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法藏比丘在佛前發了殊勝的大願,在上次我們談到「假令供養恆沙聖,不如堅勇求正覺」,講到這個地方。我們供養無量無邊眾多的聖眾,諸聖,這個就稱為「外慕諸聖」。你外慕諸聖不如堅勇求正覺。你供養恆沙聖是外慕諸聖,是好,是必須的,但是相比較之下,你倒還不如堅勇求正覺。堅勇求正覺是什麼?就是我們所常說的,「內重己靈」。這兩句話都要,我們既要外慕諸聖,又要內重己靈。但是在這裡頭,如果再要比較之中,法藏比丘提出了,這樣去外慕諸聖,你不如要內重己靈,堅勇求正覺。
這個上次我們已經介紹過,現在可以再補充,把蕅益大師的幾句補充一下,就是說我們要求自覺的重要。「自未能度」,你自己還沒有度了自己,「云何度人」,你談什麼度人?你怎麼樣去度人?你何能去度人?你自己還沒有把自己度了,你連己靈還在沉淪、還在昏睡之中,有什麼資格談覺他?所以這很可笑。「如」,這個就是蕅益大師的比方,很不容易體會,要把這個體會深了,對我們就很能夠警覺。「如被漂者」,被水所漂流,你陷於狂流之中,你在水流之中,你現在想去救岸上的人。這件事就這樣「自未能度,云何度人。如被漂者,欲拯岸行」。說這話就很深刻了,你自己其實更困難,你自己在河裡頭漂,你還要救岸上的人。所以現在有很多人,就是在這個地方上還是不明白。所以我們不是阿羅漢那樣的,只求自己覺悟,不管旁人。正是為了要真正的去管旁人,要負責、認真、徹底去貫徹,只有先度自己,是這個關係。因為要度他,所以先要度己,不是為了我需要解脫,我就先來解脫我的問題。所以這個地方就是說對於前後的關係,重點就很清楚了。
底下又是八句,這八句就是前頭的總結,前頭說了許多願意什麼、願意怎麼樣,實際就是為了這八句。而這八句就是大家都常念,阿彌陀大願王,發了四十八願,也就是下面發四十八願的核心。所以四十八願就只是這幾句話更具體、更詳盡、更完備的發揮和補充。所以這八句話非常重要。「願當安住三摩地,恆放光明照一切」。我願意安住於正定之中,可是在正定之中我是老放光明,我還是普照一切。我要以這樣來感得「廣大清淨居」,居就是住所。我們現在說魯迅故居、宋慶齡故居,居就是住的地方。也就是國土,凡夫說的就是他的住宅,佛說就是國土,我願意感得一個廣大而清淨的佛剎、佛土。「殊勝莊嚴無等倫」,殊勝和莊嚴沒有能相比的。
「輪迴諸趣眾生類」,就是在輪迴之中,一切眾生很快的到我剎土來享受安樂,不要受苦,離苦得樂。所以慈悲心就是兩個字,慈悲,慈的含義是與樂,悲的含義是拔苦,把他的苦給他拔除了稱為悲心,使他得到快樂這是慈心。拔苦,一個瘡你給他治好了,這是拔苦;你還要使得他康健,身體舒適,這是與樂,這是進一步。照極樂世界來說,為什麼要這樣放光明照一切、常住三摩地?就是為了要有這樣一個地方,使一切眾生來到我剎、來受安樂。所以有個唐人的詩,「安得廣廈千萬間」,盡庇天下一切可憐的人都能夠歡顏,也就是這個意思。但這個意思擴大了,他那個是詩人的一種遐想,他所謂的樂也是一個很暫時、虛妄的,這個是徹底的。「常運慈心拔有情,度盡無邊苦眾生」,無邊的眾生都誓願度盡。所以這八句話就後來成就極樂世界種種的願力,都是以這八句為核心。所以上面說,這個時候的發心跟下面的發心只是有廣略的不同,但是是一個心。
下面我們再仔細的分析一下。頭一句,「願當安住三摩地」,三摩地我們已經知道,就是正定、三昧,三昧譯的是音,正定譯的是意,我願意老住於正定之中。正定之中就是常寂光這個寂字,住於寂,住於正定還不是寂嗎?這是體;底下「恆放光明照一切」,這句就是照,是用。有體就有用,它要有照用,所以體用總是相連繫的。這兩句表明什麼?表明是定慧等持,我安住三摩地是定,恆放光明普照一切這是慧。所以我們修持就如鳥之雙翼、車之二輪要並運。所以我們定慧要等持,不可以只是單打一,福慧也是雙修,這一切都是。所以在咱們學習的人就需要行解相資,你的修行和你的解慧要互相來促進。到這個地方,恆住三摩地又遍放光明,這個就是定慧等持,而且寂和照是同時的。這就是根本的意義,寂和照是同時的。有的人入定之後他不能照,有的人一照心裡就有所住,他就是不能同時。在定中他就只能夠,枯木崖前他就定,無所知,好像什麼都放下,他要一起照用就會被這個事所牽引,就有所住。寂和照是同時,只有寂照同時,這才真正的是寂、真正的是照。所以有「境為妙假觀為空,境觀雙亡即是中,亡照何曾有先後,一心融絕了無蹤」。這個忘和照哪裡有先有後?所以說寂照同時,也就是忘照同時,這些在修行人中都是在實踐中可以達到的。從這種地方入手,才能真正體會經里的意思,你得做得到。你講的只是兩個輪流交換,當然這是一個全部,但不是同時,還需要很好的繼續去祈禱、發願、懺悔、修持。體用不二,體和用不是兩個,是表明這樣的德。
「願當安住三摩地,恆放光明照一切」,這也就是《華嚴》的所謂事理無礙。理是寂然不動,事是感而遂通,通和不動,通是通達,有所變化,你又不動,不動和通達在眾生分上就是矛盾,不統一,放下的人他就可以統一,事理無礙。放光就是修德,它的本體就是性德,所以修德和性德都顯現出來了,這兩句話裡頭。這兩句話就符合寂而常照,照而恆寂,寂裡頭它老是在照之中,而且永遠沒有失掉定意。所以四十八願中,菩薩循環多少多少世界去供養,但不失定意,他仍在定中。淨土最高的就稱常寂光土,常寂光土是四土之本。「寂而常照,照而恆寂」。所以能安住三摩地,恆放光明照一切,在這個情形之下才能夠感得廣大清淨居。所以我們發願不是一個狂願、一個虛願,更不是喊口號。現在有人發願就是在佛面前喊口號,我要怎麼怎麼樣,我要怎麼怎麼樣,喊了一些口號,喊了一些口號,底下又沒有行動。所以這個是很具體的,他首先是達到這一步,然後再以此來感,這樣才能夠得到。
所以後面莊嚴淨土的時候也說,後頭髮了願得到印證之後他開始,他說「住真實慧,勇猛精進,一向專志莊嚴妙土」,莊嚴妙土是在真實慧的流露之下所顯現的。所以要度眾生、要成佛,這個裡頭就很清楚,怎麼度?要感受一個這樣廣大清淨的佛國。「廣大者,即經中寬廣平正,不可限極」,極樂世界是非常寬廣,平的,是正;不可限極,無有窮盡,沒有邊界。所以從這些話裡頭我們都可以體會。《觀經》說西方世界去此不遠,《阿彌陀經》說是去此十萬億佛土。又說十萬億佛土,那十萬億的佛國,一個佛國是多大?現在這個天體,你說星雲恐怕還不夠。你要經過十萬億個,咱們就暫時用星雲來說,你要經過十萬億個星雲,你得多少億億光年,光的速度才能達得到,怎麼說去此不遠?你再看到這兩句話你就明白了,極樂世界是在那,它是沒有限極,沒有限極它遍一切處,那就遍在咱們這,就遍咱們教堂裡頭,還遠嗎?所以我們都要善於體會經中的文句,不要輕輕的放過。但是在我們心中有限極的話,那就是極樂世界去此十萬億佛土。
「清淨者,即清淨莊嚴,超逾十方」,沒有垢染,沒有污濁,這是清淨,所以說「廣大清淨居」。還有天親菩薩的《往生論》,曇鸞他也特別注重這幾句,他說「三種莊嚴入一法句」,極樂世界佛莊嚴、菩薩莊嚴、國土莊嚴,這三種莊嚴入在一個法句裡頭。這個文字非常富有禪機。一法句是什麼?一法句就是清淨句。所以清淨很重要。《漢譯》稱「無量清淨平等覺」。大家知道,佛是無量光、無量壽,同時佛也是無量清淨。《漢譯》就稱為「無量清淨平等覺」就是阿彌陀佛,清淨。心淨則佛土淨,為什麼極樂世界莊嚴?他的心清淨。「一法句者清淨句」,它底下就點破了,這就是教下跟禪的不同。就說到這,那就是禪機,這一切莊嚴就是一法句,一法句是什麼?清淨句,不要再說,這就是禪宗祖師的語錄。將它道破,成為教下。「清淨句者,真實智慧無為法身」。所以說它是清淨莊嚴。它就是真實智慧清淨莊嚴無為的法身所流現出這一切莊嚴,一切莊嚴入了這一法句,再從這一法句流出無量莊嚴。所以這個是緊連著的,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就感得這樣一個廣大清淨之居。真實智慧無為法身是體,從體流出種種依正莊嚴是用,因此它的殊勝和莊嚴就沒有等倫。這不是咱們世間,多少工程師在那搞設計、在那比賽、在那得獎,多少工人在那勞動,所建築起來的一個居,這個不是。它這是從真實的本體之所流露,因此它的莊嚴、它的殊勝沒有等倫,沒有能相等、相倫(倫是比),沒有能比的。這個句子見於唐宋的譯本裡頭。
而《魏譯》,它只有「道場超絕」四個字。道場是一個意思,說超絕,超絕就是殊勝,殊勝就是不同、特別、超出。嘉祥大師解釋這個超絕解釋得很好,超絕是什麼意思?他說「修道疾速成佛,故云超絕。」因為在這個清淨居裡頭,你在那修道你很快成佛,所以說超絕,也可以說無等倫。關鍵在於什麼?在於疾速成佛,這句話很重要。不然我們就說這好看,好看得無以復加,比誰都好看,光明比誰都光明,這個體會都還在對比法裡頭,沒有找出關鍵問題,關鍵問題是什麼?是疾速成佛。所以我們為什麼要生極樂世界?如果懷著這樣一個心,我常常要說,一個人他就是不念佛,他就想活著的時候要好,死了以後還要好;活的時候求佛保佑一切平安如意,比別人都強,身體也好也長壽,死了之後也生個好去處,徹頭徹尾的個人打算,這種心是不能往生的。這是事實,他也做對了,但是可惜,就好像你看見一個仙人,他有無量的珍寶,他有很多大的寶貝你都不要,你只跟他要一根冰棍吃。極樂世界之殊勝就在於疾速成佛,他是去了就不退,而且壽命無量,種種都是使你前進,而且很快的前進,這才是我們要求往生真實的動機。
因為這個世界退緣太多,進一退九。多少人,我曾看見,很不錯的,垮起來,垮得也是很徹底。進一退九這是規律,誰都得謹防,我們沒有證之前每個人都要謹防。八萬四千魔軍,在行人的六根門頭,等待你開悟或者得定、得神通的這種機會,以這種事情的到來,也正是他來得逞的一種機會。《楞嚴》就是這樣,大家看看《楞嚴》,就是在你要得的時候你就著魔了,極樂世界沒這些事。這個是非常關鍵,這才是真實的安樂。別的什麼享受,想吃什麼有什麼,宮殿隨身種種的,那個不是徹底的意思,徹底的意思在於此,就在於他頓脫生死,速成正覺,所以說安樂,都在法上的安樂。玄奘大師翻譯的《稱讚淨土經》說,「為諸有情宣說甚深微妙之法,令得殊勝利益安樂。」又說,「無有一切身心憂苦,唯有無量清淨喜樂,是故名為極樂世界。」所以都是在得法上、在清淨上這樣的安樂。而且最究竟的就是頓脫生死,速成正覺,一往生就脫了生死,在那之後很快成正覺。所以我們這個經里說度化眾生「惠以真實之利」,這就是真實之利。感得這樣一個國剎,讓大家都來到這,清淨莊嚴無等倫,而且到了這就受安樂,輪迴諸趣的眾生,在六道中,都到我剎來受安樂。
底下,「常運慈心拔有情,度盡無邊苦眾生」。法藏的大願,我是恆久如此。所以念佛不難,難於發心;發心不難,難於真實;真實不難,難於勇猛;勇猛不難,難於長久。所以髮長久心是很難。很多人一陣非常極積,後來又退了,受一個打擊就退了。所以髮長久心,我常運慈心拔有情,我度盡眾生,我不度盡眾生誓不成佛。常就是時間上,過去、未來、現在,無邊就是空間,一切處的眾生我都要度脫,一切時間、一切空間都是在度脫眾生。但是時間是不可窮盡的,空間也是不可窮盡的,眾生也是不可窮盡的,於是法藏比丘的大慈大悲、大願大行也沒有窮盡,跟普賢菩薩十大願王一樣,我此誓願無有窮盡。這八句就是前頭髮的許許多多願最後就歸到這,而自己要求正覺,感得一個清淨的國土,讓一切眾生來此受安樂,疾速成佛,要度盡無量無邊盡未來際,恆誓救濟。
底下,最後四句是請佛證明。「我行決定堅固力」,我所行,決定和堅固這兩方面的力量決定不能改移,堅固,不能轉動,也不可破壞,這種力唯有佛的聖智才能夠給我做證明,才能真正了解我。所以要了解不是容易的事情,這是個水平問題,粗淺的人你就了解不了深刻的人,總得水平差不多才能有些了解,那是個水平問題。過去批孔就是對孔不了解,了解要水平。我這個唯有佛才能證知,只有世間自在王如來才可以給我證明,唯有三覺圓滿、五眼明朗,智慧無礙的世間自在王如來,唯有佛你可以給我證明。最後兩句,「縱使身止諸苦中,如是願心永不退」。有的時候碰上打擊,一般人的壯志就消磨完了,學佛也是五分鐘熱氣。在《唐譯》的話裡頭說,「縱沉無間諸地獄,如是願心永不退。」這個地方就包括了地獄,諸苦之中當然包括,而且是最苦的地獄。若按《唐譯》的說法,我就是入到地獄裡頭去我也不退轉,我這個行、我這個願縱使我入了地獄,我此行此願不會退轉。所以就說明這個願心堅固。如果只有願沒有行,這是個虛願;但有其行而沒有願,這個行也是一種盲動。這是前面一品最後的兩句。
底下是「至心精進第五」。經文之中,「法藏比丘說此偈已」,這個偈子說完了之後,它底下,偈子都是可以唱的,至少是可以像現在我們朗誦似的,有種韻律、韻調要把它讀出來。一般的就叫長行,這就是一般的語言,一般的話。說了這個偈子之後,用偈子來表達之後,就用這種一般的語言,「而白佛言」,還是繼續對世自在王說。「我今為菩薩道,已發無上正覺之心」,我現在還是在菩薩的地位,可是我已經發了無上正覺之心。所以這個發心是非常重要,初發心時即成正覺,他已經發了無上正覺之心,無上正覺就是無上正等正覺的簡稱,發了成佛的心。我是要「取願作佛,悉令如佛」,我願意我自己成為佛,而且讓一切眾生都成佛。悉令如佛,悉令如佛就是以我的力量幫助大家,讓他們都成佛,也就是度一切眾生都成佛。「願佛為我廣宣經法」,我希望佛哀憫我的愚誠,你就給我宣說經法,請你開示我、教導我,用經法來教導我。「我當奉持,如法修行」,我一定會信受奉行來執持,如法來修行。
所以修行大家要注意,要如法修行,常常就有的是你修得不如法,修得不如法就稱為盲修瞎練,盲修瞎練不但沒有好處,而且很有壞處。所以我們必須要行解相資,你要有正見。所以密宗講見修行果,把這個見字擱在前頭,修行擱在後頭,果擱在最後,你必須有正見。打破四人幫後第一班,有一個學員他說他要去住山。我說你憑什麼住山?你還沒有正見,你住什麼山?不是盲修瞎練嗎?所以必須要有正見,才有正修、正行,這才有正果可說。所以他要如法修行,請佛開示。所以要親近善知識,請善知識教導我們,讀經也是親近善知識,經文之中我們得到教導,我們要如法去修行,而不是用自己的意思。現在很多人他都是喜歡別出心裁,我怎麼出現一點新招,我要跟別人不一樣,一開頭就想的是這個。咱們不說別的,說一般的,就是學文化,學寫字、學畫畫、學音樂,你先得繼承。現在有很多好東西你都不去繼承,從你這就要開始搞一個新東西,古人那些個勞動,那些個寶貝,你全都利用不上。你要說創新,那你就從頭,你去開荒,你去拔草,這個又有什麼意義?所以很多果實,現成的果實,你先要繼承,要如法修行。
「拔諸勤苦生死根本」,我要拔除種種的勤苦,勤它就是老來,這個事情它老來的,老有的,它來得很勤,這個苦來得很勤,而且是很苦。來得最勤最苦的是什麼?生死的根本。你沒有拔除生死根本,所以就永遠是勤是苦,永遠在苦之中,要拔除這種勤苦的生死根本。大家要知道佛是不妄語,地獄之苦這種種,那確實確實不是虛妄,佛騙我們幹什麼?佛也並不是說要有這麼一個隊伍,都是佛教徒,這麼佛就高興,他有什麼可高興的,他是要眾生真正得到覺悟,就是這樣子。所以他都是真實的話。要拔除這個根本,這個根本不容易拔。真正要拔除根本,在所謂的三惑你不但不起現行,你還要拔掉這個種子。在你八識心田之中,你過去種種的殺盜淫,種種那些留在你八識心田裡頭的,成了種。因為現在你做的事,就在八識心田就印下了,將來它就是種子。這個都是反覆反覆,最多的都是貪瞋痴,這個種子它極其牢固。不但我不再貪痴瞋,而且我連八識心田的種子都拔除了,這才是真正解決問題,才斷那生死根本。所以你不是往生,在這個不退的地方繼續修,完全靠自己的力量,確實是很難。法藏比丘就說,我要拔這種種根本,要很快來成無上正等正覺。為什麼?他要讓大夥,悉令大家都如佛。
剛才說,你不自度怎麼度他?要不我現在這樣一個心愿,我成佛的時候,在我達到成佛這個境界的時候,我的國土,佛就必有佛的國土,我這個佛,我所住的這個國土,這個國土它的教授名字,所謂教化,可以教給別人的這是教授,我這個國土我有一些什麼可以來教授。而且種種的教授,有的國以香為佛事,你聞見香自然心裡就清淨、就覺悟。我這個國土,我這個教授種種,包括各地方;極樂世界同樣,它的香普薰一切世界,光明也是如此,所以極樂世界它超越。我的教授,種種教授眾生這些方法,我的名字,我這個名號。你們大家想想,這也很特殊。你看咱們中國人,你說誰不知道阿彌陀佛?一般「阿彌陀佛」,他張口而來;你再問別的佛,無量的佛,很少人念藥師佛、釋迦牟尼佛,誰念釋迦牟尼佛?所以一張口就阿彌陀佛,大人、小孩,這個就是名字普聞。我願意我成佛的時候,我教授眾生這一切的教化,我這個佛的名號都能夠聞於十方,沒有一個地方不知道的,十方世界都能知道。為什麼?這一點我們必須要清楚。現在也有很多人也想他的名字能夠聞名於世界,這個跟法藏好像是一樣,實際是無有共同之處。所以我們出家人最忌諱,居士也應該是一樣,你不是為了名聞利養。我這個修持,我這個功夫,我這個理解,我的學問,我只是為了我能夠聞名、我能得利益,這是邪見。這是邪,這是很壞的事情。你只是為了名聞利養,所以我就示現我很能持戒,但是你持戒的動機就是讓大家知道我的名,恭敬我。這個細微之間,這些地方很要注意。所以印光法師說,你們想做法師想說法,甚至說法是度眾生,但是這裡頭要提防這種心,為了名聞,再接受供養,還有為了利養,你這就痲煩了,這個因果就很不真,「因地不真,果招紆曲」。
阿彌陀佛之所以要名聞十方,因為十方聞名就念佛,這是一個最殊勝、最巧妙的度眾生的方法。惠以眾生真實之利,使眾生能夠得度,這個願是實現了。所以十方諸佛都在那讚嘆阿彌陀佛,勸眾生念阿彌陀佛往生極樂世界,這一願是滿了。但必須要如此,你知道了這個名,你才能念這個名,知道這個國土殊勝,你才願意生這個國土,從這樣一個開始。蕅益大師說得好,從事持達理持,你先事上這麼念去,當你念得很誠懇、念得很清淨,你對一切(娑婆世界)無所留戀,名聞利養你都放下,你只是清清淨淨的一句阿彌陀佛的時候,你不知不覺就達到了理持,你從持名念佛不知不覺你也就實相念佛。眾生所做不到的事,地前三賢做不到的事,無住生心;你暗合道妙,不知不覺,你也就無住生心。所以它是一個暗合道妙,巧入無生的方法,最殊勝的方便在於此。希望他名字聞於十方為什麼?還是希望大家都選他一票嗎?選阿彌陀佛當什麼?全法界主席,沒這個組織。可是我們要知道,利心大家還容易認識,名心是和利心同等的卑污可恥,要深自警戒,不可以放鬆,不可以姑息。學阿彌陀這樣,這個名字聞十方,那就不是這個範疇,全全是兩回事。
我要都聞十方,為什麼?因為諸天十方聽了我的名字,阿彌陀佛第十九願就是名聞十方,名聞十方乃至於大家聞了之後至心信樂,你去念,你十念都能往生。這樣的話,「諸天人民及蜎蠕類」,天、人,蜎是小飛蟲,蠕是小爬蟲,小飛蟲、小爬蟲這樣的眾生,很下等,這代表一切眾生,這樣的眾生之類「來生我國」,到了我國,「悉作菩薩」。所以極樂世界是大乘法,是一乘。天親菩薩這個論,二乘種不生,你只是想自覺自了,你不能生極樂世界。你就是最初沒有發大乘心,在你臨終你能發起大乘心來,這樣才能夠往生;你始終固定是個小乘的心,不能往生。所以來的都是菩薩。那個下品下生的,多少年不能花開,花一開之後他就是菩薩。他修菩薩道,他大乘,都是菩薩。所以大家有人很輕視淨土,愚夫愚婦,不知道他只要一生就是菩薩,就是阿鞞跋致,必定成佛,都作菩薩。
我立了這麼一個願,我想要勝過「無數諸佛國者,寧可得否?」這個地方我們又要詳細說,我希望我這個國要勝過一切無數諸佛國者,寧可得否?辦得到辦不到?可得不可得?這個地方千萬不要看做法藏他是出奇鬥勝,我要蓋過餘人,我要超過一切,這個心那就不叫阿彌陀佛。頭一個字也是阿,是阿修羅王,這種逞勝的心就是阿修羅的特點,阿修羅就是要逞能好勝,不希望別人強過他,要是別人強過他,他就要破壞。阿修羅有兩種,一種是護法的,一種是毀法的,毀法的將來他的勢力盡了他入地獄。他是要勝過別人,而勝過別人。佛法不是如此,佛法是隨喜,你比我好,我高興,我也喜歡。實際,我常常說,我們等於是一個聯軍,我們的敵人是共業,有一個人修行得好,他就可以多消一點共業,就替我們多消一點敵人,只有好。不管你學哪宗哪派,你是真正的修持,都應當讚嘆隨喜,不是某一個獨好、獨修,這樣的一個形勢。所以阿彌陀佛他不是這種心,我要超過其餘人,而是我要想使眾生得到別的佛國所得不到的那種殊勝的方便利益。是想給,不是想要,要一個地位一個什麼什麼超過別人,我是想給別人,一切的眾生,他們所得到的好處,是這個好處要大於別的佛國,所以這才稱為大願之王。
但是他也沒有把握,這個事能做到做不到,所以他請世間自在王如來開示。「世間自在王佛,即為法藏而說經言」,開示了。他說:「譬如大海一人斗量,經歷劫數尚可窮底」,一個大海拿個斗去量它,一斗一斗舀海水,經過多少劫,也可以讓海露底。「人有至心求道」,人如果以至心來求道,不是來挖大海,他來精進不已,老精進,這樣子「會當克果」,他也一定得到。「會」就是都的意思,也就是必然的意思。「克者,必也,遂也,得也」,也可以當殺字講。在這就是必然得到的意思,當然得到他的果位,圓滿他的願望,還有什麼願是不可得?
底下就回答得很妙,「汝自思惟,修何方便,而能成就佛剎莊嚴?」你自己想想,你修什麼方便,你才能夠成就佛剎莊嚴?照這個願望去修行。「汝當自知」,怎麼去修行,你應當自己知道;「清淨佛國」,這樣一個清淨佛國,你應當自己去攝。這個地方只是說可以,但是具體的就沒有回答。就是這個事是可以的,但是怎麼去修,修什麼方便,頭一個你一定要自己想,怎麼修行你應當自己知道,這個國土你應當自己去攝。一口氣下了三個「自」字,沒有回答,下了三個自字,這個很可以讓我們深思。這就跟《法華》裡頭,《法華》最後開權顯實,說多少年都給大家說的是權法,現在應當給大家說實法。以前都是權巧方便,跟大家說一些,沒有和盤托出真實的東西,所以《法華》是說的實法。大眾請求三次,世尊都是「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止,兩個止字,止止,停止停止,不需要說,我法妙難思。所以三次都是用止止、妙難思,也就說明這是不可說。不可說,但是不可說而說,也不是就完全停在無說之中,所以三請而後說。這個地方,這三個自字就是相當於當初《法華》的「止止不須說」。而且這三個自字,我們說是世尊「老婆心切」。老婆心切是禪宗常用的話,就是這個婆心,婆心就是悲心,悲心太切。在禪宗來說,有人問法,六祖就說「密在汝邊」。所以這三個自我們可以用禪宗來體會。禪宗是說密,密在你那一邊,所以說「汝自」,你自己。還有古時候禪宗人問問題,他回答說「汝自會取好」,你自己去會取,「我不如汝」。這都是最好的開示,比回答了一大套還好得多。所以這個經,世間自在王如來在法藏問他之後,他說汝自思惟、汝自當知、汝應自攝,這不就跟禪宗是一致嗎?你自會取好,我不如你。所以直指他的自,這自是什麼?自性。所以連下三個自字在這,確實是有深意。
在淨土宗來說,日本大德,他說當年佛回答他說了三個自字,他說這含了三個意思。剛才我們說禪宗的意思,這裡咱們說淨土宗的意思,淨土宗說教,他就要解釋一些道理,「謂法藏菩薩宿殖深厚」,這個殖跟種植的植是一個字,多生以來就種了很深的善根,宿植就是宿世所種的善根,他所培養的東西很深很厚。「高才勇哲,與世超異」,前頭都有這個文章,世間自在王如來出世,這個世饒王,當時就有這些字樣,他還用了這兩句話,「高才勇哲,與世超異」,稱讚法藏比丘的話。「淨佛國土之事」,他早就通達了,剛才我們不是說他是地上嗎?雖然是佛的智慧也不超過他。所以就說這個是如你所知,你自己可以去做。這第一個回答用三個自字的含義,就是說你水平很高,這件事情你自己知道。第二,「謂攝取佛國,各隨樂欲」,想怎麼攝就怎麼攝。有的像釋迦牟尼佛是穢土,有的像藥師佛那是淨土,濁淨各個菩薩成佛各有願力。或者是三乘都有,或者只是一乘,像極樂世界是一乘法,去了都要成佛,不是以成阿羅漢就可以究竟的,不是,這一乘法。所以這個佛國就任菩薩的意樂自己攝取,不用如來指示,是你自己的事,這是第二個解釋。第三個解釋,就是說淨土裡頭有說三土,有報土、化土,報身佛居的實報莊嚴土,化佛居的凡聖同居土,還有法身佛所居的常寂光土,法身的這種土,這個高妙不是菩薩的分際。這個事情就「唯應自分,宜攝取之」,唯有以你自己的本分才能通達,才能攝取。所以這個地方說「汝自當知」。所以到了淨土,它雖然前兩個是說明這些道理,到了這又還是跟禪宗是一味。所以到了法身境界,常寂光的境界,「非菩薩之分」,不是一些有修持、有次第的分際所能了達,必須要超過這個分際,超過這一切,那只是自分。所以這個自分就超過這一切。
當年唐朝時候皇帝問忠國師,忠國師說,「陛下應當在毗盧頂上行履」,皇帝你應當在毗盧遮那佛的腦袋頂上走路,這是禪宗的話。所以這不是菩薩之分,你只應自分。這個自分他這沒把它解釋,實際上就是這意思。陛下你要在毗盧的頂上行履,一切佛都從毗盧遮那流出來,日本稱為大日如來,最高的佛。可是陛下(皇帝)你應當在毗盧頂上行履,不是皇帝應當如此,另外換個人,小太監來問,他也可以說你應當在毗盧頂上行履。所以宗門叫破三關,現在把這個破三關解釋得很亂,我說個不客氣的話,有些庸俗化,把這個解釋得太淺了。破初關應當見法身,破重關是安住於法身,破三關是法身向上,不僅僅安住在法身。所以禪宗批評,你墮落在法身數中,沒在法身量里,你沉沒在法身這個量裡頭,還要超出,是法身向上的事。所以這些佛,報、化,這一切一切,不是菩薩之分,你自攝就超出這個,這就是法身向上,比法身還要向上,說你自己攝,法身向上的事是你自己的事,這就是回答。
回答之後,法藏繼續請求,「斯義宏深,非我境界」,佛所說的話,這個意義、這個道理太廣大了,宏是大,深是太深,非我境界,不是我的境界。宗門根本不許談境界,誰有什麼境界不許談。自己著魔你還談,不談算了,你談正表示你著魔,不許談境界,什麼光、神,什麼見佛,什麼到淨土,如何如何。現在這些奇異功能微不足道,都不值一談,就是值得談也不準談。教下只許論功夫,也不是談境界,就是我功夫怎麼樣,我心裡很掉舉,還是很不安,還是如何如何,這個功夫怎麼樣情形之下可以有所改善,在功夫上可以談論、交流。但是這個境界,剛才說不許談,不許談還是有境界,什麼叫境界?這個境就是指「心之所游履攀緣者」。境,當然是環境,而且有實際地方。這個境界就不一定是腳所游履的地方,你心所能夠達到的地方,心之所游、心之所緣都叫做境。如眼睛所看見的色,眼識看見眼色,這個眼色也是咱們眼識所游履之處,就稱為色境,它是我眼識所看的地方。所以法也稱為法境,也屬於境。界,當然就是區域,一界一界的。《箋注》解釋,它說是所得的果報的界域,所得的一種情況,就這些東西。簡單說一點,這個地方我們就該解釋這個經,這個地方說「非我境界」,不是我的水平,不是我心所能夠游履,所能夠去達到的。我的心,心之所達不到的,心想不到這個地方,理解不到這個地方,這不是我的境界。
「唯願如來應正遍知,廣演諸佛無量妙剎」。我只是盼望如來,我的請求(應供、正遍知,就用這兩個佛號代表佛的十號),給我廣演諸佛無量妙剎,讓我知道諸佛無量無邊的剎土是什麼樣子。所以他這問得很具體,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狂願、虛願,他想做這個事,他就去做、就在佛那請教,只有請佛垂慈加被,他不可能知道種種佛國的情況。別的佛國情況不知道,你怎麼能知道我這個佛剎能超過一切?孫子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得知彼,我知道一切佛剎是什麼樣子,才有可能我這個佛剎都超過他們一切。我根本都不知道,我關著門,說我這個超過,這個就是閉門造車,那是不行。所以他就請佛,也只有佛這個力量能夠使他滿願。「若我得聞」,如果佛滿了我的願,我能夠得聞這樣的法,我就能夠思惟修習,我要努力去做,我一定要滿我發的願。這段話就是法藏比丘繼續申請的話,這不是我的境界,各個佛剎的情況我要超過他們,只有請佛慈悲,給我廣演。
「世間自在王佛知其高明」,知道他高明。高就是崇高、高尚,上也、遠也。「明者,光也,照也,通也」。知道他的高明,就像我們常說這人很高明,就是說他的境界很高,明照通達,知道他很高明。「志願深廣」,他所發的志願確確實實是很深、很廣大。「即為宣說二百一十億諸佛剎土功德嚴淨,廣大圓滿之相。」這個地方我們要解釋一下是什麼?就是這個地方,這個非我境界,上頭世間自在王如來用三個自字,叫他自己知道,自己去做,他這說不是我的境界。日本峻諦師他的解釋,他也從三方面來解釋,他說一個就是說法藏比丘是很高明,但是一般的淨土之行,怎麼來攝持淨土我是知道,可是我現在要成就的是諸佛土之中最殊勝的佛土,這個意思太深了,不是我的境界。佛說你應當自己知。是,我是自己知,一般淨土的情形我是知道,但是我現在要的是這麼殊勝的一個,我不知了,這是第一個意思。
第二個意思,當然各個都隨著他的所樂所欲來攝取的,可是我現在所想要讓這五乘都能入報土。五乘有六種不同的解釋,我們取一個最通途的,就是人、天、聲聞、緣覺、菩薩,這是五乘。一般所說三乘法,就是聲聞、緣覺、菩薩,加上人乘、天乘就成了五乘法。這是六種之中的一種,還有不同的,多少是差不多,有的包括佛乘,有的把人、天合成一塊的,有的把聲聞、緣覺合成一塊,那就不同,我們就不列舉了,我們用通途常說的這五乘來解釋。我要想這五乘都入報土,五乘中只有菩薩才能入報土,可是現在我想讓聲聞、緣覺、人、天這種水平的人也都能進來。從斷惑來說,你要斷了見思惑才是聲聞、緣覺,你要修五戒才是人,修十善才是天,要讓這樣的人,不是說只發這個心,就你斷惑的水平只是這個水平,這種水平的人也生到報佛的淨土,一起入報佛淨土,這是十方世界之所無。所以大家要知道,淨土法門之特殊在此,這是十方世界之所無。所以西方世界最特殊是在於它的凡聖同居土,凡聖同居的淨土。我們這就是凡聖同居土,娑婆世界是釋迦牟尼佛的凡聖同居土,就在咱們這。咱們也有聖,文化大革命之前,福建的和尚到五台,見了文殊菩薩。這有好多證明,親見文殊菩薩,裡頭有千多個修行人在裡頭,有的是喇嘛,有的是出家人,在作佛事。這不就是同居嗎?天台、雁盪有幾百個阿羅漢都在那,也是聖。這也是凡聖同居土,但我們是穢土。他是入凡聖同居淨土,它最殊勝,他去了就是阿鞞跋致。所以最不可思議,你說他是凡夫,他是阿鞞跋致;你說他是阿鞞跋致,他是凡夫。這十方世界之所無,十方世界再也沒有這樣的例子。所以你看諸佛都勸去極樂世界,你念《藥師經》,修藥師法,你成就了,藥師佛派多少大菩薩護送你去極樂世界,它可以容納你。所以這個淨土法門,是鳩摩羅什翻譯的,「一切世間難信之法」;玄奘還加了一個極字,「世間極難信法」。有的人肯念佛,可是對這些地方他還沒有能信,他不了解,他信了之後念佛可以更勤、更進。這個不是我的境界,所以我要請佛給我開示。
底下就說第三個,法身境界、報身境界是高、是妙,不是菩薩之分,但是我要經過無量劫,我都可以達到法、報的境界,這我可以證明。但目前還不是其分,因此這個意思很宏深、很大,還是要請佛,請世間自在王如來給我開示,就是這個意思。峻諦底下他講得很有智慧,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上面世間自在王如來指出他的自,說大家都要內重己靈,剛才我說要內重己靈,知道這個自。蕅益大師也是講六信,要信自,這個自很重要。現在法藏比丘聽了,這不是我的水平,來請佛開示,這是什麼意思?他下的這八個字,「拋卻己分,專歸佛力」。他現在把自己這個己分,自己這個本分把它拋開,我專來求世間自在王如來,這是從佛的力量,你給我開示。這個是什麼意思?這是法藏菩薩自己開顯的他力門。所以我們讀經,有的時候要看一些好的註解就是在這,不然就這個地方,一個問答,很容易就滑過去了。這是法藏比丘自己開的他力門,要靠他力。所以我們前頭那跟禪宗是共的,這個跟禪宗就不共。太虛大師他就講,他說淨土宗和密宗是他力派、果教門,是靠他力,是果教。什麼叫果教?是從果上起修的,是在果實上頭起修的,這叫果教派。不同於其餘,其餘完全要靠自力,你打坐、參禪,一切一切的,完全是憑你自己的力量,你去讀教、坐觀,靠自己的力量。
密宗和淨土宗,淨土宗是密教的顯說,道理是一回事,有很多人他就是妄分彼此。顯教,當然現在密宗有很多很多流弊,你不能把這個流弊就全都說成是密宗它本身的錯誤,流弊將來要取消它,它同時都是極殊勝,所以日本判教把密宗判得最高,判在《華嚴》之上。當年《華嚴》他們反對,跑到天皇面前去辯論,後來得勝,才承認下來。密宗是十住心,華嚴是九住心,禪宗是第八心。當然也不要這麼去分,有的時候分不了,不是像咱們學校的學科能這麼劃分,有的你劃分不清。只有說那個明顯構成這些分別的地方,有時到通的地方劃分,界限也不存在。不過總之說最高的就是這三個,最高誰劃也得劃這三個,有別的你再劃,他那是自己的,不是公認的,公認的就是這三個。天台藏通別圓,圓教,華嚴小始終頓圓,法相你總不能把它擱在圓頓裡頭,很明顯。三論只是始教,這都是不可改變的。只是有的自己一定要做一個新的說法,大家沒有認同,久而久之站不住。
它這個就是他力門、果教派,這是淨土宗最特殊之處。所以很多人念佛,他說我念了半天我沒有一心不亂,他就灰心了。他沒有明白,這個一心不亂是你自己的解釋,我必須要念到一心不亂,人家不是這個解釋。所以要參考,你要參考。為什麼玄奘他又把《阿彌陀經》翻譯了一遍?他翻譯的話不是「一心不亂」,他是「繫念不亂」。你念佛的時候一心在念佛,你不要再想其他的,你別今天又想念佛,明天又想參禪,又參念佛的是誰,又夾雜著修密,又要修教觀,甚至於我還要想練練氣功,這就都亂了。繫念不亂,一向專念,我就是這一條路,我就死心塌地。所以有人說淨土宗囫圇就供一尊佛,就念一部《阿彌陀經》,就念一個佛,這是為什麼?不是說別的不好,就是你心太亂了,你這樣才能夠心裡安定一些。所謂繫念不亂,不要一會東一勺子西一錘子,這不成個東西。所以不需要達到一心不亂。怎麼不亂?玄奘大師翻譯得非常好,他說人到臨終的時候以佛的力量,「慈悲加佑,令心不亂」,以佛的慈悲力來加護你、來保佑你,使得你的心不亂。所以彌陀大願之王惠以真實之利就在此,你只要真正的信願持名,這個你做到了,阿彌陀佛就要對你負責任,他的那個願就在你身上落實,在你臨終的時候佛就慈悲加被你,令心不亂。還有一部經,它說佛入種種三昧,也要讓臨終的人入什麼什麼三昧,很長的名字,好幾個三昧,你都在三昧之中你還有什麼問題?所以就把這個令心不亂就得到補充。這個是什麼?他力,仗的是他力。所以有念佛者,真正念佛的人,大勢至菩薩就攝受這個人,阿彌陀佛就從極樂世界派二十五個大菩薩,隨時隨地護持你不受魔的侵擾。現在有些氣功他忽然間失靈,昨天在報上看見批評蘇聯這個,他說外天人這個事情,鬧得很熱鬧,現在在辯論這個事,一個就很振振有詞,一個說他危言聳聽,並且指出蘇聯這個現在很亂。一個氣功師說他要表演他的能力,他說他能阻止火車開,結果是讓火車壓死了。你說他是神經病嗎?他不是神經病,他是可以,有時候他可以阻止火車,但不是他的力量,他也是他力,這些妖魔鬼怪的力量,妖魔鬼怪一天捨棄了你,你就壓死了。現在有個很有名氣的氣功師在南方表演,不靈了。這就是說大家這些地方要正信。這是他力門,就是佛力。
現在大家回過頭來,這樣心外取法不都是魔業嗎?你怎麼又來個他力,捨棄自身求他力。這就是最圓融的地方,自他不二,他力正是自力,自他不是兩個,自他不二,生佛不二,眾生跟佛不是兩個,自己和他也不是兩個。你依靠他力,你念佛持咒,靠佛的加被,你能夠有這個信心,正是你的自力。而這個他,現在我們再三都講,你念的這個佛就是你自己。這一句名號,所以一聲佛號一聲心,迷時不念悟時念,你念的時候就是悟,一句佛號就是你的本心,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就是你的本心完全朗然現前。所以念佛的人,「此身已在含元殿,更從何處覓長安」。到了天安門,你在天安門城樓上,你再問北京擱哪?所以你真能信他力,真能老實念,就是已經到了天安門城樓。所以這是極難信法。所以以眾生心入諸法實相,最容易的莫過於持名(我後頭加了一個小補充,還有持咒也可以),就是這麼念去,你這樣念去,你能入諸法實相,比用其他任何方法都容易。當然不排除其他的,都是好的,沒有一個不是絕妙的、最殊勝的,但是從容易不容易說。因為現在是末法,科學發達,人所要掌握的東西、學問很多,一切都強調速度,所以用於修持的時間就很短。所幸現在人的平均壽命還長一點,這還是一個時期,這一段時期還是好,適宜用功的時期。所以就是說這他力門,他力門不是你心外求法,就是說這是一個殊勝的方便,你這麼去念,老實去念,你入諸法實相就很容易;密宗同一個道理,密宗說聲字皆實相。所以一切都是實相,你哪裡找一個不是實相的給我看看。既然都是如此,所以首楞嚴翻譯的意思是一切法究竟堅固,沒有一件事情不是究竟堅固的,這一句佛號就是首楞嚴。一切都是法身,就是法身,就是實相,焉得不是?什麼是佛,錄音機放出聲音來就不是嗎?錄音機就是,放的聲音也是。所以說聲字皆實相,但是這個你很難體會。所以要從他,有極樂世界、有阿彌陀佛,誰都能念、誰都能信,你就這麼念去。一切根都攝,但是將來品位不同,就是分別在此。
現在把前頭跟後頭總起來,前頭說三個自字是開顯人的妙心,就是《觀無量壽佛經》裡說「是心是佛」,你的本心就是佛。法藏回答就是我靠佛力,外慕諸聖。這就是淨土宗的圓融之處,稱為他力法門。淨土宗所以能夠三根普被,所以能夠一生成辦,就在這一生就解決問題,凡夫(就是咱們這個凡夫)、二乘(聲聞、緣覺)都一律跟菩薩一樣都可以登不退,完全靠彌陀的願力,一乘的願海,靠彌陀這個法門,六字洪名,這個攝受之力、加持之力,這就是仗他力。仗彌陀願海之力,仗六字洪名功德之力,我們就一生成辦,都登不退,這就是淨土宗最方便之處,而且是真實之利。以佛最上的果覺做為咱們因地最初開始的這個發心,做為我們的心,這個因就通於果的海,因為它是從果海之中才有這個名號。果也徹於因源,我們得之果就是從今天我念佛這開始,而且更殊勝是因果同時。講到大乘法,《妙法蓮華經》,為什麼用蓮花經,佛坐蓮花?最殊勝的意思它就是,我們大家都知道,我要出污泥而不染,我不為煩惱、不為一切所染,它不但要出泥,而且還要出水,蓮花。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最殊勝的意思,花果同時,蓮花一開那個小蓮蓬在裡頭了。別的花是花落了那個果慢慢出來,蓮花是花果同時,這是最殊勝的含義,還是花的時候,果已經在裡頭了,不需要經歷前後。所以我們具縛的凡夫只要信,剛才說的兩個有字,「有世界名曰極樂,其土有佛,號阿彌陀」,切願往生,他有信、有願還持名,就一定是可以往生極樂世界成為阿鞞跋致,這個是凡愚(凡夫、愚人)所共同都能做的事。
「若獨言究明自心」,我們先談自心,這都能做得到,最後還是達到這個,因為先從這開始,你必須要明白自心。所以禪宗說得大死大活,你不大死哪有大活?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你不能起疑情,這個疑不是這是怎麼回事,瞎想,這不對。疑情,這個疑情那就不斷,依歸何處,他那個思想老在這個歸何處,在這個地方專注,這個思想不為任何所干擾,就是這麼一個疑的情,這麼一個情之中,疑情,他應該會開悟。小疑就小悟,大疑就大悟,中疑就中悟,不疑就不悟。悟是有大有小,很不同。宋朝大慧大悟十八次,小悟無數次。就說有一個人小悟一次,他就以為他悟了。我們不能不說他悟過一次,但他是小悟,你就認為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這個可惜得很。所以究明自心,像我說這個情況,參禪開悟的人,要以他參禪那一種如醉如痴,什麼都忘了,什麼都沒有了,吃飯都忘記了,衣服都忘記穿得整齊,就是這樣。所以江西他罵人說傻瓜是神頭,這是音走了,就是禪頭,參禪的頭,禪頭。你遇到禪頭這種人就跟傻瓜一樣,這成了流俗的話,那人是個神頭,這罵人的話,你是傻瓜,心都不在焉,心都不在這個地方。到這個時候他不見得就悟,他忽然就死灰裡頭蹦出個熱豆來,大死之後才能大活。所以死後更生、絕處更生,他得把這個妄想又絕,他這個又是一個方法,又是一個方便。這個只有上智,參禪是限於上智,所以就很難。現在我們開顯這個法門,上智也收、下愚也收,所以稱為大願之門。
這一種他力門「正是彌陀悲願至切處」,他的悲願最真切的地方,也正是密宗、禪宗這兩宗最方便裡頭究竟的地方、徹底的地方。自他本來是不二,你肯仗他力來信這個極難信的法,對這個極難信的法你能夠生到淨信,難信的你能信,這就是你的智慧,智慧就是你的自力。但能信入,你的自力就在那顯,老實念去,念念自然就能所兩忘。念來念去,是誰在念你也忘了,所念的是極樂世界的佛,這些都不存在,就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能所兩忘,你自心明明朗朗,「是心是佛,是心作佛」這個心朗朗就全現。所以淨宗之妙就在這個地方,從事持就達理持,凡心就成佛心。
前頭只講明自,這裡他又說非我境界,請佛說。請佛說,底下佛就給他宣說,宣說多少?宣說了二百一十億。為什麼二百一十億?二百一十億這有兩個解釋。一個就是按《華嚴經.華藏世界品》,佛剎是無量的,有二十重,每一重一共有二百一十微塵數的佛國是一重,有二十重圍繞,所以蓮花世界海正是這二百一十微塵數,這用二百十一億正好跟它相合,就是以二百一十億代表二百一十微塵數,又以二百一十億微塵數來表明無量的佛國,這是一個含義。第二個方面來說,《大智度論》講,「阿彌陀佛先世時」,過去世是法藏比丘,「佛將導遍至十方」,佛把他導引到十方,「示清淨國」,種種的佛國,「令選擇淨妙之國,以自莊嚴其國。」這是《大智度論》裡頭的話。這個意思也是說什麼?二百一十億表示十方佛剎,不是恰恰就是這麼一個具體的二百一十億。俱胝是千萬,這個億和俱胝古時候都是有好幾個數,總之現在我們這個地方這兩個是相當。反正意思就不是一個具體的數,而是說代表無量,知道這是無量就可以了。一個就是二百一十億,恰恰跟《華嚴經》一周、一圈裡頭的這個數字,也用了二百一十億;另外根據《大智度論》說的是無量,含了無量的意思在裡頭。「說是法時,經千億歲」。所以當時佛國這個事情也是很微妙難思的,經過千億歲的時間使得法藏比丘來看到。
底下又有一個問題,他所看到的到底都是些什麼樣的國土?這裡頭有不同的說法,一個說法,認為二百一十億都是淨土,清淨的佛土(這個倒跟龍樹菩薩的說法很像,是指清淨國),這是嘉祥大師的意思,我們不引他的原文。另外《淨影》就不同,《淨影》底下它說,二百一十億,根據下文來說,國土有粗有妙,它說粗是什麼?粗就是不精。因為「說惡說粗」,就如天人有善有惡、國土有妙有粗,所以人惡、國粗就是穢土,要避免這個;人善土也就妙,就是淨土,讓大家修習。所以中國過去兩個註疏,這兩個人的意見不一致。日本很多人他們都同意說這裡頭包括穢土,跟嘉祥這個不一致。
拿《悲華經》來證明,就是說所現的這些佛國裡頭,它的原話,「或有世界嚴淨妙好,乃至或有世界有大火災」。所以我們要以經來證明,這可靠一些。以後者之說我們比較可信,所現的不完全是淨土,有淨土、有穢土,它說他所見的還有火災,那就是這個國土很粗。這個國土之中也包括了報佛的國土,也包括化佛的國土。《悲華經》裡頭,「或有世界,純是菩薩,遍滿其國,無有聲聞緣覺之名」,這就是報佛土。「或有世界,清淨微妙,無諸濁惡」,這就是化佛的淨土。所以說這些世界裡頭也有粗的也有妙的,也有報土也有化土,這個時候都顯現,讓法藏比丘能夠得見。這個時間說無量無數的佛國,讓法藏比丘一個一個都能得見。說這個法時,經過一千億歲。億字是從十萬、百萬、千萬、萬萬,古時候都採用過,現在咱們採用的是萬萬。極表這個說法時間之長。因為這都是菩薩境界,也證明法藏比丘當時就是大菩薩,這是很好的明證。
「爾時法藏聞佛所說,皆悉睹見」。眼睛看見叫做睹,他都看見了。《甄解》說,「睹則眼見,見則慧見。」皆悉睹見,兩個字都有,那就是眼也見了、心也見了。睹就是眼看見,這個見字是什麼?就是智慧的見,就像唯識所說見分所指這個見,相分、見分,推求、照察的意思,都能夠推求、能夠照察、能夠了解。也就是都看見了,法藏比丘都看見了,心裡都通達,就是所謂心明,目睹心明。或者就懷疑,說法藏比丘還是因地之中,怎麼能夠遍見十方諸佛的國土?《甄解》的回答,《甄解》是日本人的著作,它回答,根據《法集經》,「菩薩摩訶薩,得彼諸佛如來天眼。」《大智度論》說,「天眼徹視,則不動而遍至。十方不來,比丘亦不往。如佛天眼故,十方國土皆悉一時睹見也。」這就說明法藏比丘當時是由於世間自在王如來的威神加被之力,他也具有跟佛一樣的天眼。一般的天眼也是這樣子,也不是我要去,也不是他要來,看見了。佛的天眼十方國土一時都看見;我們的眼睛看見前方就看不見後方,我們不圓。我們聲音可以,前後一時都聽見,眼睛就不行。但是佛的天眼就沒有這些分別,十方各處一時都看見。這兩個經都是證明,這是得了如來的天眼,所以就是皆悉睹見。
皆悉睹見,「起發無上殊勝之願」,起也就是發。殊勝就是「超絕希有」,是超出、絕妙、稀有的,沒有比這個更上的,就叫做無上。「超勝諸願」,比別的願都超過,所以叫做殊勝。這是說它的莊嚴沒有再比它更好的了,無上;來的人受的快樂也是無上,沒有更超過他的;光明和壽量也都沒有更超過他的;名號的功德普聞十方,也沒有更超過它的;生的因這麼樣容易生,也沒有更超過它的;人所得到的利益也是無上,這就是說起發無上殊勝之願。這是《會疏》它所讚嘆的話,這一切都無上,總的來說四十八大願都是無上,起發這樣的大願。
「於彼天人善惡」,於他所看到的一切世界的天人,他們之善、他們之惡,以及他們國土之粗之妙,他就「思惟究竟」,在那思惟。這個善惡也諸說不一。什麼叫做善,什麼叫做惡?「《菩薩瓔珞經》以順第一義諦為善,違第一義諦為惡。」所以地藏王菩薩說,「閻浮提眾生起心動念,無不是罪」。這樣一說大家就心服口服,你要順第一義諦的是善,不順第一義諦的都是惡,心惡不是造罪嗎?這個善惡的事情標準不一樣,這個解釋是高標準。這個根據經,一切眾生他的這個識,由於起了一念,在所緣的時候所住,這種情形,他能順於第一義諦叫做善,不順、相背叫做惡。第一義諦就是中道、真如、實相種種的。第二種是根據《唯識論》的說法,「以順益此世、他世之有漏無漏行法為善」,就是說不光是此世,而且以後的世,不管是對於有漏、無漏,他對於這一切的行法,他都是相順的,這才稱善,不是僅僅現在,而是以後都順;於此世、他世違損之有漏行法為惡」。這又是一種,這就比我們這個講法又稍微嚴了一步。
《淨影》判了三種,它說是「順益為善,違損為惡」,這個就跟剛才《唯識論》的說法一致。第二種,「順理為善,違理為惡」。比方你要布施,你不住於相,三輪體空,順乎理,這是善;你如果有所著,我做了功德,我布施給他錢了,違了這個理,於是有了相,這還是惡。這就深刻一點,比我們原來想法深刻。我給他錢,做了好事總是善,你有所住相,你覺得我做了好事,這個就是惡。這麼來看的話,菩薩、阿羅漢所修的法才是善法,人、天、眾生的法,你所謂的善法也都有相,都叫做惡,所以說起心動念都是罪、都是惡。第三就「體順為善,體違為惡」。這跟剛才說的頭一個是一樣的,跟《瓔珞經》那個一樣,你順於本體的才是善,跟本體相違的都是惡。這樣,凡夫、二乘,以至包括菩薩乘,凡是還有所住緣在修的善都叫做惡。
天台宗就判了六種善惡,這個我們不說了,說得差不多了,分得更細了。反正最後也是這樣子,一個上來就是人天的善惡,以五戒十善稱為是善,你違反了這個就墮落三惡道,那就是惡,這是最低這一頭。最上就是圓教菩薩的善,就要順乎圓教的理。再有,它一個比較深刻的,值得提一提的,你能夠達到圓理為善,但是你執著它還是惡。所以有很多在這個地方,就是說到了最高的頂尖上還要犯錯誤,就在這個地方,你是達到,這是最高,你可以理解,也能通達,但是你就執著這個,這還叫做惡。所以禪宗常說,「有佛處不得住,無佛處急走過」。法身向上,不在法身那住,也就是這個意思。你著在、墮在法身量中,就是這,在最高的地方上,你在這住了。法身還要向上,這才是善。
底下就是對於這些善惡,他都「思惟究竟,便一其心,選擇所欲,結得大願」。思惟究竟就是窮深極微的去思考達於究竟。這個究竟是什麼?也就是經中所說的那個真實之際,也就是《往生論》所說的,「一法句、清淨句、真實智慧無為法身」。所以他這個思惟都達到究竟。專一他就至心,一心,人知道本,他本心中自然具足了無量的悲心,這個悲心的流露、智慧的流露,於是他就選擇度眾生所需要的這一切,就開化顯示,流出種種莊嚴,極樂世界應當如何如何莊嚴,流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淨土法門。這就是「思惟究竟,便一其心,選擇所欲,結得大願」,就出現了這個淨土法門,這個大願四十八願,「惠予眾生真實之利」。「一其心」就是一心,一心就是真如,沒有兩件事。《止觀》裡頭說,「一心具十法界。」我們一個心具足十法界,十法界裡頭包括了佛法界,所以佛也是從我們自心所流出來的。十法界,六道是六個,然後聲聞、緣覺兩個,這八個,菩薩,這九個,加上佛是十個,十法界皆是自心所具。《探玄記》說什麼叫一心?一心具十法界,什麼叫一心?「心無異念」,叫做一心。底下《教行信證文類》這個著作裡頭說,「言一念者,信心無二心。故曰一念,是名一心」。所以一心就是什麼?信心不二。而且,底下一句話很重要,「一心則清淨報土真因」。所以古德有時下一句話很超凡。說便一其心,怎麼一心?一心就是無二心,清淨,一心就是真如、就是一念,這樣來思惟究竟。而這個一心是什麼?就是清淨報土的真的因。所以清淨報土由何而生?清淨報土就是由這一心,這樣清淨的一心而生出來的。現在這個經,他就是這樣一其心結得大願,這個大願就成就了極樂國土,這不就正是嗎?一心的結果就產生了極樂世界,所以這是清淨報土的真因。
這說明他結得大願,「精勤求索」,精是勇猛精進,勤苦的求索,索是索取。「恭慎保持」,恭慎,《漢譯》的話是「我當奉持,當即中住。」恭就是恭敬,慎就是慎重、誠實、安靜的意思等等。恭慎,就這麼來看,他實際最大的恭慎就是《漢譯》所謂的中住,他能安住於中道,這是真的恭慎。「恭慎保持」,保持兩個字,保持跟禪宗的保任是同一個保字,這也實在是同一個意思,這個保字跟那是同一個意思。這個保字,我們為什麼引用這個保任,禪宗的保任?它這一個字就概括這個任在裡頭。所以恭慎保持,這個保字,宗門的保任,保任怎麼講?所謂悟後就是要保任,往往有的悟後之後,一悟也就沒有怎麼樣了,就是保任得不勤、不精。保者,是「心心不異謂之保」,這個心和這個心一念一念之間沒有兩樣、沒有改變,如如不動。不是說這個心一點都不動,死灰,一個死疙瘩。而是心都是怎麼著,隨便你是動是靜,隨便你想這個想那個,做種種方案都可以,但是它沒有違背,沒有離開那個如,都是如那個如。所以憨山大師他寫《楞嚴通譯》,凡是腦子想出來的都不要,他那個文章是如如不動流出來的。所以他那部書是楞嚴三昧的境界,不是意識中出來的東西。現在人著書立說全部是意識裡頭的東西,沒有達到這個境界,所以名之想報佛恩,意思很好,但是實際報不多。保,心心不異謂之保;要行便行、要坐便坐謂之任。不是像宋儒岸然道貌,滿腔都做作,沒有。所以恭慎保持,安住於中道,自然的敬肅,心心不異,任運自如,是這樣做的,所結的大願他是這樣保持。
「修習功德,滿足五劫」。這裡頭又有些爭論,有人就說這五劫都幹什麼?你說這個五劫都在那修行,說是這五劫他已經結得大願,發願之後在修行,這是一種解釋,只為發願之後的修行的時間用了五劫,中國的淨影、朝鮮的憬興是這麼主張的。日本《合贊》就說,這個是發願時間,菩薩利用這五劫來發願。實際《宋譯》它的話,是「往一靜所,獨坐思惟,修習功德,莊嚴佛剎。發大誓願,經於五劫。」所以他這個五劫,《宋譯》的意思就是又在那思惟、又在那修習、發願,一共五劫。可是那兩個師說得不完全一致。這個跟誰一樣?這跟嘉祥師一致,嘉祥師說,這五劫中是修行發願是也。所以他這個跟《宋譯》是合的,雙舉,又是在修行、又是在發願。我們是同意嘉祥師的說法,因為跟這個經文合,而實際也是這樣,不會花五劫時間單獨在那考慮這個願,他這又是修習、又是在那思惟,來結這個願,一共是五劫。所以他這五劫之中是以清淨之行,修習攝取佛國,這樣一個大願,一共經歷這麼長的一個時間。
經過這個之後,「所攝佛國,超過於彼」。這個大願他要攝,我的佛國是個什麼樣子,就是一個方案、一個藍圖,雖然佛國還沒有出現,但是這一切都很清楚,是個什麼樣子,腦子裡都很清楚了。而這個佛國就超過於彼,彼就是指的二百一十億那些所看到的佛國,也就是超過無量的佛國。所以我們採用第三說。經中有時候用俱胝,有時候用二百一十億,咱們這個裡頭要相合,俱胝就是千萬,二百一十億,億字用得小,不是咱們萬萬這個億,是千萬,就是二十一千萬和二百一十億這兩個數目是一樣的。這個時候,他所攝的佛國就超過這一切國土。既然是成功了,他又到了世間自在王如來這,「稽首禮足」,跟佛磕頭、禮足,很恭敬的,「繞佛三匝,合掌而住」。他說,「我已成就莊嚴佛土,清淨之行」。我以前發願要超勝佛國,佛給我示現這麼多佛土,經過千億歲,現在我又經過了五劫修習、發願,我已經成就了莊嚴佛土清淨之行。
「佛言:善哉!」是讚嘆之詞。「今正是時」,現在正是時候。這個今正是時跟《法華》講的時候,《法華》要開權顯實,也用了這四個字,「今正是時」,現在正是時候。這個實際就是說,世間自在王佛告訴法藏,現在你正是時候,有因緣宣說,也就是眾生的因緣成熟,要讓十方九界一切眾生都入彌陀一乘大願之海,一切含靈都能依此法而得度脫,這樣一個大事,現在這個因緣成熟,你現在說正是時候,說今正是時,所以叫法藏來說。「汝應具說」,你應該全部都說出來,具就是具足、具滿,圓滿的說出來。「令眾歡喜」,讓大家歡喜,也令大眾聽了這個法之後得大的善利。這個大眾就是當來的一切眾生,所以也包括咱們都在內,讓我們都聽到得大的歡喜。他們也能怎麼樣?對於佛剎也能夠修習,也能夠攝取,這樣的話,都可以滿足無量大願。
「滿足無量大願」,曇鸞大師的解釋是非常好,他解釋《往生論》,《往生論注》裡頭說,「滿足往生淨土一願,即一切志願悉滿足,故云滿足無量大願。」一切眾生他有無量的願、種種的願,如何這個時候就是說你去攝受之後,將來眾生他都可以滿足無量行願?曇鸞的解釋最好,他說只要眾生能夠滿足往生淨土這一個願,也就是他能夠往生,他一切志願都滿足了。事實也就是如此,一切大願,所以我們是說我們只要往生就是為了要實現,要最快實現我們所發的大願,不然就是一個空願。我們要實現很快的滿足我們一切大願,只要去往生。只要去往生,你一定都滿足,因為你必定成佛,你所需要的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再說一句話,時間是什麼?愛因斯坦說的,時間是人類的錯覺。時間、空間、物質,大家想不開,固執這些東西,這個科學家都知道(當然是很高明的科學家,一般的還不行),都是人類的錯覺。所以就是說去往生之後,還要很多時間之後就滿足了。怎麼說就滿足了?這不就是差點時間嗎?差點時間,科學家都跟你說時間是錯覺,那無所謂。因此這話就完全成立,只要滿足你往生的一願,你一切大願都圓滿。
這也就跟那個因果同時是一個道理,所以是超情離見。為什麼我們覺得好像不大好想得通?就是對於人類這個錯覺你還在那堅持,你對於這個時間,你說這是以後的事,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達到,就把這個很固定起來,這個時間概念你在那堅持,你就堅持一個錯覺。你認為這個一定是有的,色即是空,它怎麼不空?你又是堅持一個錯覺,物質就是人類的錯覺。空間也是如此,極樂世界離我們這太遠,離這好多好多光年,這又是錯覺。所以我常說,今後的佛法就好弘揚了,很不好理解的道理,科學家給我們排除了好多困難。但不等於說他就,很多人就把它誤會了,錯了,這是大錯特錯,以為他就是,大錯特錯,不過我們可以說很感謝他們,替我們排除很多困難。
資料恭摘:無量壽經(大經解)黃念祖居士主講(第十七集)1991檔名:51-001-0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