倓虛法師:大佛頂首楞嚴經講記 卷三  


大佛頂首楞嚴經講記(卷三)

湛山倓虛大師述

誠祥法師錄

六入

一、眼入

二、耳入

三、鼻入

四、舌入

五、身入

六、意入

十二處

一、眼色處

二、耳聲處

三、鼻香處

四、舌味處

五、身觸處

六、意法處

十八界

一、眼色識界

二、耳聲識界

三、鼻香識界

四、舌味識界

五、身觸識界

六、意法識界

七大

一、地大

二、火大

三、水大

四、風大

五、空大

六、見大

七、識大

開悟妙心

偈贊發願

大佛頂首楞嚴經卷三

唐中天竺沙門般剌密諦譯

唐清河房融筆受

六入

一、眼入

複次。阿難。云何六入。本如來藏妙真如性。

這一段文是發明六入的性,怎麼叫六入的性?這是人人都具足的有六入,入就是收入的意思,入有六種:眼、耳、鼻、舌、身、意,就是六根吸收六塵。眼根收入色塵,色分形色-長、短、方、圓,顯色有青、黃、赤、白;耳根收入聲音叫聲塵;鼻根收入香臭;舌根收入滋味;身根收入感覺-冷、熱、澀、滑;意根收入前面這六塵的影子,色、聲、香、味、觸收入到意根里,所以叫法塵,法者叫樣子,這五樣的樣子都收入。只知道六根收入六塵,不知道有全體大用的作用,所以我們都叫凡夫,就是普通的人,沒有這個見識,只知道六根收入六塵,乾一輩子頂多的歲數活七、八十歲,死了之後不失人身,回頭來再這麼幹,要是做了惡事,人身就保不住了。要做眾善奉行之事,可以上天享福,仍然是逃不出六道輪迴。六道是三善道、三惡道,三善道是天道、人道、修羅道,天道有二十八層,人道有富、貴、貧、賤,阿修羅道指天阿修羅說,阿修羅是個什麼名字呢?他也是一類眾生,天不天、人不人,分胎、卵、濕、化四生,四生裡面化生最高,叫天修羅,他有天人的福,沒有天人的德行,也沒有天人的權,這種根性是好鬥爭,天修羅也是講好打仗,畜生里也有修羅,那就是虎狠之輩的,力大降力弱,濕生里也有阿修羅,最高的是化生,這是說天阿修羅!這是三善道。三惡道都是片善不為,專知道做惡事,由身、口、意造貪、瞋、痴,受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之報,畜生報還算輕,受驢、騾、牛、馬、雞、羊、貓、狗等報;第二層就是餓鬼,由奸吝片善不為之業,受餓鬼之報,多少萬年不聞漿水之名,沒有東西吃,餓得死去活來;第三層就是地獄,由瞋恨心造業,受地獄、刀山劍樹、油鍋火池等苦,一日萬死萬生,受苦無有間斷。三善道、三惡道受苦受樂,這都是不明白佛法,這都關乎六入的事情,六根收入有善有惡,這就分開有三善道、三惡道,吾人聞到佛法,比三善道就高了,他知道六入的觀行,他明白佛法,有佛法的觀念,這佛法的觀念是什麼?就是這部經的本體,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體是性體,,究竟的地方是在性上,這個性不好表示,人人都有性,人人都知道這個名字,然而自已不會用,也不知道這個性是怎麼回事,你要研究佛法,當然佛就告訴這個道理,說到如來藏妙真如性,其體之大,大而無邊,四聖六凡、十法界都是這一個性,有會用的、有不會用的,所以會用的到了究竟就成佛,不會用的就下地獄,說用這個性,怎麼個用法?你上哪裡找如來藏去?向何處找妙真如性去?什麼叫妙真如性?什麼叫如來藏?這上邊說到六入,你要想明白如來藏妙真如性,全憑從六入上入手,人人皆有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就在這上頭用功夫,你不用說是佛法,就是孔教也是如此,也講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視、聽、言、動這都是觀乎六入的事情,非禮的事不看、非禮的事不聽。佛說六入,都合乎真理,你就收入,不合乎理你就不要收入,眼根應當看的看、不應當看的不看,能可以做得了主嗎?若能做得了主,這就叫修行,大家要知道,你向哪裡找如來藏妙真如性?就全憑在六入上用,就是如來藏,如是不變之體、來是隨緣之用,成佛的法都在這裡包藏著,就叫如來藏。要是解釋這個意思,就是妙真如性,如是各如本位,要能如本位,心就不妄動,這就是真,心不在本位上,就不如、就不真,說如就真,名字就叫真如,各如本位名字就叫真,世間上哪狸去找真理?如在本位上就是真、不如本位就不真,他因什麼呢?如本位就是真?他怎麼不叫如真?怎麼叫真如呢?說這個地方就得多說幾句話,各如本位不妄動,這就是如在本位上,怎麼叫如在本位上呢?不借著旁的比較,你要一借著旁的比較就不如了,這就有高低、善惡、好醜,如在本上不起對待,這個名字叫如,如就真、不如就不真。因如真這個名字一轉個就叫真如,就好比這個人叫好人,因什麼叫好人呢?因這個人好,所以就叫好人,所以如就真,就叫真如,就是言語變動的意思,這個地方說真如是指性,這個性是不分別,如在本位上就不起分別。這個性是廣大無邊,人要一起思想就有限度,想多大、想多高,是有限度的,你能如本位,其性廣大無邊,所以叫真如妙性,不可思議啊,佛性有多大,人性與佛性是一樣的,六入要是各如本位,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

阿難。即彼目睛瞪發勞者。兼目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因於明暗。二種妄塵。發見居中。吸此塵象。名為見性。此見離彼明暗二塵。畢竟無體。

這裡是說眼入即是如來藏妙真如性,以上說的六入是一個總題,總題說完了,六入再一入一入的挨著說。先說眼入,佛對阿難說,「即彼目睛瞪發勞者」,目睛就是指著眼睛說,你瞪著兩眼發生勞相,就成了病夫,失了本有的見性,現發勞相,「兼目與勞」,兼著你的眼睛,目是清淨目,與你勞碌的這個眼,這兩樣一個勞眼、一個清淨眼,這兩樣比,有勞有不勞,這兩樣擱在一塊,「同是菩提瞪發勞相」,這向哪裡比?勞病眼和清淨眼比,當然是病眼不好,你要是向究竟根本上比,清淨目與病眼「同是菩提瞪發勞相」,菩提就是知覺,就是本知覺,這個本覺是從哪裡來的?就是從妙真如性來的,說「同是菩提瞪發勞相」,菩提是正知、正見、正覺,從這裡頭髮出來的勞相,「因於明暗二種妄塵」,先說菩提瞪發勞相的因由,這裡受病的因,是由於明暗二種妄塵「發見居中」,從這二種見塵裡頭見明見暗,這是二種妄塵,這當然是有了知見,見著明暗,發出這個見明見暗的這個見來,「吸此塵象,名為見性」,這是由眼睛看見明暗二相都是塵相,以這個就當見性,這就錯了,怎麼錯的呢?「此見離彼明暗二塵,畢竟無體」,說這個見是從哪裡來的呢?說從明暗上來,見著明暗,那明暗就不真了,明暗是個妄塵,你起了明暗的知見,那叫能見之性,夠不上本見的性,此見是因著明暗有的,「離彼明暗二塵,畢竟無體」,他沒有自體,這個見不足為見,這哪能夠上究竟的菩提知見呢?

如是阿難。當知是見。非明暗來。非於根出。不於空生。何以故。若從明來。暗即隨滅。應非見暗。若從暗來。明即隨滅。應無見明。若從根生。必無明暗。如是見精。本無自性。若於空出。前矚塵象。歸當見根。又空自觀。何關汝入。是故當知。眼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說這個見怎麼就不好呢?打根本上把他推倒,你指著這個見明見暗的相,這個見不成,如是阿難就依著見明見暗的理,說不通,「當知是見」,你應當知道這個見,「非明暗來,非於根出,不於空生」,這個見也不是打明暗上來的,也不是打眼根上出的,也不是打空中生的,「何以故?」是怎麼個緣故呢?不是從這四樣而有,這是什麼緣故呢?「若從明來」,若說這個見從明來的,也說不通,此見若從明來,「暗即隨滅」,當然黑暗的時候,見就隨著黑暗就得滅了,有明的時候沒有黑暗,「應非見暗」,你怎麼還見著暗呢?「若從暗來」,你要說他從黑暗來的,若說從黑暗來的,「明即隨滅」,到光明的時候,暗就得銷滅囉,「應無見明」,應當別見著明就對了,怎麼還見著明呢?這不都是不對嗎?「若從根生」,若說是從眼根生出來的,「必無明暗」,必定沒有明相、也沒有暗相,怎麼還有明暗呢?這也說不通,「如是見精,本無自性」,要如是這個見精,說從哪裡來的都不對,「本無自性」,他自己沒有個自性了,「若於空出」,若這樣說是從虛空來的,「前矚塵象」,往前一看這個前塵之相,前邊有形相的塵相都看見了,「歸當見根」,他要歸回來,應當得見根,怎麼見不著眼根呢?這也說不通,「又空自觀」,若說從空生出的見,他自己觀,「何關汝入?」與你的眼入有什麼相關?「是故當知,眼入虛妄」,是所以的原故應當知道,這眼入是虛妄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也不是因緣和合生的、也不是自然有的,是怎麼有的呢?這個地方就不說了,無形中說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如者不變之體、來者隨緣之用,由這個體用裡頭不可思議的真如性,你要拿世間法說,怎麼說也說不通。

二、耳入

阿難。譬如有人以兩手指急塞其耳。耳根勞故。頭中作聲。兼耳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因於動靜二種妄塵。發聞居中。吸此塵象。名聽聞性。此聞離彼動靜二塵。畢竟無體。如是阿難。當知是聞。非動靜來。非於根出。不於空生。何以故。若從靜來。動即隨滅。應非聞動。若從動來。靜即隨滅。應無覺靜。若從根生。必無動靜。如是聞體。本無自性。若於空出。有聞成性。即非虛空。又空自聞。何關汝入。是故當知。耳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這段文發明耳入-耳根收入的聲音,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是這麼個意思。佛對阿難說,「譬如有人以兩手指急塞其耳」,譬如有人用兩個手指塞住兩個耳朵,「耳根勞故,頭中作聲」,塞久了耳根發生疲勞,頭裡有響聲,從這一來,「兼耳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耳朵與疲勞之相,二者都是菩提不守本位,從這裡頭發生勞相,「因於動靜二種妄塵」,不是因旁的,因於動靜二種妄塵境界,「發聞居中」,我們在其中發生聞聽作用,「吸此塵象,名聽聞性」,吸收動靜塵相,我們稱之為聽聞性,「此聞離彼動靜二塵,畢竟無體」,這個聽聞作用,離開動靜二塵,畢竟沒有自體,是個虛妄的,「如是阿難,當知是聞,非動靜來」,如是阿難,你應當知道,這聞聽的性,也不是打動裡頭來的、也不是打靜裡頭來的,「非於根出」,也不是打耳朵而出,「不於空生」,也不是打虛空所生,「何以故?」什麼緣故呢?「若從靜來」,設若說從靜來的,「動即隨滅」,動就沒有了,聞性隨著靜銷滅,「應非聞動」,怎麼還聞見動呢?「若從動來」,如果說從動而來,「靜即隨滅」,當靜的時候,聲音就滅了,應該沒有感覺靜,「應無覺靜」,何以又覺著靜呢?「若從根生」,設若說從耳根出的,「必無動靜」,耳朵他自己會生,也用不著動靜了,「如是聞體」,這個聽聞聲音的體,「本無自性」,本來就沒有自性了,「若於空出,有聞成性,即非虛空」,若說是虛空所生,虛空既有聞聽的性,就不叫虛空了,「又空自聞」,再者虛空若是自己能聞,「何關汝入?」與耳朵聽聞有什麼相關?「是故當知,耳入虛妄」,耳朵聞聽外邊的動靜,都是虛妄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也不是因緣有的、也不是自然有的,到這個地方一切皆非,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說這些全都不對,說到究竟不說的地方就對了,這個不可說之處含著如來藏妙真如性,說的這個全不對,都給推倒了。

三、鼻入

阿難。譬如有人急畜其鼻。畜久成勞。則於鼻中。聞有冷觸。因觸分別通塞虛實。如是乃至諸香臭氣。兼鼻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因於通塞二種妄塵。發聞居中。吸此塵象。名齅聞性。此聞離彼通塞二塵。畢竟無體。當知是聞。非通塞來。非於根出。不於空生。何以故。若從通來。塞則聞滅。云何知塞。如因塞有。通則無聞。云何發明香臭等觸。若從根生。必無通塞。如是聞機。本無自性。若從空出。是聞自當回齅汝鼻。空自有聞。何關汝入。是故當知。鼻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此段文以發明鼻入即成如來藏妙真如性,這六入哪一入都要成佛性,你明白這個理,你好成佛,這六種,你一種明白了,哪一種都明白了,人的根性不一樣,不一定打哪一層明白,佛都說到了,現在說到六入的第三入,佛叫一聲阿難!「譬如有人急畜其鼻」,先說個譬喻,有一個人用力急急的向鼻子裡頭抽冷風,「畜久成勞」,久了發生疲勞,「則於鼻中,聞有冷觸,因觸分別通塞虛實」,有冷氣抽入,因為有此觸感,便分別出鼻子的通塞與虛實,「如是乃至諸香臭氣」,以至香臭等氣味,「兼鼻與勞」,相兼著有形相的鼻子與勞相,「同是菩提瞪發勞相」,這二者都是菩提瞪發勞相,菩提是大知覺海,菩提這兩個字翻知覺,這個知覺是無量無邊的知覺,比大海還要大,無量無邊的大,我們都把知覺縮小了,都說知覺在心裡頭、在身體上,外國人還研究說在腦筋裡頭,這個不能說不是,都有那麼一點對,是少份子,怎麼個理呢?這知覺太大了,所以稱為知覺海,無量無邊的大,人人都如此,自己不承認、不知道,你要不明白這個理,你怎麼能成佛呢?怎麼能開佛的知見呢?大材小用!自己有這麼大的氣量、這麼大的知覺不用,拘泥在這個身體上,拿這個身體把自己拘住了,就像個監牢獄一樣,這個監牢獄住完又找個監牢獄住,又住上了,你心思心思,這個地方都是人吃虧的門子,佛若不出世說明,人永遠得受苦,「兼鼻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自己不知道,錯了!不守自己本體的大知覺海,妄自作勞,向空中瞪眼,眼發勞相現空中花,拿花當真!這個地方是說鼻根,比喻還是這麼比喻,「因於通塞二種妄塵」,鼻子有通塞二種虛妄的塵,「發聞居中」,我們在其中起了齅覺的作用,「吸此塵相,名齅聞性」,名之為齅聞性,「此聞離彼通塞二塵」,這個齅聞性離開通塞二種妄塵,「畢竟無體」,就沒有自體,「當知是聞,非通塞來」,當知道這個齅聞性,也不是從通塞來的,「非於根出」,也不是從鼻根而來,「不於空生」,也不是打虛空來的,「何以故?」「若從通來,塞則聞滅」,如果從通而來,鼻子塞住的時候,齅聞性應該隨著通而銷滅了,何以又感受堵塞呢?「如因塞有」,如果是從堵塞而來,「通則無聞」,當通之時,應該隨堵塞銷滅,「云何發明香臭等觸?」怎麼又能知道香、齅等味呢?「若從根生」,如果是從鼻子而生,「必無通塞」,鼻子並無通塞等現象,「如是聞機,本無自性」,這麼說,這個齅聞性本來就沒有自性了,「若從空出,是聞自當回齅汝鼻」,如果是從虛空所生,虛空裡的齅聞,應當齅到你的鼻子,「空自有聞」,並且虛空既然有齅聞的作用,「何關汝入?」哪裡是你的鼻入呢?「是故當知,鼻入虛妄」,所以當知鼻入都是虛妄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也不是因緣而有,也不是自然有的,說到這裡就不說了,這個地方大家要注意研究,這個地方說鼻入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如來善於說法,大家一聽,還有什麼?法本無說,一說就錯!沒有說還要說,說到無說上,還讓你心服口服,除非佛能說法,誰能說的這麼徹底?一說就錯,剛才念的這段文,再稍加解釋,大家都聽見了,他說哪句話對呀?哪句話是佛法?統統沒有,怎麼叫鼻入即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呢?這話怎麼向下交待?說「鼻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怎麼說都不是,什麼是呢?要說出是來就得打嘴巴子。這佛法無說,說到無言自明心,但有言說都無實義,你單單的有一點言說,那不是真實義啊!佛就把無言說的道理說到這兒,說鼻入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讓你自己認得自己,在這個地方要迴光返照,要照一照,你心裡什麼也沒有了,這就是自己的本心,你心思心思,你還想個什麼、記著什麼、把這個東西背下來,你自己把自己染了嘛!把自己就害了嘛!大乘經說到這裡,這個難信之法,不容易信啊!佛在十二年前都沒敢說這個法,十二年以後,等小乘都成就了,這才敢說方等部,方等部後,才說般若經。所以,這種道理,大家要在心裡頭會,說到無說自明心,說到沒說,你這個心裡頭什麼也沒有,再說出什麼,把你的心又污染了,是自性清淨心!你那個自性就是一個清清淨淨的心,什麼也沒有!你要再以世間的有就把自己這個心給染了,我們人都講就學,學的愈多愈染,講「一塵不染,萬法皆空」,這就是佛法里的成語,在這個地方,大家要悟一悟,這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一路上說的如來藏妙真如性統統都推翻了、統統都不是,這個地方隨處都是,你要是一沾到就錯了,但有言說都無實義,鼻入說到這裡為止。以下說舌入即藏性,言語又不一樣了,十八界統統都是,除了佛,誰有這個智慧能把這個無說說出來,還得要你信,還得要心服口服,非佛不可!

四、舌入

阿難。譬如有人。以舌舐吻。熟舐令勞。其人若病。則有苦味。無病之人。微有甜觸。由甜與苦顯此舌根。不動之時。淡性常在。兼舌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因甜苦淡二種妄塵。發知居中。吸此塵象。名知味性。此知味性。離彼甜苦及淡二塵。畢竟無體。如是阿難。當知如是嘗苦淡知非甜苦來。非因淡有。又非根出。不於空生。何以故。若甜苦來。淡則知滅。云何知淡。若從淡出。甜即知亡。復云何知甜苦二相。若從舌生。必無甜淡。及與苦塵。斯知味根。本無自性。若於空出。虛空自味。非汝口知。又空自知。何關汝入。是故當知。舌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以舌舐吻」,拿這個舌頭舐這個嘴唇,「熟舐令勞」,舐來舐去,久了就發生勞相,「其人若病,則有苦味」,有病的人感覺有苦味,「無病之人,微有甜觸」,無病的人舐出微微的甜味,「由甜與苦顯此舌根,不動之時,淡性常在」,苦味甜味都是顯出人的舌根的作用,「不動之時」,不動的時候,「淡性常在」,就表示極淡的性是常在的,「兼舌與勞」,兼著你的舌頭與舐的勞相從哪裡來的呢?「同是菩提瞪發勞相」,都是因在菩提正覺中,不守本分而有勞相,就是這麼個意思。

「因甜苦淡二種妄塵」,甜苦代表苦、辣、酸、甜、鹹,這算一邊,淡味是對著苦、辣、酸、甜、鹹,這也算是一邊,這二種妄塵,「發知居中」,發出知覺來,居在覺性之中,妄作妄為在大覺海內,無故的不守本份,發出勞相來,就有世界十二類眾生,「吸此塵象,名知味性」,吸收這五味之塵相,名字就叫知味的性,「此知味性,離彼甜苦及淡二塵,畢竟無體」,這個知味之性也是虛妄的,他離開甜苦淡二塵究竟沒有自體,「如是阿難,當知如是嘗苦淡知,非甜苦來」,就打這兒論,阿難!嘗苦淡的知,也不是因甜苦味來,「非因淡有」,也不是因淡味有的,「又非根出」,也不是從舌根上出來的,「不於空生」,也不是虛空生的,「何以故?」什麼緣故呢?「若甜苦來」,如果由甜苦而來,「淡則知滅」,嘗到淡時,這個知味的性應該隨著甜苦滅了,「云何知淡?」怎麼又知道淡味?「若從淡出」,如果是由淡出的,「甜即知亡」,嘗到甜味時,知性應該銷滅了,「復云何知甜苦二相?」怎麼又知道甜苦二相呢?「若從舌生,必無甜淡,及與苦塵」,若說打舌而生,舌頭沒有甜苦味與淡味,「斯知味根,本無自性」,說知道味的這個根,本來他自己沒有個性,「若於空出」,若從虛空出的,「虛空自味」,虛空自己有味,「非汝口知」,不是你的口入,「又空自知」,虛空自己知道,「何關汝入?」與你的舌入有什麼相干?「是故當知,舌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是故當知舌入也是虛妄的,也不是因緣有的、也不是自然有的,說到這裡顯出這個不可說的如來藏妙真如性。

五、身入

阿難。譬如有人。以一冷手觸於熱手。若冷勢多。熱者從冷。若熱功勝。冷者成熱。如是以此合覺之觸。顯於離知。涉勢若成。因於勞觸。兼身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因於離合二種妄塵。發覺居中。吸此塵象。名知覺性。此知覺體。離彼離合違順二塵。畢竟無體。如是阿難。當知是覺。非離合來。非違順有。不於根出。又非空生。何以故。若合時來。離當已滅。云何覺離。違順二相。亦復如是。若從根出。必無離合違順四相則汝身知。元無自性。必於空出。空自知覺。何關汝入。是故當知。身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此一段文是第五科,明身入即藏性,身上所入的無非是冷熱等相,這身入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這是個題目。佛叫一聲阿難,「譬如有人,以一冷手觸於熱手」,這個身體對於觸塵是對待的,以冷手觸熱手,「若冷勢多,熱者從冷,若熱功勝,冷者成熱」,若熱的這邊勝,冷者就成熱,「如是以此合覺之觸」,將兩手合在一塊,合覺了就「顯於離知」,顯出了離開也知道,「涉勢若成」,所涉的這個勢若成,「因於勞觸,兼身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說這兩隻手冷熱的觸塵,隨著哪邊勝,他向哪邊轉,「如是以此合覺之觸,顯於離知」,這地方要留意,就是這個合覺之觸顯於離知,一個合、一個離,合與離是反對的,合就不離、離就不合,這個知覺裡頭統統都有關係,說「如是以此合覺之觸,顯於離知」,離開了還有個知,這表示離開一切相,離開一切分別這個知,這是最要緊的,若離開一切分別還有個知在,這就是一塵不染了,「顯於離知」,這種情勢若不成呢?就不用說了,「涉勢若成」,這種情勢成啦,「因於勞觸」,這兩個手妄自作勞,往一塊接觸,這不就成了嗎?成是成什麼?成就這個接觸,「兼身與勞」,兼身與這個勞觸,「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同都是一個菩提的大知覺海,不守自性、妄自作勞,就如同人的清淨眼,往虛空裡瞪,眼上發花,虛空裡沒有花而出了花,這是無中生有、這是妄自作勞,這比喻無故的妄自作勞。一個人到了清淨的地方,世界萬象都泯滅了,這是由有入空的頭一步,到了入中道就不容易了,那就成究竟的佛果,說「兼身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兼這個身與這個勞,菩提是個大知覺海,他不守本分,就像人無故的拿眼睛向虛空瞪,瞪出花來,無中生有,本來就沒有,「因於離合二種妄塵,發覺居中」,這就是一個妄塵,就是一個冷、一個熱,向一塊一接觸,發覺居中,「吸此塵象,名知覺性」,這個知覺性,是所知所覺的性,不是本知本覺,「此知覺體,離彼離合違順二塵,畢竟無體。如是阿難,當知是覺,非離合來,非違順有,不於根出,又非空生,何以故?」

底下解釋這是怎麼個緣故呢?當然得說個道理,「若合時來,離當已滅」,你離開時,覺應當就滅了,「云何覺離?」為什麼又有離的感覺?當時就給他破了,「違順二相,亦復如是」,到這裡是一段,說這個違順二相也是這麼一樣的比較,「若從根出」,若是從身根上出的,你身上自己出感覺,「必無離合違順四相」,必定是沒有離合違順等四相,「則汝身知,元無自性」,你身上這個知覺,根本沒有自己這個知覺性,就如眼不見眼一樣,所以這當然也不是從身上出的,「必於空出,空自知覺」,說由空出的,空自己知覺,「何關汝入?」與你這個身入有什麼關係?「是故當知,身入虛妄」,是所以的緣故,應當要知道,身入就是虛妄,虛而不實、妄而不真,「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六、意入

阿難。譬如有人。勞倦則眠。睡熟便寤。覽塵斯憶。失憶為忘。是其顛倒。生住異滅。吸習中歸。不相踰越。稱意知根。

此一段文是第六小科,發明意入即是如來藏妙真如性,一共是六入,是眼、耳、鼻、舌、身、意,眼能入形色,耳朵入聲音,鼻子入香臭,舌頭入滋味,身體入觸(冷、熱、澀、滑),心裡頭入是非、善惡、好醜,六根入六塵,人在世間上統統是如此。六根就是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意根,六塵就是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法塵,六根吸收六塵,眼能入色塵-青黃赤白、長短方圓之形色,耳根能入各種聲音,鼻根入香臭,舌根入苦、辣、酸、甜、鹹等五味,身入冷熱、澀滑,意根入是非、邪正、善惡、好醜,能入的是六根、所入的是六塵,這地方但說六入的第六科意入,意是令發動思想,他入前五塵的法塵,外邊的色、聲、香、味、觸,統統都叫法,法就當樣子講,把外邊的五根所入的東西,都納在意根裡頭,這總名叫法塵。說這個幹什麼?明白這個道理,這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這道理可常說,有新來的、沒聽過的,再略說一說,這是佛法的一個具體-如來藏,如是不變之體、來是隨緣之用,隨緣裡頭藏著不變、不變裡頭藏著隨緣,這就叫如來藏;妙真如性,這就是佛法的一個根本,正式的根本就叫真如,這上邊還加一個妙字,底下還加一個性字,叫妙真如性,這個名相的究竟就叫真如,怎麼叫真如呢?世間人都講求真,說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若要求真,到如的本位上才叫真,你要各如本位,那就歸真了,人都不認得。怎麼叫各如本位呢?就說世間上這些形相,從眼睛說,對著長、短、方、圓的形色,青、黃、赤、白是顏色,照著形色上說,這是一個方便,說是個圓的,你若在本位上論就沒有名字。真如,因什麼叫真如?因如就真,世人求真,什麼東西是真的?各如本位,就是到了真的地方,怎麼叫如、叫真?怎麼不叫如真呢?怎麼叫真如?就像平常人說話方便,好比這個人是好人,因什麼他叫好人?因為這個人好,名字就叫好人,因如就真,就叫真如,是這麼一個口音,說如真,就叫真如,叫真如也罷、如真也罷,如怎麼就真呢?世間人求真,各如本位,這是到了真實的地方,說如能真、不如就是假,這個話怎麼講呢?這個假者借也,假借的!怎麼叫假借的?假比說長短方圓,說這個東西是方的,因什麼叫方?他是借著圓才叫方,方借著圓、長借著短、大借著小,都是借來的,本身上沒有名宇,這個道理就在這裡,所以你要是借的,就是假的,就不是真的;若在本位上,本位上沒有名字,他因什麼叫方?借著圓才說方,佛法是說真理,這地方說叫假的,方的借著圓的,互相假借,所以高的借著低的、大的借著小的,你一開口就是假借的。這個地方不假借,如於本位,我不向外邊去假借,不去假借這個地方就沒有名字了,如在這個本位上,所以這就叫歸真了,歸了真,名字就叫真如,在本位上如字就是各如本位,這個名字就解釋開了,所以說世間上要想求真,就是各如本位,就是真的,如在本位上名字就沒法起了,這個如字是如本位。

第六段說意入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什麼叫意入呢?就是心意的意能入法塵,就是外邊一切法的塵相,色、聲、香、味、觸,這都叫塵,修行講一塵不染,我們哪裡不染塵呢?這就不用細說了,這個地方說意入就是佛法的具體,這話怎麼講呢?佛法具足的大體是什麼呢?從哪裡起?從哪裡見呢?怎麼講呢?前面已經解釋過了眼、耳、鼻、舌、身五層,這個地方是說意,意里入的法就是色、聲、香、味、觸的影子,都在人的心意里收攝著,眼睛早先看見過的,耳朵早先聽見過的,現在一想還想得起來,都在心意裡頭收著,想是想,可不是事實,都是心裡頭的影子,這個地方說意入,就是說到第六,意入本是世間上的凡夫法,人人都明白的,人人都具足的,怎麼就成了究竟的佛法呢?問題就在這裡,意入就是究竟的佛法,如來藏妙真如性!這都是佛法的一個具體,這底下才可以解釋正文。

「阿難,譬如有人,勞倦則眠,睡熟便寤,覽塵斯憶,失憶為忘,是其顛倒,生住異滅」,這得要解釋了,得詳詳細細的說清楚了,不說清楚人不信啊,意入怎麼就成了佛法?所以得要詳細的說,佛對當機阿難說,先說個譬喻,好讓你明白,「譬如有人」,比如一個人,「勞倦則眠」,一天做工勞苦了,身體就疲倦,就得睡覺,「睡熟便寤」,睡夠了就醒啦,醒了該怎麼樣?「覽塵斯憶」,他這時候拿根覽塵,什麼叫根覽塵?眼、耳、鼻、舌、身是外五根,意是內根,這地方先說外邊的,眼、耳、鼻、舌、身是瀏覽,瀏覽就是隨便看,看什麼?看外邊的五塵,眼著色、耳著聲、鼻著香、舌著味、身著觸,這是五根著五塵,所以說「睡熟便寤」,寤就是醒啦,醒了就不能閒著,拿五根覽這個五塵,覽上什麼就想著什麼,憶是記住,「覽塵斯憶」,就是把他記住,不能長記,久了失憶,一會兒旁的事情來了,把這個億就失了,為忘,把這個事情就忘了,所以拿這個地方做比例,光比例顛倒,「是其顛倒,生住異滅」,這就是人的顛倒,這顛倒是什麼?生住異滅這四層,什麼叫生住異滅?就是人勞倦了則眠,勞倦了他就生起睡覺的這個眠來了,所以這地方拿這個做比例,勞倦則眠這叫生,睡醒了叫住,「覽塵斯憶」,第三就是異,異就不能一樣,覽塵是瀏覽,眼看完色相,耳朵就要聽聲音,鼻子要聞香臭,舌頭要分別說話、吃東西-苦辣酸甜,就是瀏覽這個,覽塵-覽這五塵,斯憶-心就想住了、記住了,你要功夫長了,或有旁的事情一打閒岔,就把這個丟失了-「失憶為忘」,「是其顛倒,生住異滅」,說「勞倦則眠」叫生、「睡熟便寤」叫住、「覽塵斯憶」叫異、「失憶為忘」叫滅,這四樣要一起心思是很有意思的,所以說「眠寤憶忘」這四個字就是生住異滅,這個地方再加上「是其顛倒」,這就是人顛倒的地方,這一顛倒失於正常,把正當的正義就失了,就說這四個字「眠寤憶忘」,這就「是其顛倒,生住異滅」,這怎麼叫顛倒呢?人一天來回的轉,這就是個顛倒,大家想想,哪個人不如此?拿這個就範圍住了,範圍住都在意根裡頭,都在這個心意之中,讓他就範圍住了,就是這一晝夜,無非就是「生住異滅」,哪個人逃得出去呢?這地方就叫輪迴,輪過來轉回去,轉完了幾十年一死,死了再轉個人還是這麼幹,這還不是顛倒嗎?他是範圍住了,就出不去了!所以這個地方就給解釋了,意思很長,一個人不容易迴轉過來,把這個迷惑醒寤過來,很不容易!佛是耐著煩,詳詳細細的給說,「吸習中歸,不相逾越」,這不相逾越就是輪過來回過去,挨著來!一個挨一個,生完了就住、住完了就異、異完了就滅、滅完了又生,這還有個完嗎?你心思心思!你說這地方是顛倒不是顛倒?誰逃的出去呢?佛要不把這個法說明白了,你逃不出去呀!拿這個就承認了,人人都承認,連我也如此,誰都是如此。所以這個地方才告訴人,「不相逾越」,誰也不能超過誰去,你得挨著來-生、住、異、滅,就是眠、寤、憶、忘,一輩子活幾十年,就是這一套,弄得喘不過氣了,人人都如此,「稱意知根」,說這就稱為意知根,意知根收攝世間上這些事,他就是個根,這地方把這個毛病說完了,這就要上佛法裡頭說啦。

兼意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

意還沒妄自作勞,你這個意若勞動的時候和沒勞動的時候,這兩樣擱在一塊叫「兼意與勞」,這統統都是菩提,菩提翻覺道,也稱覺海,這人的知覺無量無邊的大,佛證到菩提的果位,那個知覺是遍滿一切處,處處是佛的知覺,我們人的知覺才多大?你就把這五大洲都游過來,這要照著佛法比,還不夠海水裡頭毛頭一滴,那不是與佛差得遠了,說「兼意與勞」,把他擱在一塊,「同是菩提瞪發勞相」,菩提就是一個大知覺海,他不守本位,妄自作勞,就生了勞相,怎麼叫妄自作勞呢?怎麼叫「菩提瞪發勞相」?這都關乎前文,在前文有這麼一個比喻,一個人沒病的清淨眼,向虛空裡瞪,空中看見花,這比喻人的清淨眼好比就是菩提,菩提就是大知覺海,大材小用,人不承認自己,就認得這麼一點,這裡佛說,「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就像人的清淨眼,清清淨淨那有多麼自在,他無故一個勁的瞪,瞪來瞪去的,眼裡發花了,就拿花當真的了,還不捨得,你看這個冤枉不冤枉呢?就是這麼個意思,世界上我們眼睛看見的宇宙、山河大地、森羅萬象,這都是眼睛瞪的花,向佛法一比,大材小用了,你還有什麼希奇的事情,又是做了官又是露了臉,一轉眼就完了,你心思心思!所以這底下慢慢的就解釋了,這一解釋就囉嗦了,「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底下又說-

因於生滅。二種妄塵。集知居中。吸撮內塵。見聞逆流。流不及地。名覺知性。此覺知性。離彼寤寐生滅二塵。畢竟無體。

這是佛先把這個給他說開了,因由就在生滅二種妄塵,生滅就是生住異滅,「是其顛倒,生住異滅」,說「因於生滅,二種妄塵」,說生住異滅也就算是兩種,生滅是兩頭說,這兩種妄塵,生了滅、滅了生,「集知居中」,集是招集,眼、耳、鼻、舌、身招集來了,他就記住了,人都說心在身內,人都這麼承認,「吸撮內塵」,這意根染塵叫內塵,因什麼呢?對著外說內,眼、耳、鼻、舌、身對外五塵,意知根在身內,前五根吸收完了,意根收納起來,這叫「吸撮內塵」,文就這麼講,撮是抓一把來撮這一點,「見聞逆流」,逆流是怎麼的?人的眼看色、耳聞聲,都是向外流,這意根在裡頭,向裡面流,所以叫逆流,就是流也沒流到個究竟的地方,說「流不及地」,他沒有一個究竟的地方,流到哪裡算數,流到意裡頭,到這裡就算了,「流不及地」,沒有一定的地方,這地方名什麼呢?「名覺知性」,就是人覺知的根性,人的這個意大材小用,就用這麼一點,「此覺知性」是個虛妄的,從外邊染的,「此覺知性,離彼寤寐生滅二塵」,寤是醒了、寐是睡著了;寤就生了、寐就滅了,寤寐、生滅這都是對待法-生住異滅,寤寐、憶、妄統統都是這個,「畢竟無體」,這是一個虛妄所成的,沒有究竟的體,就是習慣性、就是習氣。

如是阿難。當知如是覺知之根。非寤寐來。非生滅有。不於根出。亦非空生。何以故。若從寤來。寐即隨滅。將何為寐。必生時有。滅即同無。令誰受滅。若從滅有。生即滅無。誰知生者。若從根出。寤寐二相。隨身開合。離斯二體。此覺知者。同於空華。畢竟無性。若從空生。自是空知。何關汝入。是故當知。意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這如是是承上邊說,對阿難說,當知底下又一個如是,就是這個沒有分的,「當知如是覺知之根」,就是你當下意根裡頭覺知的這個根,這叫意根,這是你的知覺,這個知覺不是真的,是假定的、假借的,這個打哪來的?「非寤寐來,非生滅有,不於根出,亦非空生」,你聽聽這個事情,離開這四樣,再怎麼說他是假的、是無常的、靠不住的,「非寤寐來」,也不是你醒著來的、也不是你睡著了來的,「非生滅有」,不是才把他生下來,一會兒就銷滅了才有的,「不於根出」,也不是打你意根里出來的,這都是一種的習氣,「亦非空生」,也不是虛空生的,說這四樣全不是,底下得解釋說,不是得說出個不是的道理來,「何以故?」什麼緣故?怎麼不從寤來?「若從寤來,寐即隨滅」,這東西不是打你醒著來的,怎麼知道不是?設若從醒著來的,這個知覺,「寐即隨滅」,寐是睡著了,睡著了他就滅了,完全不是,若滅了,一滅一切滅,究竟滅了,寤一定是寤,就不是滅,「若從寤來」,這是寤,「寐即隨滅」,若睡著就滅了,一滅到底,你這個知覺的根,寐的時候他就應當滅了,有生必有滅,若果然滅了,「將何為寐?」寐這還有個睡覺的,可知道這不是從寤裡頭來的,這是說一層,說「必生時有」,一生的時候就有,有生必有滅,「滅即同無」,滅的時候一塊銷滅了,就算從生處來的,有生就有滅,「滅即同無」,一滅到底了,這怎麼還有一個受滅的呢?「令誰受滅?」令哪個還有個受滅的?受滅時這個地方他沒究竟滅呀,「若從滅有,生即滅無」,若從滅有的,生當時就沒有了,「誰知生者?」還有誰知道生的呢?「若從根出」,這意根與前五根連著,身根應該說是意根了,這身根的覺,前邊已經說完了,這地方「若從根出」,這個根就是意根,就是人的血肉疙瘩,肺底下蓋著的叫心房,「寤寐二相,隨身開合」,人的這個肉疙瘩更沒有什麼作用,他隨身開合,身體醒他就開了,要睡著了他就合上,就是這麼個意思,「離斯二體,此覺知者,同於空華,畢竟無性」,你這個知覺性你別疑惑,拿他當做真的,你這個覺知「離斯二體」,一個寤、一個寐,這個身體離開這個,「此覺知者,同於空華」,就同於看花了眼睛,見空中有花,根本上就沒有,「畢竟無性」,沒有究竟的性體。

「若從空生」,若說從虛空生的知覺性更不對,「自是空知」,虛空生的知覺性與你有什麼相關?虛空生的虛空有知,「何關汝入?」與你的身入有什麼相干?「是故當知,意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是所以的原故,應當你要知道,意入虛而不實、妄而不真,也不是世間上因緣幫助成的、也不是自然有的,完全都不是。這佛法要義大家要知道,破處就是顯處,按前邊這個意思說的,我們人所執著的,佛都給破了,這破的地方就是顯的地方,奪處就是與處,你執著這個,佛給你奪過來,奪過來就是給了你,奪處就是與處,怎麼個理呢?但有言說都無實義,你但但地有點言說,是一點真實的道理也沒有,佛是隨說隨掃,說完了也掃光了,這種道理說到這裡,我再略說幾句,這段經文將收的時候,「是故當知,意入虛妄」,說意根入的法塵,這都是虛妄的,這虛妄「本非因緣」,也不是世間上的因由所起的、也不是因哪樣幫助成的、也不是自然有的,到底是個什麼呢?這不成了個悶葫廬嗎?是你說的都給你破了、是你執著的都給你破了,你說的都給你奪過來,奪處就是與處,這個道理說到這兒,就打這個絕言絕想的地方注意,還有什麼呢?言語已經說絕了,所以在這個地方,就分出有三諦之理,我先略略說說。這三諦理:真諦、俗諦、中諦,悟了真諦理就是超凡入聖,就是聖人,悟了俗諦理就是菩薩,悟了中諦理就是佛,這是三個階級,怎麼叫中諦理?怎麼叫俗諦理?怎麼叫真諦理?這個真諦理還容易一點,俗諦理要九煉十磨,中諦理那就是功夫到了,頭一步就是真諦理,明白真諦理,你就入了聖境了,說真諦理還容易一點,怎麼個容易法呢?我給大家說這麼一個入處,就是見、聞、覺、知,眼睛見、耳朵聞、身上感覺、心裡頭知道,六樣捨去兩樣,不必全說,就是這四樣,怎麼個辦法入手呢?見自見、聞自聞、覺自覺、知自知,這是個入處,你見,你看見的是外邊的形色,種種形相你看見啦,你見著你自己的自見,你看見見了,你見著自己的見,這個地方明白這個理,這就是見真諦理;聞自聞,說話我聞聽見了,你別聽這個聲音,你聞自己這個聞,這是個入處;覺自覺,這個身體感覺是冷是熱,你覺你自己這個覺,這就對啦,這個地方還有個抓手,要不沒有入手處;知自知,你知道自己這個知,你不要還有我知道這個事對不對?合理不合理?那個地方就錯了,你知道自己這個知,什麼事你都知道,你知道的是事,你著在事上,你把自己忘了,你那個知是什麼樣?你自個兒不知道,要能見自見、聞自聞、覺自覺、知自知,要能把這四樣弄清楚,這是超凡入聖的一個門。

十二處

一、眼色處

複次阿難。云何十二處。本如來藏妙真如性。阿難。汝且觀此只陀樹林。及諸泉池。於意云何。此等為是色生眼見。眼生色相。阿難。若複眼根生色相者。見空非色。色性應銷。銷則顯發一切都無。色相既無。誰明空質。空亦如是。

這一科文是十二處,「複次」是承著上文對阿難說,「云何十二處,本如來藏妙真如性?」云何就是反問征起之辭,怎麼叫十二處?這十二處根本上就是佛法的一個大題,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是佛法的一個具體,什麼是具體呢?說這十二處就是六根六塵,本來就是凡夫法,怎麼就成了佛法呢?這要說一種道理出來。底下佛對阿難說,「汝且觀此只陀樹林」,只陀是指只陀太子,只陀太子舍的樹林子,悉達多修的精舍,是佛成道後說法的地方,佛就指著這個只陀樹林,說你不明白這個道理,你就觀察觀察只陀樹林,「及諸泉池」,說我們住的這個祇桓精舍有樹林有泉池,這種風景,「於意云何?」佛問阿難在你心意之中做如何解說?「此等為是色生眼見?眼生色相?」佛的問法,印度有這種風氣,說世間上這個外道唯有印度最多,那個地方算文明,文明的最早,想研究這個道理,有名的國有七十多個,因各國王都尊重這個道理,都有個研究,誰研究的高,當然國王就尊重,因此這個一提倡,那個地方就出了許多大老師,各立一種道門,各說各的道理;那時的外道很盛,印度最高的外道就是婆羅門,婆羅門翻淨裔,是清淨的後裔,有九十六種外道,各有各的說法,說的最高上、很出名的,說世界是怎麼生的?是怎麼有的?他得說個道理,他說的這些咱們不用挨著說,咱也沒細看外道那些書,就佛經上有什麼咱就說什麼。佛就破除外道,破除人普通的這種知識,他說世界是怎麼生的?怎麼有的?就因這麼一說,說得似是而非,都不究竟。佛出世說法,不能依照他們這些,佛把他的道理說得不對的地方,就把他破說開了,是這麼個意思。佛說出的道理都是他們那個地方人遵從的,他們提倡的,說世界怎麼有的?說從人的知識上有的,也講六根,還有說從六塵有的,其說不一,因此,佛一樣一樣挨著破這個邪知邪見,因此佛才說法。佛說法沒有一種名字叫佛法,佛法就是破除世間上一切不究竟的法,破盡了下剩的就叫佛法,下剩的是什麼呢?沒有可說的地方,說這就是究竟的佛法,你開口便錯!舉念即乖!所以佛說的都是破,破除世界上這些個事情,打根本上解決,一層一層的給被,是這麼個意思,要不無故的說這個幹什麼?破就是揀那個地方人所遵從的、所信仰的,佛這才破,破!你得說出個道理來,你說不出個道理,你怎麼破除呢?人家怎麼能信?這才對著阿難說,你就觀察觀察,這個只陀太子舍的樹林子,你看這個水池子,這種風景是所見的,你在這上頭你研究研究,拿這個意思就破除外道的知見,「於意云何?」在你心意之中怎麼解說呢?「此等為是色生眼見?眼生色相?」印度外道有這麼說的,世界是怎麼有的?說從那個見、聞、覺、知上有的,有什麼形相生出什麼知見,他就這麼說,因有這個說法,佛就一層一層的給他破除了。佛經上常說破處就是顯處,佛並沒說出一句話叫佛法,那就不叫佛法,破處就是顯處!佛出世就是破人的迷惑,你把迷惑破盡了,你就成整個的佛,你少破點,有賢人、有聖人、有大聖人之別,究竟把迷惑破盡了就是佛,就是這麼個道理,不然佛無故的說這些聞話幹什麼?這是研究真理,佛說「色生眼見?」是從形色生的,眼才看見?還是「眼生色相?」眼根生的色相呢?這是兩個問題,把這兩個問題說完了,就照著當地外道的知識,佛是大慈大悲,不能說這個道對、那個道不對,這有個真理說,「若複眼根生色相者」,世界上形形色色都從眼根上生的,佛就對著阿難說,若是眼根生色相,人的眼根,就是看見的見,能生出色相來,說「見空非色」,虛空這不是色,絕不是有色相的,說「若複眼根生色相者,見空非色」,你看見的虛空就不是色相了,若不是色相,這色相應銷了,「銷則顯發一切都無,色相既無」,說色相既然是沒有了,「誰明空質?」所以這個眼根生的色相,眼睛能見虛空,虛空不是色相,空不是眼睛生的了,這個色相當然就沒有了,眼也沒生色相,那麼這是「誰明空質?」這個空相誰能夠明白?這是問到這個地方,這還有個虛空,眼生色相,虛空是什麼生的?這地方不是沒有可答的地方嗎?底下說「空亦如是」,你說眼能生虛空,也是這麼個樣子,若是虛空見著色相又該怎麼樣呢?這話說不通,這底下轉過來又說-

若複色塵生眼見者。觀空非色。見即銷亡。亡則都無。誰明空色。是故當知見與色空。俱無處所。即色與見。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若複色塵生眼見者」,說世間上形形色色,凡有形相的都叫色塵,若生出眼上的知見來,眼睛的知見從哪來的?是從形形色色上有見,你觀見虛空,虛空是從哪裡來的?「觀空非色」,空若不是色,當然不是色塵生眼見了,這個「見即銷亡,亡則都無」,一亡一切亡,亡就當沒有講,若沒有,一切都沒有,「亡則都無」,若都沒有,這個理說不通啊,「誰明空色?」誰明白這個空和色呢?你若一定說是眼生色相、色生眼見,這個理你說的通嗎?說的不通啊,「是故當知見與色空,俱無處所」,你看見的見與形色與虛空,沒有一定的地方,沒有一定的處所,「即色與見,二處虛妄」,就是色與見這二處,都是虛妄的,怎麼叫虛妄?前文說過了,「即色與見,二處虛妄」,不是因這個生,也不是因那個有,「本非因緣,非自然性」,也不是因緣生的,也不是幫忙助著成的,也不是自然有的,整個的眼生的色相、色生的眼見,這都推翻了,不能成立,不能成立的時候,在這個題目上,大家把他記住,色與見,色也罷!見也罷!色是有形有色的,見是眼睛看見的,這兩樣你明白,你不執著眼生的色相、也不執著色生的眼見,要能這樣,這就是佛法,即是如來藏妙真如性。

二、耳聲處

阿難。汝更聽此只陀園中。食辦擊鼓。眾集撞鐘。鐘鼓音聲。前後相續。於意云何。此等為是聲來耳邊。耳往聲處。

這是佛拿耳聽的音聲比較說,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破除外道邪知邪見的意思,破除妄執、妄見,下剩的這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就叫佛法,阿難!「汝更聽此只陀園中」,你更要聽聽只陀太子舍的園林,「食辦擊鼓」,飯做好了,先要擊鼓,「眾集撞鐘」,集眾的時候,又要撞鐘,「鐘鼓音聲,前後相續」,這鐘鼓的音聲前後相續,在這個地方,你考慮考慮,「於意云何?」在你的心意之中做如何解說?「此等為是聲來耳邊,耳往聲處」,此等就是指的這個意思,為是這個聲音來到耳邊?還是耳朵的聞性到聲音的地方?拿這個較量較量。

阿難。若復此聲來於耳邊。如我乞食室羅筏城。在只陀林則無有我。此聲必來。阿難耳處。目連迦葉。應不俱聞。何況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門。一聞鐘聲。同來食處。若復汝耳。往彼聲邊。如我歸住只陀林中。在室羅城則無有我。汝聞鼓聲。其耳已往擊鼓之處。鐘聲齊出。應不俱聞。何況其中象馬牛羊種種音響。若無來往。亦復無聞。是故當知。聽與音聲。俱無處所。即聽與聲。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若復此聲來於耳邊」,設若說聲音來到耳邊,「如我乞食室羅筏城」,如同我去室羅筏城裡乞食,「在只陀林則無有我」,當然在只陀林則沒有我,「此聲必來,阿難耳處」,這個聲音必定或者來到阿難的耳處,「目連迦葉,應不俱聞」,他這個聲音到了一個人的耳朵,旁的人不能俱聽見。說聲音來到耳邊的道理就如同人,我進城去化齋,只陀林就沒有我了,這個聲音要到阿難的耳邊,目犍連、大迦葉都是佛的弟子,他們不應俱聞,聲音去一個地方,又怎能去多個地方?底下又一轉,「何況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門,一聞鐘聲,同來食處」,沙門就翻眾善奉行,何況這麼多的沙門都聽到了,他們聽到鐘聲「同來食處」,都到這一個地方來吃飯,這是一種說法,說聲音來到人的耳邊,不能來的這麼多,怎麼回事情呢?

轉過來再說,「若復汝耳,往彼聲邊」,耳向聲音那邊去,「如我歸住只陀林中」,這又如同我化完了齋又回來了,回到只陀林,拿佛的身體說,則一處有佛在,不能多處有佛在,是這麼個意思,「在室羅城則無有我」,「汝聞鼓聲,其耳已往擊鼓之處」,耳朵既去了鼓聲處,「鐘聲齊出,應不俱聞」,不應該同時聽到,「何況其中象馬牛羊種種音響」,何況其中還有象馬牛羊的聲音,這個理就說不通了,「若無來往,亦復無聞」,若沒有來往,就沒有聞了,「是故當知,聽與音聲,俱無處所」,說聲音到哪個地方去,聞性一定向哪裡去,這個地方是沒有一定的處所,若說有,就是多處不是定處,「是故當知」,是怎麼回事呢?這個地方破處就是顯處,「聽與音聲,俱無處所」,耳朵聽的音聲與這個聞性擱在一塊,俱沒有一定的處所,怎麼回事呢?「即聽與聲,二處虛妄」,你別拿這個當真的,這都是幻化的境界,說耳的聽與這個聲音,「二處虛妄」,這兩個地方都是虛妄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根本上他也不是因著哪裡起的、也不是因哪裡來幫助的、也不是不幫助、也不是沒有因緣起的、也不是自然有的,說到這個地方,顯什麼呢?佛都給破了,一破到底,破處就是顯處!你說不通的地方就是!世問法統統都是不徹底的,佛都給破除了,怎麼才算對呢?這個地方就在這個不說的地方,你就知道了,本是如來藏妙真如性,人都著在一個地方,哪個地方有聲音、哪個地方應當聞,都執著住了,就是人迷惑的地方。

三、鼻香處

阿難。汝又齅此爐中栴檀。此香若復然於一銖。室羅筏城四十里內。同時聞氣。於意云何。此香為復生栴檀木。生於汝鼻。為生於空。阿難。若復此香生於汝鼻。稱鼻所生。當從鼻出。鼻非栴檀。云何鼻中有栴檀氣。稱汝聞香。

此一段發明齅與香即如來藏妙真如性,佛對阿難解釋,「汝又齅此爐中栴檀」,你聞爐中的栴檀香,就是檀香木中最好的叫栴檀香,「此香若復然於一銖」,這栴檀木二十四銖算一兩,燃燒一銖檀香,「室羅筏城四十里內,同時聞氣」,這室羅筏城四十里內都能聞著香氣,「於意云何?」佛對阿難說,在你心意之中,以為如何?「此香為復生栴檀木?生於汝鼻?為生於空?」說這個香味是生於栴檀木?還是生於汝鼻?還是生於虛空呢?問這三個問題,底下佛給他解說,阿難!「若復此香生於汝鼻,稱鼻所生,當從鼻出」,如果栴檀香的香氣生在你的鼻子上,當然於鼻子出香氣,不是從栴檀木出了,說「鼻非栴檀」,你這個鼻子不是栴檀木,「云何鼻中有栴檀氣,稱汝聞香?」

當於鼻入。鼻中出香。說聞非義。若生於空。空性常恆。香應常在。何藉爐中。爇此枯木。若生於木。則此香質。因爇成煙。若鼻得聞。合蒙煙氣其煙騰空。未及遙遠。四十里內云何已聞。是故當知。香鼻與聞。俱無處所。即齅與香。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當於鼻入」,應當說從鼻子入香氣,「鼻中出香」,再說鼻子出香,這就不合理,「說聞非義」,聞是向里聞,你說鼻子往外出香,這不合道理,「若生於空」,也不是生於鼻、也不是生於木,「空性常恆,香應常在」,這個香應當常常的都存在,「何藉爐中,爇此枯木」,不須借著爐中燒著這栴檀木才聞著香,「若生於木」,若生於栴檀木上,「則此香質,因爇成煙」,然而這個栴檀木因為點著了才成煙,「若鼻得聞,合蒙煙氣」,若說鼻子聞香,也應該聞著煙味,「其煙騰空,未及遙遠」,這個栴檀木在爐子裡一燒,香氣沒去多遠,去了半里來地,不是這個樣子,栴檀木一燒,「四十里內云何已聞?」你說從木生的,也不合理,怎麼才對呢?「是故當知,香鼻與聞,俱無處所」,這香、鼻與聞這三樣,沒有一定的處所,「即齅與香,二處虛妄」,說拿鼻子齅香,這二處都是虛妄的,虛而不實、妄而不真,怎麼回事呢?「本非因緣,非自然性」,本來也不是因緣和合有的,也不是自然而出的,是什麼呢?底下就不說了,本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

四、舌味處

阿難。汝常二時。眾中持缽。其間或遇酥酪醍醐,名為上味。於意云何。此味為復生於空中。生於舌中。為生食中。阿難。若復此味。生於汝舌。在汝口中。祇有一舌。其舌爾時。已成酥味。遇黑石蜜。應不推移。若不變移。不名知味。若變移者。舌非多體。云何多味。一舌之知。若生於食。食非有識。云何自知。又食自知。即同他食。何預於汝。名味之知。若生於空。汝瞰虛空。當作何味。必其虛空。若作鹹味。既鹹汝舌。亦鹹汝面。則此界人同於海魚。既常受鹹。了不知淡。若不識淡。亦不覺鹹。必無所知。云何名味。是故當知。味舌與嘗。俱無處所。即嘗與味。二俱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這一段文發明嘗與味即如來藏妙真如性,舌頭嘗吃飯的滋味,本是世間法,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如來藏妙真如性本是具足的一個佛法,一個法體,你就求自己,自己拿什麼當佛法,這個人一天的動作,活這一輩子,在身上帶著就是佛法,你要會用,身上帶著是眼、耳、鼻、舌、身、意六入,外色、聲、香、味、觸、法六塵,前面這三科已經說完了,研究過了,這裡說第四科舌與嘗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就是具足的佛法,怎麼個用法呢?得要研究、得知道根據,病在哪裡?治好病的方法在哪裡?所以佛對阿難說,「汝常二時,眾中持缽」,你每日常常地二時,二時早粥午飯,佛是過午不食,佛世時不許弟子自己做飯,都是托缽化齋叫持缽,這是佛的一分大慈悲心,第一讓弟子不要營求錢財,不得自己做飯,要好好修行,吃飯天天持缽去慈善家化緣去,這有一定的規矩。在家人供養僧人,他也修福了、也信佛法了,雖然當下不修行,也能種下善因,也有出苦的時候。出家人托缽吃飯,也不用自己經營錢財、也不用做飯,餘下的工夫好修行,如果修行成功了,供齋的人福就大了,種了福的眾生就可以增智慧,也可以信佛學佛就能成佛,這是佛的一個作為。

這時候,佛就依著這個道理,就發明修行的方法,修行先要明白修行的方法,你要不明白怎麼修?怎麼行?所以佛對阿難說,「汝常二時」,早、午飯的時候化齋吃,在大眾之中各人持各人的缽,各人有各人的齋主,其間不定哪一頓飯有好的,做個比喻,「其間或遇酥酪醍醐,名為上味」,佛拿這個做這麼一個比例,說你遇著上味,「於意云何?」在你的心意之中如何解說?底下就解釋,此味,指著這個好吃的上味,「此味為復生於空中?生於舌中?為生食中?」佛問阿難,這個最好吃的東西是從哪個地方生的?你審察審察,是從空中生的滋味?是從舌中生的滋味?是從食物中生的滋味呢?這三個問題說完了,又對阿難說,「若復此味,生於汝舌」,這個滋味生在你的舌頭上,「在汝口中,只有一舌」,在你的口中只有這一個舌頭,「其舌爾時」,就在吃飯的時候,「已成酥味」,這好味就成了醍醐上味了,「遇黑石蜜,應不推移」,你要吃過醍醐再遇著冰糖,就是說吃了香味再吃甜味,不應把香味推動改變,就嘗出甜味來了,就是這麼一句話,說「若不變移」,說這個甜味吃在嘴裡,再吃香味,甜味不能改變了香味,是這麼句話,「若不變移,不名知味」,若不改變,你這舌頭不算知道味,「云何多味?一舌之知」,一個舌頭怎麼知道多味?又香又甜,說這個理也說不通,以一個舌還能吃兩種味嗎?這是說生在舌頭上的道理不完全,似乎是那麼回事,並不是究竟,這是說「若生於食」,舌不能多體,轉過來再說,若不生於舌,「若生於食」,若生在這個飲食上,它有甜味就把香味改變了,「食非有識」,這個知識,知道是香味是甜味,這個食物有香味有甜味,是舌頭嘗的,這食物沒有知識,「云何自知?」這個食物它哪能自己知道呢?它必定要舌頭才知道,這裡頭還有個理,怎麼這個飲食上它自己能知道呢?「又食自知」,這個理還說不通,若這個飲食自己知道,「即同它食」,就像旁人吃的,「何預於汝?」與你這舌頭就不相干了,「名味之知」,那才叫知,所以這兩種都不究竟,世間人起了這麼個名字就依著說,要一研究這個理不完全,這底下說,若是以味變也不對、不變也不對,生在飲食上也不對,不究竟對,似乎就像對了是的,這不究竟,底下又這麼說,「若生於空」,更不對了,「汝啖虛空」,你拿嘴嘗嘗這個虛空,「當作何味?」虛空有什麼味?虛空與你有什麼相干?假定說「必其虛空」,你說從虛空來的味,那可就越說越遠了,「若作鹹味」,這虛空倘若有鹹味來,那理更說不通了,「既鹹汝舌」,既然把舌頭鹹了,必定「亦鹹汝面」,空中的鹹也把你的臉面醃成了鹹的了,「則此界人同於海魚」,若這樣,此世界人必同於海魚一樣,海里的魚在海里也不知道是鹹了,「既常受鹹」,常常的受這個鹹味,「了不知淡」,連淡也說不知道了,「若不識淡,亦不覺鹹」,若不知道鹹淡,「必無所知」,沒有所知,「云何名味?」這個理也說不通,「是故當知」,佛說你應當知道,「味舌與嘗,俱無處所」,連嘗與味這兩樣都是虛妄,這兩種事情人都執著,「即嘗與味,二俱虛妄」,說這嘴吃東西能知道什麼味,這都是虛妄的,不是真的,你要拿這個當真的,永遠也不明白佛法,說「本非因緣,非自然性」,也不是因舌頭有的、也不是因虛空自然而有,倒是怎麼有的?說到這兒佛就不說了,若再說又添病了,你說不因什麼也不對、因什麼也不對,怎麼才算對呢?要悟這個道理,這在佛經上是畫龍點睛的地方,要注意!「楞嚴經」是一段一段的,說到究竟突然間就撂下了,不是因緣、也不是自然性,是什麼呢?這總得要問,是不是呀!佛就不說了,這不說就是告訴你了!你承認的統統都不是,到十八界過去,七大文中,那說的更懇切,說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就怕你言語,你單單的有一點言說,就不是真實的道理。佛說一大藏教,無非破執之具,佛說法四十九年,到最後說,但有言說都無實義,那麼應該不說?不說你又不知道,佛說的話就是破人的迷惑,就怕人執著,你執著住了,這個理說的對呀!你說盡想著這個理,你就著在相上了,你無論說什麼理,他也有個相,有個名相,我再說,釋迦佛悟道,他怎麼悟的?觀世音菩薩悟道,怎麼悟的?他們悟的道都沒有言說,大家知道,二十五圓通,這二十五位聖人,有證羅漢果的、有證菩薩果的、也有證等覺的位置的,統統都是無有言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呢?破處就是顯處!佛說法是破人的執著,你執著這個也不對、執著那個也不對,佛說執著都不對,得說出個理來,光說不對誰信吶?給你說出個理來,你就放下!放下就是!就怕你放不下,放下就是!你說把「大藏經」都讀過了,你放不下都不是佛法,放下就是!但有言說,都無實義!這些都是文外閒話,我怕你們大夥不知這個理,聽一聽就煩了,說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這也沒法明白,就怕你明白!你要明白就是糊塗,這個道理佛說的很硬,佛說到究竟,準讓你心服口服。再說釋迦佛悟道是夜睹明星悟道,說法四十九年,說世間上的明白都要不得,人人明白的都是所明白,所明白都把你迷惑了,你說還有個能明白,能明白比所明白強,也沒到家,那麼怎麼明白呢?本來你就明白,再給你說這些話又把你的那個明白又迷惑了,就不明白了,世人迷惑就夠受了!所以釋迦佛悟道,不是因說悟道,他是見到東方大明星,在「華嚴經」上說:「奇哉奇哉!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世界上一切的人,你別說是我們這個人,就是畜類-蚊、(蟲+盲)、禽、蟲,乃至地下爬的螞蟻,都有佛性,因什麼這些眾生就這麼微小?怎麼就這麼苦惱?豬羊貓狗還被人宰來吃,怎麼有了佛性還這麼苦?他那個知識就是墜落的嘛!愈知識愈錯,愈錯愈墜落,最後就到螞蟻窩裡了,螞蟻也有知識,你要跟他們說有個大動物叫人,他們就不信,因什麼呢?螞蟻和人沒法比,他在人身上還看不見整個的人,我們人的知見比佛的知見,還不如螞蟻看人吶,所以我把這個道理說破了,大夥聽這個經還有個頭緒,要不這個也不對、那個也不對,哪個對呢?聽經煩了就不聽了,就把自個兒就耽誤了!所以這種道理,我給你說個比喻,佛是怎麼悟的?佛在後半夜看大明星就悟道了,奇哉!一切眾生都有如來智慧德相,皆有佛的智慧、有佛的德行、有佛的相好,他自個兒不承認,他承認的都是假的,我們人也是這麼著,雖然比畜類高,但是自己不承認自己,佛說但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世界上別說是人類,就是飛潛動植所有的這些物都有佛性,有佛性就能成佛,就是迷惑太深。但以妄想執著!妄想有佛法可得,我不想世間法,我還想佛法,你想佛法也是妄想,妄想有善有不善、妄想有對有不對,對也得撂下,眾生皆有佛性,但以妄想執著,佛說這句話有多厲害,就是你一個妄想,不應當想的想,他可以啊,還執著住了,你永遠不放鬆了,就永遠受苦,這就不能成佛,你要放下,立地成佛,有這麼一句俗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講「涅槃經」時,一個屠夫聽法,屠刀放下了就成佛了,因什麼呢?他能放下,你還給他講什麼法?人本來的佛性是具足的,自個兒用錯了,大材小用!佛看見東方的明星,多少萬里吶,他見到這麼遠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見多遠都見了,不是眼睛能見,眼睛借著見性,就看見多少萬里,這才知道我這個知見就是這麼大,無量無邊!要知道這麼大,要知道這麼個樣子,時時觀念自己這個知見,這還用的說什麼呢?知者就是知覺,佛者覺也,佛字怎麼講?大家知道,就是人知覺的覺啊,我們人說成佛,就是成了自己的知覺,哪個人沒有知覺?我自己成了我自己的知覺,也不是妄求妄見,也不是意外多求,我求我自己,我認得我自己,我保守我自己的知覺,這還錯了嗎?這還為難嗎?人人自己都有知覺,人都把知覺用錯了,不應當知的知、不應當覺的覺,胡思亂想,所以就錯了。

五、身觸處

阿難。汝常晨朝以手摩頭。於意云何。此摩所知。誰為能觸。能為在手。為復在頭。若在於手。頭則無知。云何成觸。若在於頭。手則無用。云何名觸。若各各有。則汝阿難。應有二身。若頭與手。一觸所生。則手與頭。當為一體。若一體者。觸則無成。若二體者。觸誰為在。在能非所。在所非能。不應虛空與汝成觸。是故當知。覺觸與身。俱無處所。即身與觸。二俱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此一段文就是說明身與觸即是如來藏妙真如性,身與觸本是凡夫法,怎麼就成了如來藏妙真如性?如來藏妙真如性是佛法的一個具體?佛總得說一個徹底的道理,先說個比例,「汝常晨朝以手摩頭」,這是佛指著阿難尊者說,你每日清晨早起的時候,早晨以手摩頭,這是怎麼個意思呢?這是佛以弟子們的常情做個比例,晨期起來怎麼就得以手摩頭?這是出家人在新出家的時候有這麼個規矩,早晨起來先得摩摩腦袋,為什麼呢?怕你忘了你是出家人,老出家的就不用了。印度人都是滿發,出家把滿發都剃了,你摩摩你的腦袋,你沒有頭髮,你就是出家人,就得做出家人的事情、有出家人的思想、說出家人的話,身、口、意三業清淨,才夠個出家人,這是佛指著阿難說,「於意云何?」在你的心意之中做如何的解說?「此摩所知」,早晨拿手摩頭的這個所知道,「誰為能觸?」哪一面算是能觸?哪一面算是所觸?這個觸要兩面都知道才叫觸,一面觸就叫打,不叫觸了,「誰為能觸?」這個能觸的在哪面?「能為在手?為復在頭?」你早晨起來以手摩頭,哪個是個能觸?「若在於手,頭則無知」,觸覺若在你的手上,手上知道,頭就算是沒有知,「云何成觸?」這兩個都知道才叫觸,「若在於手,頭則無知,云何成觸?」觸就不能成,又轉過來說,「若在於頭,手則無用,云何名觸?」說若觸在頭上,頭上有知覺,手則沒有知覺的作用了,在這一邊怎麼名觸?兩方面都知道,這觸才成,這是說兩邊都不成,「若各各有,則汝阿難,應有二身,若頭與手,一觸所生,則手與頭,當為一體」,各各有就是說手也知覺、頭也知覺,兩下里算觸,若各各有觸:「則手與頭,當為一體」,這個理,你在那面合上,這面就合不上,「若一體者,觸則無成」,若是一體,也不能名觸,兩個才叫觸,「若二體者,觸誰為在?」若說是兩個體,觸算在哪一邊?「在能非所,在所非能」,若在能這邊說觸,在所就非能,能就不是所、所就不是能,若全不是,這個觸是打哪裡來的?「不應虛空與汝成觸」,若沒有觸,怎麼知道這個觸呢?也不應當虛空與你成觸,你要向究竟處一求,全不實在、不究竟,似乎在哪邊說都像是,一求起真還不成就,「是故當知」,這是怎麼回事情?「覺觸與身,俱無處所」,覺觸與這個身體俱沒有一定的處所,怎麼才算對?底下就結成了,「即身與觸,二俱虛妄」,因什麼都不究竟成就?似是而非,是因根本上就不是真實的,你的身與觸這兩面論,都是虛而不實、妄而不真,是怎麼回事呢?「本非因緣,非自然性」,根本上也不是因緣和合所成的、也不是天然自然而有的,說到這兒,底下就不說了,這個題目原本就是身與觸即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題目先說出來,後邊就不能說了,再一說恐怕要起了執著性,說了這麼一些,哪一面也沒是、哪一法也不成,所以,這個地方人所執著的地方都給你奪過來了,這佛法奪處就是與處,給你奪過來就是給了你了,說這個話哪一句算是究竟的話呢?全都不是!完全的不是你要接受,這完全的都是!這一段文,發明身與觸即是如來藏妙真如性,佛說的這一篇文,哪一句話也沒解這個如來藏妙真如性,這不相干啊!佛對著阿難說了這麼一大堆,這個頭與觸怎麼也不能成就,這與如來藏妙真如性有什麼相干?所以這種道理就在這個地方,要注意!說「經從疑處方成悟」,你這個地方疑惑,你才能可以醒悟,「說到無言自明心」,說到沒有言語的地方,不可說啦,那個心就明白了。佛說的這些個話與這個題完全是不相干,這個地方是最要緊、最注意的地方,怎麼個理呢?佛說身與觸俱是虛妄的,打根本上就給你破除了,這個地方的這個破處,整個的如來藏妙真如性都顯出來了,說這麼一大堆,完全都不是,所以這就顯出了如來藏妙真如性,所以注意的地方在這裡,說完全不對的地方完全的都對了,因什麼?你那個心就空了,用功在這個地方用,有句成語「言外思義,教外明宗」,在言語以外,你思想這個義理,在經教以外,你明白這個宗旨,這個地方就是一個本來的實義就顯出來了,你要光講這個經文沒有用處,不知是怎麼回事情。

六、意法處

阿難。汝常意中。所緣善惡無記三性。生成法則。此法為復即心所生。為當離心別有方所。阿難。若即心者。法則非塵。非心所緣。云何成處。若離於心。別有方所。則法自性。為知非知。知則名心。異汝非塵。同他心量。即汝即心。云何汝心。更二於汝。若非知者。此塵既非色聲香味。離合冷暖。及虛空相。當於何在。今於色空。都無表示。不應人間。更有空外。心非所緣。處從誰立。是故當知。法則與心。俱無處所。則意與法。二俱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這段經文,發明意與法即是如來藏妙真如性,意是意根,法是法塵、法則,這意根與法則因什麼成了如來藏妙真如性?你要知道,根本上哪一句話說的都不對,把他去乾淨了,這如來藏妙真如性就顯出來了。這個文是隨說隨掃,說完了也掃光啦,這地方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你還上哪裡去找?說的就不是,破處就是成處!奪處就是與處!把他奪過來就是給了你,破了就是成,這佛法完全是這麼個意思,這樣說法,太與人心相反了,破就是成、奪就是給,這道理怎麼講呢?就是讓心空了,這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大家要知道,假比說出一句話有情有理,你心思不錯,這都在人情之中,心裡頭就是一分人情,這個經就給你添一分人情,這痲煩裡頭又添了痲煩、迷惑裡頭又添上迷惑,統統的把你心裡所執著的都奪過來,就是把你的執著破光了,你的心就空了,你還上哪裡找佛法?把你的浮塵的思想都去淨了,根本上就是佛法,不是提另還有個佛法,這是佛法的究竟的至理就在這裡,看經也是如此、研究經也是如此,「阿難,汝常意中,所緣善惡無記三性,生成法則」,在你的心意之中所緣的是什麼?意對著法,善法惡法無記法、善性惡性無記性,生成的法則,此三種法「為復即心所生?」說這個法是心裡所生的呢?「為當離心別有方所」呢?或是離開心特別的還有個處所呢?這是兩個問題,佛給他解釋說,阿難!「若即心者」,說這個法,你若拿他當個心,「法則非塵」,若是心,當然不是色、聲、香、味、觸、法的六塵,「非心所緣」,他這個心完全可以攀緣這個法相,六根迷在六塵上,「法則非塵」,若說法,法就不是色、聲、香、味、觸,這就是「非心所緣」的,「云何成處?」他這是說十二處,意與法是第六個二處,六根對六塵,是這麼個意思,「法則非塵」,法就是善法、惡法、無記法,他不是色、聲、香、味、觸、法,「非心所緣」,這不是心所攀緣的,「云何成處?」他這是破這個十二處,「若離於心,別有方所,則法自性,為知非知?」你要說法離開心了,別處還有個方所,法的這個自性,算他是有知覺的?算他是沒有知覺的?「知則名心」,若有知覺名字為心,「異汝非塵」,如果同你不一樣,他不是你的心,他還又不是塵,「同他心量」,就算是心同他的心量,與你也沒有相干,若「即汝即心」,說這個心這個法,他若是個心,就算是你的心,「云何汝心,更二於汝?」直接就說你的心就是了,提另的還有個心嗎?若是你的心,何必還說第二個心,這是說「知者名心」,「若非知者」,他這個法沒有知者,「此塵既非色聲香味,離合冷暖」,若不是有知覺的,當然就是個塵了,塵是什麼?色塵、聲塵、香塵、味塵、觸塵,觸塵就是離合、冷暖了,「及虛空相,當於何在?」「今於色空,都無表示」,在色裡頭說,這個法也表示不出來,這是破這個法,什麼東西叫法?善、惡、無記,哪有什麼形相可表示?當於何在?哪個地方算個法?這就是破意與法,破除了,當於何在?「今於色空,都無表示」,在形色上、在虛空上都表示不出來,沒法表示善、惡、無記,「不應人間,更有空外」,虛空以外還有什麼呢?「心非所緣,處從誰立?」你還立個十二處?意與法,這算兩處,一共是六根和六塵就稱十二處,這都推翻了,「處從誰立?」「是故當知,法則與心,俱無處所」,也沒有處、也沒有所,「則意與法,二俱虛妄」,這個意與善惡無記的法,都是虛而不實、妄而不真,「本非因緣,非自然性」,也不是因緣有的、也不是自然有的,應當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這就是讓你因名思義,你要執在相上,這又成了病了。

再說說觀音菩薩在海島上修行,常常的聽到海潮音響,他有一定的潮落的時候,他自己悟這個理,海水一潮一落,就如同人一生一死,他用在生滅上悟這個無生死的地方,不生滅的是耳根的聞性,在這個地方,由海潮音的生滅顯出耳根的聞性的不生不滅,觀音菩薩由這個地方悟道,悟的是耳根圓通,大家要知道這個意思。所以佛說法是隨說隨掃,說完了也掃淨了,恐怕人著在相上,悟這個道理在哪個地方悟呢?抓住了見、聞、齅、嘗、覺、知,打見聞上悟的多,見、聞、覺、知這四樣悟的多,釋迦佛是由見明星悟道、觀音菩薩由耳根悟道,這不用多說。耳根悟道的聞性是永遠不滅、眼根悟道的見性是無量無邊,大家要把這個地方記住,這個經就沒白聽,這是修行的一個準把握、一個準宗旨,哪個人沒有見、聞、覺、知?佛經上說了很多都在見、聞、覺、知上,你若能見自見、覺自覺、知自知,就會修行。

十八界

一、眼色識界

複次阿難。云何十八界。本如來藏妙真如性。

這兩句話是一個總征的題目,說十八界也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大家聽經,不要做聽講書、講文章那個聽法,怎麼個理呢?講書、講文章,老師給講明白、聽透了就算行了,不需要囉囉嗦嗦地講來講去,佛經就不是那麼回事,必須要薰陶漸染,才能日就月將,全憑這個薰陶漸染!所以與講課大不相同,、文章上題目講義講完了就行,你還說過來倒過去,一時一個如來藏妙真如性,又一時一個如來藏妙真如性,這就是謂之讓人熏,熏一回就有一回的成績、有一回的好處。還有一宗,這解釋也不是一樣,這個地方講如來藏妙真如性講了多少回了,就是一樣的講、變個樣子講,不是怕你記不住,就是聽一回熏一回,有一回的好處,以這個為用功,薰陶漸染做功夫,不是聽明白就算數,你要不念一句阿彌陀佛就可以往生佛國嗎?你看「阿含經」上有兩位比丘犯了規矩,佛罰他們每天觀佛像,觀來觀去的,也不念、也沒人給講,就證了四果阿羅漢了,超凡入聖了,就是這麼個道理。大家要知道,我怎麼必得說一說呢?這是關鍵的地方,「云何十八界?」這是征起的一個問辭,十八界是世間法,「本如來藏妙真如性」,他怎麼就成了如來藏妙真如性?這裡頭的意思,就在如來藏這三個字,我常講,大家也常聽,如就是一個不變之體、來就是隨緣之用,這是體用會集,有體有用,體裡頭藏著用、用裡頭藏著體,名字就叫如來藏,說如者是不變之體、來者是隨緣之用,在隨緣的時候就不變、在不變的時候就隨緣,說這兩句話有什麼用處?怎麼個講法?大家知道,世間上一切都是這樣,說開了大家就得承認,要說不開就讓大家不耐煩聽,這是什麼話呢?如者不變之體、來者隨緣之用,隨緣的時候就不變、不變的時候就隨緣,哪還有這個事情!世間上全是這個事情,佛不說瞎話,他說出來得讓人承認、得有益處,佛說這話為什麼?我不用多說,說個三樣兩樣,大家就都明白了。咱就說江、河、湖、海這都是水,人所共知,江河是長條的水、湖海是一片的水,這江河的水要是入到湖海里,這也就叫隨緣不變,湖海的水入到江河裡頭,也就叫不變隨緣,怎麼個理呢?說江河的水入在湖海裡頭、湖海的水入在江河裡頭,怎麼就叫隨緣不變?怎麼叫不變隨緣呢?說湖海的水是片面的,流到江河裡去就成了長條的水,這不是隨緣嗎?它還是水,所以說隨緣的時候就不變、不變的時候就隨緣,這道理大家可以承認了。再拿人說,天天都是隨緣聽經,一樣坐在那裡,隨緣可是隨緣,我這身體可是沒變,這不是隨緣的時候就不變、不變的時候就隨緣,這不是都在這裡擺著嗎?再說礦物吧!銅香爐是銅礦里出來的,你要做一個銅佛像,請人將銅香爐做成銅佛像,這也叫隨緣不變;不變隨緣,隨著匠人的助緣,把香爐改成佛像,但是銅仍是銅,所以說不變,無論動物礦物,你不論舉哪一樣都是這麼個樣子,說這些有什麼用?讓人知道是無分別法,這個人統統都是一體,多數就是一個數、一個數就是多數,你看這一國人多少萬,就說中國人吧!有六萬萬多,六萬萬多是一個,是一個什麼?一個天性,人人都有一個天然的理性,他就是一個。人要知道這個理性,就互相親愛,就不能像仇人一樣,你攻擊我、我攻擊你了,你明白這個理,世界就太平了。聖人出世就是說這個理,孔夫子出世,他也說「天命之為性」,人都著在相上,不知道這個理性,說有事就有理、有相就有性,這個相是從性上來的,說有事就有個真理,所以這個地方,佛說十八界是凡夫的界限,他怎麼就成了如來藏?說十八界是世間法,人人所承認的,都分別開的,如來藏就成了不變之體、隨緣之用,大家知道了。底下就還有妙真如性四個字,這個真如是佛經上的一句成語,這世間上你要求真就得要如,如就是真,所以就叫真如,什麼叫妙真如?這個妙就做不可思議講,說這個事情不是你心裡可以思想到的、也不是你拿嘴能議論到的,這就叫不可思議,這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歸了真,你要是思想的事情,統統都是假的,說這個理在哪兒說呢?思想、議論都是借來的,在本位上沒有,大家要想想。你說這個人是善是惡,這善與惡又是對待法,簡單說誰都承認,長和短、來和去、高和低、貴和賤都是個對待,一張口就是個對待。佛法是超倫絕待,超了倫次,我們人間法都有倫次、都有對待,他是絕了對待,沒有對待了,這才叫如,如是各如本位,你離了對待才叫各如本位,他因什麼叫如?不借對待法,假比這個貴不借著賤,貴的名字也沒有了。我在本位上各如本位,這個名字就到真啦!要想真就是不可思議,你要一想,思想到、議論到就不對,這才歸到天然的性德,妙真如性!上邊妙真如三個字還可以解釋,這個性是不好表示的。

阿難。如汝所明。眼色為緣。生於眼識。此識為復因眼所生。以眼為界。因色所生。以色為界。阿難。若因眼生。既無色空。無可分別。縱有汝識。欲將何用。汝見又非青黃赤白。無所表示。從何立界。

這段經文,佛正式對阿難發明眼識界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這正是說眼識他成一個界限,十八界各有邊界,分的清清楚楚,這眼識界有一種的認識,不是耳朵的認識,耳朵的認識不是鼻子的認識,鼻子的認識不是舌頭的認識,這是說各有各的認識、各有各的邊界。佛立下宗旨,讓你承認了,隨跟著就推倒,隨立隨破!這是佛說法的一個究竟的宗旨,他立完了就給你破了,他說得讓你心服口服,破了以後該怎麼樣呢?這就是妙真如性,道理就在這裡。這個地方先發明眼識界,眼是認識色,「眼色為緣,生於眼識」,佛叫阿難!「如汝所明」,就像你心裡所明白的,「眼色為緣,生於眼識」,怎麼叫「眼色為緣」呢?我們睜開眼看見外邊形形色色,青黃赤白、長短方圓,這都叫有形有色的東西,眼睛看見了是什麼形色、是什麼顯色,眼睛去幫助見著各種色,誰知道?誰承認他是什麼色?必得有眼睛幫忙,眼睛承認他是色,這個色就冤枉了,誰承認?耳也不承認、鼻子也不承認,我告訴你說吧,非眼睛不可,說「眼色為緣」,眼睛給色幫忙,緣當幫忙講,這色給眼睛幫忙,若沒有形色,你這眼睛有什麼用?若沒有眼睛,誰稱呼你是青、黃、赤、白色?這叫「眼色為緣」,是互相幫忙,眼睛幫色的緣、形色幫眼睛的緣,在這麼一幫忙-怎麼樣?「生於眼識」,從眼裡就生出認識來了,是這麼一句話,「眼色為緣,生於眼識」,這就是一個題目,底下就給它推倒了、破完了,就顯出如來藏妙真如性來了,這地方你不弄清楚,這部經沒法明白,所以佛對阿難說,「如汝所明,眼色為緣,生於眼識」,眼色互相幫助,你生出眼的認識,你承認了就都給推倒了,「此識為復因眼所生,以眼為界?」此識還是因眼睛所生以眼為邊界?我問問你,此識要是因眼睛所生的以為眼界,就做為眼識界了,這不是分開邊界嗎?這是說「此識為復因眼所生,以眼為界」,底下還有兩個問題對待,「因色所生,以色為界」,這個眼識,你說因著眼睛生的識,就為眼識界了,要不是因眼睛生的這個識,你就得以色為界了,因色所生以色為界,這叫色識界,是不是?這個地方讓他承認,因眼所生以眼為界、因色所生以色為界,佛都給他說清了,說完了這兩個問題,佛又對阿難說,「若因眼生」,這底下就給他說破了、給他推翻了,「若因眼生,既無色空,無可分別,縱有汝識,欲將何用?汝見又非青黃赤白,無所表示,從何立界?」看這話說的有多清楚,「若因眼生」,眼外還有形色和虛空,如果形色和虛空都沒有,就無可分別了,你還分別什麼呢?「縱有汝識」,你沒有分別的地方,你就沒有所認識的地方,這底下縱著你說,就算你還有識,連虛空和色相也沒有了,你這個識還有什麼用處?說到這裡,說我這個眼睛還有看見的見,連你這個見也算上,有見才有見識,「汝見又非青黃赤白,無所表示,從何立界?」你這眼睛有見,你這個見又不是青的、黃的、赤的、白的,你沒有所表示,「從何立界?」打哪個地方立邊界?底下又轉過來說,我這不是眼生的,我是色生的,是不是?佛得縱著他說-

若因色生。空無色時。汝識應滅。云何識知是虛空性。若色變時。汝亦識其色相遷變。汝識不遷。界從何立。從變則變。界相自無。不變則恆。既從色生。應不識知虛空所在。若兼二種。眼色共生。合則中離。離則兩合。體性雜亂。云何成界。是故當知。眼色為緣。生眼識界。三處都無。則眼與色。及色界三。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若因色生」,你說不是眼生的,因色生的這個知識,「空無色時」,你看看這個虛空沒有形色的時候,你這個識不是整個的銷滅了嗎?是不是?「云何識知是虛空性?」就是這句話,你說銷滅了,你怎麼知道虛空性呢?你這個識沒銷滅,識若未銷,你若說以色為邊界就不對了,以色為邊界就是色相了,色相還有什麼知識呢?「空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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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
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