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傳佛法特彆強調上師與弟子間的關係,弟子們內心裡、修行上有任何問題,都會毫不保留地向師父報告。上師也會依弟子的情況給予不同的開示。這些簡短的開示,我們可以稱為口訣教授,它代表一種口授傳承(口傳)的延續加持力,從一代代傳承上師們不間斷的傳下來。因此,平時哪怕是上師簡短的一句話,甚或只是平時的聊天,弟子們都會非常謹慎注意的聽。
九七年,我剛到佛學院的時候,藏文說的並不好,依稀記得幾句扎西德咧(吉祥如意)、徒界切(謝謝)等的簡單用語。然而自己一到尼泊爾,就進入創古仁波切在南摩布達的『高級』佛教學院讀書,顧名思義,教導的都是已經有藏文基礎的僧人。早上聽經、下午背經、晚上還要辯經,課程排的都很緊,每位學生都很用功,而我對自己的期許也很高。
入學第一年,老師就要我參加期中考。帶著從小急功近利與考聯考的讀書習氣,我開始為了期中考而拚命。不久後,成績單出來了,考的很好都在全校前幾名,但自己內心感到很不安,深刻感受到,經典是經典我還是我,《入菩薩行》裡寂天菩薩所開示的法門,我可以背下來考一百分,但是卻一點也做不到。
我向堪布老師說明我困惑,他建議我應該去問創古仁波切。老師很慈悲,給了我兩天假讓我下山去見仁波切。
創古仁波切在山下很忙,第一天晚上因為接見的人很多,只能簡單的向仁波切報告自己的情形,仁波切想了一下,讓我隔天早晨再去見他。
隔天早上到仁波切的房間,行禮三拜後,仁波切親切的把我叫到床前,慈悲微笑地看著我,仔細問我的學習狀況,有些什麼問題。接著仁波切將手放在我的頭頂上,輕輕的拍著摸著,說:「不要急!慢慢修…..慢慢修…. 慢慢修….。」如此重複叮嚀我好多遍,其他話都沒說,只要我隨時憶念著這句話。
只記得當時自己的身心,忽然放鬆下來;象是從仁波切的手掌心流出了源源不絕的甘露法水,將我內心的各種希望和恐懼滌淨了。
回到佛學院後,就因為隨時憶念著這句話「慢慢修…..慢慢修」,反而一切學習都順暢了,經文都能融會貫通,藏文也突飛猛進。「慢慢修」讓我自然遠離了世間急功近利的心,遠離有所求的心,遠離希望與恐懼。
後來,自己偶然在密勒日巴大師傳中偶然發現,當時密勒日巴大師傳給岡波巴大師的一句大手印禪修口訣,就是:「慢慢修,慢慢修。慢慢修就快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