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經》輕鬆學卷五(之六)
憍梵缽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有口業,於過去劫輕弄沙門,世世生生有牛呞病。
「接著,憍梵缽提尊者從座位上起身,五體投地禮拜佛陀,恭敬地對佛說:我有口業在身,曾經於過去劫當中,輕視嘲弄四果沙門,所以其後的世世生生裡面,都患有牛呞病。」
【憍梵缽提】即《楞嚴經》第四卷當中,那位「異舌知味」的驕梵缽提,由於是音譯,「憍」與「驕」同音,可以相互取代。
所謂的「牛呞病」,大約是指人的吃相很難看,好像牛在反芻一般,動作很慢,很誇張。但這也有好處,那就是,人家細嚼慢咽,不僅有利於消化吸收,還特別擅長於用舌根來細細地品嘗味道。
換句話說,人家「舌根猛利」呀。於是呢,世尊便應機化導,讓憍梵缽提從「知味」下手來修行。
——所以,修行不在於彌補短處,而是反過來,要學會運用和發揚自己的長處。哪一根猛利,就用哪一根來修行。憍梵缽提的舌根最猛利,他曾用舌根嘲弄四果沙門而造業,也因此而由舌根來承受業報,生生世世都有牛呞病。
但同時,其舌根的「知味性」也因此而特別猛利,世尊明了於此,於是便教給憍梵缽提觀察「知味性」的心地法門。
具體如何修呢?那就是:
如來示我一味清淨心地法門,我得滅心入三摩地。觀味之知,非體非物,應念得超世間諸漏。
「如來您為我開示『一味清淨心地法門\』,我因此而得以滅盡分別心,入甚深三昧。」
「於三昧中,再來觀察舌根之『知味性\』,發現它既不來自於身體(舌頭),也不來自於食物。它終究了不可得,也不會斷滅,不會被任何味塵所左右,而了了常知。於是,我便在這一念之間,得以超出一切世間有漏煩惱。」
如何是「一味清淨心地法門」?
答:舌根所知味道千差萬別,苦辣酸甜具足,這個不叫做「一味」,而叫做「眾味」。但是,無論遇到哪一味,只要從這個「味道」往「知味性」回頭反觀,就會發現,雖然「眾味」千差萬別,可是,那個「知味性」並無兩樣。
好,那就請大家把平時習慣於放在「味道」上面的那個注意力,讓它學會隨時回頭反觀「知味性」,轉移到「知味性」上面來。於是呢,「味道」之間的差別越來越平淡了。久而久之,如此反觀的力量純熟以後,您雖然不曾失去辨別「味道」的能力,但是,您會發覺,您的心已經不在意酸甜苦辣了。當品嘗著「眾味」之時,您的「知味性」如如恆一,不動不亂,這就叫做「一味清淨」。
「知味性」已經做到「一味清淨」,同時,您的第六意識心呢,也就不會再隨著「味道」進行虛妄分別,而常在三昧,歸於「心地」也,故名「一味清淨心地法門」。
這並不容易做到,需要信心,需要環境,需要智慧,需要善根,需要心無牽掛,需要持之以恆。
假如您真正做到了,那麼,隨著「知味性」脫開「眾味塵」,您的心也同樣會脫開一切塵勞煩惱,它將在一念之間超出三界輪迴,就如同憍梵缽提尊者一樣:
內脫身心,外遺世界,遠離三有,如鳥出籠。離垢銷塵,法眼清淨,成阿羅漢。如來親印,登無學道。
「我因此得以內脫身心之我執,外忘世界之法執,遠離欲有、色有、無色有之三有,猶如飛鳥出籠一般,超出了三界輪迴。」
「在內離心垢、外消塵縛之後,我便得到了清淨法眼,成就阿羅漢果。如來您親自為我印證,已經位登無學道。」
有人問:不是說阿羅漢破盡了「我執」,還存有「法執」嗎?您怎麼說憍梵缽提「外忘世界之法執」呢?
答: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阿羅漢與辟支佛,不僅破盡了「人我執」,他們也破除了部分「法我執」,只是殘留了一部分非常微細的「法我執」而已,那就是對於「清淨法性」的微細執著;或者說,對於「涅槃」的微細執著。
假如二乘聖者不曾破除對於山河大地之「法執」的話,那麼,請問,他們怎麼會具有那樣廣大不可思議的神通功德呢?
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還味旋知,斯為第一。
「佛陀您詢問哪個法門最圓通,據我的修證過程,以反觀味道,歸於如如『知味性\』,得『舌根圓通\』為上。」
此乃「十八界圓通」當中「六根圓通」之第四「舌根圓通」,亦名「知味性圓通」。
接下來,第十位由畢陵伽婆蹉尊者自述圓通:
畢陵伽婆蹉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發心從佛入道,數聞如來說諸世間不可樂事。
「接著,畢陵伽婆蹉尊者從座位上起身,五體投地禮拜佛陀,恭敬地對佛說:在我最初發心跟隨您出家修道之時,多次聽聞如來您宣說世間的一切都是苦,都是不可樂著之事。」
【畢陵伽婆蹉】漢譯「余習」,尚存留有宿世輕慢習氣的緣故。
畢陵伽婆蹉尊者曾於過去五百世當中常為婆羅門種姓,在古印度社會當中地位尊貴,故此形成了輕慢習氣。當他此生隨佛出家,證得阿羅漢果以後,慢習仍有殘留。
尊者曾多次經過一條恆河的支流,阿羅漢雖然具備了五眼六通,可以飛行變化,但是,運用神通力並不符合人世間的因緣與因果。因此,通常的情形是,阿羅漢需要過河的時候,便可以向河神提出請求,說:「尊神,請住流。」
既然有聖者提出了請求,隨順這個因緣,河神便會恭敬地執行,暫時讓河水停住,請聖者過路。聖者過去了以後,河水又恢復了常態。
可是,當畢陵伽婆蹉尊者經過這條河的時候,他發現河神正是自己多世以前的婢女。於是,他仍用過去世的稱呼,有些輕慢地說道:「小婢,住流。」河神很不情願地暫停了河水。幾次下來,河神忍無可忍,便向佛陀去告狀,佛陀聽完,讓畢陵伽婆蹉向河神道歉。
只見畢陵伽婆蹉雙手合掌,神情肅穆地向河神道歉說:「小婢,莫怪。」眾人隨之哄堂大笑,佛陀便為大家解說其中前因後果,大家才明白畢陵伽婆蹉並非故意如此,實無輕慢之心,只是宿世習氣仍在罷了。
【諸世間不可樂事】世間的一切都是苦,都是不可樂著之事。
畢陵伽婆蹉聽了世尊的開示,便時常思維觀察,為何世間的一切都是不可樂著之事?這就叫做「如法思維」。他是如此地專注與精進,以至於,在乞食的路上,也不曾空過。
乞食城中,心思法門。不覺路中毒刺傷足,舉身疼痛。我念有知,知此深痛;雖覺覺痛,覺清淨心,無痛痛覺。
「有一次,我入城乞食的時候,心裡還在思維觀察世尊所開示的法門。不知不覺在途中踩上了毒刺,被刺傷了腳,很快,竟然全身都疼痛起來。」
「面對著這個疼痛之苦,我便進行思維觀察,我想,我有一個『知覺性\』,它能夠感知這徹骨之痛。同時,雖然『知覺性\』感覺到了疼痛,但是,『知覺性\』深處的那個『清淨心\』,它卻沒有任何疼痛和痛覺。」
印度屬於熱帶,物種極為豐富,好的方面,如香料、水果、藥草等等很多;不好的方面,如毒蛇、毒蟲、毒草等等,也很多。這個「毒刺」就是毒草所生的刺,扎破了腳,毒素隨著血液流遍全身,竟然會全身疼痛,可見其毒性不小。
畢陵伽婆蹉尊者正在思維觀察人世間的不可樂事,哎,自己就遇到了不可樂事,苦境當前,修行人正好對境觀察。這一觀察,便會發現,「身根」的「知覺性」在感知身體的疼痛;但是,「知覺性」本身會不會「疼痛」呢?
在您疼痛的時候,您只要踏實觀察,就會發現,「知覺性」本身並不會疼痛;而所謂的「疼痛」,只是「知覺性」的「感受」而已,「感受」是虛妄的,也是一種「錯覺」。這說明,「知覺性」之內在,就是自性「清淨心」,它既不疼痛,也無痛覺,它不會被「錯覺」所影響。
這樣的話,自己身體裡面,就有了一個感受疼痛的「知覺性」;另外還有一個「清淨心」,它知道「知覺性」在感受疼痛,但它既不疼痛,也無痛覺。可是,一個人的身體裡面,怎麼會同時有兩個「知覺」呢?
——為什麼呢?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疑情」。把持住這個「疑情」,不要放鬆,不要捨棄,非要弄個明白不可。這,就叫做「參禪」。
這一參,不得了,妄想雜念統統無影無蹤了,心專注在了「疑情」上面,這就叫做「攝念」,收攝心念是也。如此「攝念」,不用多久,自然得入三昧。於三昧當中繼續深入觀察,機緣一到,便會「桶底脫落」,徹悟本來。
徹悟什麼本來呢?沒有什麼,就是微細的妄想之糾纏消滅了,心與境界的對立融通了。於是,自性清淨心顯現了。
畢陵伽婆蹉尊者便是如此:
我又思惟:如是一身寧有雙覺?攝念未久,身心忽空。三七日中,諸漏虛盡,成阿羅漢。得親印記,發明無學。
「於是,我進一步思維觀察,這樣反問自己:我只有一個身體,怎麼會同時有兩個『知覺\』呢?這樣一反觀,心念就被收攝在了這個點上,而不會亂動了。」
「像這樣收攝心念不久,就進入了三昧,於三昧當中繼續觀察,忽然之間,身心境界消散如空。接下來,繼續安住修行了三七二十一天,便以空慧滅盡了一切有漏煩惱,成就阿羅漢果。有幸得到如來您親自印證,說我已經明達無學道。」
顯然,畢陵伽婆蹉尊者的實修當中,「攝念未久,身心忽空」是其要點,這也就是所謂的「三昧」,以及由「三昧」而發生的「無漏慧」。這樣的禪修,正是咱大家需要學習和實踐的地方。
這樣的禪修,不太可能在都市紛紛擾擾的人群當中去實現,它更適合于山林曠野,至少是在清淨伽藍。再至少,您總得是個沒雜事兒的閒人吧。即使得到了這樣的三昧,通常也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安住,例如所謂的「三七日」,即三七二十一天的安住修行,才能夠逐漸化解種種煩惱習氣,讓「無漏慧」得以成長、透徹而無處不在。
佛問圓通,如我所證,純覺遺身,斯為第一。
「佛陀您詢問哪個法門最圓通,據我的修證過程,以攝念完全關注『知覺性\』,而遺忘『身根\』之感受,得『身根圓通\』為上。」
某人問:關於「純覺遺身」,享有「獨步楞嚴」之美譽的圓瑛法師解讀為「純一本覺,遺忘身心」,您以為如何?
答:法師解讀固然不錯,只是有失方便,並不符合修行人用功的實際情形。顯然,法師把「純覺遺身」之「覺」僅僅理解為「本覺」,那麼請問,您現在能夠找到「本覺」嗎?
某人:找不到。估計,畢陵伽婆蹉尊者在最初用功的時候,也找不到吧?
答:是的。因此,畢陵伽婆蹉尊者並不是從「本覺」下手來觀修的,而是從與「身根」有密切關係的那個「知覺性」來下手的。那麼,再請問,您現在能夠找到自己「身根」的「知覺性」嗎?
某人:嗯,好像可以,但需要靜心與專注,需要環境。可是,「知覺性」與「本覺」有何關係呢?
答:「知覺性」的根源就是「本覺」,因此,只要專注在「知覺性」上面,逐漸放舍對於「身根」觸受的攀緣,久而久之,就會做到「純覺遺身」,您的心純粹顯現為一個「覺性」,而遺忘了,或者說,超越了身體感受。
此時的「覺性」,已經不僅僅是「知覺性」了,它就回歸了「本覺」。因此,圓瑛法師的解讀也絲毫不錯,就在那時,畢陵伽婆蹉尊者「純一本覺,遺忘身心」,而得證無漏聖果。
此乃「十八界圓通」當中「六根圓通」之第五「身根圓通」,亦名「知覺性圓通」。
接下來,第十一位由須菩提尊者自述圓通:
須菩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心得無礙,自憶受生如恆河沙。
「接著,須菩提尊者從座位上起身,五體投地禮拜佛陀,恭敬地對佛說:我自遙遠劫以來,『意根\』知法沒有障礙,具備空性智慧和宿命通,可以觀察到自己,已經投生了像恆河沙數那樣多的生生世世。」
【須菩提】漢譯「空生」,剛出生的時候,家中庫房裡的財寶忽然變得空無一物,他父親大驚,趕忙請人卜卦,得一「善吉」之卦,故亦名「善吉」。七天之後,家中財寶復現,故尊者亦名「善現」。乃是佛陀十大弟子當中的「解空第一」。
【曠劫】遙遠劫。
【心得無礙】指須菩提尊者「意根」知法沒有障礙,天生具備宿命通,具備空性智慧。此「心」大約指「意根」。
初在母胎,即知空寂。如是乃至十方成空,亦令眾生證得空性。
「當初我在母胎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諸法空寂之理。出生之後,逐漸覺悟到十方世界皆是空寂,同時也可以幫助有緣眾生證得空性。」
由於須菩提尊者不是一般的阿羅漢,乃是久行菩薩道的大菩薩,助佛宣化而來,所以,即便未見佛陀之前,也有如此功德。
蒙如來發,性覺真空,空性圓明,得阿羅漢。頓入如來寶明空海,同佛知見。印成無學,解脫性空,我為無上。
「承蒙如來您顯發『如來藏中,性覺真空,性空真覺,清淨本然,周遍法界……』,我因此而覺悟了如來藏之圓明空性,得阿羅漢果。頓時悟入如來寶明空海,同於佛陀知見。」
「您為我印證已經成就無學聖果,且讚嘆我對於『解脫性空\』的了悟,在諸弟子當中最為第一。」
佛陀開示諸如「如來藏中,性覺真空,性空真覺,清淨本然,周遍法界……」之類的法義,並不僅僅在楞嚴法會當中,而是時有宣說。如來說法,不失時機的緣故。
當以往如來宣說如此法義之時,須菩提尊者便以其天生無礙的「意根」契入了「空如來藏」,成就無漏聖果。其入道途徑,關鍵在於「意根」的「覺知性」之圓通無礙。
有人問:此「意根」之「覺知性」如何才能夠圓通無礙呢?
答:心不住法,法自圓通;法法若能圓通,必是心無掛礙。只要「不在意」,凡事不牽掛於心,此「覺知性」本自圓通。
世間人為何事事糾纏不清,處處煩惱不休呢?因為,他們在意的事情太多了,把虛假的幻相都當真了,沒有智慧的緣故。如何才能夠有智慧,乃至於具有如同須菩提尊者一般的「空慧」呢?好好靜心學習佛經吧,鍥而不捨,耐心參尋,早晚會覺悟「空慧」的。
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諸相入非,非所非盡,旋法歸無,斯為第一。
「佛陀您詢問哪個法門最圓通,據我的修證過程,以了知諸相非相,乃至於『知非\』之『知性\』,與『所知\』之『非相\』一同窮盡而歸於空,如此回觀法界,歸宿於無相無性,得『意根圓通\』為上。」
本段經文不長,但含義頗深,請逐字逐句耐心體會。
此乃「十八界圓通」當中「六根圓通」之第六「意根圓通」,亦名「覺知性圓通」。
接下來,第十二位由舍利弗尊者自述圓通:
舍利弗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心見清淨。如是受生,如恆河沙。世出世間種種變化,一見則通,獲無障礙。
「接著,舍利弗尊者從座位上起身,五體投地禮拜佛陀,恭敬地對佛說:我自遙遠劫以來,就已經獲得了『心見清淨\』。」
「這樣轉世受生了無數次,如同恆河沙數一樣數不清。每一世當中,對於世間法和出世間法的種種現象變化,一見到就會通達,不會有障礙。」
【心見清淨】「心見」即「眼識」,「心見清淨」則指眼識雖然明了色塵境界,善分別於色塵境界,卻不會沾染於色塵境界,不會因色塵而發生貪、嗔、痴等不良情緒。
於是,「心見清淨」的人,天生便會通達一切色塵相狀之變化。表現在生活當中,就會絕頂聰明與智慧,學習能力特彆強大,舉一反三,聞一知百。舍利弗尊者就是如此。
舍利弗尊者到底有多聰明呢?據記載,尊者見佛之後,聽佛說法,七天就通達了全部佛法教義,半個月就證得了阿羅漢果。故名「大智舍利弗」。
舍利弗尊者生生世世都能夠「一見則通,獲無障礙」,這太厲害了。但是,必須要見到才可以,還是離不開因緣。在法緣沒有成熟之前,就遇不到佛法,也不可能通達於佛法。
終於有一天,修習外道法的舍利弗迎來了自己的法緣:
我於中路,逢迦葉波兄弟相逐,宣說因緣,悟心無際。
「一次,我在途中,遇到迦葉三兄弟前後相隨而行,經過交談,迦葉兄弟為我宣說了因緣之法,我因此而覺悟到,心本來是沒有邊際的。」
【迦葉波兄弟】即:迦葉三兄弟,是當時頗有影響力的外道老師。老大優樓頻螺迦葉,漢譯「木瓜林」,有弟子約五百人;老二伽耶迦葉,「伽耶」是山名,也是城名,有弟子約二百五十人;老三那提迦葉,「那提」是河名,有弟子約二百五十人。
當佛陀度五比丘之後,便前往度化迦葉三兄弟,顯現了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妙用,以及慈悲智慧,才讓優樓頻螺迦葉心服口服,甘願拜佛陀為師,其五百弟子也都願意相隨。而後,伽耶迦葉和那提迦葉也都願意跟著兄長,一同隨佛出家,於是,便有了早期的約千人之僧團。
不久,舍利弗和大目犍連各率弟子一百人,同來尋佛出家;緊接著,聰慧的耶舍長者之子朋熏在佛陀的啟發下發心出家,有近五十人受朋熏影響,也來投佛出家。這樣,便形成了約一千二百五十比丘的龐大僧團。
這一千二百五十比丘陸續證得阿羅漢果,具足五眼六通。他們發現,自己在多生以來都是外道修行人,卻遲遲不能證果,直到今生遇到佛陀,才成就了阿羅漢果。因此,他們內心對佛陀無比感激,便時時追隨佛陀,擁護佛陀說法度生,成為佛陀的常隨眾。
【相逐】前後相隨。佛制比丘行走之威儀,應當一字縱隊前後排列,按照戒臘多少,長者居前,整齊有序。以區別於當時外道們的散亂無序,顯得格外莊嚴。
關於舍利弗尊者見佛之緣由,據相關資料,有兩個版本,本段經文是其中一種。大致情形如下:
當師父沙然梵志去世以後,舍利弗和目犍連便成為老師,各自帶領著一百弟子修行。一天,舍利弗走在路上,忽然看見對面來了三個沙門,正是迦葉三兄弟,他們前後相隨而行,整齊、威儀而有序。舍利弗從來沒見過如此莊嚴的修道者,同時,他以「心見清淨」之智慧,已經知道這些都是了不起的修行人,而他們的師父呢,就更了不起了。
於是,舍利弗便上前搭話,問道:「尊師何人?」迦葉三兄弟回答:「我師釋迦牟尼。」舍利弗又問:「尊師授汝何法,可得聞乎?」迦葉三兄弟回答:「一切諸法本,因緣無生生;若能解此者,則得真實道。」就是這個偈語,大智舍利弗一聽,立即悟道,覺悟到心性無邊無際,得須陀洹果。
巧合的是,不久,大目犍連也在乞食的路上遇到了迦葉三兄弟,經過交談,同樣聽聞了這個偈語,據說,也因此而悟道,證得初果(見後文)。於是,二人商議之後,便帶領著弟子們一同隨佛出家,成為佛陀身邊的常隨眾。
另一個版本是:
一天,舍利弗走在路上,遇到馬勝比丘從對面走來,馬勝比丘乃是五比丘之一,其威儀極為莊嚴,神情肅穆而安詳,竟然把舍利弗看呆了,他從來沒見過如此莊嚴的修道者。
於是,舍利弗便上前搭話,問馬勝比丘:「尊師何人?」馬勝比丘回答:「我師釋迦牟尼。」舍利弗再問:「尊師授汝何法,可得聞乎?」馬勝比丘回答:「諸法因緣生,緣謝法還滅;吾師大沙門,常作如是說。」聽了這個偈語,舍利弗立即心開悟解,法喜充滿。
回去以後,舍利弗把這個偈語轉述給師弟目犍連,目犍連同樣獲得悟解。於是,兩人一同帶領弟子前往見佛,都跟隨佛陀出家,成為佛陀身邊的常隨眾。
從佛出家,見覺明圓,得大無畏,成阿羅漢。為佛長子,從佛口生,從法化生。
「於是,我便與大目犍連一起,帶領弟子們跟隨佛陀出家。在您的教導下,我從『心見清淨\』到達了『見覺明圓\』,心境寬廣,無所畏懼,成就阿羅漢果。」
「您讚嘆我為佛長子,我之成就乃是從佛口宣說之妙法而生,我之法身智慧亦是從佛法化生。」
【見覺明圓】「眼識」之「心見」變得光明圓滿。「見覺」即「心見」,即「眼識」。
如何才能夠「得大無畏」?
答:一旦覺悟心性非生非滅,遍滿法界,知其不隨生死而生死,不因業力而轉變,更有何畏懼呢!舍利弗尊者亦復如是,由「見覺明圓」而達心性圓滿之涅槃,故無所畏懼。
同樣,真正的悟道者也是如此,他們不會再畏懼種種逆境和業報,對於疾病,對於死亡,等等,都能夠坦然面對。
舍利弗尊者之所以被佛陀贊為「長子」,被大眾尊為「長老舍利弗」,除了年高德重之外,皆因其「心見」清淨光明之廣大智慧,為眾弟子當中公認的「智慧第一」。
究其根本,佛法乃是智慧之法,所謂「智慧勝過神通力」是也。在菩薩「六度萬行」當中,以「般若波羅蜜」最為第一,稱為「第一波羅蜜」。「般若」正是「智慧」,超脫掛礙的解脫智慧。
佛問圓通,如我所證,心見發光,光極知見,斯為第一。
「佛陀您詢問哪個法門最圓通,據我的修證過程,以『心見清淨\』則發生智慧之光,智慧之光到了極處,便會通達如來知見,得『心見圓通\』最為第一。」
此乃「十八界圓通」當中「六識圓通」之第一「眼識圓通」,亦名「心見圓通」。
接下來,第十三位由普賢菩薩自述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