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清明祭祖的問題
清明將至,我們經常通過燒紙錢,以及像燒錫箔(是用紙做金銀元寶之類)來祭祖。這裡就有一個問題:作為佛弟子,對這些寄庫冥資,或者紙錢錫箔,應該如何對待?是否應該反對禁止呢?
這個問題不是我們想的這麼簡單。有些人覺得我是一個正信的佛弟子,信佛才是真理;而錫箔紙錢之類,完全是迷信顛倒,根本沒有用,要全部打倒清除。這樣的觀點太偏激了,不圓融。雖然我們佛弟子不提倡寄庫、燒紙錢,但不能說完全沒有用,完全要予以禁止,這樣也不對。
關於這個問題,《印祖文鈔》裡提到:
【錫箔一事,雖非出佛經,其來源甚遠。古農雖不知來源,所說本於天理人情。何得又自作聰明,不以為是。光昔看法苑珠林,忘其在某卷,有二三頁說錫箔(此即金銀)及焚化衣物(此即布帛)等事。】
「錫箔一事,雖非出佛經,其來源甚遠。」「古農」就是范古農居士,「雖不知來源,所說本於天理人情。何得又自作聰明,不以為是。」「光」是印光大師,「昔看法苑珠林,忘記在某一卷,有二三頁說錫箔」,這個錫箔也就單單指金銀紙錢,「及焚化衣物(此即布帛)等事」,專門提到這樣的事情。
【其文乃唐中書令岑文本,記其師與一鬼官相問答等事。其人仿佛是睦仁茜,初不信佛及與鬼神。後由與此鬼官相契,遂相信。並令岑文本為之設食,遍供彼及諸隨從。睦問冥間與陽間,何物可相通,彼雲金銀布帛可通。然真者不如假者,即令以錫箔貼於紙上,及以紙作綢緞等,便可作金及衣服用。】
「其文乃唐中書令岑文本,記其師與一鬼官相問答等事。其人仿佛是睦仁茜,初不信佛及與鬼神。後由與此鬼官相契,遂相信。」後來他就相信佛了,因為跟這個鬼官交往。「並令岑文本為之設食,遍供彼及諸隨從。睦問冥間與陽間,何物可相通」「睦」也就是睦仁茜,問冥間(鬼間)跟陽間(人間),有什麼東西可以相通呢?「彼雲金銀布帛可通。然真者不如假者,即令以錫箔貼於紙上,及以紙作綢緞等,便可作金及衣服用」。介紹的非常清楚。
【此十餘年前看者,今不記其在何卷何篇。汝倘詳看,當可見之。其時在隋之初,以此時岑文本尚在讀書,至唐則為中書令矣。汝之性情,過於自是。古農所說,雖未知其出處,然於天理人情,頗相符合。汝尚不以為然,便欲全國之人廢除此事。倘真提倡,或受鬼擊。】
「此十餘年前看者,今不記其在何卷何篇。汝倘詳看,當可見之。其時在隋之初,」在隋朝初年。「以此時岑文本尚在讀書,至唐則為中書令矣。汝之性情,過於自是。古農所說,雖未知其出處,然於天理人情,頗相符合。汝尚不以為然,便欲全國之人廢除此事。倘真提倡,或受鬼擊。」最後這句很有意思。我們現在有些人,站在自己佛教徒的立場,以為這些全是迷信,沒用的,要廢除打倒。印祖說如果這樣做的話,要被鬼打。
作為佛弟子,我們本來也不發願去做鬼,而且會念經典,還有如蒙山施食等這些佛法的儀軌可用,確實沒必要依世間人的方式去行持。但不能說燒紙錢之類就完全沒有道理,也不能說沒有用。如把它廢除的話,那要遭鬼打了。所以,學佛必須有一個圓融的知見,僅僅站在佛弟子的立場去衡量一切人,這樣也不行。
另外,雖然佛弟子不應該做,但不能反對別人做。有些人沒有正信,一定要做,我們也不可去禁止。如果他有善根有因緣,你就可以跟他講正信學佛的道理,讓他產生正信,能修習淨土法門。但如果你改變不了他,他一定要去做寄庫等事,我們也不應該去反對。如果反對,就像印光大師對這個居士所說的,那就要遭鬼打。禁止反對是沒有必要的,作為學佛人,必須有這樣一種圓融的知見。
有人這裡可能還有疑問,做寄庫或者燒紙錢錫箔給其他的鬼,比如祖先這些鬼,乃至於將來自己做鬼,就絕對能受用嗎?這個我們不敢肯定,但也不能否定。如果做鬼,也有可能受用。為什麼說有可能呢?如果沒有真心想往生,那做了寄庫錫箔,如果還有福報,那下一世做鬼的時候,真有可能受用。但是就像印祖文鈔里講到的,「若不修善,雖子孫為彼焚化之衣服錢財,亦不得受用,被強有力者搶奪而去」。所以,即使做寄庫、燒紙錢,或者自己原來積累的,或者子孫給他燒的,也必須在世的時候,做了一些善法,積了一些福報,做鬼的時候才能受用。否則就會被強有力的鬼搶去,自己不得受用,有這樣的情況。
——仁禪法師《一函遍復》探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