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若要說:「我菩薩生生世世為眾生輪迴,赴湯蹈火都願意,都不怕。」
要說這種大話是很容易,但是,這是沒燙到的時候,隨口說說的,真的被熱湯燙到,燙得起水泡,破皮流湯,或是被火燒到焦黑的時候,能不能忍耐得住?能不能很自在、很快活又不後悔?還覺得很應當,不應該厭離?
事實上,程度比較高,證得空性的菩薩,確實,他們是能夠做到。但是,我們自己是不是那種程度,自己要先了解。
有的人說:「菩薩要度眾生,吃素食不方便,眾生若愛吃肉,菩薩也必須要陪眾生去吃肉,這樣才能夠度眾生,才有慈悲,不可以厭離吃肉,不可以怕自己受報應。哎!我們菩薩度眾生,應該連地獄都不怕,怎麼會怕吃幾塊肉呢?我們若是為了度眾生,輪迴來還債,那有什麼要緊呢?『輪迴』就像是在做夢啊!那有什麼要緊呢?」
這種話說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好像他真的是很偉大又勇敢的菩薩。尤其,若是愛吃肉的人,聽起來感覺更加有道理。到底事實上,是不是那麼勇敢,那麼有能力呢?有時候,若遇到這種情形,我就半開玩笑跟他說:
「你實在是很勇敢。若照醫學上講:'孩子若是餵人奶,是比餵牛奶更好。'這樣照理講,人肉也是比牛肉更好。你既然這麼慈悲,我看,陪眾生吃葷食、吃肉,還不夠誠意,不夠勇敢。乾脆,自己切一塊肉,割一塊肝起來,請人、供養大眾,這更感動人,更能夠度人!這比陪別人去吃雞、吃鴨更好啊!因為吃雞、吃鴨是慷他人之慨啊!因為,死,死雞鴨,不是死自己啊!而且,雞鴨也是可憐的眾生啊!為了度人,就殺雞、殺鴨,這也不平等啊!這也不夠菩薩心腸啊!你是大菩薩,下地獄都不怕,不過那些雞、鴨要被殺,是很害怕啊!再說,若吃它們的肉,吃完也是要還,不如,就直接割自己的肉來請人,省得以後再去還,加利息,這還更慈悲。反正,菩薩度眾生,連地獄都不怕,哪裡會怕割自己幾塊肉呢?割肉也像是做夢,那有什麼要緊呢?菩薩,你看怎麼樣呢?」
我們大家千萬不要誤會,我說這些話,並不是真的要叫人割肉去請人吃,是提醒菩薩,要了解自己的程度,不要自己愛吃,還說大話來作理由,讓自己造業,還覺得很光榮、很偉大。愛吃肉就是「貪」啊!貪就是煩惱;愛說大話,就是不了解自己的程度,這也就是「愚痴」的煩惱,也是有貪好聽、貪名聲的貪心,也就是「貪」的煩惱;自己程度還沒有那麼高,還以為自己程度很高,這就是憍慢的「慢」煩惱。
菩薩要用功,去發現自己的煩惱,降伏自己種種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