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高僧海山長老:我的回憶(五)
(珍貴的收藏本)
五
躬耕隴畝,心安理得
實踐修持,樂以忘憂
「澹泊明志」、「明心見性」是我的宿願,住在,我仍然一面學修,力爭上進;一面勞動,自給自足。
當時,一個勞動日五角錢,全年要做三百多勞動日,年終可以分到現金一百多元,加上一些額外補貼,高者可以分到兩百多元。因種地需要,青年僧人要到成都市收運大糞,我也同樣參加,利用這些肥料種田,莊稼豐收,糧食蔬菜吃不完,還向外銷售。廟上糧食種得好,成為全鄉模範,同成都文殊院、新都寶光寺競賽,從沒有落在後面過。
一九六一年,過「糧食關」,糧食非常緊張。近慈寺僧眾齊心協力,抓旱地粗糧套種,上級規定水稻單產要過千斤,還要求把細糧全部賣給國家。寺院五十四人留的口糧,顯然不夠吃,恰巧玉米紅薯大大增產,廟裡的僧人勉強度過了第一年的糧食難關。再者,寺廟劃為郊區管轄,新來幹部沒有卡死我們農業的栽種技術,當時掀起「密植風」,公社硬性規定,每畝小麥下種六十斤。我們僧人研究了又研究,認為過於密植,肯定失敗。對此,我們採取秘而不宣的決策,每畝下種三十斤,節約出一千八百斤麥種做口糧。到了收穫時,結果我們種的小麥、油菜都高產,公社糧食普遍大減產。大春的水稻,我們利用土地優勢,肥料充足,採取「一尺兩頭栽」的辦法,讓水稻通風亮行,便於光合作用,由於間隔距離合理,稻穀又獲得喜人豐收。這樣,我寺在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緣殊勝中,順利度過了第二年的「糧食關」,五十多人沒有患水腫病,更沒有餓死過人。
一九六二年春,我請了兩月假到定光寺,專門閉關念佛,作為自身建設的契機。佛法重實踐,沒有艱苦的實踐,是不能徹底認識自己,明白自己,更說不上有所證悟了。我在藏經樓閉關念佛,閒暇看到樓下,一些患了水腫病的人,行動吃力,面黃肌瘦,無精打采,慢慢地死去,這樣的慘狀在當時社會的確不少,也可說:「全國一盤棋」!目睹此景,左右思維,不禁心灰意冷了。求生西方,求到極樂,求生淨土,才是我的歸宿,才是我應走的道路。古德云:「看見他人死,我心熱似火,不是熱他人,看看輪到我。」是以萬緣放下,專心念佛,達到能念的我沒有了,所念的佛也沒有了,念極忘情,一切皆空,悟達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即心即佛,心念佛,心即是佛。至此,我更深信切願精進念佛。祖師教導:「菩薩畏因,眾生畏果」,菩薩不作惡因,所以不受惡報;眾生不畏惡因,必然要遭惡報。學習佛法,時時刻刻,一舉一動,不能半點放鬆因果觀念。
一九六二年秋,能海上師從北京回來,看望老喇嘛的疾病,兩月後去五台山講戒律,我得知這個訊息,決心去學戒律,加強我的自身建設。農曆十月二十五日去五台山清涼橋,聽講戒律半年。通過這次專門修學,對戒律的緣起因果道理,更加領會多了,更加有了進一層的認識。一九六三年返川,正趕上栽秧季節。
一九六五年六月一日,去成都市政治學校學習十個月。學校辦在昭覺寺,學習期間,除討論、寫心得外,還要參觀工廠,參加農村社隊的勞動和挖防空洞,打三合混凝土。我和濟塵師處處幹得出色,吃苦在前,重擔爭上,大家都讚揚我倆勞動好,起到了模範帶頭作用。
一九六六年五月一日畢業回到近慈寺,哪知等待我的卻是另一場磨難,急風暴雨即將來臨,一場史無前例席捲全國的浩劫,又將落在多災多難的芸芸眾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