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未謝梅花開
今年的天氣真是好玩，齋堂前的梅花開得真早。前幾天經過齋堂前的時候就聞到了梅花清冽的香氣，抬頭仔細看看，發現梅花真的開了，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不要說梅樹底下種的菊花還沒有謝，銀杏樹的葉子也還沒有掉光，甚至是梅花樹自己的葉子還沒有掉光，梅花就開放了，這真的是很少見的事情。 梅花大家一定都會有印象的，都是枯枝上綻放出朵朵的小花。記得前幾年自己曾經在雞年的《又過年了》日記裡面寫過「方觀竹葉舒雞爪，又賞梅花印犬蹄。」事實上梅花的樣子就像犬蹄一樣，附在枯枝上面。當然，梅花的香自苦寒來，是她當仁不讓的傲骨代表。所以，梅花總是要在很冷的時候才會開放，這好像成為人們對梅花的定義了。 可是樹底下的菊花還沒有謝，這就讓自己納悶了。這些樹底下的菊花還是今年自己在春天的時候種下的，這在當時的日記《生活禪開遍地香》裡面有詳細的記載。現在，這些早期開的菊花因為寒冷，縮成團變成降紫色了，可是就是沒有謝，而這前幾天新開的菊花還是嫰黃嫰黃的。 所以，今年齋堂前的梅花開放真的讓自己非常吃驚。因為自己的眼球還被樹底下的菊花吸引著呢，可是鼻子卻已經被凜冽的梅香衝擊了。所以實在令自己吃驚，不要說菊花未謝了，就連梅花自己的樹葉都還沒有掉光，真的是很少見的情景。也許是今年氣候大冷大熱變化的原因，所以才有這樣的景觀。這讓自己想起了雪峰和德山祖師的一段發生在齋堂前的一段「德山托缽」公案來。「德山托缽」公案是這樣的： 德山禪師座下有兩個出眾的弟子，師兄是岩頭全豁，師弟是雪峰義存。(雪峰與岩頭曾經有熬山悟道的公案。可以這樣說，雪峰是在岩頭手下大徹大悟的。) 當時(熬山悟道之後)雪峰禪師在眾中作飯頭，給大眾做飯。有一天德山提前托著飯缽來吃飯。雪峰看見師父來了，便說：「鍾未鳴、鼓未響，托缽向什麼處去？」德山沒說話就低頭回方丈去了。 一會兒岩頭來了，雪峰把剛才的事告訴岩頭，岩頭說：「大、小德山未會末後句在！」大德山是指德山禪師，小德山是指雪峰禪師。他這話是說師父和師弟都沒有透徹「末後句」。 德山知道了，把岩頭喊來，問：「汝不肯老僧那」？你不承認我嗎？岩頭「密啟其意」——秘密地、悄悄地告訴德山。 德山禪師第二天上堂說法，就與往常不同了。岩頭聽了，拍手大笑：「且喜堂頭老漢會末後句。他後天下不奈伊何。雖然，也只得三年活。」 此後，德山果然只活了三年就圓寂了。 這則公案大家看了一定摸不著頭，呵呵，不要問我，我也不懂，我只是記得這則公案。自己只是很喜歡這則公案，所以牢記在心了，並且時不時的拿出來把玩回味。因為自己從來不想去弄懂這些公案，而且也常常告訴身邊的人，不要去弄懂，只要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就可以了。 所以，自己對這則公案的體會和現在看到菊花未謝梅花開的體會一樣，僅僅是感覺到新鮮又好玩而已，不會總放在心上的。也許在某天一高興，又會想起這些罕見的情景。就象現在把菊花和梅花同時開放的事情，再加上這則公案，拿到日記裡面顯擺一樣。 生活就是這樣隨時在創造新鮮又好玩的罕見，只要你關心生活，專注生活，生活中處處有新鮮和好玩的罕見；只要你心不附物，這些總是無牽去掛，能夠隨時放下這些弄不懂的事情，享受當下；只要你安住當下，各種新鮮好玩的事物總是會陪伴在你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