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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因《楞嚴經》而開悟的六位大禪師


時間:2018/9/6 作者:君合

《楞嚴經》是一部較晚譯出的大乘經典(於公元705年譯成),因其思想博大,義理精深,在中國佛教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本經十卷經文,內容豐富,八宗兼容,五時並括,被譽為「小三藏」,各個宗派都可以在本經其中找到呼應處,如天台引之說止觀,禪門援以證頓超,淨宗取以歸彌陀,中觀由此見性空。但八宗之中,獨與禪宗最為密切。如太虛大師說:「若以《楞嚴經》全部脈絡義理觀察,明理、修行、證果,仍以屬禪宗最為確切。」縱觀《楞嚴經》十卷經文,卷首的七番破處,十番顯見,佛陀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隱藏著生動活潑的禪宗機鋒,閃爍著直指本心,當下承當的見性之光。其後的會通四科,圓彰七大,明誨四戒,教持神咒,六十位修,是頓悟與漸修的詳細開演。卷末的五十陰魔,詳明禪定中的種種妄境,更是禪門行人所不可不知處。由是,著《楞嚴會解》的元代惟則大師說:「首楞嚴經者,諸佛之慧命,眾生之達道,教網之宏綱,禪門之要關也。」

在中國佛教史上,尤其是禪宗史上,《楞嚴經》扮演了一個不可替代的角色。許多禪師接引後學的語錄中,亦大量引用《楞嚴經》。因而,明儒曾鳳儀說:「諸宗師出詞吐氣,接引初機,語意多似《楞嚴》」。有多位禪師是因《楞嚴經》而悟道,如玄沙備禪師、破山明禪師等等。這不僅是對大家常順口而說出的「成佛的法華,開悟的楞嚴」這句話的最好註腳,同時,也是對於那些認為楞嚴為偽者的一聲棒喝。因篇幅所限,本文只擇限其中數位禪師的開悟經歷,以說明之。

1、唐·玄沙師備禪師

《景德傳燈錄》卷十八記載,玄沙備禪師,生於唐末五代,福建人,因閱《楞嚴經》發明心地,此後「應機敏捷,與修多羅冥契。諸方玄學有所未決定,必從之請益」。至若與其師兄雪峰和尚征詰,亦當仁不讓。雪峰和尚稱他為「再來人」。有《玄沙師備禪師廣錄》三卷,傳於世。玄沙備禪師不僅自己因楞嚴而開悟,也以《楞嚴經》而引導他人開悟。如《禪苑蒙求瑤林》卷2記載,福州安國院惠球寂照禪師問玄沙禪師如何是第一月。沙曰:「用汝個月作麼。」球言下大悟。《禪林類聚》卷14記載,玄沙備禪師因有初入叢林之僧名鏡清者來參問,乞指個入處。「師云:還聞偃溪水聲麼。清云:聞。師云:從這裡入。鏡清於言下大悟」。《楞嚴經》中擊鐘驗常的情節,宛然目前。

2、宋·上方遇安禪師

《五燈會元》卷十記載,溫州瑞鹿寺上方遇安禪師,福州人。誦讀《楞嚴經》不輟,一日因誦到「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遇安禪師破句讀成:「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因此大徹大悟。時人稱為「安楞嚴」。後來他每次讀《楞嚴經》時都這樣讀,旁人告訴他破句了,禪師說:「此是我悟處,畢生不易。」

對此《大慧普覺禪師語錄》卷22有兩點評價,一是決定志中乘決定信,二是依義而不依文字也。

3、北宋·長水子璇大師

長水大師,杭州錢塘人,九歲時拜普慧寺的契宗法師為師,便開始誦讀《楞嚴經》。後又跟從天台宗洪敏法師正式學《楞嚴經》。有一次讀到「動靜二相,瞭然不生」時有省悟。後參滁州琅琊山的慧覺禪師,問道:「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慧覺禪師厲聲喝道:「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長水大師經此一喝發明心地,後侍奉禪師多年。

《五燈會元》中記載他一生前後開講《楞嚴經》達三十多會,曾感得天落花雨。留下的《楞嚴經疏》二十一卷,影響極大。

4、宋·法常法師

《大明高僧傳》第七卷記載,釋法常,河南開封人,宣和四年(1122年),依長沙之益陽華嚴軾公剃髮,深慕大乘,然亦不排斥小教。一日,閱《楞嚴經》而能義通法海,自此游淮泗,放浪湖湘。後至天台山萬年寺,參謁雪巢,一見即機語契會,雪巢乃命師掌理翰箋,大有風彩。一日,寫一漁父詞於室門示眾,書畢而逝。

此詞即是當今大家熟知熱唱的「楞嚴一笑」。原詞如下:此事楞嚴嘗露布,梅花雪月交光處。

一笑寥寥空萬古,風甌語,迥然銀漢橫天宇。

蝶夢南華方栩栩,班班誰跨豐乾虎。

而今忘卻來時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飛鴻去。

5、明·破山海明禪師

破山海明禪師被人尊稱為「破山祖師」,四川人,十九歲出家於延福寺聽慧然法師講《楞嚴經》,至「一切眾生,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淨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一段時,起大疑心,請益而未能決,於是孤身離蜀東遊,遍參名宿。後到四祖道信大師的黃梅破頭山道場,研習禪宗語錄三年,猛力苦參。一天,在經行中不慎跌落山崖下.腿受傷劇痛,因此大徹大悟。得到當時大禪師密雲圓悟的印證,得付法衣。破山海明禪師後來返回巴蜀,曾住持過萬峰、鳳山、祥符、無際、蟠龍、佛恩、雙桂等九大佛剎,重倡馬祖之道,宗風遠播,朝參暮請之眾多達萬人。

6、明·憨山大師

憨山德清大師是明末的另一位禪門巨匠,曾參學於雲谷禪師,而雲谷禪師亦是明代禪門大德。憨山大師本人的修行方法,即是《楞嚴經》中觀音菩薩的耳根圓通法門。大師曾花費多年的時間來練習聽聞水流的聲音,以返聞聞自性,參究向上一路。後在五台山的一次閉關中,而得了悟心地。但於自己之悟處,當時身邊無人印證,於是大師便打開《楞嚴經》,經此經來印證自己所悟到的境界,發現與《楞嚴經》所說的完全一致。在《楞嚴經通議》的序言中,大師自述了這段經歷:

「余昔居五台冰雪中,參究向上,以此經印證,堅凝正心以照矚之,豁然有得。及至東海,枯坐三年,偶閱此經,一夕于海湛空澄,雪月光交之際恍然大悟。忽身心世界,當下平沈,如空華影落。是夜秉燭,述懸鏡一卷,乃依一心三觀,融會一經。」

之後,大師著《楞嚴經懸鏡》一卷,《楞嚴經通議》十卷,《楞嚴補註》《楞嚴補遺》各一卷。大師給予此經以高度的評價,認為此經「摧九界之邪鋒,拆聖凡之執壘」。十卷《楞嚴經通議》,與其他常規的科判迥然不同,大師以破八識作為全經科判的中軸線,以「一心二門」和「體相用」來統攝楞嚴大定,發人之未發,讓人耳目一新。

正因為《楞嚴懸鏡》與《楞嚴經通議》,是大師內心體悟的真切流露,深受重視,如為《楞嚴經正見》作序的盛符升,時年八十有五,云:「諸家雖眾,必以禪宗解經,方合經中征心辨性之義。今觀歷代宗師,獨有憨公之懸鏡綱要,灼然可傳。禪家說經,固當推為科律矣。」把它推為科經的準則。

其他如元末明初的楚石梵琦禪師,三峰法藏禪師也是因讀楞嚴而「恍然有悟」。由是可知,「開悟的楞嚴」,非虛詞矣。這也給讀《楞嚴》者,樹立了好的榜樣,指出讀經的正確方法與最終目的:不泥於文字表相,善聽弦外之音,以悟字裡之旨,明自家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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