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諸上座 佛子具傲骨
傳喜法師湖南佛學院女眾部開示(11.04.29)
為求真諦來相聚
我們教務長,我們諸位老師、法師們,還有我們諸位同學,諸位居士!今天好日子,我一路都看到他們在放炮,今天肯定是好日子。而且呢,我們現在在開福寺這樣一個古道場,雖然是在城中,但是我們坐在這裡只有鳥語花香,遠離人間的喧囂。
剛才諸位師父們,用你們的心所表演的這一切,讓我在這邊感覺到性空緣起的這樣一種莊嚴。我們這個房子是緣起法,這個空間是相對的,但是用我們的身心在這裡對三寶、對世界表示一種美好的情懷的時候,這個虛空被莊嚴了,這個房子、這個地板,這些無情物也都展現出它的生命,變得有意義了。所以我剛才看的時候,忽然我想起我們佛教里有一個寺廟,這個地方名字叫虛堂,虛是虛雲老和尚的虛,虛堂。我就看著這個空間,這個空間好像無語,但是我們清淨的身口意莊嚴了它。
我看你們剛才在打著手語的時候,我也想起諸佛菩薩的世界裡面也有菩薩所化現的天語,甚至修行者,他們用他們的空性然後展現出自己的聲音也好,或者是祂的身體語言也好,卻變成叫金剛音、金剛舞,令見者聞者都得到解脫。這個解脫,就像一個空性的鑰匙打開了眾生緣起的佛門一樣,所以有佛法這個世間就有了一扇甘露門,沒有佛法的話三界黑暗,所以啊「三界火宅,宇宙暗暗」,有了佛法就賜以光明,打開了解脫的門。
在座我們很幸福,因為我們是佛的弟子。佛拋棄人間的榮華富貴,看到了人間的苦難本質,在苦行中追求生命的快樂,在生命的快樂中又向苦難的世界撒下了解脫的種子。我們每一位就是在苦難大海當中接到佛陀的智慧心燈的人,菩提心燈的人,一代一代傳到我們手中,我們燈燈相傳。
所以有時候,像我們今天剛剛從嶽麓山下來,那邊有一個愛晚亭,我一看到那個亭子的名字,就想到我們過去讀書學的「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就是那個紅紅的楓葉,一個人都能賦予它那麼好的情懷,甚至停下腳步流連忘返。更何況在座的我們的殷殷佛子們,這樣子虔誠,這麼純潔,把我們的身口意這麼樣子的莊嚴,這早就超過了世間的那一切。所以我覺得很感動,內心很感動,我的鼓掌沒有辦法表達。我看在座很多的居士他們眼圈紅了,他們被感動了。這一時刻,這個空間變得很神聖,因為有佛法,因為有佛子,有我們這些佛燈的傳遞者,這個佛燈照亮自己也照亮別人。
所以從這點上說大乘小乘,法沒有區別,區別在發心。我們這個手中的勺子可以吃飯,這叫自利,拿這個手中的勺子餵別人,這就叫利他。勺子本身沒有大小,大小在於我們的發心。所以在這個世間,我們一代一代的,為了追求生命的真諦,為了解脫,解惑我們生命的迷,為了解除這些迷惑,為了解開我們生命的這個死結,我們大家聚攏在這裡。
菩提化音符 流入眾生心
前面我聽了大家的幾首歌,我就想起我在去年夏令營的時候為孩子們也做了一首曲叫《菩提大道》,講到這裡也可以放給大家聽聽,如果你們喜歡也可以學——《菩提大道》。
我們把好的佛曲在推廣,國內國外讓大家傳唱,有時候偶爾的有感而發,就是這樣的機緣下。我們去年在慧日寺舉辦了第一屆夏令營。我那個地方很小,環境條件非常的有限,那麼多的人很踴躍的要參加夏令營,我覺得應該有一個音樂來攝大家的心,就是因為這樣自己給自己一個任務,然後就有了這樣一首佛曲。
現在知道的人還不多,在佛教界大家還不太知道,有時候就是這樣。我以前覺得音樂很神秘,很喜歡欣賞音樂,但是覺得不可觸摸。所以對作曲的人啊內心裡很讚嘆、很讚美他們,因為長期的這樣讚美他們,有時候就會很奇特,就是你尊敬什麼你就會得到什麼。
作為我個人來說我讀書也不多,這些根本都不會的,我簡譜都不會。第一首佛曲是為超度四川汶川大地震,那個時候看到小孩子們被埋在瓦礫當中,甚至有很多小孩子被挖出來時,手還緊緊的握著一支筆,我就很震撼,一個小孩子在死亡面前都不丟下手中的筆,我覺得很震撼。
後來有一個寺院,比較大,請我去主持賑災的一個晚會,我就想這個賑災的晚會應該有一個主題曲。我這樣想著,但找不到哪個音樂可以跟地震賑災這種氛圍能夠相應,找不到。當我在電腦里看到那個鏡頭的時候,忽然之間我有一種衝動,這個曲,我寫到哪裡哼到哪裡,把手機拿出來自己錄,錄完之後交給弟子們去記譜。記好譜之後,馬上弟子們拿去配樂、演唱。我自己嗓子不好,唱不好,就請他們幫我做。詞、曲寫出來大概就在一個小時之內。
最近為了紀念我的師父圓寂五周年,乃至感恩一切的祖師大德,我想應該給師父寫一首歌,我就孕育了一段時間,反正給自己一個題目,然後放到那邊。忽然有一天靈感來了,就又寫了一首,我這個音樂盲也會作詞作曲,這個是很笑話的。
幫我們做的專業人士,別人問他說這是你作的,他說不是我作的,這是一個出家人作的,他說根本沒辦法相信,一個不懂音樂的,一個簡譜都不會的人竟然還會作歌曲。下面那首就是讚美祖師大德的,這個歌的名字就叫《法乳甘霖》,正好在這邊也代表我們所有的學生獻給我們的老師,獻給我們的教務長,還有我們所有從古以來的,把菩提燈火傳遞給眾生的祖師大德們,我們現在來聽這首歌。
佛門前輩多榜樣 以身殉教報佛恩
我們現在能夠學習到佛法,聽聞到佛法,其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像我們前面大家唱的那個歌一樣,前面第一首歌我聽大家唱六十年,其實從國家來說六十年到有三十年作廢,三十年做了很多壞事,佛教被破壞,所以叫浩劫。我們現在只是恢復了三十年,從七九年到現在。這個很不容易,斷層了這幾十年,這個燈要傳過來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的。
看到很多的老師父們,像我師父他們那樣用他們的生命來保護佛法,我們扶風法門寺的老和尚為了保護佛指舍利自焚了。我們現在看到佛指舍利成為國寶,成為世界的寶貝,乃至用佛指舍利做和平外交,用佛法來扮演政治角色。但是很少人會想到,如果沒有這個老和尚當時的這種以身殉教的精神,我們現在早就看不到那顆佛指舍利了。
像這樣的事情在佛教界太多了,不僅從眼前的幾十年前、幾十年中我們看到這些,這段時間中央電視台一直在放玄奘法師西行求法,乃至鑒真大師東渡弘法,都是用自己的滿腔的熱情、堅定的意志、不怕苦不怕難。玄奘大師說「寧向西方一步死,不向東邊半步活」,這樣一種精神。
到了莫賀延磧那個沙漠當中,不小心水袋打翻的時候,明知前方黃沙漫漫,沒有水是不可能走出去的,祂曾經退縮過,但是退了十幾里路之後祂想起了自己的誓言,再次的把馬頭牽回來向西走過去,沒有水的情況下。佛法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心靈的門才會打開,因為祂征服了自我。
五濁是業相 佛心現莊嚴
佛光是普照的,為什麼我們看不見,這不是佛的過錯。就像有一本著名的經典,佛陀時代有一位大居士維摩詰,維摩詰這個經典裡面,佛陀說往昔行菩薩道,為淨國土為淨眾生,圓滿成佛。舍利弗就想那為什麼釋迦佛陀您成佛了,您的國土溝壑高山不平,荊棘充滿,污穢不淨,難道是您往昔行菩薩道因地不真嗎?
他這樣想的時候是大梵天還是帝釋天啊,他有他心通,他知道你這樣想不好,這樣不恭敬,不能這樣想佛陀的。但是舍利弗這樣想也替我們有這樣子一個想法,您說一切諸佛往昔在因地行菩薩道就是為了淨國土淨眾生,然後圓滿了,國土清淨了,眾生清淨了,祂成佛了。那為什麼您成佛了現在眾生有四生六道,國土有高低不平,污穢充滿,荊棘充滿,難道是您因地不淨嗎?
祂這樣想的時候,天王有他心通知道,就舍利弗舍利弗,不能這麼想不能這麼想,於是請佛陀來解這個疑惑。佛陀跏趺坐的,這時候放下跏趺,垂下一隻腳。當祂的一隻腳踩在大地上的時候,頓然大地變成金色,高低不平全部消失,地平如掌,諸天宮殿莊嚴如西方極樂世界。這些聲聞眾自己就看著自己坐蓮花騰在虛空,都變成了菩薩,沒有一個凡夫,甚至沒有一個小乘。喔,這麼厲害!舍利弗自己也見到自己坐著蓮花騰身虛空,如大菩薩,娑婆世界與西方極樂世界一模一樣,清淨莊嚴。
然後佛陀把這個腳從大地上拿開,提起來的時候,又開始還復如初。然後問舍利佛:「剛才你看到這個清淨剎土了嗎?」「我看到了。」「這就是我的國土,現在又恢復以前的了,你看到了,在我眼裡都是這麼清淨的,在我眼裡眾生是圓滿的,世界是清淨的。現在你看到的這是你的業力。剛才那是我加持的,你看到的我的世界,現在你看到的是你的世界。」
佛陀就跟祂比喻,猶如天上的明月盲者不見,誰之過錯呢。我們大家知道,天上的月亮皎潔燦爛,盲者不見,盲者看不見這個圓月的,怪誰啊,是盲者自身的業力。舍利弗尊者祂明白了,喔,我們見到的這個荊棘啊、高低啊、污穢啊、眾生四生六道,這是我們的業報啊,不是佛的國土這樣子,佛剛才的國土那麼清淨啊!
我們修行也是,過去有一句話叫但須除妄,不須求真。真是什麼?真是如如不動的,真是不假修造的。但是妄太多了,我們起心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妄,無不是罪。《華嚴經》裡面普賢菩薩也是這麼說,假使眾生的業有形有相,盡虛空亦不能納受。所以雖然我們真心念一句阿彌陀佛消八十億劫生死重罪,但是我們有多少劫生死重罪啊。
古寺具加持 修行遵傳統
修行就是修自己,破除堅固的我執,要訓練,因為這是很重大的一個事情,甚至可以受十方供養,專門來做這個,這是很偉大的。就像剛才我們有位師父唱《花木蘭》一樣,以後用這個調子,改改詞,詞改掉,它是別說女子不如男,我們是別說出家人不如在家人,你們在工作、種地,我們耕耘的是福田,撐開的是解脫門。
眾生所有這個世界的一切,因為有了我們才有了希望,如果沒佛教一個也逃脫不掉死亡的詛咒,沒有佛教六道輪迴苦海無涯啊,沒有邊際的,有了我們才有舟航。所以要能夠延續佛慧命,要能夠甘露門不關閉,就要保護我們僧眾。保護僧眾就要保護我們僧人的生活,這種環境,寺廟要興盛,我們的僧人的生活方式要保存,這很重要。
所以修習上,在我們佛教是越老越好,古人的那個句子,你念一念也有加持力,就念一念都有加持力,真的是不一樣。像這次我朝聖,前面已經走過好多地方,在南京拜了佛陀的佛頂舍利,在黃梅也去拜了五祖、四祖、老祖寺,哪怕那個建築再莊嚴豪華,新的走進去沒什麼力量。五祖寺裡面有一個真身塔,真身殿,那個真身殿,方丈和尚介紹說地上的石頭都是老的,往裡面一站渾身清涼,每個汗毛都浸潤在清涼之中。殿不論大小,他這個一千多年下來,弘忍大師的真身在裡面,文革沒有受過破壞,整個五祖寺就這一個殿保存下來了。我就走到這裡最舒服,加持力最大。我們有一位信眾,他說前面開車一直腿酸酸,一到了真身殿,磕了一個頭,好嘞,什麼感覺也沒有了,渾身很舒服。以前《百丈規約》裡面就說,寺廟以耆舊為莊嚴,常住以無事為興盛。
緣起性空示真諦 如梅芬芳豈流俗
像我前面講的「虛堂」兩個字一樣,為什麼我想到虛堂,因為你們很用心,用你們的身口意在供養三寶。所有的供養大家看,看到的是有形,我還要想到它無形。一切緣起中我要看到它的性空。這個性空,就像我們在這個場地,這個空才能生有一樣,才能夠有所表演,空性的美就美在它能夠生起。一切生起反而證明它是空的,當體就是空的。
所以你們在表演在唱歌的時候,我就想「虛堂」二字。虛堂是什麼?就是空性。然後你們每一位就在這演繹著空性,禮讚著空性,所以就變成了你們在表法,我在給你們開光,這樣和合一堂的法會。前面也是法會啊,也是一種法,也是法,這個表法很莊嚴。我現在是解釋解釋,把那個說出來。說出來就叫顯的,不說就是秘密的。不說大家不知道,特別世間人不說不知道,說了就把諸佛的密意讓大家知道,讓大家知道有所皈依、有所恭敬、有所遵從乃至依教奉行。
所以「佛法無人說,有慧亦難解,譬如暗中寶,無燈不能見」,我們要學,學了要去體驗。像今天我們一起來的還有一位法師,終南山住山十多年的,就修行。本來叫他做方丈,遇到煩惱事一生氣不做了,住山去了,一住住了十幾年。當然他老人家這就是他的道心,這就是他的人格。一個人要有點骨氣,特別是出家人,出家人要有點梅花的精神,要有一種傲然之芳香,要有這種骨氣。這樣子的話我們以後就不會世俗化,更不會商業化,更不會我們自己來出賣佛教。看到別人出賣佛教,像經典里講的「如百矛刺心」啊,這麼難受。
戒場相約舒胸懷 造塔功德慰同參
我們迎請法師,我們男眾部的法師,阿彌陀佛!大家鼓掌歡迎。你看,到我們這裡來捧場,這就是僧贊僧佛教興。我們四眾弟子都是一家人,佛法的弘揚路上有時候也需要相互的支持、讚嘆、鼓勵、勉勵。因為什麼,因為學習不是一帆風順的,修行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弘揚更不是一帆風順的。就像昨天我在湖北武漢,我是跟居士們客氣,我說我是路過武漢,他們有一些認為我真的就是路過,我哪不是路過,對不對,都是路過,乃至我們輪迴也是路過一下嘛,對不對。
前天晚上十二點我看到一個未接來電,一看是游本昌老師,他肯定是有事情找我,所以一早回一個電話,他說是是是,我打電話給您的。因為什麼呢,因為有一位法師兩天前圓寂了,我很震驚,是我很要好的同參道友,很要好的,主要是一起同堂受戒,受戒的時候同睡一個草蓆的。冬天凍得不得了,農曆十二月份,凍得頭縮在那裡,我們倆躺在那有時候還聊天,很要好。
聊天的時候還正好就聊到我們以後的志向,我就說我是喜歡住山,我喜歡清靜,我對修習佛法有一種難捨的情懷,我覺得修習佛法那種甘露滋潤是天下第一美味,沒有任何能讓我感興趣。他說要弘法要弘法。我說弘法當然隨緣也要弘,報佛恩啊,報師父的恩。我們師父那麼不容易,把佛法繼承到我們手裡,當然要弘,但是弘法我隨緣的。
他也講到弘法說那要有道場啊,那道場的話要有接法卷啊。我就說我不喜歡接法卷,我以後也不修道場,我說我師父祂老人家那麼偉大,祂也沒接法卷,我就學我們師父。他說那要吃虧了,那要吃虧了。後來好多年好多年,十幾年幾乎沒通過音訊。前兩年我陪海濤法師到北京,他是來看海濤法師的,結果我們撞上了,我們這老同參這麼多年沒聯繫了,又撞上了。
因為我從來不去北京,我們小和尚去北京幹嘛,那次陪法師去,這樣子撞上了。後來我才了解,果然他接了很多法卷,禪宗五門都接,都有,天台也有,因為他自己的師父就是天台的,我師父也是天台的。他也做了方丈了,還是政協常委、我們中佛協常委、省佛協副會長,我們受戒的時候說的他都實現了。他比我小好幾歲,我看到他很蒼老,比我大了好多一樣的,我覺得他付出代價很大。
我們受戒的時候,除了談這個還聊天聊到,因為我們那時候覺得很有緣嘛,就無所不談,自然也談到生死。我們就約好,就在那個戒場裡我們就約好,如果以後我們兩個誰先死,後死的那個就要為前面這個念四十九天《華嚴經》。好!這個好,因為我很崇拜《華嚴經》,他也很崇拜《華嚴經》,經中之王啊!我們就這樣約好,如果我先死他給我念四十九天,如果他先死我給他念四十九天。
所以上次一見面了之後,他就問我,你還記得我們受戒時候的約定嗎,我當時還真的有點記不清了,我說是啊,是有個約定啊,但是具體的我真的還有一點點忘掉了。他說你看你看,你忘掉了吧。我說忘也沒有全部忘,我記得一點,就這回事吧。他又說了一遍,我們那個時候發的願啊,我們兩個發的願喔,誰先死誰給他念四十九天。我說放心放心,你不忘掉我也不會忘,放心。
結果你看,前年遇到還講這個,去年還是前年他大光明寺五方五部佛開光,還請我去,我這邊有個活動我也請他來,去年沒有見面,我們就是偶爾的像春節啊,重要的節氣會發一個簡訊,相互問候一下。你看,一晃,游本昌老師跟我說他圓寂了,你看年紀輕輕圓寂了。
也是有一次我辦活動,紀念我師父兩周年,我把游本昌老師請到我那邊,跟大家見面啊,唱濟公活佛的歌。我當時也把中庸法師請過來,大家結緣,他們倒互動得很好。平時我電話不打的,不懂得互動的,他們互動得很好,甚至去年游本昌老師還在他廟裡短期出家,轟動佛教界,游本昌老師剃度出家了,短期出家。
游老師一打電話給我,我怎麼辦,我還在外面,還有行程,我馬上給他念《華嚴經》,這念不起來啊。誒,我想起來了,我正好去年年底發起造十萬尊華嚴塔,現在我都帶著,每人結緣,現在已經出來大概有幾萬尊了吧,在結緣。我想起來,就跟游老師說,追悼會我沒辦法參加,我還在行程當中。但是我們當初的約定,雖然我沒有辦法用嘴去一個字一個字念,但是我造十萬尊華嚴塔的這個功德回向給他老人家。
不喜俗世欲歸隱 半空彩虹出山林
每個小塔裡面有一部《華嚴經》,八十卷六十四萬字,造了十萬尊。我想這十萬尊的話對我們中國十三億人來說是一個小數字,以後如果發完,我要設計更漂亮的、更莊嚴的。這是因為要趕,拿了一個模型給他們造,我覺得還不是很滿意。塔雖然普通,但是裡邊的內容很厲害、很殊勝。
過去古人拜五台山都是頭頂《華嚴經》,現在頭頂很方便,拿個繩子栓著就可以頂在頭上,《華嚴經》啊!這還了得,放在車上,供在佛堂,我說就把這個功德回向給我這個同參道友。我出家也沒讀過佛學院,不像你們福報這麼大,我沒同窗,沒有這些。我在佛教界很孤獨,我以前就是在師父身邊,然後師父又叫我閉了幾年關,再出來跟時代也脫節,跟居士、出家人都脫節。
我自己在楊岐寺,那個寺廟占地三四百畝,是個大寺廟,師父把我送到那邊做住持。我很討厭那種商業氣息,就跑出來。別人給我介紹山裡的一個很清靜的道場,我就把那當作茅棚,歸到山裡。歸到山裡剛幾個月,又遇到海濤法師。海濤法師聽別人介紹說有一個法師會放蒙山,我放蒙上是我師父傳的,我其它都不會,師父說你放蒙山。我就開始放蒙山了。
師父給我到處做廣告,要放蒙山找淨慶,要放蒙山找淨慶,有一些人知道,那個居士就介紹給海濤法師。那個時候海濤法師剛剛成立生命電視台才幾個月,想學蒙山,剛開始學。正好想學放蒙山的時候,他到五台山來朝山,就有弟子介紹,說介紹您一個法師,在山裡面,他蒙山放得很好,您要不要去見一見。海濤法師想了幾個小時,他想想我要去嗎,那很遠。他飛機是在上海,跑到寧波,這很遠的,我又是在山裡面,他又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
結果他莫名其妙的答應了,幾部大巴,好幾百人開到我廟裡,我那廟裡車又開不進,還要走個一兩里路,海濤法師就這樣帶著隊伍浩浩蕩蕩走進來。走進來之後那天晚上真的有一個蒙山,一直他們就跟著聽,聽到半夜十二點,結下一個緣了。他就說法師啊,不要在這個地方了,跟我出去跟我出去,外邊大得很啊。
我那個時候,恰恰我以前想過的,我有一些師兄弟嘛,他們有讀過佛學院,回來就跟我講佛學院的情況,有一些好像有一點不好的現象,我聽了就有點反感。我說我這個出家人,我生在中國就在中國,我不出國,我心裏面就有這種想法。因為有一些沿海的佛學院他們很喜歡找國外的老和尚皈依啊拜師父,甚至以此為榮。我聽到這個就有一種逆反心,我就說我不出去,我就在中國。
這麼想,就這麼發願,恰恰來了個海濤法師要請我出去。所以我一想就想了四個月。那邊不斷的催,海濤法師讓那個居士催,法師您就答應,什麼東西都給您辦好,不用您操心的,您只要願意就行,海濤法師一直邀請您。
我想想,再去問我師父,我說師父啊,海濤法師要請我出去弘法,要不要去呢,我猶豫了這麼久。師父一聽就說去,哪裡有因緣哪裡去,不要當那個楊岐寺是你的。我離開之後,楊岐寺他們又來請,後來我又接。師父說不要當楊岐寺是你的、慧日寺是你的,背著一個空包袱去,哪裡有因緣哪裡去。
陪我去的那些居士、弟子們一聽嚇一跳,因為他們不想我去啊,我要出去了到處走了,他們就親近不到了,沒有機會親近了。結果師父一拍,他很堅定的說去。師父還加了一句話,祂說我現在年紀大了八十多歲了,我要年紀輕一點,請我我就去。好,師父說了去。
我回去,回到寺廟,那天坐在三聖殿門口,我想,好吧,那就去吧。我這個念頭一定下來說去,就很奇怪的一個現象,忽然間我抬頭一看,半邊天全部是彩虹。你們有沒有見過半邊天都是彩虹的,我以前在書裡面看到過,說彩虹像樓梯一樣,我就沒辦法理解,彩虹怎麼能像樓梯一樣。結果那天就讓我看到彩虹就像樓梯一樣,這一半有彩虹,然後就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肉眼可以看得到的有七個彩虹,攝像機可以拍到,攝像機解析度沒有肉眼高,它可以拍到四條。那天我居然看到七條彩虹,每一條彩虹都是七色的,赤橙黃綠青藍紫,然有七條這樣的彩虹。
我當時也沒覺得什麼,但是這麼多年來,在世界各地乃至國內,很奇怪,一有法會或者怎麼樣,天上出彩虹,覺得很稀奇。前兩天我們在湖北,正慈法師是湖北的佛教會長,中國佛教會副會長,他派弟子到高速公路接的時候,一接到天上就出彩虹。
前天在陽新,陽新我正在說我們去拜見一位修孔雀明王法的老法師,我們在台灣拜見老和尚,拜見完出來,天上現出孔雀明王。太陽就在孔雀明王的背上,整個孔雀放射出來的,開屏部位的每一點圓圓的雲都放射出斑斕的七彩色,如孔雀的羽毛一樣。我在講這個的時候,他們又來說,師父師父,外面又出彩虹了。就前天,前天出了兩三個小時彩虹,而且是圓的。老居士們看到很激動,他們說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晴天出彩虹,圓的,出了那麼久,好幾百人都見到,就是滿奇特的。
甚至上次我們去拜佛陀舍利,佛陀的佛頂舍利,在南京棲霞寺,我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塊匾,那個池塘邊上有一塊碑,這個碑上寫著四個字叫「彩虹明鏡」。我一看彩虹明鏡,我們跟彩虹有緣,竟然這還提了「彩虹明鏡」四個字。誒,大家這裡合影。結果奇怪到什麼程度,在那邊拍照還拍出一個彩虹出來,整個人在一圈彩虹里,有機會可以上網站看,這很奇妙的,到現在沒辦法解釋,沒辦法理解。
就像我講到這個舍利,我們佛教里舍利是聖物嘛,我研究舍利好幾年了,懷疑過,然後就激發起一種,到底哪裡來的這東西,幾年的親身經歷對舍利有一點認識,有很大很大信心。但是真的要講解還是講不清楚。那個彩虹也是,到現在為止沒辦法理解到底怎麼回事情。
弘佛正法龍天護 無心而為成功德
不僅是彩虹甚至氣候也不一樣,我們去東南亞,那是熱帶,一年沒有四季都是夏天,三十多度,高的時候四十多度。但是我們只要一去弘法,氣溫「嘩」就降下來,因為我們穿得多嘛,我們不是南傳佛教穿得很薄的,我們穿很多的。到那下雨颳風,馬上溫度降到二十幾度。
這次我們跟海濤法師也是剛從新馬泰回來,特別到泰國普吉島,普吉島海嘯的時候死了很多人,我們去超度。結果我們飛機一到普吉島溫度就降下來,降到二十幾度,而且每天還下一陣小雨。普吉島的人簡直就沒辦法相信,他說我們現在旱季,馬上就是潑水節,是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至少是四十多度,而且旱季是不可能下雨的,這是活見鬼了活見鬼了,你看奇怪吧!
但是經典里就說,若有人弘揚佛法,帝釋天王玉皇大帝會來打傘,四大天王會來扇扇子。我們現在吹的風這都是四大天王吹進來的,送進來的,他不忍心我們法師在熱,這真的是很奇妙。包括四大天王,也很有感應的,我師父答應我閉關,當天晚上我就夢到四大天王,走路的,會走的,一走「喤喤喤」大地震動。然後有一個天大將軍,「嘭」從天上下來,降到我面前,恍然之間又變成一條龍。
我自己也不知道,完全沒有反應的就騎到龍背上了,抓著龍角,龍帶著我天上飛啊、飛啊、飛啊,前面有一個很亮的明珠在雲中穿梭著,我還很怕,我說別把我甩掉下去,我把龍角抓得牢牢的。第二天早上我去跟師父說,師父師父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做這麼一個奇怪的夢。祂說好啊好夢啊,你們決定要閉關了,好夢啊。
我這閉關也不是自己要閉關的,是一個師兄閉了多少年關也閉不成,甚至關房造到一半違緣出現了。我說你怎麼閉不了關呢,來來來,我們一起閉,一起閉。就這樣,約了三個人一起閉關。結果閉了只有四十幾天那個師兄還是閉不了,自己跑出去了,所以這個障礙就是很厲害。閉了四十幾天,那時候有手機了,打電話給他。我那個時候沒手機,所以有手機有時候不好。我平時也不帶手機,我最多一天看一下誰給我發簡訊了,這樣子。
打他手機說家裡分房子,他以前是老師,說學校分房子了,必須本人到,本人不到房子沒有。他跟我們說學校分房子。我說管他呢,房子不要了。我說你看你,你閉了那麼多年關閉不成,好不容易我們替你發心陪你閉關,你又要分房子了。結果我們怎麼勸也不行,他偷偷摸摸就出關了。後來這人到哪去了也不知道了,有沒有閉成關不知道。他四十幾天跑了,我們陪著他閉關的倒閉成功了,閉了三年多。
有時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我講我們這個弘法也是這樣,我也沒讀過佛學院,我想跟師父學天台宗,師父說我老了我也不講天台宗了,我只講諸法大意。好了,我們天台宗也沒學,什麼也沒學。但是師父卻跟別人做廣告,說這個淨慶以後要傳法的。以後要傳法的,就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要傳什麼法,都是無心的,碰到個海濤法師就把我給拉出去了,到處他給我做廣告,我給你們請來一個重量級的,他到處就這樣講,重量級的,大家熱烈鼓掌。每次都這樣給我捧啊捧啊,很不好意思的。我其實什麼也不是,我只是個普通的出家人。
現在也是,大家大法師大法師的。我說哪裡大法師,我們就是個流浪漢,在外面弘法的時候,有時候就像大篷車,就像吉普賽人一樣。我們這位法師一樣,我們半路上在東方山遇到的,這幾天我們結伴,我就跟法師說,看到了吧,我們在外邊走,你看不容易吧,我說流浪漢一點不錯吧,不是誇張吧,就是流浪漢。
這次出來還很豪華呢,車隊、坐著寶馬,有弟子侍奉著,這個是例外。我平時弘法都是一個人,各種遭遇都會有的。雖然也有光榮的時候,這次我們在新馬泰又開了一個先河,他們租了一架飛機,把我跟海濤法師請到飛機上,到飛機上灑淨,你說厲害吧!飛機上灑淨,飛機上撒米,繞島一圈,海上啊、島上啊,我這也是頭一回。
結果海濤法師因為每天灑水撒米啊筋抽筋了,所以駕駛室他不能坐,說法師,您坐駕駛室。因為只有駕駛室有個窗,往外有個窗,法師坐到後面,他說我念經觀想,您灑。好,我灑。別人看這個和尚好時髦喔,坐飛機還坐駕駛室,你看,這也有。有時候我坐私人飛機飛到很高,在上面給大家皈依,大家跪在飛機上,在十二公里的高空受皈依、受五戒,這也很光榮對不對。
有時候也很慘,跑到有的地方去弘法,他對你信心也不大的,但是計畫排了嘛,到那個居士林弘法,弘完法了之後他們都回家了,留法師一個人在居士林。那邊又是熱帶,他們沒有用被子的習慣。沒被子你放個毯子,他毯子也沒放,他想這麼熱你睡覺還要毯子幹嘛。偏偏我們到那邊就降溫,二十度出頭,晚上睡覺,我躺在床上兩頭縮一頭還冷,爬起來找毯子也找不到,算了把長衫拿起來蓋到身上,你說慘不慘啊。
但是想想能夠講佛法,師父他們那麼艱難用生命,我們辛苦點無所謂。弘一大師寫過「殉教」兩個字,殉教下面寫小字叫「殉教當流血」啊。我們還不流血呢,我們只是流汗而已,想想就是這樣。我在這裡講,其實我自己內心很不好意思,我這講都講我我,這法師我執這麼重,這麼虛榮,其實很不好意思。我講的意思就是說我內心裏面為什麼要做這些,不是我坐在這邊我要做法師,這也是不得已,實實在在你們在座的比我有智慧的多得多,天下比我有修行的多得多。
現在在座的我們兩位法師,一個終南山住山十幾年,出家比我久,一個是我們佛學院大法師,我連佛學院都沒讀過,我還坐在這,我其實是解釋這個。但是什麼是佛法,在我講解當中你們自己去感受,如果能有一點點受用的,那就是我心裏面我覺得要供養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敢說在這裡是說法,我只不過講,我們佛弟子但看諸上座,要學習那些大善知識,我是受我師父的感染,很多都受師父的感染,一點點、一點點。我在這邊東說一點西說一點不成體系,也不叫講法,也不叫開示,就是我們今天來放鬆一下,我看大家坐在下面很緊張,你們一緊張我也緊張,所以就講一點放鬆的事情,但是發現還是緊張,算了,我們還是聽歌吧。 整理:妙就 校對:慧修 編輯: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