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己首先跟他劃一個界限,我是佛教徒,他是基督教徒,他是外道,他說我們是魔鬼,好了,這怎麼能往來?怎麼能溝通?這樣分別堅持下去,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沒有戰爭?自然就有戰爭,人類的災難就這樣來了。我跟這些外教的宗教師們相處就非常好,為什麼?我從來沒有這個分別界限。記得有一年,我在台中,住在慈光圖書館的時候,東海大學有幾個同學那時候帶了一個美國的神父,到圖書館來看我,來跟我討論佛教。他們也是有一點興趣,對佛法也沒有深入的研究。所以我當時談話當中,我就舉了個比喻,我們在小客廳,小客廳有個圓桌,我就舉個比喻。我們端一杯茶給他,我說基督教就像這個茶碗、茶杯擺在桌上,佛教就像這個桌面,佛教包括你,你不包括佛教。你要怎麼樣子跟佛教一樣?你把杯子打破了就一樣,去了分別執著原本是一個。如果佛教也要執著,那佛教也是一個杯子,那兩個好打架了。他聽聽我這個話好像滿有道理。
那位牧師很有趣味,他見了我之後,跟我談一樁事情,他說他在香港道風山住過兩年。道風山是基督教叢林,我去參觀過。他說我雖然在那兒住過兩年,我沒有參加破壞佛教的工作。道風山的目的是幹什麼?專門勸這些出家的法師還俗,去信基督教,到它那裡去。因為從大陸上逃到香港的時候,出家的法師沒有地方住,沒有人收容,生活苦得不得了。他們來收容,來做這個工作,所以叫做基督教叢林。裡面也有佛堂,也有佛像,也有經書,就是說你是個佛教徒,你很自由,到那裡隨你怎麼樣修行,你的衣食住行所需要的我們都供給你。時間久了,總是有感情,慢慢就轉移了。我到基督教叢林還有兩位法師在裡面,但是都穿著在家衣服,現在都是虔誠的基督徒了。那個時候我見到這位牧師的時候,我還正在台中求學,還沒有到過香港,但是這個基督教叢林我聽說過。他這麼一說,立刻就提醒我了,我也沒有問他不曉得,他這麼一說,我說你們這個工作做得很好,我們佛教希望你多設幾個基督教叢林。我這一說就把他搞迷糊了,他說為什麼?提出這個,佛教徒應該非常反對,說你們造了罪業,你們破壞佛教,將來要下地獄。一定是這樣說的。我反而大大的讚嘆了一番,把他讚嘆到五里霧中,莫名其妙。最後就問我為什麼?
我說佛門傳法傳到這麼久遠,難免有許多垃圾、敗類,我們自己沒有辦法清除。你這個基督教叢林是我們的垃圾站,把我們的垃圾都清出去了。當然我這個話他一定會報告到上面去,我們這個叢林失敗了,原來收容的都是佛門的垃圾,佛門的精華沒收容到,皆是垃圾。後來在我旁邊聽的同學,他說你怎麼這樣說?我說我這個說法有效果,如果我們要是給他毀謗、說他壞話,那他說我這個叢林有了效果。我這樣一說,就沒有效果,沒有效果算了,不要辦了。現在是有名無實,現在不辦了,現在已經變質了,去做陶瓷工藝。我去參觀的時候他們在做陶瓷工藝,已經不再收容。這樣我們談話多融洽、多愉快。這是他萬萬都沒有想到的,我們絕不批評人,絕不毀謗人,反而加以讚嘆。破壞佛教我也讚嘆你,我覺得你的工作做得很對。真正有道心的怎麼會被你轉移?寧願餓死也不會轉移。凡是被你轉移的,當然是垃圾,這還用得著說嗎?不用說的,我說的也句句是真實話。
老法師《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