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空：無用的冷水泡石頭通達心本性，仍未離執空。貪定解覺受，下厭而上欣。雖然你明白了心的本性，明白了本元心，但還有問題。因為你還在一種「執空」的狀態中，並沒有離開對空性的執著、對空性之境的執著。為什麼沒有離開？因為這時候你還貪圖禪定的感覺，貪圖「空」的感覺。你對自己看不上的人，還會不由自主地感到厭煩；對你欣賞的人，還會更加寬容和偏愛。但是，這些東西你必須掃除。貪戀佛者，最後必因貪戀佛而墮入輪迴。前邊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某個和尚，苦修淨土。某日，看到阿彌陀佛托著蓮台來接他。他正要往那蓮花里跳，他的上師一把拉住了他，並將一個金剛杵投入蓮花中去。當夜，寺院裡的一頭母牛生產了，生下的正是那個金剛杵。要是那位僧人當時貪戀蓮台而跳入其中的話，他就會墮入牛胎。所以，任何貪戀都會使你墮落，無論你貪戀所謂的善還是貪戀所謂的惡。因為那善和惡本也是你自性的顯現，還是由你的喜惡來界定的，許多時候，你認為善的，可能恰恰就是惡。所以，真正的修行人修到後來是佛來也殺，魔來也殺，破除一切執著。不能破除一切執著的話，就會存在「下厭而上欣」的分別心：看不起不如你的人，而對比你境界高的人則心生嚮往和喜悅。正是因為還存在著這樣的分別心，所以即使你已明白了本元心，但還在貪圖那種「空」的感覺。要破除這種分別心，就要繼續往下修。再破虛空見，見亦不見蹤。物悟皆洗淨，執著漸離心。於所顯境相，尚起希懼心。淨空受定解，尤有益損分。這時候，你一定要把那種虛幻的感覺打破，而不是執著它。以前你執著著「實有」的感覺，認假為真，苦惱地追求一些不會永恆存在的東西，比如房子、車子、財富等，患得患失，每天都過得不快樂。現在你又執著於這種虛幻的感覺。其實，無論是執著於「虛幻」還是「實有」，都還是執著，有執著必無解脫，所以說要把它們都打破。當你有「諸法如夢幻」的感覺時，也要把它掃掉，這種見地不能要。把外部世界、情器世界、自己開悟的東西，以及明白的感覺都要掃掉，不要執著它。因為它們又會變成另一種妄念，束縛你的心。這時候，不執著如夢如幻的感覺，也不執著證得的那個東西，得到它而不執著它。這就是《金剛經》上所說的：「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阿羅漢不作是念，我得阿羅漢果。」為什麼呢？《金剛經》上說得非常清楚：「即非阿羅漢，是名阿羅漢。」因為當你執著自己證得阿羅漢果時，實質上並沒有得到。當你得到某一種東西，並執著它時，就會害怕失去它，這時候你認為得到的東西就會反過來把你捆住了，所以說要把得到的東西也掃掉。同樣，當你明白大手印之後說「我證得了大手印」，你心中的那個「大手印」概念立刻就把你捆住了。你如果執著「空」的見地，它同樣會把你捆住；當你執著開悟的感覺時，這種感覺也會把你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