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蓮花:傾城
昨天聽一位朋友講到,她的一位親戚前天晚上被刑事拘留了。那人是正縣級幹部,今年馬上就要提升為副市級,一切就緒,就只差下通知了。卻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了事,出事的原因,是被情人告發了。
回溯他的人生之路,從一介農家子弟,到地方官員,一路走過來,又落到今天這個結局,令人不能不慨嘆人生的無常。
他30歲就被提成正縣級幹部,算是破格提拔。從農家子弟一步登天,也許是祖上積德了。當然,和他自身努力也分不開的。他出身貧寒,在煤礦上挑煤打工,養家餬口。在礦上勞累一天,回來還要自學到深夜。買不起書,經常是別人看書累了,借過來自己再看。這樣考上了電大,成為大學生(在當年算是高學歷了),被錄取到國企里工作,從此步步高升。
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孝子,對70多歲的老母親,可謂是百依百順。兄弟五人,他是最小的。四個哥哥都過世得早。他對所有過世兄弟的家人很照顧,不但接濟錢財,還將侄兒女們接到家裡撫養,長大後又給安排好工作。曾經有人送了他一隻臉盆大的黃河大烏龜。他下不了手,也拿去放生了。現在他兒子也是名校博士,對他同樣是非常孝順。從他的孝心與行為來看,這場富貴不是沒有來由的。
只是他有一樣很大的毛病,貪財好色,尤其是在女色上過不了關。多年來,與許多女人有染,最後還是栽在女人身上。如宋玉的《風賦》中說:「夫風生於地,起於青萍之末。」禍患總是在看似不經意處埋下種子。
他喜歡這口兒,有機會就找女人。也時不時有一些女人為了種種目的,主動黏上來,現在告他的這個女人就是其中之一。好上了之後,她就開始百般折騰。他雖然好色,但不是沒腦子。那時他就意識到這個女人不簡單,一直想擺脫。這女人做事有狠勁,溫柔體貼加上哭鬧恐嚇,什麼手段都使出來了。曾經有一次提到分手,她脫光了衣服躺在他家門口。當官的人都要顏面,怕影響不好,被她這麼一鬧,只好屈服了。有能耐的碰到更有手段的,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那女人跟了他很多年,中間結了婚,又離了婚。這些年,為她買房,買地,安排她全家的工作,出錢養她與她的老公全家,安排項目給她賺錢。在財富有了之後,她不滿足,還要權力。又安排她到自己公司上班,逐步提升為副總。最後又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她,自己調到行政部門去了。兩個人這般廝混,關係太深,很多事都是兩人一起做下來的,自然有許多把柄捏在她手上。
那女人當了總經理一年左右吧,今年公司要改制了。當得知當地政府要把公司股權轉讓之後,她威脅說,如果轉股她當不了董事長,就要告發他,讓他沒有好日子過。政府工作流程中的民主集中制度,對權力是有制約的。這麼大的事,並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最後這事沒按她的要求辦成,那女人真就把他舉報了,前天晚上被刑事拘留。未來如何,無法預料。站在那個女人的角度分析,若不舉報,傍著這麼位副市級領導,以後不愁無利可圖。我想她這麼工於心計的女人,不會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只是業力所催,偏偏讓人犯低級錯誤。腦子一犯昏、一衝動,就來了個魚死網破了。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我們老家有句俗話:「夜路走多了,遲早碰到鬼。」他一輩子貪於財色,終於碰到這個厲害女人,受制於她這麼多年,最後因此招來橫禍。自古貪名的死在名上,貪利的死在利上,貪色的死在色上。這件事看似偶爾,實則是必然的結局。
《佛說四十二章經》說:「財色於人,人之不捨。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兒舐之,則有割舌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