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巧舌罰啞
○舉人王金英說:江寧有位書生,住宿在某官宦人家的廢花園裡。在一個月色皎潔的夜晚,有位年輕漂亮的女子從窗外往裡偷看。書生心想,這個時候出現在窗外的女子,非鬼即狐。但見她容貌美麗,心生愛慕,也就不害怕了,便開門請她進來。那女子雖然忸怩羞澀,依然婉轉相就,但始終不發一言。書生向她問話也不回答,只是含笑顧盼,脈脈含情而已。這麼相處了一個多月,書生始終不知道她的身世。有一天,書生拉著她再三盤詰(jié傑),她就拿過筆來寫道:「我本是明朝某翰林①的侍姬②,不幸短命而死。只因生前巧言令色,善於挑撥離間,搬弄是非,攪得一家骨肉反目為仇,情同水火。死後遭陰司譴責,罰我變成啞巴鬼,一直沉淪在鬼道,到現在已經有二百多年了。你如果真的憐愛我,請為我抄寫《金剛經》十部,我便可依仗佛力,超脫苦海。我將生生世世感念你的大恩大德。」書生慨然答應她的要求,並立即抄寫。十部《金剛經》寫圓滿的那天夜晚,女鬼又翩翩而來,她恭恭敬敬地向書生拜了又拜,然後取筆寫道:「憑藉《金剛經》的法力,我得以懺悔前生之過,現已脫離鬼趣。但因為我前生罪孽深重,只能帶著宿業去轉生,還必須做三世的啞女,才能說話。」寫罷,作別而去。(《紀文達公筆記摘要》)
註:①翰林:官名,皇帝的文學侍從官,唐朝以後始設。②侍姬:貼身侍女或姬妾。
8女舌遭刑
○唐代鹹陽城裡有一位梁姓婦女,在貞觀年間去世了,死後第七天又甦醒了。
自己說:她被人拘捕到一個大院內,看見大廳上有一位官人,坐在桌子面前,手裡提著一支筆,侍候他的人十分威武。官人問手下的人,這位婦女應當死嗎?有人取出一個大本子,查找了一會兒說:「有個應當死的人,和她同名同姓,所以就把她捉來了。」官人正要命令手下人把她放回陽世,又有人對官人說:「不知這位梁女士還有沒有別的罪過呢?如果還有別的罪過,就叫她先受完罪,再把她放回去。」官人也同意這麼辦,就令手下人,再查一查她的檔案,才知道這位婦女有兩舌、惡口的重罪,沒有別的過失。官人就命令一人用刀刮她的舌頭,一人用斧子砍她的舌頭。這樣刑罰,一天要經過四次。
七天以後,刑滿釋放,官人派人送她回家。起初,她感覺好像從山上失足落入深深的崖中,過一會兒,如從睡夢中醒來,家人看她的舌頭還是又爛又腫。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又永遠斷除了酒肉。(《因果報應選錄》)
9雷擊長舌
○雍正壬子(1732)年間,有個官宦人家的媳婦,平時並沒有與任何人吵過架。可是有一天,突然烏雲蔽日,雷電交加,一道閃電穿過窗戶,如一束火光激射,擊中這個媳婦的心房,又從左脅下洞穿而出,這個媳婦當場死去。而她的丈夫也被雷火燒傷,從後背至臀部一片焦黑,只剩下一口氣尚存,過了許久才甦醒過來。他一見妻子被雷擊死的慘狀,不禁放聲大哭道:「我的脾氣暴躁,平日經常頂撞母親,這是有的,可你呢?只不過在私下裡向我傾訴了心中的不快,一個人常常悄悄地哭泣而已,怎麼雷電就這樣誤把你擊死了呢?」這位做丈夫的似乎在埋怨上天懲罰得不公平,但他哪裡知道律例嚴懲主謀。這一點,無論陰間陽間的法律都是一樣的。(演蓮法師譯白《紀文達公筆記摘要》)
10多嘴喪命
○前清光緒年間,廣州西門有一貧戶姓鄺,家有一妻二子一女,因鄺(kuàng礦)某運氣不佳,家境蕭條。一日家中無糧無柴。妻曰,今日無糧無柴,奈何奈何。鄺曰,余物賣盡,只剩一個水缸,不如賣去換錢,暫且維持幾日家用。妻曰,只好如此。鄺某遂負缸至清風橋林芝堂藥店門前,將缸放地,因該處來往人多之故。
可惜來往行人雖多,但無人問津,由清晨一直守候到日光斜落之時,約在下午四、五點鐘光景,好容易走來一個買主,問缸賣多少錢。鄺答賣二百文錢,買主還價一百八十文,協定成功。正在買方將要交錢之際,林芝堂的老闆走出來,一見缸底有一條縫,就對買主說,此缸底有一條縫。買主頓足捶胸,果見缸底有條縫,遂不買了。鄺曰,此縫是原來的,決不漏水。無論如何說,買主也不要了。
鄺亦無奈,又等一時,天色將黑,日已落下,仍無人買,只好負缸返家。因他一天沒吃飯,腹中飢餓,又愁回家去如何設法,小孩子哭哭啼啼怎麼辦,心多難過,又嫌道路高低不平,只顧心中盤算,不留心足下一絆,將缸摔了個爛碎。鄺某這一急非同小可,這樣怎能回家呢?自己左右為難,不敢回家;又想尋短見吧,孩子怎麼活呢?他在護城河邊踱來踱去,即想死又下不了決心,這時已是半夜。正在這時,忽然迎面來了數條大漢,謂鄺曰,天已這般時候,你在此做什麼?鄺即將以上碎缸情形告之,該大漢即起憐憫之心,遂說,跟我來吧。鄺亦不知何事,只隨之行,行到旗街一個大宅門口,該大漢即打門,開門後,大漢進內將該宅洗劫,搜些布匹、被褥等笨重之物一大包,謂鄺曰,將此物負之去吧。正在無法之際,即負物返家,大漢亦各攜細軟①散去。
該大宅系旗人,天明報官,夜來被匪搶劫一空,官兵即四處搜查。在鄺某家中搜出被褥、布匹等贓物,真贓實犯,當即被捕。在被審時,官問鄺某,你們有多少人?鄺答,我不知幾多人來搶,我是因為碎缸不敢回家,路遇幾條大漢,叫我跟他走,他們施濟我的。官即用刑拷打,受刑不過遂自承認是搶匪,但官司不算完,非要他招出匪首不可,說不出則是用刑拷打。鄺某在無奈中想起我遭此災禍,全是林芝堂老闆一言所施,心中懷恨,即招出林芝堂老闆是首領。官府即將林芝堂老闆捕到,與鄺某對質。林不承認,官即用刑,林受刑不過亦承認是匪首,定期處斬。
行刑之日到了法場,林謂鄺曰,我與你往日不識,近日無讎,現在即將受死,請你向我說明,為何硬說我是匪首呢?鄺某曰,我也不是搶匪,你也屈,我也冤。你記得有一日,在你藥店門前,有一個賣缸的否?林答記得。鄺曰,賣缸者即是我。我因家中貧困,無法生活,將僅有的水缸賣之以救燃眉之急,不料好容易賣妥,被你一言破壞,買主不要了,我無法只好負之回家,哪知道腹內無食,心中煩惱,一時不慎跌倒,將缸打爛,無顏返家。適路逢幾位強人,賜我衣布,因此遭殺頭之罪。如果官府不問我招出首領,我也不說你,乃官府非要問我要首領,我受刑不過,才想起你一言害我這樣苦,我即將你搬出作首領了。林老闆一聽才明白,這是自己一言不檢,害了他,也害了自己。事已至此,悔之無及,由是二人相對痛哭,頹然就刑。(《近代果報見聞錄》,原題《一言不慎,殺身破家》)
註:①細軟:輕便易帶的貴重物品。
11謗僧速報
○出家人心裡怕背因果,在家人卻不怕背因果(因為不信佛的人,他也不明白因果)。如果想使事情十分圓滿,什麼怨言也不出,這簡直太難了!例如,我在修極樂寺①的時候,就是這樣。包工的人,想在裡面討便宜沒討上,就在外面製造謠言,大肆毀謗,讓不明白內幕的人,也信以為真。
有位佛教會的庶務②王漱泉,在修工期間,他每天跟包工的人早去晚來,野遊濫賭。當時我想:這筆錢他們一定要出在極樂寺工程里。修極樂寺又是我總其大成,如果弄不好,就要出毛病,我交代不下去,就要受埋怨,結果是不出我之所料!
最初剛一動工時,包工的工頭,還有一些管事的人,都知道我是修工的總監督,一切款項由我支配,所以都來給我假廝混。以為我在這裡面有很大的好處,或者將來也和他們一同分肥。到了修完工遞單子算帳,有一些活兒是不在契約之內的,他們就在這裡邊找「外快」。包工的工程師是姜益亭,現在他已經死去了。在算帳之前,他先遞單給我看,我看過之後,預備到開會的時候再交大家看。我接過單子一看,就知道這裡邊已經出毛病,事情不好交代。在他那個單子裡面有幾件活兒是後添的,其他還有好些東西,他都把價錢加上了好幾倍,預備在裡面找他那筆意外浪費的款。
本來在一動工,我對於這些不在契約的活兒,恐怕後來有痲煩,就先問姜益亭需要多少工?多少錢?他的回答是,幾天做一個就算幾個工,這是一點小事,也用不著批契約。哪知道他就借這不批契約的機會,在裡面找好處。從這裡看,我們信佛的人給不信佛的人鬥心眼,真是斗不了!後來我看他開的單子,價錢太懸殊!上下相差好幾千元錢,在開會的時候,我沒法交代,又交姜益亭叫他拿回去改,究竟他改沒改我也不知道。到開會時,朱將軍和各會員都在座,包工的工頭和工程師姜益亭也在場,大家輪流看單子。看完之後,朱將軍又請我看對不對,我接過單子來一看,價錢仍舊未改,自己也覺得很難為情。如果實話實說,必得罪包工的;不說,大眾定疑我是通同作弊,真是尷尬的很!後來沒辦法,我只很輕鬆地說:「原來這個單子我已經看過,價目差一點兒,又交益亭讓他改正。大概他很忙,還沒得工夫來改,這事還待研究。」
包工兩個人在座,聽我一說也沒再言語。朱將軍問我:「什麼東西價目差?」這時候我沒辦法,也不能再顧情面,乃實話實說。因為官廳的人辦事不同一般人,有不合理的地方,多少要用命令式來決定。所以當時朱將軍和張副司令官(召棠)對姜益亭說:「你這樣定價錢不成,現在還虧好幾千塊錢無著落,款也不好籌,你把這個單子,按照工料的實際情形,重新改正一下……」說著把單子又交給包工的了。
本來包工的人,整天的浪吃浪花,想在這裡面找一筆厚利。這樣一來,不但沒得多少利,還讓官廳的人怒責一頓,自是恨我入骨。背後製造謠言,說我和定西法師是假僧人,住外家……,還找了很多人作證。原先用謠言來毀謗,後又傳出些威嚇語。我聽到之後並不介意,出家人本是為了生死而出家,根本對生死事就沒拿當回事。那位佛教會的庶務王漱泉,也在內部助紂為虐③,散布謠言。
他們的目的,是為在包工裡面分點肥,找一筆厚利。因為目的失敗,所以大夥聯合起來,異口同音地在外面造謠言,弄的滿城風雨。一般不明白真相的人,也隨之信以為真。當時陳飛青居士,是修極樂寺的發起人,他最初還猶猶豫豫,將信將疑的。後來那些包工的人,因謀利未遂,懷恨在心,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讓陳居士信以為真,又設法鼓動了陳手下的一些不信佛的屬員,以謠言作事實,在陳居士跟前,縷縷陳述,因此陳飛青居士信以為真,對我和定西法師的印象上,頓時現一個陰影。
其中,還有一些懂理的明白真相的人,知道這是造謠並不信以為真。當時有一位在海關當監督的魏繩武先生,他原籍義州人,是一個很有名的文人。還有在煤礦局當經理的劉硯生,以及鐵路局理事兼律師袁堯年,他們三個人都是讀書明理、辦事有經驗的人。有一次,他們三個人和陳飛青居士閒談話,隨便就說起外面所傳的謠言來。袁堯年說:「現在外面議論紛紛,都說倓虛法師和定西法師兩個人不好,其實他們兩個和我們常見面,也常談話,都是很有修行有道德的人,並沒什麼不良行動。不過因為在算帳的時候,把工程師和包工的得罪了,他們在外面胡亂造謠言!」
雖然他們三個人這樣說,又加種種地解釋,但陳飛青居士還是不信。原因是他的屬員都曾說過,他認為他們不會說謊話的,所以不信。後來他為了要明白這裡面的真相,調查我們的行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曾佯自給我說到廟裡來養病,把行李搬到廟裡住很多日子,飲食起居,和廟裡的人都在一塊。我們並不知道他什麼用意,每天三點鐘起床,上殿過堂、講課,每天忙個不休。他親自看見每天的經過事實、工作情形,對袁堯年等所說的話才相信。後來他又想:過去因為聽信謠言,毀謗三寶,對兩位法師有不好的印象;而且在交情上,也表示很疏淡,覺得很慚愧、很對不起,把他的屬員申斥了一頓!說:「你們這些人,反對佛法,屈枉好人。人家本是很道德很修行的人,你們為了金錢的欲望未隨心,就給人造謠言,侮蔑人,讓我也隨著一塊造業……」
陳居士在廟裡住很多日子,他看廟裡很清靜,環境也很好,想在廟裡久住靜養,捐一仟圓錢,預備自己在廟上蓋寮房。我看專為他自己蓋一間寮房也不合適,我和定西法師又在外面募伍仟圓錢,在後殿的西正面蓋五間。預備別的居士或有客人來時,也可以住在那裡。房子修起來之後,他看很好,自己又捐伍仟圓錢,化兩車木料,在後殿的東正面蓋五間地藏殿。
正在修地藏殿的時候,那位工程師姜益亭,就遭報應了!下半身無故發腫,痛的娘一聲、爹一聲的直叫喚。夜間痛的不省人事,直說胡話,如審官司對口供一樣:「啊?我最初並沒這心思,他們告訴我,叫我這樣的呀!錢不夠花的,哎呀!錯咧!不再這樣咧!我並不知他是修行人,哎呀!不只是我一個人,還有……」他每天晚上就這樣胡說八道的。第二天早晨看看屁股上,青一塊,紅一塊,像小板子打過似的。日子多了,天天在床上躺著,屁股上的瘡痕,漸漸由發紅而發黑,由發黑而潰爛,流膿淌水,裡面生蛆。就這樣折騰了好幾個月。他女人恐怕讓人聽見他說的話難為情,有去看病的輕易不讓人見。請很多醫生治療也無效,著急的了不得。後來一想,大概是修廟的時候,辦了昧良心的事,觸犯因果。自是姜益亭很害怕,很後悔,趕緊讓他妻子買供果、香、紙等,到極樂寺燒香悔罪,並許願以後護持佛法,皈依三寶,請定西法師為之禱告。
出家人處處以平等心待人,向來也不與人記仇,乃在佛前為之祈禱,病漸見好。過幾天,他女人買好些東西到廟裡求皈依,拜我為師,養了三個月之後,漸漸能下地。扶拐棍,坐汽車,親自到極樂寺佛前懺悔,皈依我為師。我說很多語言安慰他,並給他講了很多因果的故事,自是他更加驚恐慚愧。過去自己聯合包工的、做工的,以及與廟上有關係的人造謠言,誣衊人,現在礙於臉面,也不好直接完全說出來。生病的時候,又遭受下地獄、審口供、挨板子,受到種種痛苦。雖然出家人不與計較,但自己為了自己的名譽,為了給自己遮醜,也不好意思都說出來。可是他女人知道這是觸犯佛菩薩,觸犯因果律,把他所辦的事,所說問口供的話,到廟上一一都說出來。
還有他的親戚朋友,在看他病的時候,聽他胡說八道,又想想過去他辦的事,都說這是老佛爺見怪。這件事情傳出之後,其他幫同造謠言的人也很害怕,後來愈傳愈多,大家都知道了,謠言也息了,真相也明白了。到這時候,水落石出,我和定西法師的冤枉,才洗清楚,才弄明白。自此一般人不但不毀謗,反而又加讚嘆了。
半年之後,姜益亭的病還未完全復原就死去了。是時陳飛青居士在廟上住著,看到這種現世現報的因果事實絲毫不爽,心裡更加害怕,也恐怕謗僧有罪,心生大慚愧。有一天他問定西法師說:「你們出家人也記仇吧?」「不記仇。」定西法師很和靄很安慰他的樣子說:「出家人冤親平等,無愛無嗔,過去釋迦佛為歌利王割截身體,不但不記仇,並且發願到成佛的時候,還先度他……」陳聞言很歡喜,以後又在廟上作幾天佛事,表示悔罪。(節選自倓虛法師《影塵回憶錄》)
註:①極樂寺:即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極樂寺。②庶(shù數)務:機關團體內管理雜項事務的職員。③助紂(zhòu晝)為虐:紂是商朝的最後一個王,據傳是暴君。比喻幫助壞人幹壞事。
12師操改過
○雍州醴(lǐ禮)泉縣東陽鄉楊師操,唐貞觀年間,任藍田縣尉①。後來告老還鄉,以種田為生。此人生性惡口,一生喜見人過。每見鄉人有不好事,不論大小皆錄下報告官府,並恐嚇當事人。縣令裴瞿曇顧其顏面,開始兩三回受理其案,後見其事繁便不再理。師操就上書州府或上奏皇帝。噁心日盛,人皆不喜見。師操自知不善,對人說:「我性情急,口不好,從高祖武德以來,四次受戒,常行禮拜,日日誦經,化人為善。但有人侵犯我,我就是不能忍受。」
到了高宗永徽元年四月七日夜,忽有一人從東來,騎白馬穿青衣,直奔師操家門,對他說:「東陽大監派我追捕你。因你自生以來,毒心纏縛,不能忍舍。逢人即說勸善,己身持戒不全,慳貪不施。自說我有善心供養三寶,然未曾布施片財。雖口雲慚愧,心中即生別計,惑亂凡俗,為此叫你。」片刻不見來人。師操身在門口,忽然倒地,口不能言,不省人事。家人忙把他拖到臥室,一宿亦未甦醒。
此時他已到了東陽都錄處。當時府君大衙還沒散,師操私下來到曹司,看見有几案床蓆,還有囚犯,有的身戴枷鎖,有的坐立行住,罪人很多,不可勝數。師操向東走到一處,見一極小孔,內有火星飛出,臭煙燻天。有兩人手拿鐵棒正在修理門首,師操問此是何處?回答說:「是猛火地獄。那些持戒不全或說修善而明知故犯的人,死入此處。聽說有個楊師操,一生喜論人過,喜好告狀,道人長短。逢人假言慚愧,有一點侵犯到他,便不能忍,今欲關入此處。今日是四月八日,家人因師操已死,正為其布施齋供,曹司想放他回去,還未最後判定,我在此間等他。」師操便叩頭謝罪說:「我就是楊師操,希望行個方便,使我脫此地獄。」此人答言:「你但至心禮十方佛,誠心懺悔,改掉毒心,不惜身命,得生淨土,便不來此處。」師操得此語已,即依教發露,殷勤懺悔發願,遂放還家。三日後,師操復活,詳述此事。師操後來便上惠靖禪師處改過懺悔。
此人仍在,現年75歲。一食長齋,六時禮懺。師操家麥田臨近官道。一日,見三頭牛暴食麥苗。師操對牛懺悔己惡,也不把牛趕走就回去了。數日後,見牛食過的麥苗沒有死,地里只有牛走過的足跡。涇陽西界有陳王佛堂,多人聚集,師操就向眾人敘述這件事,都覺奇怪不可思議,禮懺更加勤懇。是夜師操夢見有人對他說:「我是以前追捕你的使者,故意來試你。你既止惡,不再追你,勤誠修善,不須擔憂。」(出《冥祥記》)(《法苑珠林》卷七十六,編者譯白,《龍藏》第127冊第368頁)
註:①縣尉:官名。位在縣令或縣長之下,主管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