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我回了一趟老家——廣東的一個小山村。兒時我在那裡成長,記憶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彎曲的山路、清清的河水、滿山的野花、陣陣的炊煙,還有樸實無華的村民。後來我離開那兒上學、工作,好多年過去了。
父母的親戚如今都已在城裡生活和工作,只有二伯夫婦還時不時回去小住一下,住的是自己建的新房。老家祖傳的房子年代久遠,早沒人住,父親覺得房子就這樣殘破了太可惜,對不起老祖宗,便獨自拿出數萬元請人把老房子翻修了。雖然仍沒人住,但房子至少是煥然一新了。
前年父親病重時,我夢到祖上老屋裡住著許多鬼魂,是我們家族過世的先人還在那裡無所依託。這個夢啟示了我,我們家族不知從何時起就沒人想過要祭祖了。我心緒不寧,時不時會想起祖屋。心想父親病重是不是和老家祖上的親眷在老家好久沒人供養有關,所以我決定回去一趟。
回到老家一看,祖屋因長年無人打掃到處是灰土蛛網,請人一起費了好大工夫才打掃乾淨。在屋子的正中央,我供上佛像,擺上供品,上了香,流著眼淚誦了一部《地藏菩薩本願經》及《佛說天地八陽神咒經》、《大悲咒》、《往生咒》。還在屋子裡貼了自己書寫的佛菩薩聖號及一些佛法開示。我根基淺,只能按自己平時所學來做,我想只要心誠,過世的先祖和在世的父親都會得利益的。
做完佛事已是下午,走出祖屋來到大門口,便碰到村子裡的一位鄉親——運嬸,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
因為一回來便看到祖屋大門口有好多的牛糞,便問一起打掃的人這是怎麼回事?她說是運嬸的老公把牛放在我家屋子門前。所以,一見運嬸,我便請她不要在我家門口拴牛,雖然沒人住,但也不該這樣做啊。她笑著說:「好啊,我和你阿叔說。」後來又聊了一些家常,因為我要趕星期一回去上班,時間比較緊,也沒和運嬸多聊什麼。
回深圳的當晚,我做了一個很清晰的夢,一個叫阿瑟的女孩子來深圳找我。她是運嬸的女兒,夢中她還是我小時見的樣子,現在算來她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她帶來一包新衣服說是送給我的,我說我不要。她說:「你要幫我。」我問她:「你怎麼會來找我?」她答:「你回去時不是和我媽說話了嗎?」我「啊」地一聲驚醒過來,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於是想起了《地藏菩薩本願經》裡有一段世尊說的話:「若未來世諸眾生等,或夢或寐,見諸鬼神乃及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嘆、或恐或怖,此皆是一生十生百生千生過去父母,男女弟妹,夫妻眷屬,在於惡趣未得出離,無處希望福力救拔,當告宿世骨肉,使作方便,願離惡道……」
阿瑟是運嬸的女兒,我早從親戚口中得知她已死去多年。她嫁人後生了孩子沒多久,有天和她婆婆吵架,一氣之下就上吊死了。我聽說時感到惋惜,心想怎麼和人吵架就要去上吊尋死呢?這事過去好多年了,時間久了也就淡忘了。這次回老家純粹是為父親的事,碰上運嬸也只是說了兩句話,可是一回到深圳,運嬸上吊的女兒阿瑟竟會立即在夢中求助!我不由得深深地感嘆佛法的不可思議!雖然我信佛是和自己的經歷有關,而且學得斷斷續續、半信半疑,可經過一次次的奇異經歷後,我深信佛法的偉大和慈悲。阿瑟能來深圳找我,是我在老家屋子裡做了佛事,誦了《地藏經》等經和咒,所以才有了如此感應吧。
我早早地起來,念了《往生咒》回向給她,從此以後她再未在夢中出現。阿彌陀佛!
還有類似的一件事,來找我的是位已不在人世的醫生。小時候我常生病,媽媽就送我到鎮上的醫院看病,那位醫生和媽媽是老鄉,治病期間我就住在他的房間裡,因為病得起不了床,而嘴裡總有好多的口水要不斷地吐出來才舒服,床頭旁有張桌子,我吐口水常會吐到桌子的抽屜上。那個醫生下班回來看到卻從不責怪我,只是笑眯眯地拿毛巾擦乾淨,然後餵我吃飯喝水。
他長相英俊,又有文化,老婆是農村的,家裡有兩個孩子。過了幾年,有一天突然聽說他出事了,要被槍決了。我很傷心,問父親能不能找人保他讓他不死?父親說,他犯的是死罪,沒人能救他的。他與醫院的一位護士相愛,為了能和她結婚,他用毒草藥毒死了他老實賢慧的農村老婆。他的死,讓我心痛了好久。這事過去二十幾年了,我也早已淡忘了,有一天我在誦《地藏經》時,耳邊突然聽到他的聲音,他說:「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蔡醫生。」此時,他餵我吃飯、擦我吐到桌子上的口水的一幕幕如電影般閃過,我腦海里也浮現出了他,還和當年一樣,穿著白衣。我明白他還受苦報,不由得哭了。想起我小時候生病,他的呵護倍至,想想他的心腸原本不壞,為情所困一時迷惑了,才讓他去弒了自己的老婆,最後落得父母子女傷心痛苦一生,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害人終害己!如今,他找到我,也許在他認識的有緣人當中,只有我一位信佛誦經者,也許往日他幫過我,這也種下了有緣的因。我念佛誦經回向給他,願諸佛菩薩保佑他,讓他離苦得樂,往生淨土,阿彌陀佛。
我認識的已過世的人當中,時不時會出來一位找我幫忙,就不過多表述了。總之能通過佛法自助助他,何嘗不是一種快樂!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