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伽羅訶那經
說法地點:勝林給孤獨園
參加人員:阿伽羅訶梵志
經中大意:本經敘述阿伽羅訶那梵志請問佛陀,有關於梵志的經典以何而住。佛陀乃告訴他說要依人而住。梵志又展轉續問其他問題,佛陀皆一一作答。
這部經典主要是論述物體(精神)之間相互依存的關係。這種依存關係,是主與次之間產生,即一個物體的存在,必然以另外一個或多個物體相依託,否則這個物體就有可能會消亡,或無以成立。當然,下面所說的各個關係的相互關係的解釋是否科學,是否符合實際,我們似乎不能用眼前的眼光去看待兩千多年以前的事情,因此我們需要分析對待。但是它起碼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思索物體間關係的一個途徑或角度。
故事通過佛陀與梵志之間的對話而演繹。
梵志以他們的梵志經典(四吠陀等)而展開話題:「瞿曇!梵志經典何所依住(以何而住)?」
佛陀回答說:「梵志經典以人而住。」佛陀的回答是十分準確的。經典當然以人而住,如果世間無人,經典就自然失去了存在的基礎——畢竟經典書籍對於牛馬來說,一無是處。
接下來的談話是這樣的:
1、人依何而依住?人依稻麥而住(稻麥泛指食用的植物)。
2、稻麥依何而住?稻麥依地而住。
3、地依何而住?地依水而住。
4、水依何而住?水依風而住。
5、水依何而住?水依風而住。
6、風依何而住?風依空而住。
7、風依何而住?風依空而住。
8、空依何而住?空無所依,但因日月,故有虛空。
9、日月依何而住?日月依四天王天而住。
10、四天王天依何而住?四天王天依三十三天(忉利天)而住。
11、三十三天依何而住?三十三天依焰摩天而住。
12、焰摩天依何而住?焰摩天依知足天而住。
13、知足天依何而住?知足天以化樂天而住。
14、化樂天依何而住?化樂天以梵世而住(色界初禪天)。
15、梵世依何而住?梵世依大梵天而住。
16、大梵天依何而住?大梵天忍辱溫良而住。
17、忍辱溫良依何而住?忍辱溫良以涅槃而住。
18、涅槃依何而住?涅槃無所依住(因涅槃為最上故)
如果照這個梵志這麼問下去,肯定會引生也無窮盡的問題來,用我們平常的一句話講,叫「打破砂鍋問到底」,問到最後,誰也說不清楚。於是佛陀乾脆結束了這場無休無止的問答對話,用最高級別的「涅槃」加以結束。當然,這無疑是極其明智的。
涅槃是什麼?涅槃實際上是一種既非物質又非精神的高度抽象的存在;當然,我們也可以說涅槃既是精神的,又是物質的;或者說涅槃是既可以存在於精神狀態之中,也可以存在於物質狀態之下。總之,涅槃是既可以有形,也可以無形;既可以以「彼」的形式存在,也可以以「此」的形式存在。我們甚至可以說,涅槃既存在的而又是不存在的。那麼,涅槃法是否也是一種因緣法?如果用「緣起性空」這個觀點來觀察涅槃,可以得出涅槃仍是因緣法;然而緣起法是有生滅的,涅槃法則是不生不滅的,這二者似乎又存在某種衝突。對於這些高度抽象、高度哲學化的思辨議題,教界已爭論了近兩千年,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似乎只有旁觀者的份了。(09.0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