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然法師:《楞嚴經》輕鬆學 卷一(之四)  


《楞嚴經》輕鬆學卷一(之四)

阿難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間,十種異生,同將識心,居在身內。縱觀如來青蓮花眼,亦在佛面。我今觀此浮根四塵,祇在我面;如是識心,實居身內。

「阿難恭敬地回答佛陀:世尊!一切世間的眾生們,不管是什麼種類,只要是有心識的,都共同認為識心就在自己的身體當中。而眼睛呢,即使觀察您那像青色蓮花瓣一樣的眼睛,也同樣長在您的臉上。我如今觀察這個由色、香、味、觸四塵所形成的眼根,就長在我的臉上;而這個能夠分別的心,確實就住在我的身體裡面。」

{十種異生}:在《楞嚴經》第七卷當中,世尊宣說一切眾生的種類,共有十二種:1、卵生;2、胎生;3、濕生;4、化生;5、有色;6、無色;7、有想;8、無想;9、非有色;10、非無色;11、非有想;12、非無想。

其中,除去第六無色(沒有色身,所以不會認為心在色身之內),和第八無想(沒有識心分別,例如精神極度絕望枯竭,而化為土木金石等等,如佛所說,這些也是眾生)之外,就是阿難尊者所說的「十種異生」,這十種不同類型的生命,都共同認為,識心居住在身體裡面。

{青蓮花眼}:如來的眼睛呈青白色(指眼珠之外的白眼球,不像一般人顏色有些渾濁,或者發黃,帶血絲,等等),顏色清淨而狹長,猶如青色蓮花的花瓣形,叫做「青蓮花眼」。

{浮根四塵}:人的五官,比如眼睛,在色、聲、香、味、觸五塵當中,不具備聲塵,只具備其它四塵,由色、香、味、觸交織而成,是一種虛浮的存在,故名「浮根」,也叫做「浮塵根」。

{祇}:「只」的繁體字,僅僅,只是。

阿難尊者以十類眾生做證明,說大家都認為,識心就在自己的身體裡面。是的,一般人都這樣看的,問題是,很少有人深入觀察過這個事情。而眼睛呢,就更清楚了,不要說別人,就是佛陀的青蓮花眼,也是長在佛陀的臉上。因此,阿難自己覺得,這兩個問題的回答,都天衣無縫。

但是,阿難尊者顯然不曾認識到「心目」一體,咱的心,與見聞覺知,乃至於思維分別,是分不開的。眼睛固然看起來有個所在,但是,心,哪裡真會有個確定的所在呢。

下面,咱看看世尊如何巧妙地論證出,「心在身體裡面」的荒謬之處。

佛告阿難:汝今現坐如來講堂,觀祇陀林今何所在?

「佛陀問阿難尊者:你如今坐在如來說法的講堂當中,那麼,你觀察一下祇陀林,它在什麼地方呢?」

{祇(音:齊)陀林}:祇桓精舍所在的林園,本來屬於祇陀太子,後來他和給孤獨長者一起發心建造了精舍,供養世尊和整個僧團,合稱為「祇樹給孤獨園」。

其中,講堂外面的那片樹林,屬於祇陀太子的功德,故名「祇陀林」。

{如來講堂}:祇桓精舍的講堂,已經供養給了佛陀和僧團,屬於佛法僧三寶的財產,而如來可以代表三寶,故名「如來講堂」。

世尊!此大重閣,清淨講堂,在給孤園;今祇陀林,實在堂外。

「世尊!這座高大雄偉的清淨講堂,坐落在給孤獨園當中,而祇陀太子的樹林,就在講堂外邊。」

{大重閣}:高大而有多層飛檐的樓閣,指祇桓精舍的大講堂。

阿難!汝今堂中,先何所見?

「阿難!你如今在講堂里,最先見到的是什麼呢?」

世尊!我在堂中,先見如來,次觀大眾;如是外望,方矚林園。

「世尊!我在講堂當中,最先見到如來您,其次看到聽法的大眾;再繼續向外望,才能看到祇陀林。」

{矚(音:主)}:看,注視。

阿難!汝矚林園,因何有見?

「阿難!當你看到祇陀林的時候,因為什麼能夠見到呢?」

阿難尊者尚未得到天眼通,所以,還不能夠隔牆看東西,和咱大家一樣,必須要有窗戶之類,才可以看到講堂外面。人的「心目」也是如此,心有見聞覺知的能力,而眼睛,就好比人的窗戶。所以,文學作品當中,總是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世尊!此大講堂,戶牖開豁,故我在堂,得遠瞻見。

「世尊,因為這個大講堂,門和窗戶是開著的,所以我在講堂裡面,就可以遠遠地從門窗看見樹林。」

{戶牖(音:有)開豁(音:或)}:「戶」指門,「牖」指窗。「開豁」就是敞開,透亮。

佛告阿難:如汝所言,身在講堂,戶牖開豁,遠矚林園。亦有眾生,在此堂中,不見如來,見堂外者?

「佛陀問阿難:就像你說的那樣,身體雖然在講堂裡面,由於門和窗戶是打開的,所以能夠遠遠地看見樹林。但是,是否也有一些眾生,雖然在講堂裡面,卻看不見如來,而只看見了外面的樹林呢?」

講堂比喻咱的身體,講堂裡面的人比喻咱「心目」的心,講堂的門窗比喻咱「心目」的目,講堂里的如來,比喻咱身體內的狀況。

於是,如果說心確實如阿難尊者所說的那樣,在咱的身體裡面,那麼,咱的心本來就有覺知的能力,它既然能夠透過眼睛,看到外面遠處的事物,也應該能夠見到或者知道自己身體裡面的情況才對。否則的話,就說明,執著於心在身體裡面,是大有問題的。

阿難答言:世尊!在堂不見如來,能見林泉,無有是處。

「阿難回答說:世尊!人在講堂裡面,看不見如來,卻看見了外面的樹林,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同樣,咱的心,如果真是在身體裡面,它能夠透過眼睛,看到外面的情況,卻竟然絲毫也不知道身體裡面的情況,哪有這樣的道理呢!因此,世尊說道:

阿難,汝亦如是。汝之心靈,一切明了。若汝現前所明了心,實在身內,爾時先合了知內身。頗有眾生,先見身中,後觀外物?縱不能見心、肝、脾、胃,爪生、髮長,筋轉、脈搖,誠合明了,如何不知?必不內知,云何知外?

「阿難!你就是這樣的人。你的心靈,本應當明了一切。假如像你說的那樣,你那個當下能夠明了的心,確實住在你身體裡面的話,那麼,它首先應當知道身體內的情況。難道真有這樣的眾生,他們能夠先看到身體裡面,然後再去觀察外面的東西嗎?縱然看不見心、肝、脾、胃等內臟的樣子,總應當知道指甲和頭髮的生長過程,以及筋骨扭動和脈絡運行的情況吧?為什麼卻不知道呢?既然連裡面的情況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外面的情況呢?」

{現前所明了心}:就是當前的了別之心,也就是當下之心。這個心,不可思議,既包含第六意識思維心,也包含所有的八識心,還包含不生滅的清淨心,它是染淨和合之心,故名「阿賴耶識」,意思是含藏識。

{合}:在這裡,是「理應當」的意思。

{筋轉、脈搖}:筋骨扭動和脈絡運轉。

咱的心識,為什麼看不見內臟?為什麼不知道身體裡面的狀況?這是因為,被五陰當中的「色陰」所障礙了。「陰」就是「遮蔽」和「障礙」的意思。在《楞嚴經》後文第九卷當中,世尊就會告訴咱,通過禪修,是可以突破「色陰」障礙的,那叫做「色陰盡」。那時,咱就可以看見身體裡面的情況了,不僅可以看見,還可以用手把裡面的寄生蟲取出來,而自己的身體和蟲子的身體,卻都可以完好無損。

那麼,咱的心識,到底在不在身體裡面呢?在。但是,不僅僅如此,心識,不僅僅是在身體裡面,它還有著更為廣闊的天地。因此,如果以為心識只是住在身體裡面,或者說,執著於心識就在身體裡面,是荒謬的。

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內,無有是處。

「因此,可以知道,你所說的那個有覺知、能明了的心,住在你的身體裡面,根本就不成立。」

顯然,世尊否定的,是那種「執著於心識住在身體裡面」的觀念,因為這個觀念是片面的,經不起推敲的。

(第一處征心結束,以下是第二處征心)

阿難稽首,而白佛言:我聞如來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實居身外。所以者何?譬如燈光,然於室中,是燈必能先照室內,從其室門,後及庭際。一切眾生,不見身中,獨見身外;亦如燈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是義必明,將無所惑,同佛了義,得無妄耶?

「於是,阿難尊者先問訊,再恭敬地向佛說道:我聽到了您這樣巧妙的開示以後,現在明白了,原來我的心住在身體外面。為什麼呢?就好比一盞燈在房間裡麵點燃,這盞燈肯定首先照亮房間裡面,然後再從門口和視窗,照到院子裡。既然一切眾生,都看不見身體裡面的情況,卻惟獨能夠看見身體外面的景象,那不就像燈光一樣,放在房間外面,就不能照亮房間裡面了。這個道理很清楚,肯定沒有問題了,應該與佛陀的了義智慧一樣了,不會再錯了吧?」

{稽(音:啟)首}:古時中國人的一種禮節,要叩頭至地。

{然}:燃燒,現在通常寫為「燃」。

{庭際}:庭院裡,院子的範圍。

{了義}:指究竟圓滿的教法,沒有錯謬的法義。

{耶}:文言文當中的語氣詞,通常在句子末尾,沒有實在的含義。

阿難尊者,因為「心在身體裡面」的見解,被世尊如理破斥了,便走到了另一個極端,以為「悟知我心,實居身外」,其實,這更加荒謬。

阿難尊者已經見到空性,對於道理和見解,並沒啥執著(凡夫的特點,就是處處執著於自己的想法和見解),只是隨順著世尊的提問,在上演一場好戲而已。這場戲,可以破盡一切對於識心所在的種種執著和偏見。最終,幫助咱大家找到真心所在。

佛告阿難:是諸比丘,適來從我室羅筏城,循乞摶食,歸祇陀林,我已宿齋。汝觀比丘,一人食時,諸人飽否?

「佛陀告訴阿難尊者:在座的這些比丘們,剛才和我一起從室羅筏城,按次序應供進食,然後回到祇陀林當中,我也已經用齋完畢。那麼,據你的觀察,比丘當中,一個人吃完飯以後,其他的人會不會飽呢?」

{適來}:剛才。

{摶(音:團)食}:取飯而食。「摶」的意思是抓,取。

{宿(音:速)齋}:停止進食,也叫做「結齋」。

對於阿難尊者又說心在身體之外,佛陀並沒有直接破斥,而是採用了比喻的方法,來證明:不相干的兩個東西,是不可能相知相通,並協調一致的。

阿難答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諸比丘,雖阿羅漢,軀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眾飽?

「阿難回答說:不會飽的,世尊!為什麼呢?因為這些比丘們,雖然都是阿羅漢,但身體各不相同,怎麼可能一個人吃飯,能夠讓大家都飽呢?」

{軀命}:身體和生命。

佛告阿難:若汝覺了知見之心,實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則心所知,身不能覺;覺在身際,心不能知。我今示汝兜羅綿手,汝眼見時,心分別否?

「佛陀告訴阿難尊者:如果你那個有知覺、能明了的知見之心,確實在身體外面的話;那麼,身體和心識就已經分開,自然也就各不相干了。於是,心識知道的,身體就應當無法察覺;身體所察覺的,心就應當無法知道。我現在把如來像兜羅棉一樣柔軟的手展示給你,當你眼睛看見的時候,你的心會識別它嗎?」

{兜(音:都)羅綿手}:「兜羅棉」翻譯為「細軟綿」,是印度可以紡織的一種棉絲。如來的手,雖然大而有力,卻皮膚細軟,摸起來像絲綿一樣,因此得名。這也是好相之一。

{汝眼見時,心分別否}:當你眼睛看見的時候,你的心會識別它嗎?

需要注意的是,眼睛只會「見」到某個樣子(有時,禪修者把這叫做「第一念」),而「知道」它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概念就產生了,其實,已經是意識心的「分別」和「識別」了(這時,已經轉入第二念,已經落入了境界,執為實有了)。如果,再接著產生「好看,喜歡」或者「不好看,討厭」之類想法的話,就已經轉變成為第三念了(造業,主要是從這個時候開始)。

在實際修行當中,讓自己的心,常常是第一念(只是明了,而不加以分別),儘量不要轉入第二念,就叫做「舍識用根」,這也就是「悟後實修」的最根本訣竅。這樣的話,幾乎是不會造業的,也不會起煩惱,也最容易證入聖果。但是,尚未見性的人,是做不到的。另外,這樣的修行,對於環境,也有極高的要求,必須要非常清淨,沒有干擾才可以。所謂「才被世人知住處,又移茅捨入深山」,大梅法常禪師之類的人,估計就在專心幹這個事兒。

阿難答言:如是,世尊。

「阿難回答說:會識別的,世尊。」

毫無疑問,任何正常的人,眼睛所見,心就能夠識別。而眼睛屬於身體的一部分,這恰恰說明,心和身體聯繫得很緊密,不可能是分開的。因此,「心在身體之外」是不成立的。

佛告阿難:若相知者,云何在外?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無有是處。

「佛陀告訴阿難尊者:如果身體和心能夠互相知道的話,怎麼能說心在身體外面呢?所以應當知道,你說能知能覺的心,住在身體外面,沒有辦法成立。」

到這裡,是七處征心的第二處征心結束,下面,阿難尊者繼續回答世尊,關於「心目」在哪裡的問題。

(第二處征心結束,以下為第三處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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