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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微笑,花非花


時間:2014/1/1 作者:佛前明燈

拈花微笑,花非花

關於禪宗的起源,也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典故,那就是「拈花微笑」。

《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記載,娑婆世界主大梵王方廣以三千大千世界成就之根、妙法蓮金光明大婆羅華供佛,佛陀「受此蓮華,無說無言,但拈蓮華入大會中八萬四千人天,時大眾皆止默然。於時,長老摩訶迦葉見佛拈華示眾佛事,即今廓然,破顏微笑。佛即告言:是也,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總持任持,凡夫成佛第一義諦,今方付囑摩訶迦葉」。

在這段充滿詩意的記載中,標明了禪宗「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教化風格,和「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修行方式。這是在經教之外開闢的一條修學捷徑,不同於教下「從聞思修入三摩地」的常規次第。在禪宗教育中,著名的「德山棒、臨濟喝、雲門餅、趙州茶」,看似匪夷所思,背後卻大有深意。其目的,就是幫助學人直接體認覺性,體認心的本來面目。

前面說過,禪宗修行是立足於真心,但我們現有的生命則處於迷惑系統。所以,我們的世界是二元對立的,有能有所。用哲學的話說,就是有主觀和客觀。我們為什麼會陷入能所對立的狀態?就是因為對能所的執著和認定。我們執著這個能為我,執著這個所為法。在能上生起我執,在所上生起法執。

我們會有很多念頭,生起一個念頭,就是能。而每個念頭都伴隨著相關影像,就是所。比如貪著,貪的本身是能,貪的不同對象為所,如事業、地位、感情等。再如我慢,我慢本身是能,而你的能力、身份是讓你生起我慢的所。我們整個的世界,都被這些念頭和影像所主宰。想想看,在我們心頭徘徊不去的,哪一樣不是念頭,不是影像呢?

為什麼這些念頭和影像會對我們產生作用?會左右我們?雖然和念頭本身有關,但關鍵在於,我們把這些念頭當做是「我」。這個設定就像陷阱,讓心落入其中,不能自拔。一旦撤除這些設定,念頭就只是念頭,影像也只是影像。

禪修培養的觀照力,就是幫助我們看清這些念頭和影像,進而獲得不被念頭和影像左右的能力。在此之前,凡夫始終執著於念頭,執著於與之相關的影像。當心陷入能所時,覺性就會被遮蔽。所以祖師用機鋒棒喝的凌厲手法,在出其不意的當下,直接將學人的能所打掉,使覺性豁然顯現。但對於能所固若金湯的人,祖師也是奈何不了的,這正是禪宗只接引上根利智的原因。所謂上根利智,即學人本身的執著很薄,能所形成的串習很弱,再輔以特殊情景和特定手法,就可能在一個臨界點上直接開悟,徹見本性。

當然,這個「向上一著」不是人人可以遇見的。作為學人,必須根性極利;作為老師,必須有高明的引導手段,準確把握火候,給予關鍵一擊。具備這兩個條件,才能「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否則,是指不到也見不著的。

禪宗從達摩到六祖,接引的手法都很直接。二祖慧可拜見初祖達摩時,言:「我心未安,乞師與安。」祖師說:「將心來,與汝安。」直接讓你回觀反照:這個不安的心是什麼,在哪裡?凡夫心是躁動的,每個念頭都在尋找它所需要的食物,要權力,要地位,要感情。這不僅是二祖的問題,也是所有人的問題。祖師採用的解決方法是借力打力——把心拿來。這個東西找得到嗎?

修行所做的,三藏十二部典籍所說的,都是在幫助我們尋找自己的心,認識自己的心。不同只是在於,禪宗是以最直接的手段,讓我們在一念反觀之際,發現心其實是無形無相、了不可得的,從而看到心的本質。初祖對二祖的教育,就這麼簡單。但這個簡單又是不簡單的,否則就不可能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心心相印。

二祖對三祖也是同樣。當時三祖還是一個居士,重病纏身,感到自己業障深重,去找二祖懺悔。二祖言:「將罪來,與汝懺。」手法和達摩如出一轍。我們經常被情緒、煩惱、妄想所折磨,可妄想是什麼?卻很少有人關注過。三祖沉吟良久,同樣發現:覓罪了不可得。因為罪的基礎就是心,而心的本質是空,所以罪也是因緣假相,其本質並沒有離開空性。不僅如此,它的原始能量正是來自覺悟本體。

事實上,所有煩惱的原始能量都是空性,都是覺悟本體。在一路追尋的過程中,這種覺悟本體一旦產生作用,罪的影像就找不到了,所以說覓罪了不可得。二祖說:「我已經給你懺罪了。你現在是一個居士,以後應該出家,依三寶而住。」三祖就問:「我現在看到和尚,已經知道僧是怎麼回事,那佛是什麼?法是什麼?」二祖道:「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無二,僧寶亦然。」你現在體認到的無所得的心,當下就是佛,當下就是法,當下就是僧。後來,三祖有《信心銘》傳世,也是學習禪宗的重要內容。

禪宗的發揚光大,是到六祖惠能之後開始的。六祖有十大弟子,其中,南嶽懷讓一系後來分化出溈仰宗、臨濟宗,青原行思一系分化出曹洞宗、雲門宗、法眼宗,宋代臨濟一系分化出揚歧和黃龍,稱為「五家七宗」。其中的每一派,都代表接引門人的不同宗風。《景德傳燈錄》中,有一千多個公案記載著這些祖師們開悟、得道的因緣,可謂精彩紛呈。

比如曹洞提倡的是默照,是「攝心靜坐,潛神內觀以悟道」的觀行方法。而臨濟參究的是話頭,循著話頭一路追索下去,直接體認念頭沒有生起時的狀態。後來,這些方法因為沒有善知識指導,就漸漸沒落,徒有其表了。默照呢,在那裡照得渾渾沌沌,一片漆黑。參話頭呢,乾脆就變成念話頭,念來念去,就是念不出個究竟。怎麼辦?

一方面,要創造得遇善知識的因緣;一方面,要奠定修學基礎。禪宗要求學人有上根利智,否則就夠不著。現在不少人,看了些公案,也學著說「禪話」,其實都是在打妄想,是在迷惑系統說些「開悟」的話。這樣的說,除了能使凡夫心得到滿足,對修行沒有絲毫作用。因為你的心行不到,就像祖師說的,是「蚊子叮鐵牛」,叮得進去嗎?

禪宗之所以能在唐朝盛極一時,固然因為當時有很多明眼宗師,同時也因為學人有良好的教理基礎和心行狀態,所以才會碰撞出如此痛快淋漓的「向上一著」。當我們距見道不是一步之遙,而是百步、千步乃至萬步時,如果不老老實實地次第前行,是永遠也夠不著的。大家雖然也在講公案,講話頭,講禪修,但沒有足夠的見地和根機,也沒有明眼師長的指導,整個修行自然流於空洞,最後只剩下一些說法而已。

所以說,禪宗修行離不開三個方面,一是見地,二是基礎,三是明師,三者缺一不可。我們想要修習禪宗,同樣要從這三點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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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