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客作子【其鄰面述】
太倉縣鎮海衛的姜君弼,家中開設米店。有個馬淳溪的客人把一百多金託付給他,帳目進出兩年都沒有問題。到了第三年,姜推說米被借戶拖欠,話中難免有欺負的意思。馬就此憂鬱到生病,過了一些時候就死了。而姜向來沒有兒子,不久妻子有了身孕,到了足月要生產時,他的鄰居忽然看見馬淳溪到他家,就來詢問他,才知道馬已經死了。一會兒,接生婆出房門高興地說:「已經生了一個兒子了!」
【按】這是康熙前幾年的事情。
勿妒人之技能。
【發明】財產是奪得走的東西,所以設計奪取;技能就無法使用計謀奪去,只能心生嫉妒而已。仔細推求,嫉妒別人的技能,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只會平白增加自己的煩惱罷了!
⊙技能有兩種:有有益於世人的,有無益於世人的。有益的技能應該尊敬而去學習,無益的技能應該憐憫而予以戒除。不但不應當嫉妒,並且也沒有什麼可嫉妒的。
【下附征事】
十子異疾【遷善錄】
宋大夫蔣瑗有十個兒子,一個駝背,一個跛腳,一個身體蜷曲,一個腿瘸,一個顛狂,一個痴呆,一個耳聾,一個眼瞎,一個啞巴,一個死在獄中。公明子皋看見這種情形,就問說:「大夫,您平時的行為怎麼樣,災禍竟然到了這種地步?」蔣瑗說:「我生平並沒有其他惡行,只是喜歡嫉妒。勝過自己的就忌恨他,奉承自己的人就喜歡他;聽到他人的善行就懷疑,聽說他人的過惡就相信。看見別人有所得,就像是自己有所損失;看見別人有損失,就像是自己有所得罷了!」子皋感嘆地說:「大夫,您有這種心行,會到滅門的地步啊!惡報哪裡只是現在這些呢?」蔣瑗聽了他的話,非常恐懼不安。子皋說:「天雖然很高,但考察得非常微細,如果能夠改往修來,那麼想要轉禍為福,不用擔心會太慢。」蔣瑗從此改過向善,謹慎小心,完全不同於平生的所作所為,不到幾年時間,各個兒子的病情都逐漸痊癒。
【按】石祁的一席話(1),竟轉凶為吉;宋景公的三句話(2),使火星轉移。這就是順應天理就得到吉祥,違反天理就得到災禍的明證呀!迂腐的讀書人毀謗因果報應的學說,簡直是想要使聖賢勸世的苦心隱匿起來,而不加以推究和討論。大家都歡喜這種說法,自以為是,而無法達到堯舜的聖賢之道,這種作法還算是個人嗎?
(1)石祁:春秋時期衛國人。當時在宋國作亂的孟獲逃亡到衛國,宋國人到衛國請求歸還,但遭衛國拒絕。石祁就說:「不行!普天下的邪惡都是一樣可惡,在宋國作惡而在我國受到保護,保護他又有什麼好處呢?得到一個人而失去一個國家,結交邪惡的人而丟掉友好的國家,這不是好主意。」衛國就歸還了孟獲。
(2)宋景公是春秋時宋國國君,有一年火星占據了心宿區(心宿是宋國的分野)景公很擔憂。掌管星象的子韋說:「可以把災禍轉移到丞相身上。」景公說:「丞相好比是我的胳膊與大腿。」子韋又說:「可以轉移給百姓。」景公說:「國君依靠的就是百姓。」子韋再說:「可以轉移到年成。」景公說:「年成欠收,百姓貧困,我當國君要依靠誰?」子韋說:「上天高明,能察知人間的細事,您有堪稱國君的三句名言,火星就會移出宋國分野。」於是再觀察,火星果然轉移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