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水陸飛潛諸物,同吾靈明覺知之心。但以宿業深重,致使形體殊異,口不能言。觀其求食避死情狀,自可悟其與人無異矣。
吾人承宿福力,幸生人道,心有智慮。正宜敦[1]天父地母,民胞物與[2]之誼,以期不負人與天地併名三才,以參贊[3]天地之化育[4]。俾民物各得其所,以同受覆載[5],同樂天年而後已。
倘其不體天地好生之德,恣縱自己饕餮之念。以我之強,陵彼之弱。食彼之肉,充我之腹。必至一旦宿福已盡,殺業現前。欲不改頭換面,受彼展轉殺食,其可得乎。況肉食有毒,以殺時恨心所結故。故凡瘟疫流行,蔬食者絕少傳染。又肉乃穢濁之物,食之則血濁而神昏,發速而衰早,最易肇[6]疾病之端。蔬系清潔之品,食之則氣清而智朗,長健而難老,以富有滋補之力。
此雖衛生[7]之常談,實為盡性之至論。因俗習以相沿,致積迷而不返。須知仁民者必能愛物,殘物者決難仁民,以習性使然。是以聖王治世,鳥獸魚鱉鹹若[8]。明道教民,黏竿彈弓盡廢。
試思從古至今,凡殘忍饕餮者,家門多絕。仁愛慈濟者,子孫必昌。始作俑者,孔子斷其無後。恣食肉者,如來記其必償。祈勿徒雲遠庖[9],此系隨俗權說。固宜永斷葷腥,方為稱理實義。[(正)寧波功德林開辦廣告](《印光大師文鈔菁華錄》,線裝書局,2014年版)
註:[1]敦:注重;推崇,崇尚。[2]民胞物與:宋張載《西銘》:「民吾同胞,物吾與也。」意謂世人,皆為我的同胞;萬物,俱是我的同輩。後因以謂泛愛一切人和物。[3]贊:幫助,輔佐。[4]化育:化生長育。[5]覆載:覆蓋與承載。謂覆育包容。[6]肇:引發。[7]衛生:養生;保護生命。[8]鹹若:《書·皋陶謨》:「皋陶曰:『都!在知人,在安民。』禹曰:『吁!鹹若時,惟帝其難之。』」後以「鹹若」稱頌帝王之教化。謂萬物皆能順其性,應其時,得其宜。[9]遠庖:遠離廚房。語出《禮記•玉藻》「君子遠庖廚,凡有血氣之類,弗身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