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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20/4/23

漫說《中阿含》(三十六)

(卷三十六)

一、瞿默目犍連經

說法地點:瞿默目犍連的家中

主講人員:阿難

參加人員:瞿默目犍連、禹舍、婆難大將等人

經中大意:本經敘述阿難回答瞿默目犍連和大臣禹舍的問題。阿難說佛陀寂滅後,並沒有人能與佛相等。其次乃說有法可依,以及有行持戒、多聞、作善知識、樂住遠離、樂宴坐、知足、正念、精進、修慈、漏盡等十法者可敬。又訶責貪慾、瞋恚、睡眠、疑惑等四伺,並贊四禪四向。禹舍大臣離開後,又答覆瞿默目犍連所問的三種解脫,並無有勝如(佛的解脫、慧解脫、阿羅漢的解脫)。

這部經典所產生的時間,應該是在佛陀滅度以後未久。佛陀在世時,佛陀是導師,是教主,是僧團的核心,是大家共同的心靈依止處。那麼佛陀滅度了,以誰為依止?佛陀在遺囑中,有沒有指定接班人?今後由什麼人來統領整個僧團?這些問題,不光教內很關心,就是教外人士,也給予了較多的關注。這部經典,就是籍阿難之口,重點回答這些疑問的。

故事的主人公主要有兩位,一位是摩揭陀國的大臣禹舍,這位大臣的身份基本上搞清楚了,大約是負責軍事與外交事務的重量級大臣,與朝中丞相基本相當;一位是一個名叫瞿默目犍連的人。比經中看,這個人大約是大臣禹舍的僕人,專門負責禹舍封田內的農業管家(當然,他有時也有親自參加生產勞動,故被稱作「田作人」)。故事發生的地點,是在瞿默目犍連的家中。包括大臣禹舍、瞿默目犍連本人,以及帶兵打仗的婆難大將,還有一些隨從人員。

問題首先由瞿默目犍連(以下簡稱「瞿默」)提出,他的問題是:「阿難,頗有一比丘與沙門瞿曇等耶?」意思是說,在佛陀的諸大弟子中,有沒有哪一位堪稱與佛陀平起平坐的呢(指威望與修持境界等方面)?這個問題提得很尖銳,也很現實迫切,因為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阿難正欲回答之時,正巧大臣禹舍等人來了。他見二人談得正歡,也想湊個熱鬧。當知道瞿默所提的問題之後,他也很關心,說對呀,這個問題我也正想請教呢。

阿難便給予了否定性的回答:「都無一比丘與世尊等等。」

禹舍是大臣,瞿默是僕人兼自耕農,因此現在提問的角色轉向了禹舍。禹舍於是說道:「阿難,你說得沒錯,的確沒有一個比丘能與佛陀相當。」他接著問:

「頗有一比丘為沙門瞿曇在時所立:此比丘我般涅槃後,為諸比丘所依,謂令汝等今所依耶?」意思是說,佛陀在世的時候,有沒有指定接班人呢?

阿難答道:「禹舍,都無一比丘為世尊所知、見,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在時所立:此比丘我般涅槃後,為諸比丘所依,謂令我等今所依者。」

禹舍問:「頗有一比丘與眾共和集拜:此比丘世尊般涅槃後,為諸比丘所依,謂令汝等今所依。」禹舍的意思是說,既然佛陀沒有指定接班人,那麼大家有沒有開會選舉新的教主呢?

阿難回答:「沒有。」

禹舍繼問:「阿難,若爾者,汝等無所依,共和合、不諍、安隱,同一教,合一水乳,快樂遊行,如沙門瞿曇在時耶?」意思是說,佛陀滅度了,你們就好像漂泊的小舟,變得無所依靠了。那麼,你們的僧團和合以及修行等狀況,與佛陀住世的時候,是一樣的嗎?

阿難聽後不高興了:「禹舍,你不要亂說,你憑什麼說我們現在沒有了倚靠?我們是有所依的。」

禹舍說不對呀,你阿難說話是前後自相矛盾嘛。你剛才明明說,沒有任何一個比丘能與佛陀平起平坐,佛陀也沒有指定接班人,大家也沒有推選出新的教主。而你現在卻說你們有所依,為什麼這麼說?

還是阿難回答得高明呀!他回答了這樣一句話,叫「我等不依於人而依於法」,濃縮一下,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經典之語,叫「依法不依人」,這裡就是這句話的出處。那麼,依什麼法?其核心就是佛陀在世時所制定的戒條。因此阿難說:「我等若依村邑遊行,十五日說從解脫(戒)時,集坐一處,若有比丘知法者,我等請彼比丘為我等說法。若彼眾清淨者,我等一切歡喜奉行彼比丘所說,若彼眾不清淨者,隨法所說,我等教作是。」這裡所講的,就是「尚賢尚德」或「惟賢惟德」的道理。誰修持得好,我們就向誰學習,以他為榜樣,向他看齊;誰有真知灼見,我們就請他來給我們講法。如果有比丘犯錯誤了,不清淨了,我們就請他懺悔,幫助他改正錯誤,使他清淨起來。這樣不是挺好嗎,怎麼能說我們沒有了依靠了呢?

禹舍聽後,說阿難你說得有道理,我收回剛才的不當言論。看來光靠「人治」不行,還得靠「法治」穩當。這個「法治」,就是以佛陀的教法(包括經、律)來治理僧團,大家都遵守同一個標準,按同一個「法」去修行,這樣不容易出錯,也顯得公平公正。

禹舍再問:「阿難,頗有可尊敬耶?」意思是說,有沒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呀?

阿難說有呀。禹舍說你阿難又顛倒了,你剛才分明說沒有一位比丘與佛相當,佛陀沒有指定接班人,大家也沒有推舉教團新的負責人,你阿難現在為何又說有可尊敬的比丘呢?

阿難說禹舍又在胡言亂語了,我沒有特指尊敬哪一個人,而是指的是佛陀的教法。佛陀住世的時候,曾經為我們宣說了「十法」可供尊重、供養、宗奉,「禮事於彼比丘」。就是說,只要比丘具備此「十法」,都要敬重他,不管是何方來的比丘。這就應了《壇經》的那句話,叫人分南北,佛性不分難北。這「十法」分別是:

1、「修習禁戒,守護從解脫(戒本上所列的戒條),善攝威儀禮節,見纖芥罪,常懷畏怖,受持學戒」。——在學戒持戒方面頗有建樹。

2、「廣學多聞,守持不忘,積聚博聞,所謂法者,初妙、中妙、竟亦妙,有義有文,具足清淨,顯現梵行,如是誦習至千,意所推觀,明見深達。」

3、「作善知識,作善朋友,作善伴黨。」——就是與善知識相親近之義。

4、「樂住遠離,成就二遠離,身及心也。」——身、心俱要做到遠離,當然,身居鬧市心若止水,倒也難能可貴。

5、「樂於燕坐(宴坐),內行正止,亦不離伺,成就於成,增長空行。」——就是說,以靜坐為樂事,內心能夠做到止寂;心雖止寂,然而卻依然在作細微的思量與觀察,在觀察的過程中,並無執著於念想之惑。

6、「知足,衣取覆行,食取充軀,隨所游至,與衣缽俱,行無顧戀,猶如鷹鳥,與兩翅俱,飛翔空中。」——比丘能夠做到像大鳥那樣自由翱翔於藍天,一衣一缽,吃遍千家飯,參遍千重山萬重水,不容易呀!

7、「常行於念,成就正念,久所曾習,久所曾聞,恆憶不忘。」——時刻保持正念,自始至終,一以貫之。

8、「比丘常行精進,斷惡不善,修諸善法,恆自起意,專一堅固,為諸善本,不捨方便。」——這段話很有意思,是指比丘既自度(斷惡修善),亦度人(不捨方便)。

9、「修行智慧,觀興衰法,得如此智,聖慧明達,分別曉了,以正盡若。」——就是說,要通過自己的不斷修持,達到自我解脫,擺脫生死的束縛。

10、「諸漏已盡,而得無漏,心解脫,慧解脫,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游: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此處指不僅了生脫死,而且證得阿羅漢的果位。

以上就是「十法」的內容。如果比丘具備「十法」,這樣的比丘就是值得我們去敬重、禮拜、供養、宗奉和禮事的。

這時禹舍大臣轉身對坐在一旁的婆難大將說:「大將軍,想當初佛陀在住世的時候,曾經遊行於毗舍離的大林重閣講堂。在那個時候,我一有空就去拜會佛陀。為什麼呢?因為佛陀為一位禪定者,他常修禪定,並稱讚世間一切禪定者。」

阿難聽後,立即加以糾正:「禹舍,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你說佛陀稱讚世間一切禪定者,這是不對的。佛陀有時稱讚,有時並不稱讚。」

禹舍聽後,有些迷惑:「阿難,那你能詳細說說嗎?」

阿難說,以下「四伺」是不被佛陀稱讚的——

第一伺:「或有一貪慾所纏而起貪慾,不知出要如真,彼為貪慾所障礙故,伺、增伺而重伺。」

第二伺:「或有一嗔恚所纏而起嗔恚,不知出要如真,彼為嗔恚所障礙故,伺、增伺而重伺。」

第三伺:「睡眠所纏而起睡眠,不知出要如真,彼為睡眠所障礙故,伺、增伺而重伺。」

第四伺:「疑惑所纏而起疑惑,不知出要如真,彼為疑惑所障礙故,伺、增伺而重伺。」

上面的四種伺(禪定,靜慮),是說有些人表面上在打坐禪定,心裏面儘是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他依舊為貪慾、嗔恚、睡眠、疑惑所困擾,並且將此四種大痲煩帶入到禪定之中。這些人禪而不定,可謂是徒增愁惱!想想看,這種貌似禪定者,佛陀會稱讚他們嗎?

那麼佛陀稱讚什麼樣的伺(禪定)呢?就是從一禪至四禪境地。

在經文的最後,禹舍有事先回王舍城了,那些大將都告辭而去,只剩下瞿默一個人了。此時,瞿默提出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問題:

「阿難!若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解脫及慧解脫、阿羅漢解脫,此三解脫有何差別?有何勝如?」

瞿默在這裡所提的問題不僅僅是有趣,而且十分尖銳,更是十分敏感。他是在問,如來的解脫、慧解脫、阿羅漢的解脫,此三種解脫到底有什麼差別,哪一個修行層次更高?

我們看看阿難的回答:「目犍連!若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解脫及慧解脫、阿羅漢解脫,此三解脫無有差別,亦無勝如。」

如何理解這段話?相信很多人都會如此解釋:達到聖人之位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分別心,凡聖無別,煩惱即菩提。當然也有人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如何理解阿難的回答,我不作評論,不作發揮。但是這段話,我們卻不能忽視。

就此打住。(界定,09.07.14,於南海普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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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
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請常念南無阿彌陀佛,一切重罪悉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