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讀懂楞嚴經(2018修訂版)
我到底是什麼呢?是這個肉體,是思維和感受,還是別有所在?
生命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天地萬物,周而復始,生生不息,是誰在支配這一切?
虛空中,佛陀默默地注視著這個世界。慈悲的雙眼中,蘊藏著無盡的智慧。
下面,我們就循著佛陀的足跡,以《楞嚴經》為線索,開始我們探尋智慧的奇幻之旅吧!
二零一三年四月第一版
前言
楞嚴經是最絢麗的佛法瑰寶。洋洋八萬言,道盡了宇宙人生的真諦。所以古人有「自從一讀楞嚴後,不看人間糟粕書」的感嘆。
末學歷時兩年多,學習楞嚴經,依據宣化上人、圓瑛法師的註解,參閱了王治平居士、南懷瑾居士、紫虛居士和淨界法師、元音老人等大德的著述。在學習的過程中,我發現,佛陀把楞嚴經的道理講得是非常非常明白的,明白得幾乎不能再明白了,只是因為語言文字方面的限制,才使人感覺楞嚴經晦澀難懂的。所以,我寫下了這本筆記,力圖以最淺顯的語言,用人人都能看懂的方式,生動活潑地把楞嚴經的義理展現出來。為了更有說服力,還結合了當今的科學知識和歷史公案例加以說明。這樣,一方面能加深自己的理解——因為只有當你能講出來的時候,你才是真正理解透了;另一方面,能讓今後學習楞嚴經的人,多一個參考。
這個筆記只是末學儘自己所能,描述的楞嚴經的大概意思,所以有志於實證的同修,在指導自己的修行時,還請以楞嚴經原文為準。
最後,希望所有看到這本書的人,都能夠對宇宙有一個新的認識,對自己的人生也能有更加深刻的感悟,則不妄我辛苦一場了!
鸞
2012-10-30
2018版說明
本版在2012版的基礎上,為了更加精煉,而刪去了一些冗餘的內容,尤其是五十陰魔部分刪除的比較多。另外,增加了一些對物理學前沿內容的引用,如相對論,弦論,量子理論,暗物質等,以增加說服力。
特此說明
目錄
第一章阿難遇難
第二章七處征心
心在身內
心在身外
心在眼中
內外同在
在思維處
心在中間
心為無著
科學的解釋
真心在哪裡
第三章十番顯見
能見的,是心不是眼
搖動的,是塵不是心
變滅的,是身不是心
顛倒的,是迷不是心
見非外物,而是真心
見性無礙,猶如虛空
萬事萬物,無不是見
真如本自明,是非皆虛妄
見非因緣性非自然
見非眼見
第四章妄見與合和
兩種妄見
真心不合
第五章五陰虛妄
色陰虛妄
受陰虛妄
想陰虛妄
行陰虛妄
識陰虛妄
第六章入處界虛妄
六入虛妄
十二處虛妄
十八界虛妄
第七章七大假合
地大妄現
空大妄現
見大妄現
識大妄現
第八章世界的產生
世界相續
霍金的宇宙
眾生相續
業果相續
第九章如來藏
覺後無迷
色塵如影
科學的巔峰
如來藏
第十章無戲論法
妄想的來源
因緣和自然
第一章二決定義
發心根本
煩惱根本
六根同源
聞性不滅
結在六根
六解一亡
第二章二十五聖各述圓通
六塵圓通
五根圓通
六識圓通
七大圓通
耳根圓通
文殊總結
第三章四種清靜明誨
不淫
不殺
人類的誕生
不盜
不妄
第四章楞嚴神咒
楞嚴道場
楞嚴神咒
神咒利益
第五章修行的漸次
眾生顛倒
世界顛倒
十二類眾生
三種漸次
五十五位真菩提路
第六章七趣升沉
十習因
六交報
鬼趣
畜生趣
人趣
仙趣
佛陀的世界
天趣之六欲天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趣之初禪天
天趣之二禪天
天趣之三禪天
天趣之四禪天
天趣之五不還天
天趣之四空天
修羅趣
文昌帝君的七趣升沉
第七章五十陰魔
色陰魔境
受陰魔相
想陰魔相
行陰魔相
識陰魔相
五陰的本質
引子
二千五百年前,在印度的恆河流域,有個迦毗羅衛國。國主淨飯王在王后摩耶夫人四十歲那年喜得太子,取名為「喬達摩·悉達多」。太子天資聰穎,十二歲就通達了當時的一切學問。但他發現,這些學問並沒有解決生老病死這些最根本的問題。一切都是無常的,終將變滅。於是,太子常常鬱鬱寡歡,一個人坐在那裡靜靜地思考。
淨飯王為了讓太子高興起來,早早地給他娶妻生子。然而,榮華富貴,嬌妻幼子並沒有拴住太子的心。終於,在一個深夜,太子偷偷地潛出王宮,開始四處尋師訪道。遍訪了當時流行的種種教派,又經歷了6年的苦行,太子始終沒有找到解決苦惱的辦法。在苦行的折磨下,太子筋疲力盡。當他拖著虛弱的身體,趴在尼連禪河邊飲水的時候,幾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時,在河邊放羊的牧女給太子捧來了羊奶。
太子喝完羊奶,恢復了精神後,坐到在菩提樹下,立下誓言:「我若不能了脫生死,到達正覺的彼岸,寧碎此身,我終不起於座!」經過七日七夜的參悟,終於在第七天的夜晚,太子夜睹明星,豁然開朗,一時證得無上正等正覺。
這位太子,就是我們偉大的導師——釋迦牟尼佛。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佛陀周遊列國,教化眾生。我們所要說的故事,就發生在這期間。
上部尋找真我
所思所想的並不是你
能思能想的那個才是真正的你!
第一章阿難遇難
阿難在化緣途中,遭到了淫女的幻術,險些毀掉戒體。幸虧文殊菩薩及時趕到,用「楞嚴咒」救出了阿難。阿難非常慚愧,出家修行了這麼久,到頭來連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都能輕易毀掉自己。深刻地反省之下,阿難認識到,這都是因為自己平時只重多聞,不務實修。於是,阿難請問世尊,十方諸佛當初到底是怎樣修行,而成就無上正等正覺的。由此一問,而引出了這一部《楞嚴經》。
話說僑薩羅國的國王波斯匿王,有個大臣名叫須達多。他非常富有,而且經常周濟鰥寡孤獨的人,所以大家都叫他「給孤獨長者」。一次,長者到南方的王舍城訪問,在那裡聽到了釋迦牟尼佛的講法,頓時對佛陀崇拜得五體投地,於是發心迎請佛陀來自己的國家弘法。佛陀欣然應允,並派舍利弗尊者隨須達多回國,協助他建設道場。
回國後,長者立即四處尋找場地。找來找去,他就相中了祇陀太子的花園。這裡院落寬敞,環境清幽,交通便利。於是,長者找到太子,說要買他的花園給佛陀建道場。太子早就聽說須達多長者富可敵國,於是跟他打趣道:「聽說你很有錢,這樣吧,你用黃金把這個園子鋪滿,我就把園子賣給你。」長者聽了,二話沒說,馬上命人用象車把他的黃金統統拉出來,往花園裡鋪。八十頃的園地,轉眼間就鋪得只剩下一小片空地,這時,長者的黃金卻用光了。太子看著長者,調侃道:「要是嫌貴,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喔!」長者忙說:「不貴不貴!」說著,就跟僕人商量,要把家中的金器做成金磚,也拿來鋪地。太子見狀,心想:「這佛陀得有多大的道德啊,能讓我的大臣這樣傾心。」想到這裡,仰慕之情油然而生,於是拉住長者說:「算了算了,不要再搬了。這園子就算咱們兩人一起供養佛陀的吧!」花了這麼多黃金,到頭來還得算跟太子一起供養的,這也太憋屈了,長者說什麼也不答應。太子望著滿地燦燦的黃金,覺得樹上光禿禿的,突然靈機一動,對長者說:「我讓你把園子鋪滿黃金,現在地面你雖然鋪了,樹上還沒鋪呢,所以,地是你供養的,樹是我供養的!」長者一時語塞,轉念一想,有了太子的支持,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於是便答應下來。
接著,就由舍利弗尊者設計和監工,把園子改建成了精舍,並命名為「祇樹給孤獨園」。意思是祇陀太子的樹,給孤獨長者的園。祇樹給孤獨園規模宏大,中央是一座大殿,周圍有一百二十處房間,能供一千二百人同時居住。精舍落成之日,須達多長者上奏國王,請國王派遣使者前去迎請佛陀。波斯匿王欣然應允。
於是,釋迦牟尼佛便率領弟子,來到了北方的祇樹給孤獨園弘法。
這一天是波斯匿王父親的忌日。波斯匿王迎請佛陀和諸大菩薩到王宮來應供,城中的百姓也藉此機會一起齋僧。佛陀讓文殊菩薩安排僧眾到各個齋主家裡去應供。阿難由於外出辦事,回來晚了,沒能趕上文殊菩薩的分派,所以只好自己一個人在城中托缽乞食。
佛陀因為乞食的事,曾經批評過須菩提和大迦葉兩位尊者。須菩提認為,富人這輩子享福太多,福報享盡,來世就會墮落,所以想讓富人種福田,就專門選擇去富人家乞食;大迦葉認為,窮人因為過去生中不知道修福,所以今生受貧窮的果報,於是專門去窮人家乞食。佛陀就批評他們,心不平等。阿難想到此事,在乞食的時候不敢有分別,所以不論貧富貴賤,只挨家挨戶地依次行乞。
在宿緣的牽引下,不知不覺中,阿難來到了缽吉蹄家的門口。
阿難輕叩門扉。「誰啊?」缽吉蹄一邊問,一邊走來開門。「我是釋迦牟尼佛的弟子阿難,來施主家乞食。」「喔!來了!」缽吉蹄說著打開了大門,不經意間抬頭一看,頓時就被阿難的美貌吸引住了。只見阿難面如滿月,目若秋水,唇似塗朱,膚猶凝脂,清秀的外表在隨風飄舞的僧袍襯托下,顯得俊逸而灑脫。她從沒見過如此美麗的男人,一時間竟看得痴了。阿難收心攝意,雙目垂簾,並沒有看到缽吉蹄的神情,但是見對方半天沒有動靜,不得不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缽吉蹄這時才回過神來,連忙滿口答應著:「好好好,我馬上給你盛去!」說著,接過阿難的缽,扭頭跑回屋裡,一顆心還在「噗噗噗!」地跳個不停。
缽吉蹄一邊盛飯,一邊想:「他拿到飯就該走了吧?他這一走,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吧?」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阿難了,她就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好像失去靈魂了一樣,簡直都沒法再活下去了。「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讓他走了,我一定得把她留住!但是怎麼才能留住他呢?」情急之下,她突然想起來,母親摩登伽是修行黃法外道的,會用娑毗迦羅先梵天咒迷惑人。於是,缽吉蹄馬上跑到母親那裡,央求母親給阿難下咒。「傻孩子!沙門是遠離愛欲的,怎麼可能跟你在一起呢!」「不行,媽!我這輩子非阿難不嫁!你就讓他跟我在一起吧!」「那怎麼行,盡胡鬧!他可是佛陀的弟子啊!」缽吉蹄一再懇求,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又是撒嬌,又是耍賴的。母親終於抵不住女兒的軟磨硬泡,於是便讓女兒把阿難的飯拿來。她用帶有先梵天咒咒力的方巾罩住飯,然後讓缽吉蹄拿給阿難。缽吉蹄接過飯,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她快步走到阿難面前,含情脈脈地把飯交給他,仿佛那不是一碗飯,而是自己一顆少女的芳心。可憐的阿難對這一切渾然不知,只是規規矩矩地伸手接缽,沒想到手剛一碰到缽,立刻就被咒力所著,恍恍惚惚地被缽吉蹄牽進了房間。
佛陀擁有究暢無及的智慧和圓滿無礙的神通,這時對阿難的遭遇早已知曉,於是應供完畢後,便馬上率領弟子返回精舍。波斯匿王聽說有事情發生,也率領著文武大臣,跟隨佛陀來到了祈桓精舍。
釋迦牟尼佛安坐在法座上,從頭頂放出百寶無畏光,光中化出千葉寶蓮,寶蓮上有化佛,口中宣說楞嚴神咒。然後,佛陀命文殊菩薩持此神咒,馬上去解救阿難。
文殊菩薩施展神通,一瞬間就來到了缽吉蹄家。可憐的阿難,這時已經被缽吉蹄抱在懷裡。缽吉蹄深情地撫摸著阿難的臉龐,伸手就要去脫阿難的外衣,突然見文殊菩薩出現在面前,大吃一驚。文殊菩薩催動楞嚴神咒,阿難立刻就恢復了清醒。見自己如此狼狽,阿難一時間羞怒交加,忙一把推開妓女,連滾帶爬地跑到了文殊菩薩的身後躲了起來。
文殊菩薩在諸大菩薩中,被譽為智慧第一。他知道缽吉蹄得度的機緣已經成熟,也知道馬上將要發生的一切,於是帶著阿難和缽吉蹄一起回到祈桓精舍。
此時,只見慈祥的大菩薩,莊嚴的大阿羅漢,清淨的大沙門,以及王公大臣,長者居士,都雲集在佛陀的周圍。大家席地而坐,靜靜地等候著佛陀講法。天空中,梵王帝釋,天龍八部等天眾,也一層層地肅立在祥之雲中,恭候著佛陀的法音。
阿難和缽吉蹄在文殊菩薩的帶領下,徐徐穿過四眾弟子,來到了佛陀的面前。佛陀善知一切眾生的善根因緣。此時,佛以法眼觀照,見缽吉蹄過去五百世與阿難都是夫妻,情緣深重,所以今生一見阿難就想嫁給他。又見缽吉蹄宿世的善根,而今已經成熟,於是引導缽吉蹄道:「阿難是出家的沙門,你為什麼還要玷污他呢?」
缽吉蹄面對佛陀和國王大臣這麼多尊貴的人,雖然有點害羞,但是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依然鼓起勇氣,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我愛阿難!」
「喔!」佛陀繼續平靜地問:「那麼,你告訴我,你到底愛他哪裡呢?」
缽吉蹄這時仔細地端詳跪在地下的阿難,認真地回答說:「我愛他的眼睛,愛他的耳朵,愛他的鼻子,愛他的嘴,我愛他的整個身體。」
佛陀接道:「他眼睛裡有眼眵,耳朵里有耳垢,鼻子裡有鼻涕,口中有濃痰,身體內有屎尿膿血,哪裡值得你愛呢?」
佛陀的法音,如同清泉一般,字字句句都洗滌著缽吉蹄那被愛欲染污了的心靈。聽到這裡,缽吉蹄心頭一震。奇怪!清秀俊美的阿難,突然間竟變得污穢不堪,心中的慾火頓時熄滅。
接著,佛陀以海潮一般洪大而澎湃的聲音說道:「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
缽吉蹄那狹隘的心靈,猶如滔天巨浪中的一座孤島,瞬間就被淹沒在了般若法海之中,一時間,進入了無人無我的境界,頓時證得了初果。
缽吉蹄歡喜踴躍,立刻跪倒在佛前,請求佛陀為她剃度。佛陀欣然應允,賜她法號為「性」。於是,淫女缽吉蹄就變成了性比丘尼。在場的大眾,無不為她歡喜。
接下來,佛陀轉向了阿難。面對佛陀慈祥的目光,阿難委屈得像個孩子,失聲痛哭道:「世尊,我是佛陀的親弟弟。我仗著佛陀的寵愛,自出家以來,只顧多聞,不務實修,沒想到現在遇到一點困難就禁不起考驗。世尊,請您慈悲開示我,十方諸佛最初到底是怎樣修行而成就道業的呢?」
第二章七處征心
既然要修心,就得知道心在哪裡。就像發兵討賊,先得知道賊的所在。那麼心到底在哪裡呢?是在內還是在外,在中間還是在兩邊,在眼中還是內外同在,還是說不執著的就是心?這些說法,如來都一一加以駁斥。最後,佛告訴阿難,我們平時用來分別感知的那個,並不是我們的真心,那只是虛妄的塵相迷惑了我們的真心。離開這些塵相,還有分別能力的,那才是我們的「真心」。
佛說:「阿難。我問你,當初是什麼使你捨棄了世間的恩愛,而隨我出家的呢?」
阿難回答說:「我見如來相貌美好,身體如同琉璃一樣明澈,心生歡喜。我就想,這種相貌,應該不是愛欲所生。為什麼呢?因為欲氣粗重污濁,腥臊臭穢,不能產生這麼清淨的相貌。我是為了得到這樣的相貌,而跟佛出家修行的。」
佛說:「既然這樣,阿難。你要知道,一切眾生,從無始劫來生死相續,都是因為不知道常住真心,只會用種種妄想。妄想是不真實的,所以才會流轉。你現在要明了真心,就應當用至『直心』來回答我的問題。十方如來都是因為用『直心』,才出離生死,成就佛道的,這中間不能有一點委曲。阿難,既然你當初發心是因為如來的相貌,那麼,我問你,是什麼使你看到如來的相貌,是什麼產生了歡喜呢?」
阿難馬上回答說:「是我的眼睛和我的心。我的眼睛看到了如來的相貌,我的心產生了歡喜。」
「好,就像你說的那樣,是因為眼睛和心。那麼,如果不知道眼睛和心的所在,就不能降服塵勞。譬如國王,被賊所侵,發兵討賊,這些兵要知道賊的所在。同樣道理,使你流轉的正是眼睛和心。要停止流轉,就要找到眼睛和心的所在。現在我問你,眼睛和心,到底在哪裡呢?」
1、心在身內
阿難回答說:「世尊。一切眾生的心,都在身體裡面。就是如來那青蓮花一樣美好的眼睛,也是長在臉上的。所以,我的眼睛是在我的臉上,我的心是在我的體內。」
「你現在坐在講堂中,向外看祗陀林,首先看到的是什麼?」
「世尊。我在講堂中,先看到如來,然後看到大眾。再往外看,才看到園林。」
「為什麼你坐在講堂里,還能看見外面的園林呢?」
「世尊,因為講堂的門窗都是開著的,所以我能看見外面。」
「阿難。就像你說的,身在講堂,透過敞開的門窗,而看見外面的園林。那麼,會有眾生,身在講堂里,看不見如來卻能看見外面嗎?」
阿難回答道:「這是不可能的,世尊。」
佛告訴阿難:「你也是這樣,阿難。你用心來明了一切的。如果的心真是在身體內部的話,你就應該先看見身內。那麼,有先看見身內,後看見身外的人嗎?即使看不到心肝脾胃,也應該能看見筋轉脈搖,為什麼你卻看不見呢?看不見身內,怎麼能看見身外呢!所以,要知道,你說這個能知的心在身內,是不對的。」
2、心在身外
阿難這時恍然大悟,於是至誠頂禮,說道:「我聽了如來的話,這才明白,原來我這個能知的心,是在身體外面啊!為什麼呢?比如燈在室內點亮,必然會先照亮室內。透過門窗,才能照到庭院。一切眾生,看不到身體內部,只能看見外面,就如同燈光在室外,不能照到室內一樣。很明顯,一定是這樣的。我說的沒錯吧,世尊?」
佛說:「這些比丘,剛才跟我在室羅筏城乞食。你看他們一個人吃飯,其他人會飽嗎?」
阿難回答說:「不會的,世尊。為什麼呢?這些比丘雖然已經證得了阿羅漢果,但是畢竟各有各的身體。一個人吃飯,怎麼能令其他人都飽滿呢!」
「同樣道理,阿難。如果這個能知的心在身外,身心相離,自然互不相干。那麼,心所知道的,身體就感受不到;身體感受到的,心也不會知道。就像一個人吃飯,其他人不會飽一樣。」
因為之前假設心在身外,所以,這裡如來就把心比做吃飯的人,身比做其他人。
如來繼續道:「現在,你看我的手。阿難。你的眼睛看到我的手,心能知道嗎?」
阿難回答說:「能知道,世尊。」
「既然能知道,怎麼還能說心在身外呢!」
3、心在眼中
阿難又對佛說:「世尊。如您所說,看不到裡面,所以不在身內;身心相知,所以不在身外。所以我想,身心應該在一處。」
佛追問道:「那麼,這『一處』是哪裡呢?」
阿難回答說:「這個能知的心,看不到身內,而能看見外面,所以我想,它應該潛伏在眼根里。就像把玻璃杯扣在眼睛上,雖然有東西蒙著,卻不會擋住視線一樣。心也是這樣潛伏在眼根里,所以眼睛一看到,心馬上就能知道。而這個心看不見身體內部,因為它在眼根里;能看見外面,因為它是跟眼睛在一起的。」
佛說:「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心潛伏在眼根里,好像眼睛罩著玻璃一樣。那麼,當這個玻璃罩在眼睛上的時候,眼睛在看到山河大地的同時,能看見玻璃嗎?」
「應該能看見,世尊。」
「那麼,心如果罩上眼睛的話,在看見山河大地的同時,為什麼看不見眼睛呢?如果能看見眼睛,心就是在眼睛外面了,還怎麼能說是潛伏在眼根里呢!如果看不見眼睛,又怎麼能說心在眼根里,就像把眼睛罩上玻璃一樣呢!所以,你說潛伏在眼根里,也是不對的。」
4、內外同在
阿難又道:「世尊。我又想到,眾生的身體,腑藏在內,竅穴在外,所以,臟腑在暗處,竅穴在明處。我現在於佛前,睜開眼睛,只見一片光明,這就是看見外面了;閉上眼睛,見到一片黑暗,這就是看見體內了。是這樣的嗎?」
如來道:「當你閉眼見到黑暗的時候,這個黑暗跟你的眼睛,是相對呢,還是不相對?
如果相對,黑暗就在你眼前,怎麼能說是體內呢!
如果真的成了體內,那麼你在暗室之中,沒有光亮的時候,這個暗室就成你的臟腑了嗎。
如果不相對,那麼,你又是怎麼看到黑暗的呢!
如果說,眼睛是反觀的。這個黑暗是閉目時,眼睛反觀所看到的體內,那麼睜開眼睛的時候,你怎麼不能反觀到自己的臉呢!看不見自己的臉,就說明眼睛不是反觀的;如果能看見臉,那麼眼睛和這個能知的心,就是在虛空中了,又怎麼能說在體內呢!
如果在虛空,那就不是你了。如來現在就看見你的臉了,難道說如來也是你?
如果你一定說,眼睛已經看到了,只是身體不知道罷了,那麼身體和眼睛就是兩個覺知了。難道你一個人能成兩個佛?
所以說,見到黑暗就是見到體內,也是不對的。」
5、在思維處
阿難又說:「我常聽佛說,由心生故,種種法生;由法生故,種種心生。那我想,這個思維就是我的心。我想到哪裡,心就在哪裡產生。所以不在內外,也不在中間。」
「你說心隨著思維而有。那麼,這個心有沒有個體相呢?如果沒有體相,怎麼能說它存在呢;如果有體相,那麼,你用手捏一下身體,身體就能感覺到疼痛,這個能知的心,是在體內呢,還是在體外?如果在體內,就應該先看到臟腑;如果在體外,就應該先見到臉面。」
阿難突然道:「不對啊,世尊。看是用眼睛看的,知道的才是心,不是用心看的啊!」
如來繼續道:「如果你說眼睛能看。那麼,你在室內,通過門窗看外面,這些門窗能看嗎?而且,如果說眼睛能看,死人也有眼睛,死人能看嗎?如果能看,怎麼能叫死人呢;如果不能看,又怎麼能說看是因為眼睛呢!
阿難。如果這個能知的心有個體相,那麼,它是一體的,還是多體的呢?是遍體的,還是不遍體的呢?
如果是一體的,你用手去摸胳膊,全身就都應該有感覺。如果全身都有感覺,你就不能知道觸摸的是哪裡了;如果你能知道觸摸的地方,手和觸摸之處就都有感覺,心就不是一體的了。
如果心是多體的,那就成多個人了,哪一個才是你呢?
如果是遍體的,用手觸摸身體的時候,跟一體一樣解釋不通;如果不是遍體的,那麼觸摸頭有知覺,再觸摸腳就應該沒有知覺了。而你並不是這樣。
所以,你說『想到哪裡,心就在哪裡產生』也是不對的。」
6、心在中間
「世尊,我聽佛與文殊師利法王子談實相的時候,世尊說,心不在內,也不在外。所以我想,心應該在中間。」
佛說:「你說在中間,這箇中間到底是哪裡呢?是身外還是身上呢?
如果是身上,在體表就不能算中間,在身中就跟在體內是一個意思。
如果在身外,那麼是有個處所,還是沒有處所呢?如果沒有處所,這箇中間就不存在;如果有個處所,這個處所就沒法確定。為什麼呢?因為你一旦確定一個位置為『中』,從東邊看來,這裡就是西;從南邊看來,這裡就是北。根本沒法找到一個『中』,心又能安置在哪裡呢?」
阿難道:「我所說的中,不是這兩種。世尊曾說過:『眼睛之所以能看到種種色相,是因為有眼識。』眼睛有分別性,色塵是無知的,識就生在其中。我說的中,是這個『其中』的中。」
佛繼續說:「如果說心在根與塵之中。那麼,這個心是同時兼具根與塵呢,還是只有其中之一?如果同時具備根與塵,那麼心到底是根和塵的哪一種?物是無知的,眼根卻有知,二者根本不同,心又怎麼可能同時兼具二者呢?
如果不能同時兼具根與塵,那就或者是根,或者是塵,這個『中』又怎麼能成立呢?所以你說心在中間,也是說不通的。」
7、心為無著
阿難繼續對佛說:「世尊。我曾見佛與大目犍連、須菩提、富樓那、舍利弗講法的時候,佛常說:『覺知分別的心性,既不在內,也不在外,不在中間,都無所在,一切無著,這才叫心。』那麼我無著,這是不是心呢?」
佛回答說:「你說覺知分別的心無所在。那麼,世間的虛空,水陸飛行,你所不著的這些東西,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沒有就如同龜毛兔角,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還怎麼能說不著呢?既然說不著了,那就不能是沒有。不存在才叫沒有;不是沒有,那就是存在。既然存在,又怎麼能是『無著』呢!所以說心是一切無著,也是不對的。」
科學的解釋
看到這裡,大家可能會想,現在科學早已經解釋了視覺的原理。我們看到東西,那是因為光照到物體上,反射到眼睛裡,在眼底呈像,這個像刺激視覺神經產生神經衝動。神經衝動傳遞到大腦,這樣我們就「看」到了。
從這個過程來看,看是通過眼睛,知道是因為大腦。
那麼,死人也有眼睛,也有大腦。死人也能看,能知嗎?如果能,怎麼能叫死人呢?如果不能,怎麼說看是因為眼睛和大腦呢!
如果說死人不能產生神經衝動,那麼神經衝動就是「知道」的來源了。而同樣的神經衝動發生在身體所有的神經上,那全身就都能「知道」了,又怎麼能說知道是因為大腦呢?
所以,「看是因為眼睛,知道是因為大腦」的說法也是不成立的。
現在還流傳靈魂的說法,認為靈魂才是真正的我。如果說靈魂就是心的所在,既然有個所在,就應該能指出來。這個靈魂是在身內,還是在身外,在中間,還是在兩邊?不論在哪裡,世尊在前面都已經駁斥過了。根本找不到它的所在,又怎麼能說它存在呢!
真心在哪裡
這時,阿難從座位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對佛合掌,說:「我是如來最小的弟弟,佛最疼愛我,所以我雖然出家,卻任性地只顧多聞,並沒去求證無漏的聖果,因為不能抵禦娑毗羅咒,而墮在淫舍。世尊,這都是因為我不知道『真心』的所在。求世尊憐憫我和在座的大眾,開示我們真心到底在哪裡?」
世尊此時從面門放出千百萬毫光,明亮得如同千百個太陽。大地震動,無數佛土一時同現。在如來的威力下,所有的佛土都合成一個世界。諸大菩薩都安住在本國之中,合掌敬聽如來的法音。
接著,佛一字一頓,鄭重地告訴阿難:「一切眾生,從無始劫來,沉溺在顛倒妄想中,這都是因為不知道兩種根本。一種是『生死根本』,就是你和一切眾生,把攀緣心當作自己。另一種是『菩提涅槃』,就是清淨的本體,它能出生萬物,而又游離於萬物之外。一切眾生都遺失了這個本體,終日忙碌而不自覺。阿難,你現在要找回『真我』,出離苦海,那麼,我問你……」
說著,如來舉起金色的手臂,曲指握拳,然後問阿難:「你看見了嗎?」
阿難說:「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
「我看見如來舉臂屈指,握成拳頭。」
佛問:「你是怎麼看見的?」
阿難回答說:「我與大眾都是用眼睛看見的。」
佛問阿難:「你說,如來的拳頭你是用眼睛看見的,那麼,知道你看見的這個『心』在哪裡呢?」
阿難說:「如來問我心的所在,而我用心來尋找這個所在。這個尋找的,我就把它當作心。」
佛呵斥道:「咄!阿難。這不是你的心!」
阿難大驚失色,連忙站起來問:「這不是我的心,那是什麼?」
佛告訴阿難:「這是虛妄的前塵迷惑了你的真心。你無始劫來直到今天,認賊為子,迷失了真心,所以才會輪轉。」
「世尊。我是佛最寵愛的弟弟,因為心中愛慕如來而發心出家。不只是供養如來,就是遍歷恆沙國土,承事諸佛及善知識,發大勇猛心,行一切難行的法事,所用的都是這個心。即使是毀謗佛法,永退善根,也是因為這個心。如果這不是我的心,那我就沒有心了,就如同土木一樣了。離開了這種覺知,我就再也沒有別的了,如來怎麼說這不是我的心呢!我實再驚慌失措,我看大家也都是這樣。請如來給我和在場的大眾詳細地解釋一下吧!」
於是,世尊在獅子座上,輕撫阿難的頭頂,親切地說:「如來常說,一切緣法,惟心所現。一切因果,乃至世界微塵,因心成體。阿難。世間的萬事萬物,乃至草葉縷結,究其根元,都有體性。即使虛空也有名貌。何況我們的真心。
如果你一定認為分別感知就是你的心,那麼,這個心就應該離開色香味觸這些塵事,別有體性。而你現在聽我說法,卻是因為我的聲音你才有感知的。
即使熄滅一切見聞覺知,內守幽閒,這也還是前塵影事。
我並不是非要你承認,這不是你的心。只是你自己細細揣摩,離開前塵,還能分別感知的,這才是你的真心。
如果離開前塵就沒有分別的能力了,那麼,這個分別感知的能力,也就成前塵影事了。而塵相都不是常住的,一旦變滅,這個能知的心也就隨之消失了,你阿難也就不復存在了,那麼,誰來求證無生法忍呢!」
這時,阿難和大眾都默然自失。
第三章十番顯見
由於長劫以來,阿難已經習慣於以攀緣心為自性了,一時還明白不過來,所以,世尊接下來又從十個不同的角度,給阿難解釋真心的所在。世尊先從眼睛入手。如果說是眼睛看到東西的,那麼盲人沒有眼睛,是什麼使他看到一片黑暗的呢?所以真正使你明見萬物的見性,是心不是眼。接下來,世尊就以見性來代表心,通過對見性的解釋,使阿難明了真心的所在。
佛接著又道:「世間的一切修行人,雖然能得到種種禪定,卻不能證得無漏聖果,這都是因為把生死妄想當做了真實。所以你現在雖然多聞,但仍不能證得聖果。」
阿難聽後,哭著說道:「自從我發心出家以來,一直以為,佛有那麼大的神力,不用我自己修行,自然會賜予我一切的。我不知道個人的身心,他人沒法替代。今天我才明白,雖然多聞,但如果不實修,跟不聞是一樣的。如同聽人說食,終不能飽。世尊,我和大眾現在都被纏縛在「煩惱」和「所知」這兩種障礙中,不知道真心的所在。惟願如來憐憫我們,為我們顯發妙明的真心。」
1、能見的,是心不是眼
這時,如來從胸前的萬字中放出千百色豪光,剎那間周遍所有世界,灌入這些世界中一切如來的佛頂,最後回到阿難和大眾身上。
然後,佛對阿難說:「阿難,我現在給你樹立如來的正法,讓你和十方一切眾生都明心見性,獲得清淨法眼。現在你回答我,你看到我的光明拳,拳的光明因何而有,拳是怎麼產生的,你是怎麼看到的?」
阿難回答說:「世尊的全身光焰巍巍,猶如寶山,因為清淨,所以有光明。我是用眼睛看到的。世尊五指彎曲,握拳示人,所以有拳。」
佛告訴阿難:「有智慧的人,都要以譬喻而得開悟。所以,阿難,譬如我的拳,如果沒有我的手,就不能成拳。而你沒有眼睛,就不會看見。那麼,眼和見之間的關係,與手和拳之間的關係,是一樣的嗎?」
阿難說:「是的,世尊。沒有眼,就沒有見;沒有手,就不成拳。二者的關係,應該是一樣的。」
「你說一樣,其實不然。為什麼呢?沒有手的人,就肯定不會有拳;而沒有眼的人,並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如果你問盲人,他能看見些什麼。盲人一定會回答你:『我只看見一片黑暗。』所以,雖然看的東西單一,但看的能力並不是沒有。」
阿難道:「盲人的眼前只有黑暗,怎麼還說他們能看見呢?」
佛道:「盲人因為沒有眼睛,而看到的黑暗,這與有眼睛的人在暗室看到的黑暗,有什麼不同呢?」
「世尊。這兩種黑暗,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阿難。譬如盲人,因為眼睛有病而看不見東西,只看到一片黑暗。當他的眼病恢復,能看見東西了,你因此就認為是眼睛看到的。那麼,譬如再有人,在暗室中只見一片黑暗,他打開燈就能看見東西了,按你的邏輯,這就應該是燈看見的了?
燈怎麼能看呢!燈只是幫助我們照明的。看到的,是眼睛而不是燈。同樣道理,用在前面那個眼病恢復的盲人身上,可見,眼睛也只是幫助我們顯現事物的,能看的,是心不是眼。」
阿難和在場的大眾,聽到如來的這翻講解後,嘴上雖然已經說不出什麼了,但是心裡還沒有完全明白。只是默默地合掌望著如來,希望如來再繼續解釋。
2、搖動的,是塵不是心
這時,世尊問驕陳那:「我在鹿園剛成佛的時候,就為你們五人說法,當時我說:『一切眾生不能明了自性,都是被客塵煩惱所誤。』你們當時是因為什麼而開悟的呢?」
驕陳那站起身來,回答佛說:「世尊,我是因為『客塵』這兩個字而開悟的。譬如旅店,有客人投宿。客人吃住完畢後,就要離開旅店,繼續趕路。但是主人卻不會離開。我就這樣想:不住的是客,住的是主。所以客塵中的『客』就是不住的意思。又比如雨過天晴,新日當空。陽光透過雲隙,照亮空中的浮塵。浮塵搖動,虛空寂然。我就想,澄寂的是空,搖動的是塵。所以塵就是搖動的意思。」
佛說:「是這樣的,驕陳那。」然後,如來在大眾中,伸出手臂,握上拳,又鬆開,又握上拳,然後問阿難:「你看到什麼了?」。
阿難說:「我看見如來的手在大眾中開合。」
佛問阿難:「你看我的手開合,到底是我的手有開有合,還是你的見有開有合呢?」
阿難回答說:「世尊的手在眾中開合,我見到如來的手開合,不是我的見性有開有合。」
佛問:「誰動誰靜?」
阿難回答:「佛的手在動。而我的見性連靜都談不上,更不會有動。」
「是這樣的。」
接著,如來又從手中,往阿難的左邊飛出一道光。阿難循光向左看去。然後,如來又飛一道光到阿難的右邊。阿難又扭頭向右看去。
佛問阿難:「你的頭為什麼搖動?」
「我見如來向我的左右飛出光,我向左右看,所以頭就會搖動。」
「阿難,你因為看佛飛光而左右搖動,是你的頭在動,還是你的見在動?」
「世尊。是我的頭在動。而我的見性,連靜都談不上,又怎麼會動呢!」
佛說:「是這樣的,阿難。」
接著,如來對大眾宣示道:「眾生把搖動的叫做『塵』,把不住的叫做『客』。你們也看到了,阿難的頭在搖動,見性卻並無靜動;我的手在開合,見性卻並無舒捲。那麼,為什麼你們卻要把動的當作自己,把動的當做真實呢!從始至終,念念生滅,遺失了真性,顛倒行事,不見真心,認物為己,在輪迴中自取流轉。」
3、變滅的,是身不是心
阿難和大眾聽到佛的開示後,身心泰然。回想自己無始劫來,丟失了真如本心,只能在塵緣中分別這些幻影。而今終於開悟,猶如失去乳哺的嬰兒,忽然遇到了慈母。於是大眾一起合掌禮佛,希望如來繼續講解身心的真妄虛實,和生滅與不生滅的道理。
這時,波斯匿王從座位上站起來,向佛問道:「世尊,我在沒遇到佛之前,曾經聽迦旃延和毗羅胝子說,人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這就叫涅磐。現在我雖然遇到佛陀,聆聽了佛陀的教法,但是心中仍有疑惑。世尊,怎樣能證明這個心是長住不滅的呢?」
佛對波斯匿王說:「大王,你現在這個身體,是象金剛一樣不朽呢,還是會慢慢變滅呢?」
「世尊。我這個身體,終究是要變滅的。」
「大王,你的身體還健在,你怎麼就知道它將來要變滅呢?」
「世尊。我這個身體雖然還沒有消失,但是它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就象薪盡火滅一樣,我的身體最終也會逐漸消亡。」
佛說:「是這樣的,大王。那您感覺,您的身體跟孩童時候比,發生了那些變化呢?」
「世尊。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皮膚潤澤;長大以後,氣血充沛;而今衰老了,身體枯瘦,精神昏聵,頭髮花白,麵皮褶皺。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怎麼能跟孩童的時候比呢!」
佛說:「大王,按照您的說法,您好象不是一下子衰老的。」
「世尊。變化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我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逐漸變成這樣的。二十歲的時候,我雖然年少,但是容貌跟十歲的時候比,已經不同了;三十歲比二十歲的時候,又老了許多。而今我六十有二,回過頭來看我五十歲的時候,比現在又強壯了許多。世尊,何止是十年一變,如果我仔細觀察,簡直是一年一個變化;何止是一年一變,簡直一個月一變。甚至每天都在發生變化。靜下心來想一想,剎那之間,念念都沒有停留。所以我知道這個身體,最終一定會消亡。」
佛說:「大王,你因為看到變化沒有片刻停止,所以知道你的身體終將泯滅。但是,你知道嗎,變滅的同時,在你的身體中,也有不滅的。」
波斯匿王合掌向佛,說:「我真的不知道。」
佛說:「我告訴你這個不滅的所在。大王,你是多大的時候見到的恆河水的?」
「我三歲生日那天,慈母帶我禮拜耆婆天的時候,經過這條河。那時,我就知道這是恆河水。」
「大王。就像你說的那樣,二十歲的時候就比十歲的時候衰老,這樣一直到六十,念念都在變遷。那麼,你三歲時看到的恆河,和你十三歲時比怎麼樣呢?」
「跟我三歲時,宛然無異。世尊。如今我六十二歲了,看這河水,仍然沒什麼兩樣。」
佛說:「你現在感嘆自己發白面皺,那麼你的臉一定比童年的時候褶皺了許多。但是,你現在看恆河,和你童年時看恆河,這個看的能力有變化嗎?」
「沒有變化,世尊。」
「大王,你雖然臉上有皺紋,而見性卻沒有任何褶皺。皺了就是有變化,不皺就是沒有變化。變化的才會消滅,不變的就沒有生滅。沒有生滅,又怎麼會隨著你的身體而妄受生死呢!」
波斯匿王聽後,這才相信,死後只是捨棄了舊的身體,而趨向新生。在場的大眾聽了無不歡喜。
4、顛倒的,是迷不是心
阿難這時又有了疑問,於是起立,長跪合掌,問道:「世尊。如果見性沒有生滅,為什麼世尊說我們遺失了真性,顛倒行事呢?」
如來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垂下手臂,手向下指,問阿難:「你現在看我的手,是正還是倒?」
阿難屢屢被世尊駁斥,所以這次不敢貿然回答,只是說:「世間的眾生都說這是倒。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正還是倒。」
佛繼續問:「如果世間人以此為倒,那麼以何為正呢?」
阿難說:「如來豎起手臂,手向上指,這樣叫正。」
佛於是豎起手臂,對阿難說:「這個顛倒首尾相換,世人就重新審視。你們與如來的清淨法身相比,也是同樣的道理。所以,如來叫『正遍知』,你們叫『性顛倒』。那麼,你們仔細審查一下,跟佛相比,你們到底顛倒在哪裡呢?」
這時,阿難和在場的大眾都睜大眼睛,呆呆地望著佛,不知道自己身心顛倒的所在。
佛陀於是用海潮一樣的音聲,遍告所有的人說:「你們聽好,我常常說,一切色相,一切心念,一切感受,一切緣法,都是心所變現的。你的身心,都是妙明真心中所呈現出來的。你們為什麼要遺失這個本妙圓明的真心,在靈明的妙悟中,自取迷寐呢!
迷寐之中,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晦暗的虛空。為了填補這份空虛,於是,晦暗中就結出色相。色相既然產生,妄想由此而起。妄想對色相產生了執著,色身因此形成。身體產生後,則種種感知在內亂攪,種種思緒向外賓士,從此再無片刻安寧。整日渾渾擾擾的,以為這就是自己的心了。
一旦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心,就會認為心在身體之內。殊不知,山河大地,乃至虛空,無不在妙明真心之中。好比廣博澄清的大海,你遺棄不要,卻把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個水泡當做大海。你們真是迷了又迷,就如同我剛才垂手那樣。如來說,真是可憐憫者!」
5可還的,是塵不是心
阿難聽佛為他指明了真心的所在,感激涕零,又向佛問道:「我聽到如來宣說如此妙法,雖然明白了真心的所在,但是,我還是在以攀緣心聽法。這個以攀緣心聽來的所在,我不敢確定那就是我的真心。」
佛說:「你們以攀緣心聽法,這樣,聽來的法也是攀緣的,並不是真實的。如同用手指把月亮指給人看,那人應該循著手指去看月亮。如果去看手指,以為手指就是月亮,這樣不僅找不到月亮,也錯認了手指。何止是錯認了手指,也是不識明與暗。月亮為明,手指為暗。把手指當作月亮,就是混淆了明與暗。
阿難,你也是這樣。如果你認為聽我說法的聲音,就是你的心,這個心自然應該離開音聲,還能分別。好比旅客寄宿在旅亭,短暫地停留一下就走了,終究不會長住於此的。而掌亭人卻不會走,所以叫他亭主。
同樣道理,如果真是你的心,就不會離去。怎麼會離開聲音,就不能分別了呢!豈止是聲音,分別我的容貌,乃至連分別都沒有,只獨守空冥,如果認為這就是你的心,那麼離開外緣,沒有分別的時候,誰還是你?」
阿難問:「如果我的攀援心是外塵所產生的,各有所還,那如來說的妙明真心,為什麼就無所還呢?」
佛說:「阿難,你現在用來看我的這個看的能力,雖然不是妙明真心,但是,它就像捏目望月一般,雖然有重影,見到的卻是真正的月亮,並不是水中的月影。阿難,你聽好,我現在就告訴你無所還的原因。
日輪升天,則有明耀;中夜月黑,則有昏暗。門窗敞開,則見通達;牆宇之間,則是壅塞。分別之處,見種種緣;頑虛之中,遍是空性。風沙四起,就會昏暗;雨過天晴,又見清明。阿難,你看這些變化,我一一告訴你可還之處。明還日輪。為什麼呢?沒有太陽就沒有光明。光明屬於太陽,所以明歸日輪。暗還黑夜,通還門窗,擁還牆壁,頑虛還空,昏暗還塵,清明還晴。世間的一切,都是如此。而你見到這一切的這個見性,還給誰呢?如果還明,則不明時,就見不到暗。明暗通塞,種種差別,而這個能看的見性,卻沒有差別。這些可還的自然不會是你,而不可還的見性,不是你還能是誰呢?可見,你的真心本來就具備見的能力,是你自己迷失,遺失了本妙真心,而漂流在生死苦海中。所以如來說,真是可憐憫者。」
6、見非外物,而是真心
阿難又道:「我雖然知道這個見性是不可還的,但是怎麼知道它就是我的真心呢?」
佛說:「阿難,你現在雖然沒有證得無漏聖果,但是承佛的神力,看初禪天還是不成問題的。天眼第一的阿那律,看閻浮提世界猶如掌上觀文;諸大菩薩能看到千百個世界;十方如來則一切國土,無不盡見。相比之下,眾生所看到的,不過一分一寸而已。
阿難。現在你我一起向四天王的宮殿看去,這中間所看到的水陸空行,種種形象,雖然明暗不同,無非都是前塵的分別留礙。你現在就在其中仔細分別,哪個是物,哪個是你。
阿難,從最遠處的日月宮——是物不是你;到七金山——雖然光艷巍巍,也是物不是你;漸漸看到雲騰鳥飛,風動塵起,樹木山川,草芥人畜,都是物不是你。阿難,你所看到的這或遠或近的事物,雖然種類有別,見性卻並無不同。這個微妙的見性,就是你的真心。
如果見是外物,那麼,你也應該可以看到我的見。
如果你認為,看到了我所看的事物,就是看到了我的見。那麼,我看不見的時候,你怎麼看不到我的『不見』之處呢?如果『不見』能被看到,那自然就不是『不見』了;如果你看不到我的『不見』之地,見自然就不是外物了。既然不是外物,不是你自己還能是什麼呢?
而且,如果見是物,那麼,你看物的時候,物也能看你。人物不分,你我和世界,就無法安立了。
阿難。你見的時候,是你不是我。見性周遍,不是你還能是誰呢!為什麼懷疑你的真心不是真的,還要向我來求證呢!
7、見性無礙,猶如虛空
阿難又問佛:「世尊,如果這個見性一定是我,那麼剛才我跟如來看四天王的日月宮時,這個見周遍整個國土;退回到精舍的時候,就只看見園林廳堂,檐宇廊回。世尊,這個見本來周遍世界,現在卻變得只能盈滿一室了。是見縮小了呢,還是牆壁令它斷絕了呢?」
佛給阿難解釋說:「世間的一切,或大或小,或內或外,都是前塵物事,不能因此而說見有伸縮。比如一個方形的器皿,中間有個方形的空間。那麼我問你,這個空間的形狀是固定的,還是不固定的呢?如果固定的就是方形的,那麼在其中再放一個圓形的器皿,空間的形狀就不該變成圓形;如果不是固定的,那麼,在這個方形的器皿中間,就不會有這個方形的空間。阿難,你說不明白見性大小的道理,其實就跟這空間一樣。
阿難。如果想要器皿里的空間沒有方圓之相,你只要把器皿拿走就可以了,因為虛空本來就沒有方圓之相。你不能說把虛空改變個形狀吧!
如果象你說的,在室內的時候,見就縮小了,當你抬頭看太陽的時候,難道還得把自己的見抻到太陽那兒去嗎?
如果說牆壁能夾斷見性,那麼,在牆上鑿個小孔,見上是不是也要留下一個鑿痕呢?這不是無稽之談嗎!
一切眾生,從無始劫來,以物為己,迷失了真心,被物所轉,在其中或內或外,或大或小。若能轉物,則同如來。身心圓明,不動道場,於一毛端,遍含十方國土。」
8、萬事萬物,無不是見
阿難已經習慣於沉迷外物,一時間還轉變不過來,所以繼續又問:「世尊,如果這個見性就是我的心,現在就在我的面前,見性是我,我的身心又是什麼呢?我的身心,確實是能分別的;見卻沒有分別的能力,它都不能分辨我的身體。如果見確實是我的心,令我見到一切,見性是我,身不是我,這不就成如來剛才說的『物能見我』了嗎!我實在不懂。」
佛解釋說:「你說見性在你面前,其實不然。如果見性在你眼前,你能看到它。既然有個所在,就一定能夠指出來。
現在,我和你坐在祇陀林中,看著周圍的樹林池塘,亭台樓閣,上有日月,前有恆河。你在我的面前,可以用手一一指出這些事物來。陰暗的是樹林,光明的是日月,擁塞的是牆壁,通達的是虛空。乃至花草樹木,毛髮沙塵,雖然大小迥異,但只要有個形象,就都可以指出它的所在。如果見性在你眼前,你應該也能用手指出它的所在來。阿難,如果虛空是見性,既然已經是見性了,又怎麼能是虛空呢;如果物體是見性,既然已經是見性了,又怎麼會另成他物呢!你仔細地把這個微妙的見性,從世間萬象中剝離出來,就像前面那些事物一樣,明明白白地指給我看!」
阿難回答說:「我在這個講堂中,遠眺恆河,上觀日月,縱目所望,舉手所指,都是外物,沒有見性。世尊,別說我一個初學,就是那些大菩薩們,也不能在萬事萬物之中,剝離出一個見性來,使它離開外物,獨立存在。」
佛說:「是這樣的,阿難。沒有一個見性,能離開萬物而獨立存在。我再問你,你仔細分辨一下,從眼前的林苑到空中的日月,這萬事萬物,哪一個不是見呢?」
阿難仔細思維了一翻,然後回答道:「我真不知道哪一個不是見。為什麼呢?如果樹不是見,那我怎麼會見到樹呢;如果樹是見,那又怎麼會是樹呢?如果虛空不是見,我怎麼能看到虛空呢;如果虛空是見,它又怎麼會是虛空呢?。所以我想,這萬事萬物,如果仔細推究,又無不是見。」
佛說:「的確是這樣的。」
這時,在場的大眾,還沒有證到無學果位的人,聽到佛的這翻話,心中一片茫然,以往的知見都被徹底顛覆了,一個個惶恐不安。如來知道眾人驚慌失措,心生憐憫,安慰阿難和大眾說:「諸位善男子,如來是真語者,絕無虛妄。如來所說的義理,都是親身證得的。不象那些外道論師,只會詭辯。你們要仔細思維如來的話,不要白白仰慕如來一場,也別辜負了如來對你們的一片苦心。」
8、真如本自明,是非皆虛妄
這時,文殊師利菩薩憐憫在場的大眾,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佛前,恭敬地禮拜合掌,對佛說:「世尊,在場的大眾都不明白如來所說的既是見性,又非見性的道理。世尊,如果這些前緣,色空等相是『見』,就應該能指出見的所在;如果不是『見』,就應該根本看不到。在場的大眾,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惶恐不安。希望世尊慈悲,再給大家解釋一下,前塵物事和見性,到底是什麼,它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
佛對文殊菩薩和大眾說:「十方如來和諸大菩薩,安住在三摩地中,對見和所見的諸緣,及所思所想,都如水月鏡花一般,本無所有。這一切本來都是妙明真心,為什麼一定要分出個是非來呢!
文殊,我現在問你,你是文殊,那麼,還另外有一個叫『是文殊』的人嗎?還是根本就沒有文殊?」
「世尊,我確實是文殊,沒有另外一個『是文殊』。為什麼呢?如果還有個『是』的話,就成兩個文殊了。文殊也確實有,不是沒有,只是沒有是和非而已。」
佛說:「是這樣的,文殊。你就是你,本來清淨湛然,明明了了,沒必要另加分別。這個微妙的見性和色空諸緣也是這樣,本來都是真如本心。是虛妄產生了色空、見聞等事。就如同眼花的時候,看到了兩個月影,你說哪個是月,哪個非月呢!
文殊,真實的月亮只有一個,這中間並沒有什麼是月非月。同樣的,你對見性和色塵所做的種種分別,也都是幻妄中的痴想,根本不可能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
其實,這都是真如本心的作用——它使你在迷失以後,還能有所指。雖然有所指,但卻沒法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9、既非因緣又非自然
阿難問佛:「世尊,就像佛說的那樣,見性遍滿十方法界,湛然常住,沒有生滅。這與黃髮外道所談的冥諦,及投灰外道所說的真我遍滿十方,有什麼差別呢?世尊也曾在楞伽山,為大慧說:『那些外道常說『自然』,我說的『因緣』並不是那個。』我現在看這個覺性自然,不生不滅,遠離一切虛妄和顛倒,似乎不是因緣和自然。請世尊開示,使我不入群邪,獲得真實的妙覺明心。
佛告訴阿難:「我又設方便,又談真實地給你講,你仍然不能明白,還迷惑為自然。阿難!如果是自然,就要有個自然體。你且看這妙明的見性中,以誰為體呢?以明還是以暗,以空還是以塞?以明為體,就看不見暗;以空為體,就看不見塞。反過來也是如此。」
阿難道:「喔,原來這微妙的見性,不能歸於自然。世尊,那見性是因緣所生嗎?」
「阿難,如果見性是因緣所生,那麼,如果產生見性的因不在了,見性就不存在了。比如,如果是因明而生,那麼在暗處,明不存在了,見性也就隨之消失,你怎麼能見到暗的呢!同樣道理,如果是因暗而生,那又怎麼能見到明呢!所以,如果見性是因緣所生,就不可能遍見一切。
要知道,這個微妙的見性,非因非緣,亦非自然,非不自然。無是無非。離一切相,總一切法。你為什麼還要用世間的戲論名相去分別計度呢!這就像是用手去抓虛空一樣,徒勞無益。」
10、見非眼見
阿難又問:「世尊,如果這個微妙的見性,非因非緣,世尊為什麼常說見要有四個條件,空、明、眼、心呢?」
如來回答道:「阿難。那些只是世間的因緣,不是第一義。阿難,我再問你,世人說我能看見,怎麼樣是看見,怎麼樣是看不見呢?」
「世尊,世人因為日月燈光的照明,而能見種種相,這叫看見;沒有這三種光,就不能看見。」
「阿難,如果沒有光明,就不能看見,那黑暗應該是看不見的。如果說能看見黑暗,這只是沒有光亮而已,怎麼能說是看不見呢!阿難。如果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就叫『看不見』。那麼在光明中看不到黑暗,這也應該叫『看不見』。明中不見暗,暗中不見明,但是不論明與暗怎麼爭奪,你的見性卻沒有片刻消失。由此可知,這兩者都應該是『見』,怎麼能說看不見呢!
所以,阿難,要知道,見到光明的時候,見性不是光明;見到黑暗的時候,見性不是黑暗;見到空的時候,見性不是空;見到塞的時候,見性不是塞。所以,你的見性,並不是你所看到的東西。真正的見性是游離於你的所見之物以外,根本觸及不到的,又怎麼能用因緣、自然與合和來解釋呢!
你們這些聲聞,狹劣無知,不能通達清淨實相。我今天的教誨,你要好好思維,不要在菩提路上心生懈怠。」
第四章妄見與合和
所見的一切都是虛幻的,能見的那個才是真心。好比用手捏目,看月亮就會有重影。眾生的妄見,就好比是這個月影。它本來就是不存在的,明智的人不該去研究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如果說見性是能合和的,那麼它一旦與某個東西合而為一了,就沒法再看其他事物,你又是怎麼看到其他事物的呢;如果說見性是不能合和的,你又是怎麼看到世間萬物的呢?所以見性根本就談不上合和與不合和。一切都不過是虛妄地幻化而已。
1、兩種妄見
阿難說:「世尊,我雖蒙佛為我解釋因緣、自然、合和與不合和,但我還是沒能明白。聽世尊說,見性並不是眼見,我就更糊塗了。」
於是,世尊又耐心地解釋道:「你雖然博聞強記,但是對於微密的觀照,心中仍然沒有明了。你現在聽好,我再細細地給你解釋。阿難。一切眾生,在生死中輪迴,都是因為兩種錯誤的妄見所致。一種是『個別的妄見』,一種是『共同的妄見』。
個別的妄見是怎麼回事呢?阿難。比如人有眼病,夜裡看燈光,就會有個色澤斑斕的光影。你說這個光影,是燈呢,還是見呢?如果是燈,那麼,沒有眼病的人為什麼看不到?如果是見,見成了光影,這個人又是用什麼看見這個光影的呢?
再者,阿難,如果這個光影離開『燈』而能獨立存在,那麼你看其他物體,桌椅板凳之類的,也應該能看到這個光影;如果離開『見』而能獨立存在,那就不應該是眼睛看到的光影。為什麼這個人卻是用眼睛看到的呢!
所以,要知道,真正有形有色的,是燈。光影是因病所生。因此,這個光影不能說它是燈,也不能說它是見,也不能說它非燈非見。
就好比用手擠眼睛,然後看月亮,這時,眼中就會出現兩個月亮。這第二個月亮,既不是月亮本身,也不是月影。為什麼呢?因為它是捏出來的,明智的人不應該去研究這個捏出來的月亮,因為它本來就是虛妄的。
病目所見的光影也是這樣,它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你能去研究一個不存在的東西,說它是燈是見,還是非燈非見嗎?
阿難,我們再來說『共同的妄見』。這個閻浮提世界上,有或大或小的很多國家。如果有相鄰的兩個小國。其中一個國家,因為國人的業報成熟,災相併起。或者看見雙日雙月,彗星飛流,或者看見月暈七重,霓虹貫日。但是這些惡相只是這個國家的人能看見,另一個國家的人卻看不見。
阿難,我現在為你詳細地分析這兩件事。前面那個病眼所看到的光影,雖然好像是真的,但是仔細辨別就會發現,其實是眼病造成的,並不是燈產生的,也不是見的問題。而你現在用眼睛看到的山河大地和一切眾生,也是無始劫來的見病所生,跟病目所見的光影是一樣的。看這個動作和所看到的一切,好像是真實的,其實都是真如本心中所現的眼病而已。不但你所看到的一切是病,就是『看』這個動作本身也是病。而能覺察到這一切的真如本心,卻不是病,因為它能覺察到病,所以不在病中。
既然覺察到了見,怎麼還能把它歸為見聞知覺呢!所以你現在看到的我和你,以及世間的一切眾生,這都是見性之病,不是見性本身。見性的本身,是你的真如本性。它不是病,所以不能叫見。
阿難。眾生共同的妄見和個別的妄見,道理是一樣的。一個人所見的光影是眼病所生;一國人所見的災相,是那一國人無始劫來的妄見所生。
這個世界所有的國家和四大海水,乃至整個娑婆世界,十方國土,一切眾生,本來都是妙明真心。因為見、聞、覺、知這些虛妄的病緣牽引,合和在妄相上,所以才會隨著妄相生生死死。若能遠離這些妄緣,不取不捨,就滅除了生死的根本,圓滿了不生不滅的菩提自性。」
2、真心不合
「阿難,你雖然知道了這個妙明真心,不是因緣而生,不是自然而有,但是仍然不明白,這個真如本心,並不是合和而來的,也不是不合和的。
阿難,我再以前塵影事問你。你這個真如本心,是與明合,是與暗合;是與通合,是與塞合?你看明的時候,明在眼前,這個見在哪裡呢?如果見是可以辨別出來的,那它到底是什麼形象?如果沒有見,你又是怎麼看見明的呢?如果看到明,就說明是見,又是什麼使你看到明的呢?如果見是圓滿周遍的,那明在什麼地方呢?如果明是圓滿周遍的,又哪有地方留給見呢?見和明,本來是兩種東西,如果溶合在一起,那它又叫什麼呢?它又是什麼呢!暗、通、塞等相,也是一樣的道理。
而且,如果見與明合,遇到暗時,明就消滅了。見已經與明合了,就不能再與暗相合,你又是怎麼看見暗的呢?如果你看見暗的時候,不叫『見與暗相合』,那麼看到明的時候,又怎麼能叫『見與明相合』呢?暗、通、塞也是這樣。」
阿難這時對佛說:「世尊。我想,這個真如本心,與那些塵相和心念是不能合在一起的。」
「阿難。你說這個微妙的見性是不能相合的,是不能與明合,不能與暗合,是不能與通合,還是不能與塞合?如果是不能與明合,那麼,見與明一定有個邊緣。如果他們的邊緣不相交,我們自然見不到明。根本就見不到明,又怎麼談得上見與明的邊緣呢?這又自相矛盾了。暗,通,塞也是同樣道理。
而且,既然這個見性是不能合和的,那麼見與明就是互相牴觸的了。好比耳朵和光明一樣,毫不相干。這樣,見都不知道明的所在,就更談不上合與不合了。暗、通、塞等也是一樣。
阿難,你還沒明白,一切浮塵,都是幻化。隨處出生,隨處消滅。雖說幻化,但本體卻都是妙明真心。乃至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都是因緣和合就虛妄地發生,因緣離散就幻化地消滅。殊不知這生滅去來,都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在常住真心之中尋求來去、迷悟生死,自然了不可得。
第五章五陰虛妄
五陰是指身心世界的五種基本形態。其中,色陰指的是有形的物質。受陰是心理世界對外界物質的感知。想陰是心理世界的思維活動。行陰指的是身心世界的存在狀態。識陰則是最深層的,指的是對有形世界和心理世界的認知。世尊對五陰一一加以分析,最後證明,這五陰都是虛妄的。不過如病目所現的燈影一般,根本沒有一個獨立的體性,本體都是如來藏。
一、色陰虛妄
「阿難。為什麼說五陰是真如本心呢?」
「比如有人抬頭看天空,只看到一片清淨的虛空,再沒有其他東西。後來,這人無緣無故地瞪著眼睛一直看,時間久了,眼睛由於疲勞而發花,於是看到了許多花點。色陰就是這樣的。
阿難。這些空中狂花,不是從虛空中來,也不是從眼睛裡出現的。
如果是來自虛空,那麼當你的眼睛不再疲勞,看不到這些花點的時候,花點去了哪裡呢?它不能鑽到你的眼睛裡去,因為它來自虛空,所以只能回到虛空中去。虛空如果能出能入,虛空就成實體了。如果虛空是實體,怎麼還能容納這些花點在其中生滅呢!這就如同你阿難不能再容納一個阿難一樣。
阿難。如果是眼睛裡出現的,那麼它消失的時候,也應該回到眼睛裡。如果花點有見性,它回到眼睛裡的時候,你就應該能看到自己的眼睛。如果花點沒有見性,而眼睛有見性,那麼它回到眼睛裡的時候,你就應該還能看到它,又怎麼會消失呢!
而且,如果花點是實體,那麼看到它的眼睛,就應該是清靜的,又怎麼能叫『眼睛花了』呢!
所以,色陰本來虛妄,不是因緣,也不是自然。」
這是世尊按著當時的人的知識水平,從邏輯的角度來解釋的。世尊以花點兒為例,說明我們所見的一切色相,都像空中狂花一樣虛妄。你找不到它的來源,也找不到它的去處。就是它存在的時候,你也找不到它的存在的實體。
那麼,現代科學對物質結構的認識是怎樣的呢?
十九世紀末,原子論逐漸盛行。根據原子論的看法,物質都是由微小的粒子——原子構成。比如原本被認為是流體的電,由約瑟夫·湯姆孫的陰極射線實驗證明,是由一種叫做電子的粒子組成。而與此同時,波被認為是物質的另一種存在方式。波動論已經被相當深入地研究,包括干涉和衍射等現象。
由於光在托馬斯·楊的雙縫實驗中所展現的特性,明顯地說明它是一種波動。公元1905年,愛因斯坦提出了光電效應的光量子解釋,人們開始意識到光同時具有波和粒子的雙重性質。
公元1924年,德布羅意提出「物質波」假說,認為一切物質和光一樣都具有波粒二象性。根據這一假說,夠成一切物質的電子也會具有干涉和衍射等波動現象。這被後來的戴維森·革末實驗所證實。德布羅意於1929年因為這個假設而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湯姆遜和戴維森則因為他們的實驗作共享了1937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
之所以在日常生活中觀察不到物體的波動性,是因為他們質量太大,導致其波長比可觀察的限度要小很多,因此可能發生波動的尺度是在日常生活的範圍之外的。這也是為什麼經典力學能夠令人滿意地解釋自然現象。對於基本粒子來說,它們的質量和尺度決定了它們的行為主要是由量子力學所描述的。量子力學用一個微分方程,如薛丁格方程來描述粒子的狀態。這個方程的解即為波函式。波函式具有疊加性,就是說,它們能夠像波一樣互相干涉和衍射。同時,波函式也被解釋為粒子出現在特定位置的機率幅。這樣,粒子性和波動性就統一在同一個解釋中。
那麼,波又是什麼呢?波被定義為,某一物理量的振動在空間逐點傳遞時形成的運動。
英國埃塞克斯大學物理學教授,皇家學會會員里德雷在他的著作《時間空間和萬物》中分析道:「波是物,但是它的存在依賴於運動是什麼。為了說明運動是什麼,我們必須先談時間是什麼,空間是什麼。在量子水平,痲煩更大。……離開了能量,動量是什麼,我們無從談起基本粒子的存在。更糟糕的是,基本粒子如果不與其他粒子相互作用,就不可能表現為物的存在。」
所以可見,一切物質,也就是佛說的色陰,在科學的角度,最終也找不出一個獨立的本性來。
其實,用數學來解釋這個事情更加直觀。我們都知道,把一個東西平均分成幾份,在數學上用除法。除法也可以表達成分式。如果把要分解的個體用1來表示,把分解的次數用x來表示,那麼分解的這個動作,就可以表示為1/x。我們要把這個個體無限地分解下去,x的取值,就是無窮大。那麼,把一個個體無限地分解,看看它最後到底是什麼,這個過程,用數學語言來描述,就表達為:對1/x,當x趨於無窮大的時候,求它的極限。這是一個最基本的極限問題,大家都知道,答案是0。
0就是什麼都沒有。所以數學給我們答案,就是:「把一個物體進行無限地分解,最後得到的,是什麼都沒有的。」所以,數學更直觀地證實了我們的結論:一切色相,本來就沒有實體,終究是虛妄的。
二、受陰虛妄
「譬如有人,手足安適,身體調和,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忽然無緣無故地舉起兩手,互相摩擦,於是有了冷熱滑澀等感覺。受陰就是這樣的。
阿難。這個虛幻的觸覺,不是從虛空而來,不是從手掌中產生。
如果是從虛空而來,既然它能觸到手掌,也應該能觸到身體。虛空不可能有選擇地來觸啊!
若是手掌產生的,不應該等到合掌的時候才有。而且,如果確實有『受陰』這個東西在合掌的時候產生,當手掌分開的時候,它就應該還在。既然存在,身體就應該能感覺到它的出入。它在體內的往來,身體也應該一直能感覺到。又怎麼可能只在接觸的時候,才發現它的呢!
所以,觸覺也是虛妄的。不是因緣而生,也不是自然而有。」
受陰,通俗來講就是「感覺」。現代科學雖然已經可以測量宇宙,排出元素周期表,解讀DNA,控制原子,但是對我們自身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又知道多少呢?
大物理學家薛丁格曾在他的書中詳細探討了這個問題。
薛丁格是量子力學奠基人之一。由他所建立的薛丁格方程是量子力學中描述微觀粒子運動狀態的基本定律,其在量子力學中的地位相當於牛頓定律在經典力學中的地位。因發展了原子理論,薛丁格榮獲1933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所以,由他來代表科學界的聲音實在是名至實歸。
他在《生命是什麼》中說:「物理學家對光波的描述無法解釋對色彩的感覺,假如生物學家對視網膜內的變化過程,及該變化對視神經叢和大腦內引發的神經變化有更充分的了解,我們是否就能做出解釋呢?我不這樣認為……我們至多可以客觀地掌握……感覺到黃色時,大腦中的變化過程,哪些神經纖維被以多大的比特率激發……即便如此,也不能告訴我們色彩的感覺。……對於味覺,甜或者其他的感覺也是一樣的。
……科學理論便利了我們的觀察和描述……令人奇怪的是,當一個邏輯縝密的理論建立後,建立者並不描述他們發現的基本事實……由於觀察包含了感知的成分,於是理論很容易被認為可以解釋感知,而事實上它永遠無法做到這點。」
所以,科學對於「感覺」也是一無所知的。也許永遠都會一無所知,因為感覺本來就是虛妄的。
三、想陰虛妄
「阿難,譬如有人,談酸梅的時候,口中就會產生口水。想著踏在懸崖邊,腳底就會酸澀。想陰就是這樣的。
阿難,產生口水的這個『酸』的念頭,是從哪裡來的呢?它不是酸梅產生的,也不是從嘴裡進去的。
如果酸梅有『酸』的念頭,酸梅就應該自己說,用不著等別人來說。
如果是嘴產生的,就應該是嘴聽到有人談論酸梅,又怎麼需要耳朵呢!
如果是耳朵聽到後,產生了酸的念頭,為什麼耳朵不流口水呢!踏懸崖的反應,也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想陰是虛妄的,不是因緣和自然性。」
現在,眾所周知,思維是大腦中的神經活動。神經活動的基本單位是神經元。神經元由胞體和突起兩部分構成。
胞體的中央有細胞核,核的周圍為細胞質。
突起根據形狀和機能又分為樹突和軸突。樹突比較短但分支很多,它負責接受神經衝動,並將衝動傳至細胞體。每個神經元只發出一條軸突,它負責發出的神經衝動。
所謂神經衝動就是沿著神經纖維傳導的細胞的電位變化。當神經衝動到達軸突末梢時,有些突觸小泡突然破裂,將存儲的化學物質釋放出來。這種特殊的化學物質被稱為「神經遞質」。神經遞質通過突觸間的間隙後,迅速地作用於另一個神經元的突觸後膜,激發其打開或關閉膜內的某些離子通道,從而引起該神經元的電位變化,實現神經興奮的傳遞。
由此可見,神經活動無非是一些分子間的電子轉移而已。如果說,思維就神經活動的結果,那麼,思維也就成了依賴於電子而存在的物質現象了。前面我們討論過,物質本身就是虛妄的,所以思維又怎麼真實得了呢!
行陰虛妄
「阿難。譬如瀑布的流水,波浪相續,前撲後繼。行陰也是這樣的。阿難,這種流動性,不是虛空所生,不是因水而有,不是水本身的屬性,又離不開虛空和流水。
阿難。如果這個流動性是虛空所生,那麼十方無盡的虛空,就都成為波浪,整個世界就被淹沒了。如果是因水而有,水不再是水,而成了流動,那構成瀑布的又是什麼呢?如果是水本身的屬性,那麼靜止時的水又是什麼呢?如果離開了虛空和水而能獨立存在,那麼虛空無處不在,流動又怎麼可能跑到虛空之外呢!如果沒有水,又是誰在流動呢?
所以行陰也是虛妄的,不是因緣和自然性。」
世尊以瀑布的流動為例,來解釋行陰的虛妄。瀑布的流動,找來找去,也找不到這個流動到底在哪裡。行陰也是這樣,根本找不到一個行陰的所在。
行陰,通俗來講,就是運動。運動是物理學最基本的問題。從亞里斯多德到牛頓,從麥克斯韋到愛因斯坦,各個時代的物理學家窮經皓首,所研究的不外乎物質和運動這兩個基本問題。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物理學教授,弦論的領軍人物布萊恩·格林不但是物理學家,同時也是著名的科普作家。他在著作《宇宙的結構》中,深入淺出地講述了歷代物理學對運動的探索。
他在書中說:「關於現代科學從何時開始,歷史學家們眾說紛紜,尚無定論。毫無疑問的是,從伽利略、笛卡爾、牛頓等人開始創造他們的學說時起,現代科學已經走上了正軌。……許多著名學者和無名英雄都為早期科學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但最後只有牛頓成了舞台上的明星。通過對數學方程的套用,牛頓將地球和天空中的各種已知運動現象綜合了起來,就這樣,今日所謂的經典物理學誕生了。
……但在總吉他的運動定律時,牛頓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每個人都知道物體可以運動,但是這些運動發生在哪裡呢?空間,也許大家都會回答。但是,牛頓卻會問,空間又是什麼呢?是一個真正的實體還是抽象的概念?牛頓意識到,這個關鍵的問題必須解決,否則他的公式將變得毫無意義。
……因此,他在《數學原理》一書中,用簡明的語言,闡釋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他認為空間和時間是絕對的、不可改變的實體。這就為宇宙提供了一個固定的、不可改變的舞台。
……即使在當時,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同意牛頓的說法。有些學者就指出,把理論建立在看不見摸不著,你無法影響到的事物上是沒有意義的。但是牛頓方程驚人的預言能力,使這樣的觀點銷聲匿跡。在之後的200年裡,牛頓關於空間和時間絕對性的觀點成為鐵律。
……20世紀的頭20年,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做出了兩項重大發現。每一項發現都使人類對於空間和時間的認識發生了重大變化。愛因斯坦拆除了牛頓建立的嚴格的、絕對的結構,然後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將時間和空間綜合起來……時間和空間就成了不可分割的統一整體。
……為愛因斯坦那不可思議的洞察力搭建舞台的,正是麥克斯韋。早在19世紀中葉,麥克斯韋第一次發現通過4個強大的方程,人們可以在一個嚴格的理論框架下很好地理解電、磁及其之間的密切聯繫。……麥克斯韋進一步分析他的方程後發現,變化的磁場以波的形式傳播,速度為每小時6.7億英里。這正是光的傳播速度,麥克斯韋意識到,光也屬於電磁場。它可以作用於我們的視網膜上,使我們產生光感。
……當我們說光速是每小時6.7億英里,經驗告訴我們,如果沒有參照物的化,這種說法毫無意義。包括麥克斯韋在內的許多物理學家試圖用下面的方式來解釋方程中的速度。我們熟悉的波,比如海洋的波和聲波是在介質中傳播的。這些波的速度都是相對於介質而言。於是很自然的,那時的物理學家推測,光波也是在某種特殊的介質中傳播的,雖然這種介質從未被探測到,但它肯定是存在的。這種看不見的傳播光的物質被命名為光以太。……
1905年6月,愛因斯坦發表了一篇題為《運動物體的電動力學》的論文,徹底結束了光以太的歷史。……愛因斯坦認為……以太根本就不存在……光不像我們曾經遇到過的任何一種波,它不需要介質就可以傳播……但是,如果沒有以太為基準的話,這個速度從何而來?……又一次,愛因斯坦顛覆了傳統,用簡單性回答了這個問題。如果麥克斯韋的理論沒有使用任何靜止的參照物,那最直接的解釋就是,我們根本不需要任何參照物。愛因斯坦解釋道:「光速相對於任何物體而言,速度都是每小時6.7億英里。」
這個問題看起來有點瘋狂,如果你追著一束光跑,常識告訴我們,以你為參照物的話,光速比每小時6.7億英里要慢;反之,如果你朝著一束光跑,常識告訴我們,光速比每小時6.7億英里要快。在其一生中,愛因斯坦總要挑戰常識,這次也不例外。他有力地辯解道,不管你跑多快,不管你背著光跑還是朝著光跑,你測量到的光速將總是每小時6.7億英里——不會比這多,也不會比這少。……我們不禁要問,光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現象呢?
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們來想像一下巴特,他有一個核動力溜冰板,他決定做終極挑戰——追著光跑。……溜冰板的極限速度是每小時5億英里。莉莎站在準備好的雷射前,從11開始倒數,等數到0的時候,巴特和雷射飛奔出去。莉莎看到了什麼呢?在過去的一小時裡,莉莎看到光移動了6.7億英里,而巴特走了5億英里,光比巴特多走了1.7億英里。……但是回來後,巴特完全不能同意這種看法了,……他看見光的速度總是每小時670000000英里,一點也不少。如果你不相信巴特,可以看看過去100年間數以千計設計精妙的實驗,這些實驗都是利用移動光源和接受者來測量光速,所有的結果都支持巴特。
為什麼會這樣呢?
愛因斯坦指出,這個答案符合邏輯。……巴特對距離和時間的測量一定不同於莉莎。想像一下,因為速度無非是距離除以時間。……因此,愛因斯坦得出結論,牛頓關於絕對空間和時間的觀點是錯誤的。
……空間和時間是針對旁觀者而言,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時鐘。……但若我們相對於其他人運動的話,這些時鐘就會不一致,……用它們來測量兩個給定事件之間的時間,不同的時鐘測量的結果就會不一樣。對於距離也是一樣的。……不同的準繩測得的量是不一樣的……空間和時間以精確的方式互相補償,從而使人們測量光速的時候總是得到相同的結果。
……我們習慣地認為物體可以穿越空間,事實上另一種運動也非常重要,物體也可以穿越時間。……當你注視某物,比如一輛靜止的汽車時,以你為參照物的話它是靜止的。也就是說,沒有穿越空間。這輛車的所有運動僅是穿越時間。……一秒接著一秒,在時鐘的滴答聲中流逝。但如果車開走了,它的一部分穿越時間的運動將轉化成穿越空間的運動。……因此,相對於靜止的你而言,運動中的汽車和司機所感受到的時間流逝要慢一些。
簡而言之,這就是狹義相對論。」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如今已經是現代物理學的基礎,是毋庸置疑的事實。讀到這裡,我們不禁會想,就運動而言,我們每個人,相對於其他人,都是處在運動中的,不同人的運動狀態都是不一樣的。而每個人看外界的運動,都是以自己為參照物的,那麼,根據狹義相對論,參照物不同,衡量運動時間和空間的尺度就不同,那麼,每個人眼中的運動就都是不一樣的了。
如果一人一個樣,沒有一個絕對統一的標準,我們又怎麼能說運動是真實的呢!如果時間和空間只是個人的感受,而感受本身就是虛妄的,建立在感受基礎上的運動又怎麼真實得了呢!
識陰虛妄
「阿難。譬如有人,用塞子塞住瓶的兩個口,然後帶著一個空瓶子,遠行千里,到他國去叛賣瓶內的虛空。這瓶子裡的虛空,既不是從別處帶來的,也不是從本地裝進去的。如果是從別處帶來的,那麼,既然把虛空裝走了,在原來的地方,就應該少了一塊虛空;如果是從本地裝進去的,那麼打開瓶塞,就應該有虛空流出來。虛空怎麼可以移動呢!所以,阿難。識陰也是虛妄的,不是因緣和自然性。」
世尊在這個例子中,以虛空比喻真如本性。以瓶子中的虛空,比喻迷失的個體。
真如自性本來明了。而我們卻背離了本有的明了,一定要尋求一個內容作為明了的寄託。這個依內容而存在的明了,我們就叫做「無明」。明了對內容堅固的寄託,我們就稱為「執著」。「我執」就是執著於我相。「法執」就是執著於法相。
一切的一切,無不是真如本性。就像虛空一樣,渾然一體。而我們卻由於無明,被「我執」和「法執」這兩個執著,把自己塞在了色身當中。就如同用兩個塞子把虛空塞在瓶中一樣。
我們被塞在色身中,以為這就是我了,整日東遊西逛,洋洋自得。今天吃點,明天送點;今天掙點錢,明天花點錢。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什麼了,失去了什麼。這就好比把虛空塞在瓶子裡,遊走叛賣,以為到了另一個地方,就以為是另一個虛空了。
殊不知不論哪裡的虛空,都是一個虛空。盆里的也好,碗裡的也好,屋裡的也好,院裡的也好,其實都是一個整體,根本無法分割。萬事萬法也是這樣,其實都是一個真如本性。無論形狀怎樣千姿百態,無論性質怎樣千差萬別,無不是同一個「如來藏妙真如性」。
所以,在湛然清靜,周遍圓滿的妙真如性中,硬是去分別是非的識陰,也是虛妄的。
第六章身心虛妄
這一章,如來從身心世界互動的角度,來說明我們的一切感知都是虛妄的。感知的內容,來自於六種渠道——眼、耳、鼻、舌、身、意。這六種渠道稱為「六根」。六根是用來反映色、聲、香、味、觸、法這六塵的,這個反應就稱為「六入」。所以,六根和六塵合稱「十二處」。六根通過六入,對六塵產生了六識。因為六識總括了六根、六入、六塵,所以稱為十八界。世尊分析了入、處、界的成因,然後尋找它們的根源。找來找去,卻發現根本也找不到一個來源,所以,六入,十二處和十八界都是虛妄的。猶如空中狂花,都是病目中的幻化而已。其本體都是如來藏。
六入虛妄
「阿難。譬如長時間地瞪著眼睛看,時間久了,眼睛因為疲勞就會看到花點。眼睛和花點都是妙覺心中類似於『瞪久發花』的現象。因為明暗這兩種妄塵引發了見,見再進一步吸收這兩種塵相,就產生了見性。所以見一旦離開明暗,就根本不會存在。
所以,阿難。要知道,這個見不是從明暗而來,不是從眼根所生,也不是憑空而有。為什麼呢?
如果是從明來,遇到暗見就會消失,又怎麼會看見暗呢;同樣的,如果是從暗來,遇到明見就會消失,又怎麼能看見明呢!
若從眼根所生,眼根沒有明暗,沒有明暗,也就不會有見。
如果是憑空而有,既然是空中生出來的,那就應該能看見自己的眼根。而且如果是空中生出來的,那就是空在看了,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要知道,眼入是虛妄的。」
眼入的過程,現代醫學是怎麼解釋的呢?
光射到物體上後反射到眼睛裡,透過角膜、穿過瞳孔,再經過眼睛裡的晶狀體、玻璃體和房水的折射後,在眼底的視網膜上成像。視網膜上的感光細胞——視錐細胞和視桿細胞能將光刺激轉化成神經衝動,再由視神經傳入至大腦而產生視覺。
可見,眼入的過程,實際上就是光呈像後產生神經衝動的過程。那麼,這個過程到具體是怎樣的呢?
視錐細胞和視桿細胞合稱為光感受器。他們以鑲嵌的形式,不均勻地分布在視網膜上。視錐細胞在光線較暗時活動,有較高的光敏度;視桿細胞在較明亮的時候活動,它能提供精確的視覺和色覺。
在沒有光線刺激的時候,光感受器細胞膜上的離子通道是開放的,鈉離子流持續地從細胞外流入細胞內,使細胞膜內外的電位差減小。
而光照則會導致離子通道關閉,使膜內外的電位差增大,細胞產生興奮。具體來說,是視色素分子被光漂白,激活三磷酸腺苷結合蛋白,進而又激活磷酸二酯酶,後者把環鳥苷酸水解為鳥苷酸,這樣就降低了環鳥苷酸的濃度。而正是環鳥苷酸使細胞膜離子通道保持開放的,所以,它的濃度變化會決定離子通道的開合。
光感受器通過水平細胞和無長突細胞相互連線,將細胞膜內外電位變化所產生的「電信號」進行加工。再由雙極細胞將信號整合,然後傳遞給神經節細胞,最後傳遞到大腦。
所以,眼入最終其實就是視網膜細胞內外的電位差。
那麼,電位差就是視覺嗎?
如果是,那麼一切導體都可以產生電位差,水啊、金屬啊,那麼這些物體就也有視覺了。
如果不是,那就只剩下細胞本身了。如果是視網膜細胞產生的視覺,那麼死人也有同樣的細胞,死人也有視覺嗎?如果有,那怎麼能說他死了呢;如果沒有,又怎麼能說是細胞本身產生了視覺呢?
不是細胞,不是電位差,視覺還能在哪裡呢?根本找不到一個視覺的所在,所以,從科學的角度分析,眼入也是虛妄的。
眼入、鼻入、舌入、身入、意入也是同樣的道理。
十二處虛妄
「阿難,你看這園中的樹林和泉池,這些都是色相產生的眼見,還是眼見產生的色相呢?
如果是眼見產生了色相,那麼,虛空中沒有色相,那虛空就應該沒有眼見了。沒有眼見,你又是怎麼看見虛空的呢?
如果是色相產生了眼見,那麼當你看到虛空的時候,虛空沒有色相,眼見也就消失了,消失了你又是怎麼看見虛空的呢?
所以要知道,見和色都沒有個處所,都是虛妄的,不是因緣和自然性。」
視覺信號最終是被送入大腦的,那麼,是大腦產生了視覺嗎?
大腦跟視覺有關的區域稱為視皮層。視皮層主要包括紋狀皮層和紋外皮層。視皮層根據神經元的種類與連線方式等,通常分為6層。有些層的細胞接收皮層下或者其他皮層的輸入,有些層的細胞則負責向皮層下或者其他皮層輸出信息。
20世紀50年代末,大衛·休布爾和托斯頓·韋瑟爾首次開展了對視皮層細胞的研究。他們的探索開創了視皮層結構和功能研究的新紀元。他們在視皮層發現了多種神經元,分別叫做簡單細胞、複雜細胞以及超複雜細胞。另一項重要發現則是在視皮層中證實了皮層功能柱的結構。他們共同獲得了1981年的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他們的發現可以簡單描述為:許多具有相同特性的細胞,在視皮層內按照一定的規則排列起來,這種按功能排列的皮層結構呈現柱狀分布,例如方向柱、方位柱、眼優勢柱、空間頻率柱以及顏色柱等。這一結構的形成對於皮層內感覺信息的處理具有重要的影響。
雖然細胞的形態不同,細胞間結合的方式不同,但工作方式依然是神經衝動,傳遞信息的方式依然是電位差。這與視網膜上的神經並無差異。所以,同樣的,也並不能說大腦產生了視覺。
那麼,是外界的物體產生了視覺嗎?當然也不是,在整個視覺過程中,物體只是把反射光投射到眼睛上。而同樣的反射光,也投射到它周圍的其他的事物上,圍牆,花草,桌椅板凳上都會有。如果說反射光就是視覺,那麼,這些東西就都有視覺了,這顯然是荒謬的。
所以,從科學的角度來說,色相和眼見也是虛妄的。
十八界虛妄
「阿難。你知道,眼根和色相產生了視覺。那麼,視覺到底是眼根所生,以眼為界,還是色相所生,以色為界呢?
阿難,如果是眼根所生,沒有色與空,就沒有可看的東西,縱使有識,又有什麼用呢!你的見又不是青黃赤白,沒有長短方圓。任何表示都沒有,視覺世界要從哪裡安立呢?
如果是色塵所生,那麼,你面對虛空時,虛空中沒有色塵,這時你應該沒有視覺,你又是怎麼見到虛空的呢!
色塵如果發生改變時,你也能夠知道發生了變化。你的視覺如果不隨著色塵的改變而改變,你又怎麼能知道色塵發生了改變呢?如果視覺隨著色塵的改變而改變,又怎麼能形成一個特定的知覺呢!
如果是眼根和色塵共同所生。眼根和色塵是不同質的,眼根有識,色塵無識,由他們產生的視覺也必定不同質。二者相合,中間就必定會有縫隙;二者相離,彼此產生的視覺就各回本源。體性雜亂,怎麼能形成一個完整的知覺呢!
所以,要知道,眼根、色塵、以及視覺世界,三處都是虛妄的,不是因緣所生,不是自然而有。」
十八界,就是眼根、色塵和視覺世界,耳根、聲塵和聽覺世界,鼻根、香塵和嗅覺世界,舌根、味塵和味覺世界,身根、觸塵和觸覺世界,意根、法塵和思維世界。
二十一世紀是資訊時代,所以,所謂的視覺世界、聽覺世界等,在現在看來,都是對視覺信號,聽覺信號所做的信息處理。那麼,是不是這個信息世界就是視覺呢?
我們還是看看科學巨擘的觀點吧!
與史蒂·芬霍金一起創立了現代宇宙論的數學結構,全世界公認的最博學和最有創見的科學家、思想家、哲學家——羅傑·彭羅斯博士在他的著作《皇帝新腦》中詳細剖析了這個問題。
他在書中說:「有一種被稱作強人工智慧的觀點……認為精神活動不過是進行某種定義得非常好的,被稱為算法的運算。」
「被稱為算法的運算」就是我們所說的「信息處理」。
「……所有的精神品質,譬如思維、感情、智慧、理解、意識都僅僅被認為是這一複雜功能的不同側面。」
「強人工智慧的觀點認為,精神通過一個足夠複雜的算法找到了自身的存在。而這個算法通過物理世界的物體來執行。這些物體究竟是什麼沒有關係,可以是神經信號、沿著導線的電流、齒輪、水管都可以,算法本身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之處。
……但是,強人工智慧很難否認這樣的事實,即『數學觀念只存在於精神中』。因為這會導致邏輯循環——為了算法的存在,預先需要精神;為了精神的存在,又預先需要算法。
這時,他們就需要一個解釋,就是必須對這些種形態『解碼』。這就要依賴於寫這些算法的語言。為了理解這些語言,頭腦又是必須的。這樣,我們就又回到了出發點。」
可見,用算法來解釋精神,最終會陷入死循環。所以,依賴於算法而存在的信息世界,即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和思維世界也是無所依存的,所以,從信息的角度,也證實了如來所說的十八界虛妄。
第七章世界虛妄
解釋完了身心世界的互動,在這一章里,世尊又揭示了構成身心世界的七種元素——地、水、火、風、空、見、識的虛妄。其實,它們的本體,都是如來藏妙真如性。
阿難這時又問佛:「世尊,如來常說,世間的一切萬物,種種變化,都是四大在因緣和合的情況下生成的。而現在,如來把因緣和自然全都否定了。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求如來憐憫眾生的愚迷,開示這其中最真實的道理吧!」
如來回答阿難說:「阿難。你想求證無上菩提,所以,我為你開示了第一義諦。但你現在還是用世間的戲論和妄想來纏繞自己。你雖然多聞,但是,就如同只會說藥的人,當真藥現前時卻不認識。如來說,真是可憐愍者。你現在聽好,我再為你解說。」
阿難默然地承受佛聖旨。
「阿難。就像你說的,四大和合形成了世間的種種變化。阿難。如果這四大不能和合,就不能構成萬物,就像虛空不能與色相和合一樣;如果說四大能夠和合,那麼,這四大就也要隨著變化而生滅不停了。這樣有生有滅,又怎麼能作構成萬物的本元呢?
阿難。水能結成冰,冰還能化成水。這個過程,無所謂合和與不合和。四大也是這樣。
地大妄現
你看地性:粗的是大地,細的是微塵,再細微的是鄰虛塵,再分下去就是虛空了。阿難。如果把鄰虛塵析成虛空,就說明是虛空出生了色相。你剛才說因為『和合』而出生了世間的種種變化。你且看這鄰虛塵,是用幾個虛空和合而成的呢?總不能由鄰虛塵合成鄰虛塵吧!而且,鄰虛塵既然可以析入虛空,那麼是用幾個鄰虛塵合成的虛空呢?
把色相和合,得到的還是色相,不是虛空;把虛空和合,得到的還是虛空而不是色相。色塵還可以解析,虛空怎麼能合和呢!
你不知道,如來藏中本來就具有色性。它清淨本然,周遍法界,隨著眾生心量和業緣的不同,而做顯現。世間無知的人,以為是因緣和自然產生的。其實,這都是識心所做的分別計度。只要有所言說,就都沒什麼實義。」
這裡,我們再詳細地解釋一下:如來藏妙真如性中,本來就具足地大。只因為一念無明,產生了種種心念和種種業緣,而扭曲了真如本心,這樣才結出地大。這個過程,就像水中結出一塊冰一樣。如來藏就好比是水,地大就好比是冰。冰本來就是水,只是因為外界的溫度變化,才使水的形態發生變化,結出一塊。同樣的,地大本來就是如來藏,只是因為心靈的迷失,才使如來藏結出了地大。
水大、火大、風大也是同樣的道理。
空大妄現
「阿難。虛空沒有形體,因為色相才能顯現出來。比如室羅筏城的居民,在離河很遠的地方安立新居時,都要挖井。這時,挖出一尺的土,就會出現一尺的虛空。挖出一丈的土,就有一丈的虛空,隨挖隨有。這個虛空,是因為泥土被挖出來而產生的,還是因為穿鑿而產生的,還是無因自生的呢?
阿難。如果是無因自生的,那麼未鑿土之前,怎麼沒有?只見堅實的大地,全無通達的虛空。
如果是因為泥土被挖而產生的,那麼泥土被挖出來時,應該見到虛空鑽進去。如果只見泥土出來,沒有虛空進去,怎麼能說虛空是因為泥土被挖而產生的呢。如果說沒有土出和空入這個過程,那麼虛空和泥土就是一體的了。如果是一體的,泥土出來的時候,虛空怎麼不跟著一起出來呢。
如果是挖出來的,那麼挖井時,一鍬一鍬挖出來的,就應該是虛空,而不是泥土;如果不是挖出來的,那麼挖出泥土之後,怎麼就見到虛空了呢!
你再仔細觀察,仔細思考。挖是隨著人手而上下翻飛,土是從地而出,二者根本不在一起,虛空怎麼能隨著挖掘而產生呢!挖和空,一實一虛,不能和合。虛空總不能是自己產生自己的吧!
所以,要知道,虛空的本性是圓融周遍,沒有動搖的。跟地、水、火、風同在如來藏中,本無生滅。阿難。你心智昏迷,不知道四大原本就是如來藏。你現在觀察虛空,是出是入,還是非出非入?你不知道,如來藏中就是真正的虛空,虛空的本體就是如來藏,清淨本然,周遍法界。隨著眾生心量的不同,而做顯現。
阿難。有一口空井,就有一井虛空。十方虛空,無不如此,遍滿法界,哪有方所,不過是隨著業緣而做顯現。世間無知的人,惑為因緣和自然性。這都是識心的分別計度。只要有所言說,都無實義。」
見大妄現
「阿難。見本來沒有自體,因為「明」「暗」才產生了見。比如你在祇陀林中,朝暉夕陰。夜晚的時候,有月則明,無月則暗。明與暗是因為見才得以分辨的。那麼,這個見與明暗,是同體呢,還是異體呢?還是非同非異呢?
阿難。如果見與明暗同為一體。明與暗本來對立。暗時無明,明時非暗。見與暗一體,就看不到明;與明一體,就看不到暗。而沒有見,如何能知道明暗呢?明暗交替,此生彼滅,而見無生滅。無生滅的見,又怎麼能與有生滅的明暗構成一體呢?
如果見與明暗不是一體,那麼離開明暗,這個見到底是什麼形象呢?見離開明暗,就如同龜毛兔角一樣,根本沒個著落。明暗本來對立,見怎麼能與明暗同時成為一體呢;而離開二者又沒有見,又怎麼能說見與明暗不是一體呢!
劃分虛空和見,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二者銜接的邊緣,所以怎麼能說空與見不是一體的呢!無論明暗如何交替,見總能如實照見,這樣又怎麼能說見與明暗相異呢!
你再觀察,仔細地辨析。明是太陽所生,暗是因為黑夜無月。通屬虛空,塞歸大地。這個見性,應該歸於誰呢?見和虛空,一個有知,一個無知,二者性質不同,根本談不上合和與不合和。這個見總不能是自己迸出來的吧!
見聞覺知的本性是圓滿周遍,沒有搖動的,它與無邊的虛空,再加上搖動的地、水、火、風,合在一起稱為「六大」。它們本性圓融,都是同一個如來藏,本無生滅。
阿難。你的心性沉淪在無明之中,不明白見聞覺知本就是如來藏。你再好好想想,這個見聞覺知,是生是滅,是同是異,還是非生非滅,非同非異。你還不知道,如來藏就是見的本體,見就是如來藏所本具之見,清淨本然,周遍法界。隨眾生心性的不同而做顯現。
『見』能遍見法界。聽嗅嘗觸也同樣周遍,圓滿十方,哪有方所!不過是隨著業緣而做顯現罷了。世間無知的人,惑為因緣和自然性,這都是識心的分別計度。只要有所言說,就都沒有實際意義。」
識大妄現
「阿難。識性無源,只是在六根面對六塵時才顯現出來。你現在遍觀在場的大眾,依次循歷,就如同鏡子一樣,只有觀照,不加分別。這時,你所用的就是識性。你的眼識會依次地辨認出,這是文殊,那是富樓那,這是目犍連,那是須菩提,這是舍利弗。這個能分別的識性,是生於見,還是生於色相?是生於虛空,還是沒有因由,突然迸出來的呢?
阿難。如果你的識性是生於見中,那麼,沒有明暗和色空,就沒有見。見尚且沒有,從哪裡來的識呢!
如果識性是生於色相,不是生於見中。色相沒有見性,所以識性就見不到明暗。不見明暗,就沒有色空。沒有色空就不會有色相。既然沒有色相,識性又怎麼能從色相中產生呢!
如果識性生於虛空,不是由色而生,也不是由見而生。不是見生,識性就無法辨別色相。不能辨別色相就不知道明暗色空。不是色生,識性就沒有塵緣。沒有塵緣,見聞覺知就無處安立。這樣一來,虛空也就跟沒有一樣了。有也如同無物,即使產生了識性,又能用它來分別誰呢?
如果識性是沒有因由,突然迸出來的!那為什麼不能在太陽地里,迸出來能看見月亮的眼識呢!
你再仔細推敲,見發自你的眼睛,色是所對之境。有形的就能辨別出它的相貌,無形的也能知道它的存在,這個能辨別的識性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識性搖動,見性澄靜,體性不同,談不上和合與不和合。聽聞覺知,也是如此。總不能這個識性是自己產生自己的吧!
這個識心,根本無所從來。識心和見聞覺知,圓滿湛然,無需藉助外緣而生。識心、見聞覺知,連同虛空,以及地、水、火、風,同稱七大,真性圓融,都是如來藏妙真如心。
阿難。你心性粗浮,不明白見聞覺知和識心,就是如來藏。你看眼耳鼻舌身意這六處識心,為同為異,為空為有?還是非同非異,非空非有?
你不知道,如來藏就是識性覺知的真體。識性本來就是如來藏,妙覺湛然,遍周法界,含吐十方,哪有方所!不過是隨著業緣而做顯現罷了。世間無知的人,惑為因緣和自然性。這都是識心的分別計度。凡有言說,都無實義。」
古印度把構成萬物的本源歸結為「七大」。如來一一加以分析,最後證明,這七大都不過是真如本心在迷失的心靈中所的顯現而已。就好比水在外界環境不同時,可以結成冰,化為雨,蒸成霧,漂為雲,降為霜,凝成雪,或者凍成雹。雖然形態各異,但本質上卻都是水。
萬事萬物也是一樣。真如本心在妄想和業緣的扭曲下,如同水結成冰霜雨露一樣,幻化出了七大,進而產生萬事萬物。這一切雖然千差萬別,絢麗多姿,卻一刻也沒有離開我們的真心。
無論自身的感知,還是外在的世界;無論是眼耳鼻舌,心念意識,還是山河大地,鳥語花香;無論是悲歡離合,生死沉浮,還是三界六道,虛空法界,說到底,都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通過扭曲的心靈,而做出的「折射」而已。
這就好比雨後的陽光,在天空中會折射出七色的彩虹一樣。如來藏妙真如性,在扭曲的心靈中,就折射出了我、感知、意識,乃至萬事萬物。彩虹本就是陽光,只是陽光在虛空的折射下,所做的另一種顯現而已;同樣道理,萬事萬法其實就是如來藏,只是如來藏在無明的扭曲下,所做的種種顯現而已。所以,因緣合和,只是折射出萬物的條件,而不是產生萬物的本源。
這時,阿難和在場的大眾,蒙如來開示,心開意解。他們感覺身體蕩然無存,心無掛礙。各自都明白了此心遍滿十方。見十方虛空,猶如掌上觀文。一切世間所有的事物,都是菩提妙心。心精遍圓,含裹十方。反過來再看這個父母所生之身,猶如虛空中的一抹微塵,若存若亡;又如大海中的一抹水泡,若有若無。自己的本心,湛然常住。此時心中,歡喜無量,於是一同在佛前發願:
「微妙湛然,不動總持的真如本性,世間稀有。
長久以來的顛倒夢想,而今一併消除。
不再需要長劫的求索,而今終於獲知了清淨法身的所在。
願我們都能證得這個真如本心,然後普度恆河沙數的眾生。
把我們的身心,奉獻給微塵般眾多的剎土,以此來報達佛恩!
請世尊為我們做證,五濁惡世,發誓先入。
有一個眾生沒有成佛,我終不入涅槃。
勇猛雄壯、大慈大悲的世尊啊!請您再宣妙法,除去我們心中最微細的隱惑。
令我們早日證得無上正覺,在十方佛土中安立道場,教化眾生。
虛空可以消亡,我的誓願終無改變!」
第八章世界的產生
如果說一切都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那麼世界又是怎麼產生的呢?對此,如來解釋道,世界產生的原因或者說動力,是因為背離了自性的『明了』,也就是我們稱之為『無明』的,對『明了的內容』的追求。在無盡的追求中,幻化出了虛空大地,草木金石,胎卵濕化,生死輪迴。而自性本身卻並無增減。
這時,富樓那彌多羅尼子,聽完佛的講解後,心中產生了疑問,於是從座位上站起來,右膝著地,恭敬地合掌問佛:「大威德世尊。您善為眾生演說第一義諦。您常說,在所有弟子之中,我說法第一。但是,我今天聽如來的講法,就像耳聾的人聽百步之外蚊蚋的叫聲一樣,本來就聽不見,更何況是這麼微妙的聲音。世尊,阿難雖然開悟,但是習漏未除。就是我們這些已經證得無漏聖果的阿羅漢,聽了如來的說法,心中也仍有疑惑。」
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就說了:「世尊。如果世間的六根、六塵、所有的陰、處、界都是如來藏,清淨本然,那麼,為什麼會突然生出山河大地這些有形有相的東西,次第遷流,周而復始呢?
世尊又說,地水火風,本性圓融,周遍法界。世尊。如果地性周遍,怎麼會容水在其中;水性周遍,火就無隙可乘,又怎麼會有水性和火性,同時都遍滿虛空,而又互不干涉呢?世尊。地性障礙,空性通虛,二者又怎麼可能同時周遍法界呢?我實在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希望如來宣流慈音,撥我迷雲。」說罷,五體投地。
如來答道:「如來現在就為你們這些停留在羅漢境界中的人,宣說佛法最真實的道理,令你們都發起向上進求無上正覺之心。富樓那。你問清淨本然,怎麼會忽然生出山河大地。你常聽如來說『性覺妙明,本覺明妙』。對吧?」
富樓那回答道:「是的,世尊。我常聽如來宣說這樣的義理。」
「這裡的覺和明,你說是自性本來明了,把這個自性本有的明了叫覺呢?還是覺知萬物的這個明了,叫覺呢?」。
富樓那說:「如果自性本來就是明了的,萬物又無不是自性,這樣一來,明了與萬物同為一體,那麼就沒有明了的內容了。」
佛說:「如果說,沒有內容就沒有明了。而有個內容,這個內容卻又是虛妄的。」
為什麼說:「有個內容,這個內容就是虛妄的呢?」這是因為,明了的一切內容,無論是對自身還是對外界,不外乎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和七大。而如來在前面,對它們已經逐個辨析過,最終證明這些內容都是虛妄的。所以如來在這裡說:「有個內容,這個內容就是虛妄的。」
佛陀繼續解釋道:「如果說,沒有明了的內容,就沒有明了。那麼,如來藏妙真如性就不能明了,不能明了又怎麼能做我們的心呢!」
世界相續
「自性本來明了。依賴於內容而存在的明了,終究是虛妄的。自性本有的明覺,並不是你所明了的內容。
明了一旦有個內容作為它的寄託後,就產生了虛妄的功能。這樣,在本來的無同無異中,就熾然出現了差異。有相異就有相同。相同和相異進而又產生了無同無異。
這樣繼續擾亂下去,便在相互的對待中發生疲勞。疲勞引發了塵相。塵相一旦產生,就像一灘渾水一樣,自己就攪合起來,塵勞煩惱由此而生。動起來形成世界,靜下來化作虛空。虛空就是相同,世界就是相異。而那無同無異的,才是真正的有為法。
頑空和明了相對,產生搖動。所以有風輪執持世界。」
迷失了真如自性後,最初只能見到晦昧的頑空。這個過程,世尊在講「七處征心」的時候也提到過。自性本來就是明了的,不需要有個內容作為明了的對境。而背離自性的明了,我們稱之為「無明」的,卻一定要把明了寄托在內容上。於是,清淨的自性中,便幻化出了頑空作為它明了的內容。接著,無明就開始在頑空中搜尋它賴以寄託的內容。這一搜尋,就產生了搖動。這個搖動,就是風的屬性。
「在搖動中,對明了的堅持,形成了滯礙。而這其中的金,則是對明了的堅持達到了『堅定』的程度。所以有金輪,保持國土。
堅固的金和搖動的風,相磨而生出火光。火光有變化性,金有潤澤性,所以在火光的蒸騰下,金形成水輪,遍含十方。
火性蒸騰,水性傾降。兩者相交,形成了堅固的色相。濕的成為巨海,乾的成為洲灘。所以大海中常有火光,洲灘中常有江河。水勢劣於火勢,就結為高山。所以山石敲擊就能出火,熔化就能成水。土勢劣於水勢,就抽為草木。所以林木焚燒則能成土,攪拌就能出水。
就這樣,妄性相交,相遞為種,由此形成了世界相續。」
霍金的宇宙
以上是佛陀在2500年前,按當時的認識水平,對宇宙起源所做的描述。
而今天,人們所依賴的科學,自她誕生的那天起,就開始執著地不斷探索宇宙的本源。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把這個探索帶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量子力學的誕生,又彌補了廣義相對論的不足。英國大物理學家,被譽為愛因斯坦之後世界上最偉大的科學思想家的史蒂芬·霍金,把量子力學和廣義相對論結合在一起,發展出了「宇宙自發創生的圖景」。下面,我們就以霍金來代表科學的聲音,看看科學對宇宙起源的解釋。
這是霍金2006年訪問中國時,於6月19日,在人民大會堂做的題為《宇宙的起源》的演講摘錄:
「詹姆·哈特爾和我發展宇宙自發創生的圖景有一點像泡泡在沸騰的水中的形成。
其思想是,宇宙最可能的歷史像是泡泡的表面。許多小泡泡出現,然後再消失。這些泡泡對應於微小的宇宙。它們膨脹,但在仍然處於微觀尺度時坍縮。它們是另外可能的宇宙,由於不能維持足夠長的時間,來不及發展星系和恆星,更不用說智慧生命了,所以我們對它們沒有多大興趣。
然而,這些小泡泡中的一些,會膨脹到一定的尺度,到那時,它們可以安全地逃過坍縮。它們會繼續以不斷增大的速度膨脹,形成我們看到的泡泡。它們對應的就是以不斷增加的速度進行膨脹的宇宙,這就是所謂的暴脹。
正如每年的價格上漲一樣,通貨膨脹的世界紀錄應歸於一戰以後的德國,在18個月期間,價格增大了一千萬倍。但是,它和早期宇宙中的暴脹相比實在微不足道。宇宙在比一秒還微小得多的時間裡,膨脹了十的30次方倍。和通貨膨脹不同,早期宇宙的暴脹是非常好的事情。它產生了一個非常巨大的,均勻的宇宙,正如我們觀察到的。然而,它卻不是完全均勻的。」
「早期宇宙中的無規性,意味著在有些區域的密度,比其它地方的稍高。由於這些額外密度所產生的引力的吸引,使這個區域的膨脹減緩。而且最終能夠使這些區域坍縮,形成星系和恆星。我們是極早期宇宙的量子起伏的產物,上帝的確在擲骰子。」
如果把霍金所描述的圖景和佛陀所說的相比較,不難發現:
霍金說的「小泡泡」,就類似於如來說的「頑空」。這些「小泡泡」是怎麼產生的?霍金的研究,目前還沒有涉及。如來告訴我們,這是因為無明背離了自性,而去尋求一個內容。所以,自性中幻化出了「頑空」。
霍金說的「有些區域的密度,比其它地方的稍高」,就好像佛說的「對明了的堅持,而形成的滯礙」。為什麼這些區域的密度會比其他地方高呢?霍金在他的名著《時間簡史》中,談到這裡的時候,也畫了一個問號。在佛陀的講解中,我們可以得到答案:這是因為無明對明了的「堅持」,才使頑空中收縮出了「滯礙」。於是表現為「有些區域的密度,比其它地方的稍高。」
「這些區域坍縮,形成星系和恆星」,可以對應於「火性蒸騰,水性傾降。兩者相交,形成了堅固的形色」。
霍金的宇宙是從小泡泡開始的。那麼,我們不妨追問,這些小泡泡出現之前,宇宙是怎樣的呢?霍金在《時間簡史》中提出了一個假設:
「人們從無邊界假定得知,宇宙沿著大多數歷史的機會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但是有一族特別的歷史比其他的歷史有更多機會。這些歷史可以描繪得像是地球的表面。在那兒與北極的距離,代表虛的時間。離北極等距離的圓周長,代表宇宙的空間尺度。宇宙是從作為單獨一點的北極開始的。當你一直往南走去,離北極等距離的緯度圈變大。這跟宇宙隨著虛時間的膨脹相對應。宇宙在赤道處達到最大的尺度。並且隨著虛時間的繼續增加而收縮,最後在南極收縮成一點。儘管宇宙在北南二極的尺度為零,但這些點並不是奇點,並不比地球上的北南二極更奇異。科學定律在這兒有效,正如同它仍在地球上的北南二極有效一樣。」
上面的論述似乎比較難懂,我們簡單解釋一下:
在虛時間的概念中,可以把宇宙演化的過程,用地球表面的經度和緯度來模擬。經度表示宇宙演化的時間,緯度對應的圓周表示宇宙膨脹的尺寸。
也就是說,宇宙由一個點開始膨脹,這個點在模型中對應為北極點。然後宇宙的尺寸迅速增大,在模型中對應為沿著經度下行,緯度的圓周逐漸增大。宇宙膨脹到一定程度又慢慢收縮,對應在模型中,表現為沿著經度而行,躍過赤道後,緯度圈周長開始收縮。直到收縮成一個點,然後,宇宙又開始膨脹。對應於模型,就是沿著經度到達南極點以後,躍過南極點,又隨著另一邊經度半圓開始重新循環。因為經度是圓圈,所以這個循環無始無終。
但是,這個時間指的卻是「虛時間」。霍金繼續說:「上述這些也許暗示,所謂的虛時間才是真正的實時間。而我們叫做實時間的東西,恰恰是子虛烏有的空想的產物。在實時間中,宇宙的開端和終結都是奇點。這奇點構成了科學定律在那兒不成立的空間時間邊界。但是,在虛時間裡不存在奇點或邊界。所以,很可能我們稱之為虛時間的,才真正是更基本的觀念。而我們稱作實時間的,反而是我們臆造的。」
那麼,在這個模型中,如果要問宇宙誕生以前是什麼樣,就好比是在問「北極點以北是什麼」一樣沒有意義了。恰巧,佛陀所說的「無明」也是如此。你找不到無明從哪裡來。就像霍金的模型中,找不到北極點以北一樣。
正如經度是圓圈,宇宙在虛時間中的循環也是無限的,這又與如來所說的輪迴相吻合。只要參不破這個無明,輪迴就將永遠繼續下去,無始無終。只是如來所說的循環是在多個時空中完成的。光天道就有二十八層天,何況還有其他五道。而現在,對完成物理學家的夢想——「大一統理論」呼聲最高的「弦理論」,就直接觸及到了多維時空的問題。
可見,科學的發展,越來越多地證實了佛法。一代一代的物理學家,從伽利略到牛頓,從愛因斯坦到今天的霍金,他們窮經皓首,孜孜不倦地所要明白的問題,其實2500年前,佛陀就已經在尋找了。不但尋找,而且找到了。不但找到了,而且已經親身證實了。不但證實了,還在證實以後,週遊各國,勤勤懇懇地宣講了四十九年。
只不過兩者探索世界的方式不同。科學是通過對物質世界的觀察和數學公式的推導來認識宇宙的,而佛法是通過親身證實來認識宇宙,所以導致二者在描述世界時,角度也有所不同。
然而,宇宙不但產生了物質世界,也產生了我們生命本身。所以,當然的,我們既可以通過對物質世界的探索來認識宇宙,也可以通過對生命自身的探索來認識宇宙。
那麼,哪個途徑更快捷呢?結果顯而易見。如果科學能正視佛法,相信「大一統理論」的實現,將會少走許多彎路。
眾生相續
下面,我們繼續回到佛陀的法會上。如來繼續說:「富樓那。無明之所以是虛妄的,不在於別的,只是因為它依賴於內容而存在。明了一旦被限制在內容之中,則見不外乎色相,聽不外乎聲音。連同香、味、觸、法,六種妄塵一旦成就,見聞覺知,從此分開。有共同業緣的眾生,彼此纏縛而生;有獨立業緣的眾生,則以離合的形式化生。
胎生的眾生,最初一點靈明,在黑暗之中見到光亮,並對產生光亮的色相生出欲想。與自己的喜好不符,就產生厭憎;與自己的喜好相符,則產生喜愛。一旦流露出愛欲,就種下了投生的種子。而情愛的想法,則被納成胞胎。所以父母的交媾一旦發生,有相應業緣的眾生就會被吸入,形成胎兒。
胎卵濕化這四類眾生,各有成因。卵生是因為亂想,胎生是因為情慾,濕生是因為合和,化生是因為離舊應新。情想合離,化育出芸芸眾生。他們彼此牽纏,互相變易,隨著各自的業緣,而生死沉浮。眾生因此得以相續。」
業果相續
「富樓那。情想一旦和愛欲結合在一起,愛欲就不能舍離。所以會有世間的父母子孫,相生不斷。這都是以欲望和貪婪為本。
貪婪再與愛欲互相滋潤,貪婪便不能舍離。由此,世間的胎卵濕化四類眾生,弱肉強食。這都是以殺戮和貪婪為本。
人以羊為食。羊死為人,人死為羊。這樣,十二類眾生,死死生生,互相食啖,惡業牽纏,無窮無盡。這都是以偷盜和貪婪為本。
你欠我的命,我還你的債。以此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你愛我的心,我憐你的色。以此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殺、盜、淫,這三者為一切業緣的根本。以此因緣,業果得以相續。」
說到業果相續,志公禪師曾做過一首偈子,生動地描述了業果相續的情景。
志公禪師是南北朝時期的得道高僧。齊武帝時期,志公禪師就屢現神異,江東一帶的官員和百姓都非常崇信他。齊武帝以妖言惑眾,將志公禪師下獄。但人們依然見他雲遊於市。獄卒去牢房檢查,卻見禪師仍在牢中。
梁武帝即位後,立刻下詔:「大士寶志,跡拘塵垢,游甚冥寂,水火不能燋濡,蛇虎不能侵懼。語其佛理,則聲聞之上;談其隱倫,則遁仙高者,豈可以俗法常情空相疑忌?自今中外,任使宣化。」於是,志公禪師得以出獄。此後,梁武帝常邀志公禪師到宮中請教佛法。至今還有《梁武帝問志公禪師因果文》流行於世。
因為梁武帝崇信佛法,所以當時佛教非常興盛。百姓家有婚嫁喪娶的,都喜歡找僧人去念念經。一次,有個大戶人家辦喜事,邀請志公禪師前往。禪師到了以後,四下里一看,吟出一首偈來:
「古古怪!怪怪古!孫子娶祖母。
女食母之肉,子打父皮骨。
豬羊席上坐,六親鍋里煮。
眾人來賀喜,我看真是苦。」
原來,這個新郎娶的新娘,是他祖母的轉世。他的祖母最疼愛孫子,命終以後,還怕自己死了剩下孫子沒人照顧。於是,她見到閻羅王,就求閻羅王讓她去照顧孫子。閻羅王慈悲為懷,判她來世給孫子當媳婦,以了卻她的夙願。所以志公禪師說:「孫子娶祖母。」
來賀喜的賓客中,有個小女孩正在大口大口地嚼著羊肉。這個羊就是她母親去世後投生的,所以說:「女食母之肉。」
在樂棚中,鼓手正「咚!咚!咚!」地敲著鼓。鼓手的父親去世後,投生為驢,這個鼓就是用那頭驢的皮做的。所以說:「子打父皮骨。」
廚房的鍋里,正在熬著肉湯。這些肉都是這家人前世的六親眷屬,如今投胎做了畜生,被人宰了熬湯。他們前世吃的豬羊而今做了人,成為座上賓,又來吃他們。前世你吃我,今生我吃你。所以說:「豬羊席上坐,六親鍋里煮。」
正如佛說的,眾生由於貪愛和殺戮,在業緣的牽引下,「經百千劫,常在纏縛。」志公禪師最後說:「眾人來賀喜,我看真是苦。」
這就是輪迴的真相。
接下來,如來總結道:「富樓那。這三種顛倒相續,都是因為在自性的本明之外,非要另尋一個明了的內容,因而產生了妄相。從妄見中,生出了山河大地這些有為相,次第遷流,幻中生幻,終而復始。
第九章如來藏
這一章里,如來講述了如來藏妙真如性與種種幻妄,圓融無礙的境界。首先,如來藏中並無幻妄,所以一旦覺悟以後,就不會再度迷失。這就好比一個迷路的人經人指點,找到方向後就不會再迷路一樣。同時,如來藏又不會拒絕任何幻妄。「明了」本來就是如來藏的性質。背離了如來藏的妄明,它之所以能「明」,因為它用的就是如來藏的明。所以,妄明的本質就是如來藏。妄明中所幻化的一切,不是如來藏還能是什麼呢!所以如來藏並非一切幻妄,又就是一切幻妄。如來藏中沒有「是」與「非」,凡夫怎麼能用是非之心,去測度如來藏妙覺性海呢!
覺後無迷
富樓那繼續問佛:「如果這個妙覺真心,本來明了,不增不減,無端地忽然產生山河大地,諸有為相。如來今日已經證得妙空明覺,山河大地這些有為的習漏,什麼時候會再次產生呢?」
佛告訴富樓那:「譬如一個迷路的人,在一個聚落中,把南當成了北。這個迷,是因迷而有,還是因悟所出呢?」
富樓那說:「既不是因為迷,也不是因為悟。為什麼呢?迷本來也沒有根。所以,這個迷怎麼能從迷中出生呢。悟就是不迷。既然是不迷,自然就不會產生迷。」
如來繼續道:「這個迷人,正在迷惑的時候,忽然遇到明白人點醒了他,令他覺悟。富樓那。你說這個人,在這個聚落中,還會再迷路嗎?」
「不會的。世尊。」
「富樓那。十方如來也是這樣。迷沒有本體,本性就是空的。本來沒有迷。好像有個迷的感覺,但是,一旦明白過來,迷也就消失了。明白以後,也就不會再迷了。
又比如眼睛有翳病的人,見空中有花。翳病一旦好了,空中的花就消失了。忽然有個人,在空花消失的地方,等著新花再次出現。你說這個人是愚蠢呢,還是智慧呢?」
富樓那回答說:「空中原本就沒有花。花是幻妄所生。見到花消失在空中,就已經是顛倒了,還要讓它再出來,這實在是痴狂。這樣的狂人,根本談不上是愚蠢還是智慧。」
佛說:「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問,諸佛如來的妙覺明空中,何時會再次生出山河大地呢!
又比如金礦提煉成真金,就不會再是礦。木頭燒成灰,就不會再成木頭。諸佛如來的菩提涅槃,也是這樣。」
色塵如影
「富樓那。你還問道,地水火風,本性圓融,周遍法界,水火為什麼不相陵滅。又問虛空和大地都周遍法界,彼此本不該相容。富樓那。虛空自己沒有色相,卻不拒絕色相的發揮。為什麼呢?虛空中,日照則明,雲積則暗,風吹則搖,霽澄則清,氣凝則濁,土積成霾,水澄成映。這千差萬別的種種形象是另有所生,還是虛空所有?
富樓那。如果是另有所生,那麼,日照之時,光明如果是源自太陽,十方世界就應該跟太陽同為一個顏色。如果同為一個顏色,你為什麼還能在空中見到太陽呢?若是虛空自明,虛空應該自行照耀,為什麼夜黑雲重的時候,就沒有光亮呢?
要知道,光明既不是太陽,也不是虛空,又不異於太陽和虛空。色相本來就是虛妄的,無可指陳。猶如空中狂花,只能結出空果。為什麼還要追究誰侵凌了誰呢?
真如覺明,也是這樣。你若想去『明了』虛空,就有虛空出現。地水火風,各個明了,就各個出現。若都想明了,就都出現。
怎麼會全部出現呢?富樓那。譬如一汪清水中有一個日影。有兩個人同時觀看水中的日影。這兩個人一東一西,反向而行,就會各有一個日影隨著二人而走。一東一西,並沒有一個確切的地方。你不應該因此強問,一個日影怎麼會跟著兩個人走呢。如果兩個人一人一個太陽,為什麼大家看到的又是同一個日影呢?這樣翻來覆去地推究這些幻相,根本拿不出什麼真憑實據。
你用色相和虛空傾奪如來藏,如來藏就隨著色空,周遍法界。因此,在其中會有風動空澄,日明雲暗。眾生迷悶,背覺合塵。所以會有這些塵勞妄相。」
科學的巔峰
對於如來前面說的,色塵就好比如來藏隨著心念所顯現的幻影,科學界最近提出的「全像式模型理論」,正好與此不謀而合。下面,我們就結合麥可·泰伯的論文,來了解一下全像式模型理論。
一個驚人的實驗
一九八二年,巴黎大學的物理學家阿蘭·艾思拜克特所領導的一個研究組織,進行了一項也許會成為二十世紀最重要的實驗。他們發現,在特定的情況下,次原子的粒子們,例如電子,同時向相反方向發射後,在運動時能夠彼此互通信息。不管彼此之間的距離多麼遙遠,十公尺或是十萬萬里,它們似乎總是知道對方的運動方式。在一方被影響而改變方向時,雙方會同時改變方向。
這個現象的問題是,它違反了愛因斯坦的理論:沒有任何通訊能夠超過光速。由於超過了光速就等於能突破時間的界線。這個駭人的可能性使一些物理學家試圖用複雜的方式來解釋,但是它也激發了一些更有革命性的解釋。
例如,倫敦大學的物理學家大衛·波姆相信,艾斯拜克特的發現意味著客觀現實並不存在。儘管宇宙看起來具體而堅實,其實宇宙只是一個幻象,一個巨大而細節豐富的全像攝影相片。
波姆的全像式理論
波姆相信,次原子的粒子能夠彼此保持聯繫,不是因為它們之間來回發射著某種神秘的信號,而是因為它們的分離是一種幻象。在現實的某種深層次中,粒子不是分離的個體,而是同一來源的延伸。
為了使人們更容易理解他的假設,波姆打了一個比方:想像一個水箱裡面有一條魚。也想像你無法直接看到這個水箱。你對它的了解來自於兩台攝影機。一台位於水箱的正前方,另一台位於側面。當你看著兩台電視監視器時,你可能會認為在兩個螢光幕上的魚是兩個單獨的個體。但是,當你繼續注視這兩條魚時,你會發現兩者之間似乎有著某種聯繫。當一條魚轉身時,另一條也會轉身;當一條面對前方時,另一條總是面對側方。這時,你可能會做出結論,認為這兩條魚一定是來回發射著某種聯繫信號。但這並非事實。這正是在Aspect的實驗中,次原子粒子的實際情況。
波姆認為,次原子粒子之間的超光速聯繫現象其實是在告訴我們,現實有更多更深的層次是我們沒有覺察到的,就像那水族箱。而且,我們會把次原子粒子看成分離的個體,是因為我們只看到它們部份的現實。這些粒子不是分離的「部份」,而是一種更深沉與更基本的整體的片面。這種整體具有全像攝影的結構,無法分割。
那麼,全相攝影結構什麼樣呢?下面,我們就來了解一下全像攝影技術。全像攝影用鐳射光作為光源,並將光源發出的光分為兩束。一束直接射向感光片,另一束經被攝物的反射後再射向感光片。兩束光疊加後產生干涉,形成底片。人眼直接去看這種感光底片,只能看到像指紋一樣的條紋。但是,如果用雷射去照射它,人眼透過底片就能看到跟被拍攝物體完全相同的三維立體影像。而且,如果全像相片的底片被割成兩半,然後再用雷射光照射,會發現每一半都會呈現整個影像。事實上,把這一半再分為兩半,然後再分下去,每一小塊底片中都會包含一個較小的,但是完整的影像。不像平常的相片,全像相片的每一小部份都包含著整體的資料。
所以,波姆說,現實中的一切都是由類似於全像攝影底片一樣的幻影粒子所組成,於是整個宇宙實際上是一個巨大的投影,一個全像式的幻象。這就表示,在現實的更深層次,宇宙中的一切都是相互包含、密切關連的。每個事物都溝通貫穿著一切事物,一切事物都互動貫穿於一個事物。一切的終極本質,是一個全無破綻的巨網。
在一個全像式的宇宙中,甚至連時間與空間都不再是基本不變的。因為在一個沒有分離性的宇宙中,位置的觀念會瓦解。時間與三度空間就像電視監視器中的魚,只是一種更深層秩序的投影。過去、現在、未來都共同存在於當下的一念。
這種超級全像式的宇宙還包含了什麼,永遠是一個開放而無解答的問題。為了方便討論,假設這種超級全像式的結構是宇宙一切事物的根源,至少它包括了過去和未來所有存在的次原子粒子——一切事物和能量的所有可能組合——從雪花到夸粒子,從藍鯨到伽瑪射線,它可以被視為一種宇宙性的儲藏庫,包括了所有存在過的一切。
普瑞布拉姆的全像式腦部模型
在腦部研究的領域中,史坦福大學的腦神經學家卡爾·普瑞布拉姆也完全相信現實的全像式本質。
近幾十年來,許多研究顯示,記憶的儲存不是單獨地限於特定區域,而是分散於整個腦部。在一九二零年代的一連串歷史性實驗中,腦部科學家卡爾·萊斯利發現,不管老鼠腦部的什麼部位被割除,都不會影響它的記憶,它仍舊能表現手術前所學到的複雜技能。唯一的問題是,當時沒有人能提出一套理論來解釋這種奇怪的「整體存在於每一部份」的記憶儲存模式。
到了一九六零年代,普瑞布拉姆接觸到全像攝影的觀念,才發現了腦神經科學家一直在尋找的解釋。普瑞布拉姆相信,記憶不是記錄在腦神經細胞中,而是以神經脈衝的圖案橫跨整個腦部,就像雷射光照射的圖案遍布整個全像攝影的底片上。換句話說,普瑞布拉姆相信頭腦本身就是一個全像攝影機。
普瑞布拉姆的理論也同時解釋了人腦如何能在那麼小的空間中儲藏那麼多的記憶。曾經有人估計過,人類的頭腦在一生中能夠記憶約一百億位(bits)的資料,大約是五套大英百科全書。相似的,全像攝影也具有驚人的資料儲存容量。只要改變兩道雷射光照射底片的角度,就可以在同一張底片上記錄許多不同的影像。有人示範過,在一公分立方的方塊底片上,可以儲存一百億位的資料。
如果腦部是根據全像攝影的原理來操作,我們就比較容易了解我們那能「迅速從龐大的記憶倉庫中取出所需的任何資料」的特殊的能力。如果一個朋友要你告訴他,當他說「斑馬」這個詞時,你會想到什麼。你不需要笨拙地搜字母檔案,相反地,一些聯想,如「條紋」、「馬」、和「非洲野生動物」等會立刻跳入你的腦中。的確,人類思考過程的一項最驚人的特徵是:每一件數據都似乎與其它所有資料相互連線。這也是全像攝影的另一項基本特性。因為全像攝影的每一部份都與其它部份互動關連著。這也許是大自然的互動關連繫統最終極的例子。
在普瑞布拉姆的全像式腦部模型的啟發下,另一項謎題——腦部如何翻譯它從感官所得到的大量波動,如光波、聲波等,使之成為我們知覺的具體世界——也隨之解開。記錄與解讀波動正是全像攝影最擅長的,它能把無意義的波動圖案轉變為連貫的影像。普瑞布拉姆相信,腦部也有一個鏡頭,在用全像式原理來數據式地把感官收到的波動轉變為我們內在的知覺世界。我們的腦部根據外在波動的輸入,以數學方式建立出「堅固」的現實。
事實上,普瑞布拉姆的理論得到了越來越多腦神經學家的支持。有大量的證據顯示,腦部正是使用全像式原理來操作的。
全像式模型理論
當普瑞布拉姆的全像式腦部模型與波姆的理論放在一起時,才顯現出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如果這個世界的堅固只是一種次要的現實,而真正「存在」的是一團全像攝影式的波動。頭腦也具有全像式結構,它只從這團波動中取出部份波動,數學式地轉換成感官知覺,那麼,客觀現實是什麼呢?
簡單地說,客觀現實就停止了存在。正如東方宗教的教義,物質世界是一種maya,一種幻象。雖然我們以為我們是實質的生物,活在一個實質的世界中,這也是一個幻象。我們其實是漂浮在充滿波動的大海中的一個「接收者」。
這種對於現實驚人的新觀點,波姆與普瑞布拉姆的合成理論,被稱為「全像式模型理論」。
在套用中發展著的理論
斯塔尼亞拉夫·格洛夫是馬里蘭心理研究中心的主任及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心理學系的助理教授。
在一九六零年代,格洛夫研究使用LSD(一種迷幻藥)做為心理治療工具的利弊。他有一名女性病人,在迷幻狀態中回溯,她曾經是一條史前時代的雌性爬蟲。她不僅描述了被困在這種爬蟲身體裡的感覺,同時還說明,在雄性爬蟲身上最具有吸引力的部位,是頭兩側的一塊彩色鱗片區域。使格洛夫驚訝的是,儘管這位女患者事前沒有對這種爬蟲的任何知識,但是在這之後,他從一位動物學家處證實,爬蟲頭部的彩色部位在性的挑逗上,的確扮演著重要角色。
那位女人的經驗並不獨特。在格洛夫的研究過程中,他遇到的病人們幾乎回溯了進化史上的所有生物。這些經驗常常會含有隱晦的動物學細節,而後來都被證實是正確的。也有沒接受過多少教育的人,突然能詳細地描述波斯祅教和印度教的儀式,或者能給予令人信服的靈魂出體報告,或者預見未來,或者倒退回前世的回憶。格洛夫稱此現象為「超個人經驗」(transpersonalexperiences)。在六十年代晚期,他創立了心理學的一支,稱為「超個人心理學」(transpersonalpsychology)。
但是這幾十年來,格洛夫和他的同僚都無法提供一個理論體系,來解釋他們所看到的奇異的心理現象。但是全像式模型理論的出現改變了這個情況。如格洛夫最近所言,如果心靈的確是一個整體的一部份,這個整體像一個巨大的迷宮,它不僅連線一切心靈,包括過去、現在、未來,同時也連線一切原子,一切生物,以及時間與空間本身的無限,那麼,心靈偶爾會涉足於這個迷宮,產生超個人的經驗,似乎就不足為奇了。
波姆與普瑞布拉姆也指出,許多宗教或神秘經驗,如與宇宙合一的超越體驗,或許也是因為進入了全像式領域之中。如他們所言,也許過去許多偉大的神秘體驗者所談論的「宇宙一體」的感覺,只是因為他們知道如何進入他們心靈中,真正與宇宙合一的那部份。
全像式模型理論也可以套用到基礎科學,如生物學和醫學。維琴尼亞州因特芒特大學的心理學家鎧斯·弗洛伊德指出,如果現實世界只是一個全像式的幻象,那就不能再說腦部產生意識,而是意識創造了腦部和身體,以及環繞我們四周的一切。被我們當成實有的世界,都是意識所創造的。
如此對世界和生物結構的觀點逆轉,使研究者發現,醫學及我們對於醫療程式的了解,也可以被全像式模型理論所改變。如果身體的實質結構只不過是意識的全像式投射,那麼,我們每個人對於自身健康的責任就要大大超過目前醫學知識所容許的。現在我們視之為奇蹟般的疾病康復,就可以得到解釋:由於意識的改變,而影響了全像式身體的改變。同樣的,一些令人爭議的新醫療技術,如意念的想像,之所以會如此有效,是因為在全像式領域中,意念的影響是與「現實」一樣真實而有效。
甚至在「非尋常現實」(non-ordinaryreality)中的異象與經驗,也可以在全像式模型理論中得到解釋。生物學家萊爾·沃森在他的《未知事物的禮物》(GiftofUnknownThing)一書中描述了他與一位印度尼西亞女巫士的接觸。
她借著表演一種儀式舞蹈,能夠使一整排樹瞬間消失在空氣中,又能使樹重新出現,然後再消失。雖然目前的科學無法解釋此類事件,但是如果「堅硬」的現實只是全像式的投影,那麼這種神通經驗就有理可循。也許我們公認的「存在」或「不存在」,只是我們共識下的現實,是架構於人類的潛意識中,一切心靈都相互連線的領域。如果這是真實的,這將是全像式模型理論中最重要的意義所在,因為這表示,沃森的經驗之所以是不尋常的,只是因為我們沒有智慧,使我們的心靈來相信如此經驗是真實的。
在全像式的宇宙中,我們改變現實結構的可能性是無止境的。目前我們所覺知的「現實」只是一幅畫布,等待我們著手畫任何我們想要的圖畫。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從用意念的力量來彎曲湯匙,到人類學家卡斯塔尼達與亞基印地安巫士唐·胡安的奇幻經驗。因為神通是一切生命的本能。魔術是我們的天生權利。這並不比我們在夢中創造現實的作法更為神奇!」
麥可·泰伯的論文就到此為止了,但是科學對於全像式模型理論的探索還在繼續。
不難看出,全像式模型理論所說的原理,與如來所說的如出一轍。波姆所說的「更深沉與更基本的整體」,「一切的終極本質」正是佛說的「如來藏」。而「全像式幻象」,正是如來所說的「空中狂花」。「『存在』或『不存在』只是我們共識下的現實,是架構於人類的潛意識中,一切心靈都相互連線的領域」正是如來所說的「眾生共同的妄業」等等。
全像式模型理論仿佛就是在用科學的語言來解釋佛法。科學發展的到這裡,終於實現了與佛法的殊途同歸。
所不同的,只是科學對於全像式模型理論所揭示的真理,還處在探索階段,而如來卻早已親身證得,並且和盤托出。接下來,我們就看看如來是怎樣解釋這個所謂的「更深沉與更基本的整體」的。
如來藏
如來繼續說道:「我以不滅不生的妙明與如來藏相合。如來藏的全體就是妙明,圓照法界。所以,在如來藏中,一為無量,無量為一。小中現大,大中現小。不動道場,遍十方界。身含十方無盡虛空。於一毛端,現寶王剎。坐微塵里,轉大法輪。只因為滅塵合覺,所以顯發真如妙覺明性。
而如來藏本妙圓心,不是心也不是空,不是地也不是水,不是風也不是火,也非眼耳鼻舌身意,非色聲香味觸法,非眼識界,乃至非意識界,非明亦非無明,非無明盡,乃至非老非死,非老死盡,非苦非集,非滅非道,非智非得,非大涅槃,所以,不是一切世間法和出世間法。
如來藏元明心妙,即是心即是空,即是地即是水,即是風即是火,即是眼即耳鼻舌身意,即是色聲香味觸法,即是眼識界,乃至即是意識界,即是明即是無明,即是無明盡,乃至即是老即是死,即是老死盡,即是苦集滅道,即是智即是得,即檀那,即是精進、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即是波羅蜜多,乃至即是大涅槃,常樂我淨,所以,就是一切世間法和出世間法。
如來藏妙明心元,離即離非,是即非即。世間的六道眾生和出世間的聲聞緣覺,怎麼可以用自己的所知之心,來測度如來的無上菩提呢!用世間的語言,入佛知見,就如同琴瑟箜篌,雖有妙音,如果沒有妙指,終究發不出聲來。你與眾生,也是這樣。本覺的真心,人人圓滿。我一按指,則性海流光;你一舉心,則塵勞並起。這都是因為你不勤求無上覺道,愛念小乘,得少為足。
第九章無戲論法
這一章里,世尊最後揭示了妄想和因緣的本質,終於使阿難和富樓那豁然開朗。妄想既然是妄,怎麼會有因呢!所謂的因,只能是妄想自己,以妄因妄,以迷因迷,畫地為牢,作繭自縛而已。一旦醒悟過來,妄想就蕩然無存。菩提也不是因緣所生,因為有生就會有滅。有生有滅的是生滅法,無生無滅才是菩提。所以,所謂的因緣、自然、和合等,明白的再多,也只是妄想中的戲論而已。何必逗留在視聽的妄塵中,自己欺騙自己呢!不如遠離貪愛,勤修無漏法,求證無上菩提之道。
妄想的來源
富樓那又問:「我與如來的寶覺圓明,真妙淨心,本來無異。而我因為妄想,長久以來,被困在輪迴之中。今日雖然得證聖果,卻仍然沒有究竟。敢問如來,一切眾生,為什麼會有妄想,而自蔽了妙明,受此淪溺呢?」
佛告訴富樓那說:「我拿一個世間的事情問你。室羅城有個人叫演若達多。一天早上他照鏡子,見鏡子中的頭,面貌清晰,眉目可見,越看越是喜愛。突然他想到,自己的頭為什麼看不到自己的臉呢,於是就以為自己是鬼魅,嚇得號哭狂奔。富樓那。你說,這個人為什麼會發狂?」
富樓那說:「只是因為此人的心發狂了,沒有別的原因。」
佛說:「自性本有的妙覺,明圓遍照,本來明了,不假外求。既然稱為妄,怎麼會有因呢!如果有所因由,怎麼還能叫妄呢!妄想自己輾轉相因,從迷到迷,迷上加迷,歷經塵劫。雖然經佛發明,仍然不能返還。這樣的迷因,只能是因迷而有。認識到迷本無因,妄想就無所依存了。生尚且沒有,更談不上滅。
覺悟的人,就好像清醒的人說夢中的事,即使心裡明白,又怎麼可能把夢中的事拿出來呢!何況妄想沒有原因,本無所有。就像城中的演若達多,沒來由地就以為自己沒有頭,發狂而走。當狂心歇下來的時候,頭不會再得到一個;即使狂心未歇,他又能失去什麼呢?
富樓那。妄想就是這樣的,它能因何而在呢!你只要不隨著世界、業果、眾生去相續,這三種因緣斷了,心中演若達多那樣的狂想自然就會歇息。歇即菩提。
勝淨明心,本來周遍法界,不是從別人那裡獲得的,所以,哪裡需要辛辛苦苦地去修證呢!譬如有人,衣服中就揣著如意寶珠,自己卻毫無所知,到處乞食。雖然他確實貧窮,寶珠卻不曾丟失。忽然遇到智者,告訴他如意寶珠能隨你的心愿,想要什麼,就能變出來什麼。乞丐因此得到了巨富。這時他才明白,寶珠不從外得。」
因緣和自然
這時,阿難又在大眾中站出來,頂禮佛足,然後站起來問道:「世尊剛才說『殺、盜、淫這三個業緣斷了,三因不生,心中的狂性自然歇息。歇即菩提,不從他處獲得』,這不就是因緣嗎!明明白白的!為什麼如來還摒棄因緣呢?我是從因緣而開悟的。世尊。不光是我們年輕的聲聞,在場的大目犍連及舍利弗、須菩提等老梵志,也是聽了佛說的因緣法而開悟的。世尊今天卻說,菩提不從因緣而得,這樣,王舍城中拘舍黎之流說的自然法不就成了第一義了嗎!請世尊大發慈悲,解開我的迷悶。」
佛告訴阿難:「就如城中的演若達多,狂性的因緣如果消滅,不狂的本性自然會流出來。因緣自然之理,最多不過如此。
阿難。如果說,演若達多的頭是自然的。那麼本自其然才叫自然。既然本來就是這樣的,又怎麼會發狂呢?
如果說自然本有的頭會由於因緣而發狂,那麼,為什麼自然本有的頭,不會由於因緣而真的失去呢?頭本來也沒有失去。狂性是虛妄的。本來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何須藉助因緣來解釋呢!
如果狂性是自然的,本來就存在。那麼沒有發狂的時候,它又在哪裡呢?
如果不狂是自然的,頭又不會產生狂念,是什麼原因使他發狂的呢?
如果知道了頭一直都在,意識到自己不該發狂,則因緣和自然就都成戲論了。
所以我說,三種相續斷了就是菩提心。如果因此就認為是菩提心產生了,生滅心消滅了,這還是屬於生滅法。滅生俱盡,才是真如。所以修行也得會『無功用道』。
如果還有一個自然,這樣就是自然心生,生滅心滅,這還是生滅法。無生滅的,才叫自然。比如世間的各種相雜和在一起,這叫和合性。不是和合而來的,稱作本然。本然也不然,和合也不合,和合與本然全都離開,連離合都沒有,這才是『無戲論法』。
菩提涅槃,還很遙遠。除非經過歷劫的辛勤修證,否則,雖然你能記憶如來恆河沙數的清淨妙理,終究也只是戲論而已。雖然你對因緣、自然通達明了,人間稱你『多聞第一』,但是仍然不能擺脫摩登伽女之難。否則,何必等我用楞嚴神咒,使摩登伽女的慾火熄滅,證得阿那含果,乾枯了她的愛河,在我的佛法中精進修行,你才能得到解脫呢!
所以,阿難,你雖然長久以來,記憶如來的妙法,不如一日修無漏之法,遠離世間的憎愛。就像摩登伽女那樣,她本來是個妓女,由於楞嚴咒的神力,銷除了她的愛欲,於我座下出家,法名性比丘尼。她與羅睺羅的母親耶輸陀羅比丘尼,都通曉了夙世因緣,知道自己多生多劫都是因為貪愛而受苦,因此一念之間修無漏善法,而出離生死的纏縛,蒙佛授記的。為什麼你還要自己欺騙自己,逗留在視聽的妄塵中呢!」
下部修證真我
反聞聞自性,
性成無上道!
第一章二決定義
道理明白了以後,接下來,世尊開始教阿難具體的修行方法。修行首先是「發心」。用虛妄的生滅心去求證如來的無生滅之果是不行的。必須要用自性本具的明——就是游離於一切視聽之外的,那個能視能聽的——伏住一切生滅,將其旋歸本明,以這個無生無滅的覺心,作為因地的發心。其次,因為是六根把眾生纏縛在有形世界中,所以,要修行就要打開六根。而六根功能各異,這就需要在六根中選擇最為圓通的一根入手。只要一根歸元,顯發本明,其餘五根,隨即脫落。六根一旦解除,則一切幻妄頓時消滅,真如本性自然顯發。
阿難和在場的大眾,聽了如來的教誨後,消除了心中的疑惑,明白了真如實相,身心得到從未有過的輕安。
阿難感動得熱淚盈眶,於是再次頂禮,長跪合掌,對佛說:「無上大悲的佛陀啊!您打開了我迷悶的心。您能用種種因緣,引導沉淪的眾生出離苦海。世尊。我雖然知道了如來藏妙覺明心遍十方界,含育如來十方國土。如來又責備我多聞無功,不如實修。我就如同漂泊的旅人,忽然遇到天主賜給我鮮花做成的房子。但是,雖然有了房子,卻要有門才能進去。所以,惟願如來指示我和大眾,獲得無餘涅槃的方法。還沒有證得聖果的行者,怎樣才能攝伏計度攀緣之心,得到總持,入佛知見呢?」說罷,五體投地。在場的大眾,也都一心恭候如來的慈旨。
這時,世尊憐憫在會的緣覺聲聞,還不能自在地趨入自性,也為了能讓將來的眾生明白修行之路,於是對阿難和大眾宣示道:「你們發起堅定的菩提心,勤求如來聖境,不知疲倦,首先應該明白最初發起覺悟之心的二決定義。什麼是初發心的二決定義呢?」
發心根本
如來解釋道:「首先,你們應該審查一下因地的發心,與果地的覺悟是不是相同的。阿難。如果在因地,以生滅心來求如來不生不滅的果地,那是不可能的。你應該明白,有形世間的一切都是會變滅的。阿難。你看世間的一切,誰能永遠不壞呢?但是,卻絕不會有爛壞的虛空。為什麼呢?因為虛空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始終不會消滅。
你的身體中,堅硬的屬地,濕潤的屬水,溫暖的屬火,搖動的屬風。因為四大的纏繞,把你湛圓的妙覺明心,分散成視、聽、覺、察。從始至終,五重渾濁。
什麼是濁呢?阿難。譬如水是澄清的,土是滯礙的,二者本不相容。有人把塵土投入淨水之中,從此,土不再滯礙,水也不再澄清。這時的樣子,就叫做『濁』。你的五濁,也是這樣。
阿難。你見虛空遍十方界。空和見是不能分開的。如果有空無見,空就會因為無處顯發而沒有體相;有見無空,見就會因為缺乏內容而變得沒有覺知。空與見交織在一起,虛妄因此形成,這是第一重渾濁,名為劫濁。
你的身體由四大構成。見聞覺知被有形的身體困在裡面。地水火風與見聞覺知交織在一起,構成虛妄,這是第二重渾濁,名為見濁。
你心中的所憶所想,引發了種種知見,並通過六塵表達出來。離開六塵,知見就無所體現;離開知見,六塵就無所表達。知見和六塵交織在一起,構成虛妄,這是第三重渾濁,名為煩惱濁。
你朝夕之間,都生滅不停。知見使你總想留在世間,業力卻牽引著你輪轉於他方國土。知見和業力交織在一起,構成虛妄,這是第四重渾濁,名眾生濁。
見聞覺知本來是一體的。因為被塵相限制,而彼此隔開。本性雖然相同,功用卻已經各異。一同一異交織在一起,構成虛妄,這是第五重渾濁,名為命濁。
阿難。你現在要通過見聞覺知,契入如來常樂我淨的涅槃妙德,這就要先找到死生的根本。依據不生滅的自性,以自性的湛明,把虛妄的生滅伏住,使其旋歸元覺,得到那原本無生無滅的明覺,以此作為因地的發心,然後才能圓成果地上的修證。」
那麼,這個「無生滅的自性」到底是什麼樣的呢?大願法師講的非常生動:
「六祖大師在黃梅東山寺得到祖師的衣缽後,按照五祖弘忍禪師的託付:「逢懷則止,遇會則藏。」攜衣缽南來。當時很多師兄弟都不服氣,因為慧能大師去東山寺只去了八個月。所以知道他得法南來以後,都南下追他。
有一位惠明禪師,出家以前是四品將軍。他跑得最快,一路追到湖南與廣東的交界大庾嶺,就追上慧能禪師了。慧能禪師就把衣缽放在石頭上,自己在旁邊打坐。惠明禪師就去石頭上拿衣缽,但是拿不動。慧能禪師就問他:「你是為法來,還是為衣來?」惠明禪師回答說:「我為法來,不為衣缽來。」
慧能禪師就讓他打坐,然後教他一個方法。「不思善,不思惡。」在我們一念不生的時候,惡的念頭也沒有,善的念頭也沒有,也不是無記的狀態,這樣子一種靈明不昧的大光明境界,這種狀態就是不生不滅的真心顯露。
在這個靈明不昧的真心顯露的時候,慧能禪師進一步啟發惠明:「正與麼時,那個是明上座的本來面目。」正在這個時候,那個就是你明上座的本來面目。惠明言下大悟。
所以事實上,明心見性,不要高推聖境,不要認為那是很難的事情。我們要見性是很容易的,前念已滅,後念未生,這箇中間靈明覺了的就是我的真心、本性。關鍵是我們要能夠保任,敢於擔當。要有大善根,大智慧,大福報,才能夠真正深信,認可這點,並以此而修行。」
接下來,大願法師又進一步解釋了以此來發心的道理:「大德開示說:『大鵬金翅鳥,一飛千萬里,全憑腳下一點力。』大鵬金翅鳥能夠一飛沖天,就因為它的腳落在實地上。腳向地上一撐,借這個力就飛起來了。如果腳落不到實地,它是飛不起來的。
所以山區人抓鷹,怎麼抓呢?挖一條溝,很窄的一條溝,但是很深。然後把剛孵出來的小雞放在溝里。老鷹在天上盤旋,它的眼睛很厲害,一下子就能看到地上那有個小雞。就來抓,衝下來之後呢,因為這個溝很窄,所以它就飛不下去,卡在溝里了。兩個翅膀就在那「啪啪!」地拍,但是它飛不起來。為什麼呢?因為爪子不能落地,沒法借力。所以人走過來,就把老鷹捉住了。
這個事情給我們什麼啟發?我們修行人,如果不知道用真心去修,無論你怎麼修,都會像這個老鷹一樣,卡在六道輪迴的溝里。你今天學這個法門,明天學那個法門,就好像老鷹的翅膀在溝里「啪啪!」地拍,但就是飛不起來。所以,希望我們一定要猛然覺悟,能夠勇猛回頭,不要用生滅的妄心去修。」
這就是佛說的「以原本無生無滅的明覺,作為因地的發心,才能圓成果地上修證」的道理。以無生滅的真心作為落腳點,才能一飛沖天,超越輪迴,圓成我們的無上道。
如來繼續道:「這就好比要澄清一杯渾水,只要把它靜靜地放在那裡,時間久了,沙土自然會沉澱下去,露出清水。這叫做初步伏住客塵煩惱。如果把泥土全部除去,只剩純水,那就永遠斷除了根本無明。這時,明相精純,什麼都可以變現,永遠不會再有煩惱,一切都符合涅槃的清淨妙德。」
煩惱根本
「第二義。你們既然決定發菩提心,對菩薩乘勇猛精進,拋棄有為相,就應當仔細審查煩惱的根本。這無始劫來造做諸業,滋養生死的,到底是誰在作,誰在受?阿難。你修菩提,如果不審查煩惱的根本,就不能知道虛妄的根塵到底何處顛倒。顛倒的地方都找不到,又怎麼能降伏顛倒呢?
阿難。你看世間解結的人,不知道結的所在,怎麼能解開呢!沒聽說虛空可以被解開的。為什麼呢?因為虛空沒有形象,無結可解。你的眼、耳、鼻、舌、身、意這六賊,劫奪了你自家的珍寶,無始劫來,與眾生世界產生纏縛,所以對有形的世間不能超越。
阿難。什麼叫眾生世界呢?世為時間,界為方位。東、西、南、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上、下合稱為界;過去、未來、現在為世。方位有十個,時間有三段。一切眾生,都是由這些幻妄編織而成。於是,身體中就會有世相和界相的貿易遷變,相交相涉。
界雖然有十方,但上下沒有確定的位置,中間又沒有固定的地方。所以,只用東西南北就可以確定方位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與過去、現在、未來三世配合。三四四三,總括為十二重世界。以此為基礎,重疊三層,從十到百,從百至千。這樣,六根之中,便各有一千二百種功德。
阿難。你在其中判斷一下優劣。眼睛只能看到前面,看不到後面,加上左右的傍觀,三分之中能看其二,所以,眼根只有八百功德。
耳朵聽聲音,四面八方,毫無遺漏。兢兢業業,沒有休息。所以,耳根能圓滿一千二百種功德。
鼻子聞氣味,靠的是呼吸的出入。有出有入的時候能聞到,而間歇的時候,就聞不到了。所以,三分中缺一分,鼻根只有八百功德。
舌根用來講法。世間出世間的一切智慧,言語雖然有限,道理卻無窮無盡。所以,舌根圓滿一千二百種功德。
身體的觸覺,要靠接觸。有接觸的時候才有知覺,一旦離開就沒有知覺了。離是一分,合是雙方,所以三分缺一,身根有八百功德。
意識默默地包容了十方三世,世間出世間一切法。無論聖凡,都是如此。所以意根圓滿一千二百種功德。
阿難。你要在生死欲河之中逆流而上,返本還源,就應當先檢驗這六根的受用,誰合誰離,誰深誰淺,誰為圓通,誰不圓通。你要在這六根之中,找到最圓通的一根。然後,依靠這最圓通的一根,來超越妄想所編織的業流。
要知道,依圓通的根來修持,與不圓通的根相比,遲速的差別猶如日與劫。我已經告訴你這六根的功德,你可以詳細地選擇,然後,我會為你講解修行的方法。
十方如來,對於十八界一一修行,都獲得了無上菩提。這中間本來並無優劣。但你根基下劣,還沒能圓證自在,所以我令你一門深入。通過一根而證入無妄的境界,所有的六根,一時都得清淨。
六根同源
阿難問佛:「世尊。為什麼逆流而上,深入一門,就能令六根一時都得清淨呢?」
佛告訴阿難:「你已經證得須陀洹果,滅掉了見惑。但你還不知道,六根中積累了無始劫來所形成的虛妄習氣。這種虛習是要靠修行來斷除的。何況這中間還有生住異滅,千頭萬緒。你先看看眼前這六根,是一還是六?
阿難。如果說是一,為什麼耳不能見,眼不能聞,頭不能走,腳不能說呢;如果說是六,那麼,比如今天我給你講了這個微妙的法門,你的六根,誰來領受?」
阿難說:「我是用耳朵聽到的。」
佛說:「如果耳朵自己能聽,這跟身、口又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你還能用口來請教其中的義理,用身來親證如來的教法呢?
耳不能見,眼不能聞,所以六根不是一而是六;耳聽到後,口能發問,身能實行,所以六根不是六而是一。難道這六根還能既是一又是六?
所以,阿難,要知道,六根既不是一個,也不是六個。這都是因為無始劫來的顛倒沉淪,在圓湛的自性中,幻化出一和六的分別。你們須陀洹雖然消融了『六』,但是還沒亡卻一』。
比如虛空,能適應所有容器。但是,由於容器形體各異,而導致容器中虛空的形態也隨之各異。如果除去容器,這時,虛空就同歸一體。
其實,虛空哪裡會因為容器而變得相同或者相異!更何況是一和多這樣的名目了。六根的受用,也是這樣。
由明暗二種形相,在圓湛的自性中粘著湛覺,從而引發了見。見映出種種色相,並與色結合,而形成眼根。眼根聚合清淨的四大,形成眼睛,形如蒲萄。從此,眼根便被局限在色塵中,奔逐於色相了。
動靜相擊,在妙圓的自性中粘著湛覺,而引發了聽。聽映現出聲相,卷聲成為耳根。耳根集合清淨的四大,形成了耳朵。耳朵的形狀如同一片卷著的葉子。從此,耳根便被限制在聲塵中,而流逸於聲音了。
鼻、舌、身、意根也是同樣的過程。阿難。這六根用自性本有的覺明,去另尋明了。從而失去了覺性,沾著在妄相上發光。所以,你如今離開明暗,就無所見;離開動靜,就不能聽;離開通塞,就沒法嗅;離開甜淡,就失去嘗;離開離合,觸無所出;離開生滅,知無從寄。
你只要不追隨明暗、動靜、離合、甜淡、通塞、生滅這十二種有為相。選擇一根,使它脫離妄塵的粘著,伏歸真元,顯發本有的明覺。本明一旦顯耀,則其餘五根,隨即脫落。不用前塵所引起的知見,使一點靈明不隨根走,而是由根來顯發。這樣,六根就能互相為用。
阿難。你不是知道嗎!在場的阿那律陀,無目而視。」
阿那律陀無目而視是怎麼回事呢?原來,阿那律尊者本來是佛的堂弟,白飯王的兒子。但是,他有個毛病,就是好睡覺。佛一講經,他就睡覺。佛就呵責他:「咄咄胡為寐,螺螄蛤蚌類。一睡一千年,不聞佛名字。」阿那律陀從此奮發圖強,發誓再不睡覺。於是,他七天七夜都沒合眼,眼睛就瞎了。佛憐憫他,教他修「樂見照明金剛三昧」。他修這個法的時候,就得到了天眼通。在佛的弟子中,阿那律陀尊者是「天眼第一」。所以,雖然阿那律陀的眼睛壞了,但他仍然可以「無目而視」。
「跋難陀龍,無耳而聽。」
跋難陀龍是個龍神,掌管摩竭陀國的降雨。它使摩竭陀國風調雨順,所以摩竭陀國的百姓都叫他「善歡喜」。這個龍的耳朵聾了,成了個聾龍。但是這個聾龍也能聽。他用什麼聽呢?龍有一對須子,那對須子可以聽。
「殑伽神女,非鼻聞香。」
「殑伽」是印度一條河的名字,發源於雪山的阿耨達池。這個河神是個女的,她沒有鼻子,但是仍然可以聞。她用什麼聞呢?她用眼睛來聞。
「驕梵缽提,異舌知味。」
驕梵缽提是梵語,翻譯成中文叫「牛呞」。「牛呞」就是牛喘氣的聲音。牛喘氣的聲音很大,而驕梵缽提出氣就像牛喘氣那麼粗。為什麼會這樣呢?這是因為驕梵缽提在往昔做小沙彌的時候,和一位老和尚在一起。這位老和尚是個證果的羅漢,但是他老得牙都掉了,吃東西就要慢慢地嚼。這個小沙彌就跟老和尚開玩笑說:「你吃東西的樣子真像牛!」就因為說這麼一句話,所以他就生生世世得這果報,出入氣和牛喘氣一個樣。但是他現在已經證得阿羅漢果了,所以佛就叫他常在天上住,不要住在人間。為什麼呢?因為怕有人看見他也犯惡口。他的舌頭像牛的舌頭一樣,但是他可以知道味道。
「舜若多神,無身有觸。在如來的佛光中,可以暫時映現出他的身體。」
舜若多神就是虛空神。他一直為沒有身體而苦惱。所以如來應世的時候,他就求佛賜給他一個身體。佛就用佛光照耀虛空,令他能暫時地顯現出身體來。這個身體,就像風一樣。這樣,他也有了觸覺。
「那些得到滅盡定的聲聞,比如在場的摩訶迦葉,他們很久以來就已經熄滅了意根,也一樣圓明了知,並不須要心念。」
摩訶迦葉尊者,現在還在雲南的雞足山中入滅盡定。因為他受佛的付囑,等彌勒佛下生的時候,要把釋迦牟尼佛的衣缽交給彌勒佛。
「阿難。如果你的六根完全剝脫,自性的智光瀅瀅照耀,此時,世界的一切浮塵,形形色色的一切變化,猶如熱湯銷冰,應念化成無上知覺。
阿難。世人看都是通過眼睛來看。比如有人,閉上眼睛,眼前只見一片黑暗,分不清頭腳。這時,如果用手沿著身體上下摸索,雖然看不見,卻依然可以分辨出哪個是頭,哪個是腳。可見,不論六根中的哪一根,覺知都是相同的。見是要有光明的,黑暗中就什麼也看不見。但知覺卻是本有的,因此即使在黑暗之中,人也不會昏聵。所以根塵消亡之際,知覺怎能不圓滿遍照呢!」
聞性不滅
阿難又問:「世尊。就像佛說的,因地的發心,要在不生滅處發心,這樣才能與果地相應。世尊。果地中的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庵摩羅識、空如來藏、大圓鏡智,這七種雖然稱謂有別,但都是清淨圓滿,堅如金剛王般常住不壞的。而見和聽,離開明暗、動靜,就沒有自體。心念離開前塵,就無所有。為什麼要用這斷滅的六根,作為修行的正因,來求證如來七個常住不壞的果地呢?
世尊。離開明暗,就沒有見。沒有前塵,念則消滅。我前思後想,仔細推求,本來沒有我的心,那麼,又是誰立的修行之因,來求證無上正覺呢?」
佛告訴阿難:「你雖然多聞,但是未盡諸漏。心中只知道顛倒的原因,當顛倒真的現前時,你還無法辨別。為了讓你信服,我就以塵事為例,來給你解釋。」
於是,如來令羅睺羅敲鐘,然後問阿難:「你聽到了嗎?」
阿難和大眾都說:「聽到了。」
等鐘聲消失後,佛又問:「現在聽到了嗎?」
阿難和大眾都說:「聽不到了。」
這時,羅睺羅又擊一聲。
佛又問:「現在聽到了嗎?」
阿難和大眾又說:「聽到了。」
佛問阿難:「你為什麼聽到,又為什麼聽不到呢?」
阿難和在場的大眾一起回答說:「擊鐘的時候,我聽到了。時間長了,聲音消失,我就聽不到了。」
這時,如來又令羅睺擊鐘,問阿難道:「有聲音嗎?」
阿難和大眾都說:「有聲音。」
片刻,聲音消失後,佛又問:「現在還有聲音嗎?」
阿難和大眾回答說:「沒有聲音。」
稍後,羅睺羅又撞鐘。佛又問:「有聲音嗎?」
阿難和大眾都說:「有聲音。」
佛問阿難:「怎麼有聲,怎麼無聲的呢?」
阿難和大眾回答佛說:「鐘被敲擊,發出聲音,這時有聲。時間長了,音響雙絕,就沒有聲了。」
佛對阿難和大眾說:「你們的回答怎麼混亂了呢?」
阿難馬上問佛:「哪裡混亂了?」
佛說:「我問你聽,你就說聽。我問你聲,你就說聲。一會是聽,一會是聲,這樣怎麼不是混亂呢!
阿難。聲音消失了,你就說聽不到了。如果真的聽不到,聞性就消失了,人就如同枯木。當鐘聲再響起來的時候,你怎麼還能知道呢?或有或無的是聲音,怎麼能說你的聞性時有時無呢?如果聞性真的沒有了,那麼,誰能知道它沒有呢?
所以,阿難。流入你耳中的聲音,它自己有生有滅,並不是你的聞性隨著聲音有生有滅。你到現在還顛倒地把聲音當做聞性,難怪你會把真常當做斷滅。
總不能說,離開動靜的聲塵和通塞的耳根,就沒有聽聞性了吧!比如熟睡的人,家人在他旁邊搗米。他在夢中聽到搗米聲,會把它當做是擊鼓或撞鐘。即使在夢中,他也會覺得奇怪,這鐘聲怎麼會是敲木頭的聲音呢?醒來後他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在搗米。阿難。這個人在夢中,哪裡會知道靜搖、開閉、通塞呢!雖然他在睡覺,聞性卻不會昏昧。縱使你的身形銷毀,命光遷謝,聞性又怎麼會消亡呢!
眾生從無始劫來,追隨聲色,念念流轉,從不明白自性的真常。不隨順真常,只一味地追逐生滅,因此生生世世雜染流轉。如果拋棄生滅,守護真常,常光現前,塵根識心應時銷落。想相為塵,情識為垢,二者遠離,你的法眼即時清明,怎能不成無上知覺呢!」
結在六根
阿難繼續問道:「世尊,如來雖然說了第二決定義,但是我看世間解結的人,如果不知道結在哪裡,終究是不能解開的。世尊。我和此會的聲聞眾也是這樣。從無始際開始,便與無明同滅同生。雖然得到了多聞的善根,名義上已經出家,但還是一時明白,一時糊塗。惟願大慈世尊,憐憫淪溺的眾生,為我們指明身心的結到底在哪裡,怎樣才能解開。」說罷,五體投地,灑淚如雨,翹首期盼。
這時,世尊憐愍阿難以及在會的大眾,也想為未來的一切眾生植下出世之因,於是便以閻浮檀紫光金手摩阿難的頂。立刻,十方世界六種振動。如微塵一樣眾多的如來,在各個世界中,從頭頂放出寶光,匯聚到祇陀林,灌入釋迦牟尼佛的頭頂。在場的大眾,從未見過這樣殊勝的情景。
這時,阿難和大眾同時聽到十方微塵數的如來,異口同音地告訴阿難說:「善哉。阿難。你欲了知俱生無明。其實,使你輪轉生死的結根,就是你的六根,並非他物。你欲了知無上菩提。其實,令你速登安樂解脫、寂靜妙常的,也是你的六根,並非他物。」
阿難雖然聽到這樣的法音,心中仍然沒有明白,於是,跪問佛陀:「為什麼說,令我生死輪迴,安樂妙常的,都是六根,並非他物呢?」
佛告訴阿難:「根與塵本來同源,纏縛和解脫也並無二致。識性虛妄,猶如空中狂花。阿難。由塵產生知,因根而有相。相和見都沒有自性,彼此依存。所以,你而今在知見上另立一個知,這就是無明的根本。知見上沒有見,這就是涅槃的無漏真淨。這其中怎麼還能更容他物呢!」
接下來,世尊又詳細地解釋道:
「真性中的『有』和『空』,都是因緣的幻化。
無所作為,沒有起滅,猶如空中狂花一樣虛妄。
說『虛妄』是為了顯示『真實』,但是,有了真妄的分別,真與妄就同成虛妄了。
既然『真』和『非真』都不是真實的,哪裡還會有能見和所見呢。
這中間並沒有實性,就如同手掌的正反面,只能彼此相互依存罷了。
凡聖的差別,只在於六根是『結』還是『解』。
你不要偏執於空,也不要偏執於有,二者都是虛妄的。
迷失於虛妄的晦暗就是無明,能顯發自性的覺明就是解脫。
解結是要有次第的。六個結一旦解開,一念無明也隨之消亡。
解結時要選擇圓通的一根,逆流而上。一旦通達,便匯入正覺的聖流。
自性微妙而不可思議,只因為被習氣的洪流所遮蔽。
恐怕眾生不辨真假,所以我一般不講這樣真實法。
說到底,都是自心取自心。這一取,本來無幻也生出了幻。
如果不取,就沒有『無幻』。無幻尚且不生,幻又從何而來呢!
這便是妙蓮華、金剛王寶覺、如幻三摩提。
依循此法,彈指間便能超越無學,而證入聖流。
十方一切諸佛,都是遵循此路,而步入涅槃的。」
六解一亡
這時,阿難及在場的大眾,聽到如來的無上慈誨,心中得到了從未有過的開明。阿難合掌頂禮,再次問佛:「我聽到如來以無盡的大悲,從真如自性中流出的真實法句,心中卻仍然沒能達到六解一亡。以及解結的次第,我仍然不明白。祈求世尊大發慈悲,再施法音,洗滌我內心的沉垢。」
如來聽後,伸手從桌上拿起了夜摩天人供養的花巾。在大眾前,打了一個結。然後問阿難:「這是什麼?」
阿難和大眾回答說:「這是結。」
如來接著又打了一個結,又問阿難:「這是什麼?」
阿難和大眾又回答說:「這是結。」
這樣,世尊一連打了六個結。每打一個結,都問阿難,這是什麼。阿難和大眾都回答說,這是結。
佛對阿難說:「我第一次打完,你說叫結。這個花巾,只有一條。第二、第三次,你怎麼還能叫它結呢?」
阿難回答說:「世尊。這條花巾雖然是一條,但是我想,如來打一次,就成一個結,打一百次,就成一百個結,何況目前只有六個結。為什麼如來只許第一個叫結,第二個、第三個就不能叫結呢?」
佛說:「這個花巾本來只有一條。我打了六次,所以有六個結。你現在仔細觀察,花巾是一體,所打的結各異。我要把第六個結,叫第一個結,可以嗎?」
「不可以。世尊。第六個結畢竟不是第一個。縱使我盡畢生的才智來申辯,也沒法使這六個結混亂。」
佛說:「這六個結雖然不同,但究其根本,卻都是同一條花巾上的。若要令其混亂,終究是不可能的。你的六根,也是這樣。雖然它們本來一體,卻彼此相異。你一定不希望這樣,而喜歡渾然一體。那麼,怎樣才能渾然一體呢?」
阿難回答說:「如果這些結存在,是非就會隨之而來。此是彼非,此非彼是。如來如果能解開這些結,令它們再無彼此。一個尚且沒有,哪裡還會有六呢!」
佛說:「六解一亡,也是這樣。由於你無始劫來,心性狂亂,知見妄發。因為妄想不息,所以引發塵相,如同眼睛疲勞而產生狂花一樣,本來湛然的精明中,沒來由地生出山河大地,世間萬相,生死涅槃。這些都不過是顛倒的狂花而已。」
阿難又問:「那麼,這些勞相和這花巾上的結,怎麼解除呢?」
如來右手握住花巾的一頭,左手握住另一頭向左邊拉。然後問阿難:「這樣解嗎?」
「不是的,世尊。」
如來又用右手往右邊拉,問阿難:「這樣解嗎?」
「也不是。世尊。」
佛對阿難說:「我用手,往左拉,往右拉都不能解。那你說,怎麼才能解開?」
阿難回答說:「世尊。應該在結的中心解,這樣就解開了。」
佛說:「如是。如是。若要解結,應該在結心。阿難。我說佛法從因緣生,這並不是指世間和合的粗相。如來對世出世間一切法,都明了最根本的原因。隨其所緣,乃至恆河沙數的世界之外落下一場雨,如來也知道雨滴的數目。現前的種種,松樹的直,荊棘的曲,天鵝的白,烏鴉的黑,如來都知道其中的因緣。所以。阿難。你在六根中隨心選擇,根結一旦解除,塵相自滅。幻妄銷亡,不是真還能是什麼呢!阿難。我再問你。這花巾上的六個結,如果同時去解,能同時解開嗎?」
「不能。世尊。這些結本來就是一個一個打的,解也得一個一個來解。六個結雖然在同一條花巾上,但不是同時打成的,解的時候,怎麼能同時解開呢!」
佛說:「六根的解除,也是這樣的。六根初解之後,先證得人空。接著,空性圓明,而得到法解脫。解脫了法以後,人空法空都不再生,這樣便從三摩地的定境中,獲得了無生忍。
第二章二十五聖各述圓通
那麼,具體怎樣修行,才能打開根結呢?接下來,二十五位聖賢分別講述了自己的修行方法。他們從六塵、六根、六識和七大入手來修行,最終都獲得了圓通。那麼,這其中,到底哪一個方法才最方便呢?世尊讓智慧第一的文殊菩薩來做總結。文殊菩薩逐一點評了這二十五個法門,最後得出結論——觀世音菩薩的耳根圓,是通最適合末法時期的眾生的。
阿難和諸大眾,蒙佛開示以後,心中再無疑惑。他們同時合掌頂禮,而對佛說:「我們現在感覺身心潔白,暢快無礙。但是,我們雖然明白了六解一亡的道理,卻還沒有達到圓通。世尊。我們這些聲聞,長久以來飄零在生死海中,孤苦無依,做夢都想不到能成為佛的弟子。現在,我們就如同走失的孩子,忽然遇到了慈母,怎能不抓住這個機會,證得聖道呢!如果聽到了如來的教誨,而不去躬行實踐,這就和根本沒聽到是一樣的。希望世尊大發慈悲,告訴我們具體該怎麼去修證。」說罷,五體投地,翹首期盼。
於是,世尊向在場的諸大菩薩,和諸漏盡大阿羅漢說:「你們這些菩薩和阿羅漢,在我的法中得成無學。我現在問你們,你們最初發心,悟十八界的時候,哪一門最為圓通,從哪裡下手能最方便地得到三摩地正定呢?」
一、六塵圓通
1、聲塵
驕陳那等五比丘,這時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回答佛說:「我在鹿苑和雞園中,看到如來最初成道。佛為我們三轉四諦法。我是聽到佛的法音而開悟的。如來印證我為『最初得解』。聲音微妙而圓滿,我因為聲音而證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音聲為上。」
2、色塵
優波尼沙陀,接下來從座而起,頂禮佛足,說:「我也是在佛最初成道的時候,有幸得到如來的教化。佛教我觀不淨相,我因而生起大厭離心。一切色相,其性質都是不淨的。白骨終究化為微塵,歸於虛空。我因此而悟得空色皆無,成就了無學之道。如來印證我為『色性空』。虛妄的色塵既然消亡,自性本具的妙色自然現前。我通過色相而證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色因為上。」
3、香塵
香嚴童子隨後站起來,頂禮佛足,而對佛說:「如來教我仔細觀察一切有為相。我辭別如來,便靜靜地坐在道場中修觀。我見有比丘燒沉水香,香氣飄入我的鼻子。我觀察這個香氣,不是木頭所生,也不是來自虛空,既非煙又非火,去無所去,來無所來,由此意識消亡,證得無漏聖果。如來印證我為『香嚴』。虛妄的香塵散滅,自性的妙香遍圓。我通過香塵,而得證阿羅漢果。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香嚴為上。」
4、味塵
藥王、藥上二位法王子和與會的五百梵天,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說道:「我從無始劫來,生生世世為良醫。口中遍嘗這娑婆世界的草木金石,計其數目,有十萬八千種之多。苦辣酸澀,甜淡甘辛,是冷是熱,有毒無毒,我都能明了。承事如來後,我明白味性非空非有,不是身心,也不離身心。我通過分別味道的成因而開悟,如來印證我們兄弟為『藥王』和『藥上』,在此會中,位列法王子。我因為味道而啟發覺明,證得菩薩之位。佛問圓通,如我所證,味因為上。
5、觸塵
跋陀婆羅和他的同伴十六位菩薩,頂禮佛足,對佛說:「我們在威音王佛的時候,聽到佛法而出家。在僧眾沐浴的時候,我們隨著佇列進入浴室,這時忽然有所感悟:水既不是洗濯塵垢,也不是洗濯身體,中間安然,得無所有。雖然歷時久遠,宿習至今猶在,所以今天跟佛出家,得證無學,蒙佛印證我為『堅守』。虛妄的觸覺消融,自性的妙觸現前。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觸因為上。」
6、法塵
摩訶迦葉及紫金光比丘尼等,接著站起來,頂禮佛足,而對佛說:「過去劫中,在這個世界,有佛出世,名『日月燈』。我在佛的座下聞法修學。佛滅度後,我繼續供養燃燈佛的舍利,並以紫光金,塗佛的形像。從此以後,世世生生,身體常有紫金光。這位紫金光比丘尼就是我的眷屬,與我同時發心修道。我觀察世間的六塵都會變壞,便以空寂,修滅盡定。我的身心,能度過百千劫猶如彈指頃。我以空法而成阿羅漢。世尊說我頭陀行第一。虛妄的法塵銷落,自性的妙法開明。一切諸漏,盡滅無餘。佛問圓通,如我所證,法因為上。
二、五根圓通
1、眼根
阿那律陀尊者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對佛說:「我剛出家的時候,常喜歡睡覺。如來呵斥我畜生的習氣太重。我聽到佛的呵責,七日七夜睜眼不眠,因此雙目失明。世尊憐憫我,教我修『樂見照明金剛三昧』。我從此不用眼睛就能觀見十方世界,用自心的見性看去,就如同看手中的果粒。如來因此印證我為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旋見歸元,這是第一。
2、鼻根
周利槃特迦尊者接著站起來,頂禮佛足,對佛說道:「我沒有讀過書,缺乏智慧,最初遇到佛,聽佛說法後就出家修行。那時,我學習如來的一句偈子,一百天中,記得前面,忘了後面。佛憐憫我愚痴,教我安居靜處,調出入息。我在觀察自己呼吸的過程中,細細體會生住異滅等剎那間的變化。直到一切微細的變化都窮盡的時候,我的心豁然開朗,一切無礙,證得漏盡阿羅漢。佛印證我為無學。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返息循空,這是第一。
3、舌根
驕梵缽提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說道:「我有口業,過去劫中,戲弄沙門,因此世世生生有牛齝病。如來教我修一味清淨的心地法門,因此滅掉妄心,得入正定。我觀察味覺不在外物,也不是身體,一念之間,超脫世間的一切有漏。內脫身心,外遺世界。遠離三界的束縛,猶如逃脫牢籠的小鳥。離垢銷塵,法眼清淨,而成阿羅漢。如來親自印證我已經登上無學之道。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還味旋知,這是第一。
4、身根
畢陵伽婆蹉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對佛說:「我初發心跟佛修道,常聽如來說世間苦、空、無常。我在城中乞食的時候,也在心中回味著如來的言教,一不小心被路邊的毒刺扎傷了腳,全身疼痛。我就思維,我的身體雖然覺得疼痛,但是我的清淨心並沒有痛覺。我又思惟,我這一個身體,能有兩個感覺嗎!這樣攝念沒多久,忽然感覺身心完全空了。二十一天之內,就脫盡諸漏,證得阿羅漢果,並得到世尊的親自印證。佛問圓通,如我所證,純覺遺身,這是第一。
5、意根
須菩提接著站起來,頂禮佛足,而對佛說:「我曠劫以來,心無掛礙,已經受生過恆河沙次了。每次初到母胎,就知道空寂。乃至十方世界全部成空,也令一切眾生證得空性。後蒙如來啟發,明白自性本具的明覺,才是真空。空性圓明,而證得阿羅漢果,一時頓入如來寶明空海,知見與佛齊等,因此如來印證我為無學。解脫空性,我為第一。佛問圓通,就我所證,一切諸相都歸入非相,能非和所非一併除盡,旋法歸無,這才是第一。
三、六識圓通
1、見識
接著,舍利弗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對佛說道:「我曠劫以來,心見清淨,生生世世,對於世出世間的種種變化,一看就懂,沒有任何障礙。我在路上遇到迦葉波兄弟談論『緣起性空』的道理,而悟到此心無際,因此跟佛出家。在如來的教化下,見覺明圓,一切無畏,證得了阿羅漢果。我的成就,都是因為佛為我講法。所以,我就如同從佛口中出生,從佛法中化生。佛問圓通,就我的經驗,心見發光,光到極處,則入如來知見,這是第一。」
舍利弗尊者出生在辯論世家。他的舅舅摩訶拘絺羅是當時有名的大論師,他母親也喜歡辯論。舍利弗的母親平時本來是辯不過哥哥的,但是,自從懷了舍利弗以後,突然就每次都能辯贏。拘絺羅就想:「我妹妹一懷上孩子就這麼厲害,這一定是她肚裡的孩子在幫他。這孩子生出來以後就是我的外甥了,我連外甥都辯不過,這也太丟人了!」
於是,趁著外甥還沒出生,拘絺羅就趕緊跑到南印度深造去了。
舍利弗八歲的時候,就通達了一切典籍,名震一時。一次,吉利長者宴請國王和當時的名流。舍利弗也作為論師,位列上首。宴席上,大家見他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麼高的地位,都紛紛與他攀談。小舍利弗談吐不凡,常常語驚四座。國王十分欣賞他,當場賞給他一個村莊。
跟佛出家後,七天之內,舍利佛就通達了一切法藏,所以在聲聞弟子中,舍利弗被尊為「智慧第一」。為什麼舍利弗能有這樣的智慧呢?這是因為在過去生中,舍利弗剛發心修道的時候,就以釋迦牟尼佛為師。當時,老師教他修般若法門,讓他每天誦楞嚴咒,大悲咒,十小咒。舍利弗從此生生世世受持此法,所以今生能有這樣的智慧。
拘絺羅學成歸來的時候,舍利弗已經跟佛出家了。拘絺羅心想:「一個沙門能有什麼本事,怎麼佩教我的外甥?」於是千里迢迢地找到佛陀,要求佛陀跟他辯論,並且約定:如果他贏了,佛就要把外甥還給他;如果他輸了,就把自己的頭割下來給佛。佛陀觀察拘絺羅的善根已經成熟,想藉此機會度化他,於是就答應了。
拘絺羅道:「我以『不受』為宗。」
佛陀接道:「那你受不受你所立的『不受』這個宗呢?」
拘絺羅想:「如果受,這個「不受」的宗就破了;如果不受,自己立的宗自己都不接受,那也是敗了。這樣一來,不是輸定了嗎!」他馬上想到自己的腦袋,於是拔腿就跑。跑著跑著,又反應過味來:「大丈夫怎麼能言而無信呢!」於是,他又回到佛陀的面前,要把腦袋割下來給佛。
佛陀卻道:「我要你的腦袋幹什麼。在我的教法裡,沒有這樣的事。你既然認輸,就留下來跟我學道吧。」
於是,拘絺羅也加入到了佛陀的僧團中,並很快證得了阿羅漢果。
須達多長者在北方翻修祇樹給孤獨園的時候,請求佛陀派一個設計和監工的人,世尊就派去了舍利弗尊者。當地的外道聽說要為佛陀建立道場,紛紛前來阻止。他們還專門組織了一個辯論大會,想要當面辯倒舍利弗。於是,舍利弗尊者一個人,與北方所有的外道論師展開辯論。最終,所有的外道都被舍利弗所折服,很多人還當場皈依佛門。這樣,佛陀在北方弘法的障礙就一掃而光。
佛陀率領僧團到達祇樹給孤獨園後,以舍利弗為契機,不請自說地宣講了《彌陀經》。佛在經中說道:
在這個世界的西方,十萬億佛土以外,有一個世界,名叫極樂。那裡有佛,名阿彌陀。極樂世界,沒有苦,只有樂,所以叫極樂。
極樂世界,金沙鋪地,亭台樓閣都是七寶合成。微風吹拂著寶樹和羅網,發出美妙的聲音,猶如百千種樂器同時奏鳴,聽了使人心曠神怡,自然而然地生起念佛念法念僧之心。白鶴、孔雀、鸚鵡等珍禽異鳥,飛翔在亭台林間,以優雅的叫聲,唱演著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聖道分等種種妙法。天上不時降下絢麗的天華。極樂世界的眾生,用衣襟接滿了天花,飛往他方世界去供養諸佛。一來一往,只需要一頓飯的功夫。
往生到極樂世界的眾生,都在七寶池,八功德水中的蓮花里化生。他們的壽命跟阿彌陀佛一樣,都是無量無邊的。極樂世界有數不清的大阿羅漢和大菩薩。一旦往生到極樂世界,就可以跟這些聖賢聚會在一處,在修行的道路上永不退轉,甚至成佛。所以一切眾生,都應該發願,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
如果有人,在一天、兩天乃至七天中,執持阿彌陀佛的聖號,一心不亂,此人臨命終時,心不顛倒,就可以往生到極樂世界。
由於極樂世界的境界實在太殊勝了,佛生怕眾生不敢相信,於是,十方如恆河沙一樣無量無邊的諸佛,都異口同聲地囑咐眾生,一定要相信這部不可思議,一切諸佛所共同護念的經典。
凡是受持《彌陀經》的眾生,就會被一切諸佛所護念,在菩提的道路上,永不退轉。所以,如果有人已經發願,今生髮願,或者將來發願,往生阿彌陀佛國,此人於菩提道必不退轉,或者已經往生,或者今生往生,或者將來往生。所以,一切眾生,都應該發願往生西方淨土。
據此,後人有了專門以求生西方淨土為目標的修行法門,稱為「淨土法門」。淨土法門,從東晉時期,廬山東林寺的慧遠大師開始,歷朝歷代,高僧輩出,並常有諸佛菩薩示現其中。從古至今,成就者無數,併集有《淨土聖賢錄》,專門記載歷代往生者事跡。甚至直到今天,往生的事情仍然屢見不鮮。
2、聞識
普賢菩薩接著站起來,頂禮佛足,對佛說道:「我已經在恆河沙數如來的座下,做法王子。十方如來,教他有菩薩根基的弟子,修普賢行,就是以我的名字來命名的。世尊。我用心聞來分別眾生的知見。哪怕在恆河沙數世界之外,有一位眾生,發心修普賢行,我都會乘六牙白象,分身百千萬億,隨念隨到。即使他因為業障深重而見不到我,我也會暗中為他摩頂,安慰他,幫助他,令他成就。佛問圓通,我的本因就是,心聞發明,分別自在,這是第一。」
那麼,什麼是普賢行呢?
世尊在剛成道的時候,諸大菩薩都雲集到佛陀周圍,向佛請法。於是,世尊就為這些法身大士,說了《大方廣佛華嚴經》。最後,由普賢菩薩為此次法會做總結。普賢菩薩告訴大家,要想成就如來的無量功德,應該修十種廣大行願。一者、禮敬諸佛。二者、稱讚如來。三者、廣修供養。四者、懺悔業障。五者、隨喜功德。六者、請轉法輪。七者、請佛住世。八者、常隨佛學。九者、恆順眾生。十者、普皆回向。把這十種行願都做到無窮無盡,這就是普賢行。命終以後,這十大願王會引導行者,往生到阿彌陀佛的西方極樂世界。到了極樂世界,蒙阿彌陀佛授記以後,就可以分身無量,廣度眾生,圓滿這十大願王,終成佛道。
傳說唐朝時候的拾得和尚就是普賢菩薩的化身。
當時,天台山的國清寺,有一位豐乾禪師。一次,他在赤城的山道上揀到了一個嬰兒,於是就帶回寺中撫養。因為他是撿來的,所以大家就叫他「拾得」。
長大以後,拾得任齋堂的香燈。忽然有一天,他登上供桌,與佛像面對面地吃飯,還指著憍陳如的聖像道:「小果聲聞!」然後,雙手掐腰,傍若無人地哈哈大笑。眾僧見狀,忙把他趕了出去。
接著又讓拾得在齋堂洗碗。每次洗完了碗,拾得都要濾出碗中的殘渣,給寒山子吃。寒山子是何許人也呢?他是住在寒岩山洞中的一個隱士,因為誰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歷,所以就以山為名,叫他「寒山子」。寒山子平日裡穿著一副破衣短襖,戴著一個樺樹皮編的帽子,拖著一雙大木屐,面容枯槁,語出無常,時而對著天空謾罵,時而自言自語,所說的卻都暗合佛理。
寒山和拾得相交甚篤,二人時常在一起談笑。一次,寒山問拾得:「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拾得道:「你只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寒山又問:「還有什麼法子可以躲得過?」拾得道:「彌勒菩薩做過一首偈子:『
老拙穿衲襖,淡飯腹中飽。補破郝遮寒,萬事隨緣了。
有人罵老拙,老拙只說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
涕唾在面上,隨他自幹了。我也省力氣,他也無煩惱。
這樣波羅蜜,便是妙中寶。若知這訊息,何愁道不了。』」
一次,寒山問豐乾和尚:「古鏡不磨,如何照燭?」豐乾答道:「冰壺無影像,猿猴探水月。」「這是不照燭,和尚再說說。」豐乾又道:「萬德不將來,教我道什麼。」聽到這裡,寒山和拾得都起立禮拜。
一天中午,寺主用罷午齋出來散步,見拾得正在院子裡掃地,就走過來跟他聊天:「你叫拾得,因為你是豐乾撿回來的。你本來姓什麼,住在哪裡啊?」拾得放下掃帚,叉手而立。寺主不解其意。寒山在傍邊捶胸道:「蒼天!蒼天!」拾得問:「你這是幹什麼。」寒山答道:「你沒見東家人死,西家助哀的嗎。」說著,二人一哭一笑地揚長而去。
後來,又讓拾得去管伽藍殿。每天僧人供奉伽藍護法的食物,都被林子裡的鳥雀啄得一片狼藉。拾得見了,就用竹杖敲打伽藍聖像,責備道:「你自己的食物都保護不好,還怎麼保護道場!」當天晚上,全寺的僧人都夢到護法神說:「拾得打我。」第二天早上,大家談論起來,發現所做的夢竟然都一樣,於是全寺譁然,這才知道拾得不是尋常人。
又有一次,寺里的僧人集體誦戒,正趕上拾得放牛回來。只見拾得唱著道歌,把牛群趕到戒場門外,然後自己靠在門框上,拍掌大笑道:「這些悠悠放逸的人又來聚會了。」首座和尚訓斥道:「瘋人怎麼可以妨礙說戒!」拾得卻道:「我再也不放牛了,這些牛多半都是廟上管事的僧人。」說著,拾得叫著過世僧人的名號,群牛一個一個地應聲而過。眾僧驚愕不已,心裡都開始反省自己,生怕將來也墮落成牛。
當時,杭州的閭丘胤在家候補知府,等了多年,終於派他去任台州知府。行將赴任的時候,頭疼病卻突然發作,百藥罔效。正巧這時,豐乾和尚求見。門人不認得豐乾和尚,所以對他說:「我家老爺正在害病,不見客。」豐幹道:「你告訴他,我是特地來救他的。」閭丘胤一聽,連忙把豐乾和尚迎進來。豐乾命人盛來一碗淨水,對著水誦咒,然後把水撒在手心,對著閭丘胤的腦袋排了三下,頭痛頓時止住了。閭丘胤大喜,忙問和尚來自哪裡,自己此行前途如何。豐乾一一作答,最後叮囑他,到任以後一定要拜謁文殊、普賢。閭丘胤忙問:「這兩位菩薩在哪裡?」「國清寺齋堂里洗碗的寒山、拾得便是。」
閭丘胤剛上任三天,便到國清寺去進香。拈罷香,便問陪在旁邊的道翹禪師:「這裡有個豐乾禪師嗎?」道翹答有。「他住在哪裡?寒山拾得又是誰?」「寒山、拾得現在在齋堂執役。豐乾以前就住在藏經樓後面,現在那裡已經沒人住了,只有老虎常來咆哮。」閭丘胤來到豐乾禪師的寮房,只見虎跡縱橫。道翹禪師解釋道:「有一次,豐乾騎著一隻老虎,口唱道歌,直入松門。這些足跡,恐怕就是那隻老虎留下的。」閭丘胤聽罷,對豐乾和尚越發崇敬,於是問道:「豐乾禪師在寺里,每天都做些什麼?」道翹答:「只是舂穀子,供養合寺僧眾的粥食。夜裡就唱道歌」。閭丘胤四下里一看,只見牆壁上題著兩首偈子。一首寫道:
本來無一物,亦無塵可拂。
若能了達此,不用坐兀兀。
一首寫道:
余自來天台,凡經幾萬回。
一身如雲水,悠悠任去來。
逍遙絕無鬧,忘機隆佛道。
世途岐路心,眾生多煩惱。
兀兀沈浪海,漂漂輪三界。
可惜一靈物,無始被境埋。
電光瞥然起,生死紛塵埃。
寒山特相訪,拾得常往來。
論心話明月,太虛廓無礙。
法界即無邊,一法普遍該。
然後,閭丘胤又來到齋堂,見寒山和拾得正圍在火爐旁說笑。閭丘胤倒頭便拜。僧眾忙道:「大官拜這兩個瘋子幹什麼?」閭丘胤於是為眾僧說明原委。寒山、拾得聽罷,握著閭丘胤的手,嘻嘻哈哈地,就像逗小孩似的,對閭丘胤說:「豐乾饒舌,豐乾饒舌。豐乾是彌陀,彌陀你不認識,拜我們幹什麼。」說著步出山門,再也不回來了。閭丘胤一聽豐乾是彌陀,連忙回杭州去找豐乾,卻聽說豐乾已經回天台山坐化了。
後來,閭丘胤又備了些衣服和藥品,來到寒山子平常居住的寒岩去拜訪寒山和拾得。二人見了閭丘胤,高聲道:「賊!賊!」說著,便縮到岩縫中去了。然後傳來聲音:「你們要各自好好努力。」說罷,岩縫便合上了。閭丘胤哀慕不已,命道翹禪師整理二人的遺物。道翹在林間的樹葉上和村野人家的牆壁上,發現了三百多首寒山的詩作,於是整理成《寒山子詩集》流傳於世。
3、鼻識
孫陀羅難陀接著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向佛匯報導:「我剛出家時,跟佛修學,雖然持戒,卻沒有定力,心常散動。世尊教我和俱絺羅觀鼻端的白相。我用心觀了二十一天,見鼻中的氣息出入如煙。身心從內向外,圓洞明了。整個世界都成清虛,如同玻璃一樣明澈。接下來,煙相漸漸消失,鼻息全成白色。心地開明,諸漏淨盡。出入息此時化為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從此證得阿羅漢果。世尊為我授記,當證菩提。佛問圓通,我因為觀息,久而久之,得到發明,明照圓滿,滅盡諸漏,這是第一。
4、舌識
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從座而起,頂禮佛足,對佛說:「我曠劫以來,辯才無礙,宣說苦、空、無常的道理,深達實相。恆河沙數如來的秘密法門,我在大眾中暢演得淋漓盡致,得無所畏。世尊知道我有大辯才,便教我用音聲輪來弘揚佛法。我在佛前助佛講法,因為獅子吼,而證得成阿羅漢果。世尊印證我為『說法第一』。佛問圓通,我以法音,降伏魔怨,銷滅諸漏,這是第一。
5、身識
優波離隨即站起來,頂禮佛足,對佛說:「我隨佛逃離王城,出家修道,親眼看見如來六年苦行,降伏諸魔,制諸外道,解脫世間的貪慾諸漏。我承佛的教戒,而成就三千威儀,八萬細行。性業遮業,全部清淨,因此而得到身心寂滅,成阿羅漢。我是如來眾中的綱紀,如來印證我持戒修身,身心清淨,最為第一。佛問圓通,我通過執身,身得自在。接下來執心,心得通達。然後身心一切通利,這是第一。
6、意識
大目犍連從座而起,頂禮佛足,對佛說:「我當初在路邊乞食的時候,遇到優樓頻螺、伽耶、那提三迦葉波,為我宣說如來因緣法的深義。我頓時心得通達,發心出家。如來以神力,令我袈裟著身,鬚髮自落。我遊行十方,毫無掛礙。通過神通而發明自性,證得阿羅漢果。如來推我,神通第一。不只是世尊,十方如來都讚嘆我的神力圓明清淨,自在無畏。佛問圓通,我旋虛妄分別的意識,還歸湛然不動的心性,使自性的圓光得以宣發。如同渾水,沉澱久了自然澄清,這是第一。」
四、七大圓通
1、火大
烏芻瑟摩來到佛前,合掌頂禮,對佛說:「我記得久遠劫前,我多貪慾。那時,有佛出世,號空王佛。彼佛告訴我,多淫慾的人,如同被猛火所燒,並教我遍觀四肢以及全身百骸的冷暖。我因此而神光內凝,化淫慾心成智慧火。從此諸佛都叫我為『火頭』。我以火光三昧力而成就阿羅漢果。我發大願,諸佛成道後,我為力士,親自為諸佛降服魔怨。佛問圓通,我通過諦觀身心的暖觸,使神光智火流通無礙,銷滅諸漏。以智慧的寶焰,而登無上正覺。此為第一。
2、地大
持地菩薩接著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而對佛說:「往昔在普光如來住世的時候,我為比丘。那時我常在關隘渡口,田野險道等妨害車馬的地方,或者添平坑窪,或者修造橋樑,或者幫人負重。這樣經過了無量諸佛。直到毗舍浮佛出世,那時世上多饑荒,我幫人負重,不管遠近,只收一錢。一次,國王設齋請佛應供,我就站在平地上等候如來。毗舍如來見到我後,為我摩頂,對我說:『應當平心地。心地平則世間大地,一切皆平。』我聽後,立刻心得開明。我見構成我自身的微塵與造成世界的微塵,平等無別。微塵的自性是不相觸摩的,所以刀兵加身,也無所礙。我因此悟到無法所生的道理,而成就阿羅漢果。而今已經更進一步地修行菩薩道,只要聽到如來宣講楞嚴經,闡述佛的知見,我就來做證明。佛問圓通,我是因為諦觀身體和世界的微塵等無差別,本來都是如來藏,只是因為虛妄而引發了塵相,塵相銷滅,智慧的圓光自然發明,由此證得無上道的。這是第一。
3、水大
月光童子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對佛說:「記得在過去恆河沙劫以前,有佛出世,名號為水天如來。佛教座下的菩薩們修習水精來進入正定。身體中的水性並無差別。最初是觀唾液鼻涕,體液精血,乃至大小便利,在身體中旋繞。接下來,觀想身體中的水與體外世界乃至宇宙中的水,等無差別。我當時水觀初成,入定時身體能化成水,還不能做到無身。一次,我在禪堂中入定,我的弟子透過窗戶,看見屋裡只有一灘清水,並沒有人。他童稚無知,撿起一個瓦礫投入水中,只見水花四濺,然後他左顧右盼,見仍然沒有人,就走了。我出定後,突然覺得心痛。就像舍利弗被違害鬼打一樣。我就思惟:『我已經證得阿羅漢道,早已遠離病緣。為什麼今天會忽然心痛呢。莫非我要退轉?』這時,我的弟子找到我,告訴了我他扔石頭的事。我告訴他,你再見到水的時候,可以開門進來,把石頭拿出去。』我於是再次入定,弟子把石頭撿出去,我這才恢復過來。以後又經過了無量諸佛,我一直停留在這個境界中。直到山海自在通王如來出世,我才能消滅身相,使自身的水與十方世界的水無二無別,通過水性而回歸自性的真空。我現在在如來座下得童真之名,參與菩薩的聖會。佛問圓通,我因為水性一味的流通,而得到無生,圓滿菩提,這是第一。
4、風大
琉璃光法王子從座而起,頂禮佛足,對佛說道:「記得在過去恆河沙劫以前,有無量聲佛出世,開示菩薩妙明本覺之道。彼佛教弟子們觀察世界和眾生的身體,都是由虛妄的風力所轉成的。我當時觀察空間安立不動,時間遷流不止,身體的行住坐臥,心念的此起彼伏,這一切變化,都是風力運行所致,本來無二無別。而風性本來來無所來,去無所去。因此,十方微塵一樣眾多的世界和顛倒的眾生,同是虛妄。乃至三千大千世界,每一世界內的眾生,就如同在一個封閉的籠中啾啾亂鳴的蚊蚋,在一分一寸那麼點的地方鼓動狂鬧。這樣修行沒過多久,我就證得無生法忍。心地開明後,我見到東方的不動佛國,並在彼佛身邊做法王子。然後承事十方諸佛,身心發光,洞徹無礙。佛問圓通,我以觀察風力無依,而悟菩提,這是第一。
5、空大
虛空藏菩薩從座而起,頂禮佛足,對佛說:「我在定光佛座下證得無邊身。那時,我手拿四大寶珠,照明十方微塵數的佛剎,化成虛空。又於自心中現大圓鏡智,放出十種微妙的寶光,流灌十方盡虛空際。一切佛剎,映入鏡中,涉入我身。我的身體如同虛空,沒有障礙。我能進入微塵一樣眾多的國土,在其中廣做佛事,隨順眾生。我之所以得到這樣的神力,是因為諦觀四大本無依,只是隨著妄想而生滅。虛空與四大,形象上雖然有別,本性上卻並無二至。諸佛的國土,也是由四大和虛空構成,所以本來同源。這共同的源頭,就是如來藏妙明真心。我因為找到了本源,而證得無生法忍。佛問圓通,我以觀察虛空無邊,而進入正定,妙力圓明,這是第一。
6、識大
彌勒菩薩接著站起來,頂禮佛足,對佛說:「在往昔微塵數劫以前,有佛出世,名日月燈明如來。我在佛前出家,因為貪圖名利,好結交權貴。於是,世尊教我修習惟心識定,觀想三界唯心所生,萬法唯識所變。我因此心不外求,而得入正定。歷劫已來,我在此定中,承事了恆河沙數諸佛,名利之心,已經完全消滅。直到燃燈佛出世,我才圓滿地成就識心三昧。此時,盡虛空界如來的國土,淨穢有無,都是我心所變現的。世尊,我明了這惟心所變,唯識所現的道理,能從識性中流出無量如來,而今蒙佛授記,做下一位佛。佛問圓通,我以諦觀十方世界惟識所現,識心圓明而證入實相,遠離幻妄和執著,得證無生法忍,這是第一。」
彌勒菩薩,彌勒是姓,名叫「阿逸多」,意思是無能勝。彌勒菩薩生在印度的波羅奈國、劫波利村一個叫波婆利的大婆羅門家。按印度的習俗,孩子一出生就要請相師看相。相師給阿逸多看完相後,驚異地說:「此兒具足輪王相,長大了必定要當轉輪聖王。」這話傳到國王那裡,滿朝文武一議,生怕國內發生政變,於是決定殺掉這孩子。波婆利便將阿逸多藏到他舅父家。舅父覺得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稍一張大,便讓阿逸多跟佛出家。彌勒菩薩從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境中,出家後,依然交遊族姓,不避奢華。一次,國王將一件金縷袈裟供養給佛陀,佛將它轉賜給諸大比丘。大家看到這麼華麗的袈裟,誰都不敢要。只有彌勒菩薩坦然受之,並且天天穿在身上乞食。一些比丘對此議論紛紛,彌勒菩薩卻毫不放在心上。
優波離問佛:「阿逸多雖然出家,但是不修禪定,不斷煩惱,佛說此人成佛無疑,那麼他命終會生到什麼國土呢?」
佛說:「十二年後,彌勒在波羅奈國、劫波利村他出生的地方,結跏趺坐入滅,然後直接上升到兜率天。他的肉身結成舍利,就像鑄造的金像一樣。天人們尋即起立寶塔,供養舍利。彌勒上升到兜率天后,在七寶台、摩尼殿內的獅子坐上化生,具足三十二相,晝夜不停地轉大法輪,度化天眾。」
世尊曾預言,本次佛法只能傳一萬兩千年。正法住世一千年,像法住世一千年,末法住世一萬年。所以,算來我們現在正處在末法時期的第一個一千年中。末法結束後,世間就再沒有佛法了。五十六億七千六百萬年後,彌勒菩薩會從兜率天下生到人間。那時,他的父親名叫妙梵,母親名叫摩波提。彌勒菩薩就象釋迦牟尼佛當年一樣,出家修行,並在華林園的龍華樹下證得佛果。那時,人間才會再有佛法。
現在供奉的彌勒菩薩,大腹便便,笑口常開的,其實是布袋和尚。傳說布袋和尚就是彌勒菩薩的化身。
布袋和尚是唐末梁初時的人,沒人知道他來自哪裡,只是以一個孤兒的形象,流浪到浙江奉化岳林寺東面的長汀村,被張重天收養,因此自號「長汀子」。長大後出家,法號契此。
契此和尚整天用竹杖挑著個布袋,行走于田間鄉里,隨處寢臥,言語無常。有人問他叫什麼,他就說:「我有一布袋,虛空無掛礙。展開遍十方,入時觀自在。」於是大家就都叫他「布袋和尚」。
布袋和尚常四處行乞,募修岳林寺。到了人多的地方,和尚就打開布袋,把裡面的東西灑滿一地,一個一個地拿起來問人:「你道這個是什麼?」這樣問了許久,又都裝入袋中,飄然而去。一次,和尚用紙包著屎給人看,說:「這個是彌勒內院的。」又有一次,他拿著一文錢給人看,說:「這個是龍華會裡的。」
布袋和尚曾跟四個農夫比賽插秧,誰輸了誰請吃夜飯。四位農夫是做慣了的,只見他們手起苗落,不一會兒田中就綠了一大片。布袋和尚眼看就要輸了,也不著急,而是笑呵呵地吟起詩來:「手捏青苗種福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淨方成稻,退後原來是向前。」說罷,只見禾苗仿佛長了腳一般,自己就往坑裡鑽。儘管農夫們忙的滿頭大汗,終究還是落後了。
曾有僧人問:「什麼是祖師西來意?」和尚放下布袋,叉手而立。僧人繼續問:「莫非別有所在?」和尚抗起布袋就走了。
又有一次,和尚在寺前佇立良久。眾僧問:「站這裡做什麼?」和尚答:「我在等個同參釋迦未生的人。」眾僧笑道:「釋迦佛已經滅度很久了。」和尚卻道:「你們只知道佛滅度,卻不知道佛未生。」接著說偈道:「無生無死佛家風,不墮古今莫定蹤。觸處圓明常湛寂,
龍華雞足兩無從。」
有鄉人問:「你為什麼老拿個布袋啊?」和尚答道:「包納乾坤。」「包納乾坤是什麼樣?」和尚說偈道:「圓覺靈明超太虛,目前萬物不差殊。十方法界都包盡,惟有真如也太迂。」
和尚去福建化緣,化到一批木料,隨手就把木料裝進袋子。這時,岳林寺的井裡,就源源不斷地有木料湧出來。鄉人都嘆為神異,於是都紛紛來岳林寺幫工。當時,福建有位陳居士幫布袋和尚募化。臨別時,陳居士問:「和尚姓什麼,哪年生人,法臘幾何?」布袋和尚答道:「我這布袋與虛空齊年。」居士道「若有人問我,我該怎麼答覆他呢?我怕落人是非。」和尚於是說:「我姓李,二月八日生。」接著頌道:「
是非憎愛世偏多,仔細思量奈我何。
寬卻肚皮常忍辱,放開逸日暗消磨。
若逢知己須依分,縱遇冤家也共和。
要使此心無掛礙,自然證得六波羅。」
居士見布袋和尚談吐不俗,於是又問:「弟子愚魯。如何得見佛性?」和尚道:「
即個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靈物。
縱橫妙用可憐生,一切不如心真實。
騰騰自在無所為,閒閒究竟出家兒。
若睹目前真大道,不見纖毫也大奇。
萬法何殊心何異,何勞更用尋經義。
心王本自絕多知,智者只明無學地。
非凡非聖復若乎,不強分別聖情孤。
無價心珠本圖淨,凡是異相妄空呼。
人能弘道道分明,無量清高稱道情。
攜錫若登故國路,莫悉諸處不聞聲。」
居士深以為異,於是頂禮道:「求和尚再留齋一宿,以盡弟子之意。」當晚,和尚又為陳居士提了一首偈子:「
吾有一軀佛,世人皆不識。
不塑亦不裝,不雕亦不刻。
無一塊泥土,無一點彩色。
工畫畫不成,賊偷偷不得。
體相本自然,清淨常皎潔。
雖然是一軀,分身千百億。」
布袋和尚在四明(即今天的寧波)的時候,常與蔣宗霸交遊。和尚讓他常念「摩訶般若波羅蜜多」,所以當時的人都稱蔣為「摩訶居士」。一天,兩人同在長汀沐浴,宗霸忽然見布袋和尚背上生著眼睛,於是頂禮道:「你是佛啊!」和尚忙制止他說:「不要這麼說。」又對宗霸道:「我與你相聚四年,可謂有大因緣。我要走了,你不要擔憂。」洗罷,兩人來到蔣摩訶家,和尚緩緩地問:「你要富貴嗎?」摩訶說:「富貴怎能久遠,我只要子孫久遠就可以了。」於是,和尚給了蔣一個布袋,裡面套著無數的小布袋,還有一口箱子和一條繩,說:「這就是你後代的事,我就以此向你作別吧!」
和尚曾在封山向沈居士化得一塊地方,意欲歸隱於此,並對大眾說:「明年今月今日,我取彌勒果供養大眾。」貞明三年的三月三日,和尚果然在岳林寺東廊下的磐石上坐化。
十年後,會越師派人入蜀中辦事。使者經過蜀中棧道的時候,又遇到了布袋和尚。和尚對使者說:「四明的蔣摩訶,見到他幫我捎個話,告訴他好好愛惜自己,將來好與我相見。」當時,蔣摩訶正在跘跨山、十二盤的高峻處築庵而居。他養了一條大黃狗,米吃完了,就在狗脖子上系一百錢,讓狗出去買米。使者捎來布袋和尚的話後,蔣摩訶說:「我知道了。」於是設齋,大會親友,沐浴更衣,趺坐而逝。
晉天福初年,莆田縣令王仁煦又在天興寺遇到了布袋和尚。後來,他又在福州的官舍見到和尚,和尚從懷裡拿出一個密封的信交給王仁煦,對他說:「我七日不來,你就打開這封信看。」七天後,仁煦如約拆開,見信中只寫著一首偈子:
彌勒真彌勒,化身千百億。
時時示世人,世人俱不識。
下面還有九個字:「不得狀吾相,此即是真。」
至此才知道,原來布袋和尚就是彌勒佛。
7、根大
大勢至法王子與其同倫五十二位菩薩一起,從座而起,頂禮佛足,對佛說:「在過去恆河沙劫以前,有佛出世,名為無量光。一劫之內,相繼有十二位佛出世。最後一位佛名為超日月光,彼佛教我念佛三昧。譬如有兩個人,一個人專心思念另一個人,而另一個人卻完全遺忘了他。這兩個人,相逢如同不逢,相見如同不見。如果兩人互相思念,越念越深,這樣就會生生世世,不相違背遠。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就如同母親思念孩子一般。孩子如果逃逝的話,母親儘管思念,又有什麼用呢!孩子如果也思念母親,就如同母親思念孩子一樣,母子二人就會生生世世,永遠在一起了。如果眾生的心能夠憶佛念佛,現在或者將來,必定見佛,離佛不遠。不需要藉助其他的方法,自然就能心地開明。好比抹了香粉是人,身上就會有香氣,這就叫做香光莊嚴。我以念佛之心,而證得無生法忍。現在在這個世界,攝受念佛的人導歸淨土。佛問圓通,我沒有其他選擇,只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得三摩地,這是第一。」
大勢至菩薩在西方極樂世界,與阿彌陀佛和觀世音菩薩一起,被尊為西方三聖。
民國時期的高僧,淨土法門的第十三代祖師——印光大師,就是大勢至菩薩再來。
印光大師,一八六一年生於陝西省合陽縣。年輕時習儒,受韓愈之流的影響,常批判佛教,後來大病一場而幡然悔悟。二十一歲的時候,於終南山南五台蓮花洞寺出家。一次曬經時,大師偶然讀到《龍舒淨土文》,知道了淨土法門的殊勝,從此開始一心念佛。後來,在戒期里因為書寫過多,眼病復發,深感人生之苦,念佛更加精進,眼病竟然不藥而愈。因此對淨土法門越發深信不疑。
光緒十九年,大師隨華聞和尚入京,為普陀山法雨寺迎請大藏經。然後,就在法雨寺的藏經樓閉關閱藏,精進念佛,數十年如一日。直到民國七年,徐蔚如居士把大師的往來書信整理成冊,以《印光法師文鈔》為題刊印流通時,印光大師才開始普遍為海內外的四眾弟子所遵崇。
大師一生淡泊名利,勤儉勞作。民國十一年,大總統徐世昌親贈大師「徹悟圓明」的匾額,大師置若罔聞。有人問到此事時,大師道:「實在是無此福德,慚愧尚且來不及,又有什麼值得榮耀的。」如此盛名之下,大師直到圓寂之前,從來都是自己掃地擦桌,洗衣倒水,絕不用人伺候。大師吃飯,每次吃完都要用舌頭把碗舐淨,然後再用水沖碗,把水嗽口後咽下。
大師一生,慈悲濟世。民國十五年,長安被圍困。解圍之後,大師馬上從印文鈔的款項中撥出三千銀元賑災。二十四年,陝西大旱,當時大師正在主持報國寺。接到王幼農居士書信告急後,大師馬上從報國寺的開銷中提出一千銀元匯過去。寺里的開支,只剩下一百多元了,大師也不以為意。二十五年,大師應邀主持上海護國息災法會。會間聽說綏遠的災情後,大師把得到的供養,二千九百銀元全部捐了過去,又另從印文鈔的款項中撥出一千銀元賑災。類似的事情,不勝枚舉。
大師的慈悲,澤及異類。十九年,印祖以七十高齡,從上海太平寺搬到蘇州報國寺時,寮房內臭蟲很多,床蓆、窗戶,茶几上到處都是。德森師要幫印祖清理房間,卻被印祖拒絕道:「古大德不耐臭蟲的干擾時,就對臭蟲說:『畜生,你到我這兒找差事,我要勒令你遷單。』臭蟲一聽,就相繼而去。我修行不夠努力,沒有這樣的感應,還有什麼話可說。」因而泰然處之,不以為意。民國二十二年,臭蟲忽然絕跡了。
大師的修行,常有不可思議之處。印祖常用大悲咒加持水、米,利益眾生。民國二十一年,吳恆蓀的母親病危,他的妻子到報國寺向印祖求了一杯大悲水。吳母服下去,就恢復了大半,再沒危險了。他們的孩子遍身生瘡,醫藥罔效,服了印祖加持的大悲水,就痊癒了。吳澤南的母親將要命終,舌頭本來已經僵硬,不能說話。澤南請報國寺的僧人前去助念。德森師為老人服下印祖加持的大悲米,老人就能隨眾念佛了。最後,大聲念佛三句,隨後逝去。
青幫大亨顧竹軒本來極其不孝。母親去世後,突然悲痛不已,他認為母親的死是因為念佛,於是想混入佛門,毀壞佛教,以泄其恨。打定主意後,他馬上動身,從上海來到蘇州的報國寺,要皈依印光大師。到了大殿,卻找不到大師,於是他一個人在殿裡徘徊。道明師走上前來問他:「你是來皈依的嗎?」顧竹軒聽了大吃一驚,他的想法沒跟任何人說,於是反問:「你怎麼知道?」道明師說:「早上師父交待過,今天有一個人來皈依,叫我不要擋他,帶他過去。」顧竹軒聽罷,不禁打個冷戰。心想:「這老和尚不得了,我在上海還沒動身,他就知道了。佛法了不得,我破壞不了,還是來個護持吧。」皈依後,他還是不甘心,就問印祖:「我在上海還沒動身,你怎麼就知道我要來皈依?」大師輕描淡寫地道:「我授皈依授的多了。早上做功課,覺得今天好像有人會來皈依,就囑咐他們接一下。」
民國二十六年,大師移居靈岩寺。二十九年十月二十七日,大師身體略感不適,於是召集僧眾,對大家說:「靈岩寺的主持不能一直空缺著,應該讓妙真擔任。」大家商議說,十一月九日讓妙真升座。大師說:「太遲了。」於是改為初四。大師也說遲。最後定為初一,大師才點頭同意。
初三晚上,大師對妙真等人開示道:「淨土法門,別無奇特,只要至誠懇切,無不蒙佛接引,帶業往生。」凌晨一點半,大師從床上坐起來,說道:「念佛見佛,決定生西。」說完,高聲念佛。二點十五分,大師洗了把臉,對大眾說道:「蒙阿彌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發願,要生西方。」說完,面向西方,端身正坐。五點,在念佛聲中,安詳而逝。火化後,得到五色舍利一百多顆。
弟子們悲痛不已,於是紛紛撰文追憶大師。其中,楊信芳居士寫道:「民國廿五年,國曆十一月廿三夜,我住在張家,與孝娟睡一個床。半夜睡夢中,遙見觀音大士立在一個小島上,環島的四面都是海,水天一色。大士身長丈許,瓔珞莊嚴,手持淨瓶,就像畫上的那樣。我在一葉扁舟中。舟駛近海島,大士招手對我說:「大勢至菩薩現在在上海教化眾生,你怎麼這麼昏迷呢,不去聞法呢!」我無言以對。大士又說:『印光和尚是大勢至的化身,四年後化緣就盡了。』說罷消失。忽然,駭浪滔天,舟幾乎要傾覆,我大呼『救命』。孝娟把我推醒。」「第二天早上,我把夢告訴張太太,並問:『有叫大勢至的菩薩嗎?有和尚名叫印光嗎?』張太太素來信佛,吃驚地說:『大勢至乃是西方極樂世界的大菩薩。印光和尚之名,以前曾聽孝娟的父親說過,是普陀山的得道高僧。』我問:『印光和尚現在在上海嗎?』張太太說:『不知道。』第二天讀《申報》,見登有《丙子護國息災法會通告》,這才知道上海請印光和尚來滬,在覺園主持法會。」於是,我與張太太母女同去覺園,聽印光大師說法。三個人都皈依了印光大師。」「昨天得到了蘇州朋友的書信,得知印光大師已經在靈岩山坐化了。大師逝去了,化緣四年,竟跟昔日的夢境說的一樣。」
五、耳根圓通
這時,觀世音菩薩從座而起,頂禮佛足,對佛說道:「世尊。過去無數恆河沙劫以前,有佛出世,名觀世音。我在彼佛座下,發菩提心。彼佛教我用聞思的方法修行,而得入正定:
「初於聞中,入流亡所。」
最初從耳根入手,使耳根的聞性不向外馳求,靈光內流,反聞自性。這樣,就把耳根從聲塵中解脫出來。
「所入既寂,動靜二相,瞭然不生。」
聲塵消滅後,繼續反聞反照,直到動靜二相,瞭然不生。
「如是漸增,聞所聞盡。」
然後再接再厲,使能聞和所聞都盡滅無餘。
「盡聞不住,覺所覺空。」
能聞的耳根和所聞的聲塵都消失殆盡後,這時還有個覺知存在。知亦不知,覺亦不覺。使覺知也空掉。
「空覺極圓,空所空滅。」
此時還有一個空相。接下來就要參究這個空。把空參究到極圓處,能空與所空都歸於滅。
「生滅既滅,寂滅現前。」
有滅就有生。直到生與滅都消除淨盡,得到寂滅常寧。
「忽然超越世出世間一切法,十方圓明。上合十方諸佛本妙覺心,與諸佛如來同一慈力;下合十方一切六道眾生,與諸眾生同一悲仰。
世尊。因為我供養觀音如來,蒙彼如來教我利用聞性,反流內熏,而求證圓通的方法。因為我與諸佛如來同一慈力,使我成就三十二應身,遍入一切國土,度脫眾生。
世尊。若諸菩薩,已經得到正定,欲求進一步證得無上道。我就現佛身為他說法。
若有人在寂靜中顯發了智慧,而獲得圓通,我就現獨覺身為他說法。」
「獨覺」就是在世間無佛的時候,他自己「春觀百花開,秋看黃葉落」,悟得天地間萬事萬物自生自滅的道理,而開悟了,所以叫「獨覺」。
「如果有人斷了十二緣,聖解妙悟即將圓滿的時候,我就現緣覺身為他說法。」
十二因緣解析了人是如何一步步墮入生死輪迴的:無明而生行,行生識,識生名色,名色生六入,六入而有觸,觸產生了受,受生愛,愛生取,取生有,有緣生,生緣老死」這樣一步步墮落到生老病死中了。因為他斷了這十二因緣而獲得覺悟,所以叫「緣覺」。
「如果有人修苦、集、滅、道四諦法即將圓滿的時候,我就現聲聞身為他說法。」
苦就是看這個世間啊、人身啊都是很苦的。集是說苦的成因。滅是說,苦是可以滅除的,滅除的方法就是道。觀苦,斷集,慕滅,修道。這就是四諦法。因為是聞到佛的聲音為他們宣講四諦法而覺悟的,所以叫「聲聞」。
「若有眾生,想要斷除欲望,身心清淨,我就現梵王身他為說法。
若有眾生,想要做天主,統領諸天,我就現帝釋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想要身體自在,遊行十方,我就現自在天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想在虛空中飛行,我就現大自在天身為他說法,令其成就。
若有眾生,喜歡統領鬼神,救護國土,我就現天大將軍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喜歡統治世界,保護眾生,我就現四天王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有眾生,喜歡生在天宮,驅使鬼神,我就現四天王的太子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喜歡做人主,我就現人王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喜歡主持一個大家族,對世間的人情往來,樂此不疲,我就現長者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喜歡清淨自居,談論名言,我就現居士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喜歡治國安邦,我就現宰官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喜歡研究數術,調心養氣,我就現婆羅門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男子,好學而出家,持諸戒律,我現比丘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女子,好學而出家,持諸禁戒,我現比丘尼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男子,喜歡受持五戒,我現優婆塞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女子,受持五戒,我現優婆夷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女人,喜歡相夫教子,乃至母儀天下,我現女主身及國夫人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不壞男根,我現童男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處女,愛處女身,不願意被侵犯,我現童女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天人、龍、藥叉、乾闥婆、阿修羅、緊那羅、摩呼羅伽、非人、有形無形,想要解脫其類,我就現天人、龍、藥叉、乾闥婆、阿修羅、緊陀羅、摩呼羅伽、非人、有形無形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若有眾生,喜歡人身,修行人道,我就現人身為他說法,令他成就。
這就是三十二應身。這都是用三昧定力,通過聞性的熏修,得到無作妙力而自在成就的。
世尊。我還用這種聞性的熏修,證得金剛三昧無作妙力,與十方三世一切六道眾生,同一悲心。所以能令眾生,獲得十四種無畏。
第一種無畏,因為我不觀外界的聲塵,而觀能聽的自性。所以十方苦惱的眾生,只要稱念我的名號,我就能觀其音聲,令其解脫。」
觀世音菩薩靈感廣大,古往今來,感應的事跡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對這十四種無畏,每一種我們都舉一個實例加以證明。
潮州有個姓嚴的司機,家住北門。1987年農曆四月初七晚9點左右,他在廣汕公路上駕駛貨車,經陸豐縣境時,與對面的車猛然相撞。對方一人當場死亡,一人重傷。嚴某的汽車車頭凹陷,玻璃粉碎,嚴某被撞得昏迷不醒。這時,突然來了一位女士,大約30多歲,儀容端莊,波浪髮型,身穿米色的外套,白色的高跟鞋。她輕輕地把嚴某喚醒,對他說:"你喉乾,要點水嗎?」嚴某上身全是血,淌了大汗,正口渴如焚,於是點點頭。女士從身後的背包中拿出來一個花瓶型的小水壺,斟了一蓋餵嚴某喝下,連喝三次。嚴某神志稍清,於是問女士:「你是哪裡來的?」女士說:「我從海外來,我到處救苦。」想再問時候,救護車來了,有人高喊:「走開,走開。」女士霎時間不見了。經醫院檢查,嚴某額角破皮,足盤、腿部有幾處裂傷,內臟骨骼均無損害。但手臂上卻發現「G普T」三個字(G是觀音的字首Guanyin,T是陀的字首Tuo,連起來就是「普陀觀音」)。醫院驚奇地問嚴某:「字是何時刺上的?」嚴某說:「我素來不懂外文,也從不曾在臂上刺過字。」嚴某的岳母胡明巧是一位虔誠的佛弟子,每當女婿出車,她就在佛像前誦《觀世音菩薩普門品》,祈求觀音菩薩保佑女婿一路平安。嚴某因此得以逢凶化吉。——出自《觀音菩薩本跡感應錄》續編
「第二種無畏,我旋妄見而回歸自性的真見。所以能令眾生遭遇大火,火不能燒。」
1983年5月31日晚上八時,我的鄰居盧明祥家因婚宴起火。當時風力正猛,火勢蔓延,無法遏制,已燒去兩幢民房,火舌即將伸到堆滿骨灰盒等易燃材料的樓房(我家辦骨灰盒廠)。起初,我忙於轉移老父,呼喊民眾,及定下神來時,才跑上供佛的樓房,手捧觀音聖像,哭念觀世音菩薩聖號。真是立竿見影,即求即應。念未片刻,風頭立即吹轉,火勢亦即減弱,剛燒至我家後門口,嘎然而止。這一靈感使現場的眾人皆感詫異,平素不信佛的人亦心悅誠服。我即寫出《設使沒有觀世音》一文,散贈親友。——盧紅伽記錄於1992年春
「第三種無畏,我因為旋虛妄的聞性回歸自性的真聞,所以能令眾生遭遇大水,水不能溺。」
我的朋友阿雄,一次在海邊游泳。由於一時興起,游得太遠,想往回遊時,已經筋疲力盡,游不動了。他心裡一慌,身體就往下沉。情急之中,他想起觀音菩薩來,於是連忙念「觀世音菩薩」。這時,他覺得腳好像突然踩到了海草之類的東西托住了他。於是他走走游游,游遊走走,終於折騰到了岸上。定下神來以後,他一回想,那地方怎麼會突然長出海草來呢?再說,即使真是海草,海草在水裡隨波搖擺,怎麼可能托得住他呢?這才明白,原來是觀音菩薩顯靈救了他!(這是筆者的朋友阿雄親口給我講的。)
「第四種無畏,我已經斷滅一切妄想,心無殺念。所以能令眾生誤入鬼國,鬼不能害。」
宋朝淳熙年間,鐃州的李氏,病死後忽然又醒過來,她說,她進入了冥府,在曠野中行了幾里路程,才走到一個城市。他聽得人聲吵雜,但是因為黑暗完全看不見。她自己默念說:「我虔誦普門品三十幾年,今日進入鬼城,菩薩豈能沒有救援?」於是她大聲疾呼『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約有一百聲,恍忽之間有一隻手把著她的左臂而行。漸漸走到了光明的地方,並看見大士以婦女身出現,瓔珞被體,璀璨照耀,異香芬郁,相好端嚴。她就乞求救命,大士對她說:『你的命數已盡,好在你夙緣很好,具有善報,所以我來援救,你可以馬上趕回去,約半紀後我們再見吧!」她於是頂禮拜謝。大士舉步向西方而去,遠遠地遙望前導的幡蓋,金碧輝煌,震心眩目。豁然之間,她便甦醒過來了。」又過了五年多,她才無疾而逝。——出自《法華感通》
「第五種無畏,我從聽聞入手,先斷聞根而六根齊銷。所以能令眾生,臨當被害的時候,刀一段一段地折斷。使刀割到身上,好像砍在水裡一樣了無傷痕,就像用氣吹光一樣,毫無動搖。這是因為我證得了如如不動的自性,所以能加備眾生。」
清朝有個和尚,名叫行仁,別號指一。他是河南省光山縣張家的子弟。十五歲那年,他在白鹿洞讀書的時候,遇到一個異僧告戒他說:「你將有大難來臨,能夠持念大悲聖號可以解脫。」張生於是一心持誦大士聖號。崇禎辛已年,張獻忠作亂,破及縣城,奸虜燒殺無算。行將屠戮張生時,刀忽然自己斷掉了。賊眾都覺得奇怪,張生因此得以不死,於是發心剃髮為僧。——出自《法華感通》
「第六種無畏,我通過聞性的熏修而證得自性的精明。使本有的明光周遍法界。這樣,以幽暗為性的藥叉鬼、羅剎鬼、鳩槃茶、毗舍遮、富單那等,對稱我名號的眾生,看都不敢看。」
我家供奉著一尊觀世音菩薩銅像,我們全家都信觀世音菩薩,菩薩多次救了我們。有一次,我坐臥鋪客車去外地。凌晨兩點鐘,客車臨時停車讓旅客小便。關上車門,車內熄燈準備開車時,不知誰說了聲外面還有人呢,其實是個鬼影,司機師傅打開車門,只見外面空空如也,隨即將車門關上繼續開車。很快我進入夢中,有個黑顏色的鬼伸著長長的手拉著我的手使勁往外拽,我另一隻手抱住臥鋪車的鐵柱子,這樣子來回拉鋸幾個回合,我體力漸不支。如果讓它拉走,明天早上世上就又多了一個夢中瘁死的人。我腦子清醒得很,就是叫不出聲。忽然我想起我戴著觀世音菩薩像,我不能出聲,只張著口,用口型念「觀世音菩薩」。剛念畢,那鬼猛然把手縮回去。這一下我可以出聲了,趕忙念了第二聲「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就出現了,就是我家請的那尊銅觀世音。我又念了第三聲,剎那間觀世音菩薩身上散出萬道金光,把惡鬼彈得無影無蹤。——鍾婷婷
「第七種無畏,音塵消亡,聞性逆流返入,遠離一切塵妄,所以我能令眾生不被枷鎖捆縛。」
晉朝有位姓蓋名護的山陽人。最初關到監獄裡,應當受死罪。他三天三夜誦念觀世音聖號,心裡沒有間斷停止的時候。第三夜就見到觀音放光,照到他枷鎖上,枷鎖脫落,門也打開了。他隨著光走出監獄,大約行走了二十里路,光才熄滅。——出自《觀音玄義疏記》
「第八種無畏。聲塵滅盡,聞性圓通,因而遍生慈力,所以我能令眾生經過險路,賊不能劫。」
一九三八年四月間,我十六歲。日本鬼子進攻青陽,掃蕩到西鄉廟前杜村鄉一帶。鬼子和偽軍所到之處,燒殺淫擄,無惡不作。我們全家逃往馬家灣齊家躲藏,我陪老祖母落了後。走到西山何家沖,上空有敵機盤旋轟炸掃射,後面有偽軍不斷開槍追趕。我們祖孫兩行走緩慢,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我祖母素信佛教,叫我和她齊聲念「南無觀世音菩薩」聖號。忽然聽到有人大喊:「快到我們這裡躲藏。」我扶著老祖母尋聲找去,乃是一個大深溝,上面有斑茅荊棘遮蓋著,但是並未見溝內外有任何人存在。敵機飛過,偽軍走後,我扶老祖母跑到了齊家,這才的得以全家團聚。否則,我和老祖母定遭不測之禍。是誰叫我們去躲藏呢?是觀世音菩薩發大悲,憐憫眾生,尋聲來救我們的。
——青陽縣蓉城鎮姜惠之敬記93.9.19
「九者。因為聞性的熏修而遠離一切塵相,因此能不被色相劫奪,所以我能令一切多淫的眾生,遠離貪慾。」
末學罪障深重,淫心熾盛,從十四五歲開始就有手淫的毛病,誠可謂地獄種子。如此幾年後開始嘗到了苦果,身材矮小,身體孱弱,骨瘦如柴,未老先衰。後來,竟得一見人就怕的怪病,整天躲在家裡,哪裡也不敢去。又由於做了二件頂風臭十里的邪淫醜事,弄得周圍鄰居都遠遠避開我,如同躲避瘟疫一樣,甚至走到哪裡都被人吐口水。工作愛情,更別談了,整天想自殺,常常無端遇上禍患,真想早點離開這個冷酷的世界。正如《太上感應篇》中所說的:犯邪淫的人,上天減去了他命中的福報,好事情沒有他的份,凶神惡鬼常常降下災禍給他;大眾厭棄他,得不到別人的尊敬。一直到三十歲,整整過了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也是宿世有點善根,自己主動去到寺廟裡接觸佛法,看了《了凡四訓》、《不可錄》、《壽康寶鑑》等善書。知道自己弄到今天如此狼狽、萬分可憐、連狗都不如的境地,根本原因是犯手淫邪淫的罪過。於是幡然悔悟,痛下決心,戒除手淫,力行善事,以改造命運。信佛後對淨土法門深信不疑,於是開始長齋念佛,求生極樂世界。自從念佛後,雖然見人就怕的毛病還是很嚴重,但不再怨天尤人了,因為知道自種的苦因,等到因緣成熟的時候,就要受報。印光大師說:有心病的人,把身體調養好,心病自然就好了。劉逢軍教授也完全是這個意思,末學對此深信不疑。對於別人的嫌惡,也基本上能夠泰然處之了。有時候還會生出感恩之心,因為別人給我消業障了,不然自己又沒功夫,業障到哪裡去消呢!然而對於我這淫心深重的人,最大的問題,還是淫慾心的問題。有時在夜間,還會被欲心折磨醒,還是會手淫,事後又讓末學深感痛苦、愧怍,可事情當前又難心如止水。印光大師說:「色慾一事,乃舉世人之通病。不特中下之人被色所迷,即上根之人,若不戰兢自持,乾惕在念,則亦難免不被所迷。學道之人,本為出離生死,苟不痛除此病,則生死斷難出離。即念佛法門,雖則帶業往生,然若淫習固結,則便與佛隔,難於感應道交矣。」於是末學就按照印光大師教導的方法,於晚課以後,專門念觀世音菩薩聖號和大悲咒半個小時,回向令末學淫心熄滅,如此念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知不覺當中,我的這一毛病完全好了,夜夢也安樂了。淫慾心相當的輕淡,身體也比以前大有好轉。念佛念觀音最好的方法就是至誠,也就是制心一處,不要打妄想。再說具體一點就是自己耳朵聽自己念佛的聲音,認真聽,即使默念也要聽,聽之一法,乃印光大師所提倡的念佛妙法。能至心諦聽而念,與不聽昏散而念,功德、功效天淵之別。——心慚10年3月敬上
「十者。聞根與聲塵圓融無礙,消滅了能聞和所聞的對立,所以我能令一切嗔恨的眾生,遠離恚怒。」
江西臨江有個秀才叫高蕃,娶妻樊氏,叫江城。江城長得美貌,性格卻很兇暴。婚後不久,高蕃受江城百般欺負,公公婆婆制止不了,兩人只好分居過日子。高蕃痛苦不堪,身體也越來越衰弱。母親見了心裡憂愁。有一天在夢中見到一位老人告訴她:「江城前世是淨業和尚養的一隻長生鼠,你兒子前生作書生的時候偶然來到寺院,把這長生鼠給弄死了。今生是冤業報應,人力無法挽回,只有每天早晨虔誠念觀音咒一百遍,應當有效果。」於是夫妻倆每天早晨一起念。過了兩個月,江城反而比以往更狂暴放縱。有一天,來了一位老和尚正在門外講佛法,圍觀的人很多,江城也出去觀看。老和尚講完要了一瓶清水,端水對著江城的臉大聲說:「莫要嗔,莫要嗔,前世也非假,今世也非真。咄!鼠子縮頭去,勿使貓兒尋。」說完吸一口水噴在她臉上。江城默然不語,擦了臉就自己回去了。從此她痛改前非,性情變得柔和孝順。這樣就知道,由親人代念都能離嗔,何況自己發心念,當然效力更大、更能遠離嗔心。——《觀音靈感錄》新編
「十一者。虛妄的塵相銷歸明覺,遍滿法界的身心猶如琉璃一樣清澈無礙,所以我能令愚痴顛倒的眾生,永離痴暗。」
淨宗六組永明延壽,臨安府餘杭(浙江餘杭縣)人,俗姓王,字仲玄。仲玄天資過人,十六歲時就著《齊天賦》獻給吳越王錢穆。弱冠之年,即歸心佛乘,每日一食,又持誦《法華經》,一目七行,每一展卷時,感得群羊跪聽。二十八歲任華亭鎮將,督納軍需,後來因擅自動用庫錢買物放生,而被判死罪。在押赴市曹時,仲玄毫無懼色道:「我為活數萬生命而死,死而無憾!」文穆王便將他放了。仲玄出獄後,投明州四明山(今浙江鄞縣境內)龍冊寺翠岩令參禪師剃度為僧,法名延壽,字智覺。延壽曾在天台山天柱峰習定九十天,出定時發現鷃雀已在衣角中築巢。一次,在大眾出坡勞作時,延壽聽見柴薪墮地聲而豁然開悟,做偈云:「撲落非他物,縱橫不是塵。山河並大地,全露法王身。」
由於自己終身的趨向未定,於是,延壽登上智者岩做了兩個鬮,一個是「一心禪觀」,一個是「萬善莊嚴淨土」,一連七次抓到的都是淨土鬮。從此,延壽每日定一百零八種佛事莊嚴淨土,夜晚則去別峰經行念佛,每天念十萬句佛號。附近的村民常能聽到梵唄天樂和大師的念佛聲響徹天際。
延壽居天台山時,曾在國清寺結壇修習《法華懺》二十一天,在禪觀中見觀音菩薩以甘露灌入他的口中,從此辯才無礙。著有《宗鏡錄》一百卷,發明心性的宗旨。《萬善同歸集》闡述空有無礙的道理,指歸淨土。又曾做四料簡,比較禪與淨:
有禪有淨土,猶如戴角虎,今生為人師,來世做佛祖。
有禪無淨土,十人九錯路,陰境若現前,蔽而隨它去。
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只要見彌陀,何愁不開悟。
無禪無淨土,鐵床並銅柱,百千萬劫來,沒個做依怙。
開寶八年二月二十六日早晨,大師焚香之後告別大眾,結跏趺坐化去,時年七十二歲。後來,有一位僧人名叫契光,特地從撫州趕來,圍繞大師的舍利塔禮拜念佛整整一年。問其緣故,他說:「我在病中下到陰間,見閻王殿左面供著一個和尚的畫像,閻王每天都來禮拜。我問主吏,這和尚是誰。主吏說:「這是杭州的永明延壽禪師,凡人死後都要經過我曹判生,唯獨這位大師,直接往生西方淨土的上品上生了。閻王尊重大師的道德,所以圖畫禮拜。」
「十二者。把一切有形融歸聞性,身心安住在自性的不動道場中,所以我能涉入世間,又不壞世間,遍供十方微塵數諸佛如來。我能在諸佛身邊做法王子,又能令法界無子的眾生,求生男孩,便生福德智慧之男。」
宋朝汴京的張慶,做監獄的司獄,對囚犯照顧得無微不至,常告誡他的部屬說:「為人不幸罹於法網,我們設若不加憐恤,受罪的人到哪裡去申訴呢!」他生平持誦法華經,凡有囚犯被處死後,必定吃齋茹素,並且為之誦經一個月。他的妻子袁氏四十八歲的時候感染瘟疫,死了三天忽然醒過來,告訴他說:「我起先走到一個污穢的地方,忽然見到白衣大士,對我說:『你的丈夫做了很多善事,現在雖然沒有子嗣,將來會子孫興旺。』然後用手把我拖出來,我就活了過來。」到了第二年,果然生了一個孩子,後來讀書做官。張慶活到八十二歲無疾而終,六個孫子都成了顯貴。——出自《觀音持驗記》
「十三者。六根圓通,明照無二,含攝十方世界,猶如大圓鏡。十方微塵數如來的秘密法門,受領無餘,所以我能令法界無子的眾生,欲求女子,便生相貌端正,有福有德,性情柔順,眾人愛敬的女孩。」
王一茗,吉林長春人,天性善良孝順,結婚多年而無子。信佛後,凡放生印經等功德善事無不盡力,樂此不疲。後經人指點,家中供奉送子觀音,由於不便上香,每天只供水果,虔誠禮拜,不到一個月就懷孕了。後來產下一個女嬰,母子平安,合家歡慶。(王一茗是筆者的佛友,此事乃筆者親眼目睹。其所供奉的送子觀音就是筆者所贈。)
「十四者。在這個三千大千世界中,有百億個日月。現在住世的法王子,有六十二恆河沙數那麼多。他們教化眾生,隨順眾生,各有方便,各有智慧。我因為耳根的妙用,而證得圓通的本根,身心微妙,含容法界,所以能令眾生持我一人的名號,與持這六十二恆河沙法王子名號的福德,正等無異。
世尊。我有這十四種無畏,澤被蒼生。
世尊。我獲得圓通後,進而修證無上道,所以又獲得四種不可思議的無作妙德。
一者。由我初證微妙的聞心,心性本有的精明得到顯現,脫離聞性的束縛,使見聞覺知,不再分隔,成為圓融的一體。覺性清淨,所以我能變現很多微妙的相貌,能說無量無邊的秘密神咒。或者現一首、三首、一百零八首,千首萬首,乃至八萬四千首。二臂、四臂,一百零八臂,乃至八萬四千臂。二目、三目、一百零八目,乃至八萬四千清淨寶目。或慈或威,或定或慧,救護眾生,得大自在。
二者。我通過聞思,擺脫了六塵。如聲音能穿過牆壁一樣,一切塵相,不再為礙。所以我能現種種形象,誦種種神咒,幫助眾生。所以,十方微塵一樣眾多的國土,都稱我為施無畏者。
三者。我所遊行的世界,都能令眾生不惜捨棄珍寶,而求得到我的哀愍。
四者。我證得究竟的菩提,能以種種珍寶供養十方如來,所以能令六道眾生,求妻得妻,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長壽得長壽,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
佛問圓通,我通過耳根的聞熏,而循入圓湛的自性。用自性來觀照,所以能隨緣應化,隨心自在,逆流反聞,證得正定,成就菩提,這是第一。
六、文殊總結
這時,世尊在獅子座上,從頭頂和四肢,一同放出寶光,遠灌十方世界微塵數如來及菩薩的頭頂。那些如來,也從頭頂和四肢一同放光,從微塵數的世界,灌入釋迦牟尼佛的佛頂,並灌入法會中諸大菩薩及阿羅漢的頭頂。林木池沼,同演法音,光光相錯,如寶絲網。一時間,所有人都證得了金剛三昧。天上如雨般降下了百寶蓮花。青色的、黃色的、紅色的、白色的,交相輝映。十方虛空,成七寶色。娑婆世界的大地山河霎時不現,十方微塵數的國土合成一界,梵唄歌詠,自然和鳴。
這時,如來問文殊師利法王子:「這二十五位大菩薩及阿羅漢,各自陳述了自己最初成道的方便法門,都證得了圓通。他們的修行,並無優劣之分。我現在想令阿難開悟,這二十五種行門,哪一個更適合阿難呢?我滅度後,此界眾生求無上道,哪一個能讓他們更容易成就呢?」
文殊師利法王子接受了佛旨,便從座位上站起來,頂禮佛足,承佛威神,回答說:
「如來的大覺性海澄清而圓滿,圓滿澄清的覺性本來妙覺。
元明的觀照中忽然產生了一個觀照的所在,所在一旦產生,元明的觀照就隨之消亡。
迷失在幻妄中,於是產生了虛空。以虛空為依託,形成了種種世界。
妄想沉澱為國土,知覺形成了眾生。
虛空誕生在大覺海中,如同海中泛起了水泡。
微塵一樣眾多的有漏世界,都是依虛空而生。
水泡一旦破滅,虛空尚且沒有,何況世界呢!
眾生的自性,本來並無二致,但是回歸的方法卻多種多樣。
菩提聖性處處通達。不管是順還是逆,都是入道的方便。
初發心修三昧,選擇的道路不同,遲速就會有所差異
色相是妄想凝成的,所以無論怎樣精心地參究,也不可能使之明徹。怎麼能在不明徹的色塵中,獲得明徹的圓通呢!
音聲所表達的語言,是依靠文句來明了其意的。而任何文句都不可能包含一切意義。以片面的含義,怎麼能獲得圓滿的通達呢!
香是要氣味跟鼻子合和才能被感知到的,二者相離就什麼都沒有。這樣時有時無,怎麼能獲得恆常的圓通呢!
味性也不是本來就有的,只在有味道的時候才會產生。這樣不穩定味性,怎麼能獲得穩定圓通呢!
觸要有外物接觸的時候,才能被感知到。沒有外物就沒有觸覺。而離合不是恆定的,怎麼能通過不恆定的觸覺,來獲得恆定的圓通呢!
法也叫內塵。有個塵相就必定有個所在。有個所在就不是圓滿周遍的。不周遍的法,怎麼能獲得周遍的圓通呢!
見性雖然洞達明了,但是只能看前不能看後,這樣四維就虧失了一半。怎麼能通過這有虧的見性,而獲的無虧的圓通呢!
鼻息雖然出入通達,但是出入之間要有個停頓。有間斷的鼻息,怎麼能獲得無間斷的圓通呢!
舌的感知是要通過味道來獲得的,沒有味道就了無所有。這樣若有若無,怎麼能獲得恆定的圓通呢!
身體要與外物接觸才會有觸覺,分開的時候,身體和外物各有各的邊緣。怎麼能通過這有限的觸覺,而獲得圓遍的通達呢!
意根胡思亂想,沒有片刻停息。湛然的明覺在其中根本感受不到。思想念頭擺脫不掉,還怎麼能獲得圓通呢!
見識是眼根和色塵相對而生,但究其根本,卻並無實相。本身就是虛妄的,怎麼能通過它來獲得不虛的圓通呢!
心聞雖然洞徹十方,但是卻要有大因緣才能成就,不是初學者能夠契入的。所以,要通過心聞獲得圓通,談何容易呢!。
鼻想本來只是為了通過這個方法,把心攝住。但是這樣一來,心就有所住了。有所住還怎麼獲得無住的圓通呢!
以無礙的法音開悟眾生,這要求說法者開悟在先。語言文字並非無漏的實相,怎麼能藉此獲得真實的圓通呢!
持戒只能約束身體,身體以外的就沒辦法了。不能圓遍一切,怎麼能獲得圓遍的通達呢!
神通的獲得,是宿世的因緣,跟法塵的分別又有什麼關係呢!有攀援的心就離不開外物,這樣怎麼能獲得圓通呢!
地性是堅固的,不是通達的。這有為的東西不是菩提聖性,怎麼能通過它而獲得圓通呢!
如果以水性做觀,用的無非是想念。而想念並非真如實性,怎麼能由此獲得圓通呢!
觀火性的方法,只是厭離慾火。而僅僅厭離慾火,並不是真的離開幻妄,所以怎麼能由此獲得圓通呢!
風性有動有靜。動靜本身就是對立的。有對立就不是無上正覺,初學者怎能由此獲得圓通呢!
如果觀空性,虛空本是昏鈍之相。昏鈍就不是明覺。本來就與明覺對立,如何由此獲得圓通呢!
識性念念遷流,本非常住。識心本身就是虛妄的,怎麼能通過虛妄的識心,來獲得真實的圓通呢!
一切行為都是無常。起心動念都有生有滅。若以此念佛之因,去感往生淨土之果,自然萬不漏一。但若以此遷流的心念,去感無生滅的圓通之果,就難以契合了。
世尊,佛示現出生在這個娑婆世界,真正適合此世眾生的修行方法,其實是『音聞』。
眾生要想出離苦海,得到解脫,還是要依耳根圓通。
觀音菩薩在恆河沙數劫中,於微塵一樣眾多的國土,以大自在力,讓眾生離開恐懼而得到安樂。
觀世音菩薩以清淨的梵唄之音,使眾生擺脫煩惱;以洪大的海潮之音,使眾生獲得解脫。
世尊,正如觀世音菩薩所說,十方一齊擊鼓,十處同時都能聽見,圓滿而真實。
眼目隔著障礙就看不到,口與鼻都是稍遠一點就沒法感覺到,身體要接觸才有知覺,心念又是紛繁無緒的。耳根隔著牆也能聽到,遠近都可以,這是其他五根所不具備的優勢,所以耳根最容易通達真如實際。
音聲雖然有動有靜,但是聞性卻並非時有時無。雖然沒有聲音的時候,聽不到什麼,但聞性還在。沒有聲音,聞性不會隨之消失;有了聲音,聞性也不會因此產生。可見聞性是離生滅而恆常存在的。即使是在睡夢中,也不會因為的思維停止而使聞性消失。可見聞性是超越思維的,這也是其他五根所不具備的。
現在這個娑婆世界,用耳根反聞的修行方法已經得到了宣明。眾生迷昧了本有的聞性,隨著聲塵流轉。阿難縱然博聞強記,也不免落於摩登伽女的邪法之中,這不就是隨著聲塵流轉而導致的嗎!如果能反聞自性,自然就能消除這樣的幻妄。
阿難,你注意聽,我藉助佛的威神之力,宣說這個如金剛般堅固不動,如幻化般不可思議,能出生一切諸佛正定的法門。儘管你曾聽過微塵一樣多的法門,但是,如果欲望不先除去,尤其是這個色慾之漏不除去,而只一味地追求多聞,這反而會耽誤了你。
你應該把聽佛說法的這個功夫,用來聽你的自性。『聽聞』也不是自己生出來的,而是因為有聲音,才會有個『聽聞』。你把這個聽聞旋歸自性,與外界的聲塵脫離。既然脫離了聲塵,旋歸自性,這時的聽聞,就無所謂聽聞了。一根反本還源,六根一齊都得到解脫。
見聞如同眼中的病翳,三界如同空中狂花。你反聞自性,翳病就被連根拔除。六塵盡銷,自性就恢復本來的清淨。淨到極點,靈光一閃,豁然通達。整個虛空,都含藏在你寂然的觀照之中。
這時,再回過頭來看塵世,就如同夢中的影事一樣。摩登伽女不過是夢中的人物而已,誰能留得住你呢!如同世間的戲劇,虛構出種種人物。雖然他們表演時活靈活現,但是機關一停,一切都歸於寂滅。因為這些幻化的東西都是沒有自性的。
六根也是這樣,本來都是由一個自性形成。所以,只要一根還原,其他六根就都不存在了。六根不在,六塵就不再為擾,圓明的妙性自然現前。這時還有餘留的塵影。余塵淨盡,自性明淨到極點,則成如來。
大眾及阿難,你們都應該把聞機倒轉過來,反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圓通就是這樣的。
這是微塵數的諸佛,步入涅槃所走的共同道路。過去的諸佛如來,修行這個法門已經成就;現在的諸菩薩,沿著這條路走,而今都各個獲得了圓明;未來的修學人,也要按這個方法來修行。不單單是觀世音菩薩,我也是從這個方法中證得聖果的。
誠如世尊問我,這一切的方便法門中,哪一種最適合末法眾生的根機,以解救末法時期想出離塵世的人,令他們成就如來的涅槃妙心。觀世音菩薩所修的法門是最合適的。其餘的法門都是靠佛的大威神力加被,才能在事相中舍卻塵勞,並不是可以常用的法門。
願佛加被未來的一切眾生,令他們對於耳根圓通的法門深信不疑。這個法門不但可以教化阿難,而且對末法時代一切墮落的眾生都適用。只要用耳根來修,其圓通方便超越其他,真實的道理就是這樣。」
阿難和一切大眾,身心瞭然,這時再看諸佛如來的菩提涅槃,猶如遠遊之人,雖然還沒回家,但是回家的路已經明確了。
在會的一切大眾,天龍八部,聲聞、緣覺,及初發心的菩薩,有十個恆河沙那麼多,此時都知道了自己的真心,遠離一切塵垢,得到清淨的法眼。無量無邊的眾生,都發起無上正覺之心。
第三章四種清靜明誨
知道了修行方法後,在具體的修行過程中,要想遠離魔事,心無退失,就必須嚴持四種淨戒。哪四種呢?就是要沒有淫心,沒有殺心,沒有盜心,沒有大妄語。不斷這四種心而修禪定,要想成就如來的涅槃聖道,就如同南轅北轍一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四種淨戒持得冰清玉潔,心就不會去攀緣色香味觸這些塵相,一切魔事,還怎麼可能發生呢!
阿難這時心跡圓明,悲欣交集。此時,他發心利益未來的眾生,於是合掌禮佛,說:「世尊!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成佛的法門,在其中修行,再沒有疑惑。我常聽如來說:『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薩發心;自覺已圓,能覺他者,如來應世。』我雖然還未得度,但我願度末劫的一切眾生。世尊!這些眾生離佛越來越遠,那時,邪師說法如恆河沙。他們想要攝心進入三摩地正定,應該怎樣安立道場,遠離魔事,使自己的菩提心沒有退失呢?」
世尊稱讚阿難道:「善哉善哉!阿難。你常聽我說戒的時候,宣說修行的三決定義:所謂攝心為戒,因戒生定,因定發慧,這是『三無漏學』。阿難,怎樣攝心,才叫戒呢?
不淫
如果一切世界的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就不會再隨生死相續。你修正定,本來就是為了擺脫塵勞。如果淫心不除,塵勞就不能擺脫。縱使多有智慧,禪定現前,如果不能斷淫,必落魔道。上品的做魔王,中品的做魔民,下品的當魔女。這些魔也有徒眾,他們各各自謂已成就無上道。我滅度後,在末法之中,這些魔民熾盛於世間,廣行貪淫,鼓惑眾生。令眾生落入愛坑中,錯失菩提正路。
你教世人修三摩地正定,先要斷心淫,這是如來先佛世尊的第一決定清淨明誨。
所以,阿難!如果不斷淫而修禪定,這就好像煮沙成飯,即使經百千劫,也只能是熱沙。為什麼呢?因為這根本就不是飯,只是沙石。你以淫身,求佛妙果,縱使得到些妙悟,也都是淫根,根本成淫,輪轉三途,絕對不能出離。如來的涅槃,怎麼可能證得呢!」
對於斷段淫慾,宣化上人開示得非常好:
我想有人一定會有疑問,為什麼沒有貪嗔痴的人就是證果的人。現在我把貪嗔痴的重點,以最通俗而易明白的事相說給大家聽。所謂貪心,就是慾念,淫慾之心。沒有了貪心,就是斷了慾念;沒有了慾念,就是沒有淫慾的心。男女兩方見面接觸,互不生此妄想,不僅此念不生,就連生理上都不生一點反應,男女根也不動了,這才是真的斷了慾念,息了貪心。
諸位!你們不要驚奇我說得這樣坦白徹底,因為千經萬論,三藏十二部,到究竟處都是講這個問題。要是沒有這個「欲」的問題,什麼經典都不必要了,一切法皆「空」,一切法皆「如」了。就因為有這個問題,所以我們才要修行,倘若你不能斷欲去愛,你就是出家八萬個大劫,也只是在佛教里混光陰、吃造業飯。
貪心在三毒中是最毒最難斷盡的。我們初發心修行,最障礙我們用功的,就是男貪女、女貪男的淫慾心,這是最根本的問題。
若能斷欲去愛、除淫心,才真是沒有貪心,沒有貪就沒有煩惱。要甚麼時候才能把貪心斷滅呢?必須要破無明,才能斷除貪心。
什麼是無明?就是無所明了,什麼也不明了。無明究竟是什麼?較文雅的說,就是愚痴;若往顯明露骨來說,就是淫慾心。譬如男孩子追求女孩子,女孩子追求男孩子。若問他(她)為什麼要追求?或許會回答:因為他(她)漂亮或英俊,所以我愛他(她)。再問:為什麼要愛他(她),哪個地方可愛?問來問去,他(她)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還要去追,這就是無明,也可以說莫名其妙。在莫名其妙的情形下,還要往裡鑽。為什麼?因為人是色慾而生,所以還要色慾而死。古人說:
「生我之門死我戶,幾個甦醒幾個悟?
夜來鐵漢自思量,成佛作祖由人做。」
無論成佛或做祖師,都是由人所修成的。所以人是怎樣生來的,就怎樣死去。所謂「如是而生,如是而死」。不願斷絕輪迴、不願截斷生死流。反而願順流而生,不願逆流了生死,所以有無明。有了「無明」之後,就有「行為」。什麼行為?就是男女的性行為。因為不明,就要造業,就要顛倒。顛倒之後,就有這種問題發生。發生之後,就有了「識」。有「識」(父母精血成的胎兒)之後,便有「名色」(名是心理,色是生理)。有了「名色」之後,便生「六入」(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具全,十月期滿,出生於人間,便有「觸」的感覺,能分別冷暖軟硬。有了感觸之後,便生領「受」作用,在順境曉得快樂,在逆境曉得痛苦,隨時隨地生起「愛憎」的感情。有了「領受」之心,便生一種愛心。有了愛心,就生出自私心,要占為己有。人貪戀財貨女色,而生出種種的欲望。有了愛心,乃想盡方法,把它取來,歸為己有。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因此,盡造不清淨的身口意三業。
如有情愛,則生自私,便不顧一切,為目的不擇手段的追求,甚至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歸根究底,就是為了慾念。如果沒有欲,則無自私。沒有自私,則無煩惱。如有煩惱,則有生死;如無煩惱,則無生死。這個道理人人懂,可是不去行。」
不殺
如來繼續說道:「阿難!一切世界的六道眾生,其心不殺,就不會再隨生死相續。你修三昧,本來就是為了擺脫塵勞。如果殺心不除,塵不可出。縱使多有智慧,禪定現前,如果不斷殺,必落神道。上品的做大力鬼,中品的為飛行夜叉或者鬼帥等,下品的做地行羅剎。這些鬼神也有徒眾,他們各各自稱已經證得無上道。我滅度後,在末法之中,這些鬼神熾盛於世間。他們說吃肉也能證得菩提。
阿難!我令比丘吃五淨肉。這些肉都是我用神力化生出來的,根本沒有命根。婆羅門國,土地蒸濕,又多沙石,草菜不生。我以大悲神力加持,因為大慈悲,假名為肉,令你們能嘗出味道。所以,如來滅度之後,還在吃眾生肉的,怎麼能做佛弟子呢?
要知道,吃肉的人,縱使心地開明好像三摩地正定,那也只是大羅剎而已,命終以後,必定沉淪生死苦海,絕對不是佛弟子。相殺相吞還沒完呢,這樣的人,怎麼能出得了三界呢?
你教世人修三摩地正定,其次要斷殺生。這是如來先佛世尊的第二決定清淨明誨。
所以,阿難!如果不斷殺生而修禪定,就好比有人塞住耳朵,然後高聲大叫,希望別人聽不到,這叫做『欲蓋彌彰』。清淨的比丘及諸菩薩,在小路上走都不蹋生草,何況用手去拔。怎麼能口稱大悲,還取眾生的血肉來吃呢!如果比丘不穿東方的絲綿絹帛,以及靴履裘毛、乳酪醍醐,這樣的比丘,對於世間才是真能解脫,酬還宿債後,就可以不游三界了。為什麼呢?穿了它的皮毛,就跟它結了緣。就好像人吃了地中生長的穀物,腳就不能離地一樣。必須使身心與諸眾生,不穿也不吃,我說這個人是真解脫者。符合我這個說法的,就是佛說的,不符合就是魔王所說。」
人類的誕生
「吃了地中生長的穀物,腳就不能離地。」這是是怎麼回事呢?要解釋這個問題,還得從人類的起源說起。
有人可能會問,人不是從猿猴進化來的嗎?達爾文的進化論早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其實,隨著科學的發展,進化論早已無聲無息地被主流科學所淘汰了。著名的史前文明研究專家李衛東博士在他的著作《外星人就在月球背面》中,曾對此做過總結:
「達爾文的進化論以及後來的新達爾文主義,從它產生以來就處於爭論之中。100多年過去了,科學的發展並沒有使分歧統一,相反卻使它不斷擴大。人們從認識的各個層面,對它提出了越來越嚴厲的批判。關於這方面的科學論述已經有很多了,我們在這裡只是大致總結一下。」
「美國芝加哥大學生態進化系的傑麗·科恩教授說:『無奈,我們只能這樣說,新達爾文主義的觀點幾乎沒有什麼依據,它的理論基礎和實驗依據都不足。』
1966年,在費城的威斯達學院召開了一次由一些數學家和進化生物學家參加的研討會。會議的主題就是達爾文的進化論。會上數學家們提出,從數學理論的角度出發,達爾文的進化論是根本錯誤的,他們說:『新達爾文進化論中有許多漏洞,我們認為,這些漏洞用目前生物學的觀點是無法彌補和解釋的。』」
「聖多菲大學的斯圖爾特·考夫曼的觀點可能更加客觀一些,他說:『無論創造主義科學家如何抱怨,達爾文和他的進化論與我們總有些距離。達氏的觀點究竟對不對?換句話說,他的理論觀點適用不適用呢?我認為它不適用。並不是達爾文本身錯了,而是他只抓住了真理的一部分。』他曾寫過一本書——《自然法則的起源》,他認為,生命起源、新陳代謝、發生程式、肌體橫剖型線圖都是達爾文理論所無法解釋的。」
「也就是說,達爾文進化論中確實有回答不了的問題,這與學問的大小無關,與科學的發展也無關,而是所有的人都無法回答。那麼是以後的科學家錯了,還是達爾文錯了呢?
進化論現在所處的位置很微妙,作為一個哲學觀點,幾乎任何一位教師都會給他的學生講到,但作為科學的依據,卻很少被寫進教科書中。」
「有人曾對美國20多年來主要大學使用的30部生化方面教科書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許多教材完全忽視進化論,例如,由費城傑斐遜大學的托馬斯·戴維林教授編寫的一部生化教科書,曾再版三次,索引多達5000條,但沒有一條涉及進化論;牛津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北卡羅來那州立大學,阿姆斯特朗寫的教科書,本書也曾被再版三次,但哪一章都沒有提進化論,甚至在索引中也隻字未提。在美國所有生物進化類雜誌中,發表的真正屬於結構進化的文章不足1%,在計算機圖書索引中,也沒有發現歷年來對這一問題研究的一本專著。這是為什麼呢?對於那些學識淵博的學者們,我們大約沒有必要提醒他們:先生,您忘了什麼?問題在於進化論的本身。我們舉幾個例子加以說明:
進化論有一個重要的命題:大變化可以分化成長時間的一系列小變化,也就是說,複雜的人體器官是個一步步漸進形成的過程。達爾文本人也曾在《物種起源》中這樣說道:「如果有人能證明所有存在的器官不是由無數的、漸進的、微小的變化而來,我的理論就徹底崩潰了。」然而,正是這個結論與當代的科學實驗怎麼也對不上號。因為器官發生作用時,是許多條件的綜合反映。離開了任何一個條件,這個器官就不能發生任何作用。
比如說眼睛。達爾文在進化論中也討論過眼睛問題,但他沒有具體論述視覺的生理機制,而是從自然界中存在的『低級感光器官和高級感光器官的區別』中論證了自已的觀點,並認為,像眼睛這樣複雜的器官不可能通過一、二代進化完成,而需要許多代的緩慢變化。但後來的科學研究發現,在這個問題上,達爾文狡滑狡猾地。
首先,如果不研究視覺的生理機制,不具體研究動物特殊眼睛的感光特點,光憑藉自然界存在低級感光器官和高級感光器官的現實,不足以證明進化論的觀點,這是一個論證上的邏輯錯誤。
其次,現代研究證實,像眼睛這類複雜的人體器官,它不可能通過長期的漸變,累加而形成。眼睛必須在近乎完好無損的情況下才能發揮它的作用。缺少任何一種條件,甚至所有條件不能同時協調工作,眼睛也不可能發揮作用。
比如說,變位紫紅質因一種被稱為激酶的蛋白而產生化學反應。視覺紫紅質經過化學變化以後,又與一種阻導蛋白相連,以防止視紫紅質產生更多的傳導蛋白。在這個過程中,任何一種變化都是以後變化的原因,也是以前變化的結果。缺少其中一項,我們的眼睛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因此,如果說眼睛是進化而來的,那麼應該先進化哪一項呢?實際上,先進化哪一項都不行,只有同時進化眼睛才會有視覺。」
「不管達爾文的進化論有多麼偉大,但他確實解釋不了分子層次的生物現象。按照達爾文的解釋,任何生物的出現都是小部件疊加的結果,而生物分子科學的研究卻徹底毀滅了達爾文的幻想。」
相對於這些科學家的分析,考古學的證據來的更直接。
1938年,美國肯塔基州柏里學院地質系主任柏洛茲博士宣布,他在石炭紀砂岩中發現10個人類的腳印。顯微照片和紅外線照片證明,這些腳印是人足壓力自然造成的,而非人工雕刻。據估計,有人足痕跡的這些岩石約有2.5億年的歷史。
法國有一家工廠使用從非洲加彭共和國進口的奧克洛鈾礦石,他們驚訝地發現,這批進口鈾礦石已被人利用過。鈾礦石的一般含鈾量為0.72%,而奧克洛鈾礦石的含鈾量卻不足0.3%。這一奇怪的現象引起了科學家們的注意。他們紛紛來到加彭奧克洛鈾礦考察,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史前遺蹟——古老的核反應堆,由6個區域約五百噸鈾礦石構成,輸出功率估計為100千瓦。這個反應堆保存完整,結構合理,運轉時間長達50萬年之久。據考證,奧克洛鈾礦成礦年代大約在20億年之前,成礦後不久就有了這一核反應堆。
南美喀喀湖高原,古城第阿瓦拉克神秘的廢墟,有一座用整塊紅色砂岩雕刻成的巨大神像。神像上刻有一幅完整無缺的星空圖,以及上百個符號。考古學家多年研究,終於破譯了星圖及符號。他們認為,這幅星圖所描繪的是2.7萬年前的古代星空,那些符號記述的是極為深奧的天文知識。
1921年在非洲尚比亞,人們發現了一個古尼德人的頭骨,頭骨左方有一個邊緣平滑的圓孔,這圓孔唯有子彈射擊才能形成。而據考證,古尼德人生活在舊石器時代中期,距今約有7萬年。
類似的考古發現,比比皆是。可見,人類的歷時,絕不僅僅是教科書中寫的那些。人類的起源,也絕不是進化論所講的那樣。下面,我就請佛陀為我們揭示事情的真相。
佛說,有形世界在成、住、壞、空這四個過程中循環。每經歷一輪就叫做一個『大劫』。其中的每一個成、住、壞、空,分別叫一個『中劫』。
在壞劫的時候,如果是火災毀滅世界,則光音天以下,一切的有形世界,都會被劫火燒成虛空。
空劫過後,大地再次形成。這時,光音天的天人來到地上。他們的身體會發光,飛行自在,相貌也都是一模一樣的。大地此時到處涌著甘泉。天人們本來是不需要飲食的,但是,自從嘗了地上的甘泉後,就生起貪愛之心,一飲再飲,一發而不可收拾。這樣漸漸地,身體不再發光,飛行的能力也逐漸喪失了。並且,隨著飲水的多少,相貌也出現了美醜之別。於是,他們便生出了優劣勝負和傲慢妒忌之心。這樣就在心理上,越來越接近人類。
接著,甘泉漸漸乾涸。大地上又生出一種叫「地肥」的食物,味道美如醍醐。地肥吃光了以後,又長出「地皮」,味如薄餅。天人吃的越多,身體就越重,並逐漸生出骨骼來,這樣,在生理上就越來越接近人類。
地皮被吃光以後,地上又長出粳米。此時的粳米沒有皮,營養而美味。而且朝割暮熟,暮割朝熟。天人們吃了粳米以後,便產生了欲望。欲重的逐漸變成女人,欲輕的則成為男人。有了男女之別以後,就有了欲行。行欲帶來的羞恥心,使人們開始搭蓋房屋來遮掩,家庭由此形成。女人受孕後,便誕生了胎生的人類,人類從此產生。
粳米越來越少,於是每家每戶開始貯存粳米,並出現了明搶暗奪這些是非。人們便商議選出一名王者來主持公道,這樣便有了爭訟,刑罰和殺戮。人類社會從此形成。
隨著人所造作的善惡業力,地獄、餓鬼、畜生、修羅道也逐漸形成。
最初的人類,壽命是八萬四千歲。隨著人心變壞,每過一百年,壽命減一歲,身高矮一寸。當然,這個壽命和身高,指的是全人類的平均值。具體到每個人,當然要隨著各自的業力不同,而有高有矮,有壽有夭。就這樣一直減少到十歲,身高矮到一尺的時候,就會有大災難發生。或者是刀兵,或者是瘟疫,或者是饑饉,把人類的數量減少到一萬人。經歷過災難的洗禮後,人心開始向善。這時,又變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於是,每過一百年,人類的身高又增加一寸,壽命又增加一歲,一直增加到八萬四千歲。
這樣一來一回,叫一個劫。一千個劫叫一個小劫。二十個小劫為一個中劫。四各中劫為一個大劫。
因為成、住、壞、空,每個階段的時間就是一個中劫,而一個中劫有二十個小劫,所以,在「住劫」中,就有二十個小劫,即二十個一千劫。也就是說,人類的壽命和身高,往返二萬次以後,世界就走向毀滅,而進入「壞劫」。世界完全毀滅以後,變為虛空,這就是「空劫」。「空劫」過後,世界又開始逐漸形成,人類又再次誕生,於是,有了開始所說的「住劫」。如此循環,無窮無盡。
這樣的解釋,就與現代的科學知識和考古發現完全吻合了。
人類的形體並不是通過漸進的變化,從簡單到複雜逐步形成的,而是由人類的祖先——產生了欲望的光音天人,通過男女交合後,一次性產生的。所以人體的組織器官會如此精密,環環相扣,毫釐不爽。
人類的文明,也不是猿猴在勞動中,一點一滴逐步創造的,而是從最初就建立在高智慧的基礎上的。只是由於災難而使文明的記載變得支離破碎,所以如今會有史前文明遺蹟被發現,而其發達程度令今天都嘆為觀止。
談到史前文明,常常會令人聯想到外星人。很多學者認為,是外星人創造了史前文明,甚至認為,人類就是外星人製造的。那麼,按佛陀的這個說法,外星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們知道,人類的祖先是光音天人。而光音天覆蓋著一千個單元世界。關於世界的結構,我們會在後面「佛陀的世界」一章中詳細講到。也就是說,光音天以下有一千個大地(星球)。不難想像,光音天的天人人們,看到這個世界的大地(星球)形成了,就可能有人降落到這片大地(星球);看到那個世界的大地(星球)形成了,就可能有人降落到那片大地(星球)。降落到不同的星球上以後,這些天人又都經歷了同樣的墮落過程,而產生了不同星球上的人類。在漫長的「住劫」中,不同星球的人類各自繁衍生息,而又不時地互通訊息,所以有了「外星人」的說法。或許在這個過程中,會有外星人干預過地球人。但是說到誕生,所有的人類,不論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卻都是由光音天人所生的。
回顧人類的歷史,不難發現,在無盡的歲月中,人類一直在欲望的旋渦中掙扎、毀滅,日復一日,劫復一劫,不斷地重複著同樣的故事。過去如此,現在依舊,未來還是。可悲啊!自從無明深陷於虛妄的幻境之後,生命仿佛被拋入了一個巨大的熔爐,在災難與無常的煎熬中輪轉不息。正像賈誼在《鵩鳥賦》中說的那樣:「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無盡的煩惱驅使迷失的心靈,不得不去尋求解脫。無明不盡,煩惱不熄。所以,如來的菩提涅槃,遲早是一切生命唯一的歸宿。接下來,讓我們繼續追隨佛陀的足跡,踏上解脫之路吧!
不盜
「阿難!如果一切世界的六道眾生,其心不偷,就不會隨著生死相續。你修三昧正定,本來就是為了擺脫塵勞。但是如果偷心不除,就不能從塵勞中解脫。縱使多有智慧,禪定現前,如果不斷偷,必定落入邪道。上品的是精靈,中品的是妖魅,下品的是被鬼魅所著的邪人。這些群邪也有徒眾,他們各稱自己已經成就無上道。我滅度後,末法之中,這些妖邪熾盛世間。他們冒充善知識,欺瞞詐欺,誑惑無知的人,或者危言聳聽,令其六神無主,騙得他們家財耗散。
我教比丘,循方乞食,令他們捨棄貪慾,成就菩提。這些比丘,不自己營生,寄於殘生,旅泊三界,盡此一生,再無往還。怎奈這些賊人,假借我的衣服,以如來的名義謀利,造種種罪業,都說是佛法。他本身卻並不是出家具戒的比丘,由此疑誤無量眾生,終墮無間地獄。
我滅度後,如果有比丘,發心決定修三摩提正定,能於如來的形像前,身然一燈,或燒一指節,或者在身上燃一炷香,我說此人無始劫來的宿債,一時酬畢。從此告別這個世間,永遠擺脫了諸漏煩惱。雖然還沒能明了無上覺路,但是,這個人對於佛法,已經生決定心。如果不做這個表示捨身的小小善因,縱使成就了無為,也必須還生成人,酬其宿債。就像我吃馬麥那樣。」
佛為什麼會吃馬麥呢?
這是因為有一次,婆羅門阿祇達發心供養如來和五百比丘。可是,到了約定的那天,阿祇達突然被魔所擾,沉迷於無欲,閉門謝客。
佛陀與五百位比丘只好入城乞食,但一連三天都乞不到任何食物。只有一位養馬的人,將馬所吃的麥子供養給佛陀和五百比丘。阿難見了十分難過。
弟子們十分不解,於是請問佛陀:「為什麼福慧圓滿佛陀,也會有淪落到吃馬麥的地步?」
佛陀於是對大眾說:「在過去久遠劫以前,有位如來名毗婆葉。在槃頭摩跋城中,有十六萬八千位大比丘常隨佛修行。
當時,城中的梵志山上住著一位婆羅門導師,名叫『因提耆利』,有五百位弟子追隨著他。
有一天,國王在宮中設大齋會,先恭請佛陀和他的弟子們。當時,有位比丘名為彌勒,因為生病無法前來應供,所以毗婆葉如來在齋後,為彌勒比丘帶回來一些食物。經過梵志山的時候,因提耆利聞到食物的香味,知道國王竟然先齋供比丘們而沒有請他,嫉妒之情油然而生,憤憤地說道:「這些沒有頭髮的道人應該吃馬麥,憑什麼受如此美味的供養。」又轉身問五百童子們,老師說的對不對?」童子們回答:「老師講的一點也不錯,他們師生都應該吃馬麥才對!」
佛陀告訴舍利弗:「當時在山上的那位婆羅門導師就是我的前身。五百弟子就是現在的五百羅漢。當時生病的彌勒比丘就是現在的彌勒菩薩。我因為起嫉妒的惡念,說這些人不應吃美味,而應該吃粗糙的馬麥,你們亦同聲附和,以此緣故,我與你們在地獄中輪迴了好幾千年。現在雖然已經成道,由於過去的宿殃,所以我們才吃了九十天的馬麥。當時我沒說佛陀應吃馬麥,只說這些比丘們該吃,所以我現在吃到的是麥仁。而你們附和的時候,因為說了佛陀與弟子們都應該吃馬麥,所以你們吃到的是麥糠。
你們看,如來一切惡法都已斷滅,一切善法都已具足,能度化諸天、龍神、帝王、臣民及一切眾生,這樣尚且不能免除過去的宿報,何況尚未得道的凡夫眾生呢?所以,應當知曉三世因緣果報的道理,勿犯身口意三業。」
這就是世尊吃馬麥的因緣。
「你教世人修三摩地,後斷偷盜,這是如來先佛世尊,第三決定清淨明誨。
所以阿難,如果不斷偷盜而修禪定,這就好比有人想要用水灌滿一個漏瓶,縱使灌上微塵劫,瓶子也終究不會滿的。如果比丘在衣缽之餘,分寸不蓄。乞食的剩餘,都布施給飢餓的眾生。在集會的時候,合掌向他人行禮。被人唾罵就跟被人稱讚一樣。必定要使身心全部捐舍,自己的身肉骨血與眾生共享。不拿如來為度初發心的眾生而做的方便說法,為自己辯解,以誤初學。佛印證這樣的人,是得到了真正的三昧。
我這樣的說法,才是佛說,否則就是魔說。
不妄
阿難!一切世界的六道眾生,雖然身心沒有殺盜淫,這三種戒行已經圓滿,但是如果大妄語,三摩地正定也不得清淨。因為這會成為愛見魔,失卻如來種。
這是斷卻自己的善根,消滅自己的佛種,就像用刀砍斷多羅木一樣,再也無法長出來了。佛說這樣的人,永遠地失去了善根,再無正見,沉淪三途苦海,終究是不會得到三昧正定的。
我滅度後,敕諸菩薩及阿羅漢,應身生到末法之中,作種種形像,度脫輪轉於生死中的眾生。或作沙門、白衣居士、人王宰官、童男童女,乃至淫女寡婦,奸偷屠販,利用與他們共事的機會,稱讚佛乘,令他們的身心進入三摩地正定。但是卻始終不會說:『我是真菩薩、真阿羅漢。』把如來的密因輕易地告訴無知的人。除非臨終的時候,暗中透露出來。」
唐代高僧,華嚴宗的初祖杜順和尚,是文殊菩薩的化身。他的身份,就是臨終的時候透露出來的。
杜順和尚生於南北朝時的陳武帝定二年,雍州萬年縣杜陵人,本名法順,俗姓杜。
年幼時,杜順常在屋後的墳包上為小朋友說法。十八歲皈依因聖寺的魏珍禪師出家,專修禪觀。行蹤所至,常有靈異,當時的百姓稱他為敦煌菩薩。隋文帝也非常敬信他。
杜順和尚曾經將一雙道鞋放在市門,三天都沒丟。有人問他原因,他說:「我從無量劫來,未曾盜人一錢,自無盜緣。」
有人生病,杜順和尚只要跟他面對面地坐在那裡,過一會兒這個人的病就好了;有人說不出話,到了杜順和尚那裡,就能說出話來;有人耳朵聾了,去見了杜順和尚,就能聽到聲音。世間人對杜順和尚的神通都非常崇拜。
唐太宗也對杜順和尚敬仰有加,把他當成佛一樣看待。有一年,唐太宗生熱病,下詔問杜順和尚:「朕為勞熱所苦,以大師的神力何以滅除?」杜順和尚上表道:「皇上以聖德統治天下,小病何憂?但頒大赦,聖躬自安。」唐太宗聽從他的建議,下詔大赦天下,病馬上就好了。太宗為表彰杜順和尚,賜號「帝心」。
杜順的操行高潔嚴謹,對於華嚴義理,頗能契悟,曾著有彰顯華嚴宗旨的《五教止觀》,及契入一心法界的《法界觀門》。文章做成後,和尚將文章投入熊熊烈火中,並祝禱說:「如果合佛心,則一字不毀。」火熄滅後,果然一字不毀。
晚年,有一位追隨杜順和尚多年的弟子來向他告假,說要到五台山去朝文殊菩薩。杜順和尚說:「在這裡拜是一樣的。」但弟子執意要去,杜順和尚沒辦法,便讓他捎兩封信。臨行前,還送他一首偈子:「遊子漫波波,台山禮土坡,文殊此便是,何處覓彌陀。」
弟子並沒有領悟。於是,他先按著地址,找到了青娘子。原來青娘子竟然是個妓女。妓女打開信,看完後,說:「喔!我的事情也辦完了,我也走了。」說完,就坐化了。弟子很奇怪,一看信才知道,原來青娘子竟然是觀音菩薩的化身。
接著,弟子又按地址找到了豬老母。豬老母竟然是一頭老母豬。弟子依然把信給了這頭老母豬。老母豬看完信後,點點頭,也立化了。弟子一看信,原來豬老母竟然是普賢菩薩的化身。
弟子千里迢迢,終於來到了五台山。在五台山麓上,弟子遇到一位老人。老人問他:「你來五台山做什麼啊?」弟子回答說:「我來禮文殊菩薩。」老人道:「文殊菩薩已經去長安教化眾生了。」弟子馬上問:「他是誰啊?」老人答:「他就是杜順和尚啊!」弟子一聽,驚訝得呆住了。等弟子回過神來的時候,老人已經不見了。於是,弟子連忙星夜兼程地趕往長安。當時正值滻水暴漲,三天他才趕到。這時,杜順已經坐化多時了。
原來,自從弟子走後,貞觀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杜順和尚於雍州南郊的義善寺普會善信,向大家告別。接著,和尚特意入宮,向唐太宗辭謝,然後坐化在太階殿的御床上,世壽八十四歲。太宗把杜順和尚的肉身留在宮中供養了七天,異香時發。
所以,正如世尊所說,真正的菩薩再來,都是不讓人知道的。一讓人知道,那就要馬上走人。
世尊繼續說:「怎麼能用大妄語來惑亂眾生呢!你教世人修三摩地正定,接下來再斷除大妄語,這是如來先佛世尊的第四決定清淨明誨。
所以阿難,如果不斷大妄語而修三摩地正定,這就像把人糞刻成栴檀形,想要得到香氣一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教比丘,直心是道場。在四威儀的一切行中,尚且不允許有虛假,怎麼能自稱得到上人法呢?譬如窮人,自稱帝王,這是在自取誅滅。何況法王之位,怎麼偷竊得來呢?因地不真,果招紆曲。這樣來求如來的菩提正果,就如同咬自己的肚臍一樣,誰能辦得到呢?
如果比丘心如直弦,一切真實,入三摩地正定,則能永無魔事。我印證是人,成就菩薩無上知覺。
如我這樣說,名為佛說;不如此說,就是魔說。
阿難!你問攝心,我告訴你,入三摩地正定的修學妙門,求菩薩道,就要先持這四種律儀,持得象冰霜一樣潔白,這樣自然不能生出一切枝葉。心業的貪嗔痴,口業的綺語、妄言、惡口、兩舌,就再也沒有產生的因由。阿難!這四件事如果能不遺失,心尚且不會去攀緣色香味觸這些塵相,一切魔事又怎麼會發生呢?」
第四章楞嚴神咒
為了加持修行人快快成就無上聖果,在這一章里,如來重新宣說了楞嚴神咒。摩登伽女本是淫女,在楞嚴咒的加持下,立刻就證得無學,何況發心決定成佛的行者。在楞嚴咒的加持下,能令修行人無量功德,不求自得;一切罪業,悉皆消滅;一切所求,無不稱遂;一切災難,化為烏有。在在處處,都有無量天龍鬼神和金剛藏王菩薩保護行者。從此在修行的道路上,如順風揚灰,再無艱險。
「如果有宿習不能滅除,你可以教這個人一心誦我佛頂光明摩訶薩怛哆般怛囉無上神咒。這是如來從無見佛頂上發出光輝,光中化出無為心佛,坐在寶蓮華上,所說的神咒。
而且,你與摩登伽在因地中所結下的恩愛習氣,不是一生及與一劫是事。我一宣揚楞嚴咒,她就永脫愛心,成為阿羅漢。她還是淫女呢,本來無心修行,只是在楞嚴咒的神力冥冥中的加持下,立刻就證得了無學。何況你們這些想要求得最上乘,決定成佛的聲聞。這就好像順風揚灰一樣,還會有什麼艱險呢?」
楞嚴道場
「在末世的時候,要坐道場修行。首先要持比丘的清淨禁戒。你要選擇一個戒行清淨的沙門,以他為師。如果遇不到真的清淨僧人,你戒律的儀式就不能成就。
戒成已後,穿新的乾淨的衣服,燃上香,並且杜絕其他一切事情,誦此心佛所說的神咒一百零八遍,然後結界,建立道場。祈請十方現在住世的無上如來,放大悲光來為我灌頂。
阿難!這個末世中的清淨比丘,或者是比丘尼,或者是居士,心中滅除了貪淫,持佛淨戒,在道場中發菩薩願。」
菩薩願就是四弘誓願:「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
「出去後再入道場前,必須沐浴清淨。六時行道,這樣不睡覺地經過三七日的精進,我就會現身到這個人的面前,為他摩頂,以安慰他,令他開悟。」
阿難問佛:「世尊!我蒙如來慈悲地教誨,心已開悟。我自己知道,我已經可以成就無學道了,但是末法時期的眾生修行,要建立道場,該怎樣結界,才符合世尊清淨的軌則呢?」
佛告訴阿難:「如果末法時期,有人建立道場,先用雪山大力白牛的糞便和上栴檀來塗地。這種牛吃山中肥膩的香草,喝雪山的清水,它的糞便微細,所以可用。如果不是雪山的牛,糞便臭穢,就不能用。這時,可以在平原挖地五尺以下,用那裡的黃土,和上栴檀、瀋水、蘇合、薰陸、鬱金、白膠、青木、零陵、甘松,及雞舌香,把這十種細細地用籮篩成粉,跟黃土和成泥,用來塗場地。
場地方圓丈六,做成八角壇。壇心安置一個金銀銅木所造的蓮華。蓮花中放一個缽。缽中事先盛好八月的露水,水中撒些花葉。
再用八面圓鏡,安置在八角壇的八方,圍繞在華缽的周圍。鏡子外面建立十六朵蓮花,與十六個香爐,交錯鋪設。香爐裡面只燒沉水香,不要見到火光。取白牛乳,放在十六個容器里,牛乳要煎成餅,在配以砂糖、油餅、乳糜、蘇合、蜜姜、純酥、純蜜,圍繞在蓮花外面。每朵蓮花一個,一共也有十六個,用來供奉諸佛菩薩。
每次吃飯的時候,或者在中夜,在壇前另外安置一個小火爐,裡面的炭要用兜樓婆香煎取的香水淋上,令炭能燃燒的更猛烈。取半升蜜和三合酥投入爐中,燒到煙盡為止,以供養佛菩薩。
壇的四外,懸掛幡華。壇的四壁敷設十方如來和菩薩的所有形象。在正位張掛盧舍那佛、釋迦牟尼佛、彌勒佛、阿閦佛、阿彌陀佛和觀音菩薩的變化像,還有金剛藏安置左右。帝釋、梵王、烏芻瑟摩,藍地迦,諸軍茶利,與毗俱胝、四天王等,頻那、夜迦,張掛在門的左右側。
再取八面鏡子,掛在空中,與壇場中所安放的鏡子相對,使影像重重相涉。
在第一個七天之中,至誠頂禮十方如來、諸大菩薩、阿羅漢。在六時中,圍繞壇場,至心行道。六時中的每個時段,都要誦一百零八遍楞嚴神咒。
第二個七天中,一向專心發菩薩願,心無間斷。在我的戒律中,以前就有過發願的教法。
第三個七天,在十二時中,一向持佛般怛囉咒。到了第七天,十方如來一時出現在鏡子的交光之處,為行者摩頂。在這個道場修三摩地正定,能令末世的修學者,身心明淨,猶如琉璃。
阿難!如果這個比丘,他的授戒師及同會中的十位比丘等,其中有一個不清淨,這樣道場就多半不會成就。
這三個七天後,端坐一百天,不起於座,如果有利根,就能證得須陀洹。縱使他的身心沒成就聖果,也能知道自己決定成佛。
你問的道場,就是這樣建立的。」
楞嚴神咒
阿難頂禮佛足,對佛說道:「自我出家以來,恃佛的驕愛,只求多聞,沒有證得無為。所以,我在遭受梵天邪術所禁的時候,心裡雖然雖明白,但是身體卻不得自由。幸好遇到文殊,令我解脫。雖然冥冥中得到了如來佛頂神咒的加持,但是我還沒有親耳聽到。惟願世尊,大發慈悲,重新為我為宣說,以救度此會的修行者,和將來輪迴中的眾生,讓他們承佛的密音,身心得到解脫。」此時,會上的一切大眾,都頂禮如來,然後翹首期盼著如來的秘密章句。
這時,世尊從肉髻中湧出百寶光,光中湧出千葉寶蓮。有化佛坐在寶華中,頂上放出十道百寶光明。每道光明,都示現到十恆河沙數的國土中去。金剛密跡擎著山,持著杵,遍滿整個虛空界。
大眾仰天觀望,心中既是愛慕,又是畏懼,都一心聽佛無見頂相放光如來宣說神咒。
(第一會)毗盧真法會
(001)nāmósàdátuō.sūqiéduōyē.ālàhēdì.sānmiǎosānpútuóxiě
南無薩怛他.蘇伽多耶.阿囉訶帝.三藐三菩陀寫
(002)nāmósàdátuō.fótuójùzhīsèníshān
南無薩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釤
(003)nāmósàpó.bótuóbódì.sàduòpíbì
南無薩婆.勃陀勃地.薩跢鞞弊
(004)nāmósàduōnán.sānmiǎosānpútuó.jùzhīnán
南無薩多南.三藐三菩陀.俱知喃
(005)suōshělàpójiā.sēngqiénán
娑舍囉婆迦.僧伽喃
(006)nāmólújīāluóhànduònán
南無盧雞阿羅漢哆喃
(007)nāmósūlúduōbōnuónán
南無蘇盧多波那喃
(008)nāmósuōjiélītuóqiémínán
南無娑羯唎陀伽彌喃
(009)nāmólújīsānmiǎoqiéduònán
南無盧雞三藐伽哆喃
(010)sānmiǎoqiébōlà.dǐbōduōnuónán
三藐伽波囉.底波多那喃
(011)nāmótípólísènǎn
南無提婆離瑟赧
(012)nāmóxītuóyē.pídìyē.tuólàlísènǎn
南無悉陀耶.毗地耶.陀囉離瑟赧
(013)shěbōnú.jiēlàhē.suōhēsuōlàmótuōnán
舍波奴.揭囉訶.娑訶娑囉摩他喃
(014)nāmóbálàhēmóní
南無跋囉訶摩尼
(015)nāmóyīntuólàyē
南無因陀囉耶
(016)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17)lútuólàyē
嚧陀囉耶
(018)wūmóbōdì
烏摩般帝
(019)suōxīyèyē
娑醯夜耶
(020)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21)nuólàyěnáyē
那囉野拏耶
(022)pánzhēmóhē.sānmùtuólà
盤遮摩訶.三慕陀囉
(023)nāmóxījiélīduōyē
南無悉羯唎多耶
(024)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25)móhējiālàyē
摩訶迦囉耶
(026)dìlībōlànuóqiélà
地唎般剌那伽囉
(027)pítuólà.bōnájiālàyē
毗陀囉.波拏迦囉耶
(028)ādìmùdì
阿地目帝
(029)shīmóshěnuóní.póxīní
屍摩舍那泥.婆悉泥
(030)módálīqiéná
摩怛唎伽拏
(031)nāmóxījiélīduōyē
南無悉羯唎多耶
(032)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33)duōtuōqiéduòjùlàyē
多他伽跢俱囉耶
(034)nāmóbōtóumó.jùlàyē
南無般頭摩.俱囉耶
(035)nāmóbáshélà.jùlàyē
南無跋闍囉.俱囉耶
(036)nāmómóníjùlàyē
南無摩尼俱囉耶
(037)nāmóqiéshéjùlàyē
南無伽闍俱囉耶
(038)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39)dìlīchá.shūlàxīnuó
帝唎茶.輸囉西那
(040)bōlàhēlànálàshéyē
波囉訶囉拏囉闍耶
(041)duòtuōqiéduōyē
跢他伽多耶
(042)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43)nāmóāmíduōpóyē
南無阿彌多婆耶
(044)duòtuōqiéduōyē
跢他伽多耶
(045)ālàhēdì
阿囉訶帝
(046)sānmiǎosānpútuóyē
三藐三菩陀耶
(047)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48)āchúpíyē
阿芻鞞耶
(049)duòtuōqiéduōyē
跢他伽多耶
(050)ālàhēdì
阿囉訶帝
(051)sānmiǎosānpútuóyē
三藐三菩陀耶
(052)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53)píshāshéyējùlúfèizhùlīyē
鞞沙闍耶俱盧吠柱唎耶
(054)bōlàpólàshéyē
般囉婆囉闍耶
(055)duòtuōqiéduōyē
跢他伽多耶
(056)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57)sānbǔshībìduō
三補師毖多
(058)sàliánnàlà.làshéyē
薩憐捺囉.剌闍耶
(059)duòtuōqiéduōyē
跢他伽多耶
(060)ālàhēdì
阿囉訶帝
(061)sānmiǎosānpútuóyē
三藐三菩陀耶
(062)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63)shějīyě.mǔnàyè
舍雞野.母那曳
(064)duòtuōqiéduōyē
跢他伽多耶
(065)ālàhēdì
阿囉訶帝
(066)sānmiǎosānpútuóyē
三藐三菩陀耶
(067)nāmópóqiépódì
南無婆伽婆帝
(068)làdánuó.jīdūlàshéyē
剌怛那.雞都囉闍耶
(069)duòtuōqiéduōyē
跢他伽多耶
(070)ālàhēdì
阿囉訶帝
(071)sānmiǎosānpútuóyē
三藐三菩陀耶
(072)dìpiáo.nāmósàjiélīduō
帝瓢.南無薩羯唎多
(073)yìtánpóqiépóduō
翳曇婆伽婆多
(074)sàdátuō.qiédūsèníshān
薩怛他.伽都瑟尼釤
(075)sàdáduō.bōdálán
薩怛多.般怛嚂
(076)nāmóāpólàshìdān
南無阿婆囉視耽
(077)bōlàdìyángqílà
般囉帝揚歧囉
(078)sàlàpóbùduō.jiēlàhē
薩囉婆部多.揭囉訶
(079)níjiēlàhē.jiéjiālàhēní
尼揭囉訶.羯迦囉訶尼
(080)bálàbìdìyē.chìtuónǐ
跋囉毖地耶.叱陀你
(081)ājiālàmìlīzhù
阿迦囉密唎柱
(082)bōlīdálàyē.níngjiēlī
般唎怛囉耶.儜揭唎
(083)sàlàpó.pántuónuó.mùchāní
薩囉婆.盤陀那.目叉尼
(084)sàlàpó.tūsèzhà
薩囉婆.突瑟咤
(085)tūxīfá.bōnuónǐfálàní
突悉乏.般那你伐囉尼
(086)zhědūlàshīdìnán
赭都囉失帝南
(087)jiélàhē.suōhēsàlàruòshé
羯囉訶.娑訶薩囉若闍
(088)píduōbēng.suōnuójiélī
毗多崩.娑那羯唎
(089)āsèzhàbīngshědìnán
阿瑟咤冰舍帝南
(090)nuóchāchàdálàruòshé
那叉剎怛囉若闍
(091)bōlàsàtuónuójiélī
波囉薩陀那羯唎
(092)āsèzhànán
阿瑟咤南
(093)móhējiélàhēruòshé
摩訶揭囉訶若闍
(094)píduōbēng.sànuójiélī
毗多崩.薩那羯唎
(095)sàpóshědūlúnǐpólàruòshé
薩婆舍都嚧你婆囉若闍
(096)hūlántūxīfá.nánzhēnuóshění
呼藍突悉乏.難遮那舍尼
(097)bìshāshě.xīdálà
毖沙舍.悉怛囉
(098)ājíní.wūtuójiālàruòshé
阿吉尼.烏陀迦囉若闍
(099)ābōlàshìduōjùlà
阿般囉視多具囉
(100)móhēbōlàzhànchí
摩訶般囉戰持
(101)móhēdiéduō
摩訶迭多
(102)móhēdìshé
摩訶帝闍
(103)móhēshuìduōshépólà
摩訶稅多闍婆囉
(104)móhēbálàpántuólàpóxīnǐ
摩訶跋囉盤陀囉.婆悉你
(105)ālīyēduōlà
阿唎耶多囉
(106)pílījùzhī
毗唎俱知
(107)shìpópíshéyē
誓婆毗闍耶
(108)báshélà.mólǐdǐ
跋闍囉.摩禮底
(109)píshělúduō
毗舍嚧多
(110)bóténgwǎngjiā
勃騰罔迦
(111)báshélà.zhìhēnuóēzhē
跋闍囉.制喝那阿遮
(112)mólàzhìpó.bōlàzhìduō
摩囉制婆.般囉質多
(113)báshélàchànchí
跋闍囉擅持
(114)píshělàzhē
毗舍囉遮
(115)shànduōshě.pítípó.bǔshìduō
扇多舍.鞞提婆.補視多
(116)sūmólúbō
蘇摩嚧波
(117)móhēshuìduō
摩訶稅多
(118)ālīyēduōlà
阿唎耶多囉
(119)móhēpólàābōlà
摩訶婆囉阿般囉
(120)báshélà.shāngjiélàzhìpó
跋闍囉.商揭囉制婆
(121)báshélàjùmólī
跋闍囉俱摩唎
(122)jùlántuólī
俱藍陀唎
(123)báshélà.hēsàduōzhē
跋闍囉.喝薩多遮
(124)pídìyē.qiánzhēnuó.mólījiā
毗地耶.乾遮那.摩唎迦
(125)kǔsūmǔ.pójiélàduònuó
啒蘇母.婆羯囉多那
(126)pílúzhēnuójùlīyē
鞞嚧遮那俱唎耶
(127)yèlàtúsèníshān
夜囉菟瑟尼釤
(128)pízhēlánpó.mónízhē
毗折藍婆.摩尼遮
(129)báshélà.jiānuójiābōlàpó
跋闍囉.迦那迦波囉婆
(130)lúshénuóbáshélà.dùnzhìzhē
嚧闍那跋闍囉.頓稚遮
(131)shuìduōzhē.jiāmólà
稅多遮.迦摩囉
(132)chàshēshī.bōlàpó
剎奢屍.波囉婆
(133)yìdìyídì
翳帝夷帝
(134)mǔtuólàjiéná
母陀囉羯拏
(135)suōpílàchàn
娑鞞囉懺
(136)juéfàndū
掘梵都
(137)yìntùnuó.mómóxiě
印兔那.麼麼寫
(第二會)釋尊應化會
(138)wūxīn
烏合牛
(139)līsèjiēná
唎瑟揭拏
(140)bōlàshěxīduō
般剌舍悉多
(141)sàdátuō.qiédūsèníshān
薩怛他.伽都瑟尼釤
(142)hǔxīn
虎合牛
(143)dūlúyōng
都盧雍
(144)zhānpónuó
瞻婆那
(145)hǔxīn
虎合牛
(146)dūlúyōng
都盧雍
(147)xīdānpónuó
悉耽婆那
(148)hǔxīn
虎合牛
(149)dūlúyōng
都盧雍
(150)bōlàsèdìyē.sānbōchā.nájiélà
波囉瑟地耶.三般叉.拏羯囉
(151)hǔxīn
虎合牛
(152)dūlúyōng
都盧雍
(153)sàpóyàochā.hēlàchàsuō
薩婆藥叉.喝囉剎娑
(154)jiēlàhēruòshé
揭囉訶若闍
(155)píténgbēng.sànuójiélà
毗騰崩.薩那羯囉
(156)hǔxīn
虎[合*牛]
(157)dūlúyōng
都盧雍
(158)zhědūlà.shīdǐnán
者都囉.屍底南
(159)jiēlàhē.suōhēsàlànán
揭囉訶.娑訶薩囉南
(160)píténgbēng.sànuólà
毗騰崩.薩那囉
(161)hǔxīn
虎[合*牛]
(162)dūlúyōng
都盧雍
(163)làchā
囉叉
(164)póqiéfàn
婆伽梵
(165)sàdátuō.qiédūsèníshān
薩怛他.伽都瑟尼釤
(166)bōlàdiǎnshéjílī
波囉點闍吉唎
(167)móhēsuōhēsàlà
摩訶娑訶薩囉
(168)bóshùsuōhēsàlà.shìlīshā
勃樹娑訶薩囉.室唎沙
(169)jùzhīsuōhēsànídìlí
俱知娑訶薩泥帝[口*隸]
(170)ābìtíshìpólīduō
阿弊提視婆唎多
(171)zhàzhàyīngjiā
咤咤罌迦
(172)móhēbáshélútuólà
摩訶跋闍嚧陀囉
(173)dìlīpúpónuó
帝唎菩婆那
(174)mànchálà
曼茶囉
(175)wūxīn
烏合牛
(176)suōxīdìbùpódū
娑悉帝薄婆都
(177)mómó
麼麼
(178)yìntùnuómómóxiě
印兔那麼麼寫
(第三會)觀音契約會
(179)làshépóyè
囉闍婆夜
(180)zhǔlàbáyè
主囉跋夜
(181)āqínípóyè
阿祇尼婆夜
(182)wūtuójiāpóyè
烏陀迦婆夜
(183)píshāpóyè
毗沙婆夜
(184)shěsàduōlàpóyè
舍薩多囉婆夜
(185)pólàzhuójiélàpóyè
婆囉斫羯囉婆夜
(186)tūsèchāpóyè
突瑟叉婆夜
(187)āshěnǐpóyè
阿舍你婆夜
(188)ājiālà.mìlīzhùpóyè
阿迦囉.密唎柱婆夜
(189)tuóluóníbùmíjiàn.bōqiébōtuópóyè
陀囉尼部彌劍.波伽波陀婆夜
(190)wūlàjiāpóduōpóyè
烏囉迦婆多婆夜
(191)làshétánchápóyè
剌闍壇茶婆夜
(192)nuóqiépóyè
那伽婆夜
(193)pítiáodápóyè
毗條怛婆夜
(194)sūbōlànápóyè
蘇波囉拏婆夜
(195)yàochājiēlàhē
藥叉揭囉訶
(196)làchāsī.jiēlàhē
囉叉私.揭囉訶
(197)bìlīduō.jiēlàhē
畢唎多.揭囉訶
(198)píshězhē.jiēlàhē
毗舍遮.揭囉訶
(199)bùduōjiēlàhē
部多揭囉訶
(200)jiūpánchá.jiēlàhē
鳩盤茶.揭囉訶
(201)bǔdānnuó.jiēlàhē
補單那.揭囉訶
(202)jiāzhàbǔdānnuó.jiēlàhē
迦咤補單那.揭囉訶
(203)xīqiándù.jiēlàhē
悉乾度.揭囉訶
(204)ābōxīmólà.jiēlàhē
阿播悉摩囉.揭囉訶
(205)wūtánmótuó.jiēlàhē
烏檀摩陀.揭囉訶
(206)chēyèjiēlàhē
車夜揭囉訶
(207)xīlīpódì.jiēlàhē
醯唎婆帝.揭囉訶
(208)shèduōhēlīnán
社多訶唎南
(209)jiēpóhēlīnán
揭婆訶唎南
(210)lúdìlà.hēlīnán
嚧地囉.訶唎南
(211)mángsuōhēlīnán
忙娑訶唎南
(212)mítuóhēlīnán
謎陀訶唎南
(213)móshéhēlīnán
摩闍訶唎南
(214)shéduōhēlīnǚ
闍多訶唎女
(215)shìbǐduōhēlīnán
視比多訶唎南
(216)píduōhēlīnán
毗多訶唎南
(217)póduōhēlīnán
婆多訶唎南
(218)āshūzhēhēlīnǚ
阿輸遮.訶唎女
(219)zhìduōhēlīnǚ
質多訶唎女
(220)dìshānsàpíshān
帝釤薩鞞釤
(221)sàpójiēlàhēnán
薩婆揭囉訶南
(222)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耶闍.嗔陀夜彌
(223)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24)bōlībálàzhějiā.qìlīdān
波唎跋囉者迦.訖唎擔
(225)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26)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27)cháyǎnní.qìlīdān
茶演尼.訖唎擔
(228)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29)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30)móhēbōshūbōdáyè
摩訶般輸般怛夜
(231)lútuólà.qìlīdān
嚧陀囉.訖唎擔
(232)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33)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34)nuólàyèná.qìlīdān
那囉夜拏.訖唎擔
(235)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36)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37)dáduǒqiélúcháxī.qìlīdān
怛埵伽嚧茶西.訖唎擔
(238)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39)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40)móhējiālà.módálīqiéná.qìlīdān
摩訶迦囉.摩怛唎伽拏.訖唎擔
(241)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42)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43)jiābōlījiā.qìlīdān
迦波唎迦.訖唎擔
(244)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45)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46)shéyèjiélà.módùjiélà
闍夜羯囉.摩度羯囉
(247)sàpólàtuōsuōdánuó.qìlīdān
薩婆囉他娑達那.訖唎擔
(248)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49)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50)zhěduōlà.póqínǐ.qìlīdān
赭咄囉.婆耆你.訖唎擔
(251)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52)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53)pílīyáng.qìlīzhī
毗唎羊.訖唎知
(254)nántuójīshālà.qiénábōdì
難陀雞沙囉.伽拏般帝
(255)suǒxīyè.qìlīdān
索醯夜.訖唎擔
(256)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57)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58)nuójiēnuó.shělàpóná.qìlīdān
那揭那.舍囉婆拏.訖唎擔
(259)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60)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61)āluóhàn.qìlīdān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阿羅漢.訖唎擔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62)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63)píduōlàqié.qìlīdān
毗多囉伽.訖唎擔
(264)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65)jīlàyèmíbáshélàbōnǐ
雞囉夜彌跋闍囉波你
(266)jùxīyè.jùxīyè
具醯夜.具醯夜
(267)jiādìbōdì.qìlīdān
迦地般帝.訖唎擔
(268)pítuóyèshé.chēntuóyèmí
毗陀夜闍.嗔陀夜彌
(269)jīlàyèmí
雞囉夜彌
(270)làchāwǎng
囉叉罔
(271)póqiéfàn
婆伽梵
(272)yìntùnuó.mómóxiě
印兔那.麼麼寫
(第四會)金剛折攝會
(273)póqiéfàn
婆伽梵
(274)sàdáduō.bōdálà
薩怛多.般怛囉
(275)nāmócuìdūdì
南無粹都帝
(276)āxīduō.nuólàlàjiā
阿悉多.那囉剌迦
(277)bōlàpó.xīpǔzhà
波囉婆.悉普咤
(278)píjiāsàdáduō.bōdìlī
毗迦薩怛多.缽帝唎
(279)shífólà.shífólà
什佛囉.什佛囉
(280)tuólàtuólà
陀囉陀囉
(281)píntuólà.píntuólà.chēntuóchēntuó
頻陀囉.頻陀囉.嗔陀嗔陀
(282)hǔxīn
虎合牛
(283)hǔxīn
虎合牛
(284)pànzhà
泮咤
(285)pànzhàpànzhàpànzhàpànzhà
泮咤泮咤泮咤泮咤
(286)suōhē
娑訶
(287)xīxīpàn
醯醯泮
(288)āmóujiāyēpàn
阿牟迦耶泮
(289)ābōlà.tíhēduōpàn
阿波囉.提訶多泮
(290)pólàbōlàtuópàn
婆囉波囉陀泮
(291)āsùlà.pítuólà.bōjiāpàn
阿素囉.毗陀囉.波迦泮
(292)sàpótípíbìpàn
薩婆提鞞弊泮
(293)sàpónuóqiébìpàn
薩婆那伽弊泮
(294)sàpóyàochābìpàn
薩婆藥叉弊泮
(295)sàpóqiántàpóbìpàn
薩婆乾闥婆弊泮
(296)sàpóbǔdānnuóbìpàn
薩婆補丹那弊泮
(297)jiāzhàbǔdānnuóbìpàn
迦咤補丹那弊泮
(298)sàpótūlángzhǐdìbìpàn
薩婆突狼枳帝弊泮
(299)sàpótūsèbǐlí.qìsèdìbìpàn
薩婆突澀比口犁.訖瑟帝弊泮
(300)sàpóshípólíbìpàn
薩婆什婆利弊泮
(301)sàpóābōxīmólíbìpàn
薩婆阿播悉麼[口*犂]弊泮
(302)sàpóshělàpónábìpàn
薩婆舍囉婆拏弊泮
(303)sàpódìdìjībìpàn
薩婆地帝雞弊泮
(304)sàpódámótuójìbìpàn
薩婆怛摩陀繼弊泮
(305)sàpópítuóyē.làshìzhēlíbìpàn
薩婆毗陀耶.囉誓遮口犂弊泮
(306)shéyèjiélà.módùjiélà
闍夜羯囉.摩度羯囉
(307)sàpólàtuōsuōtuójībìpàn
薩婆囉他娑陀雞弊泮
(308)pídìyè.zhēlībìpàn
毗地夜.遮唎弊泮
(309)zhědūlà.fùqínǐbìpàn
者都囉.縛耆你弊泮
(310)báshélà.jùmólī
跋闍囉.俱摩唎
(311)pítuóyè.làshìbìpàn
毗陀夜.囉誓弊泮
(312)móhēbōlàdīngyáng.yìqílībìpàn
摩訶波囉丁羊.乂耆唎弊泮
(313)báshélà.shāngjiélàyè
跋闍囉.商羯囉夜
(314)bōlàzhàngqí.làshéyēpàn
波囉丈耆.囉闍耶泮
(315)móhējiālàyè
摩訶迦囉夜
(316)móhēmòdálījiāná
摩訶末怛唎迦拏
(317)nāmósuōjiélīduōyèpàn
南無娑羯唎多夜泮
(318)bìsènápíyèpàn
毖瑟拏婢曳泮
(319)bólàhēmóuníyèpàn
勃囉訶牟尼曳泮
(320)āqíníyèpàn
阿耆尼曳泮
(321)móhējiélīyèpàn
摩訶羯唎曳泮
(322)jiélàtánchíyèpàn
羯囉檀遲曳泮
(323)mièdálīyèpàn
蔑怛唎曳泮
(324)làodálīyèpàn
嘮怛唎曳泮
(325)zhēwéncháyèpàn
遮文茶曳泮
(326)jiéluólàdálīyèpàn
羯邏囉怛唎曳泮
(327)jiābōlīyèpàn
迦般唎曳泮
(328)ādìmùzhìduō.jiāshīmóshěnuó
阿地目質多.迦屍摩舍那
(329)pósīnǐyèpàn
婆私你曳泮
(330)yǎnjízhì
演吉質
(331)sàduǒpóxiě
薩埵婆寫
(332)mómóyìntùnuómómóxiě
麼麼印兔那麼麼寫
(第五會)文殊弘傳會
(333)tūsèzhàzhìduō
突瑟咤質多
(334)āmòdálīzhìduō
阿末怛唎質多
(335)wūshéhēlà
烏闍訶囉
(336)qiépóhēlà
伽婆訶囉
(337)lúdìlàhēlà
嚧地囉訶囉
(338)pósuōhēlà
婆娑訶囉
(339)móshéhēlà
摩闍訶囉
(340)shéduōhēlà
闍多訶囉
(341)shìbìduōhēlà
視毖多訶囉
(342)bálüèyèhēlà
跋略夜訶囉
(343)qiántuóhēlà
乾陀訶囉
(344)bùshǐbōhēlà
布史波訶囉
(345)pōlàhēlà
頗囉訶囉
(346)póxiěhēlà
婆寫訶囉
(347)bōbōzhìduō
般波質多
(348)tūsèzhàzhìduō
突瑟咤質多
(349)làotuólàzhìduō
嘮陀囉質多
(350)yàochājiēlàhē
藥叉揭囉訶
(351)làchàsuō.jiēlàhē
囉剎娑.揭囉訶
(352)bìlíduō.jiēlàhē
閉口隸多.揭囉訶
(353)píshězhē.jiēlàhē
毗舍遮.揭囉訶
(354)bùduōjiēlàhē
部多揭囉訶
(355)jiūpánchá.jiēlàhē
鳩盤茶.揭囉訶
(356)xīqiántuó.jiēlàhē
悉乾陀.揭囉訶
(357)wūdámótuó.jiēlàhē
烏怛摩陀.揭囉訶
(358)chēyèjiēlàhē
車夜揭囉訶
(359)ābōsàmólà.jiēlàhē
阿播薩摩囉.揭囉訶
(360)zháiqūgé.cháqíní.jiēlàhē
宅袪革.茶耆尼.揭囉訶
(361)līfódì.jiēlàhē
唎佛帝.揭囉訶
(362)shémíjiā.jiēlàhē
闍彌迦.揭囉訶
(363)shějùní.jiēlàhē
舍俱尼.揭囉訶
(364)lǎotuólànándìjiā.jiēlàhē
姥陀囉難地迦.揭囉訶
(365)ālánpó.jiēlàhē
阿藍婆.揭囉訶
(366)qiándùbōní.jiēlàhē
乾度波尼.揭囉訶
(367)shífálà.yīnjiāxījiā
什伐囉.堙迦醯迦
(368)zhuìdìyàojiā
墜帝藥迦
(369)dálídìyàojiā
怛[口*隸]帝藥迦
(370)zhětūtuōjiā
者突托迦
(371)nítíshífálà.bìshānmó.shífálà
尼提什伐囉.毖釤摩.什伐囉
(372)bùdǐjiā
薄底迦
(373)bídǐjiā
鼻底迦
(374)shìlìsèmìjiā
室隸瑟密迦
(375)suōnǐbōdìjiā
娑你般帝迦
(376)sàpóshífálà
薩婆什伐囉
(377)shìlújídì
室嚧吉帝
(378)mòtuópídálúzhìjiàn
末陀鞞達嚧制劍
(379)āqǐlúqián
阿綺嚧鉗
(380)mùqiélúqián
目佉嚧鉗
(381)jiélītūlúqián
羯唎突嚧鉗
(382)jiēlàhē.jiēlán
揭囉訶.羯藍
(383)jiénáshūlán
羯拏輸藍
(384)dànduōshūlán
憚多輸藍
(385)qìlīyèshūlán
迄唎夜輸藍
(386)mòmòshūlán
末麼輸藍
(387)bálīshìpóshūlán
跋唎室婆輸藍
(388)bìlìsèzhàshūlán
毖栗瑟咤輸藍
(389)wūtuólàshūlán
烏陀囉輸藍
(390)jiézhīshūlán
羯知輸藍
(391)báxīdìshūlán
跋悉帝輸藍
(392)wūlúshūlán
鄔嚧輸藍
(393)chángqiéshūlán
常伽輸藍
(394)hēxīduōshūlán
喝悉多輸藍
(395)bátuóshūlán
跋陀輸藍
(396)suōfángyàngqié.bōlàzhàngqiéshūlán
娑房盎伽.般囉丈伽輸藍
(397)bùduōbìduòchá
部多毖哆茶
(398)cháqíní.shípólà
茶耆尼.什婆囉
(399)tuótūlújiā.jiànduōlújízhī.pólùduōpí
陀突嚧迦.建咄嚧吉知.婆路多毗
(400)sàbōlúhēlíngqié
薩般嚧訶凌伽
(401)shūshādálàsuōnuójiélà
輸沙怛囉娑那羯囉
(402)píshāyùjiā
毗沙喻迦
(403)āqíní.wūtuójiā
阿耆尼.烏陀迦
(404)mòlàpílàjiànduòlà
末囉鞞囉建跢囉
(405)ājiālàmìlīduō.dáliǎnbùjiā
阿迦囉密唎咄.怛斂部迦
(406)dìlìlàzhà
地栗剌咤
(407)bìlīsèzhìjiā
毖唎瑟質迦
(408)sàpónuójùlà
薩婆那俱囉
(409)sìyǐnqiébì.jiēlàlīyàochā.dálàchú
肆引伽弊.揭囉唎藥叉.怛囉芻
(410)mòlàshì.fèidìshān.suōpíshān
末囉視.吠帝釤.娑鞞釤
(411)xīdáduō.bōdálà
悉怛多.缽怛囉
(412)móhēbáshélúsèníshān
摩訶跋闍嚧瑟尼釤
(413)móhēbōlàizhàngqílán
摩訶般賴丈耆藍
(414)yèbōtūtuó.shěyùshénuó
夜波突陀.舍喻闍那
(415)biàndálíná
辮怛[口*隸]拏
(416)pítuóyē.pántánjiālúmí
毗陀耶.盤曇迦嚧彌
(417)dìshū.pántánjiālúmí
帝殊.盤曇迦嚧彌
(418)bōlàpítuó.pántánjiālúmí
般囉毘陀.盤曇迦嚧彌
(419)duòzhítuō
哆侄他
(420)ǎn
唵
(421)ānuólí
阿那口隸
(422)píshětí
毗舍提
(423)pílàbáshélàtuólī
鞞囉跋闍囉陀唎
(424)pántuópántuónǐ
盤陀盤陀你
(425)báshélà.bàngnípàn
跋闍囉.謗尼泮
(426)hǔxīndūlúyinpàn
虎合牛都嚧瓮泮
(427)suōpóhē
莎婆訶
神咒利益
阿難!這個佛頂光聚悉怛多般怛囉秘密伽陀,微妙章句,能出生十方一切諸佛。
十方如來因此咒心,得成無上正遍知覺。
十方如來執此咒心,降伏諸魔,制諸外道。
十方如來乘此咒心,坐寶蓮華,應化到微塵一樣多的國土。
十方如來含此咒心,於微塵數國土中轉大法輪。
十方如來持此咒心,能於十方為眾生摩頂授記。如果自己的果位沒成,也能於十方蒙佛授記。
十方如來依此咒心,能於十方拔濟群苦。所謂地獄、餓鬼、畜生之苦,盲聾喑啞、冤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大小橫事同時解脫,賊難、兵難、王難、獄難、風火水難、饑渴、貧窮,應念銷散。
十方如來隨此咒心,能於十方奉事善知識,在行、住、坐、臥四大威儀之中,遂心如意地完成供養。恆沙如來的法會中,能被推為大法王子。
十方如來行此咒心,能於十方攝受歷劫中的六親眷屬,令諸小乘根器的眾生,聽到如來的秘密法藏,不生驚怖。
十方如來誦此咒心,成就無上正覺,坐在菩提樹下入大涅槃。
十方如來傳此咒心,在滅度後,託付法事,嚴淨戒律。
如果我說這個佛頂光聚般怛囉咒,從朝至暮,音聲相連,字字句句沒有重疊,經恆沙劫,也說不盡。這個咒又叫如來頂。你們有學未盡輪迴,發心求取阿羅漢果,如果不持此咒而坐在道場中修行,要想讓身心遠離魔事,這是不可能的!
阿難!所有世界,任何國土中的所有眾生,取本國所生的樺皮、貝葉、白紙,書寫此咒,放在香囊中。如果這個人昏昧,還不會誦持,只要戴在身上,或者放在宅中,此人終生不會被一切毒所侵害。
阿難!我又為你說了一遍這個咒語,以救護世間的眾生,令他們得到大無畏,成就眾生出世間的智慧。
我滅度後,末世的眾生,有能自己誦或者教別人誦,要知道誦持的眾生,火不能燒,水不能溺,大毒、小毒所不能害。乃至天龍鬼神,精怪鬼魅的所有惡咒,都不能為害。一切詛咒,厭蠱、毒藥、金毒、銀毒、草木蟲蛇,萬物的毒氣,入此人口,都會變成成甘露美味。一切惡星、鬼神、惡人,對此人都不能生起惡念。頻那、夜迦等鬼王和其眷屬,都因為受過佛的深恩,而常守護此人。
阿難。要知道,這個咒常有八萬四千萬億恆河沙數的金剛藏王菩薩,領著他們的眷屬,晝夜隨侍。如果有眾生,以散亂心,憶念或誦持此咒,這些金剛王也會常常跟隨這個人,何況是決定發菩提心的人呢!這些金剛藏王菩薩,以他們精湛的妙心,在冥冥中開發此人的神智,使這個人能記起八萬四千恆河沙劫中的事情。從第一劫到成佛之前的最後身,生生不生到藥叉、羅剎,富單那、迦吒富單那、鳩槃茶、毗舍遮、餓鬼等處,並諸有形、無形、有想、無想等惡處。」
這些鬼都是什麼樣子呢?宣化上人一一做了的講解:
「藥叉,又叫「夜叉」,中文就叫「捷疾鬼」。捷疾鬼,他跑得很快的。
羅剎,這也是一種吃人的鬼。他吃死人。人死了,身體爛了,他有一種咒,用這個咒一念,把這個人的肉又都變成新鮮的。他就吃這個東西。
富單那,就是個「惡臭鬼」。這鬼又惡又臭。若撞到這個鬼,就得熱病。
迦吒富單那,就是「奇臭鬼」。前面那個是惡臭鬼,他這是奇臭鬼。他這種臭,很出奇的,你從來就沒有聞過的臭味,臭得不得了,真是所謂「奇臭不可聞也」!你若一聞到這種臭味,那會把你肚子裡邊所吃的東西都吐出來,就臭得這麼樣子!因為他這個臭味,把你身裡邊的臭味也都勾出來了,所以就和盤托出,都吐出去了!他有這種力量。這種病,又是一種熱病,熱得更厲害。熱病,就是周身都發燒,甚至燒到一百、一百二十度、一百三十度,甚至於兩百度,燒得把骨頭都會變成灰。你看這厲害不厲害?所以這個就是發燒的鬼。
鳩槃茶,是「瓮形鬼」,他就像一個罈子的形狀。這個鬼專門魘魅人。怎麼魘魅人呢?你睡著了,他就來,搞得你魘住了,睜著眼睛,身體卻不會動彈,也說不出話來。想要講話,也講不出來。想要動彈,這麼撫摸一下,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厲害了,就會把這個人魘魅死了。要是這個人有陽氣的,他就魘魅不了;你若屬陰,有陰氣,就給魘魅住了。
什麼叫「屬陽」呢?你常常生一種歡喜心,真正自性裡邊的歡喜,不是在表面上哈哈哈那麼歡喜。自性裡邊非常快樂,這是屬陽。你自性裡邊若常常愁悶,一天到晚憂愁煩惱,苦苦惱惱的,這就屬陰。屬陰,這鬼就會找來。你若屬陽,那就是神;屬陰,就是鬼。所以「重陽者神,重陰者鬼」。你陽氣盛,就是神;陰氣盛,就是鬼。你修佛道,你這個純陽體就有光;你若是純陰體,就有一股黑氣。所以這人是好人、不是好人,一看就知道。好的人,他就有這股白氣;壞的人,就有一股黑氣。這股黑氣,就是魔氣。
毗舍遮,又叫「毗舍闍」。這毗舍遮是個什麼鬼?是個吃精氣的鬼。他吃五穀的精氣,又吃人的精氣。所以這種鬼,也是一個很壞的鬼。鬼都是很壞的,不過鬼裡頭也有菩薩,那是菩薩故意現一個鬼王身,來度這些鬼好發菩薩心。
餓鬼,這餓鬼也有很多種。有肚子大的餓鬼、有針喉,就是咽喉小的餓鬼。
有形、無形:有形有相的,就是有身體的;「無形」就是你看不見的。看不見的這種東西,你不要以為就是沒有了。看不見的東西,他不過是無形,但是他都有個識的。你凡夫的肉眼看不見,要是得到五眼六通,也是可以看得見的。
有想、無想:「有想」,就是有思想的。「無想」,就是沒有思想的。沒有思想是什麼呢?就是土、木、金、石。有想的,就有生命;沒有想的,就沒有生命的。」
這是對這幾種鬼的解釋,接下來,如來繼續說道:「如果有人讀誦,或者書寫,或者佩戴,或者供養,生生世世不會生在貧窮下賤等一切不好的地方。這些眾生,即使自己不作福業,十方如來所有的功德都回向給此人。因此,在恆河沙般的無數劫中,常與諸佛生在一處,無量的功德並蒂連生,一同熏修,永不分散。
所以能令破戒的人,戒根清淨;未得戒的,令其得戒;未精進的,令其精進;沒智慧的,令得智慧;不清淨的,速得清淨;不持齋戒的,自然齋戒。
阿難!持此咒的時候,如果在沒受戒的時候犯了種種禁戒,持咒之後,那些罪業,無問輕重,一時銷滅。縱使飲酒,食啖五辛,種種不淨,一切諸佛、菩薩、金剛、天仙、鬼神,也不會以此為過。
如果穿著不乾淨的破衣服,因為持咒,行住之間,也都變得清淨了。縱使不作壇,不入道場,也不行道,誦持此咒,也跟入壇行道的功德,沒有差異。
如果犯了五逆這樣墮入無間地獄的重罪,以及比丘、比丘尼的四棄、八棄,誦此咒之後,這樣的重業猶如猛風吹沙一樣,消散無餘。」
五逆之罪是最大的罪,指的是殺父親。殺母親。殺阿羅漢。破和合僧,就是破壞僧團的和睦。出佛身血,佛不在世的時候,破壞佛像也相當於出佛身血。
「阿難!若有眾生,從無量無數劫來,所有一切輕重罪障,從前世以來,沒有懺悔的,若能讀誦書寫此咒,或者戴在身上,或者安放在住處,這些積業,如熱湯消雪,不久都能證得無生法忍。
阿難!如果有女人,還沒生產,為了求孕而至心憶念此咒,或者在身上佩戴「悉怛多般怛囉」,就會生具足福德智慧的男女。求長命得長命,求什麼得什麼。身體和容貌,也是如此。命終之後,隨願往生十方國土,必定不會生在偏僻下賤的地方,何況異類。
阿難!如果遇到饑荒瘟疫,或者刀兵賊等一切災難,書寫這個神咒,安置在城門上或者廟宇中,令人民都奉迎禮拜,恭敬供養,或者佩戴在身上,或者安置在宅院。一切災厄,都會銷滅。
阿難!在在處處,只要有此咒,天龍歡喜,風雨順時,五穀豐登,人民安樂。又能鎮壓一切惡星,災障不起,人無橫事,杻械枷鎖不著其身,晝夜安眠,常無惡夢。
阿難!在這個娑婆世界,有八萬四千主災變的惡星。二十八大惡星為上首,還有八大惡星為主。他們會變成種種形象出現於世,生出種種災異來。有楞嚴咒的地方,這些災異都會銷滅。方圓十二由旬之內的地方成為結界,一切災殃都不能進入。」
這些惡星什麼樣呢?宣化上人解釋道:「這些惡星可以變化種種形相,很醜怪的也有,很美麗的也有。在中國,常常改朝換代的時候,就有一種熒惑星出世。這熒惑星是什麼樣子呢?就是變化成一個小孩子,他穿著一件紅兜肚,就是中國做給小孩子穿的兜肚。他穿這紅兜肚到處教小孩子唱歌。這些小孩子一唱歌,國家就要滅亡了。所以每逢國家改朝換代的時候,這種惡星就出世了。」
「所以,如來宣示此咒,保護將來的一切初學者,令他們身心安隱,進入三摩地正定,沒有一切魔眷鬼神,冤債宿殃來惱害。你和與會的有學人,以及未來世的修行者,依我壇場,如法持戒。授戒的戒主,是清淨僧。持此咒心,不生疑悔,此人用父母所生之身,如果心地不能得到開通,十方如來便為妄語。」
佛說到這裡,會中無量百千金剛,都在佛前合掌頂禮,對佛說道:「正如佛說的那樣,我會誠心地保護這樣修行菩提道的人。」
這時,大梵天王,天帝釋和四大天王也在佛前同時頂禮,對佛說:「如果有這樣修學的善人,我也會盡心竭力,至誠地保護,令他一生,所作如願。」
還有無量的藥叉大將,諸羅剎王、富單那王、鳩槃茶王、毗舍遮王、頻那、夜迦、諸大鬼王及諸鬼帥,也於佛前合掌頂禮道:「我也發誓要護持這樣的人,令他的菩提心儘快圓滿。」
又有無量的日月天子、風師、雨師、雲師、雷師,和電伯等年歲巡官,諸星眷屬,也在會中頂禮佛足,對佛說:「我也保護這樣的修行人,令他安立在道場中,無所畏懼。」
復有無量的山神、海神、一切土地、水行、陸行、空行的萬物精靈,和風神王、無色界天,在如來前同時稽首,對佛說:「我也保護這樣的修行人,令他得成菩提,永無魔事。」
這時,八萬四千無量恆河沙數的金剛藏王菩薩,在大會中,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對佛說:「世尊!我們所修的功業,早就可以成就菩提,但是我們不取涅槃,而常隨此咒,救護末世修三摩地的正修行者。世尊!這樣修心求正定的人,如果在道場,或者經行,乃至以散亂心遊戲人間,我們都會隨從侍衛。縱使是魔王,或者大自在天想要伺機謀害,終不可得。那些小鬼小神,都要離此人十由旬開外,除非他也是發心修禪的。世尊!如果有惡魔或魔的眷屬,要來侵擾這個善人,我會用寶杵,打碎他的頭,令其碎如微塵。我們會常令此人所作如願。」
第五章修行的漸次
儘管知道了道理和方法,但是從妄歸真,卻不是一揮而就的。於是,如來在這一章中,帶我們領略了菩提之路的沿途風光——修行所要經歷的五十五個階段。在踏上菩提路之前,首先要知道,眾生和世界顛倒的原因是十二種亂想。由這些亂想而產生了世間的十二類眾生。要修證無上道,就要在這些亂想之中,確立三種漸次。哪三種漸次呢?首先,斷除五辛。其次,斷殺盜淫,嚴持淨戒。然後,心不外求,旋歸自性。這五十五位菩提之路,都是因為這三種增進漸次而得以成就的。
阿難接著問佛:「我輩愚鈍,喜好多聞,對於種種欲漏,不求出離。現在我聽到佛的慈誨,得到正法的熏修,身心快然,獲大利益。世尊!在通往涅槃的修行道路上,各個次第的名目都是什麼呢?什麼叫做乾慧之地、四十四心?怎樣算是進入地中?什麼叫做等覺菩薩呢?」說罷,五體投地。
世尊稱讚阿難道:「善哉阿難!你能為大眾,及末世一切求正覺的眾生,懸示從凡夫到大涅槃的正修行路。你仔細聽好,我現在就為你解說!
阿難。要知道,自性圓明,本來沒有名相,也沒有世界和眾生。有妄才會有生,有生才會有滅。所以,生滅就是妄,滅妄名為真,這是如來無上菩提及大涅槃的二轉依號。
阿難!你要修行,直詣如來的大涅槃,先要知道眾生和世界這兩種顛倒的產生的原因,能不顛倒,就是如來。」
眾生顛倒
「阿難!什麼是眾生顛倒呢!自性本來圓明。用這個本明去尋求一個明了的內容,這時,明了和內容就都是虛妄的了。在明了與內容的相對中產生了見,這樣,就從畢竟無變成了究竟有。
妄明與它所尋求的內容,並無因由。只是安住在妄相中,了無根本。本著這沒有因由的妄相,而建立起了眾生和世界。
迷失了本來的圓明,而產生虛妄。虛妄沒有體性,因此無所依憑。想要真實,有了這個想法,就已經不是真實了。明明不真,還要求真,於是產生了種種假象。虛假的產生、虛假的安住、虛假的心識、虛假的塵相,輾轉相生,彼此促進,相互薰染,而形成業。相同的業就會彼此感應。因為業感的相滅相生,於是有了眾生顛倒。」
世界顛倒
「阿難。什麼叫世界顛倒呢?妄明與它所尋求的內容,分段妄生,因此而有了『界』。因為沒有因由,所以住無所住,只能遷流不止,因此而形成『世』。
過去、現在、未來三世,東、西、南、北四方,相互交涉,於是演化出了十二類眾生。
所以世界,因動有聲,因聲有色,因色有香,因香有觸,因觸有味,因味知法。這六種雜亂的妄想形成業以後,可以分成十二類。所以世間的色聲香味觸法,每經歷十二種變化為一個周期。在這顛倒的輪轉中,就形成了卵生、胎生、濕生、化生,有色、無色、有想、無想,非有色、非無色、非有想、非無想這十二類眾生。」
十二類眾生
「因為世界在虛妄中輪迴,妄動與氣相結合,就形成了八萬四千的飛沉亂想。飛則成鳥雀,沉則成魚鱉。於是,就有卵生的眾生充塞國土。
因為世界在雜染中輪迴。染欲一旦得到滋養,就會產生八萬四千的橫豎亂想。橫則成龍畜,豎則成人仙。於是便有胎生的眾生流轉於世界。
因為世界在執著中輪迴。執著的趣向與暖結合,就會產生八萬四千的翻覆亂想。翻覆之中,孕育出了蠢動含靈,於是便有了濕生的眾生。
因為世界在變易中輪迴。變易的假借與觸和合,就產生了八萬四千的新故亂想。於是就有化生的眾生,離蛻飛行,充塞世界。
因為世界在留礙中輪迴。滯礙一旦得到附著,就會產生八萬四千的精耀亂想,於是產生了有色界的眾生,休咎精明,流轉國土。」
胎、卵、濕、化這四類眾生,都是我們所熟知的。哺乳動物,包括人都是胎生的;爬行動物、兩棲動物還有鳥類都是卵生的;蚊蚋之類的小蟲都屬於濕生;而毛毛蟲變蝴蝶這類蛻變的昆蟲就屬於化生。但是休咎精明這種表徵吉祥或衰患的眾生卻很少見,我們聽說過的有鳳凰,麒麟等。
位於山東省巨野縣獨山鎮政府南4公里的麒麟山僅有2-3米高、面積約有3000多平方米。
據《左傳》第十二卷記載:魯哀公十四年春,哀公率領王公貴族去西郊的大野(今天山東的巨野縣)狩獵。叔孫氏的車夫鉏商捕獲了一隻奇獸,鹿身、牛尾、馬蹄,頭上有一個肉角。他不知道是這何物,以為是不吉祥的徵兆呢,於是就殺掉了。孔子知道後,嘆道:「這是聖獸麒麟那!」於是揮筆為麒麟寫下了輓歌:「唐虞世兮麟鳳游,今非其時來何求?麟兮麟兮我心憂。」隨後命弟子埋葬了這隻麒麟。
人們為了紀念魯哀公「西狩獲麟」的事,在埋葬麒麟的地方建築了麒麟台,亦名獲麟台、麒麟冢。
「因為世界在消散中輪迴。消散所帶來的迷惑與隱暗結合,就會生出八萬四千的陰微亂想。於是產生了無色的眾生。」
近代的天體物理學發現,宇宙中充斥著一種我們看不見的物質,叫做「暗物質」。或許無色的眾生就與這種物質有關。
世界著名的理論物理學家、粒子物理學和宇宙學領域的權威、哈佛大學教授麗莎·蘭道爾。在她的著作《暗物質與恐龍》中,這樣介紹了暗物質:
「人類並不是故步自封的物種,但談到暗物質時,我們的確有點愧疚。暗物質並不是普通物質社會網路的一部分,它存在於我們現在還不能進入的某個「網路聊天室」中,它存在於相同的宇宙中,甚至占據著和可見物質一樣的空間。……就像那些微生物一樣,它們就在周圍,暗物質可以直接通過我們的身體,也存在於外部世界中。然而,我們不會注意到它的影響,因為它的作用非常弱。
暗物質是很重要的一類,和細菌不同——儘管細菌很多,也僅僅占人體體重的1%或2%,暗物質卻占到宇宙物質成分的85%。
我們無法察覺到暗物質。暗物質不與光相互作用……而光是我們了解事物本質的主要因素。我和同事最希望解決的謎團就是,暗物質具體是由什麼構成的。它包含一類新型粒子嗎?如果是,其性質是什麼?除了引力之外,它還有任何其他相互作用嗎?如果走運的話,在現在的實驗中,暗物質粒子也許會表現出一些微小的電磁相互作用力。只是它太小,我們目前還無法探測到。
當大量暗物質聚集到一起時,其淨引力效應非常巨大。對恆星和周圍的星系存在可觀測的影響。暗物質也會影響宇宙的膨脹,也會影響從遙遠天體到達地球的光的路徑,還會影響圍繞星系中心運動的恆星的軌道,……暗物質的確存在,因為它們具有一些可測量的引力效應。
……從來沒有人看到過暗物質,所以我和人們談起暗物質時,他們都很吃驚……通常人們問得最多的問題是:『作為比普通物質總量多5倍的物質,傳統的望遠鏡怎麼探測不到它呢?』……幾個世紀以來,物理學交給我們的最大經驗就是,有如此之多的物質是人類看不到的。
那麼,暗物質最初是怎樣被發現的呢?莉莎·蘭道爾教授繼續說道:「弗里茨·茲威基……觀察了后髮座星系團中星系的速度。在一個星系團中,物質的引力和恆星的動能必須差不多,這樣才能保證星系的穩定。如果物質質量太小,星系團的吸引力比恆星的動能小,這些恆星就會逃離星系。根據對恆星速度的測量,茲威基算出了星系所需的總質量。……結果他發現,星系所需的總質量是目前探測到的發光物質的400倍。為了解釋這一結果,茲威基提出,存在一種額外的物質,並將其命名為「暗物質」。
睿智多產的荷蘭天文學家簡·奧爾特比茲威基早一年得到了與暗物質相似的結論。奧爾特意識到,在鄰近星系中,如果僅僅把恆星的速度歸功於發光物質的引力的話,是不會使他們有那麼快的速度的。……
奧爾特或許也不是第一個有如此發現的人。我在斯德哥爾摩參加宇宙學大會時,拉斯·博格斯特龍告訴我一個不太知名的項目。這個項目是由瑞典天文學家克奴特·倫德馬克完成的。像奧爾特一樣,儘管倫德馬克沒有大膽地提出一個全新物質,但他對暗物質和可見物質比值的測量非常接近真實。我們現在知道,這個值是5。
儘管有這些早期的觀測,但暗物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基本上是被完全忽略的。這個想法在20世紀70年代才開始流行起來。天文學家對衛星對衛星星系的運動進行了觀測後發現,只有額外的看不見的物質存在時,才能解釋這些運動。因此,天文學家才開始對暗物質進行嚴肅的探討。」
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暗物質的研究也取得了越來越多的成果,甚至在宇宙的誕生中,暗物質都扮演了重要角色。我們這裡就不做過多的介紹了。只是因為暗物質無形無色,又與我們同處在一片宇宙中,所以佛陀所說的無色眾生,很可能與此相關。
如來繼續說道:「因為世界在虛無的罔像中輪迴。這些幻影與思憶相結合,就形成了八萬四千的潛結亂想。因此則有有想類的眾生,諸如神鬼精靈,流轉世界。」
神鬼精靈,我們一般是看不到的。但他們又確實存在。有天眼通的人才能看到。著名作家、天眼通的馮馮居士在他的《天眼慧眼法眼的追尋》一書中,曾生動地描繪了他跟一位因果神魔打交道的經過。
事情是因為一位密宗高僧患病引起的。這位高僧的弟子找馮馮居士求救。馮馮居士說,讓你師父把財產布施出去做善事,或許會有奇蹟出現。然而這位大師卻不肯,說他有自己的計畫,不用外人操心。雖然已經不能飲食了,他依然躺在病床上點鈔票,令弟子再買棟樓收租,又叫人辦澳洲簽證,他要去旅行。他讓弟子傳話,讓馮馮居士念大白傘蓋咒就行了。馮馮居士知道念也救不了他,但是這位弟子苦苦懇求,不得已只好答應了。接下來,他在書中寫道:「
那天晚上,我沐浴拜佛,然後結印趺坐,持念『大白傘蓋咒』(即楞嚴咒)。那晚本來是晴朗天氣,我念了一半,窗外的天空突然狂風大作,萬雲飛來,遮蔽了星月。
我正在詫異,忽然地,外面天空閃現萬丈碧綠的光芒,直逼我家而來。一陣陰寒之氣侵入,使我全身冰寒。我向來不怕冷,仗著元陽護身,我從不畏寒。零下幾十度天氣,我也從未打過寒顫。可是這一次,我一連打了冷顫多次!當晚的氣溫只不過是零度左右,不可能把我冷到這麼樣呀!
那團特別冰冷的綠色光霧侵入了我家佛堂,光霧中出現了一陣恐怖的聲音。我一聽,有七十二個聲音,這是什麼魔怪呢?隨著聲音而現身的,是一個巨魔。他大約有一千個頭,每一個頭都不同,青面撩牙的,蛇吻的,鷹像的,虎頭的,龍頭的,三眼的,七眼的,劍齒的,噴出綠焰的,呵出金氣的,魔眼閃光,魔舌連吐,恐怖極了!奇怪的是身體只有一個,是龍形的,長滿金鱗,泛著綠金色幽光。他從天空雲端上倒垂下來,俯視著我。他的光華遮了北邊半邊天空,看樣子,他似乎立刻要吞噬我。
我嚇得掉了魂,我倒不為自己恐懼,我是為我母親而害怕,她彼時正在樓上臥室熟睡,我知道巨魔可能會侵害我們母子。
「你是何方魔怪?」我驚慌地以心問:「為何現身?」
「連我也記不得了?」巨魔心意說:「好大膽的孩兒,竟敢用『大白傘蓋咒』來干預我的事。」
「啊!原來是這件事!」我心念說:「啊!我認出您老來了!您是護法神魔。」
「不準你提我法號!」他打斷我:「你敢提我名號,我叫你母子形神俱滅!」
「您老也別那麼不講理?」我冷笑:「我有做錯事,您老罰我就是,為什麼要涉及我母親?」
「你這孩兒若再敢持念『大白傘蓋』或什麼咒來斗我,當心我就整你母親!」巨魔說:「你有一點小修為,我奈何你不得,但是,你母近日鬆懈,我可整她受苦。」
「您老這樣不講理,我只好與您老同歸於盡!」
「你在護短。」巨魔心念轉厲:「還敢斗我?你這孩兒,五世修為,又有多少能耐,敢螳臂擋車嗎?」
「您老要是敢傷我母,」我心念直斥:「我不自量力要斗您老!」
我集中全神,金光與紅光齊出,罩住全身與我母。
「好,我就叫你母受點苦,」他的慘綠光華大盛,相較之下,我的金光紅光只是螢火之光。
「您老敢撒野!」我叱叫,我結印,出動了向不敢用的五雷正法。這法我四年前試用過,當夜,溫哥華的天空滿布閃電,二十一條電樹在我家周圍天空閃閃。向來少雷電的溫哥華出現這樣的奇觀,翌日新聞登出了頭條,氣象家無法解釋大雪夜怎麼會有二十多條閃電。
這一次,我結了印,念了真言,北面的天空在幾秒鐘之內雷聲隱動,閃電飛躍!
「師尊!帝釋!因提拉!」我高叫:「快來救孩兒和母親。」
帝釋的彩虹隨即顯現在夜空上面,一共三重,金光像北極光般閃動,罩蓋了巨魔的綠光。那金光是像瀑流一般的,像圓形的、巨大的羅傘,我知道師尊帝釋來了!
巨魔驚退,綠光暴縮,臨走,向我傳念:「孩兒,你不該自恃神通,妄用『大白傘蓋咒』去助人破因果,所以我才來懲罰於你。我知我不能傷你,唯有傷你母才能叫你怕。其實我並非全怕你的五雷,我是護法正神,我做的是護法正事。那老和尚的道行,我是一定要吸盡他的,你不能再多事。今天看帝釋面子,我走了,希望你以後別再逞強,亂用神通干預因果!」
「我不敢了!」我下拜:「您老請吧!」
似夢似幻,似假還真,我睜眼一看,柱香未盡,天空依然晴朗,月明星稀。我不敢再念『大白傘蓋咒』給那位大師,我拜謝了帝釋,那時是子夜三時。
「因為世界又在愚鈍中輪迴。這種愚痴與冥頑結合,就會生出八萬四千的枯槁亂想。於是就會產生無想類的眾生。精神化為土木金石,充塞國土。」
精神還能化為土木金石嗎?對此,宣化上人是這樣解釋的:「怎麼說這個精神會化為土木金石呢?好像在香港有一座望夫山。據說有一個女人,她的丈夫去當兵,總也不回來,她就每一天都背著她的孩子,到那座山上去望。久而久之,她這種精靈所感,「精誠所感,金石為開」,這個女人就變成一塊石頭。那塊石頭永遠好像女人背著個小孩子在那兒站著,總那麼望似的。離著很遠就看見了,那叫「望夫山」。這種精神化為土、木、金、石的情形,是很不容易令人相信的,可是這種情形還的確是有的。在中國,人化成石頭,這個事情是很多的。
人的精神,可以變成種種東西。舉一個例子來講,譬如我們人火氣大,火性大到極點,他這個精神就會變成什麼呢?他這種火,就會變成在煤礦里挖出來的煤。為什麼變成煤呢?就因為他火性大。他和火相合就化成煤炭了。所以那煤炭,你用火一點,它很快就著了,這都是由人的精神所化成的。
還有金、木、水、火、土這五種,你這個人和哪一類相近,如果太接近了,就會變成這種東西。這也是因為一種執著,因為一種枯槁亂想。那麼將來會不會再變回來做人呢?可以的。不過不知道要多少時間,這個時間太久了!」
雖然太久了,也還是有變回來的。而且,這種由石頭變回來的石頭人,宣化上人碰巧還遇到過,下面我們再聽上人講講這個石頭人的故事:「大約在十年前,有個非黑非白的怪人,衣衫襤褸,十分邋遢,身長五尺多高,骨瘦如柴,面無表情,有一天,來金山禪寺大門的外邊,倚牆而坐。這時,天降大雨,他仍然不動。有人叫他進來,他不理不睬,好像入定,不飲不食,不和任何人講話。大約過了三天,我到門外看他。他雖然不跟旁人講話,但是卻和我講話。
我問他姓什麼?答:「姓石。」
問他叫什麼名字?答:「叫人。」
又問他從什麼地方來?答:「從山上來。」
又問他來做什麼?答:「來求法。」
我說:「我們這裡無法可求,會令你失望。」他說:「我不會失望。」
這樣問答之後,他便跟我走進金山禪寺,隨大眾坐禪,睡覺,可是不吃飯,不飲水,不小便,也不大便,成為古怪的人。他天天坐在那裡打坐,不講話,也不行動。從外表看來,好像吸毒,又好像嬉皮。在他身上藏著一截木炭,問他做什麼用?他說:「可以取暖。」他住了幾天,隨大眾行動。大家在禪堂打坐,他也打坐。大家到樓上睡覺,他也到樓上睡覺。大家怕他偷東西,就派一個人監視他。他在屋內睡覺,監視的人在門外倚門而睡。如果他開門,監視的人一定能發覺。可是有一天,這個石頭人忽然不見了。監守的人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他是用什麼法子溜走的。
這是無想類眾生的情形。佛接著說道:「因為世界在相待中輪迴。相待中的彼此依託一旦遇到染緣,就會形成八萬四千的因依亂想。於是產生『非有色』類的眾生充塞於世。如水母與蝦互相依存。」
在水母的肩板和各條口腕周圍,常棲息有小蝦。每當敵害靠近時,小蝦迅即躲進水母中去。水母受到觸動,傘部馬上收縮,把蝦包在傘腔和口腕裡面,剎那之間沉入深水。所以,蝦成了水母的眼睛,而水母則是蝦的保護傘。這就是因依亂想中的非有色類眾生。
「世界又在相互牽引中輪迴。這種顛倒性與咒合和,則產生八萬四千的呼召亂想。因此形成非無色界的眾生流轉於世間。咒咀厭生,諸如此類。」
對這一類眾生,大家大概都不太熟悉。宣化上人是這樣解釋的:
「前幾天不是說有『勾召法』嗎?這勾召法,又叫『呼召法』。這『呼』就是呼它的名字,叫它來。本來平時你沒有看見它,但是你一誦這個咒,它就現形了。或者有的時候就會看得見。這呼召,雖然說是鬼神之類的,但這是一種咒神,不是一種普通的鬼神。因為這個,所以就有『非無色相』的這一種鬼神、護法,或者也有這種邪神,流轉國土。」
對於咒神,一般人很少見到,恐怕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下面我們就聽宣化上人講一個關於咒神的真實的事情:「我的家鄉東北,有一個種田的農人,家裡頗為富裕,平時喜歡持誦大悲咒。某年秋天,他把農作物裝上車運到城市去賣,賣完之後帶錢回家。在離家約有三里路的途中,遭遇很多土匪在打劫!財主看見前面有打劫的,心想該怎麼辦呢?逃嗎?在土匪的監視下肯定逃不了。若不逃走,一定是被搶。於是他就念起大悲咒來,一邊念一邊照常往前去。
快接近土匪時,忽然看見土匪里走出來一個人,到他車前面說:「你把鞭子給我,我替你趕車!」財主只得讓他執鞭趕馬車。他們從土匪旁邊走過去,土匪們好像不見不聞似的,並沒有打劫他。等土匪看不見了,趕車人把鞭子還給他說:「你現在趕快走吧!沒事了。」
財主曾看到這個人是從土匪中跑出來的,心想他一定也是土匪了,就說:「先生,你今天對我這麼好,請問你貴姓?在什麼地方住?將來我好到你府上拜謝!」這個人告訴他說:「我的名字叫『阿逝孕』。」
大悲咒裡面不是有一位護法名叫「阿逝孕」嗎?就是護法圖譜里,肩膀上長了兩隻翅膀的那位。當時財主想:「啊!這名字挺奇怪。」那時他忘記了「阿逝孕」就是大悲咒里的一句咒語。等這位「阿逝孕」走得看不見了,他才突然想起:「啊!大悲咒裡面的一個護法不是叫阿逝孕嗎?」於是趕上去找,卻找不著了。
這就是大悲咒的咒神的事跡。
接著,世尊繼續說:「因為世界在妄相的合和中輪迴。這種欺罔與其它個體合和,就形成八萬四千的回互亂想。因此而有非有想類的眾生,比如盧浦,異類相成,充塞國土。」
「蒲盧就是蜾蠃,它取桑蟲做它的兒子;桑蟲又叫「螟蛉」。在中國的《詩經》上,有這麼句話:「螟蛉有子,蜾蠃孵之。」螟蛉生蟲卵的時候,蜾蠃就給搶去了,搶到它泥造的巢穴裡頭,它就念一個咒。這個咒是怎麼說呢?「像我!像我!」它這麼念來念去,念到七天上,這個桑樹蟲子果然就變得和它一樣了。要不怎麼叫「非有想」呢?因為這桑樹蟲子,沒想到它會變成一隻蜾蠃。」
「因為世界在怨害中輪迴。這種殺伐與怪異合和,就形成八萬四千食啖父母的怪異想法。於是而有非無想類的眾生流轉於世。如土梟等孕育出後代,幼子長大後,卻把父母吃掉。」
非洲有一種紅蜘蛛,母蜘蛛在產卵的時候,用粘粘的蛛絲嚴嚴實實地裹成一個卵包,然後整日守護著卵包,等待著小蜘蛛的誕生。大約一個月後,卵包裂開了一個小口子,小蜘蛛一隻只爬出來。這些小蜘蛛一出生就要吃東西。母蜘蛛產下十幾粒食物團,足夠小蜘蛛吃三天的。三天後,小蜘蛛長大了許多,就開始第一次脫皮。這時,母蜘蛛用她的蛛線把小蜘蛛攏在一起,然後趴在小蜘蛛下面。飢餓的小蜘蛛騷動著,爭先恐後地爬到母蜘蛛的身上,開始還有點猶豫,可不知哪只小蜘蛛先咬下一口,母親的皮被咬破了,其他的兄弟姐妹聞到血腥味,紛紛咬向母親。每個兒女都有一根尖銳的吸管,上百根吸管刺穿母親的表皮,捅入母親的身體。母親一動不動,任憑百餘個兒女吮吸著自己體內的液體,一次又一次把他們餵飽。母蜘蛛的身體足夠讓小蜘蛛吃上四天。四天後,小蜘蛛又長大了一些,而母蜘蛛已經被吃光了。母蜘蛛不但餵飽了兒女,而且也用自己的汁液喚醒了它們捕獵的天性。母蜘蛛心甘情願地充當了兒女的第一個獵物。只有這樣,小蜘蛛才能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
這就是十二類眾生的情況。
如來繼續說道:「阿難!這些眾生,每一類中,又各有十二種顛倒。猶如用手捏目而幻化出空中狂花一般,這十二類眾生,也不過是因為顛倒了妙明真心,而幻化出虛妄的亂想而已。」
三種漸次
「你如今修證無上道,就要在這些亂想之中,確立三種漸次。如同除去淨瓶中的毒蜜,就要用清水和香灰來洗滌。洗淨了瓶子,然後才能用來存貯甘露。
這三種漸次都是什麼呢?第一、修習。通過修習除去亂想的助因。第二、真修。通過真修來刳掉亂想的正性。第三、增進。通過增進來違離亂想的現業。
什麼是助因呢?阿難!世界這十二類眾生,都要依賴飲食才能存活。而飲食分為四種:段食、觸食、思食、識食。」
人畜和欲界天人,都是把一段段有形的食物吃到自己的身體裡,所以叫段食;鬼神等只要接觸到食物的氣息就可以了,所以叫觸食;色界天的天人,安住在禪定中,以禪思為食,所以叫思食;再往上,無色界天人,連形體都沒有了,所以只以意識為食,叫做識食。
「阿難!一切眾生吃入甘美的食物,所以能夠生存;食入有毒的食物,所以會死亡。所以,眾生求正定,應當斷除五種辛菜。所謂蔥、蒜、韭菜、洋蔥、興渠。這五種辛菜,熟食助長淫慾,生吃使人愛發脾氣。世間吃五辛的人,縱使能宣說十二部經,十方天仙嫌他臭穢,也都遠離。而餓鬼喜好這種濃重的氣味,他剛吃完,餓鬼就去吸吮他的嘴唇。所以吃五辛的人,常與餓鬼為伴。福德日損,道業難增。
因為吃五辛的人,菩薩、天仙、十方善神不會前來守護。大力魔王伺機做怪,變成佛的形象給他說法,毀掉他的戒行,稱讚淫怒痴。此人命終,成為魔的眷屬。魔福享盡,最終墮入無間地獄,長劫受苦。
阿難,永斷五辛。這是第一修行漸次。
怎樣正性呢?阿難!眾生要想進入正定,就要先嚴持淨戒。永斷淫慾心,不飲酒吃肉。用火把食物做熟再吃,不要生吃。
阿難!修行人若不斷淫和殺,要出三界,是不可能的。要把淫慾當成毒蛇一樣畏懼,當成怨賊一樣遠離。先持聲聞的四棄八棄,身無毀犯,然後持菩薩戒,使心中連這樣的念頭都不會生起。
這些禁戒成就了以後,在這個世間就永遠沒有相生相殺的業果。不偷不劫,就沒有負債。人能這樣清淨,用父母給的肉身,不須要天眼,就能看見十方世界,見佛聞法,得大神通,暢遊十方。得宿命通,能清楚地知道自己過去生中的經歷。他永遠也不會遇到艱難和危險的事情。
這是第二增進修行漸次。
什麼是現業呢?阿難!這個清淨持戒的人,因為心中沒有貪淫,所以對外界的色、聲、香、味、觸、法這六塵就不會太留意。因為不外求,心識就會旋歸自性。不攀緣塵相,六根沒有了內容,就會反過來匯流歸一,不再生起功用。
這時,會覺得外面的世界如此清淨皎潔,自己的身心好像琉璃中懸著一輪明月一樣。愉悅而平等,安穩而平和。一切如來微妙圓滿的法性境界,都在其中。此人因此而獲得無生法忍。
從此開始逐漸前修,自然安立聖位。這是第三增進修行漸次。
五十五位真菩提路
阿難!這樣的善男子,欲愛乾枯,六根不再沾染六塵,遺留的殘惑不再增生。心地如虛空一樣明徹,其中純是智慧。以智慧明照十方。因為乾枯了欲河,純是智慧,所以叫乾慧地。此時,欲習初乾,還沒有與如來的法水接流。
十心
就用這個心,念念流入法性。微妙的智慧因此得到顯發,一切妄想都不復存在。道心越來越純熟,所以叫『信心住』。
真信才能真正明了,一切圓通。外界的五陰和自身的覺知不再為礙,所以,過去未來無數劫的習氣,都能夠知曉,絲毫沒有遺忘。這個境界叫『念心住』。
微妙圓滿的智慧越發純真。純真到了精明的程度。這時,無始劫來的習氣,就都融化在這精明之中。以精明進趨真淨。這就叫『精進心』。
在真淨中,心精現前,純以智慧為用。所以叫『慧心住』。
以智慧去明照一切,則一切都寂滅湛然。常常凝住在這『妙寂』之中,就叫做『定心住』。」
關於這個「定」,有個有趣的公案:
宋代的大才子蘇東坡虔心事佛,號東坡居士。他與金山寺的佛印禪師相交甚篤。有一天,蘇東坡自以為學佛頗有心得,於是寫了一首詩: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天中天就是佛。八風分別為稱、譏、苦、樂、利、衰、得、失,這八種境界像風一樣吹得人心搖動,所以叫「八風」。蘇東坡的意思是,自己現在,無論是稱讚還是譏諷,吃苦還是享樂,利誘還是衰患,得到還是失去,都已經如如不動了。
他寫完以後,覺得很得意,就讓僕人去送給佛印禪師看。他本想讓佛印禪師讚揚他幾句。沒想到佛印禪師看完,揮筆批上了四個大字「狗屁!狗屁!」。僕人拿回來後,蘇東坡一看,頓時火冒三丈。二話不說,立刻坐船上金山寺找佛印理論去。
到了金山寺,只見佛印禪師遠遠地迎出來,邊走邊笑道:「好個八風吹不動的蘇大居士,老衲兩個狗屁就把你給吹來了。」
所以,修行的境界,都是要考實修去證得的。證不到只說空話,考驗一來,就會原形畢露。
如來繼續道:「在定中越發顯明了智慧的真實,越明了越進趨,有進無退,所以叫『不退心住』。
雖然進趨,卻並不辛苦,反而安然自適,所以這個進趨能保持不失。因為一直趨向如來,所以能與十方如來的氣氛交接,因此叫做『護法心』。
保持住這份覺明,就能以妙力,回應佛性的慈光,向佛安住。猶如兩面鏡子相對而置,彼此的光影重重涉入。這就是『回向心』。
心光回照,綿綿密密,時常凝住於佛性的無為中,再無遺失,這叫做『戒心住』。
自在地安住於戒心,能遊行十方,隨心所願,所以叫『願心住』。」
十住
「阿難,這個善男子,以真方便發起這十種心。心精誠到極點時,便在這精誠中,把這十種心合而為一。這就叫『發心住』。
這時,心中明澈得猶如清淨的玻璃之中閃耀著精金。把這種妙心履以成地,叫做『治地住』。
心地中凡有所知,一切明了。游步十方,沒有留礙。此時叫做『修行住』。
行為與佛一樣,時時能感受到佛的氣氛。就好像中陰身自己就能直接找到父母一樣,此時,在冥冥之中就能得到音信,投生為如來種。所以叫做『生貴住』。
對於中陰身,宣化上人解釋道:
「中陰身就是我們投胎做人的這個靈魂。在前五陰已滅,後五陰未成,這個時候叫「中陰身」。
他看大地如墨,沒有光明。雖然有日月,但是有日月的時候他不敢睜眼,所以他是看不見光明的。沒有日月星辰的時候,他看大地如墨,黑洞洞的。
他和某一個父母有緣,無論相隔千里萬里,父母在行淫慾的時候,他就看見有一點螢光。他千里萬里,應念而至,很快就到達這個地方。就像吸鐵石一樣,有一種吸引力,一吸就吸上了。吸上了,這箇中陰身就到這兒托生了。托生就成胎了。
所以現在,第四住這個菩薩生在佛家裡,也就好像這個樣子。但是,這都是比方,不是一定這樣子。這是比喻好像這麼樣有吸引力,就生到法王家了。」
「既然遊歷到如來的『道胎』中,就成為佛法的繼承人。如同胎兒長成人形,具足了人的相貌,這就叫『方便具足住』。
不但長相跟佛一樣,心相也跟佛一樣,所以叫『正心住』。
身心相合,日益增長,這叫『不退住』。
十身靈相,一時具足,這個境界叫『童真住』。」
「這個時候,有十種有靈相的身形,能同時現十個身。這十身可以每一身又現十身,這就是百身。百身的每個身又可以現十身,這就現千身、萬身——具足這麼大的神通。」
「佛身既已成就,如同胎兒從母腹中誕生,親身成為佛子。這時叫『法王子住』。
國王在太子成人後,把國事委託給太子處理時,要舉行灌頂的儀式。法王子此時也可以代佛宣化,所以叫『灌頂住』。」
十行
「阿難。這位善男子成為佛子以後,具足如來的無量妙德,能於十方隨順眾生,這叫『歡喜行』。」
隨順眾生是佛法修行一個很重要的內容。文殊菩薩還曾就此專門在五台山顯聖,點化過眾生。《廣清涼傳》中記載:
始建於東漢,興盛於後魏的大孚靈鶩寺,在每年正月都要舉辦萬人齋大會。在齋會期間,無論貧富貴賤,任何人都可以來寺中用齋,以表佛法平等慈悲之意。
大寺傳至第七代主持的時候,一次齋會期間,有一個貧女懷裡抱著兩個孩子,帶著一條狗,從南方來趕齋,凌晨的時候才到寺廟。因為身上沒錢,她就把頭髮剪下來一撮,作為施資。
當時還沒到用齋的時候,她找到寺主,說:「我想先吃,我急著趕路。」
寺主隨順眾生,就答應了她,並且慈悲為懷,特意囑咐齋堂給她三個人的飯,意思是讓兩個孩子也能吃飽。
貧女卻說:「狗也應該給啊!」寺主勉強地也答應了。
誰知貧女還不滿意,說:「我肚子裡還有個孩子,他也要吃飯那!」
寺主終於忍不住發火了:「你吃出家人的飯還這麼貪。孩子在肚子裡沒生出來,還吃什麼東西!」說著就趕她走。
貧女被呵斥後,即時騰身,踴入虛空,現出文殊菩薩莊嚴的法相。狗化成獅子,兩個孩子則變成了善財童子和於闐國王。五色祥雲剎那間遍滿虛空。菩薩在空中說偈道:「苦瓜連根苦,甜瓜徹蒂甜。是吾起三界,卻被阿師嫌。」說罷,便不見了蹤影。
在場的人無不驚嘆。寺主深恨自己有眼不識真聖,要用刀剜去雙眼,眾人苦勸方才止住,從此以後,無論貧富貴賤,再不敢有所分別。又在菩薩乘雲離去的地方建塔,把菩薩留下來的一綹頭髮供奉其中。
萬曆初年,圓廣法師接任主持,為了重修發塔,他把菩薩留下的頭髮掘了出來。開始只見頭髮的顏色如金,一會又變成黑的了,變幻不定,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這座發塔,如今就在五台山塔院寺東側,方丈院的後面。
這是「歡喜行」。如來接著說道:「能利益一切眾生,這叫『饒益行』。
自身覺悟了,還能去覺悟他人。對任何境界都沒有違拒。這叫『無瞋恨行』。
無瞋恨行就是修忍辱,無論怎樣都不發脾氣。下面,我們再聽宣化上人講一個修忍辱的公案:
「以前有一個老修行,他修忍辱,很久很久不發脾氣,自己就生了驕傲心,賣起廣告來。他在門前掛了一個招牌,招牌上寫『性如灰』,讓別人知道他是一個沒有脾氣,不發火的人。
掛上這招牌也不知經過多久,有一天,觀世音菩薩從這兒走過,看見這塊招牌上面寫著『性如灰』。觀世音菩薩就化一個要飯的窮人,到這兒來問老修行說:『我看你掛這個東西很好看,又有幾個字,那幾個字怎樣讀法呀?請教一教我好不好?』這老修行想:『現在有人想要明白「性如灰」的意義。』他便說:『那幾個字叫「性如灰」,自性就好像灰似的,一點火氣都沒有,無論遇到甚麼不如意的事,也不發脾氣。』這個窮要飯的說聲:『謝謝你!』就走了。可是走出三步又回來,再問老修行說:『啊!這三個字怎麼讀?我忘了!』老修行又說:『「性如灰」,是說修道人自性裡頭,沒有火氣,都變成灰了,這回記得啦!』叫化子說:『好!。真是謝謝你!』走了不遠又回來,問:『唉!我又忘了,這三個字到底是甚麼?』老修行說:『性如灰。』叫化子又走了,走了又回來,如是者十幾次,這時老修行灰里就生出火了,他大發脾氣說:『性如灰!性如灰!你總問!』
叫化子說:『原來你的灰里還有一點火呀,那麼再見了!』說罷踴身虛空,現出觀世音菩薩像。老修行心想:『唉呀!我修行了這麼多年,就想和觀世音菩薩見一面,想不到性如灰沒有修到底,和觀世音見了面,還當面錯過,交臂失之,真是太可憐了!』就在那兒痛哭流涕。想不到灰中一點火,燒出了很多火星來,差一點把自己燒死。」
「在十二類眾生中,隨類化現。過去,現在,未來三世平等,十方通達,教化眾生無窮無盡,這叫『無盡行』。
對一切法門,融會貫通。隨機說法,沒有絲毫差錯。這是『離痴亂行』。
能在同中,顯現群異。又能在異中,各各見同。這叫『善現行』。
十方虛空,能化為一粒微塵。又能在一粒微塵中,顯現十方世界。微塵與世界,毫無留礙。這叫『無著行』。
種種現前的境界,都是第一波羅蜜多。這叫『尊重行』。
因為能圓融一切境界,所以他的行為自然符合十方諸佛的規則,因此叫『善法行』。
這一切都是清淨無為的,是真性自然而然的流露,所以叫『真實行』。」
十回向
「阿難!這個善男子,具足了圓滿的神通,能成就一切佛事。心地精誠而純淨,遠離一切障礙。雖然普度眾生,卻沒有眾生相。回無為心,向涅槃路,這叫做『救護一切眾生離眾生相回向』。
破一切相,同時沒有破的概念,這叫『不壞回向』。
本有的如來自性湛然清淨,覺悟之心與諸佛無異,所以叫『等一切佛回向』。
因精真而發明自性,如同諸佛的境地,這叫『至一切處回向』。
外在的世界與本身的自性相互涉入,毫無掛礙,這叫『無盡功德藏回向』。
在與諸佛同等的境地中,生髮出種種清淨之因,依據清淨之因所發出的光輝,直取如來涅槃之道,這叫『隨順平等善根回向』。
真如的善根既成,此時,十方眾生都是我的自性。所以自性圓滿成就的同時,也不失普度眾生,這叫『隨順等觀一切眾生回向』。
符合一切法,同時離一切相,對合與離也無所執著,如此才契合真如,所以叫『真如相回向』。
真如體性遍滿十方。既已契合真如,自然任運十方,無縛無礙,所以叫『無縛解脫回向』。
圓成自性本具的德能,法界的限量隨之消滅,所以叫『法界無量回向』。
阿難!這位善男子,成就了這清淨的四十一種心,接下來再成就四種妙圓加行。」
四加行
「以佛的覺悟為自己的心,將出未出。就如同鑽木取火,剛剛把木頭鑽熱,所以叫『暖地』。
以自己的心為佛行的履踐之處,好像有個依止,又好像沒有。就如同登上山頂,仿佛置身虛空之中,但腳下還有個依託之處。所以叫『頂地』。
自心與佛無二無別,安住在中道上。此時,如同忍事的人,藏在心裡也不是,一吐為快也不是,所以叫『忍地』。
沒有迷覺,也沒有中道,這些數量全都消滅。此時名為『世第一地』。」
十地
「阿難!這位善男子對於菩提大道真正通達。自心的覺悟與如來融通無二,窮盡諸佛的一切境界。這叫『歡喜地』。
一切分別都導歸如來自性的大平等中。平等的概念也不復存在。這叫『離垢地』。
清淨到極點,自性本具的明覺,以光明的形式迸發出來。所以叫『發光地』。
光明迸發到極致,覺性達到圓滿,智慧之火熾燃。所以叫『焰慧地』。
這時,已經泯滅了一切異同,是一切分別心所達不到的境地。所以叫『難勝地』。
無為的自性清淨無染,本有的明覺終於顯露出來,所以叫『現前地』。
接下來開始窮盡真如實際,所以叫『遠行地』。
圓證真如本心,名『不動地』。
真如本心發起妙用,名『善慧地』。阿難!到此境界,修行的過程就功德圓滿了。所以,這個境地也叫『修習位』。
慈意瀰漫成蔭,猶如妙雲一般,覆蓋涅槃之海,名『法雲地』。
如來逆流相迎,菩薩順行而至,交匯之地,名為『等覺』。
阿難!從最初的乾慧心到等覺為止,這時才獲得金剛心中的初乾慧地。經歷重重次第,才能窮盡如來的妙覺,圓成無上道。
這種種位次,都要以金剛心,觀察如幻十種深喻。在如來自性中,用本有的明覺去清淨修證,漸次深入。阿難!都是因為三增進法的緣故,才能成就這五十五位真菩提路。」
什麼是如幻十種深喻呢?
(一)觀一切業如幻。
(二)觀一切法如焰。
(三)觀一切身如水中的月影。
(四)觀妙色如空中狂花。
(五)觀妙音如空谷中的迴響。
(六)觀諸佛國土如乾闥婆城。
(七)觀佛事如夢。
(八)觀佛身如影。
(九)觀報身如鏡中像。
(十)觀法身如幻化。
正所謂:「修行空華萬行,宴坐水月道場,降服鏡里魔軍,大做夢中佛事。」
如來繼續強調:「這樣觀照,才是正觀;其他觀照,就是邪觀。」
阿難及諸大眾,得蒙如來開示首楞嚴妙法,頓悟進修聖位的妙理,心中的思慮都化為烏有,凝結在虛無的境界中,斷除了三界內最微細的煩惱。
第六章七趣升沉
出世間的道路既然已經明確了,這一章,世尊又揭露了世間的真相。世間的輪迴,是因為眾生由妄見產生了妄習,由妄習而造作妄業,由妄業而產生了七趣。什麼妄習呢?就是殺盜淫,或者不殺、不盜、不淫。隨順殺盜淫的習氣就是沉淪的鬼類,違逆殺盜淫的習氣就是精微的天趣。要修證三摩地正定,就必須除此三惑,否則必落魔道。所以,眾生在七趣之中生死輪迴,說到底,都是在自己的妄想中,自心取自心。一旦覺悟,則順逆皆無。連「無」都沒有,又何來輪迴!
阿難頂禮佛足,合掌恭敬,繼續問佛:「世尊的慈音使眾生最微細的迷惑都得到了開解。我現在覺得身心暢快,獲大饒益。世尊!如果這個妙明真心本來周遍。大地草木,蝡動含靈,都是如來實體。佛體是真實的,那麼地獄、餓鬼、畜生、修羅、人、天這六道又是怎麼產生的呢?這六道是本來就存在,還是眾生的妄念所產生的?
世尊!如寶蓮香比丘尼,持菩薩戒還私行淫慾,並且妄言行淫非殺非偷,沒有業報,說罷女根就生起猛火,全身節節燒爛,墮入無間地獄;善星比丘妄說一切法空;琉璃王誅滅釋迦族,生身陷入阿鼻地獄。這些地獄是有個固定的場所呢,還是各人的業報所感召的呢?請世尊慈悲開釋,令一切受戒的眾生,都能心中明了,而歡喜地持戒,皎潔無犯。」
佛說:「阿難,問得好。一切眾生本來清靜。因為妄見,而產生妄習,因此而有了內分和外分。
因為愛染,而產生了情慾。情慾能滋生愛水,所以眾生心想美食,口中就會流出口水;心想戀人,眼中就會淚水漣漣;心求財富,身體就會光瀅潤澤;心想行淫,根中就會滲出精液。阿難!愛欲的內容雖然有別,凝結流溢的現象卻是相同的。水性不升,自然下墜。這就是內分。
因為渴望,而產生了虛想。虛想能產生勝氣。所以眾生嚴持禁戒,就通身輕盈;勤持咒印,則顧盼雄毅;渴望生天,就夢想飛升;心念佛國,則聖境冥現。阿難!虛想雖然有別,輕盈升騰的現象卻是相同的。飛升不沉,自然超越。這就是外分。
阿難!一切世間,生死相續。生時順著習氣造種種業,死後則隨著業報輪迴六道。臨到命終,身體尚未冷卻的時候,一生的善惡一時俱現。一切眾生都好生惡死,所以,在此生死交接之際,順生的習氣和逆死的習氣相交。此時,如果心中純想無情,必生天上。如果願生佛土,而且福慧具足,自然能見到十方佛和佛的淨土,隨願往生。」
想必人人都想見到十方佛和佛國淨土。
下面,我們就來看一個「純想無情,隨願往生」的實例。《宋高僧傳》記載:
懷玉法師俗姓高,丹邱(今浙江寧海南九十里)人,一向嚴持戒律,名節孤高,超塵脫俗。每天只日中一食,整日長坐不臥,努力精進,從不休息,因此跳蚤、虱子任意滋生。曾經讀誦《阿彌陀經》三十萬遍,每天課誦佛號五萬聲,並時常懺悔,禮拜諸佛。
唐玄宗天寶元年(西元七四二年)六月九日,見到西方三聖遍滿虛空,如恆河沙那麼多。有一個人舉著銀台前來迎接,懷玉說:「我一生精進念佛,誓願要取上品金台,為什麼不是金台呢?」說完,所有的聖像都立刻隱去。
懷玉於是更加努力地精進用功。有一天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音說:「法師頭上已經有光圈了,請趺坐結印,等待佛來接引。」過了三天,有奇異的光明照耀整個室內,懷玉說:「如果聞到異香,就是我的業報盡了。」因此書寫偈頌:「清淨皎潔無塵垢,上品蓮台為父母。我修道來經十劫,出示閻浮厭眾苦。一生苦行超十劫,永離娑婆歸淨土。」
說完,奇妙的香氣充滿虛空,無量的佛菩薩聖眾遍滿十方,並見到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全身具足光明的紫金色,一同駕著金剛台前來迎接。懷玉於是含笑往生。郡太守段懷然作詩讚道:「我師一念登初地,佛國笙歌兩度來。唯有門前古槐樹,枝低只為掛金台。」
這位懷玉法師,在精進的修行中,使心中只有往生淨土的「想」,而沒有五欲六塵的「情」。在持戒念佛和禮拜懺悔中,具足了福慧,這就是佛說的:「純想無情,願生佛土,福慧具足。」所以「自然能見十方佛和一切淨土,隨願往生。」
接下來,如來繼續說道:「若想中雜情,情少想多,即為飛仙、大力鬼王、飛行夜叉、地行羅剎,遊行於四天王天,毫無障礙。其中若有善願善心,護持我法,或護禁戒,保護持戒的人;或護神咒,保護持咒的人;或護禪定,保護參禪的人,這些眾生都可以親近如來,在佛前聽經聞法,種下善根。
如果情想均等,則不飛不墜,生於人間。想多的人就聰明,情多的人就暗鈍。
情多想少,則流入橫生。情重的為披毛的畜生,情輕的做戴羽的鳥類。
七分情三分想,則身為餓鬼,無食無水,又被焚燒,長劫受苦。」
餓鬼什麼樣呢?它四肢瘦弱得如同枯枝,皮肉干燥,血脈枯竭,肚子大得象鼓一般,咽喉卻細如針尖,不通氣息。由於常被饑渴的猛火所焚燒。這些餓鬼整天只知道四處求索飲食,見到食物,剛一過去,因為慳貪的惡業,食物就會變成膿血,臭惡四散。如果找到水,剛要去喝,又會被水神用鐵杖毆打。遇到沒人守護的,清涼的冷水也會因為他們的惡業變為火焰。又常被鐵嘴的雕鷲啄瞎眼睛,虎狼銅狗撕咬身體。身上的毛髮中又生滿了小蟲,無時無刻不叮咬著皮膚。這些餓鬼因為饑渴的逼迫,而互相殘害,打得腦漿迸裂,骨髓四濺,然後就互相啖食。這樣的苦惱,說也說不完。所以僧人在用齋前,都先施食給餓鬼。寺院還經常舉辦蒙山焰口法會,來濟度餓鬼道的眾生。
「九分情一分想,則下墮地獄。輕的生在有間地獄,重的生在無間地獄。」
《地藏經》上記載:無間地獄在大鐵圍山之內。獄牆純鐵,周長一萬八千餘里,高一千里。牆上燃著大火,火焰從上滾到下,從下滾到上。鐵蛇鐵狗,吐著火在城牆上東奔西跑。城中有一張大床,布滿了整個地獄。一個人受罪,他的身體會遍滿整張床。千萬人受罪,每個人的身體也都遍臥滿床。這都是業力的感召才會如此。這些罪人在這裡受盡苦楚。千百夜叉和惡鬼,口牙似劍,眼如電光,手握大鐵戟,插入罪人的嘴裡,把罪人拋向空中。然後用鐵戟接住,再插到床上。還有鐵鷹啄罪人的眼睛,鐵蛇纏罪人的脖子,各個關節中都釘著長釘,舌頭拔出來用犁在上面耕,腸子抽出來一段段地砍,融化的銅汁往嘴裡灌,燒紅的鐵鏈纏住全身。罪人被巨大的痛苦折磨致死,可是,死了以後瞬間卻又活過來,然後接著受罪。那麼,無間地獄的「無間」是什麼意思呢?無間五個含義:
第一,日夜受罪,沒有片刻間斷,這是時間上的「無間」。
第二,一個人也會占滿整個地獄,多個人也是每人都遍滿整個地獄,這是空間上的「無間」。
第三,叉戟棒錘,鷹蛇狼犬,磨盤刀鋸,鐵網鐵繩,飢吞鐵丸,渴飲鐵汁,苦楚相連,從無間斷,這是苦事上的「無間」。
第四,不問男子女人,老幼貴賤,或龍或神,或天或鬼,凡是造了罪業,都一樣受報,這是罪人方面的「無間」。
第五,從墮入此獄的那一刻起,直到百千萬劫,每天都要經歷萬死千生,哪怕是一念間的暫停都是不可能的。除非業報受盡了,才能去投生。這是精神上的「無間」。
無間地獄的恐怖,大抵如此。
如來繼續道:「純情無想,則沉入阿鼻地獄。若沉心中有毀謗大乘佛法,破壞佛制定的禁戒,誑妄說法,私貪信眾的供養,濫膺恭敬,以及五逆十重的罪業,則要到十方世界的阿鼻地獄中去輪番受苦。
雖然是隨著自己所造的惡業而各自感召惡報,但是眾生造了相同的業,也就產生了共同的受報場所。
阿難!這些都是眾生自己的業力所感召的。眾生隨著十種習氣,造下十種業因,地獄中就感得六種果報。哪十種習氣呢?阿難!」
十習因
一、淫習
「淫習是在彼此的接觸中相互摩擦而產生的。彼此研磨不休,於是就會有火光發動。這就好比兩手摩擦就會產生熱量一樣。於是,在生死交接之際,順生逆死這兩種習氣在淫習的火相中相燃,就會有地獄中鐵床銅柱這樣的事。所以十方一切如來把淫慾都叫『慾火』。菩薩迴避淫慾,如同躲避火坑。」
中國古代就曾有過這樣的刑罰,把銅柱燒紅了讓罪人去抱,這叫做「炮烙之刑」。淨空老法師在他的《無住生心集》裡,曾講過一個關於地獄中炮烙之刑的真實事例:
朱老居士是章太炎的女婿。章太炎是民國初年的國學大師,在文壇上很負盛名。那時袁世凱當權,他的岳丈因為得罪袁世凱而入獄。怎麼得罪的?他說袁世凱不值得我罵,就是不肯罵袁世凱。這話傳到袁世凱耳里,袁世凱很生氣,就把章太炎關進監牢裡。總也沒有什麼大罪名,於是關了一個多月便放出來。
出獄未久,有一天晚上睡覺,夢見兩個小鬼抬著一頂轎子,說東嶽大帝請他,他就上了轎。這兩個小鬼像飛行一樣,沒多久就到了東嶽大帝那兒。中國大陸有五嶽,東嶽管五個省(江蘇的都城隍只管一個省),可見這是大鬼王。東嶽大帝聘請他作判官,地位好比現在的秘書長。但是他是活人,於是請他晚上上班,天亮時就送他回來。每天都去上班,所以他知道很多陰曹地府的事,沒事就跟朋友們聊天,談談昨天晚上辦了些什麼事。他說中國、外國都有陰間,但是陰間的言語相通,沒有隔閡,生活狀況跟人間差不多,但是不見陽光,天永遠是灰濛濛的,好像永遠是陰天濃霧的樣子。
他當東嶽大帝的判官,地位很高,有待遇,也有飲食,但沒有用處,因為他是活人。有一次他忽然想到,地獄裡的炮烙刑法太殘忍,可不可以廢除?東嶽大帝聽了笑笑,就叫兩個小鬼帶他到刑場去看看。走了一段路,小鬼就指給他看,他卻看不到。他是學佛的,於是恍然大悟,地獄乃變化所現,就如《地藏經》所說的,如果不是受罪的人、不是菩薩,即使地獄在你面前也見不到。他才曉得這不是人力所能為的,不是殘忍不殘忍的問題,而是由自己業力變現出來的,閻羅王也無可奈何。一個多月以後,他用黃紙寫一份辭呈,然後把它燒掉,果然從此以後那兩個小鬼不再來接他了。
二、貪習
如來繼續道:「貪習是在彼此的算計中追求利益而產生的。吸納不止,於是會有寒冰之相。如同用嘴猛吸涼風,就會覺得口中寒冷。所以,生死交接之際,順生逆死的習氣在貪習的寒相中相陵,就會有地獄中的那些冷凍之事。所以十方一切如來,視多求為貪水。菩薩見到貪心,猶如躲避瘴海。」
據《起世因本經》等佛經記載:寒冰地獄縱廣五百由旬。罪人墮入其中後,忽然有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冷風寒毒異常,吹過罪人的身體,皮膚頓時被凍開,露出體肉。體肉接觸到寒風,瞬間就被撕裂,露出裡面的筋骨。筋骨接觸到寒風,霎時爆裂,留出滿地的骨髓。
三、慢習
「慢習是在彼此的傾軋中追求地位而產生的。凌駕人上,自恃極高,於是則有貪水愛浪,奔騰流溢。好比品嘗自己嘴裡的滋味就會有津液流出。生死交接之際,順逆二習在慢習的水相中相鼓,就會有地獄中的血河灰河、熱砂毒海,融銅灌吞等事。所以十方一切如來,視我慢如同飲痴水。菩薩躲避我慢,如同躲避淹溺。」
灰河地獄,水流湍急,波濤洶湧,轟鳴的水聲令人聽了毛骨悚然。罪人墮入河中,隨波漂溺,頭出頭沒。河底到處是鐵刺,鋒刃尖利。河的兩岸還有恐怖的刀林。林中有狗,通體烏黑,皮毛惡臭。岸上有很多獄卒鎮守。沿河生長著很多奢摩羅樹。這種樹上生著纖長而鋒利的刺,鋒利得猶如剛磨完的刀鋒。
罪人墮入河中,想要爬上岸,卻瞬間被波浪捲入河底,穿在河底的鐵刺上。鐵刺或者穿過胸,或者穿過頭,或者穿過眼睛,或者穿過口鼻。罪人掛在河底,動彈不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知過了多久,罪人才又被水流衝到岸邊。剛爬上岸,獄卒馬上手執利器衝殺過來,或者削掉罪人的半個腦袋,或者砍掉手足。罪人倉皇逃竄,來不及躲避周圍樹上的利刺,全身被颳得皮開肉綻,膿血流漓。腹中又饑渴難耐,這時,罪人遠遠望見刀林青翠茂密,以為那裡是好去處,於是不顧一切地沖入刀林。
四、瞋習
「瞋習是在彼此的衝突中互相牴觸而產生的。忤逆不休,心熱發火,火把怒氣鑄成金,於是會有刀山、劍樹、鐵輪、槍鋸。比如含冤的人,心中就會充滿殺氣。生死交接之際,順逆二習在瞋習的金相中相擊,地獄中就會有宮割斬斫,剉刺槌擊等事。所以十方一切如來看瞋恚如同利刀利劍。菩薩見瞋恚,如同躲避誅戮。」
罪人在地獄中,四處求索能躲避猛獸的房屋,能遮擋風雨的樹蔭,或者哪怕是塊安全的平地也行,結果不幸走入劍葉地獄中,一入其中,忽然有風吹來,樹上的葉子紛紛飄落,樹葉猶如利劍,割到罪人身上,遇手斬手,遇腳斬腳,節節肢解,罪人人不成人,只見污血一片。卻依然不死。
這時,鐵嘴的烏鴉被血腥味引來,落在罪人身上。它用鐵爪抓住罪人的胳膊,翅膀蓋住罪人的頭,然後用鐵嘴叼出罪人的眼珠揚長而去。這時罪人苦痛以極,鑽心透骨,然而依然不死。
五、詐習
「詐習源於彼此在誘惑中互相調弄。於是就會有繩絞、木枷之相。如同把水引到田裡,禾苗得以生長。順逆二習在詐習的困相中相延,在地獄中,就會有杻械枷鎖,鞭撻杖撾。所以十方一切如來,視奸偽如同遇賊。菩薩見欺詐如同畏懼豺狼。」
世尊曾在《大方便佛報恩經》中,回憶過自己未成道前,墮入火車地獄的經歷:
在過去久遠劫時,我墮在火車地獄中。我與另一個罪人,兩人共同拉一輛火車。牛頭阿傍盤腿坐在車上。他身體龐大,全身赤黑,口吐煙火,嗔眉怒目地盯著我們。我當時十分痛苦,努力地拉著車,艱難地前進。我的夥伴羸弱無力,落在後面。牛頭阿傍就用鐵叉刺他的肚子,鐵杖打他的後背,頓時血流如柱。他苦痛難忍,於是高聲地大喊,時而喊父母,時而喊妻子,但是都徒勞無益。我見此情景,心生哀愍。因為慈悲,而發菩提心。於是我勸牛頭阿傍:「這個罪人太可憐了,請你稍微憐憫一下他吧!」牛頭阿傍聽罷,心生瞋恚,立刻用鐵叉當面刺穿了我的脖子。我頃刻斃命。因為發了菩提心,誓度一切眾生,而解脫了火車地獄一百劫的罪苦。」
六、誑習
「誑習是在彼此的欺騙中相互誣罔,飛心造奸,於是則有塵土屎尿,穢污不淨之相。猶如沙塵隨風飛揚,令人各無所見。順逆二習在誑習的污相中相加,所以死後,地獄中就有沒溺騰擲,飛墜漂淪之事。所以十方一切如來,視欺誑如同劫殺。菩薩見欺誑如同畏懼毒蛇。」
糞屎泥小地獄中,罪人自咽喉以下都泡在糞泥中。糞泥滾燙,冒著濃煙和火焰,罪人的身體一會兒就被燙燋了。地獄中生著鐵蟲,名叫針口。它們在糞泥中鑽入罪人的身體,穿過皮肉,鑽入骨頭,吸食罪人的精髓,罪人全身劇痛,痛不欲生。飢餓難耐時,罪人想要吃屎充飢,可是才一入口,脣舌就都被熱屎燙燋。強咽下去以後,咽喉、腹中,胃腸都被燙爛,痛不堪忍。
七、怨習
「怨習是在彼此的嫌棄中產生怨恨,銜怨不捨,懷恨在心,因此有飛石投礫、匣貯車囚、瓮盛囊撲之相。好比陰毒的人,心中總是懷著惡意。順逆二習在怨習的銜相中相吞,所以地獄中,則有投擲擒捉,擊射拋撮之事。十方如來視怨恨如同厲鬼。菩薩見怨如同劇毒的鴆酒。」
八、見習
「見習始於明辨,總想違逆別人,提出一個相反的見解,所以會有王使主吏,考績查證。就像路人一樣,跟人往來相見。順逆二習在見習的辨相中相交,在地獄中,則有審訓查訪,孼鏡照明。冥官差役,手執文簿,當堂對質。所以十方一切如來,視惡見如同陷阱。菩薩見偏執如臨毒壑。」
民國高僧倓虛法師,就曾經親身經歷過與閻羅王對質公堂的事情。他在《影塵回憶錄》中記載了這段經歷:
在當時,鬧時令症的人,最怕鬧肚子,只要肚裡一響,瀉幾回肚,不幾天就要死!這種病在當時;好像有邪氣一樣!我在金同學家里回去之後,到了天黑,就覺肚子痛,內里咕嚕咕嚕的響。我心裡想:壞了!恐怕我也要死,又怕母親知道了擔心,沒敢言語。於是把小褂脫下來,將腰圍上,就睡覺了。這時我心裡又害怕,肚裡又痛,不一會,就像做夢似的,把我痛過去了。其實,並不是做夢;而是自己死了還不知道呢!
雖然是死了,可是迷迷糊糊像做夢一樣,見來了兩個鬼把我架著,飄飄蕩蕩的,過了好些山,又過了很多的水,覺得在水面上,就飛過去了。後來,那兩個鬼,把我架到一個廟門口,像一個衙門樣子,裡面有很多的房子,那兩個鬼,把我往屋裡一推,他說:「進去吧!」一副很兇惡的面孔,說話很憤憤的:「在這裡等候過堂!」
這時,我才明白我已經是死到陰間來了,心裡非常懊惱,非常難過!因憶起我母親的話,說我不好養活,這時候才證明是不錯。我在那裡等候了一個時間,胡思亂想的想了半天,四周陰沉沉的沒有一點兒聲息。回頭一看,屋子裡有一個管帳的先生,在那裹拿著筆不知寫些什麼東西,餘外更無他人。我想:死了不要緊,在我母親跟前,就我這麼一個人,如果我真的從此死了的話,我母親哭也哭壞了,這怎麼辦呢?於是我慢慢的走到寫帳的跟前,想法子與他套交情,說近話:「先生!」我很和靄很客氣的問:「我犯什麼罪,叫我來過堂!」
「不知道哇!」他答。
「在什麼地方過堂?」我又問。
「從這裡往後去,就是過堂的地方!」
「是誰管著過堂?」我一句跟一句的往下問。
他很驚訝的說:「你以為你還在陽間嗎?你現在已竟死了的鬼,過堂的時候要由閻王來問案,這點事情還不知道嗎?」他一邊說,一邊連頭也不回的繼續往下寫。
後來我沉思了半天,又問:「我能轉生嗎?」
那位先生,對於我問他的話,囉哩囉索地他已經聽膩了,當我問他「能不能轉生」時,他心裡很不耐煩的就順口答應了一句:「我不知道!過完堂你自然明白了。」說這話時,他依然低著頭往下寫。
在那裡又呆了一會,我忽然憶起外道里,誦經招魂一回事,究竟這事是真是假?有用沒用?就拿這話去問他。
他忽地停住筆,回過頭來說:「這事不假,陰間確實有這回事。」同時他又指著牆上的木板說:「這些板上的位子,就是剛死過不久,提出來,等他的後人誦經超度的,如果過的日子太多,就不容易往外提了。」
我看看他指的那些板子上,果然有很多名字,還有香紙經卷等,接著我又往下問:「什麼時候過堂?」
他說:「你等著吧!閻王正在後面剃頭呢!」
因此我又聯想起小時候看戲,有胡迪罵閻,記得那位閻王是古衣古冠,前後冕旒,為什麼陰間的閻王也留辮子也剃頭呢?
在那裡待了一個很長的時間,那兩個鬼,又來架著我從甬路上走過去,到了一所殿堂里,那兩個鬼用力把我往裡一推,摔了一個跟頭,我便進去了,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聽有人問:「你是王福庭嗎?」
一種很陌生很粗暴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里,本來我的學名就叫王福庭,我知道這是閻王爺開始問案子,我便隨口答應了聲:「是!我是王福庭。」
「你知道吧!你已經死咧!現在該送你轉生」,閻王繼續往下說。
我想:「轉生還不知轉到哪裡去,既轉生,再想回家也回不去了,我母親不掛念我嗎?不哭壞了嗎?事急智生,我又反問他:「我有罪嗎?」
「你無罪!」
「我既無罪,何必費這事令我轉生呢?我母親就我這麼一個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恐怕我死,我要不回去,她不惦念我嗎?她不哭壞了嗎?況且人生學好不容易,我今生也沒做壞事,剛剛知道要學好,如果讓我去轉生學壞了,還不如今輩子,這有多麼冤枉啊?」我這樣的辯駁著。
「壽限有定數,不能只依你!」閻王說。
「我在世的時候,聽說誦經增壽,我的經白誦嗎!」我又反問。
本來在原先我見到我舅父死過的時候,我怕死,曾經想過不死的法子。那時候有施送高王觀世音經者,說誦一千遍可以免災不死。我請了一本,那時候想:大概是一氣誦完,就用兩天一夜的工夫,把一千遍誦完了。自此以後,每天有工夫就誦幾遍,然亦不知死不死。
閻王說:「誦經不白誦,你在十七歲就該死,給你增了五年壽,活到二十二,這不是誦經的功德嗎?」
「既然誦經有好處,請你放回我去,我再繼續去誦經」再延長我的生命,這不很好嗎!」
「嗯—」他有點不贊成的樣子說:「只誦這種經不成!」
我聽了他這話以後,心裡一沉思,大半還許能通融,既是誦這種經不成,必定誦別的經能成,我就應聲的說:「如果放我回去的話,我每天念十遍金剛經。」
本來在我們那個村里,有施送金剛經的,我只聽說這個名字,究竟這部經有多少,內容怎麼樣,我也不知道。閻王聽了我的話,就答應了,於是又命那兩個鬼,把我送回來。在路上走的很快,過山涉水,還是去時所走那條路。
回來之後,我很清楚的看著我們家裡的那座南屋,大門向東,進大門之後,聽我母親正在哭的很哀痛。我們家的三間堂屋,是一明兩暗,我內人正在當中那一間屋裡涮鍋,我的屍首在炕上順躺著,我母親守著我的屍首哭的要死要活,那兩個鬼,把我送到原來的屍首跟前,從後面一推,「你還陽吧!」
這時,我像做一個夢似的醒了,回頭看看外面,已經紅日三竿。
九、枉習。
「枉習是把誣陷毀謗強加於人,因此則有山石磨磑的碾壓之相,如同賊人逼枉良善。順逆二習在枉習的壓相中相排,所以地獄中,則有押按、槌打、量度,擠磨之事。所以十方一切如來,視毀謗如同猛虎。菩薩見陷害如遭雷擊。」
合大地獄有兩座大山,名叫羊口。這兩座山都燃燒著熊熊的猛火。罪人墮入合大地獄後,獄卒就把罪人趕入兩座山間的山谷中。這時,兩山轟隆隆地逐漸合攏,罪人被擠得筋骨碎裂,膿血迸流。然而,這還不夠。兩座大山積壓完後,又開始互相撞擊,互相研磨,罪人在山間,身體就像磨盤裡的穀子,被磨得血肉都化成能膿水,骨頭都磨成細渣。然後,兩座大山又各還本處。這時不難明白,這兩座大山為什麼叫羊口了,因為這個過程就像羊的嘴咀嚼食物一樣。
這裡還有石槽,也燃著猛火。獄卒把罪人趕入石槽,便用石碾開始研磨。罪人頃刻間化為一灘血水,四面流淌。另外還有鐵臼,燒得紅彤彤的,獄卒把罪人叉到鐵臼中,罪人「刺啦」一聲,立刻被燙得熱煙四起,焦臭撲鼻。接著,獄卒們拿起冒著火的鐵杵開始槌搗罪人,從鐵臼的裂縫中,污血噴涌如泉。鐵臼里罪人已經全無人形,只剩下了骨頭渣。這還不算完,骨頭渣獄卒也要繼續搗,如同世間搗藥一般,直到搗成細沫。
還有大鐵象在這裡自然化生,孔武有力,業火熾燃。它們四處追逐罪人,一旦趕上,便一腳把他踩翻在地上,然後從頭到腳,依次踐踏。罪人皮開肉綻,臟腑橫流,破碎的骨頭撒滿一地。
十、訟習
「訟習始於爭辯,以此來隱藏過失,因此而有照明之相。如日中天,不能藏影。順逆二習在訟習的藏相中相陳,所以地獄中就會有惡友揭露罪過,有孽鏡台回放罪人的一生。所以十方一切如來,視藏覆如同陰賊。菩薩觀藏覆如頂高山,如涉巨海。」
六交報
「什麼是六交報呢?阿難!一切眾生,以六識造種種業,所感召的惡報,都從六根上表現出來。具體是怎麼表現出來的呢?
一、見報招引的惡果。見屬火。所以見業與六根相交,使罪人在臨終的時候,先見到猛火遍滿十方界。亡者的神識,乘著黑煙,飛墜入無間地獄。此時,或者見到種種恐怖的景象,使罪人心驚膽戰;或者盲無所見,使罪人惶恐不安。
見火燒到聽覺,成為鑊湯、洋銅。燒到嗅覺,則為黑煙、紫焰。燒到味覺,成為炙熱的鐵球,熔化的鐵水。燒到觸覺,成為熱灰、爐炭。燒到心識,則生出迸撒的火星和滾燙的熱浪。
二、聞報招引的惡果。聞屬水。所以聞業與六根相交,使罪人在臨終時,先見到波濤淹沒天地。亡者的神識,乘著波浪,流落到無間地獄。此時,亡者或者聽到嘈雜喧鬧的聲音無休無止,攪的人神識昏聵;或者毫無聲息,使罪人一縷幽魂,陷入沉默的深淵。
聞水澆到聽覺,則化為詰責問難。流注見中,化為雷鳴怒吼,毒氣流溢。注入鼻息,則為雨為霧,灑擲毒蟲,爬滿身體。注入味中,則化為膿血橫流,種種雜穢。注入觸覺,則成畜生餓鬼,屎尿糞穢。流注意根,則能為雷電冰雹,摧人心魄。
三、嗅報招引的惡果。嗅屬氣。所以嗅業與六根相交,使罪人臨終時,先見毒氣充塞虛空。亡者的神識,從地中湧出,進入無間地獄。此時,罪人或者聞到種種惡氣,熏的頭暈目眩。或者氣塞不通,憋得死去活來。嗅氣沖入鼻息,則化為質問,指使。沖入見覺,則成火炬。沖入聽覺,則成洋湯沸水。沖入味覺,則成臭魚爛蝦,酸湯餿飯。沖入觸覺,則身體破爛,成大肉山。百千蛆蟲,叮咬啃食。沖入思維,則為毒灰瘴氣,飛砂走石,擊碎身體。
四、味報招引的惡果。味屬金。味業與六根相交,使罪人臨終時,先見鐵網燃著烈焰,籠罩世界。亡者倒掛在網上,墜入無間地獄。吸氣時,氣息結成寒冰,凍冽身骨。吐氣時,氣息化成猛火,燒焦骨髓。
味業經歷味覺,就化作承受堪忍。經歷見覺,則為溶金火石。經歷聽覺,則為鋒刀利刃。經歷嗅覺,則為鐵籠籠罩。經歷觸覺,則為弓箭弩矢。經歷思維,化作熱鐵,凌空而泄。
四、觸報招引的惡果。觸屬土。觸業與六根相交,使罪人臨終時,先見大山四面來合,沒有出路。亡者的神識見大鐵城,火蛇火狗,虎狼獅子,牛頭獄卒、馬頭羅剎,手執槍矟,把亡者驅入城門。亡者於是墮入無間地獄。此時,罪人或者被大山擠壓,血肉模糊;或者被刀劍穿身,心肝俱裂。觸業與觸相合,則化為撞擊穿刺。與見相合,則成燒煮燻烤。與聽相合,則化為道觀廳案。與嗅相合,則成為封袋裝捆綁。與味覺相合,則成為耕犁鉗夾,斬斫截斷。與思維相合,則成為拋擲摔打,煎烤燒炙。
五、思報招引的惡果。思維屬風。思業與六根相交,使罪人臨終時,先見惡風吹壞國土。亡者的神識被吹上高空,乘著旋風,墜入無間地獄。此時,罪人或者迷茫慌亂,奔走不停;或者覺知眾苦,煎熬難忍。此邪思之業,與意相結,則成為受報的處所。與見相結,則能鑑別罪業,查實考證。與聽相結,則化為山石夾合,冰霜塵霧。與嗅相結,則成火車火船火監。與味相結,則成懊悔悲泣,哭號無休,聲震寰宇。與觸相結,則身形或大或小,或仰或臥,一日之中,萬生萬死。
阿難!這就是地獄的十因六果,都是眾生迷妄所造。
若諸眾生,這些惡業同時遍造,則墮入阿鼻地獄,受無量苦,經無量劫。
如果六根各自造做十因。此人則入八無間地獄。
如果身口意作殺盜淫,此人則入十八層地獄。
三業不是全犯,只單犯一個。此人則入三十六個大地獄。
如果見根單犯一種罪業,此人則入一百零八個中地獄。
眾生各自造了什麼罪業,就會墮入世界中相應的地獄去。這都是妄想所產生的,並不是本來就有。
鬼趣
阿難!若有眾生,破壞律儀,犯菩薩戒,毀謗佛法,或者犯其他雜業,在地獄中長劫燒燃,地獄罪畢,就受鬼形。
如果是因為貪物而獲罪,此人地獄的罪受完之後,一縷幽魂,遇物成形,名為怪鬼。」
下面我們看元音老人講一個遇物成形的靈性的公案:
「禪宗有個公案很妙。有一個「靈性」執著我相,附在了一個將要倒塌的破灶上,以灶為身,使灶顯靈。於是,有很多鄉下人祭祀它、供它、求它,希望能幫忙解決種種疑難問題。這個靈性由於貪鄉下人的供養,而且好食血腥之物,也就隨鄉人的要求,大顯神通。頓時,一傳十、十傳百,鄉人都殺牛宰羊供養這個破灶。有位禪師(慧安國師的弟子)恰好路過此地,他看鄉下人這麼愚痴,而附在灶上的靈性慾望如此熾盛,不惜殺生害命,太不象話了!於是,他油然生起大悲心,要度化這個附灶的靈性。他拿起禪杖,在灶上敲了三下,說道:「此灶只是泥瓦合成,聖從何來?靈從何起?恁麼烹宰物命!」
其意是告誡這個靈性,你本來是遍一切處、妙用無邊的,可你卻執著在這個泥水磚瓦合成的破灶上,為泥土所拘,受鄉人的供養,殺生害命,看似享受,實在是造業,將來定會受報無窮。問它靈從何起?即是點醒它,靈不在這個磚瓦泥土的灶上,而在你的佛性邊,趁現在無色身之累,趕快迴光返照,認識佛性,即能遍一切處,自在逍遙而無往不利矣。
禪師又敲了三下,這個灶就一下子倒塌了。靈性現身,給禪師頂禮,感謝說:「我本此廟灶神,久受業報。今日蒙師說無生法,得脫此處,生在天中,特來致謝。」由此,禪師得名為「破灶墮和尚」。
一切精靈都能附在草木磚瓦上而顯靈,就象我們這個妄心納在肉身裡面,但只能遍這個肉身,而不能遍其它的地方。因為執著了這個身體是我,卻不知身外的一切都是我,這是多麼愚昧無知呵!古德云:「青青翠竹,儘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就是說,一切時、一切處都是我們自性的顯現,都是我們自性的妙用。「萬相叢中獨露身,山河大地儘是法王身。」佛性是無所不在、無時不在、無處不在的。只因我們妄想執著之故,不知道佛性遍一切處,只曉得這個肉身。於是,「無處不在」就變為「有處所在」了。把大到遍一切時、遍一切處、遍一切物的佛性,變成小得只能遍這個肉身。這不是太可惜了嗎?」
如來繼續說道:「貪色獲罪,罪畢以後,則遇風成形,名為魃鬼。」
淫慾使人心神飄蕩,所以地獄中的炮烙之刑受完以後,淫慾的習氣就會與同樣飄蕩的「風」結合在一起,成為魃鬼。
魃鬼,也叫旱魃。對於這種鬼,歷來都有廣泛的記載。《詩經》中說:「旱魃為虐,如惔如焚。」《神異經》記載:「南方有人,長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頂上,走行如風,名曰魃,所見之國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連杜甫的詩中也提到過旱魃鬼。他在《七月三日亭午已後較熱退晚加小涼穩睡》中有這樣的詩句:「閉目逾十旬,大江不止渴。退藏恨雨師,健步聞旱魃。」
民間傳說宋真宗時,旱魃作怪,鹽池的水都枯竭了。真宗求助於張天師。天師就讓關公去。關公苦戰七天,終於降伏了旱魃。真宗於是封關公為「義勇武安王」。這一天是農曆五月十三。後來民間便在這一天舉辦關帝廟會,祈求關帝顯靈,逐魔消災,普降甘霖。並把這天稱為雨節,認為這一天必定下雨。所以民間一直有「大旱不過五月十三」的說法。
「貪惑為罪,罪畢以後,遇畜生成形,名為魅鬼。」
宣化上人說:「我見過一隻貓,有個鬼附到這貓身上。喔,它的本事很大!在地下一跳,就可以跳起來十幾尺高,跳到房頂上去;從房頂上又跳下,來回跳,也呱呱叫,這樣子我都見過的。狐狸,它附到人身上。它本來是一隻畜生,但是靈魂可以出來,跑到人身上去。藉著這個人身,它就會講話的,這叫「狐狸精」。黃鼠狼也會這個樣子,它把自己的靈魂出去了,附到那個人身上,也會講話的。這種怪現象多得很,所以這叫「魅」。就是「迷昧」,把人迷住了。他一到人身體上,人的心就被他給迷住,什麼也不知道了,好像睡著了。」
「貪恨為罪,罪畢以後,遇蟲成形,名蠱毒鬼。」
「在中國的廣東也有這種的蠱。這是一種蟲子做的藥品,放到茶里給你喝,你喝了之後,永遠就要聽他的招呼。如果不聽他招呼,你就會死的。這叫「蟲蠱」。若想解除這個蠱毒,一定要找給你放蠱的這個人才可以。但是你想叫他解除,他不會解除的。在南洋一帶,新加坡、泰國、越南這些個地方都有這蠱毒。
這蠱毒,它也是有一種鬼,專門做這個蠱毒。它非常之靈,如果中了蠱,一定要他給念這種解蠱的咒。如果不念呢,那就不得了了,那你就永遠都要服從他的。最好笑的,就是南洋那一些個女人,有一些個廣東來的外鄉人到那邊去,她歡喜這個男子,就和他結婚。結婚之後,她就給這個男子下蠱。下了蠱,這個男子如果離開她,就會死的,所以這個男子永遠也不會離開她的。在中國有很多會這些個法術的人,不過這都屬於邪術。」
「貪憶為罪,常憶宿怨,罪畢以後,遇衰成形,名為癘鬼。」
宣化上人說:「這個人沒有運氣,或者遇著無論任何的畜生老衰了,他就藉這個形象變成一個癘鬼。癘鬼藉衰成形,有的時候也是你這個人運敗時衰,就遇著這種癘鬼。癘鬼非常厲害的,他要人的生命就好像探囊取物一樣,隨時都可以把人命害死的。」
接著,上人講了一個厲鬼討命的公案:「我遇到一個有瘋癲的病人,向前走三步,向後退兩步,頭總是望著天,就像喝醉酒似的。
她常說這兩句話:「三光普照透三才,無有冤孽我不來。」說日、月、星三光普照透天、地、人,如果他沒有冤孽債的話,我(冤孽)不會來叫他有這種病。
我遇到一這人,我始終也治不好這個人的病。這個病怎麼樣呢?她常常到別人家裡去,不是說她是這家的灶君,就是這家的祖先,再不就是這家的父母。這是一種瘋癲病,我想治好她的病。正在治的時候,在她腦門子上就生出一個犄角來,長得有兩寸長,在場的人都看著這個犄角長出來。
我看這麼奇怪,就仔細研究,原來在二十多年以前,她和父親合作把她一個姐姐給活埋了。當時離現在有七十多年了(上人開示於1990年),人都非常古板。她這個姐姐沒有結婚,就有了身孕。她父親不能容忍這個事,就挖了一個坑,和小女兒把大女兒活埋到坑裡去。
現在她姐姐的靈魂和胎兒的靈魂來向她索命,讓她顛顛倒倒,發神經。等我去給她治病時,她姐姐就用法術令她生出一個犄角來,告訴我這是一屍兩命的因果命債,不能以佛法來救她。
我由此知道,一切的冤孽病,都有前因後果。所有的病人,都有冤孽來討債。好像現在這麼多人生癌病,就是因為殺生殺得太多,吃肉吃得太多,中毒中得太深,所以就生癌病,這都是有冤孽在那兒討債。」
然後,如來說:「貪傲為罪,是人罪畢,遇氣成形,名為餓鬼。」
目犍連尊者的母親,死後就墮入餓鬼。大目犍連剛證得六通神力的時候,要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立刻用天眼觀察,見母親托生在餓鬼中,吃不著飯,瘦得皮包著骨頭。目犍連悲痛不以,馬上用缽盛飯,送給母親。母接過飯,用左手擋著缽,生怕別的餓鬼來搶,右手抓飯吃。誰知道飯還沒入口,就化成了火炭。目犍連見此情景,痛苦得仰天悲號。於是馬上去向佛求助。
佛說:「你母親罪根深重,不是你一個人能奈何得了的。你雖然孝順,聲動天地,但是天地鬼神、四大天王也沒有辦法。必須藉助十方眾僧的威神之力才能解脫。在每年的七月十五日,僧自恣時,一切聖眾,或在山間禪定,或在樹下經行,他們或者徵得四果阿羅漢,或者得到十地菩薩的果位,到時候都會現做比丘,在大眾中接受供養。這些清淨持戒的聖眾,他們的功德如汪洋大海一般。供養這些僧人,現世父母,六親眷屬,三途之苦立刻就能得到解脫。」
這時,佛敕十方眾僧都先為施主家咒願:願七世父母行禪定意,然後再受食。目犍連的母親就在當天,解脫了一劫的餓鬼之苦。
佛接著說道:「在每年的七月十五日,佛歡喜日,僧自恣日,用盂蘭盆盛著美味的飯食,供養佛和十方自恣僧,可以報父母長養慈愛之恩,福樂無極。」
所以每到農曆的七月十五日,各地的寺院裡都要舉辦盛大的盂蘭盆法會。
「貪罔為罪,是人罪畢,遇幽為形,名為魘鬼。」
魘鬼就是前面說的鳩槃茶鬼。它長得像個罈子一樣,能在人睡覺的時候魘人。我一個朋友有一天出差回到家,晚上睡覺的時候就被魘鬼魘著了,全身不能動。於是他馬上開始念佛,念了也沒效。又開始念大悲咒,念了半天也沒用。他就想:「我這個身體本來是就空的,連我都是個假象,還有什麼能動不能動的!」這樣一想,身體馬上就活動自如了。
「貪明為罪,是人罪畢,遇精為形,名魍魎鬼。」
宣化上人說:「魍魎鬼,他有的時候變成一個小孩子。小孩子都是兩條腿,他是一條腿。有的時候變成一個大人。人的頭都在頂上長著,他這個頭長到腿中間。這就叫「魍魎」。他有不同的樣子,就這麼奇奇怪怪的!
他也可以為虎作倀。怎麼叫「為虎作倀」呢?這是山上有老虎,人人都不敢到這山上去,怕被老虎吃了。這種鬼就變成一個人形,在前面走。你一看這有人走路,就不怕了,就跟著他走。一到山裡頭,老虎出來就把你吃了。這種鬼就是專門幫著老虎騙東西吃,這叫「為虎作倀」。這個魍魎,有的時候他也做這個事情。」
「貪成為罪,欺詐矇騙,是人罪畢,遇咒為形,名役使鬼。」
宣化上人解釋道:「什麼叫役使鬼呢?這鬼可以幫人做事的。好像中國有個紀曉堂,他有五個鬼幫他做事的。這五個鬼,一個就各處去探訊息,搜羅情報。一個就幫他聽東西,聽什麼地方有什麼聲音,誰講什麼話。鬼因為有五通,有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就是沒有漏盡通。所以什麼人講什麼話,很遠他也知道,有什麼事情,他也看得見。這種鬼有一點道行,所以就有這種神通。那麼紀曉堂就仗著這五個鬼,給他來傳達訊息,上情報,所以什麼地方有什麼事情,他就各處去救人。譬如什麼地方有什麼妖怪想要害人,他即刻就去降妖捉怪。這役使鬼,就因為以前盡貪欺詐,現在做役使鬼。」
「貪黨為罪,結黨營私,訴訟攻訐,是人罪畢,遇人為形,名傳送鬼。」
宣化上人解釋說:「這個傳送鬼,就是方才所說,附到人身上講話的那種鬼了。這個人一邊這麼哆哩哆嗦地,一邊就講話,說他又是這個神、那尊佛,這真是『滿天神佛』!
這種傳送鬼,什麼事情還沒有發生,無論吉凶禍福,他都可以預先告訴你。有的時候說出來很應驗的。所以在這個地方,你怎麼就能分別出來是正是邪呢?那個正的,他是從修道得來的,不是藉著鬼,藉著神,藉著菩薩、藉著佛來告訴你的,不是假藉「怪、力、亂、神」這種的說法。所以這個地方,你要認清楚!這在中國叫「巫醫」,他會給人治病的,但不是他這個人治病,是有鬼神附到他身上了。就是以前我講的,有的頭上釘上刀子,肩臂上掛上鍘刀,那一類的都是叫傳送鬼。」
佛說:「阿難!因為眾生的心中純是情慾,因此墮落。地獄的業火燒乾了他的罪業,終於能上升成鬼。這都是自己的妄業所招引的。如果覺悟了菩提自性,則一切清淨圓明,本無所有。」
畜生趣
「阿難!鬼業了盡,鬼趣的情想都已成空,這時才能來到世間,與冤家債主相遇,投身為畜生,酬嘗宿債。
貪物的怪鬼,附著的物體消磨殆盡後,投生於世間,多為梟類。
貪淫的風魃鬼,所附著的風消散淨盡,投生於世間,多為不吉祥的禽獸,稱為咎類。
貪惑的魅鬼,依附的畜牲死後,生於世間,多為狐類。
貪恨的蠱毒鬼,蠱死之後,生於世間,多為毒蟲。
貪憶宿怨的癘鬼,所依附的衰患沒了,投生世間,多為蛔蟲。
遇氣成形的餓鬼,氣消散後,生於世間,多為供人食啖的家畜。
以幽成形的魘鬼,幽暗散盡,生於世間,多為供人役使的牲口。
和精成形的魍魎鬼,精消報盡,生於世間,多為候鳥。
明靈的役使鬼,明滅報盡,生於世間,多為一些吉祥的禽獸。
貪黨的傳送鬼,附著的人死後,生於世間,多為供人馴養的寵物。
阿難!鬼道的業火燒乾以後,為了酬償宿債,而轉生為畜牲。這都是虛幻的妄業所招引的,如果能了悟菩提自性,返本還原,則這些妄緣,本無所有。
你所說的寶蓮香,善星比丘等,他們的惡業,都是妄想生髮出來的,不是從天而降,不是從地湧出,也不是他人給的,都是自己的妄想所感招的,所以還得自己來承受。這一切,在菩提心中,都不過是浮塵幻影而已。」
人趣
「阿難!在畜生道酬償宿債時,如果償還得過多,此等眾生就會還生為人,討回多餘的部分。如果被討債的那個人,他有善力,兼有福德,則在人中,不捨人身償還他多得的部分;如果無福,則生為畜牲,酬償余值。」
志公禪師就曾化解過一個這樣的冤結。宣化上人說:「有一個家庭,養了一隻驢,天天用它來磨磨。這個人嫌驢走得慢,天天都拿著一把竹子編的掃把打這隻驢。這一生做完了,來生這隻驢就轉生做一個男人,這個打驢的人就轉生做一個女人。這兩個人就結婚了。
結婚,你說怎麼樣呢?這個男人一天到晚就打這個女人,無論拿起什麼東西,或者吃飯的筷子拿起來也打,一天到晚連打帶罵,她做什麼也不對。
打來打去,這一天遇到寶志禪師來了,這個女人就說:「唉!我這個丈夫,也不知道為什麼天天都打我?您老修行是得五眼六通的,你看我們這是什麼因果?」志公禪師就說:「你前生是個男人,在磨坊裡頭,用一隻驢給你磨麵粉。你天天用掃把打這隻驢,現在這隻驢就轉生做男人了。你啊,就是打驢那個人,你們兩個結婚了,所以這隻驢天天打你。一隻掃把由幾百條竹子做的,你現在要想解這個冤結,我教你一個方法。你把你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就留一個馬尾織的蠅甩子。他看沒有其他東西可打的,就會拿蠅甩子打你。打完了,你就告訴他,前生你是個趕驢磨磨的人,他前生就是那隻驢,因為被你天天打,所以現在他也天天打你。現在他用馬尾織的蠅甩子打你,一下子就有幾千條,所以他今天打你一頓,就把以往的債都還了,你對他說明白以後,他就不會打你了。」
她果然就把所有的東西都藏起了。她的男人回來,又不由分說地就要打她,各處找東西也找不到,只找出這個馬尾子,劈頭蓋臉地就打。以前他打,這個女人就跑,這次打,她就坐在那地方挨打。男的打夠了,就問:「喂,我以前打你你就跑,今天我打你,你怎麼不跑呢?」她說:「你不知道,你打我是有前因後果的。今天寶志禪師來,我請教他,他告訴我說,你前生是只驢,因為我天天叫你拉磨,天天打你,今生你投生做一個男人,我變成一個女人,兩個人結婚,所以你天天打我。他叫我把蠅甩子放在這個地方,等著你來打我,叫我不要躲避。你今天打完了,我們倆的事情就沒有了,以後再不會打架。」這個男人一想:「喔!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我現在不可以再打了,我今天打她若打多了,來生她又要打我。」從此以後,兩夫婦不再打架了。」
接著,如來強調道:「阿難,要知道,如果是錢物或者勞力這樣的債務,償還夠了就自然停止。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殺了對方的身命,或者吃了它的肉,如此一來,經微塵劫,相吃相殺,如同轉動的輪子一樣互為高下,強者凌弱,無休無止。除非得到楞嚴大定及諸佛出世,才能停止。」
籌償命債最知名的例子,莫過於悟達國師著「慈悲三昧水懺」的因緣了:
悟達國師生於唐朝,四川湄洲人,俗姓陳。他天資聰穎,五歲時隨祖父賞花,數步吟成花落詩:花開滿樹紅,花落萬枝空。唯餘一朵在,明日定隨風。
祖父驚嘆到:「我這孫兒本來指望他登甲科,今天看來,他的志向恐怕是要落入空門啊!」
七歲時,法泰禪師在寧夷寺講《涅盤經》,他一聽經就有似曾相識之感,當晚夢見寺中的佛像手摩其頂。從此他每天都去聽講經,並有所領悟,於是請求祖父準許他出家。十一歲時,家人見他矢志不移,只得任他削髮為僧,法名知玄。
十三歲時,鎮守西蜀的劍南節度使杜元穎請他到大慈寺開壇講經。聽經的僧俗達萬餘人。自此知玄名震蜀中,被尊稱為「陳菩薩」。李商隱曾作詩讚道:十四孩提解講經,如師年紀只攜瓶。沙彌說法沙門聽,不在年高在性靈。
一次,知玄在長安掛單時,隔壁的僧人生了一種怪病,全身生瘡,臭氣熏天,誰見了都躲得遠遠的。知玄天天都過來照顧他,送飯洗瘡,毫無難色。夏去秋來,天氣轉涼,病僧的惡瘡漸漸好了。臨別的時候,病僧對知玄說:「謝謝你的照顧,今後你有難解之事,可以到四川的九隴山找我,山上有兩棵大松樹為標誌,我叫迦諾迦。」
會昌五年,唐武宗李炎崇信道教,下詔滅佛,拆毀全國佛寺四千六百多所,強迫僧尼二十六萬人還俗,並召知玄在麟德殿與道教高士辯論。知玄「辭河下傾,辯海橫注」,言語間常常忤逆上意。左護軍仇士良、內樞密楊欽義等愛惜知玄,恐怕他遭遇不測,示意他作祝堯詩。知玄立即做了五首韻含諷喻的祝堯詩,最後一首道:生天本自生天業,未必求仙便得仙。鶴背傾危龍背滑,君王且住一千年。
武宗雖未接受知玄的勸告,但喜愛知玄的見識和辯才,並未對他予以追究。至唐懿宗登基時,知玄因為德才兼備而贏得懿宗的尊崇。鹹通十年,懿宗皇帝親臨安國寺求法,封知玄為「悟達國師」,並賜講經寶座。座高二丈,以壇香為材,用金絲鑲成龍鳳花紋,旁設磴道,
國師升座講經時,生起了驕慢心,忽然看見珠子一樣的東西飛入左膝,旋即生出一個瘡來。有眉有眼,有口有齒,跟人面一樣,每天需要餵它飲食,瘡像人一樣開口啖食。國師痛苦萬狀,雖然遍請名醫,但百藥罔效。這時,他突然記起當年京都那位病僧的話,於是前往西蜀,入九隴山去尋找。
一天傍晚,山路難行,國師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忽然遙見山腰處兩課松樹並立,高聳入雲。知玄心中大喜,於是快步走上前去。那位昔日的病僧早已站在寺門前,含笑迎接他了。國師頂禮畢,述說其苦。僧人告訴他無妨,明日用岩下的泉水洗濯,即能痊癒。
第二天清晨,僧人命一童子領悟達國師來到岩下的清泉,剛要清洗的時候,不料人面瘡竟忽然說話了:「不要洗!我們之間有一段仇怨未了。你是高僧,博覽群書,一定讀過西漢史。你可知袁盎腰斬晁錯的事嗎?袁盎就是你,晁錯就是我。你十世為僧,認真修行,我找不著報仇的機會。現在你生傲慢心,使我有機可乘,今蒙迦諾迦尊者慈悲,調解我們之間的仇怨,用三昧法水洗濯我,自此以後,我不再與你為怨了。」
國師聽了,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掬水洗瘡,不覺痛入骨髓,暈絕在地。甦醒後,人面瘡消失了,國師醒悟到,那位僧人一定是位聖人,便欲前往禮拜。但金碧輝煌的崇樓寶殿早已杳無蹤影。於是,悟達國師就地結廬,朝夕禮誦,所作的懺法,即今之慈悲三昧水懺。
這就是悟達國師酬嘗命債的例子。
如來繼續說道:「那些梟類的眾生,還清了債務,生人道中,常與頑人混合在一起。」頑人就是不講道理,頑固不化的人。例如土匪之流。
「那些不吉祥的禽獸,報盡投生人道中,常為異形。」異形就是畸形的人。
「狐類的眾生,報盡還生人道中,常與庸人為伍。
那些毒蟲,報盡生人,常與狠人為伍。
那些蛔蟲,報盡成人,常為卑微的人。
食類的眾生,酬足負債,生人道中,常為柔弱之人。
而服務於人的畜生,酬足負債,生人道中,常為勞役。
那些候鳥,報盡生人,多為文人。
吉祥的禽獸,報盡生人,常有聰明。
貓狗等類,報盡生人,常常通達人情世故。
阿難!這些眾生,宿債酬償完畢,投生為人。無始劫來,執著於妄業,為討債而相生,為償命而相殺。不遇如來,不聞正法,於塵勞中輪轉,實在可憐。」
仙趣
「阿難!還有一類人,不依菩提正覺修證真如本性,而是修行妄念,希望這個形體堅固長久。所以,山林之中,人跡罕至之處,有十種仙。
阿難!有的眾生,長年累月服食種種藥餌,食道圓成,名地行仙。」
南懷瑾老居士年輕的時候熱衷於求仙訪道,曾遇到過不少異人。這些異人,雖然不一定都是服食藥餌,但是看他們的形跡,也類似於地行仙。南懷瑾先生在1966年於立法院講演時說:
「四川名勝鵠鳴山,為東漢期間道教祖師張道陵隱居之地。山上住有一位名號王青風的道士,是四川境內傳說的劍仙。我曾經上山尋訪他,多次以後,終於見到面。他亦是一位奇人異士。他說,並無飛劍這種事,但劍仙卻是有的。然而他的說法又與杭州城隍山老道所說稍有不同。他說劍為一種「氣功」,所謂以神御氣,以氣御劍,百步之外可以禦敵。又說劍有五類,大別之為有形、無形。他知道我羨慕「金光一道」的劍術時,告訴我需鑄備一寸三分長金質小劍,再以道家方法習練。一如道家練丹之法,可將黃金煉化成液體,並可服飲,若中了毒,道家並有解此毒的藥。當時私自想到,現在到了科學昌明,槍炮及炸彈等威力無比的利器皆已發明了的時代,還去苦練這種劍術幹什麼?如果是為了強身,則個人已經知道的許多方法,足以保健,何必浪費時間在這方面。就因這樣想法,意志始終未能專精堅持而放棄了。
後來請王青風老師表演,那時我們彼此之間的感情已經很深厚,所以他就特允了我的請求。一次他站在山頭上,用手一指,數丈外對峰上的一棵老松即應手而倒。我童心未泯,尚驚訝地問他何以無光。他說:「我早已經告訴過你並無此事,欲練至有光,另有一番道理。」
這時他的大弟子亦在旁邊,這個人也是道士裝束,我亦請他表演。但見他用鼻孔吼氣,便看到他站立之處,周遭山土轉即成塵飛揚。此二次表演都是我親眼目睹的事實,由此而相信中國武術,的確可練至甚高甚妙境界。此其一。
第二位所遇到的異人,在四川自流井,是由以「厚黑學」聞名之李宗吾先生所引介。李公學問、見識廣博,道德亦高,世所罕見,其所著作的「厚黑學」,如其所說:「撥開黑的,讓人見到真正的。」旨在諷世。我在自流井遇到他的時候,就說在附近趙家侖鄉下,有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先生,是得到武當內家武功的真傳,輕功已經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如果隨他學習,只須三年的時間便可有成就。因為這位老人的師父籍貫浙江,所以亦欲授一浙籍弟子,以報師恩。知道我是浙江人,故願為引介。
於是我們坐「滑桿」下鄉去拜訪,相談之下,連稱「有緣」。老人見我對於飛檐走壁之事,心存懷疑,不大相信。他洒然一笑之後,即疾行一里多路,又快步走回來,這時剛好新雨初晴,地上泥濘,老人腳上穿的一雙白底新靴,一趟回來後,鞋底一點也沒有被泥染污。而且他在起步時,未見拿架作勢,洒然來去自如。他又問欲見走壁的身手否?隨即見他張臂貼壁,亦未有任何架勢,人已離地拔高,笑說:「你現在相信吧!亦願學否?」並稱說學這些功夫只有七十二訣,歸納成七十二字,一字一訣,一字一姿勢,循序漸進,無需廣場,僅樓閣之上,即敷套用。若願住三年,即可示教。我當時考慮再三,復因恐怕自己志趣不專,弄得百事無成,故只得婉辭。後一路代覓可傳的人,卻沒有找到,至今心中仍掛念遺憾。」
如來繼續說:「有的眾生,直接吃種種草木,紫芝黃精、松枝柏葉等,經年累月,藥道圓成,名飛行仙。
或有眾生,吞服金石,金銀鉛汞,凝鍊成丹,日復一日,丹道圓成,名遊行仙。
或有眾生,在動止上用功,久而久之,氣精圓成,名空行仙。」
宣化上人對這些仙人境界解釋得非常好,所以我們接下來都引用宣化上人的講解:「怎麼『煉精化氣』呢?他就打坐,想自己這個精。他叫這個精不走,不接近女人,這個精就不走了。不走,這個精回來就變成氣。這個氣散到周身上,這叫「煉精化氣」。他都做這麼一種存想,就像雞菢雞蛋,菢小雞子似的,總這麼想。想自己這個精怎麼樣化成氣,氣散之於周身,然後又變成個神了。這麼樣子「煉神還虛」,煉神和虛空一樣。「煉虛還無」,又到那個無了,什麼也沒有了。這時候他覺著很自在的,可以出玄入牝——這是道教講的。
你沒看見道教《無上玉皇心印妙經》上說:『上藥三品,神與氣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存無守有,頃刻而成。迴風混合,百日功靈。默朝上帝,一紀飛升。知者易悟,昧者難行。履踐天光,呼吸育清。』他這個空行仙就是到『履踐天光,呼吸育清』這種程度。我方才念這個經是道教的,這個他們認為是寶貝了。「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還無」這種功夫,就是空行仙。他們可以到空中去走,可以出玄入牝。
所以,世間上很多奇奇怪怪的巧妙東西,你沒看現在道教有賣一本《五柳仙蹤》?那畫的圖,這一個人頭頂上出小人,小人又出小人,出了很多小人,這叫『千百億萬化身』。實際上,這完全是著相的,千百億萬化身不需要這樣痲煩去化的。那是隨意變化的,不是有一定的。」
「在津液上用功,勤修不息,潤德圓成,名天行仙。」
「怎麼叫『津』呢?由你舌頭抬起來,舌尖頂上顎,這就有津在上邊下來。這個『津』外道又叫「甘露水」,又叫『天河水』,很多的名稱。你把它咽到肚裡去,這叫『液』。這『津液』其實是一個,津也就是液,液也就是津。這種津液,道教有很多的名稱,就是叫長生不老藥。說你吃這個,就可以長生不老的。『欲要長生不老,需要還精補腦。』觀想把這個精運到頭上去,補自己的腦,道教有這種的功夫。」
「吸取天氣之精華,以養色身,精粹圓成,名通行仙。」
「他怎麼樣吸取日精月華呢?他一早起對著太陽,要吸三百六十口氣;晚間對著太陰,又吸三百六十口氣。這麼樣專門煉這個臭皮囊的——這個身體叫臭皮囊,這是一個皮袋,裡邊是臭的.所以虛雲老和尚做一個『皮袋歌』,就是說這個身體是臭皮囊。他專門在這個上用功夫,不曉得在自性上用功夫。
所以道教和佛教相差就是這一點,一個在有形上用功夫,一個在無形上用功夫,所以就一個有執著,一個沒有執著。本來仙道和佛教相通著的。他這些功夫,修行也都可以用的,但是他執著了,就專門執著到相上。因為著相,他就有了掛礙:『你一定要怎麼樣子,怎麼樣子……』有所掛礙,所以就不能脫出這個究竟的輪迴,不能徹底了脫。」
「通過修習種種咒術禁戒,精勤不止,術法圓成,名道行仙。」
「他用堅固心來念這個咒。這個好像什麼呢?好像西藏那些個喇嘛,就都有這種的情形,修成功的,他們都可以叫「道行仙」。那麼念一種咒,又持這個禁戒,而不休息,也是久而久之,他修煉這個法術也成就了,這個名字就叫「道行仙」。」
「修行思念,勤行不息,經年累月,思憶圓成,名照行仙。」
「他堅固一種思念,就是有一種存想,也不休息。他成就了,就有一種光明。他思想自己總化成一種金光,久而久之,也就像那個雞菢雞蛋,貓在那兒捕鼠似的,都這麼等著等著的。他成就了,這叫照行仙,他也有光的。」
「修行交遘,感應圓成,名精行仙。」
「普通是男女有一種性行為,這叫『交遘』。可是在這兒,並不是有男女的性行為,這是自己本身的,他們叫「嬰兒奼女」,不是向外邊去找的。每一人自己本身上有嬰兒奼女。這是說這個「坎、離」——這講到中國的卦爻上,「離中虛,坎中滿」。坎卦就是「奼女」,離卦就是「嬰兒」。
八卦——「乾、坎、艮、震、巽、離、坤、兌」,最初是乾卦。乾卦是「乾三連」,三橫是連著的。乾為大父,坤為大母。坤卦是「坤六斷」,三連就變成了六斷。男子到十六歲的時候,這乾卦滿了。滿了就會損,損了變什麼呢?乾三連就變了離中虛。那乾卦中間這一點陽,到什麼地方去了呢?就到坤六斷那箇中間去了。所以乾卦一變,就變成一個離中虛;坤卦一變,就變成坎中滿。這個「離中虛」,就叫它「嬰兒」,「坎中滿」就叫它「奼女」。
離中虛屬於心,坎中滿屬於腎。這個「交遘」是自己本身心腎交遘,也就拿它比方男女性行為一樣的,所以叫交遘。離是屬陽的,但是陽中有陰;坎是屬陰的,但是陰中有陽。
離卦,怎麼說它陽中有陰?因為它離中虛了,陽中有陰。坎卦,怎麼說陰中有陽呢?就是它坎中滿,中間那一橫連上了,那叫屬陽的。所以這也就比方嬰兒奼女。
道教講「嬰兒奼女」,說:「嬰兒並奼女,相逢在黃庭。」黃庭是什麼呢?就是意,就是第六意識。意,就是屬於脾經,脾藏意的。所以這個道理,若往詳細了講,那多得不得了。我的時間太不夠了,所以我沒有法子講那麼多。道教,就是修這個交遘的法門。而一般邪知邪見的人,看見《楞嚴經》上說是「交遘」,就以為男女在一起胡混也可以修道呢!就亂來了,所以就一點戒律也不守了!就因為這個。」
「參悟變化,覺悟圓成,名絕行仙。」
「這種功夫成就了,他就覺悟一切造化的道理了。什麼造化的道理呢?這種仙,他能夠『移山倒海』,可以把北邊的山搬到南邊去,南邊的山又搬到北邊去;把東海搬到西海,西海搬到東海。可以互相調換位置,他有這種變化的能力。又有『變易四時』的能力。怎麼樣變易四時呢?冬天,冷的地方本來沒有東西生,他隨時可以叫所種的東西生出來,在這冷的地方而凍不死。最冷的地方,他可以把它變成最熱的地方;最熱的地方,又可以把它變成最冷的地方。也就是春天,他可以把它變成冬天;夏天最熱了,他可以把它變成冬天。春天,是萬物發生的時候,他可以把這個春天變成秋天,變成萬物枯槁的一個時候。他能夠把這四時都給變化了。他為什麼能這樣呢?因為他覺悟了造化的道理,他能奪天地造化的功用,把造化的這種功能做為自己的本能。這叫『絕行仙』。」
這絕行仙,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神仙了。提到神仙,大家最熟悉的,莫過於那位「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中的呂洞斌了。下面,我們來講講這位「好人」的故事。
呂洞賓本名呂紹先,唐太宗貞觀二十年(公元646)四月十四日巳時,出生於河中府永樂縣。今山西芮城。他自幼勤奮好學,卻屢試不第。武則天天授二年(公元691),年已四十六歲的呂洞斌又去長安應考。在酒肆中,他看見一個道士在牆壁上題了三首詩。因為唐朝詩風盛行,文人們經常在酒肆中飲酒賦詩,得意之做順手就題在牆壁上。呂洞賓走過去觀看。只見道士寫道:「坐臥長攜酒一壺,不教雙眼識皇都。乾坤許大無名姓,疏散人間一丈夫。」
第二首寫道:「得道真仙不易逢,幾時歸去願相從。古言住處連滄海,別是蓬萊第一峰。」
第三首寫道:「莫厭追歡笑語頻,尋思離亂可傷神。閒來屈指從頭數,待到清平有凡人。」
呂洞斌讀後,嘖嘖稱嘆。道士讓洞斌也賦一首。洞斌隨手寫道:「生自儒家遇太平,懸纓垂帶布衣輕。誰能世上爭名利,臣事玉皇歸上清。」
道士讀罷,也連連叫好。兩人交談甚歡,於是一同在這家酒肆中住下。這道士自稱鍾離權,住在終南山。他見洞賓旅途勞累,就讓洞賓先休息,自己親自為洞賓煮飯。洞賓躺在床上,恍惚間,覺得自己此次應試,一舉中了狀元。騎馬遊街,赴瓊林宴,十分得意。然後開始做官,先是做地方官,後來又調入朝中,做了翰林。還娶了兩房夫人,都是有錢有勢的千金小姐。後來子孫滿堂,而且個個出息。最後官做到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宰相一做做了十年,勢炎熏天。但是伴君如伴虎,忽然觸犯天顏,被撤職抄家。一家大小充軍的軍充,流放的流放,只剩自己一個孤零零的老人,一時間悲不自已,一頭撞了牆。頭才一碰壁,突然醒了過來。這才知道,原來是一場夢。驚恐之餘,四下里一看,見道士鍾離權還在煮飯。
道士看著他笑笑,然後吟了兩句詩:「黃粱猶未熟,一夢到華胥。」意思是說我的黃米飯還沒煮熟呢,你都夢到華胥國去了。接著說道:「你一生極盡榮華富貴,升降沉浮,但只不過像做了一場夢。」呂洞賓大驚:「道長連我做夢也知,真是神仙下凡了!」
經歷了這場大夢,呂洞賓終於大徹大悟,不再貪戀世間的功名利祿,決心要跟鍾離權學道。鍾離權卻推託道:「你仙骨沒長全,志行未能堅定,想要超越俗世,還須重新投生再過幾輩子。」呂洞賓卻堅持一定要今生成仙。鍾離權只是笑而不語,於是開始了「十試呂洞賓」。
一天,呂洞賓外出回家後,見全家人突然全都病逝。他看破塵世,所以也不悲悼,只是買來棺木準備收殮屍體,家人卻一下都活了過來。原來,這是鍾離權對他的一次考驗。
又有一次,呂洞賓弄些東西到市集上去賣。講好了價錢,對方收下貨物卻突然反悔,只願付給一半的貨價。他也不加計較。這是第二次考驗。
大年初一那天,他家來了個乞丐,靠在大門上討錢。洞賓給了他錢。誰知,那乞丐貪心不足,討了這件要那件,給得慢一點,便破口大罵。呂洞賓不但不生氣,反而一再作揖陪好話,那乞丐這才笑著走了。這是第三次考驗。
第四次,洞賓在山中放羊,突然跑出一隻老虎來。呂洞賓忙將身體擋在羊群前面,情願自己餵虎,也要救這群羊。老虎見了這架勢,卻扭頭走了。
第五次,洞賓獨自在山中的茅草棚中讀書,突然來了—位女子,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羞花閉月,傾國傾城。她自稱是回娘家去,錯過了路頭,要借宿一晚。洞賓便讓她進屋休息。誰知半夜裡,這女子百般勾引,洞賓心如止水,絲毫不為所動。
第六次,洞賓家中遭竊,所有的財產都被席捲一空。洞賓不氣不惱,操起藥鋤,開始靠採藥度日。誰知一鋤下去,竟然挖出幾十塊金子。他急忙將土掩上,一無所取。
第七次,洞賓在街上買了幾件銅器,拿回家一看,卻是金器。他急忙找到原來的店家,將金器如數退回。
有一天,集市上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道士,他說:「我有神藥,吃了以後,立即就會死,但下一輩子就能得道成仙。」洞賓深信不疑,馬上買回藥吃了下去,竟安然無恙。這是第八次考驗。
開春後,春水暴漲,洞賓乘船渡河。船到中流,突然颳起大風,小船眼看就要傾覆,洞斌一心求仙,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端坐船頭,毫無懼色。轉眼間風平浪靜。這是第九次考驗了。
這一日,呂洞賓獨坐家中,忽然見無數奇形怪狀的鬼魅跑出來,有想抓他的,有想殺他的,洞賓毫不畏懼。過了一會兒,只見幾十個夜叉,押著個血肉淋漓的囚犯,那人口中大叫道:「我是被你上輩子殺害的人,快點償我命來!」洞賓答道:「殺人償命,又有什麼好推辭的?」說罷便去拿刀子、繩索,準備自殺抵償命債。忽聽空中大喝一聲,鬼魅頓時不見。一人鼓掌而下,原來是鍾離權。他對呂洞賓說道:「塵心難滅,仙才難得」,我尋求徒弟的迫切,更過於別人求我。現在十次考驗,你都能經受得住,以後得道,是必定無疑了。只是你功德善行都沒能完滿,現在且傳授你個點石成金的黃白之術,你可以用它來救濟世人。待三千功德完滿,我再來度你成仙。」洞賓問道:「用黃白之術做成的黃金,以後還會有變回去嗎?」鍾離答道:「三千年後,仍要變回原樣。」洞賓道:「這樣,此物會貽誤三千年後的人,我不願學。」鍾離權笑道:「憑你這善心,三千功德就已圓滿了。」於是,鍾離權收洞賓為徒,教他法術,降妖伏魔,濟世救人,最後終於得道成仙。
接下來的事情,且聽元音老人來給我們講:
「呂純陽祖師修道有成後,四方雲遊。一次,走到了黃龍山,看見山頂上有紫雲結蓋。這是瑞光,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只有修道人才能看得見。他知道山上有得道高人,於是上山參訪。
到了山上,看見一座寺院。這時,維那師正拈香請黃龍祖師出來說法。呂純陽趕忙進入殿內。黃龍祖師上了法座之後,厲聲說:『座旁有竊法者!』呂純陽一聽,心想:哎呀,這是說我呢,你們都是和尚,只有我是道士,本來想聽聽你說些什麼,既然說我竊法,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不妨和你較量較量。因為呂純陽已證得陽神了,以道教來看,這是最高境界了。藝高人膽大,呂純陽毅然從僧群中站出來,問道:『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鐺內煮山川。且道此意如何?』
粟是一粒米這麼小,而世界這麼大,如何能藏進去呢?鐺是鍋,只能煮半升米的鍋,一升米都煮不下,怎麼能把大山大河放在裡面煮呢?因為道教注重神通變,他可以把一粒米放大籠罩著這個世界,也可以把山水縮小,把鍋放大,在鍋內煮山川。呂純陽就拿這個偈子來試探黃龍祖師。
祖師一聽,知道呂純陽還沒有證到根本,卻落到枝末神通上了,至此還痴迷不悟。於是,指著呂純陽說:『這守屍鬼!』呂純陽一聽,哈哈大笑說:『爭奈囊中有長生不死藥!』
這句話含有兩種意思。一是道家煉外丹(採藥,采丹砂,即硃砂這類東西。立爐鼎,煉出外丹),吃下去,可長生不老,肉身不壞。所謂囊中就是口袋裡面。另一種是內丹成就,煉精氣神,采大藥煉成大丹,即所謂金丹,化成嬰兒,為金剛不壞的陽神。這個囊就是臭皮囊,即我們的肉身。
呂純陽認為自己已陽神成就,是金剛不壞身,已不是守屍鬼了。豈不知陽神並不究竟。陽神是什麼?陽神就是佛教里所說的意生身,即第七識(末那識)所生起之身,還是虛幻的識神。我們凡夫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總要對外面環境的色聲香味觸法六塵,生起色受想行識五蘊。這五蘊煩惱就把第七識蓋覆住,不得自由,出不來。煩惱越多,壓得越深,封得越死。這個第七識,它是染淨依。意思是你染它跟著你染,你淨它跟著你淨。前面六根受外面六塵所染,著相了,五蘊煩惱紛紛揚揚,分別作用,第七識就不得自由,不得清淨。倘若我們能明悟一切事物皆如空花水月,虛幻而不可得,一放一切放,空淨無染,將覆蓋在第七識上面的污染銷光,第七識就獲得自由了。你不要它出來,它也自然而然地出來了。
而道教不明白這個根本原理,用強制的觀想功夫,在定中生出這個意造的陽神,所以它並不究竟。《金剛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凡有相者,有生必有滅,有成必有壞,決不會永遠不壞,這是最辯證的。
所以,黃龍祖師指著呂純陽祖師說:『饒經八萬劫,終是落空亡。』
意思是,你縱然活得比世人長壽得多,能活八萬個大劫,最後還是要毀滅,不可能永遠不壞。因為你還沒有見到陽神的本體——佛性,還在弄識神啊!玄沙大師說過:『修道之人不識真,只為從來認識神。無始劫來生死本,痴人喚作本來人!』這個『真』就是指佛性。意思是修道之人沒見到自己的根本,沒見到性這個萬能體,而著相於些小神通上,玩弄識神,誤以為已得根本,以致步入歧途,生死不了。前面我們講過,性喻水,識神喻水起的波浪。水是根本,波浪是枝末。修道人沒有認清水的濕性,而只認得波浪的動態,即只知波浪而不識生起波浪之水,所以錯了。
純陽祖師一聽,怎麼終是落空亡啊?心裡很不痛快,我明明陽神已成就了,已成金剛不壞身了,怎麼還說我落空亡呢?純陽祖師身後背著一把寶劍,他突然拔出寶劍,飛劍斬黃龍。黃龍祖師哈哈大笑,順手拿起佛台上的拂塵,輕輕一揚,『啪!』劍落地了。
這是什麼含義呢?『劍』、『見』諧音,表示見墮。意思是純陽祖師的知見落於下風,打了敗仗。純陽祖師趕忙退下來,給黃龍祖師頂禮,並請開示。
黃龍祖師看他趾高氣揚的神氣終於變了,能虛心下氣,能放下來了。於是,拿他的問題反問道:『半升鐺內煮山川即不問,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經此一點,純陽祖師當下就開悟了。
純陽祖師過去修道執著追求的是神通、出陽神。現在『見墮』心空之後,聽黃龍祖師一開示,啊!他悟到了一切法都不可得,一切都是無相的性的顯現,都是性的作用。唯有性是真,其他皆假。純陽祖師到這裡才真悟道,所以他作偈云:『棄卻瓢囊摵碎琴,如今不戀汞中金。
自從一見黃龍後,始覺從前錯用心。』」
這就是絕行仙呂洞賓從成仙到得度的過程。
如來繼續說道:「阿難!這些都是在人道中煉心的人。他們居住在深山海島中,遠絕人寰,壽命動輒千萬歲。然而,由於不知道真如本心的所在,始終隨著妄想流轉,終究免不了輪迴。仙報享盡,還要散落到其他諸趣中去。」
佛陀的世界
在介紹天道之前,我們先了解一下佛陀眼中世界的結構。
世界的中心是須彌山。日月圍繞著須彌山的山腰運行。日月之下,是交錯分部的七重金山和七重香水海。第七重金山之外,是鹹海。在鹹海中,有四大部洲。這四大部洲,就是人道的居所。它們分別為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贍部洲、北俱盧洲。我們就是處在南贍部洲。鹹海之外是大鐵圍山。
日月之上則是天道。四天王天在須彌山的半山腰。忉利天在須彌山的山頂。再往上是欲界的其他四天——夜摩天、兜率天、化樂天和他化自在天。
這樣一個結構,再在上面加上初禪的三層天,是一個世界。一千個世界,再在上面加上二禪的三層天是一個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再加上三禪的三層天是一個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再加上四禪的三層天是一個大千世界。
因為總共有三個一千,所以大千世界又叫「三千大千世界」。而像這樣的大千世界,有恆河沙數那麼多,這是一尊佛的教化範圍,也就是一方佛土。
這樣的世界結構,跟我們熟知的,科學所描述的宇宙截然不同。畢竟科學對宇宙的探索才幾百年的時間,而且又僅限於三維空間中,所以認識還是十分有限的。而佛陀眼中的世界,則是一切空間同時存在,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所以跟科學的認識當然不同。
但是,佛陀所說的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事情,總是覺得難以相信。所以下面,我們就來了解一下現代物理學對多維空間的探索。
多重宇宙
加來道雄是紐約城市大學研究生中心的理論物理學教授,超弦理論的專家。他的著作《平行宇宙》風靡世界,被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提名為當年最佳科技讀物之一。
他在書中介紹了三種多重宇宙理論。
第一種是關於暴脹的多重宇宙,這個概念最初是由物理學家林德提出來的:「他想像一個宇宙在隨機的空間和時間點上自發地破裂,一個短暫膨脹的宇宙誕生了。大多數膨脹的時間很短,但是,因為這個過程是隨機的,最終會有一個氣泡膨脹的時間很長,創造了我們的宇宙。他的結論是:膨脹是持續的和永恆的,大爆炸始終在發生。一些宇宙從其他宇宙中萌生出來。在這個圖景中,宇宙可以萌芽產生其他宇宙,從而創建「多元宇宙」。
……回顧宇宙學的歷程,我們不得不接受多元宇宙的想法。膨脹理論代表傳統宇宙學與粒子物理學的匯合。粒子物理遵循量子理論,它規定有限一個的可能性使不太可能的事情發生。因此,只要我們承認有可能創造一個宇宙,我們就打開了可能創造無限多個平行宇宙的大門。
想一想在量子理論中是怎樣描述電子的。因為不確定性,電子不是存在於任何單一的地點。而是存在於圍繞原子核的所有可能的地點。圍繞原子核的電子云代表電子可以同時位於很多地方。這是所有化學基礎中的基礎。它允許電子將分子捆綁在一起。分子不散開的原因是,平行的電子圍繞它們跳動,並將它們捆綁在一起。同樣,宇宙曾經比一個電子還小,當我們將量子理論套用於宇宙學時,我們被迫承認宇宙有同時存在很多狀態的可能。換句話說,一旦我們打開了講量子波動套用到宇宙的大門,我們就幾乎被迫地接受平行宇宙。我們沒有更多的選擇。
……起初,人們也許會反對多元宇宙的觀點,因為它似乎違背了已知的定律,如物質和能量守恆定律。……紐約城市大學亨特學院的物理學家愛德華·布萊恩在1973年的自然雜誌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首先提出了宇宙從無創造的思想。他推測宇宙是由真空中的能量波動偶爾產生的。……儘管宇宙從無到有的理論無法用常規的方法證明。它確實能幫助我們回答有關宇宙的很多實際問題。
例如,為什麼宇宙不旋轉。我們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它看上去是宇宙中物質的普遍特性。……當我們觀察天空中的星系時,它們的旋轉相互抵消,總體為零。……宇宙不旋轉的原因也許是因為我們的宇宙是從無到有產生的。因為真空不旋轉,所以在我們的宇宙中看不到任何的淨旋轉。
……為什麼正電荷和負電荷精確的互相抵消呢?……儘管我們認為這是理所當然,但是正電荷和負電荷精確的互相抵消是十分不尋常的,並且已經得到實驗檢驗,精確到10的21此方分之一。……如果你身體內淨的正電荷和負電荷的差別僅僅為0.00001%,你就會被立即撕成碎片。對這個謎題的回答也許是因為宇宙是從無到有產生的。因為真空中沒有淨電荷。」
第二種是基於量子論的平行宇宙。
「我有時問我們大學的博士生一個簡單的問題,他們在牆的這一側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牆另一側的機率是多少。根據量子理論,有一個很小的但可以計算的機率使這件事發生。……事實上,這件事的機率太小了,我們等待它發生的時間不得不比宇宙的壽命還長。……但在亞原子範圍,這些機率對電子、計算機和雷射的功能非常重要。……事實是,如果不允許電子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現代文明就會崩潰。……將兩個原子鎖定在一個分子裡的原因是,電子可以同時出現在很多位置,從而形成電子云將兩個原子綁在一起。因此,分子穩定和宇宙不破裂的原因,是電子能同時出現在很多位置。」、
那麼,電子到底是怎樣同時出現在多個位置的呢?加來道雄解釋道:「……以前有關電子的實驗證明,電子既是微粒又是波。……電子在圍繞原子跳動時它表現為粒子,但它伴隨有神秘的波。1925年,奧地利物理學家歐文·薛丁格提出一個方程,精確地描述伴隨電子的波的運動。……引發了物理學的一場革命。1928年,馬克思·博恩提出一個想法:這個波函式代表在一個給定地點發現電子的機率。換句話說,你不能精確地知道電子在哪,所有你能做的是計算它的波函式,確定它在某處的機率。
要解決機率波和有關存在的常識之間的矛盾,他們假定:在一位外界觀察者做了測量之後,波函式就魔術般的『消失』了,電子落入確定狀態。……換句話說,觀察過程確定電子的最終狀態。在我們看了電子後,它的波函式就消失了,現在電子處在確定的狀態,不再需要波函式。
歐文·薛丁格……為了推翻機率的想法,他提出一個實驗。想像一隻貓被關在一個盒子裡。盒子裡面有一瓶毒氣,毒氣瓶子上有一個錘子,錘子又連結到一個計數器上,計數器放在一個鈾附近。鈾原子的放射性衰變是一個無法預知的量子事件。如果一個鈾原子發生衰變,它將觸發計數器,計數器又觸發錘子將毒氣瓶打碎。毒氣將殺死這隻貓。打開盒子之前是不可能知道貓是死是活。也就是說,我們把貓放在了50%是死,50%是活的地獄中。
……對薛丁格來說,這是可笑的,一直貓怎麼可能同時是死的又是活的呢,只是因為我們還沒有看它嗎?
……然而,某些物理學領域的思想家卻奮力解決這些問題。……首先,諾貝爾獎金獲得者尤金·魏格納提倡「意識決定存在」。魏格納曾經說過:「不考慮觀察者的意識就不可能以完全一致的方式建立量子力學的定律。……正是外部世界的研究得出人的『意識是最高實在』這個結論。」
……但是,如果我們做觀察,又是什麼來確定我們的狀態呢?這就意味著必須有別人來觀察我,使我的波函式消失。有時把這個觀察者叫『魏格納的朋友』。但是這也意味著有人觀察魏格納的朋友,以及魏格納的朋友的朋友。是不是有一個宇宙的意識在觀察整個宇宙以確定這個『朋友系列』呢?
安德烈·林德是一個固執地相信意識起中心作用的物理學家,他還是膨脹宇宙的奠基人之一。他說:對我這樣一個人類的成員之一,在沒有任何觀察者的情況下,我不知道,說『宇宙是存在的』有什麼意義。宇宙和我們是一起的。當你說,沒有任何觀察者的宇宙是『存在』的,我從中的得不出任何意義。我不能想像一個不考慮意識的萬物一致的理論。
……一個部分解決這個棘手的哲學問題的方法叫『去相干』。它是德國物理學家迪特爾·策在1970年首先提出來的。他意識到真實世界中是不可能把貓與環境分開的。貓不斷地接觸空氣分子、盒子甚至宇宙射線。這些相互作用,不管多麼微小,都迅速影響波函式。如果波函式收到及其微小的擾動,就會突然分成不在相互作用的死貓或者活貓的兩個截然不同的波函式。……換句話說,在你打開盒子之前,貓就因為與空氣分子接觸而變得,或者是死的,或者是活的了。
……要想讓貓既是死的又是活的,死貓的波函式必須與活貓的波函式完全同步地振動。這叫做『相干性』。但是……外部世界微小的相互作用都能干擾這兩個波函式,……一旦這兩個波函式不再同相,這兩個波函式就不再相互作用。
去相干初聽起來很滿意,因為現在波函式的消失不需要通過意識,而是靠與外部世界的相互作用。但是,這仍然沒有解決困擾愛因斯坦的問題:……波函式消失後進入什麼狀態呢?
……去相干理論的自然擴展解決了這個問題,今天也被物理學界廣泛接受。這第二個方法是惠勒的另一個學生,休·埃弗雷特找到的。……在這個透徹的解釋中,貓既是死的又是活的。因為宇宙分成了兩個。在一個宇宙中,貓是死的,在另一個宇宙中,貓是活的。事實上,每一個量子的結合點,宇宙被分成了兩半。分裂的過程絕不會停止。在這種情形下,所有的宇宙都是可能的,每一個宇宙都像別的宇宙一樣真實。生活在每一個宇宙中的人都會說,他們的宇宙是真正的,其他的宇宙是想像的。這些平行宇宙不會是短命的鬼的世界,每個宇宙都有實際的物體和具體的事件,像別的宇宙一樣真實、客觀。
……史蒂芬·霍金被薛丁格的貓困擾了很久,他說:『我一聽到貓,就想伸手掏槍。』他提出了自己對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找到一個整個宇宙的波函式。如果整個宇宙是波函式的一部分,那麼就沒有必要一定要有一個觀察者了。
在量子理論中,每個粒子都與一個波相連。這個波又反過來告訴我們在任何一點找到這個波的機率。宇宙在年輕的時候比一個粒子還小。因此,宇宙本身也有一個波函式。……因為電子可以同時處於很多狀態,所以宇宙也同時存在很多狀態。
在20世紀90年代早期,霍金寫道:『他能部分地解他的波函式,並指出最可能存在的宇宙是宇宙常數為0的宇宙』。這篇文章引起相當多的爭論,因為它依賴於所有可能存在的宇宙的總和。……有人指出,將所有可能的宇宙求和在數學上是不可靠的。至少在我們得出萬物理論之前是這樣。……然而今天很多物理學家相信,我們已經最終發現了萬物理論。……這個萬物理論就是弦理論。」
第三種就是基於弦理論之母——M理論的多維空間理論。
「在歷史上,物理學家一直不屈不撓地抵制超空間的概念……認為那是屬於神秘主義者和騙子的領域。由於M理論的出現,這一切都變了。這是因為物理學家不得不直面當今物理學的最大問題:廣義相對論和量子理論之間的鴻溝。格外引人注目的是,這兩個問題……構成了……所有物理學知識的總和。……目前,只有M理論有能力把這兩個偉大的,貌似矛盾的宇宙論統一成一個整體,用以建立一個萬有理論。……只有在10個或11個維度的超空間中,才能具備『足夠的容積』,把所有的自然力統一到一個精巧的理論中。
弦理論的起源要追溯到1968年,當時歐洲原子核研究會的兩名物理學家加布里埃爾·維內齊亞諾和鈴木真彥偶然發現了歐拉的貝塔函式……似乎是在描述π介子在巨大的能量下碰撞的情形。……這個『維內齊亞諾』模型很快在物理學界引起轟動。
……基本粒子物理學的目標之一,就是要為強相互作用預測出S矩陣的數學結構。這個目標及其艱巨,一些物理學家甚至認為這已經超出了已知物理學的範圍。而維內齊亞諾和鈴木真彥只是翻看了一本數學書就猜到了S矩陣,由此造成的轟動可想而知。
……雖然維內齊亞諾模型是個卓越的模型,但它也還有問題。首先,它是最終的S矩陣的一個初步模型,而不是全貌。S矩陣可以看做是一個無窮項級數,而維內齊亞諾模型只是這個級數的第一項。
……最後,芝加哥大學的南部陽一郎和日本大學的後藤哲夫發現了這個模型得以成立的關鍵特性——振動著的弦。……當一根弦與另一根弦碰撞時,就會產生出維內齊亞諾模型所描述的S矩陣。在這個場景中,每個粒子都只是一個振動,別的什麼都不是。
1971年約翰·施瓦茨等對弦模型進行了歸納整理,使它有了一個新的叫做『自旋』的值,這樣,它就成為粒子相互作用實實在在的候選方案了。
1974年,我和我的同事成功演繹出了弦的場論。……在這之前,弦理論基本上是……一堆互相脫節的公式。有了弦的場論,整套理論就可以歸納進一個一英寸半長的等式中去。
……但是,弦理論剛起步不久,就很快解體了。羅格斯大學的克勞德·拉芙蕾絲發現,原有的模型中有一個細微的數學瑕疵,除非時空有26個維度,否則無法消除。與此相似,內維烏、施瓦爾茨和拉的蒙的超弦模型也只有在具備了10個維度的情況下才能存在。這一發現使物理學家們震驚。……如果接受有10個維度存在的話,那就意味著這個理論成了科幻小說了。弦理論家由此成了笑柄。
……1984年,反對弦理論的態勢突然調轉了方向。約翰·施瓦茨和麥克·格林證明,以往曾置那麼多理論於死地的數學矛盾,在弦理論中全都不存在。弦理論也不存在『奇異』。……也沒有不規則處。於是,弦理論成了萬有理論的首要候選。……弦理論一下子從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理論,變成了一個可以包羅萬象的理論。
……到了90年代中期,一些簡單問題已經逐個解決,剩下的都是些很難解決的問題。其中一個問題是,在弦的方程式中,發現了幾十億個解。……每一個都對應一個從數學上來講自成一體的宇宙。……加弗利物理研究所的大衛·格羅斯說:『帶三個維度空間的解有幾十萬億個,……但卻沒有一個好辦法從中進行選擇,這多少令人有些尷尬。』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令人頭疼的問題,……現在有5個自成一體的弦理論。令人難以想像,宇宙中怎麼可能容下5種不同的統一場論。
……1994年,……一項新的突破再一次使整個局面改觀。愛德華·威騰和保羅·湯森從數學上發現,存在著一個11維度的理論,……10個維度的弦理論實際上是這個更高維次理論的近似理論。由於有各種不同類型的膜可以存在於11維度中,威騰就把它命名為『M理論』。這個理論不僅把5個不同的弦理論統一起來,它還有意外的驚喜,可以解釋超引力之謎。
超引力是一個有11個維度的理論。它只包括兩個質量為0的粒子。M理論有超位數的粒子,質量各不相同。如果我們假定M理論中極小一部分正是超引力理論的話,我們就可以解釋超引力的存在。換句話說,超引力理論是M理論一個微小的子集。
……於是,我們找到了一種精密而又簡單的方法把所有的10維和11維物理理論統一成一個理論。這是個令人叫絕的概念突破。……M理論的新穎之處在於它不僅引用了弦,而且還有各種不同維度的膜。在這裡,點狀粒子被稱為『零位膜』。……一根弦就是『一位膜』。一片膜被稱為『二位膜』,像籃球表面那樣。我們的宇宙說不定就是某種三位膜,一種具有長寬高的三維客體。……漂浮在五維世界中。這時,三位膜表面的振動就對應於我們身邊所看到的原子。……我們無法進入第五維度,因為我們的身體附著在三位膜表面。
……最後,M理論還有一項神秘的預言,至今仍沒有人理解。這個結論不得不讓我們問:『宇宙是一幅全息圖嗎?』1997年,現在就職於普林斯頓學術研究所的胡安·瑪爾達塞納證明,弦理論可以推到出一種新型的全息宇宙。
……他從經常出現在弦理論中的五維的『反德·西特爾』宇宙著手。德·西特爾宇宙有一個正的宇宙常數,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將星系推開;反德·西特爾宇宙有一個負的宇宙常數,因此會把宇宙拉向內爆。瑪爾達塞納證明,這個五維宇宙與它的邊界之間存在『對偶』,而它的邊界是『四維宇宙』。尤為奇怪的是,生活在這個五維空間中的生靈,在數學上就等於生活在四維空間的生靈。沒有任何辦法把他們區分開。
讓我們做一個粗略的比喻。構想在魚缸中生活的金魚。這些魚認為魚缸就是全部的世界。現在,金魚的圖像被投射到了魚缸表面。這一圖像精確地再現了金魚,只不過它們是平面的。金魚的每個動作都在平面上魚缸表面的平面圖像上得到反映。魚缸中的魚和魚缸表面的魚都認為自己是真實的,對方是幻象。兩種魚都是活的,都像真魚一樣。那麼,那種說法正確?事實上,兩者都對。因為它們在數學上是相等的,無法區分。」
好了,對多維空間的物理學解釋我們就了解到這兒。顯然,現代物理學對多維空間的探索只停留在猜測階段,還完全沒有摸到門徑。畢竟它才剛剛進行了一百多年。而佛陀以身心為對象,經過生生世世長劫的修行,早已窮盡了宇宙的奧秘。一切時空在佛陀眼中如掌上觀文。下面,我們就追隨佛陀的足跡,去領略多維時空的真實風光吧!
天趣之六欲天
1四王天
如來說:「阿難!塵世間的人,不想常住在人世間,但又不能割捨夫妻之事。他的心中因為從無邪淫的念頭,所以心不流逸,澄瑩光潔。命終之後,生到與日月相鄰的地方。這一類眾生,叫四天王天。」
四天王天在須彌山的半山腰,離人間四萬二千由旬。從科學的角度來看,這應該說的是另一個空間的事情。由旬是古印度的長度單位,一由旬約為十六公里。這個天有四位天王,東方的天王叫持國天王,南方是增長天王,西方是廣目天王,北方是多聞天王。這裡人的壽命是五百歲。人間的五十年是四王天的一晝夜。四王天和我們這個世界最接近。人世間的善惡,都由四大王天來管。
2忉利天
「對自己的妻子,欲望也很淡薄。但是一個人獨居的時候,偶爾還是有淫慾生起,還沒有真正清淨。這樣的人,命終之後,超越日月的光明,居住在人間之巔。這一類,名忉利天。」
忉利天是梵語,翻到中文叫「三十三天」。此天離地八萬四千由旬。對於這些天的情況,我們依舊引用宣化上人的解釋:
「我們人為什麼淫慾心那麼重?情愛的心那麼重?就因為業障重。你若業障輕,就不會有這種心了。這個業障重,它贅著你,就叫你一天到晚都想這個事情,沒有停止的時候。在業障重的時候,你就應該生出一種覺悟心:「啊,業障這麼重!」就應該要減低這業障。如果你跟著業障跑,越造越深,越墮落越深,將來一定變牛、變馬、變豬、變狗去。為什麼?你情慾心太重了,一定會墮落的!所以這很危險的。我們無論任何人,如果情慾心重,趕快要把它放下來。情慾心重的人,將來一定做畜生的,這一點疑問都沒有!」
怎麼叫三十三天呢?因為東有八天、南有八天、北有八天、西有八天,這四八三十二天。忉利天在三十二天的中間,所以它叫三十三天。這個三十三天的天主怎麼樣做呢?
最初,這三十三天的天主是一個窮女人,很窮很窮的。她看見有一座塔毀壞了,她說:「這個佛塔毀壞了,我發心把它重修起來!」於是她就各處去乞討連帶做工,做了很多年工,賺了很多錢。她又有三十二個朋友,大家就開一個會,一齊商量,說:「我們一人出一點錢把這座塔造起來。」於是集三十三個人的力量,把這座塔造成功了。等她們死後,那三十二個人做三十二天的天主,這個為首的人就做三十三天的天主了。所以這是三十三天天主的來歷。」
這忉利天的天人,身高一百五十丈。他們以人間的一百年做為一晝夜,壽命是一千歲。
3焰摩天
「夫妻之間,雖然有短暫的交合,但是過去以後,心中毫無留礙。對人間的塵事,沾染的少,清淨的時候多。這樣的人,命終之後,在虛空中朗然安住。日月的光明都照不到這裡,他們本身自然就有光明。這一層天,叫須焰摩天。」
這是六欲天的第三天,又叫「夜摩天」。此天離地十六萬由旬,約一百六十萬公里。
「夜摩天又叫『須焰摩天』,翻譯成中文叫『善時分』。說那個地方的時候非常好。為什麼?它沒有晝,沒有夜,總是光明的。那麼它以什麼為晝夜呢?以蓮花開合,作為它的晝夜。蓮花開的時候,這就是晝;蓮花合上了,就是夜。沒有黑暗,沒有白天,沒有晝夜的分別,都是光明的。每個人的身體也都有光明。這兒所住的人,他的身長有二百二十五尺,壽命就是兩千歲了,比忉利天又加上一倍。所以天高一層,壽命就長一點;低一層,壽命就短一點。」
4兜率天
「心中一直都非常清淨,但是夫妻之事來了,也不能拒絕,這樣的人,命終之後,升到兜率天的外院。如果能得入內院,就能遠離人間,上升到精微之處,不接下界的人天境,乃至壞劫的時候,三災不及。」
三宰是火災、水災和風災。在壞劫中,這三種災害的其中一種會毀滅世界。火災只能燒到二禪天的最上層光音天。水災能淹到三禪天的最上層遍淨天。風災最厲害,能刮到四禪天的廣果天。
具體由這三災中的哪一個來毀滅世界,也是有規律的。火災出現七次後,出現一次水災。水災過後,接著還是七次火災,然後再來一次水災。火災和水災這樣循環七次後,也就是說,火災出現了七七四十九次,水災出現了七次以後,就會出現一次風災。風災過後,再進入火災和水災的循環。也就是說,最厲害的風災出現得最少,其次是水災,最輕的火災出現得最多。
《毗曇論》中的一首偈頌,對三災是順序說的最清楚:
七火次第過,然後一水災。
七七火七水,復七火後風。
然而,這些災難卻毀不了兜率天的內院。
「兜率陀天有外院、內院之分。外院就是一般凡夫所住的,內院是聖人所住的地方。現在彌勒菩薩就在兜率天內院那兒講『唯心識定』。
兜率天是梵語,翻譯成中文叫『知足天』,少欲知足。所以你要想做天人,就要少欲知足,這樣你將來就能生到天上去。你若情慾太重,一天到晚盡想男女的性行為,時時刻刻的,甚至於一分一秒也放不下這個事情,那是很危險很危險的!人最危險的,就是這一件事,這是墮落的一個源頭。你若不怕墮落,就想多一點;怕墮落,趕快就停止這種情慾心。」
為了使眾生擺脫情慾的束縛,如來常用種種善巧方便。最有趣的例子,莫過於如來度孫陀羅難陀了。下面,我們就聽宣化上人講一講這段公案:
孫陀羅,是難陀太太的名字,翻譯為好愛。她所愛著的是哪一個呢?就是難陀;又譯為端正,言其相貌非常美麗。這孫陀羅長得非常美麗,可以說是印度國裡邊最美麗的一個女人,所以難陀就被她迷住了,行住坐臥,寸步不離,如膠似漆,黏到一塊了。用現在的話講,叫「出雙入對」。
難陀是佛陀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釋迦牟尼佛看他的因緣成熟了,想要度這個弟弟出家。可是難陀捨不得這個老婆,於是佛就設了一個方便法,選擇了一天,這孫陀羅難陀夫婦正吃飯時,佛就到王宮裡去化齋。難陀看見他哥哥來化緣了,一定要給他添缽。
佛說:「你給我送到祇桓精捨去!」他說:「那怎麼可以呢?孫陀羅在家裡頭呢,我怎麼可以出去?」但是佛說了,他又不敢違背哥哥的命令,於是就問孫陀羅:「佛叫我把這個飯送到祇桓精捨去,可以不可以呢?」孫陀羅說:「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吐一口吐沫在地上,你要在這口吐沫還沒乾以前就回來。如果我這吐沫乾了,你就不要進門了!」孫陀羅難陀就答應她說:「好!我送飯到祇桓精舍,來回也不需要多少時間,大約你這口吐沫還不會乾的。」所以就放心地去祇桓精舍了。
你說,到了祇桓精舍後怎麼樣呢?佛就不準他回去了,就叫他出家,硬把他的頭給剃了。所以,雖然已經出家,孫陀羅難陀一天到晚找機會想偷著跑回去。為什麼要跑回去呢?就是捨不得這個孫陀羅。
有一天,所有的比丘都到街上去化緣了,釋迦牟尼佛就吩附孫陀羅難陀說:「你今天要看好門,哪裡也不可以去!你在精舍裡邊打掃,把所有的地方都收拾乾淨了,我們去化齋回來給你吃!」孫陀羅難陀高興得不得了,哈!這回你們可都走了,我有機會逃跑了!於是等人都走了,他就在家裡收拾。你說奇怪不奇怪?他把這個地方掃乾淨了,那個地方又有塵土了;把那個地方掃乾淨了,這個地方又有風颳來一些葉子什麼的。他掃了一上午,掃來掃去,累出一身汗,也沒把這個地掃乾淨。甚至去關窗門,這個窗剛關好,那個窗又開了;那個窗剛關上,另一個窗又開了,總有很多痲煩。所以他這一上午也沒跑成。
他一看時間不早了,現在應該跑了,如果現在不跑,就沒有機會了。於是他就從祇桓精舍往皇宮的方向跑出來。跑的時候,他就想:「不要碰到佛,碰到佛就跑不了了。」他又想:「佛都是走大路,不走小路。今天我就走小路,從小路逃回王宮去!」殊不知,他走小路,佛也從小路回來了。他一看佛來了,就躲在一棵大樹後邊,躲著不叫佛看見。他往這邊躲,佛就往這邊走;往那邊躲,佛就往那邊走,最後還是被佛給看見了。佛就問他:「你幹什麼呢?」他說:「我等佛呢。你總也不回來,我現在來迎接佛回祇桓精舍。」佛說:「好,那好!跟著我一起回去啦!」
本來要跑,這回又沒跑成,又跟著佛回來了。吃過飯,佛說:「你願不願意出去,到各處去看一看啊?我帶你出去玩一玩!」難陀心裡想:「我哪有心情出去玩?我一天到晚想要回家,我怎麼有閒心各處去玩呢?」不過佛叫到了,他是弟弟,佛是哥哥,他也不敢違抗命令,於是就勉強跟著佛走。
他們走到了一座山上,見著很多馬猴子,佛就問:「你來比較一下,是孫陀羅美麗,還是猴子美麗?」難陀說:「當然是孫陀羅美麗了!猴子長得那麼醜,怎麼可以比得了孫陀羅呢?那簡直就等於侮辱孫陀羅一樣嘛!」佛說:「啊!你真的很聰明!你知道哪個是好,哪個是不好。好!回去啦!」於是就帶他回來。
又過了幾天,佛跟他說:「我看你天天這麼悶悶不樂的,也不知道你想什麼?我帶你到天上去看看怎麼樣?」孫陀羅想:天上?天上又是個什麼樣子?好啦!又跟著佛去到天上。到了天上一看,這天宮可太美麗、太好了。又看見有一個天宮裡邊,有很多的天女。這些天女,啊!那可美麗得不得了。
佛又問他:「你說是天女美麗呀?還是孫陀羅美麗呢?」孫陀羅難陀說:「當然是天女美麗啦!孫陀羅比較天女,那就等於馬猴子比孫陀羅一樣。孫陀羅怎麼可以和天女來比呢?」佛說:「喔!」他看這些天女這麼美麗,佛在前面走,他在後邊偷偷地問這些個天女:「你們這兒誰是你們的主人啊?」天女說:「我們的主人是佛的弟弟,叫孫陀羅難陀。他現在跟著佛出家修行,等到這一生完了之後,就生到這裡。我們這些天女都是陪伴孫陀羅難陀的。」
孫陀羅難陀這一回高興了。啊!有這麼多天上的美女來陪伴自己,這一定要發心修行!這回他把孫陀羅給忘了,不想孫陀羅,只想這一些個天女了。
他用功修行,修了很多時候,佛一看他,喔!現在不想孫陀羅了,就掛念著天女了。好!我再教你看一看奇怪的事情!有一天,佛又說:「孫陀羅難陀!天上你去過了,地獄你沒有去過,我帶你到地獄裡去看一看,好不好?」孫陀羅難陀一聽說到地獄去看,平時佛常常講地獄是不好的地方,他就說:「地獄有什麼好看的?」佛說:「你去看一看、參觀參觀!你沒有見過!」他就跟著佛到地獄去了。
到了地獄一看,到處是刀山、劍樹、油鍋、火湯……,什麼地獄都看見了。但是看見一個地獄裡,有一個鍋油。這一鍋油很滿的,有兩個鬼在這地方看著這個油鍋。這油鍋底下的火又好像著、又好像要滅的樣子。這兩個鬼,一個坐在那打瞌睡,要睡著的樣子,另一個鬼簡直就躺在那地方睡覺了。「這兩個鬼真是懶鬼,燒油鍋都不把它燒滾了,就光想睡覺!」於是他就問這個要睡著的鬼,說:「鬼大哥!你做這個工作,有人管著你,還是沒有人管著你啊?怎麼你這麼自由,在這兒睡覺都可以呢?」這個鬼打了一個哈欠:「啊──」揉揉眼睛,說:「你說什麼?」「我問你,你在這個地方做工,怎麼不好好做,盡睡覺呢?你燒油鍋,應該把它燒滾了才對。」這個鬼說:「你知道什麼!到這油鍋里受罪的人,離他到這裡來的時間還很遠呢!」「怎麼很遠呢?」他說:「因為佛有一個弟弟叫孫陀羅難陀,他現在已經跟著佛出家了。他修天福,將來生天。等天福享盡的時候,他就要墮地獄,那時他就下到這個油鍋里。因為他不正經修道,就要到這個油鍋里來,用油炸他!因為還有幾百年的時間,我們現在何必忙著把這油鍋燒滾它?所以我們的工作很清閒的,天天都可以睡覺。」
孫陀羅難陀一聽,駭得周身都飆冷汗:「喔!這個油鍋原來就是給我預備的!」於是佛把他帶回來,就給他說苦、空、無常、無我的法門。他就修這個佛法而證得羅漢果。
5化樂天
如來繼續說道:「本身沒有欲心,只是為了應付塵緣而行房事。在行事的時候,味如嚼蠟。這樣的人,命終之後,生到化樂無窮的地方,這一類眾生,叫樂變化天。」
這個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變化出來的,非常之快樂。這種樂,不是男女行為的那種樂,這是天然的一種快樂。此天離地六十四萬由旬,那裡的地面就像雲一樣,天人在上面安住。他們身長三百七十五丈,以人間八百年為一晝夜,壽八千歲。
6他化自在天
「根本沒有塵世的淫慾心,只是隨順世間行事而已。在行欲的時候,完全超脫。命終之後,就能超越一切化境。如是一類,名他化自在天。」
「怎麼叫『他化自在天』呢?他一切的東西,都不是他自己本天所變化出來的,都是其他的天變化出來供養他的。在那個地方,非常自在、非常快樂,什麼工也不要做。那個地方沒有人用工人,工人在那地方都要餓死的。那裡什麼都是自自在在的,自然快樂無邊,比人間可好得多了。可是雖然那麼好,將來天福享盡,壽命終了,還會墮落到人間或者地獄裡去,這沒有一定的。他的身高有多少呢?有四百五十丈那麼高。以人間一千六百年,做為他化自在天的一晝夜,他的壽命有一萬六千歲。
這是『六欲天』,所以雖然生到天上,他們還都有淫慾心。我寫那個偈誦說:
四王忉利慾交抱夜摩執手兜率笑
化樂熟視他暫視此是六天之欲樂
『四王忉利慾交抱』,四天王和忉利天這天人行淫慾,和我們人間是一樣的,男女抱到一起。『夜摩執手兜率笑』,夜摩天男女行淫慾的時候,心交形不交。怎麼心交呢?就是握一握手,這就做為一種男女的淫慾了。兜率天呢?就笑一笑,男女對面那麼一笑,這就算行淫慾了,這所謂『神交身不交』了。化樂天呢?這男女就是對著這麼望一望,笑都不笑了。熟視,望了大約或者三分鐘或者五分鐘,這就算行淫慾了。他化自在天,就這麼一看就得了。不是看五分鐘,就這麼一秒鐘,一看,這就算了。因為他淫慾的念頭輕了,所以一層天比一層天就少。
這是一個真正的道理,我們研究佛法,一定要把這些個道理弄清楚了,然後你才能真正了解佛法,真正知道:『喔,這個淫慾,原來是這麼大的害處!』所以前邊不講,菩薩看男女的淫慾行為,就像看見了毒蛇一樣,一定會被咬死的。你凡夫的肉眼不知道這麼厲害,所以就這麼樣子的晝夜求之,白天晚間都想這個壞事情,那麼放不下。你若真正知道了以後,就恐怕不會那麼顛倒了。」
要知道,淫慾的過患,還不僅僅是鐵床銅柱,禽獸厲鬼,如果痴迷得過深,執著得過久,其結果則是更加聳人聽聞的。下面,我們再聽宣化上人講一個真實的例子: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一九八二年十月下旬,從新加坡、馬來西亞、台灣、香港趕來的數百善信組團朝聖,參加萬佛聖城開幕典禮。先舉行一周觀音七,繼而展開為期十周的精進禪七。十一月十二日晚,宣化上人於萬佛殿向四眾開示:
大家看看這塊木頭,兩棵樹幹卻長在一起,上下枝節連著,這是什麼呢?就是無量劫以前,有一對男女,彼此相愛的很深。他們發願:「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這對男女一見鍾情,結為夫婦。他們共同有一個嗜好,就是「錢」!男的拚命賺錢,女的拚命花錢。一個來,一個往,非常熱鬧。
可是,愛得太深,罪造得太重,生生輾轉沉溺,墮落到畜生、餓鬼、地獄道。今已成草木,這兩棵樹幹本來應是兩棵,可是依然長在一起,纏綿不捨。你看!左根伸出一枝來交抱右根,右根又伸出一枝來擁攬左根。這就如同男女各自伸出胳臂,互相交抱。可見夙世痴愛之劣習,至今形成草木,猶不能舍!並且,這兩乾之中,有一塊石頭。他們視若珍寶,究竟這是什麼呢?原來是他們往昔銀行存款的簿子!
這棵樹幹,早在幾年前,某次我們到城內河邊說法,我就把它撿回來,你看:頭也割斷了,根也被刨破了,只露出赤裸枯槁的枝幹,但仍然如膠似漆地糾纏在一起,這不是太可憐了嗎?由此可見,愛得太深是多麼的危險,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有人心想:「法師,您說這個法,我是不可能相信的,既沒有根據,又不合乎邏輯。大概是您哄孩子,說夢話!」信不信由你,我也沒有辦法一定要你相信。因為這個法是很難說的。人迷戀到情愛上,不論你如何點醒他,他還是不能接受。
天下最害人的就是愛重情深。最高尚的就是清淨修道。人不是不知,是明知故犯,不能出離曠劫的習氣。中國有句俗話:「手拿著乾屎橛,你給他痲花他也不換。」這就好比人攬情執愛,你告訴他:「捨棄這個邋遢東西,修道可貴!」可是他仍會固執不肯回頭,所以說:「天雨雖寬,難潤無根之草;佛門雖廣,難度不信之人。」
這是淫慾的過患。接下來,佛陀總結道:「阿難!這六天的天人,雖然身體上逐漸沒有欲行,但是心中還有淫慾的念頭。所以統稱為『欲界』。」
天趣之初禪天
7、梵眾天
「阿難!世間的一切修行人,不修無漏的禪定,沒有真正的智慧,只能保持自己的身體不行淫慾,在行住坐臥中,都沒有染污的心,所以欲界留不住他,一念之間,上升為梵天。這一類眾生,名叫梵眾天。」
8、梵輔天
「欲習已經除去,無染的清淨心現前。對於律儀,欣然順從,能行梵行。這類眾生,名梵輔天。」
9、大梵天
「身心妙圓,清淨禁戒,威儀不缺,加上內心的明悟,此人這時能統領梵眾,為大梵王。這類眾生,名大梵天。
阿難!這三天勝流,一切苦惱都不能逼迫。雖然不是修行正定,但他們的清淨心中,對一切欲漏都能如如不動,所以這三天,統稱為『初禪』。」
對於初禪的境界,宣化上人是這樣解釋的:「你修道,要是到初禪的這種境界,這個脈會停住不動彈的。所以說你有沒有功夫,就看看你這個脈還有沒有動。若得到初禪的境界,你的脈就停止了。身上的血脈停止了,就等於死人一樣,這就是初禪。你修道要是到初禪,這還不是果位,初禪只是修行的第一步,並不是很高深的。」
天趣之二禪天
10、少光天
「阿難!再往上的一層天,能統攝下面的梵人,圓滿其梵行。心澄清而不動,靜極生光。這一類名『少光天』。」
11、無量光天
「光光相映,照耀無盡,把十方界都映得如同琉璃一樣透明。這類眾生名『無量光天』。」
12、光音天
「以自身所放的光明為語言,宣布梵行。清淨的光明,套用無盡。這類眾生,名『光音天』。
阿難!這三天勝流,一切憂愁牽掛都不能逼迫。雖然不是楞嚴大定的正行,但是清淨心中,粗漏的五欲已經降服,名為二禪。」
宣化上人解釋道:「參禪到了二禪,不但脈搏停止,連呼吸也會斷了。我前邊不講過,在這裡邊有『嬰兒奼女』?本來道教所修的功夫和佛教多少有些相同的地方,大同小異。為什麼他這個脈停止了?脈若停止,這個人不就死了嗎?不是的。因為他裡邊的自性,那個脈絡行動了,所以表面上這個脈是停止了。他自性裡邊那真正呼吸,真正的脈搏讓它行起來了,所以身體這個脈停止了。禪定、禪定,這是二禪的定。得到這種清淨的快樂。但是他這兒不是『諸漏已盡』,這是「粗漏已伏」。「粗漏」就是你能覺察得到的這一些個漏。『伏』就是降伏了。」
天趣之三禪天
13、少淨天
「阿難!光明轉化為聲音,以這種聲音,引發出微妙的精行,直通寂滅之樂。這一類眾生,名少淨天。」
14、無量淨天
「清淨的空相現前,引發無際的身心輕安,成就了寂滅之樂。這一類眾生,名無量淨天。」
對這種寂滅之樂,宣化上人解釋道:「我們一般人都貪外邊的色,向外邊去流。『性流為情,情流為欲』,就有這種淫慾心生出來,一定要找一個對象,然後發洩自己這種慾火,這是向外馳求去了!那麼這個色,是不是單單要有色,才有這種境界呢?不是的。就在這個真空裡邊,也有真色。真色裡邊,你若明白了,也就是真空。真空妙有,也在這個地方能體驗到。《心經》上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要是得到這種寂滅樂——寂滅樂就是一個空理——得到空理這種真正的寂滅樂,那比你外邊去找尋那個色,不知加幾千萬倍的快樂!你想要得到這種境界,首先要停止外邊這個色。外邊這個色如果不停止,你自己真空裡邊那種色是不會發現的。所以現在說『引發無際的身心輕安』,這就是『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不能假藉的,不能說:『我也得到這個境界了!』你得到,不是口頭上講的,真得著那才算呢!這種境界說不出來的,所以『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15、遍淨天
「身心世界,圓融而清淨。清淨的德行,一切無礙,都導歸寂滅之樂。這類眾生,名遍淨天。
阿難!這三天勝流,身心安穩,具有無量的快樂。雖然沒有證得正定,然而安穩的心中,具足了究竟的歡喜,所以叫三禪。」
對三禪的境界,宣化上人解釋道:「你坐到三禪的境界上,你這個念就不起了,得到一種寂滅樂。所謂「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忽動被雲遮」,你在這一念不生的時候,那就是佛的本體『全體現了』。『六根忽動』,可是你或者眼睛看一看,耳朵聽一聽,這一動,『被雲遮』,這就又生了雲彩,把你自性遮上了。那麼用功用到這個時候,前邊身心還生心動念,譬如脈停止了:「喔,我的脈怎麼停止了呢?」你這麼一想,脈搏又動了。你到呼吸停止的時候,你生了一念:「喔,我這怎麼沒有吸氣了呢?」這麼一想的時候,這個呼吸又有了,這就叫「念沒住」呢!現在到三禪上,脈搏、呼吸什麼都沒有了,也不管它了,不再生這個念了,自己連自己這個念都沒有了,這叫『一念不生』。一念不生就全體現,這是三禪的境界。」
天趣之四禪天
16、福生天
「阿難!煩惱憂懸不再逼迫身心,苦的成因已經消除。然而樂也不是長住不壞的,時間久了也要變滅。苦與樂全部拋棄,這些粗重的感受都已經消滅,清淨的福德性油然而生。如是一類,叫福生天。
17、福愛天
捨棄苦樂的心已經圓融無礙,清淨的福德朗然無遮。得大自在,無窮無盡。這一類叫福愛天。
18、廣果天
阿難!從這一層天中有二條歧路。一條是繼續修證先前的無量淨光,福德圓明,並安住在這個境界中。這一類名廣果天。
19、無想天
另一條是繼續厭離苦樂,精修這個舍心,相續不斷。在『舍』道上,身心俱滅,心慮凝滯,經五百劫。因為是以生滅為因,不能發明不生滅性。所以初半劫滅,後半劫生。這一類,名無想天。
阿難!這四天勝流,一切世間苦樂境界都不為所動。雖然不是無為的真不動,但是那種有所得的心,已經功用純熟,這是四禪。」
天趣之五不還天
「阿難!在四禪天中,還有五不還天。這裡的眾生把下界的一切習氣全部滅盡,苦樂雙忘,所以在下界沒有可居之處,於是他們就都安住在這裡,以同一個舍心進修聖道。
20、無煩天
阿難!苦樂兩滅,心中再沒有欣喜和厭離的爭鬥。這一類是無煩天。
21、無熱天
心與境脫離,猶如箭不搭弦,再無相交之地。這一類是無熱天。
22、善見天
見十方世界,澄清明朗,沒有一切塵相污垢。這一類是善見天。
23、善現天
所見精微,任運自在,變現無礙。這一類是善現天。
24、色究竟天
對一切變化,究竟明了。觀一切色相,本性是空。心如虛空,無邊無際。這一類是色究竟天。
阿難!這五不還天,四禪天的四位天王,只是聽說而已,也不能親眼見到。就如同世間的曠野深山,有聖人的道場,阿羅漢們在那裡住持。世間的俗人不能見到一樣。」
人間的深山中,真有聖人的道場嗎?真有,主持的還不僅僅是阿羅漢。有人見過嗎?法照大師見到過。
法照大師是唐朝人,他在衡州的雲峰寺時,有一天,在齋堂用飯,忽然看見缽中有五色祥雲,雲中有一寺院。寺院東北有座大山,山中有一溝澗,澗北有石門。石門過去五六里,又有一寺,金匾上寫著「大聖竹林寺」五個大字。過了幾天,在用齋時,又在缽中看見五色雲。雲中有幾座寺院,寺中有上萬菩薩,所有池台樓觀純是金色。大師就其所見,請教善知識。嘉延、曇暉對他說:「聖人的神通變化,不能以凡情測度。但從山川形勢看,象是五台山。」
六月底,大師在道場外,遇到一位老人,對他說:「你曾發願要去金色世界,禮拜文殊大聖,為什麼還不去?」大師說:「時事動盪,道路艱難,無法上路。」老人說:「只管早去,路上決不會有困難。」說完就不見了。大師非常驚異,於是進入道場,誠心發願:願以此身,奉獻於瞻禮文殊大聖,夏天結束就起身,任憑火燒冰凍,決不退轉。
八月十三日,大師和幾位同道從南嶽出發,一路上果然毫無阻礙。大曆五年四月五日,大師一行到達五台縣,遠遠望見佛光寺南邊有幾道白光。六日,他們抵達佛光寺,所見的景色果然與缽中一樣。
這夜四更,又有異光從北山下來,直射大師身上。大師連忙進入念佛堂,請問此事?一個僧人回答說:「這是文殊大聖的不思議光,常常照注有緣眾生。」大師聽說後,隨即身披袈裟,手持錫杖,威儀無缺地朝發光的地方走去。向東北走了五十里,只見一座山,山下有山澗,澗北有一石門。門邊有二位童子,年約八九歲,面貌端正,一人自稱善財,一人自稱難陀。二人引導大師進入石門,向北走了約五里,見一金色的門樓。走到門樓下,才看見是一座寺院,金匾題字「大聖竹林寺」,與缽中所見的完全一樣。寺院方圓有二十里,總計一百二十處院落。每處院落都有莊嚴的寶塔,黃金為地,金渠流水,華台玉樹,充滿其中。
法照進入寺中,在講堂內,見文殊菩薩在西,普賢菩薩在東坐於師子座上,萬眾圍繞,正在說法。法音歷歷分明。大師在二位菩薩面前,至誠頂禮之後,問:「末法時代,凡夫與聖人相距遙遠,知識狹劣,障垢深重,眾生本具的佛性無法顯現出來。雖然修學佛法,可是佛法浩瀚,不知修習哪種法門最為其要?」
文殊菩薩回答說:「你現在念佛正是時候。一切修行法中,無過於念佛。供養三寶,福慧雙修。這兩種法門,最為善要。我於過去劫中,因觀佛故,因念佛故,因供養故,得一切種智。所以一切諸法,般若波羅密多,甚深禪定,乃至諸佛,皆從念佛而生。故知念佛,是諸法之王。」法照問:「應當怎樣念佛?」文殊菩薩說:「此世界的西方,有阿彌陀佛,彼佛願力,不可思議。你當繼念,不令間斷,命終決定往生,永不退轉。」
說完,文殊、普賢二位大聖,同時伸出金色手臂,為大師摩頂授記:「你以念佛故,不久當證無上正等菩提。若善男女等,願疾成佛者,無過念佛,則能速證無上菩提。」法照聽罷,歡喜作禮,疑網盡除。文殊菩薩又說:「你可以到諸菩薩院巡禮,以承教授。」大師於是一處處依次巡禮,然後到七寶華園,見花開果滿,大小如碗,摘取而食,頓覺身心舒暢。從園中出來,大師到二聖前作禮辭別,二位童子將大師送出寺門。大師低頭作禮,抬頭時,寺院菩薩就都不見了。大師心中悵然,立了一塊石頭作為標記。
十二月初一,法照在華嚴寺絕食念佛,發誓就此往生淨土。到第七天初夜分,正念佛時,忽見一位梵僧對他說:「你所看見的五台山聖境,為什麼不傳給世人呢!」說完就不見了。第二天申時,大師正在念佛誦經時,又見一梵僧,約有八十多歲,神色嚴峻地對法照說:「你所見五台聖境,應該普示眾生,使他們發菩提心,獲大利益。為什麼不說呢!」法照說:「我不敢隱瞞聖道,只是怕人聽後會懷疑誹謗。」梵僧說:「大聖文殊菩薩現在在五台山尚且招人誹謗,你有什麼好吝惜的。把你所見的境界普告眾生,使見聞者發菩提心,做個善緣而已。」法照於是記錄所見所聞,流傳於世。
大曆六年正月,江東僧人慧從與五台山華嚴寺的僧人崇暉、明謙等三十餘人,隨大師到金剛窟及立石標記的地方瞻仰聖人的蹤跡。眾人悲欣交集,忽然聽到鐘聲清雅嘹亮,歷歷分明。眾人竦然起敬,於是知道法照所見不虛,因而在屋壁記錄下來,使見聞者同發勝心。後來,在大師見「大聖竹林寺」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寺院,取名「竹林寺」。
大師於是至心念佛,晝夜不懈。一天夜裡,忽然見佛陀波利尊者對他說:「你的蓮華已成就,三年後就開。」三年後,法照大師對眾人說:「我走了。」於是端坐而逝。圓寂後,法照大師被尊為淨土法門的第四代祖師。
這就是法照大師親身經歷人間的聖人道場的事跡。
如來繼續道:「阿難!這十八層天,都沒有男女的交合,獨來獨往。雖然沒有欲望,但是還有形體的拖累。從此以下,名為色界。」
天趣之四空天
「阿難,從色界的最頂端,又有二條歧路。
如果在舍心中,發明了智慧,慧光圓通,便出離塵界而成阿羅漢,入菩薩乘。這一類,名為回心大阿羅漢。
25、空處天
如果在舍心中,覺得身體也是障礙,便銷除這個障礙,歸入虛空。這一類,名為空處。
26、識處天
一切障礙都銷滅了,再沒有可滅的了,只剩下一點阿賴耶識和半分微細的末那識。這一類,名為識處。」
佛法把人的「識」分為八識:眼、耳、鼻、舌、身、意這六識,再加上末那識和阿賴耶識。
宣化上人解釋道:「『阿賴耶』是梵語,翻譯到中文就叫『藏識』。這個『藏識』就是『如來藏性』那個『藏』。不過現在它沒有完全歸到如來藏性上,所以只叫一個『藏識』。無論你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你一天所遭所遇,所有的一切都收到這藏識裡邊來。
『末那』是第七識,叫『末那識』,又叫染污識。這個染污就由它這個地方生了變化。本來這第八識雖然說是生出一種無明,可是這兒很接近如來藏性,還沒有什麼染污。到了這第七識上,就染污了。」
八識跟我們的關係太密切了,我們的一舉一動,甚至起心動念,都要依賴它們。甚至可以說,八識就構成了這個假「我」。所以,我們不能不詳細地了解一下這八識。
那麼,八識的相互關係是怎樣的呢,他們具體是怎樣工作的呢?元音老人在《心經抉隱》中是這樣解釋的:
『八大心王』,前六大心王就是我們講過的眼、耳、鼻、舌、身、意。這六種心,產生六種識。眼睛能看見色相,叫眼識;耳朵能聽到聲音,叫耳識;其他鼻、舌、身、意四根對香、味、觸、法四塵所生的識,就是鼻、舌、身、意四識。還有兩個心王,是末那識和阿賴耶識。第七識是末那識,義為『我執』。相宗稱為『染淨依』,是專事傳導輸送的。
相宗有一熟語:『弟兄八個一個痴,其中一個最伶俐,五個門前做買賣,一個往來傳訊息。』往來傳訊息的就是這個第七識。其中『一個痴』就是『第八識』,它是含藏識,不問好與壞,只要由第七識傳來,就都儲藏在裡面了。五個門前做買賣的就是眼、耳、鼻、舌、身,這兄弟五個專對外境,應付事宜。『其中一個最伶俐』就是第六識,即意識,其勢力最強,一切事情都靠這個第六識來分別取捨。假如第六識不動,那麼眼睛對境的時候,就和鏡子照物一樣。這個東西是個長的,你看著就是個長的;那個東西是短的,你看著就是個短的,絲毫不加任何美醜、好壞、惡善、是非等分別。假如第六識隨五識一起啟動,就生起了善惡、美醜、好壞、得失等種種事端。所以說,一切善惡都是第六識(意識)所造作的。第七識染淨依,是依六識淨而淨,六識染而染,它只給第八識傳送訊息而不加揀擇分別。第八識接收第七識傳來的訊息,不分好壞,只管儲藏起來,所以它最痴。這八個識,即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賴耶,被稱為八大心王。
阿賴耶識的功能分為四分:一、見分;二、相分;三、自證分;四、證自證分。
證自證分就是真如,就是唯一真心,也就是佛性。
自證分是未破無始無明而猶迷的佛性。即是佛性,雖然在迷,但終究能夠證道,即自體自證自用,所以叫做自證分。
相分是由於真如不守自性,妄動而自生疑,迷住了本來智光圓明的自性,以致使本有的無相真如變成虛空四大的妄相,這虛空四大的妄相復變為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草木叢林。所以說,這山河大地、日月星辰等等,看起來是器世間,但卻均是我們第八識的相分變現出來的。因有無明之故,使我們迷失了本性,佛性被無明包裹住,鑽進軀殼裡面,而執著這個少分的四大為自我,只認取這個身體才是我,才是自身,卻不識一切事物都是我,外面的器世間——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草木叢林等等,都是我們法身四大種性所變現,都是我們自己,都是八識的相分。把身外的多分的地水火風四大一切物境都認為是身外之物,不關我事,只識得色身為我,而不知空寂為我,把本來的智慧光明,變成能見的妄見,豈不冤苦!倘若你精進用功,打破了無明,反璞歸真,識得本來面目,方知你的自性是盡虛空遍法界,一切境物無不是你心王的王土。佛性無相,能大能小,大而無外,小而無內。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那麼大,但並不在我性之外,俱是我們的圓明真性所顯現,屬於本性的相分。既然在我性之內,那麼不是我又是誰呢?既然是佛性所現,那麼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草木叢林等器世間也是佛!
所謂見分,就是我們能看見事物的功能。但若看見事物,就執著在上面,則變為妄見了。如看見張長李矮,就住在張長李矮上而不肯放手,這就是妄見了。這個妄見就是見分。雖然是妄見,真如在迷中,迷失了本性,但佛性是不減的。只要我們精進用功,是能夠自己證到本體的,這就叫自證分。證自證分就是恢復我們本來,證到真如佛性。這就是八識的四分。
27、無所有處
如來繼續說道:「沒有一切色相和虛空,識心的起滅也沒有了。一切的一切都歸於空寂,無來無往。這一類名無所有處。」
宣化上人解釋說:「像這一類的天人,這個地方就叫「無所有處」,就是什麼都沒有了。但是什麼都沒有了,可是他這性還是存在的,因為性和虛空是一樣的,所以在這無所有處的天人,他還有壽命。有多少壽命呢?六萬大劫。在那個地方雖然說有壽命,他那只是一個定,在那定裡頭有六萬大劫。等到六萬大劫滿的時候,他那定也破了,破了就又會有了,有了又轉去哪一道里輪迴又不一定了。」
28、非想非非想處
「識性不動,以滅的心去參究它,在無盡的識性中,發宣盡的性質。使一點識性,若存若亡,似盡非盡。這一類名為非想非非想處。」
「『非想』,沒有想的;『非非想』,又不是沒有想,所以還有一點點。有一點點在那個地方,它不發生作用,在那個地方定著。定多久呢?定八萬大劫。這天人的壽命,最長的是八萬大劫的天福。
修道的人,在修行的時候,最要緊的,不要生念頭,不要起心動念的。你一起心動念,將來就會招果報。
以前有一個老修行,他在海邊修道,就修這個『非非想處定』。正想要入這非非想處定,水裡這魚就來打他閒岔了。打閒岔,這是禪堂的口頭語,『你真打閒岔!』『你這個哩啦腔!』好講話的人,叫『哩啦腔』。你盡好說話、好和人家去搭搭咯咯談話的,這叫『打閒岔』,英文叫givemetrouble,你若給人家trouble,這就叫『打閒岔』。
那麼這個老修行在這兒修行,這魚來打他閒岔。他一要入定,這魚在水裡「噗通」這麼一跳,他就入不了定了。入不了定,他就生了一種瞋恨心,他說:『你這魚真是討厭!我現在沒有神通,等我有神通的時候,我變成一隻飛狸,專門吃你這個魚!把你都吃了。』他生這一念的瞋恨心,這魚也害怕了,不敢和他開玩笑了,以後再也不敢來痲煩他了,所以他修這無想定就修成了。他生到非想非非想處天,把這八萬大劫的天福享完了。享完了之後,你說怎麼樣?他這一念瞋恨心的果報也成熟了,他墮落到人間來,果然就變了一隻飛狸——吃魚的那種雀鳥——天天在海上吃魚。吃來吃去,等釋迦牟尼佛出世,到那兒給它說法,他這才把飛狸的身脫了,又去做人,後來又出家修行,才證阿羅漢果。
所以修道千萬不要生瞋恨心,不論誰對你好不好,你都要生一種愛惜人的心、慈悲愛護人的心。對任何人都不要瞋恨,不滿意。你若不滿意,你修成了,固然是沒有問題了;如果不超出三界去,將來都是要受果報的。中國又有一句話說:『寧動千江水,不動道人心。』那千江水是很多了,我把它搖動起來沒關係,但我不動修道人的心。修道人這心,你一動他,他若一生瞋恨心,那不得了,將來就有因果了。」
如來繼續說:「那窮空卻不盡空理,到了不還天就止步不前的一類,叫『不回心鈍阿羅漢』。若這些無想天的天人,不知道回歸真如本性,迷失在無思無聞的外道境界中,終究免不了輪迴之苦。
阿難!每一層天的天人都是凡夫。他們都不過是在酬答業果。果報受盡,再入輪迴。但每一層天的天王,卻都是菩薩的化身。菩薩安住在正定之中,示現天王而利益眾生,以增進他們的聖果,趨向佛道。
阿難!這四空天的天人,身心滅盡,安住在定中,沒有業果的形色,因此叫『無色界』。
這都是因為不明了妙明真心,妄想沉積而幻化出三界。在幻妄的七趣中,各從其類,生死沉浮。」
修羅趣
「阿難,在三界中,還有四種阿修羅。
在鬼道中,因為護持佛法,以護法之力,能乘神通而升空。這類阿修羅從卵而生,為鬼趣所攝。」
宣化上人解釋說:「有一種鬼,他是善的鬼,身為護法,好像關帝公,這都叫「大力鬼」。他做護法,能護持三寶,藉著他這種神通能到空中去。」
關帝公就是大家所熟悉的,三國時期的關羽關雲長。
關羽在麥城戰敗後,被孫權砍頭。時間又過了數百年,到了隋朝初年,有位高僧名叫智凱。隋開皇十二年十二月,大師回到家鄉荊州,欲在當陽的玉泉山建立道場。大師登上金龍池,見池北百餘步有一顆大樹,樹幹中間有一個大樹洞,在婆娑的枝葉覆蓋下,就像個小屋一樣。於是大師便在其中趺坐入定。
當天夜晚,天昏地暗,陰風怒號。有一條巨蟒,長十餘丈,張著血盆大口衝過來。周圍陰魔陳列,炮矢如雨。大師了無所懼。最後,大師地對他們開示道:「你們所做的都是生死幻業,貪著余福,不知悔改,真可悲啊!」說罷,妖像頓時消失,雲開月明。大師見到兩個人,威儀如同帝王一般,年長的美髯豐厚,年少的秀髮披肩。年長的向前致敬道:「我就是關羽。漢末紛亂,九州瓜裂。曹操不仁,孫權自保。我義臣蜀漢,期恢復帝室。怎奈時事相違,有志不遂。死有餘烈,故在此山為王。大德聖師,神足至此,不知有何貴幹。」大師道:「我欲在此地建立道場,以報生身之德。」關羽:「願師哀閔,我輩愚鈍,垂慈攝受。離此一舍之地,山如覆船,其土深厚。弟子當與子平建寺化供,護持佛法。師只在此安禪,七日內,寺可成。」大師出定後,只見千丈的湫潭已化為平地,寺廟殿宇,煥然奪目。鬼斧神工,其速如此。
大師於是率領眾僧入寺演法。一天,關羽對大師道:「弟子今日獲聞出世間法,願洗心易念,求受戒以為菩提之本。」大師隨即焚香,為其授五戒。於是關帝威德,昭布千里。遠近瞻禱,莫不肅敬。
近代以來,關帝公威勢日盛,悲心亦切。《顯感利冥錄》載:
民國7年,諦閒法師應邀在北京講《圓覺經》。適逢弟子錢叔陵在家中扶乩,關帝趁機向諦閒法師請法:
師云:關聖是智者大師的弟子,是先覺。山僧乃是智者大師的嫡孫,是後覺。夫子有何見教。
乩云:關某現在執掌誅戮之權,很久以來就想脫離天神之苦,皈依我佛。然而,因為誅戮甚多,未能忍心令他們不得超生。所以至今也沒忍心獨證聖果。想將他們超拔盡淨,然而又不知道如何令其超脫,望師明白地予以指示。
師云:夫子一片苦心,山僧早已知曉。但要想讓他們超脫盡淨,山僧也不敢盡情吐露。為什麼呢?佛力不可思議,眾生的業力也不可思議。眾生的業如果有相,遍虛空界不能容受,佛也無可奈何。既然夫子垂問,山僧只能盡心以答。
諸佛的法門無量,惟獨淨土一法,最為宏開方便。然而眾生至今還不能盡淨。普賢菩薩說,虛空無盡,眾生無盡,我願亦無盡。現在要想超拔盡淨,而不忍心獨自證果,這是夫子的大願。但是必須要讓他們自悟自修,心空則法空,識淨則苦淨。古大德說:「若欲懺悔者,端坐念實相,眾罪如霜露,慧自能銷除。」此後,希望夫子以這份廣大心,廣大願,廣大行,勸他們發願念佛。淨土的功德不可思議。以此不可思議之法,開導他們。如果真能受持,以後逐漸地就可以超脫了。盡未來際,他們未盡,夫子的願力就無盡;他們已盡,夫子的願力才盡。不但夫子的願如此,山僧的願也是如此。
乩云:關某當謹遵師言。
這是關帝公的事跡,鬼道中的修羅。如來繼續道:「本來在天道中,因為德行不夠而被貶下凡塵,居住在日月之畔。這類修羅因為情慾重而感得從胎而出,所以屬於人道。
還有修羅王能執持世界,力大無窮,無所畏懼,敢與梵王帝釋、四大天王爭權。這類阿修羅王因為能變化,所以屬於天道。」
宣化上人講:「阿修羅,他相貌長得最醜陋不過,最不端正。嘴巴長得像豬那麼長,鼻子長得像象的鼻子,豬嘴、牛牙、象鼻子、牛眼睛、老鼠耳,這很難看的。或者他是個人身,卻長個豬頭;或者是個人身,又長個牛頭;或者是個人身,又長個馬頭;或者是個人身,又長個虎頭,非常兇惡的。雖然男阿修羅的相貌很醜陋,可是女阿修羅卻生得最美貌不過,那真可以說是人見人愛。
有一次,玉帝看見這修羅女生得這麼美貌,於是就向修羅王去求婚;因為玉帝在六欲天,他還沒有離欲,所以在欲界裡都還有這種夫婦的行為。這修羅王也就答應了,把女兒嫁給帝釋。有一天,帝釋很歡喜地請他的岳父來吃飯,預備很多天上最好的飲食,請修羅王來赴宴。修羅王來到這兒就喝酒、吃飯,吃飽了要回去的時候,玉帝為了表示恭敬他這岳父,就把所有的天兵天將都召來列成隊伍,站成兩行這麼來恭候送行。可是修羅王一看,心裡就不高興了:「你用你的天兵天將來駭我?你想向我來示威?好東西!」心裡很不高興,但是玉帝還不知道。
天上有個仙人時常說法,玉帝因為歡喜研究道理,他就每天到仙人那兒去聽法。每次玉帝去聽法時,這修羅女就生出一種懷疑:「你天天不在家裡,跑出去幹什麼?大概又出去胡混,找其他的女人吧?」她等到帝釋回來就審問他:「你天天干什麼來著?你是不是移情別戀,另外又有意中人了?所以你也不在家裡陪著我了?」帝釋聽她這麼樣講,說,不是。我到某某地方,去那兒聽仙人說法。修羅女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去聽法,你一定是另外找女人去了!」她就要跟帝釋去,帝釋不準她去。這修羅女也有神通,等帝釋上他的寶車,她就把身體用法術隱起來,也隨著上車。帝釋也沒看見她,她就跟著去了。
到了說法的地方,等帝釋下車的時候,她也跟著下車了。帝釋說:「你做什麼也來了?」她說:「我來調查看看你倒是不是來聽法?你光這麼樣講,我不相信的。」帝釋聽她這樣講,也就發脾氣了,擺起丈夫的架子,拿著荷花的莖,就打這修羅女。一打,這修羅女就哇哇大叫。這一叫怎麼樣啊?因為這個仙人從來也沒有聽過女人的聲音,這回聽這修羅女一叫,那麼嬌美的聲音,他就淫慾心動了,就把道業失落了,所以也就不能再講法了。這樣一來,玉帝更怒起來了,一再責怪這修羅女。
修羅女一發脾氣,回去就對她父親講,說玉帝不守規矩,現在又另外有女人了!就造了很多謠言。這一造謠言,她的父親修羅王就大發脾氣:「這還得了!難怪上次他這樣向我示威,原來他不把我們父女看在眼裡!」於是發起修羅兵將去和帝釋作戰。這一作戰怎麼樣?帝釋雖然有天兵天將,但是屢戰屢敗,戰不過修羅王,於是就去求釋迦牟尼佛給想法子。佛就教他念「摩訶般若波羅蜜多」這幾個字,然後又說:「你叫你的天兵天將統統都念這幾個字。」帝釋回去之後,吩咐他的天兵天將在和修羅作戰的時候,都念「摩訶般若波羅蜜多、摩訶般若波羅蜜多……」。這一念,也不知怎麼樣的,把所有的修羅兵就都打敗了!於是帝釋又保持住他的這種權力。」
這是修羅和帝釋征戰的事跡。如來繼續說道:「阿難!還有一類下劣的修羅,生在大海中心,海水匯集的尾閭之處。他們白天在虛空漂游,晚上回到海中休息。這類阿修羅是濕氣所生,所以屬於畜生趣。」
大家所熟知的龍,有些大約就屬於這種阿修羅。為什麼說「有些」呢,因為龍是有很多種的。宣化上人說:
「龍是一條大蟲,因為往昔修行時,乘急(就是修行很精進),所以有神通;戒緩(就是不持戒),所以墮為畜生。龍的種類不同,有金龍、白龍、青龍、黑龍,有胎生的龍,有卵生的龍,有濕生的龍,有化生的龍,又有虬龍、鷹龍、蛟龍、驤龍,又有天龍、地龍、王龍、人龍,又有魚化龍、馬化龍、象化龍、蛤蟆化龍。」
「有天上的龍,有海里的龍,有守藏的龍。天上的龍是在天上做護法;海里的龍是住於龍宮裡,做魚、鱉、蝦、蟹的首領,又叫降雨龍;守藏龍就是保護寶貝的龍。有人把很多值錢的東西埋到地裡面,把龍的貪心引出來了,龍就跑到那地方去看守珠寶,給藏住了。在古時有很多很多的龍,現在一般人沒有看見過,就說沒有這種動物,其實龍是很多的。」
關於龍,官方和民間歷來就有很多記載。
《唐年補錄》記載,唐鹹通末年某日,有青龍墜在桐城縣境內,因喉部有傷,當場死去。龍全長十多丈,身子和尾巴各占一半。尾呈扁平狀。它的鱗片跟魚差不多,頭上有雙角,口須長達兩丈,腹下有足,足上有紅膜。
郎瑛《七修類稿》記載,明代成化末年某日,廣東新會縣海灘上墜落一條龍,被漁民活活打死。此龍約一人高,身長數十丈,腹部呈現紅色,酷似畫中之龍。
《永平府志》記載,道光十九年(西元1839年)夏天,有龍降落在灤河下游的樂亭縣境內,蠅蚋遍體。當地民眾為它搭棚以遮蔽陽光,並不斷用水潑灑它的身體。三天後,在—場大雷雨中,龍離開了原地。
宣化上人也收了幾個龍弟子。據上人講:
「我在東北的時候,收了一個徒弟,法名果舜,他很用功修行,不到半年的時間,打坐能入定,在定中能知道因果循環報應的道理,修持功夫頗到家。後來他自己到外邊建一所茅棚,作為修行的道場。落成之日,請我去開光,我領四個徒弟前去,其中有兩個徒弟已開五眼。當時我沒注意在茅棚的旁邊有龍王廟,當天的境界來了。我們正在打坐的時候,那兩個開五眼的徒弟來到我面前說:『師父!茅棚外邊來了十條龍,要皈依師父。』
我對徒弟說:『你不要胡說,你怎麼知道他們是龍?他們皈依我做什麼?我怎能作他們的師父?我沒有他們那樣大的本領。』徒弟說:『他們自己說是龍,現在跪在外邊,一定要求皈依。』
當時正逢初夏,天旱無雨,田地的禾苗差不多枯死了。我對龍(化人身)說:『你們皈依我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們是龍,專管下雨,現在哈爾濱附近很久沒下雨,非常乾旱,明天如果下雨,那麼,後天就給你們授皈依;要是不下雨,就不收你們作弟子。』
眾龍異口同聲的說:『我們的職責就是行雨,可是沒有玉皇大帝的敕令,我們不敢下雨,否則,要受處分。』
我又說:『你們到玉皇大帝座前對他說,哈爾濱有位出家人,請求在哈爾濱四周四十里之內降雨。這是我的條件。』
第二天果然天降大雨,解除旱災,在哈爾濱四十里內,普降乾霖。第三天,便給這十條龍授皈依,共同法名叫『急修』。他們皈依之後,隱行不見,去度化同類的龍。從此之後,我無論到什麼地方,都有水用。我在香港,香港有水用;我到萬佛聖城,萬佛聖城有水用。這不是奇蹟出現,乃是因為十條龍及其眷屬都來護法的緣故。
有人問:『師父!你看那十條龍是什麼樣子?』皈依我的龍,乃變化人的形相,和普通人一樣,沒有什麼區別。開五眼的人知道是龍。你想知道嗎?趕快用功修道,專心打坐,少打妄想,不要發脾氣,無論是順境或逆境都要忍耐,不可起貪心,到一念不生一塵不染的境界,自然開五眼。那時候,你就能清清楚楚看清楚龍是什麼樣子!」
就是現在,龍也生活在我們身邊,只不過看你有沒有機會遇到罷了。廣化律師就見到一位小龍女:
我因七十七年腦水腫住院,認識了很多台中榮總的醫生。民國七十八年,南普陀第三屆佛學院時,有一天,一位周醫生告訴我他那來了一位小龍女。這位小龍女是龍王的第三公主,已經投胎轉世。
我早上八點多在南普陀方丈室與那時的副院長日常法師談話,順便問日常法師下午有沒空一起去看看。我們在南普陀談話,龍王馬上知道,立刻到小龍女那裡,對小龍女說:「下午有兩位禪師要來,我怕你年紀小不懂事,不會招待,特趕來幫你布置。」說完就用龍鼻一吸,把屋內的灰塵吸盡,到外面一吐,屋內就乾淨了。小龍女笑著說:「比吸塵器還好用。」龍王用手一比劃,屋子都鋪上了黃布,再點上龍宮帶來的龍涎香。
那天我同日常法師,我的侍者淨莊沙彌和一位開車的居士林順泉,四個人一起到的時候,小龍女說:「咦,怎麼四位?」原來兩位侍者沒算在內。很奇怪,在屋內可以聞到龍涎香的味道,一到屋外就聞不到味道。我給她做皈依三寶的儀式,然後同她講開示:「你們女孩子同觀世音菩薩比較有緣,有災難時念觀世音菩薩,他會來救你的。尤其你又是龍王的女兒,觀世音菩薩會保佑你的。」結果她卻反駁我:「我不要痲煩觀世音菩薩,有災難我叫我父王就好了。我已經有四次經歷了。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台中榮總時,有一天突然被黑色的異物附身,來的速度很快,「啪」就進入身體,情況危急,那時我就叫:父王救我,父王救我。剎那間空中現出龍爪,一抓,把那些黑色的異物,一把抓起,一丟,丟進龍王口中吞進肚子去了,我的病就好了。」
文昌帝君的七趣升沉
以上是七趣中每一趣的情況。下面,我們根據《安士全書》的記載,以文昌帝君為例,具體看看一個生命在這七趣中輾轉升沉的情形。
初種善根
帝君說:我在周成王的時代,姓張,名善勛。周成王把我安排在身邊向他進言。當時雖是盛世清明,但我憂君憂國的心從來沒有懈怠。周成王年少時聽政於周公,後來常懷不滿之情。我恐怕左右有野心的人乘機作亂,就常常進諫說,君臣能夠始終共享苦樂是很少有的。但諫書經常被燒掉,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周公東征,雖然四方諸侯流言蜚語,連召公也有懷疑了,但最後能夠保全,我在中間也出了一些力。
我在朝廷時,聽到方外之人說:西方的國家有位大聖人,不用言語就能自然感化眾生,不用法律就能自然治理國家。以慈悲為主導,以方便為法門。以整潔身心為入手,以離一切相,滅貪嗔痴,入本體寂靜,不生不滅的最高境界為法樂。把生和死看成朝和暮,把恩和仇看成夢,夢醒全無。不因外境的干擾而生憂喜,因知人生的短促而求無生滅。我很嚮往這些道理。
辭官返鄉時,我遇到一位隱士在路上高歌,他的歌詞正與我心意相合。於是我下車禮拜,誠心地請教他。他仰天長嘆,然後把要訣教給了我,說:「這是西方聖人歸向本寂之法,你能夠常念而學習,可以解脫生死輪迴,證得無量壽。如果能到達彼岸,就可以覺悟成佛。如果半途而廢,也不失為神仙。」我受教以後,塵緣已盡,萬念皆空。時值中秋,我於是匯集親朋,留頌而去。
仙趣
我已離開人世,正往西方走去。路過洞庭君山,被它的美景所吸引,就在那裡稍事停留。這時候,上無君王的威勢,下無骨肉的牽掛,真是逍遙自在。過了一段時間,有兩個仙童從天降下,擁戴我做君山的主宰兼洞庭水治。
有一天,我看見一個女人,年紀三十多歲,大哭而來。祭拜時說:「我的丈夫不幸,得罪了國君而被放逐,死在南方的邊荒之地,離家有萬里之遙,棺材都運不回去。我痛念家有雙親,又已身懷有孕。如果山川有靈,體察我的夫君因忠獲罪,可憐我的公婆晚年無依,就請降生一個男孩來續張家之後,即使我的命不能保全,也沒什麼遺憾的了!」我在雲中走過,看見這情景,禁不住心中為她悲痛,同情之淚潸然而下。忽然,我的身體墮入她懷中,糊糊塗塗地沒了知覺。
過了很久,聽到有人說話:「是男孩,是男孩!」我張眼一看,身體已在浴盆裡面。我已經投胎出世了。
人趣
我的亡父姓張,名無忌,作周厲王的臣子,任保氏的職務。當時,厲王不喜歡聽批評的話,經常拘禁說他過錯的人。亡父直言勸諫,厲王發怒,把他放逐番陽而死。這時我還很小,跟著母親黃氏到黃河以北去送葬。十歲時,我出外讀書,取名忠嗣,就是繼承父親志向的意思。母親黃氏心地慈祥,明察是非,全心全意地教導我。每天都誦經,晚年無病坐化。
宣王繼位後,頒詔前朝臣子,無罪而死的人,都錄取他的後代為官。我稟承母親的指示,到京城登上肺石來鳴冤。宣王頒詔恢復了亡父的官職,諡號為獻,仍用我作保氏。我原有兄長,名允思,不幸早亡,母親經常為他傷心,我就把我的次子陽繼承給兄長,以安慰母親。祖母趙氏去世,我又以孫承子,身穿喪服三年,哀名遠播,當時大家都以「孝友」來稱呼我,我的名字反而沒人喊了。
先父之所以死,是因為南風成毀謗中傷,滿朝都知道這件事。殺父的仇恨,我從來沒有忘記。以後,風成死了,他的兒子溫叔賢良有才。韋師氏曾對我說:「風成的兒子,勤奮學習,從不滿足,講話符合禮法,當今的貴族子弟中沒有像他這樣傑出的人。天命難測,竟沒想到風成會有這樣一個好兒子!」我與風成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聽到他兒子的善行,心裡非常愛慕。我升為大夫後,保氏職位缺人,我就推薦溫叔,並且始終盡力幫他做好這個職務。
仙趣
我在周幽王時,因為諫勸君王獲罪而死,魂無去所,在宮裡哭了三天。幽王認為是妖怪,命令望哭聲射箭。我就永別了王宮,飛往西方。經過岷山、峨眉山,離開如網的村落,登高而飛,越過山嶺,遙望西方盡處有一座山,方圓百多里,積雪凝寒,不是塵俗境界。山神白輝說:「這裡叫雪山,從前多寶如來在這裡修行,八年得道。何不留下來呢?」我聽從了他的話。沒有多久,上帝有旨,任命我做雪山大仙。
在周朝末年,我已為各山的山王。凡我屬下的山川,水旱豐凶、妖祥功過都由我來掌管。青黎山神高魚生,被民女孫滌所迷,抓走她的魂靈與她淫亂,被鄰居白池龍神知道。我暗中考察了這件事,然後把山神和女子都喚來,他們低頭認罪,我就把女子的魂送回去,並鞭打了魚生三百下,罷了他的職。這時,山下有已死的孝子吳宜肩,曾為父親刺血寫《楞伽經》四卷,死後三年還沒有授予職務。我為他保奏上帝代替魚生的職務。從此大小神靈,都知敬畏。
人趣
我見秦朝使用酷法,把人民看作草芥一樣肆意踐踏,就急忙上奏天帝,說我願用化身,出天下於水火之中,救人民到和樂之地。但天帝卻命我做漢高祖的後代。帝命可畏,我不敢違抗。
不久就有九天監生大神逼我去投胎。在雲霄間,我看見秦朝戰火之後,漢宮鼎新,漢帝正在與戚夫人親語。監生對我說:「到這裡你就是漢帝的兒子了。」我正張目望去,就被監生一把推了下去,落在戚夫人的懷裡,不知不覺就變成人了。
漢帝以我神骨與他相似,舉動不凡,很鍾愛我,晚年想要立我為太子,卻沒有成功。漢帝去世後,我被呂氏殺害。呂氏加害我母比對我更加殘酷。我非常怨恨,常想自己變成一條大蛇,吞盡諸呂方才甘心。
史載:漢高祖晚年寵愛戚夫人及其所生的兒子趙王如意,覺得呂后所生的太子劉盈生性軟弱,不宜立帝,而如意很象自己,就想立如意為太子。但遭到呂后和大臣的反對。連張良也幫助呂后,請出了當時很有名的四個隱士「商山四皓」來輔佐劉盈。四皓帶著太子來見漢帝,漢帝說:「太子有了幫手,翅膀已經長硬了。」
漢帝死後,呂后加緊纂權,劉盈立為漢惠帝,大權都掌握在呂后手裡。為了迫害戚夫人和如意,她先把戚夫人罰做奴隸,把趙王如意召回長安。漢惠帝知道太后想害死如意,就親自把如意接到宮裡,連吃飯睡覺都在一起。有一天清晨,漢惠帝出外練習射箭,見如意正在熟睡,不忍叫醒他,就自己出去了。等他回來後,如意已死在床上。呂后殺了如意,又殘酷地把戚夫人的手腳全部砍去,挖出她的雙眼,迫她吃了啞藥,把她扔到豬圈裡。漢惠帝見呂后如此殘酷,派人對呂后說:「這種事不是人乾出來的,我是太后的兒子,沒有能力治理天下。」從此不問朝政。
修羅趣
我自從遭遇呂氏之禍後,一心想報仇,顧不得以往的修行了。呂氏死後,雖在陰間受盡痛苦,但餘孽還沒有償清,我與她就一起出生在東海之濱的邛池邑。邑令呂牟就是呂后的後身。我母親也生到了這裡,又為戚氏。因為過去享福太過,所以很貧困,她嫁給張家,老而無後,靠割草度生。
有一天他們來到野外,為無子而傷心,以至於一起割臂出血。血滴到石凹中,他們哭著向天禱告說:「如果這石頭下有動物出生,就是我們的後代。」我被母親的心感動了,不知不覺神識已入血中去了。第二天揭開石頭一看,血已變成蛇,金色寸長,就是我的身體。母親收養了一年,我的頭頂就生出角來,腹下也長出腳來,而且能夠飛行變化。每當天要下雨時,我就上天幫助。我的身體長大後,食量也一天天增大,看見羊豬狗馬,就一口吞下。
邑令有良馬,是呂產的後身。我就把它咬死吃掉了。邑令因此逮捕了我的父母,限他們三天之內不把我交出來,就要處以死罪。第二天,我變成一個儒生拜見邑令,要他釋放張氏夫婦。邑令說:「張家兩個老混蛋,家養妖蛇,吃人的家畜已很久了。今天又吃了我的馬,我正要為民除害,怎麼能放呢!這是他自養妖蛇所致,殺了也是應該。」我說:「物命互相抵償,這是前世的業報。您要為畜生而殺人,這怎麼行呢?」邑令喝我退下去。我說:「您面有死氣,應該自愛。」說罷隱身不見,左右的人都認為我是妖怪。
我於是向天帝報告怨情,陳述了前世我母子無罪,死於呂家人手裡,今天想要報仇的事情。奏章送去還沒等到回音,我就忍不住心中的憤恨,變化風雨,吞雲吐霧,借海水灌注城邑,周圍四十里都被淹沒了。我背著父母逃出來。這時正是孝宣帝的時候,今天所說的陷河之事,指的就是這件事。
畜生趣
我沒等到天帝的回音就擅自行動,雖然一時痛快,但事後很是後悔。第二天,玉音傳下,因為海神晁閎揭發我擅用海水淹死五百多戶,以人口計算,共二千多人。除去我前世的仇人八十幾人外,其它的都是枉死。天帝命令罰我為邛池的龍,囚禁到積水之下。因為連年大旱,水乾為泥,我身體廣大,無處可躲,烈日暴曬,內外熱惱,鱗甲裡面生了無數小蟲,吸血食肉,無休無止,輾轉困苦,不計春秋。
有一天早晨,突然變得涼爽起來。天光大開,五色祥雲浮空而過,中間現出聖人的瑞相:紺色的髮髻螺盤在頭頂,金色的面容好似滿月一樣晶瑩,微妙的相貌中閃爍著稀有的光明。山靈河伯,萬神稽首,歡喜讚嘆,聲動天地。又有天香四面繚繞,天花紛紛撒落。所到之處,大地回春。
我此時突然變得耳聰目明,鼻息通徹,心清口潤,發聲朗朗。於是,我仰頭哀號,乞求救度。眾神對我說:「這是西方的大聖,正覺世尊釋迦文佛,現在要讓教法流行於中國。你既然有緣相逢,前世的罪業就可以消除了。」我躍身到天光中,詳細地陳述了過去因果報應的事。世尊說:「善哉!帝子,你一向孝家忠國,作了很多有益的事。只因為心存人我之相,而大興殘害。你現在還有怨親之想和嗔恨愚痴的念頭嗎?」
我聽到了真理,心中豁然開朗。無人無我,妄念頓息。我的龍身應念消滅,又變成男子。如來為我灌頂,我從此皈依了佛陀。
人趣
我已離開惡道,投胎到趙國,做張禹的兒子,名叫勛。長大後做了清河令,仁愛明智,盡職盡責,從不欺壓百姓。
待下屬如朋友,視人民為家人。屬下的吏民有失誤的,我就校正審定;鬆弛懈怠的,我就勸勉鼓勵;粗魯莽撞的,我就教育誘導;狡猾虛偽的,我就責查究辦。爭財物的,我就講公理來平息;爭禮法的,我就用情分來曉諭;做賊的,我命他償還失主;打人的,我叫他去上門道歉。初次才犯,我就寬恕他;情有可原的,我就開脫他。一定要掏出心來把話說透,這樣還沒有效果的,我才繩之以法。超出實情加重懲罰,或者放縱惡人犯罪,那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為政五年,風調雨順,蝗災瘟疫都沒有發生,人民的頌歌也唱起來了。
鬼趣
我因為前世的善政,世壽才盡,就又出生在順帝永和年間,叫做張孝仲的就是我,大概是不能忘記前世的舊名罷。雖然沒有當大官,但承蒙上帝的旨意,命我白天應付世務,夜晚治理陰間。凡是人細小難察的事,我都知道並記錄下來。以至於鬼魅妖邪的意圖,我沒有不事先就知道的。
籌償宿債
我因為多世修行的善功,漸漸恢復神職。但因為有命債沒有酬嘗,所以還不能正式履任。我於是又生到河朔地區。鄧艾攻打蜀國時,我作行軍司馬。我勸鄧艾從小道出擊,避開鋒芒。等到深入敵軍時,遇到敵將諸葛瞻。鄧艾許諾封他為琅琊王,他不聽從。兩軍交接後,敵軍的主力正對著我。諸葛瞻被擒時,我已亂箭穿身,想救都來不及了。這大概就是以前邛池淹死人命的報應了。
天趣
上帝因為我多世習儒,熟達文典,就命我掌管天曹的桂籍。凡讀書人的鄉舉里選,大比制科,服色、俸祿、封贈等等,都要向我奏報。以至於二府的取落,都有我來掌管。
授記成佛
我遵從釋迦佛的教誨,頓超不二法門。雖然身居清涼寶山,仍然關心天下蒼生。當時四川一帶患水災,很多人被水沖走,而且疫情泛濫。我變為鄉民,為他們撐船,拯救了幾千人。又變作醫生,為鄉人診病,使很多人都活了下來。當我再次遇到釋迦古佛的時候,佛為我授記說:「你在來世,當得作佛,號安樂不動地、遊戲三昧定慧王菩薩,釋迦梵證如來。」
以上就是文昌帝君在六道七趣中輪迴的片段。帝君的故事,使我們對七趣升沉有了更生動,更直觀的認識。接下來,讓我們繼續回到楞嚴會場,聆聽佛陀的法音吧:
「阿難!地獄、餓鬼、畜生、人,及仙、天,阿修羅,這七趣眾生,仔細研究,都是昏沉的有為相。隨著妄想的業報,受著妄想的生死。在妙明無為的真如本心中,這一切都如空中狂花,本無所著。只是一個虛妄,沒有根源,沒有頭緒。阿難!這些眾生,不認識自己的真如本心,遭受輪迴,無量劫來,得不到真正的清淨,都是因為隨順殺盜淫。反過來,又生出不殺不盜不淫。有殺盜淫就是鬼倫,沒有殺盜淫就是天趣。有無相傾,發起輪迴。若能顯發三摩地妙定,則微妙寂然,有和無都沒有,連『沒有』也滅掉。不殺不盜不淫尚且沒有,又怎麼會隨順殺盜淫呢?
阿難!不斷這三業,眾生各自造作,因為各有各的私業,眾生的私業交織到一起,就形成了同分,所以也不是沒有定處。七趣從妄想發生,而妄想的產生並沒有一個原因,所以也無可尋究。
你們勤勉修行,要想證得無上菩提,必須斷除殺盜淫這三惑。不除盡三惑,縱然得到神通,也都是世間有為的功用,習氣不滅,終究落於魔道。本來想除去虛妄,反而倍加虛妄。如來說,真是可憐憫。這都是你們的妄心自己造成的,並不是真如的過錯。
這樣的說法,才是正確的說法;其他的說法,都是魔王所說。」
第七章五十陰魔
修行的道路雖然精彩,但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在破除五陰的過程中,往往會遇到各種魔境。它們有的是來自內心,有的是來自外界。這時,如果不能識別,以為這就是證得聖果了,就會功虧一簣。所以,這一章里,世尊把這些魔境詳細地講出來,並加以分析,逐個道破。五陰除盡後,在六根的互用中,直超五十五個階位,流入如來性海。圓滿菩提,歸無所得。
法會進行到這裡,即將結束。如來本來是端坐在獅子座上的,這時雙手扶著座前的七寶法台,紫金山般光明的身體向前傾斜,一字一句,鄭重地對阿難和大眾開釋道:
「你們這些緣覺和聲聞,今日已經回心趣向無上妙覺。我雖然已經給你們講明了修行的正道,但是你們還不知道,在修行正定,趨向真如的過程中,還可能會遇到微細的魔事。魔境現前你們不能辨別,這時,如果洗心非正,就會落入邪見。
或者被自己心中所現的陰魔所擾,或者被天魔神鬼,魑魅魍魎所誘,因為心中不明白,所以認賊為子;又或者得少為足,就像四禪天那些孤陋寡聞的比丘,認為自己已經證得阿羅漢果,結果天福享盡,衰相現前,就以為阿羅漢也不能免輪迴呢,因此犯下謗法的大罪,墮入阿鼻獄。你們要仔細聽好,我現在就為你們講解這些事情!」
阿難和大眾都歡喜地頂禮如來,然後跪在地上,認真地聆聽如來的教誨。
世尊說:「阿難!要知道,有漏世界的十二類眾生,他們本有的妙明心體,與十方諸佛無二無別。只因深陷妄想之中,迷失真理,而產生痴愛。在痴愛的蒙蔽下,進而迷失了一切,只能看到晦昧的虛空。迷悶之下,欲尋求明了,因此產生了世界。所以,十方微塵一樣眾多的國土並不是真實的,而是因為迷惘,在妄想中安立的。
要知道,虛空在你的心中,渺小得就像一片浮雲點在天空,更何況安立在虛空中的世界。你們一個人顯明了真心,返本還源,十方虛空就會銷殞。安立在虛空中的國土能不震裂嗎!你們修禪,得到三摩地正定,與十方菩薩和大阿羅漢心精通吻,當處湛然。一切魔王鬼神和凡夫天人,見其宮殿無故崩裂,大地震塌,水陸飛騰,無不驚懾,只有凡夫昏暗,感覺不到。那些魔王鬼神和凡夫天人都有神通。他們貪戀塵,見自己的宮殿無故崩裂,怎能坐視不理呢!所以,在入定的時候,這些鬼神、天魔、魍魎、妖邪都會來惱害你。
魔王雖然大怒,但是他們在塵勞內,你在妙覺中。猶如狂風吹光,抽刀斷水,根本兩不相觸。你如同滾燙的沸水,他好比堅硬的寒冰,熱氣一熏,很快就把他溶化了。他雖然有神力,但畢竟只是你的客人,根本無法給你做主。
真正能破壞你的,只有你自己心中的五陰主人。主人迷了,客人才能得便。你若能覺悟,這些魔事還能拿你怎樣呢?陰境消散,光明自然現前。惱亂你的邪魔都是幽氣所成,光明能破幽暗,他們如果靠近你,就會消殞,所以他們怎麼還敢留下來搗亂呢!
但是,如果你自己不悟,被陰境所迷,你阿難就會成為魔子,成為魔人。阿難。摩登伽女之難,跟這些五陰中的魔境相比,根本微不足道。摩登伽女只是用先梵天咒破壞你的律儀。沙門的三千威儀、八萬細行中,只毀一戒而已。因為你內心清淨,所以尚未淪溺。而這些邪魔卻是要毀卻你的全身。如同宰官被王抄家,註定是要零落的,根本無法挽回。
下面,我就為你詳細地解說這五陰中的五十種魔境。」
對於五十陰魔,上人說:「這種陰魔,其實不止五十種,五百種、五千種、五萬種,五十萬種都有。每一種又可以分出來十種。若細分析起來,千千萬萬種都有。歸納起來,什麼叫陰魔呢?本來是沒有什麼東西的,它就是一股陰氣。這股陰氣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就是從我們每個人的陰念來的。這股陰的念就是屬於貪、瞋、痴之類的念,所以就生出色、受、想、行、識,每一個蘊裡頭就生出來這種種的陰相。這種陰相,是功夫到了必然現出的一個情況。你若功夫不到,想有這個陰魔也是沒有的。
現出來也不要緊的,不用怕著魔。那該怎麼辦呢?陰相現出來的時候,你能處之泰然,好像沒有那麼回事似的——見如不見,聞如不聞,都要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嗅之無味。你能不入色、聲、香、味、觸、法,這個陰魔它一點辦法也沒有。你若能沒有貪、瞋、痴,也就把這陰魔都降伏了。沒有自私、自利、求、貪、爭這五種毛病,什麼魔也拿你沒辦法。
所以我們各位現在研究,不要說研究這陰魔就怕魔了。不需要怕,它這一股氣就像什麼呢,這也是用一個粗的比喻,就好像我們燒熱水一樣。水燒滾了,它會有熱氣出來。那熱氣一出來,就是水開了。你修行有魔出現了,那個魔的出現也正是因為你自性裡頭那個陰念、陰氣所幻化出來的。雖然幻化出來,你能不為它所搖動,也就沒有事了。好像你燒開水,熱氣出來了,這沒有什麼奇怪。等它出過去了,那水就可以喝了。
人有這一股魔氣現出來了,就好像鍊金,精金剩下了,那金裡頭的渣滓都煉出去了。修道也就像煉真金一樣的,所以說:『真金不怕洪爐火。』你要煉出精金來,煉出金剛不壞身來。所以金剛不壞身就是要時時刻刻、念茲在茲地用功修行。你無論修到什麼程度上,也不要生歡喜,也不要生恐懼心。這是修道人最要緊的一個根本解決魔障的辦法。」
色陰魔境
「阿難。要知道,你在修定的時候,銷落一切妄念,心中精純而明澈。動靜不移,憶忘如一。應當在這種境界中進入正定。此時,好像有眼睛的人在幽暗的房間裡,心雖然清靜,但自性的智慧卻沒有顯發出來。這叫做『色陰區宇』。
如果目光明朗,十方洞開,再無幽黯,色陰就破除了。這時就能超越劫濁。回過頭來再看色陰的由來,原來是由堅固的妄想所產生的。」
1精明流溢
「阿難!在色陰區宇當中,精研妙明本心。由於心濾專精,四大無礙,頃刻間,身體就能超越一切障礙。這是內心的精明即將開始流溢所導致的,所以叫做『精明流溢前境』。這只是一種功夫而已,並不是證得聖果。不以此為證果,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境界;如果以為這就是證果,就要受到邪魔的侵害了。」
2內徹拾蟲
「阿難!以這種心境,繼續參究妙明本心。身體變得通透明澈,忽然能從體內抽出蛔蟲來,身體卻毫無損傷。這是因為內心的精明流溢於形體。同樣的,這也只是因為你精進修行,而暫時得到的一種境界,並不是證得聖果。如果這樣就以為自己證果了,就會遭到邪魔的擾亂而墮入魔道。」
3精魄離合
「繼續內外精研。這時,魂魄、意志、精神除了執持身體的部分,其餘的都相互涉入,互為賓主。忽然會聽到空中有說法聲,或者聽到十方虛空都在說法。這是精魄之間互相離合,使你往昔的善根得到發揮而導致的現象。只是一個暫時的境界,並不是證得聖果。」
4境變佛現
「如果此心澄清皎潔,內光發明,十方世界,一時間全部變成金色。一切種類都化為如來。這時,忽然見到毗盧遮那佛坐在天光台上,周圍千佛圍繞,百億國土和蓮華同時出現。這不過是因為你的心光經過研磨而照亮了世界,暫時得到的境界,並不是證得聖果。」
5空成寶色
「又以此心,繼續參究,觀察不停。對起伏的妄念或者壓抑,或者降伏,或者制止,或者超越。這時,忽然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或百寶色,周遍圓滿,沒有空隙。這是因為壓抑得過分了,而暫時顯現的一種境界。並不是證得聖果。」
6暗中見物
「如果參究得內心澄澈,精光不亂。忽然能在夜中視物,就如同白天一樣。這是心細密到了極點,使見的功能也得到了澄清,所以能洞穿幽暗。並不是證得聖果。」
7身同草木
「如果內心清虛而融通。四肢忽然如同草木一般,火燒刀斫都沒有感覺。火燒也烤不熱,刀割也砍不壞。這是由於塵相合併,排除了四大的特性,而歸入唯一的精純。暫時如此,並不是證得聖果。」
8遍見無礙
「如果內心清淨,淨極功深。忽然十方山河大地都變成佛國,七寶莊嚴,光明遍滿。又見無量無邊的諸佛遍滿虛空。宮殿樓閣,華麗無比。下見地獄,上觀天宮,毫無障礙。這是因為平時就有這些好惡,日久念深,而化現出這樣的境界。並不是證得聖果。」
9遙見遙聞
「又以此心,研究深遠。忽然在中夜,看見遠方市井街巷中的親友,或者還能聽見他們的說話聲。這是因為心被壓抑到極點,心光飛出,所以能有這樣的境界。並不是證得聖果。」
虛雲老和尚在用功的時候,就出現過這個境界。老和尚沒有執著,很快就開悟了。老和尚在自述年譜中說:
揚州高旻寺的住持月朗到九華山說,今年高旻寺有位朱施主做法事,共打十二個禪七。赤山老人已經回寺了,諸位護持和常住都請我們回山。快到日子的時候,大家都推選我先下山。我到了大通荻港後,舟人要六枚錢,我當時身無分文,舟人於是棹漿而去。我沿江而行,忽然失足墮水,沉浮了一晝夜,飄到采石磯附近,才被漁人用網打撈上來。漁人喚寶積寺的僧人來認。恰巧來的僧人是我赤山同住過的。他驚呼:「這是德清師。」於是把我抬到寺中救醒。當時是六月二十八日。
我口鼻和大小便諸孔流血。在寺中休息了幾天,我就趕去高旻寺。知事僧見我形容憔悴,問:「你是有病嗎?」我答沒有,於是請我代職。我不答應,也沒說墮水的事,只求在堂中打七。高旻寺家風嚴峻,如果拒絕職事,就視為慢眾,要打香板的。我順受不語,之後病情加劇,血流不止,而且小便滴精。我以死為待,在禪堂中晝夜精勤,澄清一念,不知身是何物,二十多天後,眾病頓愈。
采石磯的住持德岸師送衣物來供眾,見我容光煥發,大為欣慰,這才把我墮水的事告訴大眾。眾人都欽嘆不已。於是,禪堂的內職不用我輪值了,我修行更加方便,從此萬念頓息,工夫「落堂」,晝夜如一,行動如飛。
一天晚上放晚香的時候,開目一看,忽見大光明如同白晝,內外洞澈。隔著牆看見香燈師在小解,又見西單師在廁所中。遠處河中行船,兩岸樹木種種顏色都一覽無餘。第二天詢問香燈師及西單師,果然如我所見。我知道這是境界,不以為異。
臘月第八個七的第三晚,第六枝香開靜時,護七的照例沖開水。水濺到我手上,茶杯墮地,一聲破碎,頓斷疑根,慶快平生。如從夢醒。自念出家漂泊數十年,在黃河邊的茅棚里,被個俗漢一問,不知道水是甚麼,如果當時踏翻鍋灶,看文吉有何言語。這次若不墮水大病,若不遇順攝逆攝,知識教化。幾乎錯過一生,哪有今朝。因述偈道:
杯子撲落地響聲明瀝瀝
虛空粉碎也狂心當下息
又偈
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
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
10妄見妄說
這是虛雲老和尚開悟的經歷。如來繼續道:「又以此心,研究精極之處。忽然見到善知識,相貌無端地變來邊去,忽男忽女,時老時少。這是因為心中有邪念,而感召魑魅作祟,或者是天魔入其心腹,胡亂說法,並不是證到聖果了。
阿難!以上十種,都是色陰在我們用心參究的時候,所出現的境界。眾生頑迷,不自量力。遇到這些因緣的時候,迷惑無知,以為自己證得了聖果。因此犯下大妄語的罪業,死後墮入無間地獄。你們要在如來滅度後的末法之中,宣示這個道理,不令天魔得便。保護修行人,都成就無上道。」
受陰魔相
「阿難!色陰除盡的時候,看如來本心,就像看鏡中的影像一樣。雖然有個形象,但卻並不能使用。又好比夢魘中的人,手足完好,心中也是明明白白的,卻因為被魘魅鬼壓著而無法行動。這種狀態叫受陰區宇。
如果這種夢魘一樣的狀態得到消除,受陰除盡,心就可以離開身體,反觀其面,去留自在,不再為礙。見濁便得以超越。這時,再回過頭來看受陰的根源,不過是由虛明妄想所產生的。」
對虛明妄想,宣化上人是這樣解釋的:「『虛明妄想』,虛就是虛假的,那個明白也是個假明白,不是真明白。妄想本來就是假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妄想。
這就好像鏡子裡頭能現出像,你雖然知道了,但是這有什麼旁的用處呢?沒有什麼用的,那就叫虛明。
就像那個小孩子很聰明,往往我問他:『你幾歲了?』『我八歲。』我再問他:『你為什麼不九歲?』他就不知道為什麼不九歲了?你看他雖然很聰明,但他不會說:『我再過一年就九歲了。』他不懂。我又問他:『你為什麼不常常是七歲呢?』他也不知道怎麼講。這就叫虛明。很簡單的事情,就不明白了。如果是大人,你這樣問他,他一定會答覆的。因為他是小孩子,他就不懂,這就是虛明。
好像這受陰,他明白這是妄想,又不明白這是妄想,就在這個時期,這就叫「虛明妄想」,很簡單,這沒有什麼。於用鐵錘也打不爛的玻璃,用槍打也打不爛,這堅固妄想。這都是比喻,很平常的嘛!就拿那個玻璃就形容出這麼多的妄想。」
1抑己悲生
「阿難!色陰除盡,自心發明,因而得大光耀。忽然心中湧起無窮的悲憫。乃至視蚊虻螻蟻,都如同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心生憐愍,遽然淚下。這是因為用功的時候,過分壓抑自己所導致的,並不是證了聖果。如果以為這就是證果了,則有悲魔入心,見人就哭,無休無止。」
2揚己齊佛
「阿難!在定中見色陰消散,受陰現前。此人見到勝相,由於過分激動,忽然心中生起無限的勇猛,誓要與諸佛齊等。認為三大阿僧祇劫,我一念就能超越。這是因為用功的時候,陵率過越,並不是證得聖果。明白以後,躁進之心自然就會停歇。如果認為這就是證果,就會有狂魔入心。令其見人就自誇,傲慢無比,乃至上不見佛,下不見人,從此偏離正道,而滑入墮落的深淵。」
「『謂三大阿僧祇一念能越』,本來我告訴你們,有這個境界──頓超,可以的。可是這個頓超的人,就是得到這種境界,也不會對人宣傳的。不會各處賣廣告,自己說:『我已經怎麼樣了!你已經怎麼樣了!』不會這樣自滿的。《永嘉大師證道歌》也說:「剎那滅卻三祇劫。」這都是一念之間的。可是他得到這種境界,不會各處去招搖撞騙的。這個人為什麼對人說呢?對人說就是他想要招搖撞騙,想要叫人對他生信心。你若真得到這個境界,還怕什麼人對你不生信心?你這還在那兒貪呢,還在那兒求呢!因為這個貪求啊,就是一種邪了,就不對了,這是一種魔了,魔的境界就是這樣的!魔啊,就是要自我宣傳;佛呢,就不自我宣傳。他(魔)為什麼要對人說呢?就是要叫人信仰他,就差在這個地方。
凌率過越的毛病,佛陀在世的時候就有弟子犯過:
佛的弟子中,有一個叫聞二百億的比丘,亦名二十億耳。他的耳朵特別靈,善於辨別種種音律。他本來是一個有名的音樂家,出生在富貴的家庭中。父母對他愛如珍寶,幼年的時候都不肯讓他踏在有土的地面上,所以,聞二百億的足下生有很多黑毛。
有一天,聞二百億聽到佛陀說法,很受感動,發願披剃出家,行頭陀行,日中一食,樹下一宿,急於求證阿羅漢果。由於平日養尊處優慣了,在刻苦的修行中,身體漸漸不支。於是,他就想還俗做佛陀的護法,以布施來求開悟。
這時,佛陀對他說:「我聽說你善於彈琴。你說彈琴的時候,如果琴弦太松會怎麼樣呢?」
聞二百億說:「世尊,琴弦太松是彈不出聲音的。」
「那太緊了呢?」
「太緊了,一彈就會斷的。」
世尊解釋道:「修行也像調琴弦一樣,不宜太松,也不宜太緊。心地放平,自然有進!」
聞二百億聽了佛陀的教誨後,調整了心態,繼續修行,不久就證得了阿羅漢果。
3定偏多憶
「又在定中,見色陰消失,受陰明白。向前沒有新的境界,向後沒有安住之處,此人由於智力衰微,茫無所見,忽然生起枯燥乾渴之心。並無時無刻不沉浸在這個狀態之中,以為這就是精進。其實這是因為缺乏智慧,不明咎理所致。如果以為這就是證得聖果,就會有憶魔入心。令其人心懸一處,不得安穩。」
4慧偏多狂
「如果慧力超過定力,心懷種種勝解,疑心自己就是盧舍那佛,本來具足,不需要靠修行來證得。這是因為用心的時候,亡失恆審,溺於知見,明白過來也就沒事了。如果以此為證果,就會有下劣的易知足魔入心,見人就說:『我得無上第一義諦。』從而偏離正道。」
5歷險生憂
如來繼續說道:「或者因為色陰消散,受陰了了,真正的聖果沒有證到,以前的境界又已經消亡,心沒個著落,忽然生起無盡的憂愁。如坐針氈,如飲毒藥,常求別人害我性命,好早得解脫。這是因為修行失去了方向,明白過來也就好了。如果一味地執著於此,就會有憂愁魔入心。或者令人手執刀劍,割自身的肉,一味地只想尋死;或者令人常常憂愁,循入山林,不願見人。」
宣化上人解釋道:「講到這兒,我再給你們講,自盡的人都有個鬼。那個鬼怎麼樣呢?那個鬼就向這個人叩頭。他叩頭怎麼說呢?他就念個咒。不過這個要死的人,他聽不見。這個咒也就是說:「你死了好,死了好,你快死了,死得越早越好。啊,你快一點死了就好了!」那麼要自殺的這個人呢,他耳朵雖然聽不見,但是他們心靈上是通著的。因為鬼有他心通,可以用那種鬼的魔氣到他心裡,令他心裡就想:『喔,是死了好!』心裡能聽到,就相信鬼講的話了。於是乎就或者吃毒藥,或者去懸樑,或者去跳海,跳金門橋了。喔,就死了!」
「這個雖然說有鬼那麼說:『死了好,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他還是自己心裡想:『死了比活著好。』他自己就隨著這個境界轉。他沒有把握,做不得主了。他為什麼要死呢?就因為太憂愁了。他自己覺得活著沒有意思,所以叫人害他命,他好早點去解脫。」
6覺安生喜
「或者在清淨中,心得安隱。忽然生起無限的歡喜,歡喜得難以自已。這是因為缺乏智慧的制約。明白過來也就沒事了。如果以此為證果,就會有『好喜樂魔』入心。或者見人就笑,或者在路傍載歌載舞,自稱已經解脫無礙。」
7見勝成慢
「在受陰中,心生滿足。忽然無端生起大我慢心。目空一切。十方如來都要輕視,何況下面的聲聞緣覺。這是因為缺乏智慧,明白過來也就沒事了。如果以此為證果,則有大我慢魔入其心腹。令人不禮塔廟,摧毀經像,逢人便說:『佛像都是些金銅土木,經書都是些樹葉絲綢。肉身是真的,你不去恭敬,卻去拜土木,實在顛倒。』由此而疑誤眾生,造下無邊罪業,死後墮入無間地獄。」
8慧安自足
「或者在自心的精明之中,悟到了佛性之理。此時心生無量輕安,以為自己己經成就了聖果,這其實是因為智慧而獲得了輕清的境界。如果以此為證果,就會有好輕清魔入其心腑,令其驕傲自滿,不求進步。這樣的人,多數會成為無聞比丘,遺誤眾生。」
9著空毀戒
「或者在明悟之中,心得虛明。忽然歸向永恆的寂滅。開始無視因果,一切皆空。如果以此為證果,就會有空魔入心,宣揚:『持戒只是小乘,菩薩悟明空理,有何持犯?』於是常在佛弟子前飲酒食肉,廣行淫穢。因為魔力的攝受,還能使人不生懷疑。入魔時間久了,他吃屎喝尿,感覺會跟喝酒吃肉一樣,都是空的。以此來破壞佛制定的律儀,誤導眾生。」
10著有恣淫
「如果品味定中的虛明境界,乃至深入心骨,就會忽然生起無限愛心。愛極而發狂,成為貪慾,這叫做『定境安順入心』。因為缺乏智慧把握自己,而誤入欲壑,明白過來也就沒事了。若以此為證果,則有欲魔入心,宣說欲望就是菩提,誘使信眾縱慾妄為,說行淫的人就是持法的法子。用神鬼的魔力,在末世中,勾引成百上千的信眾。魔一旦日久生厭,離他而去,此人威德蕩然無存,終被王法制裁,死後墮入無間地獄。
阿難!以上十種,都是受陰在參究的時候所顯現的境界。眾生頑迷,不自量力,遇到境界,不能明辨。自以為證果,不知道已經犯下大妄語罪,死後墮入無間地獄。你們要在我滅度之後,為眾生宣示正法,保護眾生,成就無上道。」
想陰魔相
「阿難!受陰消盡時,心就可以離開形體,猶如鳥兒飛出牢籠。游離於體外的這個身,就叫『意生身』。這時,已經能用這個凡夫之身,向上去親歷菩薩六十個聖位的境界。這就好比熟睡的人說夢話,他本人雖然不知道,但是他的話音卻已經清清楚楚了,清醒的人都能聽明白。這叫做『想陰區宇』。」
對這個境界,宣化上人解釋道:「『上歷菩薩六十聖位』,他這也沒有成菩薩,也沒有一定正式開悟,都是一個虛妄的境界。他以為他那樣子,並不是那樣子,不是真的,他還在五陰裡頭轉呢!這『上歷菩薩六十聖位』都是他自己的幻想,並不是真證得了,這個都是在那兒打妄想。他神通是有了,可是他沒有真正證得這個果位。修行,在這個地方你一定要有真正的智慧,要有擇法眼,否則很容易認賊作子,以為自己了不起了。
這個「意生身」,是他用功在那兒觀想他這個身體外另有一個身。那個身不是像這個身體,它也是這個形象,但是是有影無形的,一般人看不見。這是那個神識、魂魄,成佛也是這個,做鬼也是這個,轉畜生也是這個。若屬陽,正的,就是成菩薩、成佛;邪的,就墮餓鬼、地獄。那個『意』就是他作觀有這麼一種境界出現,他在作意觀想有個小人兒出來了,出玄入牝,就叫意生身。也就像雞菢窩似的,它那也是作意觀想,觀想出小雞子來了。不過他這個意生身是無形的,一般人看不見的,要開五眼的人才能看得見。不過這地方,你不能講開五眼看見意生身。有很多用功的人,覺得自己身體出去了,到了虛空中飄飄渺渺,這都叫意生身。這是一個很平常的事情,有位老修行,他這麼想他自己變成千百萬億化身,同時有很多家庭請他,供養他齋飯,他都去應供,每一個家庭都看見他了,這都叫意生身。不過這都是一時的,就像耍戲法似的,一時可以的,不是長久的。」
如來繼續道:「若能不再動念,浮想消除。覺明的本心猶如除去了塵垢一般,十二類眾生,從頭至尾,前因後果,都能明了,想陰則清除淨盡。這時,就可以超越煩惱濁。回過頭來再看想陰的由來,原來是把『融通妄想』當做了根本。」
1貪求善巧
「阿難!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因而能成就圓滿的定力。在定中貪愛這種圓明的境界,用定中精妙的思維,貪求種種善巧方便。這時,天魔就會得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
這個修行人,也不知道自己著魔。於是,在魔力的驅使下,自稱已經證得無上涅槃。一會變成比丘,一會變成帝釋,一會變成婦女,一會變成比丘尼。或者在暗室中能讓身體放光。如果這個修行人相信了魔的話,真以為自己成了菩薩,就會在魔的擺布下,不再持戒,暗中恣意妄為。它好預言災難,哪裡會有火災,哪裡會有戰爭、瘟疫等等,或者說如來要在某處出世,以此來騙人錢財。
這是怪鬼年老成魔,鬧亂修行人。一旦怪鬼厭離此人,弟子與師父都難逃王法。如果事先知道了,就不會被它迷惑。否則,一旦失去正念,將來難免墮入無間地獄。」
『受陰虛妙,不遭邪慮』是什麼意思呢?宣化上人解釋得非常好:「這個地方是受陰過去了,在想陰里。它本來是很微細的、很妙的。這種妙是如果你沒有毛病,就不會遭到這個邪慮。
『邪慮』,這個慮就是有一種憂愁恐懼感。什麼憂愁恐懼感呢?他就是杞人憂天。好像有個杞人,他說這個天不知什麼時候塌下來,這就是邪慮了。那麼「受陰虛妙」,就是他沒有這個境界了。可是雖然自己沒有了,但他防備的力量不夠,所以外邊的痲煩又來了。
為什麼外邊的痲煩來?就因為他裡面有所愛,有所貪,有所求,還是有一種自私心,也有自利的心在裡頭藏著,所以外面就有這種境界來了。他自己沒有這種念了,可是等到外邊的痲煩來了,他又被境界轉了。所以這個『邪慮』不單單是念,也就是你這憂愁恐懼感。好像我們人,這個也怕,那個也怕,這就是邪慮了。被人壓迫也怕,不敢公開,這就是怕,這就是邪慮,受不了這個壓力。
魔是我們修道人的一種考試,也是來試驗試驗,所以各位不要有一種恐懼心。你若有恐懼心,你就不想叫這魔來,他也會來了;你若沒有恐懼心,他要來也來不了了——這是最要緊的秘訣,就是不怕。你若不怕,無所恐懼,這就是個正。正,什麼都可以降伏的,邪不勝正,所以魔所怕的就是『正大光明』這四個字。你若能正大光明,魔也就循規蹈矩,也就向你叩頭頂禮了。」
2貪求經歷
「阿難!如果在定中,喜愛遊蕩,心神飛馳,貪求種種經歷。這時,天魔見有隙可乘,就會飛精附人。令修行人以為自己已經證得無上涅槃。
它能使這個修行人,不起於座,而令聽法者忽然坐在寶蓮華中,忽然全體化成紫金光。
這是『魃鬼』年老成魔。它好說些諸佛應世的事情。或者某處某人是某佛的化身,或者某人是某菩薩化生人間。聽眾一時間信服了它,邪見與日俱增,正見逐漸消滅。」
「飛精附人」是怎麼回事呢?宣化上人解釋說:「這個就是魔的那種精,那個魔的魂魄,他那魔性,也就是那個靈鬼,天魔。他不是本體來的,他也有神通,他坐那個地方,那個靈魂就來附到人身上,就講:『我是齊天大聖啊!我是如來啊!我是觀世音哪!』就這一類的。為什麼他冒充旁人呢?就因為他自己的招牌不亮。不像那個某某,說他師父是三山九侯,三山九侯是個什麼東西?沒有人知道。就是他給取出那麼個名字,所以招牌不亮。就像你若提出布希總統,誰都知道。他說一句也都很靈的,你這個人犯死罪了,他說赦免你,喔,這個人就活了!就這麼樣,因為他有勢力。那個靈鬼因為他本身沒有勢力,所以就冒充旁人,這也是個假冒的。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假的,所以就盡做假的。」
3貪求契合
「如果在定中,喜愛綿吻,澄其精思,貪求契合。這時,天魔乘機飛精附人,也使修行者自以為證得無上涅槃。
它能令這個修行者,或者前來聽法的人開悟,或者得到宿命通,或者得他心通,或者能見到地獄,或者能知道人間的吉凶禍福之事。它隨口就能誦出經文。令在場的人個個歡喜。
這都是魅鬼年老成魔。它好說佛有大小。某佛是先佛,某佛是後佛。或者真佛假佛,男佛女佛等。」
「喜愛綿吻」,『綿吻』是什麼呢?上人解釋說:「也可以說是貪神通,也可以說是貪智慧,也可以說是他貪開悟了大開眼界,也可以說是他貪著成佛,上契諸佛之理,下契眾生之機。他貪這種的境界,這都是那個愛,有貪在裡頭包括了,就『澄其精思』了嘛!就為『貪求契合』,他貪感應道交,貪這種殊勝的境界。
這種東西啊,你沒有法子把它弄清楚的,他是亂七八糟在那兒亂貪、亂想,什麼都沒有一個系統的。你一定要說是怎麼樣怎麼樣,未免估計太高了。他那兒七扯八拉的貪一大堆,你若問他貪什麼,他也不知道貪什麼,說不出來一個子午卯酉。他這沒有一個次第的,一個著魔的境界怎麼會有那麼清楚的?」
「好像有一個地方打禪七,打、打,大家都哭起來了。這個抱頭痛哭,那個又怎麼樣,其實這都是著魔了,都是爾時天魔候得其便。完了,那個不懂得的善知識還說:「啊,這有境界了,你看我們這兒這麼多開悟的!」就這個嘛!這沒有什麼。就是這個,就覺得這真了不起了,還把它寫出來,誰怎麼樣哭,哭得怎麼樣,說的什麼,誰又如何如何。喔,這一般無知的人還覺得那個地方打禪七那麼多人開悟!原來開悟是開哭的悟、笑的悟,這叫開的什麼悟?你說這真令人啼笑皆非。「澄其精思」,就是這個,這沒有什麼的。那個被狐狸精附體了,中邪了。有一班天上的狐狸在那兒等著,啊,你參禪了!好了,我幫著你開悟;所以,攪得大家都糊裡糊塗的。」
4貪求辨析
「又在定中,如果想要推求萬物造化的道理,精推細求,思辨解析。天魔得便而飛精附人,令修行者自以為已經得到無上涅槃。
這種魔有威神力,能讓聽者心中自然折服。這是蠱毒鬼和魘勝惡鬼年老成魔。它們好說佛的涅槃就是現前我的肉身。父父子子遞代相生就是法身常住不絕的意思。現在的國土就是佛國,沒有另外的淨土。也沒有金色的佛身,眼耳鼻舌都是淨土。男女二根處,就是菩提涅槃之處。」
對「飛精附人」,上人繼續解釋說:「這精就是精神,無所謂陰,也無所謂陽。因為這個『精』,在裡頭他陰陽精神還沒有分開。他這種東西是一種怪物,所以你也不能說他是陰,也不能說他是陽。那麼他那個精神就是魔的分靈,魔的一部分,不是魔的全體。因為魔有很大力量,他也有化身的。這也就是他的一個化身,不過是精靈。
精靈很靈的,所以他也辯才無礙,也說偈頌,他的道理也井井有條的。如果你沒有擇法眼,沒有智慧眼,你聽起來就不認識了。那麼這個人是被魔的力量來加持他,所以他本事也大了。大概你們都聽過某某怕那個女人,爬到一根柱子上去了。因為他就是那長蟲(蛇)的力量。還有某某搖頭晃腦的,這個也叫飛精附人。為什麼他那樣?也就是因為當初修行不小心,生一種不正當染污的念頭,所以這種魔也就來了,得便了。
所以修道啊,我們切記念力要正,無論是哪一位,若盡有這個淫慾的念頭,這就很容易著魔。你要是沒有淫慾的念頭,那就是佛菩薩會支持你。魔和佛的分野,就是一個邪,一個正;一個染污,一個清淨。那魔的力量也是和佛差不多,尤其現在這個時代是魔強法弱的時代,魔力是很強的,法好像很軟弱的,所以好像自說功德、標異現奇、現奇特相,這都有一點魔的境界。」
5貪求冥感
「如果在定中,心愛懸應,周遍精研,貪求冥感。這時,天魔得便,飛精附人。令修行者以為自己證得無上涅槃。
它能令聽眾暫時見到它的身形,好像一個千百歲的老翁。信眾於是以為:「這就是我過去生中的師父。」於是生起法愛,如膠似漆地片刻不能舍離,一切供養,傾心盡力,甚至甘心在其座下身為奴僕。
這是癘鬼年老成魔。它好說些:「我於前世,某生中先度某人。當時他是我的妻妾兄弟,今生特來相度。我要帶你去某世界,供養某佛。或者說有大光明天,是一切如來所居住的地方。」
宣化上人又進一步解釋說:「『飛精附人』,你們都沒有懂得這個道理。這個飛精是那個邪的怪物,譬如狐狸或者黃鼠狼、或者是長蟲(蛇)、或者是烏龜,他在那個地方就像入定似的,用他的神通入定,也就是他那個魂魄,他那個精靈,他所修的那個靈從他身上飛出來,就到另外那個人的身上,入到那個人身的竅,這叫『飛精附人』。他的精飛出來了,在他這個精靈本身就不會動了,好像入定似的。他在那兒入定,但在這兒他又可以作怪,就像他本身到這兒一樣,也會說話,也會顯神通,什麼他都會的,這叫飛精附人。你們懂這個意思了吧!」
那麼,有神通的動物和天魔有什麼關係呢?
上人說:「這個動物是個比喻,那個天魔也是這樣子。那個天魔多數都是人間的精跑到天上去的,都是人間這些動物修行時間久了,到天上去做天魔了,就是這些個東西。他在天上又和人間的樣子不一樣了,他也會千變萬化。你想要真正知道,這沒有法子知道的。天地間那些個秘密的事沒有法子了解的。你不要用我們人的思想來揣測天魔是什麼樣子。你若能知道他,你就和他是一樣了,或者你若超越他了,也可以知道。這要和他一樣,可以知道;不和他一樣,也沒有超越他,誰也不會知道的。」
至於「別生法愛」,上人說:「他若單愛法,沒有什麼淫慾的行為,沒有關係。他這個法愛包括也愛那個老師了。
這是心理變態,被他這個把戲迷住了。教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不是單單四事供養,不是飲食、衣服、臥具、湯藥這麼簡單,她都要以這個身心性命來供養他,都要和他行淫慾。所差的地方就在行淫慾這個地方,有淫慾,這都是邪的;沒有淫慾,那才是正的。你什麼時候也不可以聽那個人說:『開悟了,什麼都可以幹了,也可以行淫慾了。』這簡直是大魔王說的話。你不開悟,不守規矩,那是你不懂;你開悟,你懂了,卻明知故犯,再不守規矩,不守戒律,那你開悟,開個什麼悟?變成開倒車,往回走了。
所以現在的人不研究那個真理,只知道人家說開悟了,不需要守什麼規矩,抽菸、喝酒、玩女人,什麼都幹了。所以最要緊的地方,就是有一個淫慾。他有淫慾心,盡行不淨行,這就是魔;他不貪錢,沒有淫慾,那就是真的。他專門公開對大家這麼講:『喔,你前生是我的什麼太太啊!是我的娘娘啊!你是我的什麼啊!我做過皇帝啊!你怎麼樣怎麼樣子。』公開對大家這麼講,就引誘人生這種淫慾的心。」
6貪求靜謐
「或者在定中,心愛深入地修行。於是在陰暗幽寂的地方,貪求靜謐。這時,天魔得便,飛精附人,令這個修行者覺得自己已經證得無上涅槃。
它能令與會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宿命。或者對某人說:『你雖然沒死,但現在已經是畜生了。』接著,就令人在後面蹋住他的尾巴,那人頓時站不起來了。於是在場的人都傾心拜服。甚至有人剛起一個念頭,它就已經知道了。
這都是大力鬼年老成魔。它常在佛制定的律儀外,另加些更清苦的約束。並且時常誹謗比丘,罵詈徒眾,揭露人的隱私,不避譏嫌,還常預言些吉凶禍福,往往絲毫不差。」
7貪求宿命
「如果在定中喜愛知見,於是勤苦研尋,想要了知宿命。這時,天魔得便,飛精附人,令修行者認為自己得到了無上涅槃。
是人無端於說法處得大寶珠,或者化為畜生,口銜珠寶符牌這樣的奇珍異物,先授彼人,後著其體。或者引誘人藏身地下,忽然在藏身處發現了夜明珠。
這其實都是山神、土地、城隍等,年老成魔。這種魔或者只吃藥草,或者每餐只吃一痲一麥,卻能膘肥體壯。它常誹謗比丘,罵詈徒眾,不避譏嫌。還好談說哪裡埋著寶藏,哪裡有聖賢隱居。你到那裡一看,往往真會見到異人。或者宣淫,破佛戒律,與承事者潛行五欲。又或純食草木,種種行為,無定行事。厭足心生時,弟子與師都要受到王法的制裁。」
宣化上人有個弟子遇到過這種魔,他講述說:
「兩年前,我到一個在家人那裡,他也是剃了光頭,好像一個沙門的樣子,他在家裡禪坐的時候,天魔附在他的身上,說:「某某人,我送你一本《無字天書》,送你一部什麼經。」開始的時候,因為你的心不正,想得到一個迅速得證的方法,所以去那個道場,他會化做各種方法。「五十陰魔」前面這三十陰魔的境界,每一天、每一個地方,像這一切一切,大概我都看過,也聽他們說過。
好像那些簡冊、珍寶和藏什麼東西,我都看過。或是一餐一痲一麥,還是一餐可以吃很多東西的情形都有。就好像授大寶珠,你打坐的時候,他說:「某某人,我授你寶珠好不好?」如果你心一動,想得到這個東西——這是指透過靈媒——你把手伸過去接下來,接下來之後,就產生問題了。
我以親身的體驗來講,二年前我到一個地方,他說:「我授你一部《無字天書》,讓你練三年,三年練完以後,你可以得到很大的神通。」那天我因為心有點動,就想:「你送我一部《無字天書》,好啊!」我就接下來了。他又說:「你要接受的話,就雙手往上提,我授給你。」授完以後,回家第二天,我整天就念,我自己都聽不懂,好像在說日文,又好像泰國文。又唱日本明治天皇那時候的軍歌,我以前根本沒有唱過,其實我的聲音很差的,但是一唱起那個軍歌來,聲音可以很高,可以很低,比電視、電台里歌星的聲音還要好。我想這《無字天書》就是經文說的「簡冊」。」
為什麼土地城隍、川岳鬼神會年老成魔呢?
上人解釋說:「他們盡受人們雞啊、鴨啊、豬啊的供養,他就成魔了嘛!就學習不正了嘛!好像有的人就學抽鴉片煙了,有的人就往正路上走,有的人就往邪路上走。這個你都不懂嗎?鬼神盡貪人的供養,貪多了覺得這是不錯,所以就什麼都幹了,就成魔了,將來也就墮落啊!你懂嗎?很簡單的。
佛所說的法都在世間擺著呢,你可以以此類推,沒有什麼不明白的。乃至小孩子調皮,不聽話,都是在那裡演說妙法嘛!你認識了,樣樣都是妙法;你不認識,樣樣都是末法。」
8貪求神力
「如果在定中,心愛種種神通變化,研究變化的本元,貪取神力。天魔得便而飛精附人,令修行者,自以為證得無上道。
或者一隻手拿著火光,另一隻手把火分開,放到眾人的頭上,聽眾卻不會被燒到,也不會感到熱;或者在水上行走,如履平地;或者在空中安坐不動;或者能鑽到瓶子裡,口袋裡,穿牆越壁,毫無障礙。唯獨懼怕刀兵。這都是天地間有大力的山精、海精、風精、河精、土精,一切草木所成的精,或者是龍所成的妖魅,或者是壽終的仙人轉成鬼魅,或者是仙人已死,身形不滅,被鬼怪附著而成的魔。這些精怪,年老成魔,惱亂世人。
這種魔常談論神通,它能讓人見到十方佛土,但這並不是真的佛土,而是它的魔力幻化的。它自稱是佛,誹謗參禪和戒律,謾罵信眾,揭露人的隱私不避譏嫌,又讚嘆行淫,以種種污穢的事作為他傳法的途徑。」
宣化上人解釋說:「『天地大力』,他這種是邪力,不是權力。就像土匪殺人,這只是他一種強權的力量,不能說他有權力殺人的。
『山精、海精……年老成魔,惱亂世人』,我再給你們說一個比喻,他又說是山精、海精、草木年多了,久了成精,又說河精、土精這一類的。這就譬如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很正經、很守規矩的,等子孫滿堂老了,他不守規矩了。不守規矩就怎麼樣呢?在這個國家,你看報紙常常見年老的,八、九十歲了還常常有把他的孫女給強姦了的。強姦一次、兩次還不夠。他老奸巨猾,亂七八糟,所以就成魔了。他若還守規矩,還像年輕的時候那么正真無私的,還是神。可是現在就不能叫他神,叫他妖怪了。他就是妖怪!在中國,這個「精」就是老的意思,他變成老奸巨猾,誰也看不透他,認不清他。所以單翻一個「精」字是省事,如果說全了,應該說是個「老妖精」,人人都恐懼他。」
9貪求深空
「又在定中,心愛寂滅,參究化性,貪求存滅自在的空理。這時,天魔得便,飛精附人。也令這個修行人自以為證到無上涅槃。
它能使附著的人在眾人面前忽然消失,又從虛空中突然出現;或者身體猶如玻璃一樣透明;或者手足向下一垂,就能冒出檀香味;或者大小便猶如蜂蜜一樣甘甜。這其實是在日蝕月蝕中,吸收了日月精氣的金芝玉草,麟鳳龜鶴,經千萬年不死而成精,惑亂人間。
這種魔毀謗戒律,輕賤出家人。常說沒有因果,死後就永遠消失。沒有來世,也沒有聖賢。雖然得到空寂,但還是偷偷地恣淫縱慾。跟它行淫的人,也會因為著魔而得到空心,不承認因果。」
10貪求永歲
「如果在定中,心愛長壽,辛苦研究,貪求永年。因此天魔得便,飛精附人,也使修行者自以為證得了無上道。
它能萬里之遙,瞬間往還,還能取來遠方的物件做證。或者一間屋子,幾步遠的距離,它能令人走幾年也走不到。因此使人生信。這種魔自稱,十方眾生都是我的孩子,是我生出的諸佛,是我生出的世界。我是最本元的佛,我一出世,自然就是佛,不用修行。
這是『住世自在天魔』,令它的眷屬遮文茶鬼,四天王的毗舍童子等沒有發善心的鬼,利其虛明,食人精氣。或者這個修行人親眼見到魔,自稱是執金剛神,能賜他長命,於是就變成美女,與他行淫。日復一日,縱慾無止。沒過幾年,便肝腦枯竭,臥床不起。口中語無倫次,如同妖魅。如果不能及時醒悟,則難免油盡燈枯,死後墮入無間地獄。」
宣化上人說:「我遇著一個人,天天晚間就有一個女人來找他,白天沒有。這個女人一來的時候,他家裡所有的人,都聽得見這個女人走路的聲音,好像穿著高跟鞋似的,一走『喀登喀登』的,踩得樓板響。但是旁人只聽見這個響,看不見這個人。那麼他呢,這個女人一來了,他也不管有人沒人,把衣服脫了,就上床亂來一頓,這就是這種鬼。
以後,我那邊有一個古大神,就是巫醫。這個巫醫就去到他家裡,給他治這種魔病。一治這魔病,這個魔鬼就來了,告訴古大神說:『好了!你現在不是來給他治病嗎?這裡這個病人從今天開始就好了。可是,我現在就到你家裡去,就要和你來斗斗法!』果然,從此之後,就到古大神,這古巫醫的家裡去了。他的哥哥也一天到晚有這個魔鬼來,和他有這種不正當的行為。啊,這個魔,你說怎麼樣啊?喔,厲害囉!這個魔真厲害!」
「本來『毗舍、遮文茶』這都是護法,『楞嚴咒』里都有的,但是他這個不是『楞嚴咒』裡頭的那個。他是還沒有護持正法的這些個。『利其虛明』,『利』就是趁這個機會。在那個破無明還沒有破的時候,就在這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時候,在這裡趁虛而入。這時候你一念正,就可以證佛果;一念邪,就可以做魔王,這就叫虛明。虛明就是不是很正確的明白。所以就『食彼精氣』,毗舍、遮文茶就來吃這個精氣。」
如來繼續說:「阿難,要知道,這十種魔,在末法時期,或者投生做人,在我的佛法裡面出家,或者附到別人身上,或者親自現形,自稱已經成正遍知覺,讚嘆淫慾,破壞律儀。魔師與魔弟子,邪淫的惡行代代相傳。近則九生,遠則百世,邪魔深入心腹,而使修行人終成魔的眷屬,命終之後,成為魔民,福報享盡,終墮無間地獄。
阿難。你先不要入滅,縱使已經得到了無學的果位,也要留下來,在末法之中發起大慈悲心,救度深信佛法,正心修行的眾生,令他們不要著魔,始終保持正見。我現在已經度你出離生死苦海,你遵從我的教誨,就是報佛恩。
阿難!以上這十種禪修的境界,都是從想陰互動變化出來的。眾生頑迷,不自量力,逢此因緣,不能認識,自以為證得聖果,犯大妄語,墮無間地獄。
你們必須在末法時期,把我的話傳達給眾生,讓眾生明白這個道理。不讓天魔有機可乘,使眾生都能成就成無上道。」
行陰魔相
「阿難!想陰除盡的時候,平時就不會再胡思亂想,睡著的時候也沒有夢。無論清醒還是睡寐,一直都是清清楚楚的狀態。心中猶如晴朗的天空,再沒有粗重的前塵影事所遮蓋。這時再來看山河大地,就如同鏡子呈像一樣,來無所黏,過無留痕。心中只剩下一個照應,而沒有任何習氣所帶來的起伏。全體只是唯一的精真。
生死的根本從此顯露出來。十方世界十二類眾生,雖然沒通達他們的來龍去脈,卻已經見到了產生的根元。這個根元,猶如春日地氣蒸騰所產生的『陽焰』一樣,若有若無。這也正是浮根六塵的根本所在,叫做『行陰區宇』。
如果這個熠熠擾動的生滅根元,終於湛然不動。猶如波瀾平伏,化為澄靜的水,這就是行陰除盡了。這時就能夠超越眾生濁。回過頭來再看行陰產生的根源,原來是把幽隱妄想當做了根本。
阿難,要知道。在正定中保持正心,十類天魔不能得便。這樣,才能不受干擾地精研十二類眾生的生死根本。在觀察那個清幽擾動的生死根源時,如果用心不當,就會墮入十種外道中。」
1二無因論
「如果對十二類眾生產生的根源,生起了分別計度之心,就會墜入二種『無因論』之中。
第一種是『見本無因』,就是認為眾生的產生沒有原因。在生死的根元顯露出來時,此人用眼根所具的八百功德,能夠見到八萬劫內所有眾生,在生死海中,隨著業流,頭出頭末。八萬劫外,他就盲無所見了。於是便認為,這世間的眾生都是沒有什麼因由,自己產生的。這是第一種無因論。
第二種是『見末無因』,就是認為沒有如來自性作為眾生的歸宿。此人見到產生眾生的根源,只見人生人,鳥生鳥;烏鴉從來就是黑的,天鵝從來就是白的;人永遠都是站著走,畜生一直都是橫著爬;白的不是洗成的,黑的也不是染就的。所有的一切,八萬劫內,從無更改。而我自身也是如此,從來就見不到什麼如來自性,怎麼會有成就菩提道這樣的事呢?這是第二種無因論。
這是第一種外道,立的是無因論。」
有人可能會問:「這個人既然可以看到二萬、四萬、八萬劫,為什麼看不到人在六道中輪迴呢?」
宣化上人解釋說:「你要知道,他所看的,雖說是二萬大劫,其實只是一個虛妄在那兒管著。一念為無量劫,無量劫為一念。他覺得是二萬劫,其實這都不一定的,因為他這還是在虛妄的境界裡頭轉。是一種妄想在那兒支配他,才有這種妄境現出來,所以他看見豬,也是二萬大劫做豬;看見牛,也是二萬大劫都做牛來的。他覺得是這樣,其實這都不是正確的。要是正確的,真是二萬大劫,當然豬在六道輪迴裡頭,不是單單做豬呀!他說都是這樣的,這已經證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了。」
別說他看到的不是真的,即使是真的,八萬大劫,也看不到事情的真相的。
佛住世的時候,有個窮苦的老人名叫尸利毖提,有一天他想:「我這一生這麼苦,今生又沒有做過什麼功德,來世一定還會很苦,不如出家修道去,將來好得個好去處。」於是,老人來到世尊的道場,想要跟佛出家。
那時,偏巧世尊不在。凡是來出家的人,證果的阿羅漢都要用神通查一查他的因緣。他們一觀,看這老人在八萬大劫以內沒有種過一點善根,於是對老人說:「老人家,你不能出家的,因為你沒有種過善根。你還是回去吧!」
老人一聽,頓時萬念俱灰,嚎啕大哭,就想去跳河自殺。這時,如來出現在他面前,問道:「老人家,你哭什麼啊?」
「我想跟釋迦牟尼佛出家,佛沒在。佛的弟子說,我沒有種過善根,一點好事都沒做過,所以就不收我出家。我活著也沒意思,不如死了的好!」
佛說:「喔!你不要哭了。我就是釋迦牟尼。我準許你出家。你跟我回來吧!」
老人悲欣交集,馬上跟佛回去剃度。由於生死都已經放下了,所以他很快證得了阿羅漢果。那些弟子就產生了疑問:「奇怪啊,世尊!佛收的弟子都要有善根的。尸利毖提老比丘根本就沒有善根,怎麼還能出家證果呢?」
佛就告訴這些阿羅漢說:「你們這些阿羅漢,只能看八萬大劫以內的事情,八萬大劫以外,你們就不知道了。這個老人在八萬大劫以外,是一個靠砍柴為生的人。有一天他在山上遇到一隻老虎。慌亂之中,他就趴到一棵樹上去。老虎就在下面啃樹幹。正在樹要被啃斷的時候,他情急之下,喊了一聲『南無佛』。老虎就被嚇跑了。他現在出家成道,就是八萬大劫以外,他念『南無佛』的這個善根成熟了。」
2四圓常論
「阿難!如果有人對於周圓遍常生起分別計度,就會墮入四遍常論。
第一種、是人窮心境性,見心、境二處都沒有因由。在修習中,他看到二萬劫中,十方眾生所有的生滅,都是在心、境中循還往復的。內心和外境沒有絲毫散失,所以他把心境計為恆常。
第二種、參究四大的根源。見四大常住不滅。在修習中,他看到四萬劫中,十方眾生的所有生滅,都是在四大中完成的。四大在此過程中,沒有絲毫的散失,所以他就把四大計為恆常。
第三種、參究六根八識的本源,見六根八識恆常不變。在修習中,他看到八萬劫中,一切眾生的八識,循環不失,常住不滅。於是,他就把八識計為恆常。
第四種、想陰滅盡,生死的根源顯露出來。他就認為,生滅的想心既然永遠消滅了,理所當然,剩下的就是不生不滅了。於是,就把行陰計為恆常。
這是第二種外道。立的是圓常論。」
3一分常論
「又在定中,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究十二類眾生的根本,那幽清擾動的根元,如果這時對於自他生起分別計度,就會墜入四種顛倒的知見中。一分無常,一分常論。
第一種是人見妙明心遍滿十方,以為這就是真我。然後就以為,我遍十方,凝然不動,一切眾生在我心中自生自滅。我的心性,就應該是常;那些生滅,就是無常。
第二種是人不去觀察自心,而是遍觀十方國土。見哪個世界毀壞了,認為這就是究竟的無常;哪個世界沒壞,認為這就是究竟的恆常。
第三種是人觀察自己這個心,精細微密,猶如微塵一般流轉十方。它沒有遷移,沒有改變,卻能令身體即生即滅。於是就把心這個不壞的性質,當做常性;把從我心中流出的一切生死,當做無常性。
第四種是人知道想陰已經除盡,只見行陰遷流。於是把行陰的常流當做常性;把色陰、受陰、想陰等已經除滅的,當做無常性。
這樣去分別計度,一邊是無常,一邊是恆常。這是第三種外道。立的是一分常論。」
4四有邊論
「如果在行陰的分位中生起計度,就墜入四種有邊論。
第一種是見十二類眾生的生死根源流用不息,於是在其中產生了份別計度。他認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這是一個邊際;未來的還沒有發生,這也是一個邊際;只有現前這個相續的心是無邊的。
第二種是人能看到八萬劫以內的事情。但八萬劫以外,他就看不到了。於是,他就把看不到的當做是無邊,有眾生處當作是有邊。
第三種是見到了一切眾生的生死根本,於是認為我能遍知一切,所以我得到了無邊性,其他一切人,都在我的知性之中。而我不能知道他們的知性,他們就是沒有得到無邊之心,所以就是有邊性。
第四種是參究行陰,直到把行陰參空。這時,以他所見的境界在心中籌度,一切眾生一身之中,一半生一半滅;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半有邊,一半無邊。
就這樣計度有邊和無邊,這就是第四種外道,所立的是有邊論。」
5遍計虛論
「如果在觀察生死根本的微細動相時,在知見中生起計度,就會墜入四種顛矯亂的遍計虛論。
第一種、是人觀察變化的根元。看到遷流的地方,就認為是變;看到相續的地方,就認為是恆。能看到的,就認為是生;看不到的,就認為是滅。處在不斷的相續之中,就認為是增;相續之中有所斷裂,就認為是減。有所產生,就認為是有;有所消亡,就認為是無。雖然是以正理觀察,卻因為分別計度而產生了偏見。有人向他求法,他就回答:「我現在是亦生亦滅,亦有亦無,亦增亦減。」總是這樣說些胡亂的話,令人無所適從。
第二種、是人觀察自己的心,見處處遷流,沒個定所。自以為得到證悟。有人來問,就只回答一個『無』字。除了這個無,別的什麼也不說。
第三種、是人觀察十二類眾生,或生或死,都有定所。自已為得到證悟。有人來問,就只回答一個『有』字。
第四種、是人有和無都看到了。但因為所觀察的境界有有和無的分歧,所以心也就跟著亂了。有人來問,他就回答說:『亦有即是亦無,亦無之中不是亦有。』一切都混亂了,沒法跟他講道理。」
就這樣胡亂推究,得到一些虛無的結論。這是第五種外道,立的是遍計虛論。」
6死後有相
「對行陰的遷流無盡生起分別計度,就會墮入死後有相,發心顛倒論中。
或者執著於身形,認為色相就是我;或者見我的心包含一切國土,認為我擁有一切色相;或者見一切色相,隨著我迴環往復,就認為色相從屬於我;或者見到我在這微細的動相中相續,而認為我在色相中。因為行陰無盡,所以認為死後仍然有相。就這樣執著在色相上,甚至認為煩惱就是煩惱,菩提就是菩提,兩者並駕齊驅,各不相干。這是第六種外道。」
7死後無相
「觀察生死根本的微細動相時,對先前已經除滅的色陰、受陰、想陰生起計度,是人就會墜入死後無相,發心顛倒論中。
色陰已經滅盡,身形無所寄託;想陰也已滅盡,心念無所依附;受陰已經斷滅,色與心之間,從此再無連綴。縱使還有行陰這個生髮之理,沒有受想,也如同草木一般。生前尚且了不可得,死後還能有什麼呢?就這樣認為生前沒有可種的因,死後沒有可成的果。從此陷入因果、涅槃皆空的境地,認為一切都不過是個名字而已。這是第七種外道。立死後無相,心顛倒論。」
8死後俱非
「觀察生死根本的微細動相時,看到行陰存在,受陰、想陰已經除滅,此人就既認為是有,又認為是無。於是墜入死後俱非,起顛倒論中。
色陰、受陰、想陰,以前雖然有,但是現在已經除去了,所以見有又不是有;行陰雖然無住,卻相續不斷,所以見無又不是無。如此循環,對色陰、受陰、想陰、行陰反覆推究,都是非有非無。於是就認為,死後既有相又無相。又見一切都在遷流變化中,因而覺得自己大徹大悟,認為一切都是非有非無,不虛不實的。這是第八種外道,立五陰中死後俱非,心顛倒論。」
9死後斷滅
「觀察生死根本的微細動相時,對色、受、想、行陰斷滅後的無相境界生起計度之心。於是墜入七斷滅論。
或者身體滅盡,或者欲望盡滅,或者一切苦盡滅,或者一切樂盡滅,或者舍心也滅盡。如此循環,反覆推究。他覺得該滅的都已經滅了,滅完就再也沒有了。由此推斷,死後則一切斷滅。這是第九種外道,立五陰中死後斷滅,心顛倒論。」
我們都已經知道,生命的本質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它是永恆的,哪裡有生死斷滅呢!只是因為迷失在無明中,生命才會隨著業緣流轉不休。
那麼,芸芸眾生在七趣中沉浮,到底是天上享福的多呢,還是地獄中受苦的多呢?
如來說:「地獄的眾生就像大地上的微塵那麼多,餓鬼是數量如同恆河中的沙子,畜生就像釀酒後的酒糟,阿修羅則如天空中飄舞的雪花,人和天人只有指甲縫裡的灰塵那麼點。」可見,如我們現在一般,能得人身的,真是太少太少了!輪迴竟是如此的恐怖。
那麼,對於同一個生命,在他無盡的輪迴中,轉生為人的機會又有多少呢?對此,佛曾給阿難做過這樣一個譬喻:
「譬如大地都變成大海。有一隻盲龜,壽無量劫,它每過一百年能把頭探出海面一次。海面上有一根浮木。這段浮木上一個孔。你說,盲龜能鑽到這個孔里去嗎?」阿難說:「不能的,世尊!這個盲龜若到海東,浮木就可能飄到海西,東南西北,四面漂泊,根本碰不上。」
佛告訴阿難:「盲龜與浮木雖然差疏,或許還有碰上的機會。愚痴的凡夫漂流在五趣中,想要暫得人身,比這還要難。」
由此看來,我們現在是多麼幸運啊!能生而為人,又遇到如來出世,獲知了宇宙人生的真諦,今生不踏上解脫之路,更待何時!一旦失去人身,萬劫不復,後悔就晚了!
10五現涅槃
「觀察生死根本的微細動相時,對諸陰斷滅後的有相境界生起計度之心。於是墜入五涅槃論。此人把欲界的愛慕,初禪的無憂,二禪的無苦,三禪的極樂,四禪的苦樂雙亡,當作安穩的勝境。如此反覆地推究,認為這就是涅槃。這是第十種外道,立五陰中五現涅槃,心顛倒論。
阿難!這十種禪那狂解,都是修行者在參究時,心與行陰互動所產生的境界。眾生迷頑,不自量力,遇到這些境界,就自以為得證聖果。犯下大妄語戒,墮無間地獄。」
識陰魔相
「阿難!修行者在行陰滅盡的時候,世間十二類眾生,那熠熠擾動的本源生機,深沉微細的生死樞紐,轟然崩塌。有情眾生酬嘗業感那深沉的脈絡,憑空斷絕。
涅槃的天空,行將放亮。如雄雞報曉,曙光乍現。六根虛靜,再沒有賓士放逸。內外明湛,沒有能入和所入。深達十方十二類眾生輪迴的本元,不再被十二類眾生所牽引。十方世界同歸於識性,幽暗隱秘之處,盡皆顯現。這叫做『識陰區宇』。
能把十二類眾生的感召,全部銷歸到識性當中。銷磨六根,令其開合自如。開則一根能成六根,合則六根同為一根。眼能徹聽,耳能明視,互相為用,清淨無礙。十方世界和自己的身心,猶如玻璃一樣內外明徹。這種境界,就表明識陰已經除盡了。這時就能夠超越命濁。然後,回過頭來看識陰的由來,不過是誤把虛無的妄想當作了根本。」
1因所因執
「阿難。要知道,行陰成空,還入識陰。生滅的遷流,已經消亡。然而對於寂滅的精妙,還沒有圓滿證得。能令自身的六根,根隔開合,也能與十方眾生的覺知相通,能深入萬類的本源。如果把他所歸入的這個境界當做真常,認為這就是聖境界,就會墮入『因所因執』當中。從此,便與那些宣揚冥諦的娑毗迦羅成為伴侶。這是第一種外道。立一個有所得的心作為他的歸依處,因此而違背了圓通的初衷,錯失了涅槃之路。」
「『娑毗迦羅』就是那個黃髮外道。以前講過,就是摩登伽女她媽媽跟著學的那個師父。他用「娑毗迦羅先梵天咒」,這個就叫黃髮外道。這種黃髮外道所歸的冥諦——『冥』就是什麼也沒有了,就是第八識在現在這個境界上變化出來的。他說,一切萬物都是從冥諦上生出來的。」
2能非能執
「窮盡行陰,已滅生滅。對於寂滅的精妙之處,還沒有圓滿證得。如果把這個識性當做自己,認為盡虛空界的十二類眾生,都是從我的身體中流出來的。並以此作為聖境界,是人則墮入能非能執當中。現無邊身的摩醯首羅天王成為他伴侶。這是第二種外道,立一個能生的心,成一個成事的果。由此而違背了圓通,偏離了涅槃之路。生到大我慢天,以為自己遍滿一切。」
宣化上人說:「自在天就是色界天的最頂上一層,叫摩醯首羅天。『摩醯首羅』就是大自在天王。他有三個眼睛,這三個眼睛都是肉眼。他也有個佛眼,是在中間這兒長著。這個眼睛,也是他生來就有的。那他有多少只手呢?他有八臂,有八隻手。前邊四隻、後邊四隻。」
「他騎著一頭大白牛,手裡拿著一個白拂,到處悠遊自在的,這是大自在天。他說:「我最自在了!嘿,你看我,你比不了我,我最自在了!」所以叫大自在。
這個大自在天,執著他可以現無邊身。他說,一切眾生都是他現出來的。那麼現在這個人修的也是這個法門,也有這種執著了,他也說一切眾生是他現出來的。你看,他還沒成佛呢,怎麼能現出眾生來了?這就是一種妄執——能非能執。」
3常非常執
「如果把這個識性,當做自己的歸屬,認為自己的身心,都是從識性中流出來的。甚至十方虛空都是由此而生,於是就把識性當做真常。在生滅中,就以為自己已經永恆了。這樣既背離了無生之理,也錯失了生滅之道。在沉迷之中,就自以為已經證得聖果。這叫做『常非常執』,自在天的天人成為他的伴侶。迷佛菩提,亡失正見。這是第三種外道,立一個有所依託的心,成就一個虛妄計度的果。」
4知無知執
「又在行陰成空,生滅已滅,寂滅的精妙還沒圓滿的時候,如果以此時的所知,認為識性周遍圓滿,十方草木,也在識性之中,所以草木也是有識的。因為有識,所以草木也屬於有情眾生,與人無異。草木死後可以做人,人死後還生為十方草木。如果把這種無揀擇的一概而論作為勝解,就會墮入『知無知執』。婆吒、霰尼這樣執一切覺的外道,成為他的伴侶。這是第四種外道,以自以為是的周遍之心,成就一個虛謬的果。」
婆吒、霰尼是怎麼回事呢?宣化上人解釋說:「『婆吒、霰尼』這是兩個人。『婆吒』是梵語,中文的意思就是『避去』。他怎麼叫這麼個名字呢?他以前是個牧童。毗舍離王還沒有做皇帝的時候,也在外邊玩,玩的時候呢,就拿婆吒當床鋪,在他身上睡覺。婆吒就很不高興,回去對他母親講:『這個毗舍離他拿我當床,睡在我的身上。』他母親知道這是個未來的皇帝,也不敢怎麼樣,因為他有勢力,所以就說:『那你以後不要和他在一起,你離他遠一點,避開他。』於是他的名字就叫『避去』。『霰尼』也是梵語,翻成中文叫『有軍』。大約他就歡喜去當軍人,他有軍人的氣概,所以叫這個名字。這兩個外道「『一切覺』,他們自以為什麼都知道。這個修行人就成為他們的伴侶。」
5生無生執
「如果對六根互用,已達到了運用自如的程度。於是在這圓融無礙的化境中,追求火的光明,愛慕水的清淨,喜歡風的吹拂,崇尚地的生髮。對這四大,各各崇事,把這些塵相當做真常。因此墮入『生無生執』當中,諸迦葉尊者當年所奉事的事火外道成為他的伴侶。這是第五種外道,崇尚外事,而迷失了本心。立一個虛妄的因,求一個虛妄的果。」
這裡說的諸的迦葉尊者,指的是優婁頻螺迦葉、伽耶螺髻迦葉和那提迦葉。
這迦葉三兄弟在皈依佛陀前,是很有名望的梵志。他們每人都有幾百名弟子。尤其是優婁頻螺迦葉,他的聲名遍滿摩揭陀國。大家都認為他已經證得了阿羅漢果。
為了度化迦葉三兄弟和他們座下的弟子。這天傍晚,佛陀來到摩揭陀國優婁頻螺迦葉的道場,施展神通,把自己變成一個苦行者,並化出五百名弟子圍繞在周圍。優婁頻螺迦葉的弟子們一見這麼大的排場,連忙出來招呼,為這些化人鋪床的鋪床,洗腳的洗腳,一個個忙的不亦樂乎。優婁頻螺迦葉一向最尊重苦行者,又聽說有這麼多弟子跟隨,於是親自前來迎接佛陀。
佛陀見到優婁頻螺迦葉,便收回神通,恢復本形。優婁頻螺迦葉心想:「這大沙門竟然有這麼大的神通,可惜他還不能了脫生死。跟我比,還有很大差距啊!」於是對佛陀說:「仁者遠道而來,天色以晚,就住在我這裡吧!喜歡住哪個房間,您隨便挑選。」
佛陀說:「多謝大德的盛情!如果方便,我想住您祭拜火神的那個草堂。」
優婁頻螺迦葉面露難色道:「那個草堂里有一條毒龍,非常兇猛,不管人畜,只要被它撞見就會沒命,還是請仁者換個房間吧!」
原來優婁頻螺迦葉以前有個弟子,得了痢疾。病重之時,他把草堂里弄得污穢不堪。其他弟子嫌他臭,就把他趕了出去。這個弟子一個人,孤苦伶仃地躺在外面,含恨而死。死後,由於嗔恨心,他化成一條毒龍,生在了那個生前不讓他進的草堂里。只要有人進來,毒龍就一定會放毒把他螫死。優婁頻螺迦葉在草堂里供奉火神,想用火神之力來降服毒龍。他每天祭司,非常虔誠,但是毒龍猖狂依舊。
佛陀聽罷,平靜地說:「大德。您不要擔心,即使全世界的毒龍都集中在那個草堂里,也奈何不了我的!」
優婁頻螺迦葉雖然不放心,但耐不住佛陀的一再堅持,最後只好囑咐佛陀千萬小心,就讓弟子把佛陀引到草堂去了。
佛陀進入草堂後,端坐在蒲團上,進入禪定。不多時,毒龍覓食回來,遠遠地望見佛陀坐在草堂里,生大嗔恨。毒龍衝到佛前,先放出毒煙想熏死佛陀。佛陀也同樣放煙。接著,毒龍又吐出猛火想燒死佛陀,佛陀又同樣出火。於是,草堂內一時火光四射。
優婁頻螺迦葉的弟子們見了,怕佛陀被毒龍燒死,都提著水桶趕來救火。沒想到這火是世尊的火光三昧所化,水澆上去,火勢反而更猛。這些梵志們見此情景,都認為佛陀必死無疑。他們回想起佛陀美好的容貌,莊嚴的舉止,慈祥的神情,優雅的談吐,不免都感到十分惋惜。
這時,優婁頻螺迦葉也聞訊趕來,站在草堂不遠的地方圍觀。一個弟子就問優婁頻螺迦葉:「師父,我看這個大沙門的生宿中,沒有被惡星侵犯的跡象啊!」優婁頻螺迦葉仰望星空,對弟子說:「這大沙門是鬼宿日生。鬼宿不能被其他星宿所侵。我看這大沙門的星相非常明快,所以今天跟毒龍的鬥法,應該是大沙門獲勝。決不會錯!」
果然,第二天清晨,佛陀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優婁頻螺迦葉面前,說:「仁者,這就是那條毒龍,我已經用威火將它降服了。」說著,佛陀把缽遞到優婁頻螺迦葉面前。只見缽中,一條毒龍生著九個頭,張牙舞爪地就要向優婁頻螺迦葉撲來。嚇得優婁頻螺迦葉連忙倒退,心道:「這大沙門的法力竟然如此高強。只可惜他還沒證得阿羅漢果,跟我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優婁頻螺迦葉見佛陀有這麼大的法力,便邀請佛陀在這裡常住下來。於是,佛陀便住在了樹林中,緊挨著優婁頻螺迦葉所居的草堂。
當天夜晚,四位天人從天而降,來到佛陀的面前,長跪頂禮,向佛請法。他們身上的光明,照得整個樹林如同白晝。老迦葉透過窗戶看得一清二楚。第二天清晨,老迦葉便來拜訪佛陀,問昨晚來的是什麼人。佛陀說,是四王天的四大天王。優婁頻螺迦葉大吃一驚,心道:「這大沙門竟然有如此威德,連四大天王都拜在他的座前。不過可惜他還沒有證得阿羅漢果,不能了脫生死。嗯,應該還是不如我的。」
接下來的每天夜裡,從夜摩天到兜率天,一直到大梵天的大梵天王,都來向佛陀請法。優婁頻螺迦葉看在眼裡,每次都拿佛陀還沒徵得阿羅漢果來安慰自己。
轉眼間,祭司的節日就要到了。局時,摩揭陀國所有的人都要拿著精心置辦的美食,到修行者那裡去祭司。優婁頻螺迦葉心想:「明天這個大沙門最好不要出現,不然他一顯神通,所有的人就都會去供養他,我的供養就會少了。」佛知道優婁頻螺迦葉的心念,果然在祭祀期間,佛陀一直沒有出現。祭祀結束後,迦葉拿了些美,來到佛的住所看望佛陀:「仁者,怎麼祭祀期間一直沒見到你呢,你到哪兒去了?」「你昨晚擔心我在信眾面前施展神通,減少你的供養,所以我今天就獨自一人去郁單越乞食了。」迦葉聽罷,滿面羞慚,同時又對佛陀的神通和德行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佛陀又展現了許多神通,終於折服了老迦葉的心。於是,迦葉率領座下的五百名弟子都皈依了佛陀。他的兩個弟弟,伽耶螺髻迦葉和那提迦葉聽說哥哥皈依了佛陀,也都率領座下弟子皈依了佛陀。
6歸無歸執
如來繼續說道:「或者在圓明中,認為這個明應該是虛無的,於是滅掉一切造化,把永遠的斷滅作為唯一的真實,以此作為聖境界。因此墮入『歸無歸執』當中,非非想天的那些虛空神成為他的伴侶。這是第六種外道。以虛無為心,結成了一個空亡之果。」
7貪非貪執
「或者在圓常中,想要堅固身形,常住不衰,以此為聖境界。此人則墮入『貪非貪執』,那些長命仙人成為他的伴侶。這是第七種外道,執著於身命,立一個虛妄堅固的有形之因,得一個長久辛苦的塵勞之果。」
一切眾生,終究難逃一死。即使再想方設法地延長壽命,在永恆的如來性海中,也不過就像水面的蜉蝣一樣,朝生暮死而已。我們卻還執著在這點少得可憐的壽命中,去追求那點少得可憐的快樂。對此,佛曾做過一個形象的比喻:
譬如有人被判了死刑,越獄逃跑。按著國法,越獄者應該放狂象踏死。於是,國王放出狂象追殺死囚。
死囚見狂象追來,便躲入一口枯井。井下有一條毒龍張牙舞爪地要吃掉死囚,井的四邊還有四條毒蛇虎視眈眈地盯著。惶恐之間,死囚抓住了一個草根吊住自己,這才得以維持生命。這時,卻來了兩隻老鼠,一黑一白,它們不停地啃噬著草根。井上有一棵大樹,樹上有蜜,每天都會有一滴蜜落入死囚的口中。死囚於是日日等待著這滴蜜,因而忘卻了憂患,不再求出枯井。
三界就好比牢獄,囚禁著眾生;狂象好比無常,無時無刻不在追逐著眾生;枯井好比人間;毒龍好比地獄;四條毒蛇就好比四大,時時威脅著眾生——四大的威脅,在外表現為種種災難,地震、水災、火災、颶風,在身則表現為種種疾病,臟腑病、血液病、發熱病、呼吸病等;草根就好比人的命根,它脆弱地把人懸在人間;兩隻老鼠就好比晝夜,日復一日地減損著人的壽命。然而,人們卻貪著那一點一滴的世樂,好比井中的死囚等著每天一滴的糖蜜一樣,忘卻了真正的大患。
8真無真執
「又窮盡行陰,滅盡生滅,對於寂滅的精妙還沒圓滿時,看到一切生命本來相通。於是留住塵勞,恐怕它消失殆盡。自己端坐在蓮華宮中,變化出奇珍異寶,宮娥彩女,縱情娛樂。並以此作為聖境界,於是墮入『真無真執』,吒枳、迦羅成為他的伴侶。這是第八種外道。以邪思之因,結一個熾心於塵事的果。」
吒枳、迦羅又是誰呢?宣化上人說:「這個『吒枳、迦羅』,怎麼叫吒枳呢?『吒枳』翻譯成『結縛』。結,就是用一條繩把它拴個結子;縛,就是用一條繩把它綁上了。這就言其用繩子把眾生綁住了。『迦羅』,這是印度話,翻譯成中文叫『我所作』,就是我所作的,什麼是我所作的呢?言其一切眾生的這個結縛,這個不自由,都是我所作出來的,我教他不自由的。這兩個外道天,他們這樣的思想。那麼這個修定的人,就成他們的眷屬。」
我們所貪戀的一切,最終都將幻滅。就像水泡一樣,再美好也只是轉瞬即逝,如何值得我們去貪戀呢?佛陀曾講過這樣一個故事:
從前有個國王,他十分溺愛自己的女兒,一天到晚都陪在她身邊。女兒有什麼要求,國王都會千方百計地滿足她。
有一天下起了大雨,雨點落在地面的積水上,濺起了許多水泡。水泡在宮燈的映照下顯得五彩繽紛。公主見了,十分喜愛,於是對父求說:「父王,我要用那些水泡做成花鬘戴在頭上。」國王笑著說:「傻孩子,水泡這東西用手是抓不起來,怎麼能穿成花鬘呢?」公主聽後,撒起嬌來,說:「不嘛不嘛,我不管!你要是不給我做出來,那我乾脆自殺好了。」
國王一聽女兒要自殺,心中害怕起來,趕忙召集宮中的能工巧匠,吩咐道:「你們都是心思靈巧,技藝精湛的人,應該沒有做不出來的東西吧!快給我取水泡,做成花鬘。做不出來我就處死你們!」
工匠們聽了,面面相覷,沒聽說水泡還能做成花鬘的。有一位老工匠卻說他能做到。國王很高興,連忙把他帶給女兒。那位老工匠見了公主,就對公主說:「殿下!我不知道哪個水泡好看,請您自己撈好看的水泡,我來給您做花鬘。」
公主於是走到積水邊,蹲下身來,伸手去撈水泡。可是手一碰到水泡,水泡就消失了。撈來撈去,忙了半天,一個水泡也沒撈到,公主終於厭煩了,於是轉身跑回王宮,跟國王說:「父王,水泡虛幻不實,不能長久,我不要了。父王給我做一個紫磨真金的花鬘吧!真金的花鬘才永遠都不會凋謝。」
在識陰中留卻塵勞的人,就如同撈水泡的公主一樣,終究是要白忙一場的。因為塵勞中的一切,就像這水泡一樣,用瑰麗的色彩,誘惑眾生去辛苦地追求,然後又無情幻滅。只有如來藏妙真如性,才是那真金的花鬘,才是永恆而美好的,唯一真實的存在。
9定性聲聞
「又窮盡行陰,滅盡生滅,對於寂滅的精妙還沒有圓滿時,專注於分別識陰的真偽、粗細和前因後果,只求感應,從而背離了清淨之道。見到世間之苦,便求索苦的成因。斷絕苦因,而證入有餘涅槃,到此就停止不前。以此當做聖境界。於是墮入定性聲聞之中,那些無聞的增上慢比丘成為他的伴侶。這是第九種外道。以圓精感應的心,成就趣向寂滅之果。從而背離了圓通,纏縛在頑空之中。」
10定性辟支佛
「如果在圓融的清淨妙覺中,發揮深性,研究妙義,在這裡立成涅槃,停滯不前,以此為聖境界。於是墮入定性辟支佛。這是第十中外道,以圓明覺悟的心,成就湛然明了之果。
阿難!以上十種境界,都是中途成狂。因為迷惑,在未成就的時候,就心滿意足,自以為得證。這都是識陰在用心互動的時候所產生的境界。
眾生頑迷,不自量力,境界現前,就隨順了自己的貪愛之心,而迷失了本性,把現前的境界當做了究竟的歸屬。自稱已經證得無上菩提,犯大妄語,終墮無間地獄。或者別成聲聞緣覺,無法進步。
你們要繼承如來的正道,將我所說的法,在我滅度之後,傳示給末法眾生知道,不要讓眾生誤入歧途,錯失了菩提路。
這個法門,過去恆河沙數的劫中,像微塵那麼多的如來,因此而開悟,成就無上道。
識陰除盡,六根互用。在互用中,能入菩薩的金剛乾慧地。圓明的精心,在其中發化。如同潔淨的琉璃中,鑲嵌著一輪明月。這樣就超過了十心、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菩薩所行的金剛十地,直至等覺圓明,流入如來微妙莊嚴的菩提性海。圓滿的菩提,終歸於無所得。
這是過去先佛世尊在楞嚴大定中,用智慧觀照而發現的微細魔事。魔境現前,你能辨別,洗除心垢,不落入邪見,這樣陰魔自然銷滅,天魔摧碎無餘,大力鬼神逃之夭夭,魑魅魍魎無隙可乘。直至菩提,一帆風順。下劣的心得到增進,對於諸佛如來的大涅槃,不再迷悶。
如果末世愚鈍的眾生,不知道禪定中的魔事,也無緣親身聆聽如來說法,只是自己修習禪定,你就勸他們一心誦持楞嚴神咒。如果不能誦持,就寫在禪堂里,或者佩帶在身上。這樣,一切諸魔就都不能動他。
阿難。你要奉持如來的教誨。這是十方如來最究竟,最徹底的修行法門,也如來最後的垂範。」
五陰的本質
阿難聽罷,立即從座而起。對佛的垂示,恭敬受持,不敢忘失,然後接著問佛:「世尊,這五陰都是以虛妄為本,我等平常從未聽過如來這麼微細的開示。那麼這五陰,是一起銷除的,還是依次銷除的呢?這五重陰境以什麼為界呢?惟願如來,慈悲垂教。」
佛告訴阿難:「真如本性,妙明圓淨,容不下生死和塵垢。乃至整個虛空,都是因妄想而起。這本覺妙明的精真,因為妄想而發生了有形世間,就如同演若達多以鏡子中的幻影為真,而迷失了自己的頭。
妄想原本就沒有什麼原由。在妄想中安立一個因緣法,然後迷失在因緣之中,稱其為自然。即使虛空都是幻妄所生。所以,因緣、自然都不過是眾生的妄想計度而已。
阿難。如果知道妄想的由來,可以說妄想是因緣所生。如果妄想根本就沒有來由,又怎麼能說妄想是因緣所生的呢!更何況連因緣都不知道,只推說一切是自然而然,那就更一無是處了。
所以,阿難。我現在告訴你。五陰的本質,都是妄想。」
色陰
「就你這個身體而言。先是因為父母有愛欲的妄想,而產生你這個身體。你自己如果沒有愛憎的妄念,也不能投身其中。所以是妄想延續了你的生命。
正如我先前說過的,心中想起醋的味道,口中就有津液流出;心中想起登高,足底就開始發酸。然而,懸崖根本就沒有,醋也並沒端來,這一切都是妄想,而你的身體卻能有所反應,由此可見,你的身體跟妄想都是同一類的。否則,口水怎麼能因為妄想的醋味而產生呢!
所以,你現前的色身,是堅固性的第一種妄想。」
受陰
「站在高處的這個妄想,能令你的身體真的感受到酸澀。所以,妄想為因,擾動你的形體,而產生感受。順從它就覺得舒服,違逆它就覺得痛苦。這往來驅馳,或苦或樂的種種感受,是虛明的第二種妄想。」
想陰
「色身是被種種心念所驅使的。如果色身與心念不相干,怎麼能被心念所驅使呢?種種行為,都是心生,身形總是與心念相應的。清醒的時候,心念產生行為;睡著的時候,心念就化成夢境。這搖動妄情的心念,就是融通性的第三種妄想。」
行陰
「萬物的運動沒有片刻停息,指甲增生,頭髮漸長,氣力衰微,容顏易老,這些變化日夜遷流,誰曾覺察得到!阿難!如果這些變化不是你,為什麼能遷動你的身體呢?如果這些變化真是你,為什麼你察覺不到呢?這念念不停的遷變,就是幽隱的第四種妄想。」
識陰
「如果識性是湛然不動,恆常不變的。這個識性,在身體上表現為見、聞、覺、知。既然是恆常不變的,就應該不會被沾染。那麼,為什麼你在目睹一件奇珍異寶,日久歲深,逐漸淡忘後,忽然再見到它時,以前的情景還會記憶猶新呢!由此可見,這個識性是念念受熏的。它被沾染的次數多得根本無法計算。
阿難。要知道,這個湛然不動,並不是真的不動。好比湍急的流水,看起來好像恬靜,那只是因為水流太急,急得根本無法看到它在流動,並不是真的不動。如果這個識性不是妄想,又怎麼會被沾染呢。除非六根能夠開合互用,否則這個妄想沒有消滅的時候。這串在你見聞覺知中微細的習氣,就是虛無的第五種妄想。
阿難!五陰是五種妄想所成。要知道這五陰的邊界,色與空,是色的邊際;觸與離,是受的邊際;記與忘,是想的邊際;滅與生,是行的邊際;入與不入,是識的邊際。」
佛法對世界的探討,是通過對生命自身的體悟而實現,而科學卻是從外在的物質入手,所以導致二者在描述世界時,所用的語言有所不同。五陰的本質,如果結合科學來描述,可以解釋為:在那個最深層的現實——如來藏中,由於背離了自性的本明,去追求明了的內容,所以產生了「波動」。在明了對內容無盡的追求中,波動演化成了種種形態,於是由細到粗,分別產生了識陰、行陰、想陰、受陰、色陰。這個「波動」,就是如來所說的「妄想」。
這時,我們再來理解如來藏與妄相的關係,就明白得多了。如來說,一切妄相既是如來藏,又非如來藏。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就好比水波一樣,你說,水波是水嗎?如果不是水,沒有水也不會有波;如果說是水,水中本來卻是沒有波的。妄相與如來藏,也正如水波和水的關係。一切妄相其實都是如來藏中的波動,沒有如來藏就沒有波動,所以說妄相就是如來藏;而如來藏中本來卻是沒有波動的,所以說妄相本非如來藏。
這時,再回過頭來看我們的真心到底在哪裡,就豁然開朗了。其實一切都是我們的真心所產生的波動而已,心識和思維,身體和外物、乃至整個宇宙。這些波動的本體就是我們的真心。一點靈明,迷失在這些波動中,隨著波動起起伏伏,就是在生死輪迴中辛苦掙扎的眾生;超越了這些波動,而回歸波動的本體——如來藏,就是在無生無滅中自在永恆的如來。
理雖頓悟,事須漸修
接下來,如來繼續給阿難解釋道:「這五陰是重疊生起的。生的時候,從識陰開始。滅的時候,從色陰入手。道理可以一下明白,但事相上卻還得次第消除。我已經用綸巾做結,給你講過這個道理了。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這個過程,用「波動」來解釋,則更加直觀。修行的過程,也就是使波動恢復平靜的過程。而波動是不能一下恢復平靜的。好像水波總得是在振動幅度越來越小的過程中,逐漸恢復平靜的。
《寶鏡疏》中,又對頓悟和漸修有過非常形象的比喻:
「譬如大海,猛風頓息,這是頓悟;波浪漸停,就是漸除。
譬如嬰兒,諸根齊備,這是頓悟;力量漸生,這是漸除。
又如太陽,當空遍照,這是頓悟;霜露漸消,就是漸除。
又如春筍,拔節頓長,即與母齊,這是頓悟;枝葉分放,節節而上,則是漸除。
若只頓悟,而不漸除,則有解無行,執理迷事。若只漸除,而不頓悟,則有行無解,執事迷理。這都不是正修真三摩地。」
接著,如來囑咐道:「你要把這妄想的根元,明心見性的道理,傳示給將來末法之中的修行者。令他們知道一切都是虛妄的,而深深地生起厭離之心。讓他們知道有真實的涅槃,而不再貪戀三界。
阿難!如果有人,用遍滿十方所有虛空這麼多的七寶,來供養微塵一樣眾多的諸佛,你說這個人得到的福報多不?」
阿難回答:「虛空無盡,珍寶無邊。有人曾供養如來七枚銅錢,死後都獲得轉輪聖王之位。何況現在虛空都已經充滿。這些珍寶,就是數一劫也數不過來。所得的福報,怎麼能有邊際呢?」
佛告訴阿難:「諸佛如來的話,沒有虛妄。如果有人,身具殺、盜、淫、妄四種根本重罪,並且犯盡十惡,瞬息之間,經歷此方他方的阿鼻地獄。乃至十方無窮無盡的無間地獄,無不經歷。如果能在一念之間,將此法門在末劫中,開示給未學之人,此人的罪障,應念消滅。他所受的地獄苦因,則轉變成極樂佛國。他所得到的福報,超越前面那個供佛之人百倍千倍,千萬億倍,乃至無法計數之倍。」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