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如禪師又開示一段了,你看他這裡都不講禪,他都講念佛。天如禪師說,「不見古人道,朝也阿彌陀,暮也阿彌陀。假饒忙似箭,不離阿彌陀。」講得真好。說古人說,你沒看到古人說嗎?早也阿彌陀,晚也阿彌陀。假使說你忙得像一支箭,弓箭那麼快,還是要不離阿彌陀。忙中不能迷失了,忙中不能亂掉了,「假饒忙似箭,不離阿彌陀」。哎呀,這一句,各位把它好好背起來。
那正好是,我們用唐朝白居易居士來講,白居易他後來都有親近佛法,他不是見鳥窠禪師嗎?他說,什麼是佛法大意?那鳥窠禪師不是跟他講嗎?「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他說,這個三歲小孩都知道。鳥窠禪師,也有叫鳥巢禪師,鳥窠禪師說,三歲都知道,八十老翁做不到。講的是,禪師都是畫龍點睛,都是一針見血,講放下講到要到死都還放不下,是一樣的道理。
白居易就是心有戚戚焉,白居易可能當官當久了,他忘記阿彌陀,他怎麼講呢?他也寫了一首偈語,「餘年七十一,不復事吟喔,看經費眼力,作福畏奔波,何以度心眼,一句阿彌陀,行也阿彌陀,坐也阿彌陀,假饒忙似箭,不廢阿彌陀,日暮而途遠,吾生已蹉跎,旦夕清淨心,但念阿彌陀,達人應笑我,多卻阿彌陀,達又作什麼,不達又如何,普願法界眾,同念阿彌陀。」這個白居易還是有一點功底,他已經七十一歲了,他說,我就不能再寫詩了,「不復事吟喔」,寫詩不能解決生死問題。他比什麼你知道?白居易比蘇東坡聰明。「不復事吟喔」,就是不能再寫詩了。我如果看經,眼睛不行了,老花眼了,「看經費眼力」。我想去修福,體力不行了,我怕這來來去去奔波,這很累啊,「作福畏奔波」。哎呀,年紀大了,心力有限了,「何以度心眼」,我怎麼去度我這個正法眼呢?我這個智慧眼呢?「一句阿彌陀」。
走也阿彌陀,「行」,走路也阿彌陀,「坐也阿彌陀」。假如忙得像箭一樣,這一段「假饒忙似箭」跟天如禪師講的就一樣了,「不廢阿彌陀」,那天如禪師講「不離阿彌陀」。他說,忙得像箭那麼快速,也不要離開阿彌陀佛。為什麼?「日暮而途遠」。末學在香港佛協講臨終關懷跟念佛法門,就講日暮途遠,很多蓮友喜歡我這個講集,這個講座,「日暮而途遠」,就勸人家念佛。太陽要下山了,路還很遠,還沒解脫嘛,沒有辦法入涅槃,「日暮而途遠」。「吾生已蹉跎」,這一輩子已經都浪費掉了,「吾生已蹉跎」。「旦夕清淨心」,早晚都要保持一顆清淨心。「但念阿彌陀」,只念阿彌陀佛就可以清淨心了。那很發達的人,這些達官貴人,可能會笑我說,欸,白居易,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早也阿彌陀,晚也阿彌陀,當官重要啦,一天到晚念阿彌陀。我以前當官也是這樣被人家笑,跟白居易一樣,「達人應笑我,多卻阿彌陀」。「達又作什麼」,那發達當大官又怎麼樣?不當大官又怎麼樣?「不達又如何」。「普願法界眾」,普願所有法界眾生,「同念阿彌陀」。
這白居易想通了,悟透了,跟我那時候離開官場心境很像,這個還是要放下,因為遲早要放下,真的是自在。我還是覺得,當時提早退休是對的。我提早五年退休,為了辦萬人念佛,二O一五年的台灣清明中華民族萬姓先祖祭祀大典暨萬人念佛法會,第一次跟第二次二O一六年,老法師都有來。二O一六年,我還奉老法師的慈命跟江逸子老師的慈示,我辦李炳南老教授圓寂三十周年論壇,老和尚也到,清公和尚也到,江逸子老師也到,台中蓮社出動了九個老師,出動九位老師來。我如果沒有退休,我怎麼有那個福報辦這個師公上人的圓寂三十周年論壇?人的一生,我在活的時候,我都沒有這個智慧去聽李炳南老教授的課,那就是要很汗顏了,為什麼?他代表佛陀說法,我在沉淪。幸好我覺悟得快,在有生之年還可以幫師公上人盡一點棉薄之力,辦他三十周年的圓寂三十周年論壇,與有榮焉。我修了一點點的薄福,才有這個福報,老和尚給的,雪公,雪廬老人給的。這證明選擇退休是對的。
我當時提早五年退休,在四年前提早退休,為了辦萬人念佛。跟各位報告,大概如果五年來的薪水,損失是台幣,年終獎金都算一算,還有平常的薪水少了,一個月少了兩萬多塊,我給它算過,大概少掉兩百五十萬到三百萬台幣。但是我現在所得到的法喜跟那一種自在,兩百五十萬買不來,三百萬買不來的。那種快樂,老和尚說,世味哪有法味濃?所以坦白說,當時要退的時候,還是有一點猶豫不決,放不下。捨不得,放不下,貪戀紅塵。現在想通了,快樂。所以真正念佛人應該如此,一天到晚一句阿彌陀佛,行住坐臥都可以念,跟我們做事不妨礙。
道川禪師又講一句法語了,他又說了,「竹密不妨流水過,山高豈礙白雲飛。」這句禪宗的法語非常地了得,很高深的境界。竹林很密,就好像是什麼?你到山上,裡面不是有竹林嗎?那竹林很密,對不對?水還不是一樣滲下去。就像我們,竹林就好像,竹林很密就好像我們事情很多,但是並不妨礙流水。你看那個水多自在,不管你竹林的形狀是怎麼樣,你那個竹林茂密到什麼程度,它水照樣穿透過去。山雖然高,山你再高,白雲照樣可以飛過去,白雲可以飛過,對它並沒有障礙。
如果依禪宗的修行來說,我們起心動念,做任何事情的時候,如果當下起了觀照,那麼當下就是,就了解自己這一念心。所謂身在哪兒,心在哪兒,禪宗裡面常講這樣,身在哪裡,心在哪裡,就教你提起正念。我們常常是什麼?身在哪兒,心不曉得在哪裡,就撞到牆壁了、撞到門檻,就摔倒了,這道理是這樣。所以禪宗就講說,你當下能夠起觀照,那我們是當下阿彌陀佛。如果你不能起觀照,那你即使打坐參禪也沒有用,因為你還在打妄想。一念不在,當下就等於死人了,這禪宗講的是真的直接了當,很有意思,你一念不在家的時候,你當下就相當於死人了,這很有趣。有時候講到禪宗,講很簡單,但是我們都會犯。一念不在當下就相當於死人了。所以最主要不在於你有沒有事情,是看你有沒有覺照能力,觀照的心有沒有提起來。用我們淨土的標準說,你忘了佛了嗎?你忘了阿彌陀佛了嗎?你縱使忙得像箭一樣,也不能離開阿彌陀佛。
今天學到這裡,就這句話撿起來,就夠了。如果你覺照的心能起來,那麼即使竹密也不妨礙流水過。事情再多再忙,照做。做到後來,作而無作,無作而作,有多少事情對你都沒有妨礙。什麼意思你知道嗎?你都沒有起煩惱嘛,你都沒有起貪瞋痴慢疑嘛,你都沒有起執著嘛。念佛人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做事當中去修行,這是淨土法門最方便的地方。所以黃念祖老居士在《大經解》裡面講,「至簡至易」,你只要有嘴巴,有嘴巴可以念佛,有心就可以。「至捷至徑」,它是一條捷徑,不管你是動中、靜中,行住坐臥都可以。至為廣大,不管你是聰明愚笨,不管是賢愚,不管是男的女的,不管是富貴貧窮,都可以念佛,是淨土法門最方便的地方。
摘自《太上感應篇彙編》(第十九集)黃柏霖警官主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