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良師
陳士東
我知道上海佛教著名大居士鄭頌英往生這個信息是從九華山佛學院主辦之季刊《甘露》(2000年)第三期上讀到的,當時真是傷心欲絕。辨識正邪的眼目又少了一個,怎不令人悲痛呢!去年我的另一個恩師蔡惠明居士往生,我也是在雜誌上獲知的,一睹之下,腦內轟地一聲,晃了一下險些摔倒.蔡老同鄭老俱是博學多才之人,因我常在佛刊上撰文,有些前輩事宜須考證,故去函請教之,他們皆不厭其煩地開示.尤其是鄭老在我通信請教的這些善知識中,他對我恩惠最大.原因是他很早便學佛,曾經請教過方家三婆(方子藩之母).興慈.海燈.黃念祖.陸淵雷.法海喇嘛.能海上師.清定上師等大德居士,學得許多顯宗密乘妙法,深知一些顯為人知的前輩事跡.如我欲寫一篇有關陸淵雷居士的文章,知陸老與鄭老相交甚好,故去函請教之,鄭老很快便覆信,並將其所知的全部講給我,並謂其中有些事跡恐其後人亦不詳知。 說來慚愧,我因求知心切,不顧鄭老法事繁忙,一封接一封去信打擾,並且因自己粗心之故,字寫得又多又小,這對於一個80多歲的老人來說應該是很困難的.直到他老人家在來函中提醒:「我已84歲了,視力差,凡有來信,字要寫得大些"時,我當時真感到無地自容了.從此,以後每次寫信時均有意將字寫得大些,並專函道歉.鄭老對我的法施絕不僅僅是講些前輩故事,我為了研究,需要《入中論》,但一時又搞不到,得知他曾任過上海市佛教協會出版流通組組長,一直大力倡導印行大乘經典之事,而上海市佛教協會於1989年冬曾印過<<入中論善解密意疏》,(便去函鄭老請其幫助.因年久書缺,鄭老亦沒有此書,但是他還是托上海佛學書局寄來了<<能海上師全集>>第二與第三輯等四種法寶(鄭老曾聽能海上師講過經法,又經清定上師授予瑜伽菩薩戒,<<能海上師全集>>鄭老任編委),雖然我已經有了其中二本書,但我仍然十分感謝他老人家。 出於恭敬之心,我向他老人家請求他的照片及墨寶,欲永久留存以為紀念,他以不吝慈悲地賜予了我,墨寶兩首詩中有一首是這樣寫的: 得手功夫且莫疑 疑心一起便途迷 行行直上山頂去 柳暗花明遇自奇 知道這是他老人家在勸勉我,我會努力的.說起照片,這裡面還有一段不可思議的感應,從我未接到照片前,忽有一夜夢見他老與徐恆志居士一同到我家中來(我從未見過此二老),其中鄭老尤其面目清晰,滿面笑容,我覺之萬分和藹,有久未見面親人之感,及醒後猶覺激動不已.過數日後,收到他的照片,果如夢中所見不差.鄭老是8月份去世的,他在7月20日還給我寄出一封信,介紹黃念祖.梁漱溟.劉淨密等人事跡,想不到不久他便往生了,作為後學,我永遠懷念他老人家對我之大恩,他是無私的助道者,是我心中敬佩的善知識. 他一生著述甚多,如今將他自1945年以來所發表於各佛學報刊之文匯總成《淨意室文存》一書也要出版了,此書由李銳鋒、鮑翔麟任主編,由覺光、慧明、徐恆志、木魚等組成編委會,全書氣勢宏大,有40餘萬字,分18個部分,可體現出他的博學與深造,其書之編,可告慰鄭老一生弘法之苦心,我希望大家發心助印並恭讀之。 在鄭老生前我就有意收集並欲寫一篇文章記錄他弘法事跡,誰知他老人家來信堅決辭之,謂「我是凡夫,決不是高賢,更沒有修證功夫,千萬不要寫我」,但我認為這是他的自謙之詞,他的功德與修證是有目共睹的,惜文未刊出之際,他老身已先去。在傷痛之餘,草草寫下這篇紀念文字,算是我這個後學的一點追思吧!原刊登於《浙江佛教》2000年第四期第165頁.後收錄到《鄭頌英居士紀念文集》一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