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皈依印光大師,是上海黑社會流氓大亨中,唯一未被鎮壓,得以善終者
顧竹軒,名如茂,生於1886年,因在家中排行第四,鄉人習慣稱他為「顧四」。原籍江蘇省阜寧縣,1901年到上海謀生,在閘北天保里附近做馬路工,後來在德國人開設的飛星車行拉黃包車,靠勤儉小有積蓄。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德國老闆回國,顧竹軒盤下了車行。1916年,他拜蘇北同鄉、青幫大字輩劉登階為師,由於同鄉觀念強烈,重義氣,在聚居在上海的蘇北藉人士和人力車夫群體中,獲得了廣泛的擁護,最終成為上海青幫、黃包車業和蘇北旅滬同鄉會領袖,天蟾舞台老闆,號稱「江北大亨」,是上海灘的風雲人物。
這位青幫大佬也與印光大師結下了香火因緣,足見菩薩度生,或密行,或顯化,功德不可思議。
顧竹軒的母親信佛念佛,但顧竹軒不信佛,對母親齋公齋婆的表現十分反感,極力反對母親念佛。一個是黑道的風雲人物,一個是天天拜佛念佛,求佛保佑兒子的老太太,母子倆經常鬧得不歡而散。民國十八年冬,母親去世,顧竹軒回家安葬了母親。他雖然反感佛教,但為人重義輕財,對於賑濟同鄉不遺餘力。回家鄉前,顧竹軒聽說家鄉這一年大旱歉收,特地籌措了一大筆銀元乘專輪帶回家鄉。喪事辦完後,宣布放賑。凡登門求濟的,孩童銀元一枚(價格可抵50斤稻穀),青壯年兩枚,老人五枚,鰥寡孤獨者七、八枚不等,最多的十枚。外地饑民聞訊也紛紛趕來,船隻塞滿了唐灣河,直至帶回的銀元送完為止。
母親去世後,顧竹軒對母親的孝順之情油然產生,無比哀痛。聯想到母親的死,跟自己鬧矛盾有關,而這都是因為母親念佛,於是他把母親的死歸咎於佛教,惡向膽邊生,產生了滅佛的心。接著又想:自己在佛門外,無法破壞佛教,要走進去才方便。他一個人打定了主意,也不對妻子打招呼,一早就到上海北站,準備到蘇州報國寺去皈依印光法師,如果皈依了,便是優婆塞,就可以達到自己從內部毀滅佛教的目的。
很快,火車就到了蘇州。顧竹軒找到報國寺,走進大雄寶殿,左顧右盼,不知印光法師在哪裡。殿裡有一位僧人,打量了他一下,問道:「先生可是來皈依的麼?」問話的就是明道法師。顧竹軒一聽,心中奇怪,立即反問道:「你如何知道我要皈依?」明道法師說:「早晨老法師招呼過,今天有一人要來皈依,你們不要擋他,領他來!」
原來印光大師閉關之後,蘇州附近以及全國各地來求皈依的人很多,為了避免過多的拜訪打擾清修,就約定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為給本地人授皈依的日期,其他時間沒有特別的介紹,就不授皈依。顧竹軒聽了明道法師的話,不覺打了一個寒噤,心想:「這老法師還了得?我人在上海,還沒有動身,他就知道了。佛法無邊,我不能破壞,還是當個護持罷!」於是就告訴明道法師說,自己確實是來求皈依的。明道法師帶他來到關房視窗。關房的窗子已經開著,老法師探出頭來說,要想皈依三寶,必須恭敬三寶。明道法師在一邊提醒說,頂禮老法師。顧竹軒規規矩矩在墊子上跪下。大師為他授三皈依後,告訴他:「你既歸依佛,以佛為師,從此不得歸依天魔外道,邪鬼邪神。既歸依法,應當以法為師,從此不得歸依外道典籍。既皈依僧,以僧為師,從此不得皈依外道徒眾。」
大師接著開示:「你現在已經皈依了佛法,就應當竭誠念佛,為你母親回向,幫助她往生淨土。佛法講究因果報應,當今之世,無法無天,人們彼此殘殺,只管自己痛快,不顧國家滅亡。人民慘遭塗炭,都因為不信因果報應。」
聽著大師的話,顧竹軒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內心展開戰鬥,終於心悅誠服。最後,大師囑咐說:要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老實念佛。
臨走時,顧竹軒到底不甘心,壯起膽子問老法師:「我人還在上海,您老怎麼就知道我要來皈依?」大師不經意地回答:「我授皈依多了,今天做早課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人來皈依,所以囑咐明道他們接引一下。」大師這麼遮蓋,是不想人們說他有神通,對於顧竹軒這麼一位本來發心毀滅佛法的魔子,倘若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真的發起魔來,對佛教不利。
這以後,隨著身份地位的日益提高,顧竹軒開始潔身自愛,社會事務能敷衍的就敷衍,不能敷衍的就以年老多病為由加以推脫,但仍然熱心賑濟同鄉。同時由於受到青幫行事中向來的「狡兔三窟」風格影響,在與國民黨上層交好的同時,也支持身為共產黨員的侄兒從事革命活動,多次掩護和營救中國共產黨地下工作者,還讓自己的幼子加入新四軍,這為他自己留下了後路。
1949年以後,顧竹軒留在上海。由於此前他曾經多次幫助過共產黨,成為昔日上海黑社會流氓大亨中唯一未被鎮壓,得以善終者。
《印光大師永思集-王慧常-追念我的師父印光大師》
《余會心-江北大亨欲壞佛暗顯威德使皈依》
——上文來自《印光大師永懷錄(歸元譯白、編輯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