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又名荷花、芙蕖、菡萏,多年水生草本植物,花朵凋零後結為蓮蓬。蓮蓬由如許小孔構成,每孔內含果實一枚,稱作蓮子。蓮子成熟後表皮呈堅硬的黑褐色,這層黑褐色外殼,不但具有良好的封閉性,而且還具備自我調節生命平衡之功能,有效阻隔蓮子內部水分的蒸發和外界的侵蝕。若是存放於氣溫相對適宜的環境中,即便是千年之後,仍舊堅硬如石,具備發芽開花的機會。因此,蓮子被稱為世界上壽命最長的種子,享有「千年不朽」之譽。因為蓮子特殊的內部結構和與生俱來的穩定性,成熟後的果實,生命活動極其微弱,相當於休眠狀態。這種現象,我覺得很像佛教中的閉關。閉關不是歸隱,也不是拒絕生命的思考與運行,而是在長時間的潛心修煉中,使自己本身的特質得以升華。
唐朝詩人李商隱在《贈荷花》中寫到:「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從這幾句雋永清雅的詩句中,我們不但可以體會到蓮花出塵般的靈性和質樸,還能領悟到濃濃的禪意和不一般的人生境界。
蓮花在佛教中被尊為聖物,象徵著純潔、高雅、超然和清淨,更象徵著永恆的神聖與不滅。因此蓮花的圖案和寓意,被廣泛套用到與佛教相關的建築、雕刻、繪畫、器皿、書籍和音樂中永久流傳。人們還把佛經稱為「蓮經」,僧舍稱為「蓮房」,袈裟稱為「蓮衣」,手中提的燈盞叫「蓮燈」,菩薩端坐的地方叫「蓮台」。佛教還有「步步生蓮」的美麗傳說,說的是釋迦牟尼佛出生時就會走路,而且步步生蓮花。
「花開蓮現,花落蓮成」是形容荷花開落的自然現象,也是佛經中的句子。從字意上來理解,說的是荷花開了,蓮就出現了,荷花落了,蓮子就成熟了。但是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有幾個人能正真懂得並領悟、抵達至更深層的內涵呢?
《妙法蓮華經》中講到,人生就如同花開花落,你看那蓮花綻開了,就露出了中間的蓮心,將來就在蓮心上結出蓮蓬和蓮子,這個蓮心就代表人生覺悟的種子。也就是說,實際上在花開的時候,那個覺悟的種子就已經長在其中了,可是在漫長的人生道路上,繁華的世界對你有那麼多的誘惑,使你不斷盲目地去追求物質上的富有。在追求的過程中,你是樂此不疲的,只有當你的花瓣都落盡了,也就是說當你物質上的華彩都空虛了,你才能真正明白你需要的、智慧的種子到底是什麼。我想這就是對「花開蓮現,花落蓮成」的最好闡釋。
「一瓣心香萬卷經,茫茫塵夢幾時醒。」我們行走於紅塵,即便讀過萬卷經書,何時才能做到釋然開懷、大徹大悟呢?荷花開了,荷花又開了;荷花落了,荷花又落了。一個簡單的「又」字,伴隨著循環不盡的開開落落,讓我們在漫長的泅渡中,把深遠綿長的覺悟與智慧,臨摹成生命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