏回寵物的友誼。親切的語言,總是適當與受歡迎的,就如另一部早期佛經所告訴我們的:

說柔和言語,人願樂欲聞。

絲毫無惡意,常和言善語。

告訴某人「我真的很感謝你所做的事」「你巧妙地化解困境」「很高興看到你」,將溫暖說者與聽者的心。柔和語是舌上蜜,說出我們的讚賞與感謝,可增加每位參與者的快樂。它們幫助我們結交與維繫朋友,因每個人都想和說話和善的人交往,那令他們感到放鬆、舒適與安全。柔和語幫助小孩在自尊、自重的感覺下茁壯成長,這種話也有助於人們學習與欣賞佛陀的法音。若我們和善與恰當地說話,則散播給周遭人的喜悅將是不可限量的。

提醒一下,柔和語一定也要誠懇並出自正直目的,溫柔和善地說話但想法與做法卻背道而馳是偽善,並非美德。我們都聽過宗教領袖使用柔和語散播恐懼,或勸人捐錢給他們的組織。我記得斯里蘭卡有個人巡迴全國宣傳酒精的罪惡,由於能言善道,他累積了名氣、權力與聲望,吸引了一大群人。他發起運動關閉酒吧,封閉酒廠,並結束賣酒。在一個炎熱的夏日,一次強力演說當中,他不經意脫掉上衣,一瓶酒從內側口袋滾下掉在講台地板上,那終結了禁酒運動,也終止了他的公共事業。雖然他說酒精之毒是真的,但一旦人們看見此人的偽善,他們便不再買他的帳。

避免閒談(不綺語)

第四種錯誤的說話方式是閒話,佛陀稱之為愚蠢或無意義的談話。我們在英文中說gossip(閒話)一詞時,可能泛指所有的負面言詞,從惡意的謾罵,到只是漫不經心或無用的閒談。根據佛陀的教導,這些言詞都被認為是錯誤的。

不論我們說某人的事是否真實,閒聊別人就是個問題。畢竟,若三個人敘述第四者的故事,每個故事都會不同。人性就是如此,不論什麼事我們很容易相信初次聽到的,即使它只是某一人的版本。它可能是基於事實,但閒話會修飾與誇大它。

閒話導致爭吵與誤解,它可能破壞人際關係。最嚴重的情況,它可能導致毀謗或污衊的訴訟。在佛世時,閒話的力量顛覆了一個大聯盟:

離車族是個驕傲與自由的種族,是強大的八族聯盟中最重要的成員,首都即是聯盟的首府。一個野心勃勃的統治者,邪惡比丘提婆達多的主要支持者阿闍世王,計畫侵略離車族人。國王問佛陀對於侵略計畫的意見,佛陀說離車族人相處和諧,並告訴國王:「只要他們維持統一與和諧,你就不能侵略他們。」國王遂延緩他的攻擊並深思佛陀的話。

阿闍世王想到一個簡單迂迴的計畫,他讓大臣去挑撥離車族人。大臣去找一個離車族人,煞有介事地在他耳邊說:「稻種中有米。」這是一句普通與無意義的話,每個人都知道稻種中能找得到米。

但目睹耳語情況,另一個離車族人開始好奇阿闍世王的大臣對那傢伙說了什麼。當他問這個人談話內容時,這個人重複稻種的說法。

第二個離車族人聞言心想:「這傢伙在隱瞞事實。他不相信我,編造這個稻種的蠢話來欺騙我。」在滿心懷疑下,他告訴另一個離車族人這個人曾和大臣耳語。那個人再告訴另一個人,如此輾轉,直到人們相信那人是間諜,其中有陰謀在醞釀。

和平動搖了。離車族人之間出現指控與爭執,領導家族之間爆發戰爭。在敵人自亂陣腳的情況下,阿闍世王遂入侵離車族,他的軍隊輕易地便戰勝他們,然後再征服聯盟的其他成員。

我無須以這種故事來說服自己閒話是有害的,我自己親身體驗過閒話的殺傷力有多大。好像每次有人嘗試做一些對社會有益的事,就會有人出來反對,也許他們感到不安全或嫉妒別人的成功。謠言是他們的武器,他們無須出面並提供任何證據,而在背後影射,並利用人們侃侃而談的習性,來進行卑鄙的勾當。

當我們最初嘗試籌募基金要蓋中心時,一些人便散播關於修行協會的謠言,說我欺騙捐款人,想要以募得的錢去暗中創業營利。未署名的信件被送到關鍵人手上,告訴他們別捐錢。閒話由某些人惡意發起,但它是由不明就裡的人所散播。我所居住城市的佛教會,原本一直是支持我們的,此時開始被分化,幸好那些反對成立修行協會者,找不到任何真實過失可大做文章,否則我們的努力將完全付諸東流。

只要人們繼續道聽途說,謠言就永無止境。有次修行協會的一位美國理事到斯里蘭卡旅行。在那裡,他加入一群來自各國的禪修者中,他們花了一晚討論各地的禪修中心。在這次集會中有人提到修行協會,某個女士驚呼:「啊!就是在晚上辦茶儀式的那箇中心!」當我們的理事提出異議時,她還是堅持所言屬實。最後,我們的理事說:「嗯!我打從1971年起就認識德寶法師,且在修行協會成立之初便加入,我知道那裡沒有茶儀式。」若無知道事實的人在場,無人能反駁那位女士的說法。也許別人還會進一步增添不實的評論,甚至可能造成損害的話。閒話就是這麼開始,並如此傷害個人與團體。若聽到某人說閒話或說損人的事,我們有兩個選擇:結束談話或勸阻負面說法,就如我們的理事在這個情況中所做。

但佛法中,對不綺語有更徹底與有力的指導——所有不必要的談話都是有害的。我們許多人花很多時間閒談數天或數月前吃過的食物;嘗試回憶一些看過的愚蠢電影或電視節目的細節;甚至浪費更多時間說無厘頭的笑話,這種談話無法導致任何深化的智慧。當我們想到人生多麼短暫與脆弱,隨時可能被意外或疾病奪走時,還會把寶貴的時間徒然消耗在無聊的閒話上嗎?頭髮著火一定得儘快撲滅,同樣地,我們必須發憤精進解脫熾燃的煩惱,而非在閒話上浪費時間。

不可否認,有些看似無聊或愚蠢的談話,卻有實質重要的意義。有時我們必須說柔軟無意義的話,去安慰某人或關愛自己的小孩。凡是發自慈與悲的正念言詞,都是正語可接受的部分。檢驗的方法是在說話之前,停下來問自己:「這是真的嗎?這是和善的嗎?這是有益的嗎?這會傷害任何人嗎?這是說某些話的恰當時間嗎?」

正語修習

正語並非你在蒲團上練習的事,它出現在對話而非沉默之中。然而,在正式禪修期間,可以想想自己說話的習慣,並嘗試將它導向正思維——放舍、慈愛與悲憫;可分析過去行為並自問:「我昨天說得對嗎?我只說溫柔、和善、有意義與真實的話嗎?」若發現自己已有些偏差,可決意改善你的正語隨念。

你能做的最重要決定是說話之前先三思。俗話說:「看好你的舌頭!」但更重要的是看好你的心。舌頭自己不會動,心控制它,在你張嘴之前,檢查心看看你的動機是否良善。任何發自貪、嗔、痴的話語,到頭來一定會令你後悔。

同時下定決心,不說任何可能傷害別人的話,這決心一定會幫助你在說話之前小心地思考。當你正念分明時,自然會真實、溫柔與和善地說話。正念能讓你免於用唇槍舌劍傷人太甚,若你說話的動機是有害的,立即以正念與正精進預防這些念頭繼續發生。

決意不以言詞傷人,這在你對某人感到憎恨,或討論尖銳議題時尤其重要。小心!只以溫柔與慎選的言詞。說話柔和能為情況帶來平靜與和諧,並幫助對話持續以有效、有益與友善的方式進行。

若有人靠近你並以煽動的方式說話,例如嘮叨或閒談你的某位朋友,你察覺自己心煩意亂,立即停止談話。默默提醒自己:「我不能隨之起舞,我不應像那人一樣沉淪失去正念。這個對話已迷失方向,我選擇只進行有意義的對話。」在許多情況下,對方會以停止煽動的談話來回響你的沉默。你可利用接下來的暫停,把對話轉向較好的方向。

事實上,身為學佛行者,一旦察覺對話正朝錯誤的方向走,你應負責把它導回正軌。我們很容易被情緒性的談話牽著鼻子走,並開始叫囂。相互叫囂會對所有涉入者造成痛苦,以正念回想,當你情緒失控時那個感覺多麼可怕。提醒自己平靜下來,到能再度和此人談話可能得花上好幾個小時或好幾天。許多好的感覺會失去,也許永遠難以恢復。

然而,雖然已盡了一切努力,有時你還是會生氣。若對方持續激怒你,以唇槍舌劍攻擊你,你可能變得完全混亂與困惑。這時你很容易發怒,當看見自己的混亂升高時,向對方說「等一下!」希望能找到片刻清理內心。但若對方回答「不!你才等一下!」並繼續攻擊,怎麼辦?

在這種情況下,當對話失去控制時,你的任務是迅速找回正念,並以正精進克服憤怒。即使憤怒的感覺使你心跳加速,身體冒汗,並揮舞雙手,決意避免口出惡言的正念,仍能幫助你處於控制狀態。只要拒絕讓憤怒告訴你該說什麼,專注於呼吸,以重建正念,直到憤怒消退為止。

讓自己冷靜下來,將給你與對方一個機會,以更友善的方式打開你們的心。隨著心開始溫暖,你將更清楚地看見對方,也許會了解你們煩亂的原因,也會看見憤怒的心理狀態,把自己攪得多麼混亂。隨著尊重與關懷的感覺增長,你可以決心使用這一刻,來展開一段嶄新與更友好的關係,並加深你們之間的友誼。你應始終都希望如此做。

當看見心與口已調伏,且情況變得更和諧時,你應為自己感到高興!對自己說:「這是我希望的,我希望一直以讓好事發生的方式行動。」一再地提起那個念頭。

我來說一則有一次我必須使用正念修習正語的故事,也許我的經驗會給你一些線索,知道在你的生活、工作、家庭與人際關係中出現狀況時,如何運用正念。

許多年前,當時我負責管理某個寺院的運作,一群人召開一個寺院護持者會議。這些人反對我發起的一些工作,需要一個討論會來表達他們的挫折,有點毀謗名譽的議題也被排入議程。其中一些人對討論事項有很強烈的情緒,他們雖然出生在佛教家庭,但對禪修毫無興趣。事實上,他們認為禪修是瘋狂的事,因此不了解我的工作。我預期這次會議期間會如坐針氈,但實際發生的情況卻更糟,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大約40個人參與會議,包括許多我的親戚、好友,以及希望對我的計畫表達支持者。在會議正式開始介紹之前,一個非常單純的人站起來開始說話。他未受過教育且技能不足,說話經常不假修飾,他對所討論的寺院事務說得不多,卻談了很多關於我的事。他以粗鄙的言詞控訴我數年來對寺院毫無貢獻,以及我正在破壞寺院的支持體系等。他用社會上難以接受的貶抑與傷人言語罵個不停,持續了大約20分鐘。

在這個令人吃驚的口頭攻擊過程中,我默默修心,為了防止嗔心生起,我保持如理思維。我能了解他心情很亂,告訴自己:「這人本性平和,我們曾有過一段不錯的關係,他一定是受到對這些事強烈不滿者的蠱惑才會如此。」他說話時,我思考自己有許多他所欠缺的修行與文化陶冶機會,我回想他只受過國小教育,沒有什麼技能,且對修行興趣欠缺。我這樣地嘗試對他修悲,並感激修行讓我永遠不會如他一般說話與行動。

我也思考事情發生的來龍去脈,若我抗議他,我的支持者會挺身而出,則這次會議可能淪為一場惡鬥。我看見人們瞪大眼睛並對那人皺眉,蠢蠢欲動,我意識到親戚們尤其深受影響。我是家中的長者——兄長、伯父、伯祖父與曾伯祖父,且是公認溫和的比丘。自然地,我的家人尊敬我,並想要保護我。我知道,我若對那人所說的話表現得好像受傷或難過,親戚們會感到憤怒並衍生各種情緒,甚至可能動手攻擊那人。因此我告訴自己:「此時我必須行使正念、安忍與正見,以確保這場會議和平收場。」

我通過專注於呼吸來建立正念。面對這樣的挑戰時,在回響之前,最好能暫停一下,並做幾個深呼吸——也許兩分鐘的深呼吸,或三十次入息與三十次出息。這個暫停,讓你有時間放鬆與整理內心,這樣你才能講理,而非氣急敗壞。

最後,他似乎已耗盡一切而停止發言,大家都很緊張,他們都看著我。我以平靜的聲音說:「這位紳士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朋友,他是這間寺院很好的贊助者,並做了許多美好與有益的事,他也知道這些年來我對寺院做了什麼。但今天他似乎顯得沮喪、失望與消沉,因此我想祝福他與大家。」

我請大家合掌禮佛三次:「皈敬彼世尊、阿羅漢、正等正覺者。」這通常是我們在正式儀式開始時念誦的。在隆重的傳統儀式中,從此刻起任何人都不得爭吵或惡言相向,那對佛陀似乎不太恭敬。然後我帶領民眾誦五戒,藉此提升他們的心,並確保大家都能記起佛陀正直無害的行為準則。最後,我誦了一段長祝願文,並接著說:「現在你們可以回家了,會議結束。」事情就此畫上句號。過了幾年,他還是對我保持冷淡,但之後我有機會為他服務,幫他渡過一些難關。從那時起直到今日,他都對我很友善,且總是表達感激與敬意。

正念是幫助我解決這個困境的關鍵,同樣的技巧也適用於你。我有時聽到人們說事情發生得太快,「即使有正念」也無法控制行動或語言。說「即使有正念」毫無道理,也許他們的正念微弱,或被貪、嗔、痴所侵蝕。但根據定義,正念使我們持續控制所思、所行與所說,我們不可能帶著正念對某人咆哮,或帶著正念酗酒,或帶著正念邪淫。若真的有正念,你根本不可能做這些事!

因為積習難改,以致我們經常口不擇言。我們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說話傾瀉了多少能量。在正念覺知下,我們停止能量外洩,並匯集能量。我們可利用增加的能量去培養對習慣本質的洞見,以這個能量為動力來源,可在禪修中與自己對話,評估自己的行為,進一步訓練心。

然而,當失去正念讓這個密閉的能量外洩時,它經常會猶如瓶子的瓶塞般,「砰」的一聲爆開來!我尤其在閉關結束時看見這點。稍早之前,一群絕對安靜的人端坐或緩慢與安靜地移動,之後閉關的「聖默」結束,瞬間爆發聒噪喧譁,這股談話的洪流持續一至兩個小時,直到積聚的能量都疏散了為止。閉關的時間愈久,人們就會變得愈大聲、愈輕率,除非他們非常努力地維持說話的正念。

錯誤說話的唯一解藥是強烈的正念——不只是在閉關期間,或當你面對困境的挑戰時,而是終生如此。我向你保證,正語隨念將為你帶來快樂。

正語修習要點

以下是通過修習正語防止痛苦生起的要點:

⊙正語需要你斷除妄語、兩舌、惡口與綺語。

⊙不作為的說謊仍是說謊。

⊙惡意談話(即兩舌)破壞別人的友誼,或損害他們的名譽。

⊙口頭辱罵、褻瀆、譏諷、嘲弄與過度直言或不當批評,都是刺耳語言(即惡口)的例子。

⊙惡口不只傷害別人,且貶低自己。

⊙閒話與空談導致爭吵與誤解,浪費你的時間,並製造內心的煩惱。

⊙一切不是發自放舍、慈愛與悲憫的無謂言詞,都是有害的。

⊙檢驗正語的方法是在說話之前,停下來問自己:「這是真實的嗎?這是和善的嗎?這是有益的嗎?這會傷害任何人嗎?這是說某些話的恰當時間嗎?」

⊙利用正念強化自己不說任何有害話語,以及只使用溫柔與慎選的言詞,將能為一切困境帶來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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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
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