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一個讀過點書的人,而且是個年輕人,如果信佛,那麼在不信佛的人眼裡,就會覺得很好奇。他們就會猜測:是什麼原因使他走入佛門的呢?是挫折嗎?是因為需要精神寄託嗎?還是真的精神方面有點問題呢?
其實,這些都不是令一個人真正信佛的理由。很多人沒有挫折也走入了佛門;有些信佛人有很多愛好,也無須一定要增加一個信佛來作為精神寄託。如果說是精神方面有問題,我想哪個精神病人也沒有我們開心和安寧。
我也經常面對著別人這樣的提問。我也還真的不知怎樣回答他們為好。有時也只能淡淡地和他們說幾句信佛的好處的話。
其實,他們不知,我曾走過了一條漫漫的信佛路,我曾經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是我對宇宙人生的思考,是我前世的善根,讓我慢慢的一步步走入到了佛門。並且我從不信到信,這條路一走就是二十年。
請君且飲一杯茶,聽我細細道來~~~~~~~~
我本無神論
我出身在文化大革命的後期,當我讀書時,我們的老師一直告訴我們:一定要反對封建迷信:
於是在我小小的心裡,便有了很多的問題:
「老師,為何算命還很準呢?有時。」
老師說:「大部份不準,準的是算命先生亂說碰中的。」
「老師,我們是如何來到這個世間的,死後又到哪兒去呢?」
老師說:「我們是因為父母交合而成,死了就如燈滅,變成泥了。」
我想,和我同年齡的人,大都受過類似的教育。除了要為人民服務要努力實現四個現代化,要勤勞要奮鬥外,我們就沒有了其它的人生方向。
在老師的洗腦下,我成了堅定的無神論者。但命運,卻還是早早地安排我對著鬼鬼神神磕了很多頭。——我的母親很信這個。
現在來說說我的父母:我的母親是個裁縫。那個年代,市場上是沒有衣服買的,只有布買,還要憑票。所以我的母親的「專業」,在當時是一個很大的熱門,生意一直好得不得了。而我的父親,是一個國家幹部,一直在外地工作。一個月就回來二三次而已。
而我母親信這個的緣起,還是因為我。
我從國小四年級開始,眼睛開始近視。也就是青光眼之類。大約只有0.7、0.8的視力吧。
那個年代,近視的人極少。我可憐的母親,這件事成了她人生最大的痛苦和挫折。她為我的眼睛,耗費了她半生的精力!
我現在想起這件事,還很傷感:
我可憐的母親,為著我的眼睛,帶我到長沙去治病,母親不能坐車,一上車就嘔吐,但她還是堅持了一二年,每周二次。坐車對於我來說沒什麼,對於她而言,如同地獄。
我可憐的母親,帶著她的幾個徒弟,到田間去扯草藥,給我煎服,勞作了好幾個夏季,還是沒多大效果。
我可憐的母親,帶著我跑遍了縣城的所有醫院。
我可憐的母親,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放過,甚至於江湖郎中、賣狗皮膏藥的,都成了我家的座上賓。
我的可憐的老母親,連作裁縫時都時時分心,考慮如何治我的眼睛。
於是,到最後,我的老母親,將治眼睛的希望寄托在鄉間的師公、巫婆身上。
於是,在我的家中,常立有鄉間師公立的觀音位。而我的母親,也總是叫我每天早晚去磕頭點香。
我很反對這個!老師說,人死如燈滅,哪來鬼神呢?為著這個事情,我的可憐的老母親,和我爭論了好久,但一直不能說服我,我母親當時看我失望的眼神,到今時今日還刺痛著我的心。
甚至於,當母親不在時,我用腳去踢師公們安的牌位。我對他們說:有本事你就顯給我看!你們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爸爸,一個幹部,當然也是反對的。我母親在這方面是很孤立的。但為了他的兒子的眼睛,她在孤立中付出得無怨無悔。
現在回想起來,我的母親,不是正信的佛教,只是一個民間信仰而已。和中國的歷代勤勞大眾的信仰差不多。真正的佛教不是這樣子的。
但我的眼睛,終究到今日還是近視。我的老母親,終究在世時還是沒有說服我相信世間有鬼神。我還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奇怪的事情
雖然,我反對我母親的信仰,但在我的周邊,還是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讓人捉摸不透。
首先就是我的出生,我記得小時候,如果我不聽話,我的爸爸就會罵我,說:「你這個報應崽,還沒生下來就嚇我一大跳!」而現在呢?我的爸爸會說:「兒呀,你走上信佛之路是天意呀,你生下來就和別人不一樣。」呵呵
原來是在生我的當日凌晨,我的父親早醒,看到一個老太婆,用青布包著一個小孩子放到我媽媽的肚子上,而後離去,我父親當時嚇得大叫一聲!而在當日就生下了我。
後來,我才知道,我的生日和一位佛菩薩是同一天。
還有一件事,那時我參加工作不久,一日無事,到南門橋請瞎子摸相。那時人很煩悶,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找人看相算命純粹是為了自我安慰。
瞎子將我的相摸了一遍後說:
「你這個人和佛有緣。」
「不可能!我最反對這個!」我說。
「和佛有緣不一定是出家,在家也可信的。這樣吧,我再幫你摸摸。」瞎子先生又從頭至尾摸了一遍,肯定地說:「你的相,一定是與佛有緣的相!」
「如果真是這樣,那太慘了!」我大叫。
那時的我,最怕的就是當出家人,我的想法,只有走投無路的人才會出家,好好的肉不吃,好好的花花世界不享受,真是太清苦了。還有信佛,對於一個看不到的東東在空想窮折騰,太不可理喻了。
還有一次,為著我的眼睛,我的母親,請來了當地三個師公,準備「拍馬腳」。——我們湖南的一種「迷信」活動,可能相當於東北的跳大神。
當時,我的姨爹也在內,我姨爹也是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師公,在我們那,小孩子晚上哭個不停或者一些其它的醫院治不好地小病,一般都會想起他。
晚上,在我的家裡,四邊點上蠟燭,那時,農村還沒電呢。屋中一個四方大桌,坐著八個壯漢(基本是我家的親戚)。家中圍著一些看熱鬧的鄉親。——那時的娛樂活動很少,大家怎會錯過這麼好的一齣戲呢?
師公點起了香,燒起了紙錢,念念叨叨地,而後用手在水裡燒了一道符。打了一下卦什麼的。就令每個壯漢每人喝了一碗畫了符的水。
燭光在微風中搖曳著,添幾分神秘。
師公令壯漢們伏在桌上不要動。而師公們自己則在旁邊繼續著他們的念念叨叨。
慢慢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壯漢們有的腳開始動了起來,在地上拍個不停。有的嘴巴也念念叨叨了起來,只是不知道說的是哪個星球的語言。
突然,有一壯漢,「啪」的一聲,站了起來,眼神迷離,痴痴呆呆,師公馬上問:
「你是哪路神仙?」
「哈哈哈~~~~,我是齊天大聖孫悟空是也!」此壯漢仰天大笑,話音剛落,突然,「嗖」的一聲,跳到了桌子上,這桌子足有一米多高。
另外幾個壯漢還如醉如痴,進行著他們拍腳運動和念叨,渾然不知世間多出了一個孫悟空也。
師公見有動靜,馬上叫我們跪下,求孫大聖治我的眼睛。
好個孫大聖,對我的眼病興趣不濃,卻要求師公殺雄雞給他吃,一會跳一會唱的,不知所云。反正就是要這要那之類。
最後師公又給這壯漢喝了一碗畫了符的涼水,這壯漢一下醒了過來,眼神才恢復正常。問起剛才之事,竟一無所知。
第二天,這齣好戲成了鄉間聊天時的保留節目,我家也風雲一時,而當我遇到一個李姓村人,他總會這樣對我不客氣地說:
「你家借我家拍馬腳的那個方桌,被那個孫大聖給跳爛了,我都不好意思要你家陪。」
此事過後,我對這個「拍馬腳」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人會進入那種自己無意識的狀態呢?為什麼會自己都不知自己做了些什麼事呢?於是,我就去問我的老師。我的老師也說不清,只是說:「要麼就是一種藥功,是師公在騙錢,要麼就是一種現在還解釋不清的條件反射。」
但老師的說法,也令我一頭霧水,我的姨爹,難道還會聯合外人騙我家不成?想想不可能。
但我還是不信這些神神鬼鬼之類,覺得我的眼睛還是近視,這些東東就肯定是要堅決反對的迷信!
現在想起這個拍馬腳的事,應當是師公請的一些游神夜鬼上了這些壯漢的身,而這些游神夜鬼,他們根本解脫不了世間的這些苦難,他們自己也很苦。
在這個世俗中,最愛我的人,就是我的母親,我給她帶來了很多快樂,但有時也讓她很傷感,特別是,我的老母親,一直都無法說服我相信:這世間有鬼神,有一種肉眼看不到的生命,這種生命他能影響到人的生活和工作。
但在我母親身上發生的事情,以及我母親當年對我說過的話,卻成了我如今信佛的重要因緣。如果沒有我的母親,我就不會來到這個世界,如果沒有我的母親,我可能今生也沒有因緣進入佛門。而最令我傷感莫名的是,我的母親竟然早逝,在她四十四歲時就撒手人寰!
記得,我母親四十二歲時,有一日晚上將我叫到床頭,說:「兒呀,再過二年,我就要死了,你要聽話,要相信,這世間真的有一種肉眼看不到的生命。」
記得,有一次放學,母親對我說:「兒呀,你將來也會相信,這世間真的有觀世音菩薩,是觀世音菩薩告訴我的,你會很信很信這個!」
記得,母親見我老是反對她的信仰,對我說狠話:「你如果不信我還過兩年會死,不信世間有鬼神的話,你將來在夢中,我都要打你兩巴掌。」
而今,母親所說的話,均已靈驗!但當時的我,不是罵我母親胡思亂想就是說我母親象神經一樣,一個好好的人,沒病沒痛又年輕,怎麼能夠說死呢?
但我的母親,還是如她所說,突患血癌,匆匆離世而去。我此時方明白:生命原來如此脆弱,這個世間最愛我的人,真的走——了——。以後再沒有誰會勸我信這信那了~~~
嗚呼~~~~~母親呀!你來人世一趟,難道就是為了成全你兒子的佛緣麼?
嗚呼~~~~~母親呀!你而今又在何方在何道,我如何才能報答你對我的生育之恩呢?
嗚呼~~~~~母親呀!我而今也人到中年,還在這世間流離。但我知道,我永遠您的兒子。您永遠是我的母親。
——行筆至此,眼中有淚。
一生悟不透的24歲
母親離世後,我家人人羨慕的幸福家庭便宣告解體了。人沒了,錢也空了。我本嬌生慣養,這下,很多問題都得自己獨自面對。我的老爸,我和我妹妹,天天鬱悶著,經常發脾氣,家中沒有了往昔的歡笑和安寧。
三年後,我的後娘,拖著兩個新妹妹,進入了我的家庭。或許是前生的因緣吧,自從後娘入門以後,我的痛苦與日俱增,煩惱如絲,纏得我透不過氣來,而我的爸爸,這時也象換了一個人似的。
於是,我在二十一、二歲的時候,在我後娘的強制要求下,我一個人搬離了這個過於熱鬧的「家」。我沒了母親,沒想到這麼快也象沒了父親一樣。
雖然,母親在世時,好象預感到這些,已經早就對我說過,如果將來她故去,後娘關係處理不好就搬出去一個人過的話。也早就對我說過,如果她故去,我如何處理舅舅、伯父母等關係的話,但真的要面對,對於我這樣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慣了的人來說,這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喲。
但幸好,我是一個有特長的人,我的書法不錯,也能寫點小文章、搞搞小設計什麼的。餬口對於我而言,並不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記得那時,我獨自一個人住在一個大大的房子裡,有40平方吧。經常和一些朋友一起寫寫畫畫。
我二十四歲時,一日,一個比我小七八歲的小畫友到我房中,對我說:
「老兄呀,你這房子不能住了,你還是搬家吧,不搬家你就會要出事啦!」
「什麼原因要搬呢?」我心裡想,這個小傢伙是不是有毛病。
「你聽我的吧,」這個畫友很堅持:「如果有其它地方,你搬出去一些時候再說,具體我也不能對你說的。」
這個小孩子,當時也就16歲的樣子,他家世代道教,據他自己說,他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也就是平時我們說的陰陽眼。他有時說他看到了什麼東西時,我和其它幾個畫友就會攻擊他,說他在做白日夢。他要我搬家,我當然不會聽他的。
我那時,每天做著自己最想做的事,寫寫字畫點畫作作小文章,不知有多爽。但這種日子沒有過多久,我就發生了一系列令我終身難忘的奇怪的事情——
一日晚間我睡著了,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將軍,打開法眼,你看誰來了?」
我突然在夢中飄浮到了屋子中間,而窗邊,一個白衣女子,泛著聖潔的光,正看著我。我好似和此女子很熟,看到她我便說:
「大姐,我好想你呀!」
「將軍,五百年了,將軍對妾還是念念不忘。將軍,我尚記得將軍前生臨死前之言:『今生緣盡,以求來生』。我之言,將軍尚記否?」
「當然記得!妾跟隨將軍千古不變。」
「將軍,我尚記得將軍前生寫給我的詩:月下嫦娥~~~~」
「月下嫦娥,蓬蓬劍舞,輕移蓮步,氣貫長虹,嘯林觀之,嘆若尤物,擲筆問天,汝奈我何?功業未就,色心暫收,他年有緣,誓當鴛鴦。」我竟接著白衣女子的詩在夢中背了起來。
「將軍前生與妾一同沙場殉情而亡,將軍斷指血書:三八歸天二八折,萬里河山皆流血。將軍前生三八而亡,妾二八而夭也。」
「大姐,我現在好苦喲」。我哀嘆。
「將軍有龍鬚附體,余福無窮,不求今生亦可求來生,一切便當大好,將軍勿憂。」
「大姐,汝今在何方?我如何找汝」
白衣女子對我揮一下手,示意要我不要再說話,而後說:
「將軍前生手握權柄,威震一方,因殺人過多,當有此報也。然天地感汝忠烈,賜將軍龍鬚,龍鬚在身,鬼神皆驚!將軍勿怕。將軍,天地有好生之德,將軍切記不要殺生。」
「大姐,我~~~~」
「將軍,妾之凡體今生又將與將軍再接連理,只是妾之凡體蠻橫無理,還望將軍教導之。」
「大姐,你不要這樣說。」我在夢中嗚咽起來。
「將軍,時間不多了,妾要走了,其實,將軍,汝之身體就在身後。」
我想轉身去看自己的身體,又被白衣女子制止:
「將軍勿回首,一回首就再也看不到妾了。」
「將軍,妾之凡體受苦甚多,望將軍善待之。將軍,今生緣盡,以求來生~~~。閉上法眼,後退——後退——後退——」
我的神識朝後退了三步,就回歸到自己身體上去了。
馬上睜眼,除了一團漆黑,哪裡有白衣女子的身影?扯亮電燈,心中大為感慨起來。
首先,在我心中升起的第一念就是:難道,這個世間真有鬼神?真有前世和今生?真有因果?要不,為何我的夢如此清楚,如同白天一樣的清晰。
我越想越不明白,想得頭都大了,一直在世上無神和有神之間懷疑和鬥爭。必竟,二十四年啦,我從來沒有認為過世上有前世和今生,世上有鬼神,我一直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雖然以前我的媽媽不停的說教,也沒有動搖過我的這個認知。
如果說世上沒有鬼神之類,為何我會做如同白天一樣清楚的夢境。
如果說世上沒有前世和今生,那我夢中的這些詩,這些經歷,這些稱呼,這些故事,包括這些說的語言(我夢中說的話,全部是用的古文)又是從何而來呢?
我從來不信因果,小時也好殺生,為何夢中人會說因果之事,報應之事,輪迴之事呢?
難道,我老母親在世時說的那些全是真的?我再也睡不著覺啦~~~心口莫名其妙的痛了起來。一陣接一陣的痛。。。。。。
後來,我漸漸的就怕陽光怕白天了,後來,我就能看到很多鬼影,他們對我狠狠的咒罵,後來我又看到了一個女子說是我的母親,要打我兩巴掌,再後來,我的心口更痛了,如同火燒一樣,一陣接一陣,再後來,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念起了南無阿彌陀佛,求起了佛來。
我發現,我念佛號時,我的心口便沒那麼痛了,就會平靜很多。總之,我怕外出怕陽光怕人怕水怕聲音,我在生與死之間掙扎,有時念著念著佛號,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白天晚上都關著門窗,一個人面對著很多看不到的尋仇者。難道,真是我前生所殺的眾生要來索我的命麼?
這種日子不知過了多少天,我整日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白天和夜晚。一日,一鬼影惡狠狠的到我面前,將我大罵了起來,並說:
「你今天晚上就去自殺!」
「我不會!」我的潛意識對著她大叫。
「你會的。」她陰毒的對我說。而後飄浮而去。
當日我在晚間,一個人盤腿坐著,不停的念著南無阿彌陀佛,我當時也不知為何要念佛號,也記不起什麼時候看到過這個佛號的。只是不停的求著佛菩薩不停的念著。心口很痛很燒,全身僵硬。我的眼淚不停的流。這樣不知念了多久,我的雙腿已痲,但心口的絞痛還是沒減,我於是懷疑起來,是不是世間不存在佛菩薩呢?不存在觀世音菩薩呢?於是,我停止了念佛求佛,並說,世上一定不存在著佛菩薩,諸佛菩薩一定是騙人的。
這時,一下就壞了,突然,我覺得我的心臟跳了起來,好象要從口中跳出去一樣。我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身不由已的朝外跑去,我當時住在機關院子裡。我想出去跳河自殺。其實我是多麼的不想死呀,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又發生了一件奇事,我要外出自殺,必須要開了機關單位的大門才能出去,而機關單位的大門的鑰匙掌握在門衛手中。我竟然可以直接走到機關單位門衛室,在辦公桌子前打開中間抽屜,在一大串鑰匙中,順手就拿到了那片開大門的鑰匙,而這一串動作,都是在夜色中進行的。
我在無人的街上朝南門橋上跑去,我很快就要離開人世了,天呀!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四歲呀~~~~
說時遲那時快,一輛巡邏的警車,看到一個年輕人在午夜從機關單位沖了出來,以為是小偷或殺人犯之類,開著警車一下擋住了我的去路,馬上將槍掏了出來,將手鋯拿了出來,對我大叫一聲:「站住!」
我清醒了,於是,對他們說是我做夢出來的,對他們說不好意思。現在已經醒了。其實,只有我自己心裡明白,剛剛我身上發生的這些對誰說也不會相信的事情。
巡警很好人,將我送到家,門衛也起床了,將他嚇得半死。我倒身睡下,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你去找你姨爹治病吧。你去找你姨爹治病吧。
「姨爹,你看看我,如果是迷信病,你就幫我治,如果不是,我看我要上精神病醫院了。我老是能看到一些東東在我面前說話。真痲煩!」我虛脫的對我姨爹伸出了手。
「沒事。是迷信病,能治好的。」姨爹很認真的看著我的手:「到你媽的像前磕三個頭吧,你媽一直很關心你的。」
後來,沒多久,我的這些雜七雜八的身影就看不到了,而此事過去不到一個月,我的姨爹在午睡的時候,也無疾而終了。
我的迷信病好了沒多久,我那個有陰陽眼學道的小兄弟又來了,為了感激他對我的提醒,我請他吃了兩個白水煮雞蛋。
而我現在的老婆,我第一次和她見面時,她的辦公室掛著一個大大的觀音像。我的老婆和她哥哥都與觀世音菩薩同一天生日。我和我老婆第一次見面就覺得很面熟,認識沒多久,我們就確定了關係,而今一起共同生活了五六年了。
再後來,我信了佛教,有佛友告訴我:「你那個夢中的白衣女子,應當是白衣觀音化現來點化救度你的。」
——南無觀世音菩薩!
尋找另外的世界
24歲的這場劫難,使我對我的人生開始了新的思考,使我對我從哪兒來,將到哪兒去,以及宇宙人生等問題進行了不斷的反思。我不再反對別人認為這個世界有另外一種肉眼看不到的生命,我有堅定的無神論者成了一個懷疑世間有鬼神的人。此變故後,我在不斷的找尋,想和另外的一個肉眼看不到的世界溝通,想找出我夢中看到的見到的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常常仰視夜空,對著星月發獃,這個深奧的宇宙,到底還有些什麼樣的謎團?
首先,我想到了書本,我經常的泡在書店裡,看那些看相的書算命的書,看那些風水八卦書,但我從其中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到現在,我有時看相還很準,就是那時學到的技術。呵呵。
後來,我到了基督教堂,甚至於好長時間裡,我的胸前掛著個「以馬+內利」的牌子,或是脖子上吊著個十字架。
但等我看了《聖經》後,我還是找不到答案。人生呀命運呀宇宙呀生命呀,這些謎團還是如此的纏著我,讓我心有千千結。
聖經說,上帝創造了一切,那要我們人做什麼呢?我漸漸的遠離了基督教。雖然,我也認為,信基督也是很好的,但基督教沒法讓我從內心深處皈依。
我尋尋覓覓,但還是迷迷糊糊。
我想到了寺院。
在我的老家寧鄉,有一個很著名的寺院——偽山密印寺。
這個寺院是全國六大佛教發源地之一,有一種傳說是《白蛇傳》中的法海和尚所創,還有一種傳說,是濟公用神通打賭向皇帝要的:當時濟公向皇帝要地建廟,皇帝不太同意,濟公說,他只要一頂帽子大的地方就可以啦,皇帝如是點頭應允,濟公將帽子拋向半空,帽子的影子方圓幾十里大,濟公說,這就是他要的建廟的地盤,從此才有了密印寺。
我有一朋友在偽山腳下,我在朋友家住了一個晚上後,於第二日清晨取道密印寺也。
當日風大霧多,車在雲里走,腳下起伏著朦朧地竹海。大熱天,但在車裡竟有寒意。
密印寺,是一個非同凡想的寺院,毛澤東主席青年時代在這住了幾個晚上,蔣介石先生也曾為密印寺題匾。而據寺院百米處,有唐代一個皇帝寫的「文武百官由此下馬」,刻在一個石板上。而最著名的,當屬這兒的萬佛殿,有一萬個佛像,布滿了整個大雄寶殿。
我踱步進去,寺院只有數人,遊客也極為稀少。那時的社會,不象現在熱鬧。
一個五十多歲的灰衣僧人迎了上來。此僧人眼珠清亮,身材清瘦,顏容清雅。
「阿彌陀佛,施主,請座。」僧人操著一口國語,作起了自我介紹:「我剛從福建來,來後閉了七天關,施主是我出關後遇到的第一人。」
我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將我夢中的經歷一股腦對僧人說了個遍。僧人認真的聽著,我是多麼的希望僧人能夠解開我夢中的謎團呀。讓我心有所依,讓我心安寧。
見我的手中用鋼筆寫滿了字,灰衣僧人便問:「你手中寫的什麼?」
我攤開了手,每個指頭上從指尖往手掌寫了「南無阿彌陀佛」,手掌上寫有「佛祖在上,弟子在下,佛祖大慈大悲,挽救眾生,脫離苦海,弟子罪孽深重,脫胎換骨,重新為人~~~~~~」。
「施主,你的經歷,說明做人很苦,輪迴很苦,和我出家吧。」沒想到,此僧人一見面就勸我出家:「施主和佛有緣呀!」
「我不想出家。」我眼神茫然,僧人的話我似懂非懂,喃喃地說:「等我老了再說吧。」
其實,我心中想的是,夢中那個等了我五百年的女子,我可不想她再等我五百年呀。雖然只是一個夢,但此夢太清晰,我寧可相信這是一個真實的夢。
「施主呀,佛學博大精深,老了再入佛門,恐怕來不及了。」灰衣僧苦口婆心。但我當時對於出家一事,還是顧慮重重。灰衣僧見我沒有出家之想,便對我說:
「你到周邊看看吧。」而後對另外兩個出家人說:「這位施主和佛有緣,和我也有緣,你們送他本經書吧。」
我接過書一看——《成佛之道》
《成佛之道》沒有讓我走入佛門,我真是業障深重。此書因偽山腳下的朋友想要,順手便轉贈了他,不知此友如今有沒有因為這本書而走放佛門?
我的心還是不定,我還是在茫然的找尋著,我多想找到一個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時光遂道,我的痛苦我的徬惶我的煩惱一絲兒也沒有減少。我又將目光投入到了我奶奶身上。
「奶奶,這世上是否真的有鬼神呢?」
「應當有的吧。」中國的老人,一般都有這個信仰:「但我也沒看到過呀!」
我媽媽死後,作為獨孫的我,是我奶奶的心頭肉。
「那這樣吧,如果你死後,有鬼神的話,你可千萬要記得報夢給我,證明給我看,這世上是有鬼神的。」我對我奶奶說。
「孫兒呀!我死了會保佑你的,永遠會保佑你的。」奶奶慈祥地說:「我答應你,報夢給你知道。」
這些話我對奶奶說過無數次了,奶奶也反覆如此的回答。
我二十七歲的時候,我奶奶故去了,我果真在夢中,經常的夢到我的奶奶,有時一個月都有一次。都是看見她在陰間受苦。
後來學佛之後才知道,夢見自己的先人,是因為自己的親人在冥中受苦也。我後來念了《地藏經》給我奶奶,也為奶奶放了幾次生回向給她,現在基本沒夢到過了。
我二十五歲後,就外出打工了,輾轉在深圳、東莞、廣州之間,日子一天一天的蹉跎過去了,我時時做著一個怪夢,夢中一個影子會壓在我的身上,而後我在夢中喘不過氣來。這時我就會在夢中念佛和求佛,而後馬上醒來。
二十八歲時,我在一家娛樂場打工,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我荒廢著自己的青春。這家娛樂場有一個閱覽室,我在這看到了一本書——《你的煩惱媳滅了嗎》。
這本書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我的心沒有個依靠,我的各種欲求得不到滿足,我對生命的考慮一直沒有個結果,我正煩著呢!我將這本書讀了一遍。
我記得書的封面是一個微笑的出家人,還印有半部《心經》;我將這個封面的半部《心經》背了下來。
我似乎離「佛」越來越近了,雖然我的心還是無所依靠。
感恩松子
三十歲時,我已經到了廣州花都上班,也是在一家娛樂場。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環境中,我成了一個時間上的富翁:在公司幾乎沒有什麼事做。這時,辦公室網路和新華書店成了我打發時間的一個好地方。
一日,我去花果山公園對面的新華書店看書,慣性一般的踱步到了「對聯民俗類」,又想看看相術八字之類的書,在這竟看到了一本淨空法師的《淨空說法》,人一下子就呆住了,多少年苦苦思索,多少年尋尋覓覓,而今這本書中全部都有了結果:
——原來,輪迴是分六道的,畜生、餓鬼、天人、人、地獄和阿修羅,我明白了,我們肉眼看不到的眾生還有這麼多種。
——原來,六道輪迴的本質就是苦,難怪,我這麼多年,不管是過得好還是差,總是不開心,總是欲求得不到滿足。
——原來,人道是修行最好的道,人身是非常難得的,而念「南無阿彌陀佛」,就可超脫輪迴。只要我們對阿彌陀佛有信心,只要我們願意脫離六道輪迴的苦,我們就可以到那個沒有煩惱沒有疾病沒有痛苦的西方極樂世界。
——原來,通過修行人修行的話,煩惱會越來越少,心態會越來越好,工作生活也會越來越如意。
——原來,人人都可成佛,人人都可脫離輪迴,只要我們願意按照佛所說的去做去修。
……
我這下真的脫胎換骨了!多少年的煩惱憂愁,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到而今我心裡有了答案了。我經常夢裡念的一句阿彌陀佛,原來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威德之力!我夢中的種種,在這本書裡也有了答案。我完全的折服了!
我如饑似渴的看完了這本書後,下決心要念南無阿彌陀佛了。而且我經常的上網查看一些佛教的東東,來進一步充實自己。
我首先查到了完整的《心經》,背了下來,後來我到了《佛教天地網》,經常看一些佛教的經書。
和「松子」的緣份也就開始了——
松子是一個網友的網名,我和松子相識在「佛教天地」聊天室外。松子開始告訴我他是一個在家的修行人,到後來才透了老底:原來是一個寺院的咨客師。
說起他的出家經歷,他就呵呵的笑個不停:高中時,他總是夢到峨眉山,夢到金頂。覺得塵俗很沒意思。高三,別人在緊張的備考,他一個人偷偷的溜到宿舍胡亂禪坐。
高考一結束,他就偷偷的到了峨眉山,被峨眉山秀美的風光,幽雅的環境所吸引。死纏著出家了。等他父母找到他時,他已經光頭袈衫了。
「哥們,峨眉山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最美的地方,有時間你一定要來看我,來看峨眉山。」這個義氣的出家人,一再對我這樣說。
松子當時有很多的時間,他的師父剛故去不久,他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一想起師父就哭,他時常上網,也時常和我聊天。他驚訝於我的對佛教一說就修一說就懂。對我的所謂根基一直讚不絕口,而後又勸我:
「哥們,現在僧眾很缺人才,很難找到你的這種根基,你出家吧。到峨眉山來,我幫你去對當家師說。」
我終究沒有如松子的願。一則我剛結婚,老婆正大著肚子,二則我不想失我老婆五百的前的情愛之約。於是松子唏噓不已:
「做人真苦,不出家的人真多煩惱。那你就好好念佛吧,一心念佛,在家也可成就!」
出家人的松子,教了我很多佛學上的東東,我在松子的開示指導下,開始了念佛做功課和看經書。《金剛經》、《阿彌陀經》、《地藏經》等都經常念念。後來,我也看了一些其它的佛學文章。
後來,松子出國新馬泰進行佛學交流,經香港時,寄來了念佛機,我對著念佛機學背了《大悲咒》。
漸漸地,我終於知道了,佛教不是燒香拜佛這麼簡單,原來佛教並沒有誤導眾生,是眾生誤解了佛教。
我終於知道了,佛教才是真正的科學,我終於知道了,原來還有這麼多的偉人深受佛教的啟迪或信仰佛教:毛澤東主席終身持念《金剛經》,乾隆皇帝是修密宗的,雍正皇帝是修禪宗的,林則徐、顏真卿也是虔誠的佛教徒。而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也對佛教情有獨鍾。
原來佛教和科學是相融的,一點不衝突,只是現在的科學還沒有達到佛教所說的境界而已。原來佛教不是迷信,「佛」的意思就是「覺悟不迷信的意思」。佛教是真正的科學!
我對佛教終於有了信仰。現在想想,雖然兜兜轉轉,尋尋覓覓,我終於還是入了佛門,這是多麼高興和幸福的事情!
從此,我就走上了一條無比殊勝的解脫之路,從此我才有可能有能力幫助如我的母親、奶奶這些對我有大恩之人,甚至於有能力幫助我累世歷劫的冤親債主。
看看周邊那些沒有人生方向沒有智慧不知解脫的芸芸眾生,我又是何其的幸運,而這些眾生又何其的可哀。
我真的認為:一個人如果不信仰佛教,是他人生最大最大的損失。哪怕這個人有億萬家財,高官厚祿,從長遠的輪迴來看,都沒有太多的實際意義。
三十二歲那年,為著我的信仰,我感慨萬千,不能自己,作了一首沒有平仄講究的所謂古詩:
只因恩愛誤紅塵,
貪嗔痴慢失性真。
三十二年渾如夢,
名聞利養入樊籠。
而今又得聞佛法,
脫胎換骨悟前塵。
念佛放生空空也,
蓮花開處見娘親。
那時幾乎天天和松子聊天,想想和松子的網路緣份,自己真是有福報。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佛菩薩幫我安排了一個善知識指導我:
「你去皈依吧。哥們」松子對我說。
「皈依是什麼意思呀?」
「就是到寺院去辦個手續,表明自己信仰佛法僧三寶。皈依的功德很大很大。」
「能不能吃肉呀,皈依後?」我的好吃本性出來了。
「可以的,不過不要殺生呀,殺生的罪過很大很大,眾生最重的就是生命。還有吃肉只能吃三淨肉:看見殺的為你殺的聽到殺時叫聲的都不要吃。皈依後,就不會墮入畜生、地獄和餓鬼這三惡道,就是真正的佛子了,凡事均有佛祖加披,會萬事如意的。」
「到廟裡就可皈依嗎?」
「你到寺院去報名,一般是在咨客堂報名的。而後咨客堂就會告訴你什麼時候來辦手續的。到時候你就會有師傅指導你修行了,也會明白更多的佛學道理。」
「那會不會影響夫妻關係呀?能不能結婚呀?」
「沒有關係的,但記住最好不能有婚外關係和婚外情。」
這下我終於放下心來,看來,成佛教徒只要信仰三寶,其它的也不是太難做到的嘛。呵呵。
後來,我終於在廣州大佛寺成了一個三寶弟子。
後來,我換了工作環境,沒有時間上網了,但在逢年過節,都會打電話給這個亦師亦友的松子。
後來,松子也忙了起來,他成了一個寺院的住持。現在的我,打個電話給松子,松子如有時間接我的電話,那都是萬幸了。但不管如何,在松子的開示下,我成了一個佛教徒,雖然因為我塵緣未了,未能出家。
——感恩松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